以前他们有奴隶,什么活儿都不用自己干。
这次趁着兽王的生日,他们舔着脸跑到了兽王城。
与之前送完东西就被送出来不同,这次被接纳了。
本以为后面就是好日子,但谁知道他们居然变成了奴隶。
做的还都是苦累的活儿。
黑鹰口口声声说他们只是伙伴,可任谁看他们干的事儿,不都是奴隶干的吗?
都是鸟兽人,凭什么这些活儿都让他们干。
他们部落好歹是个几千兽人的大部落。
黑鹰也就罢了,那新来的雪鹰兽人为什么也不让他们干!而且白鸟还处处受他们挤兑。
有一个兽人开头,兽人堆里陆陆续续有话响起。
有八分是不想回去的,二分想回去的。
呼:“不想回去的为什么不想回去,想回去的为什么又想回去。”
“兽王城不就是比我们的山头多几个城墙吗,我们山头的作用跟城墙不也一样。在这边还要干活儿受欺负,不如回去。”
另一些赞同回去的兽人又说:“兽王城里面有足够多的可以供我们选择的食物,就是飞来飞去干点活儿而已。等去南边的兽人队伍回来了,我们就轻松了。”
呼摇了摇头。
“族长!真的不回去吗?”
“回。”
“族长!我们不想回去!”
呼眸光微暗,笑道:“得回去,这边才消失了这么一点的雪鹰,不可惜吗?”
“族长,什么意思?”
“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他要让更多欺负过他们的雪鹰,埋葬在这个地方。
且,既然黑鹰能成为兽王城的大部落,驱使兽王城其他的小部落,为什么他们白鸟不可以?
茫茫积雪里,不断前行的兽人队伍并不知道白鸟族长如何想的。
他们只想快速赶回部落,早早休息。
白雪皑皑,如山一般将回去的路盖了个严实。
往前移动的时候,狼兽人开路,其余的兽人紧跟在后面。
在暗整个身子再次陷入积雪之中后,后面的白熊族长一把将他拉起来。放在一边。
他甩了甩头,道:“你不行,让我们来。”
比起常年生活在极寒地带的雪原部落的兽人们,黑狼兽人确实比不得他们在雪地里自如。
只见白熊兽人用他们这段时间积攒起来的肥膘往雪堆里一撞。
暗看着直接被压塌的雪,哼笑一声。
白熊族长趴在雪堆里划了划爪子,歪头向前点了一下,道:“走吧。”
暗嫌弃地往边上挪动一步。
“跟上。”
接下来,队伍的队形就变了。
前面淌雪的变成了白熊兽人,后面紧跟着其他雪原兽人,而狼部落的兽人们直接走到了最后。
走路走的是被雪原兽人们踏平了的地方,没了冷冰冰的雪沫子往毛毛里钻,这滋味儿只有那么好了。
不是他们不心疼弱者,是在雪堆里,他们自己才是弱者。
夜幕降临,兽人们停了下来。
照旧是在雪堆里直接打洞建造雪屋,兽人们住进去先轮流睡一觉。
然后再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捕猎。
冬天外面能找到的食物有限,一个是地里的草根,一个是野兔子跟鼠类。
兽人们胃口大,都紧着大的肉抓。
狼兽人们带出来的食物早已经消耗完,锅碗瓢盆儿空出来。
以前大锅大锅炖肉,现在也就一锅能放一只兔子,数把草根,直接炖。
吃肉不行,喝汤还是能填饱肚子的。
雪蓬松如绒羽,白茫茫一片。
窝在雪屋子里,没有灯光也依旧明亮。
狼兽人们窝在雪窝窝里,猛往自己肚子里灌汤。眨巴着又辛又咸的味道,还算满意地擦了嘴巴。
用过的碗用干净的雪沫子搓搓,就已经是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轮班的兽人们睁着眼睛,望着外面的白。
看久了,眼睛花得很,又收回来落在整个雪屋里。见着身边放着的兽皮袋,狼兽人嘴角咧开。
“这些蛇兽人倒是睡得好,我们都带着他们走了一路了。”
“曜,他们是个祸害,要不弄死算了。”
纹蛇兽人,用白杬的话说,就是脑子不正常。一天想让这个死,想让那个亡。
手上还能管理着那么大一群的堕兽,要是跑一个,随时等着被报复。
曜却道:“还有用。”
“有什么用?”兽人用石头隔着兽皮戳了戳那硬邦邦的蛇身。
“要不是他们,咱们部落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堕兽人。”
曜看着那兽皮中露出来的蛇形,道:“大荒的蛇兽人不少,但是大多生活在沼泽地。”
要是有他们的帮助,狼部落不用过迷障之地,也不用渡海,就能与弯月交流。
留着他们,疑惑或许用得着。毕竟蛇兽人在东荒不好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堕兽的事儿还没有解决。
这些蛇兽人是怎么带着堕兽移动的,那石头上的东西是什么?怎么来的?
一系列的事儿,都需要回到部落,好好问出来。
另一边,呼带着自己的族人仓皇地赶到了兽王城。
他们丧着一张脸,穿好了戏服就等着上台了,结果在兽王城里看了一圈儿,也没找见一个雪鹰兽人。
不得以,在黑鹰兽人们眼皮子底下演了这么久,得将戏演完。
白鸟族长转头,向着那座总是安安静静的兽王居所飞去。
而属于兽王的最高建筑上,站着一个巨大的黑鹰。
他羽毛油光水滑,鸟喙尖锐,鹰眼闪烁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到这儿来干什么!”
“威兄弟!我们是来给兽王汇报的。”
“兽王正在睡觉,现在一概不见兽人。”
呼料到又是这句话,他装作着急的样子。试图靠近关紧地门。还没挨到门,险些被一股大力扇在脸上。
他忙扇着翅膀后退。
“真的是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能比你们运送地盐重要?话说,盐呢?”威目光落在面前一脸小心的白鸟兽人身上,“你不要告诉我,盐被你们藏起来了。”
“哪能啊,盐是没回来。”
“嗯?”
白鸟族长脸色一变,畏畏缩缩,语速极快:
“我们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乱起来了,雪豹悄悄组织了奴隶兽人们叛变。雪鹰不敌,被伤了好多。”
“我们想着,雪鹰兽人现在也是兽王城里的勇士。所以这才回来帮他们找支援。”
黑鹰兽人眼中闪过讥讽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回来。”他身子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呼,“你不会没带回来盐,在骗我们吧。”
呼心中暗骂。
表面上却是身子弯曲,看着卑微不已。
“我可以对着兽人发誓,如果我说假话的话,让我……不,让我的族人跟着我一起,永远进不了兽王城。”
黑鹰短促的笑了一声,眸光沉沉。
“雪鹰在地下城。”
呼的瞳孔骤缩。
黑鹰就看着他,像猫逗耗子似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笑意。
呼翅膀绷紧,一时思绪纷乱,近乎破功。
“哟,傻了。怎么,你们也想去?”
呼闭紧嘴,立马装作恭敬地垂下头。
“呵,滚吧。”
呼再三告诫自己,不能生气!戏得演完,不能露馅儿!
他悄悄吸了口气,问:“那雪原部落那边?”
黑鹰抖了抖身上的毛,目光扫过面前的白鸟兽人,继续眯着眼睛晒太阳。
“兽王只要盐。”
呼不寒而栗,声音带着十足的恭敬:“是。”
他镇定地转身,尽量保持平稳的飞行。
白鸟兽人走后,威一双鹰眼睁开。
他回想着那只白鸟的身形,摇了摇头,可惜道:“太弱了,还不敌那只有虚名的雪鹰。”
“要是……能抓到黑狼……”
话语随风飘散,掠过底下空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一声冷笑。
地气上升,积雪消融。冒着新绿的草叶从地里萌芽。
狼山之上,又是一年春日祭祀。
部落现在温饱基本满足,年末也有了余粮。
祭祀的贡品除了牛羊鸡猪,还多了红薯土豆以及柑橘之类的水果。
部落里的兽人祭祀的时候也全部聚集在狼山。
春日祭祀之后,紧接着是成年兽人们的仪式。
成年仪式由部落的祭司主持,可以是同族的祭司,也可以是融合部落的祭司,也就是白杬。
其他祭司不想搞这么麻烦,干脆直接将成年仪式也扔给白杬来做。
流程都大差不差,告知兽神,祈福,洗礼。
所有成年的兽人们一起,前前后后半个上午的时间,成年仪式结束。
兽人们散去,这会儿是开荒种地的时候,都忙。
唯有白杬还穿着五颜六色的祭司礼服,站在原地,看着兽人们离开的背影。
星祭司:“阿杬,怎么?”
白杬:“我在想,成年仪式是如何让兽人们成为堕兽的。”
成年仪式并不繁琐,他每一步都按照几个祭司之前教导的那样做的。
但是一套动作下来,就……感觉跳了个大神。
而经过成年仪式的那些兽人们睁开眼,有的在哭,有的在笑。
不到疯疯癫癫地那个程度,但感觉像吃了毒蘑菇似的。有点……有点形容不出来的迷幻。
星祭司见白杬还在细想,且眉头拧成结了。一巴掌轻敲在他脑门。
白杬一个机灵,立马抽神,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星祭司。
星祭司摇摇头,边走边道:
“祭司受兽神指引,能牵动兽人们的心神。祭舞、祭乐、祭词乃至祭坛、站位都有讲究。”
“刚刚成年的兽人们心志不坚,在祭司营造起来的环境中,顺应着祭司的言语引导,勾勒出心中所想。”
“藏得不深的兽人很容易露馅儿。藏得很深的兽人……”
“兽神自会处理。”
白杬听着星祭司的解释,起先觉得是心理引导。后头以为会听到什么很厉害的方法,然后又归为神学。
白杬:“……嗯。”
兽神就兽神吧,只要他们部落的兽人没有出问题,怎么样都行。
成年仪式结束,兽人们就要做其他的了。
若说春季最重要的是什么,那无疑是春耕。
部落的兽人逐年增加,尤其是去年还那么多的食草兽人加入进来。
兽人多了,耕地面积也可以适当扩大。
地里的活儿交给鹿族长。
该修城墙的兽人带着行李,跟打铁的麦一起又回到了贝壳山。
打盐井的兽人也迫不及待地离开。
金跟炎又从建筑队里分出两个熟练建造的兽人负责狼山这边房屋的建造。
如此,新的一年,部落又从忙碌开始。
部落里,热热闹闹的声音吵醒了之前被迫冬眠的蛇兽人。负责看管他的兽人见他一醒,立马通知白杬。
兽人都没有忘记,堕兽的威胁始终存在。
蛇兽人被关在之前关押纹的那个屋子里,不过为了防止他逃跑,冬季的时候麦还专门从贝壳山那边带了个笼子回来,直接将蛇兽人塞了进去。
笼子用铁链锁着,缝足够细,没有钥匙里面的蛇兽人走不出来一步。
笼子被抬出来,就放在屋前。
白杬站在几个老兽人的后面,打量着笼子里的大蛇。
沉寂了一个冬季,蛇兽人身上的脂肪消耗不少。起先肥胖的一条黑白花纹的大蛇变成了瘦巴巴的细长蛇。
滑腻腻的,游动时会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细微动静。
荻睁开眼,看着面前狼部落的兽人,声音嘶哑:“我们祭司呢?”
白杬:“你们祭司还没有回来。”
荻闻言,重新闭上双眼。
三角蛇头搁在长尾巴上,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白杬看着他肚子,对边上来看热闹的树道:“去给他拿点吃的过来。”
树后退一步,脚下一溜便跑了。
蛇兽人有毒,兽人们不敢靠得太近。等他填饱了肚子,医疗队的兽人也过来了。
“醒了是吧。”
白杬正要问,转头对来的梧道:“醒了,也吃饱了。”
梧:“那行,说说吧,堕兽是怎么一回事儿。”
很显然,蛇兽人的嘴巴不是一般的紧。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问话,人也不会回答。
白杬看了一眼梧手上的包袱。
梧冲着他扬唇,抛下一句“不说也行,还不用我浪费时间”,随后就拉着白杬进了厨房。
树刚好也在。
梧干脆将兽皮袋子搁在灶台上,道:“这个兴许有些作用。喂饭的时候一天给一次,一次一个小勺子那么多。两三天就能看到效果。”
“会死吗?”
“不会,喂多了代谢几天就好了。”
这种植物是他们出去采草药的时候在一条蛇的窝边发现的。
在那林子里找了数十个蛇窝出来,都能见到这种植物。
拿回来试验之后,发现蛇兽人吃了这个东西会像吃了放久了的果子一样,又昏昏欲睡,又精神兴奋。
“头一次在蛇兽人身上用,我让医疗队的小兽人过来记录着。你们别暴露了。”
白杬戳戳灶台上的兽皮,有点好奇。
听之前医疗队的兽人描述,吃多了这个药草,像喝多了酒。
就是不知道除了蛇,其他种族吃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效果。
第131章
蛇兽人是部落里抓回来的, 还是引着堕兽来骚扰部落的罪魁祸首。所以也没必要顿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只要不会死就行。
厨师队负责每日食物的分发,一天也就给蛇兽人送过去一次的食物。
分量不大,就一只笨笨鸡。
药末塞进鸡肚子里, 正好蛇兽人喜欢一口吞。
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两天过后,渐渐的, 不只是看守的兽人发现了蛇兽人的变化,送餐的树也发现了。
放下第三天的食物, 他转头一把拉住还蹲在笼子边上唰唰唰记录着的小山猫, 赶忙去找白杬。
小山猫智:“嗷喵,你放开我!我还没有记录完。”
“谁让你记录的时候靠得那么近的,小心蛇毒喷在你的眼睛里。”
“不可能!他醒之前才取了蛇毒。”
“取蛇毒?你们取这个做什么?”
小山猫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 无辜地抬头,冲着树眨巴眼。“我不知道。”
树左看右看, 见边上没有人,低头凑近小山猫:“阿杬知道吗?”
“知道什么?”
“哎哟!”
白杬笑眯眯的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来,说说, 又瞒着我什么事儿了?”
“阿杬~”小山猫蹦蹦跳跳地将兽皮拿过来, 双手举高高,递给白杬看。
“蛇兽人快坚持不住了哦。”
白杬弯腰拿过兽皮, 目光划过圆眼清亮的小山猫, 再定定地看着那望着天,还不停抖腿儿的树。
白杬弯唇, 幽幽道:“最好现在告诉我, 不然等我自己知道了, 哼哼……”
蹲在地上, 巴掌大的小山猫立马缩成一个球。
树忙摆摆手:“我没做什么!”
目光划过白杬小腿高的小山猫, 笑得有些得意:“是医疗队做的事儿,你得问他们。”
现在树学乖了,嘴巴要严实,行动要谨慎,不做部落不允许的事儿,安安心心当他的厨子。
面前的已经变成小山猫的兽人已经开始在掏洞企图将自己埋起来。
白杬拎着他的后颈,擦干净几个小爪子,将他放在自己的肩膀。
“我不问你,我去问梧祭司。”
小山猫智在白杬的肩膀上踩了踩,犹犹豫豫,又不知道说什么。
白杬反手拍拍他的脑袋:“你放心,我不会说是智说漏嘴的。”
小山猫轻轻呼出一口气,立马在白杬的肩上摊成了一块猫饼。
“阿杬,那个蛇兽人已经有变化了。”
“嗯,现在可以问了吗?”
智明亮的眼睛藏着对上自己专业的自信,发腮的圆脸盘上都是笑意:“经过观察,要到下午药效发挥,这个时候问是最好的。”
白杬快速看完手里自己用圆滚滚的字迹写下的记录,点头道:“行,那我先去通知其他的兽人。”
顺带找梧问问,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将肩上的小山猫放下,让他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白杬则往医疗队的那边去。
西边小山,由于饲养的牲畜越来越多,西边的一片。尤其是南边养兔子和养猪的地方,再怎么清洁,或多或少都有味道。
好在当初选址的时候,医疗队在大湖边。
又把圈养的牲畜给放在了最南边。相隔十几到几十公里,怎么着都跑不到医疗队这边来。
大湖边,山清水秀。
医疗队的小院子里,围墙上搭着植物藤条,枝丫上新绿点缀,瞧着嫩生生的。
山下院子边,连接着湖岸成一片,之前种下的各种草药生机勃勃,有的还早早开出了花。
白杬在门外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个来一次就像是来度假的大院子,接着往里面走。
“阿杬。”
院子里的台阶上,负责清扫院子的白鸟兽人诧异看着白杬。倒没有以前那样见着人就躲的模样。
白杬冲着他颔首:“我来找梧祭司。”
“他、他在草药堂里。”
说完,他避开白杬的视线,继续用已经能动的手扫地上树枝。
草药堂,也就是专门处理草药的屋子。
位置在最北边,空间大,都是处理草药的兽人。
白杬跨过门槛进去,正好,梧也边擦着手边出来。
“阿杬,你来做什么?”
“找梧叔有点事儿。”
梧点头,带着白杬在院子一角的石凳子上坐下,顺带给他倒了一杯时常备着的草药茶水。
白杬小小地抿了一口,嘴巴一瘪。
“真苦。”
“喝完嘴里是甜的。会有回甘。”梧看他皱着个脸皮,眼中溢出浅浅笑意。
“找我什么事儿?”
白杬放下杯子,手臂搁在石桌上,翘起地嘴角绷直,压低声音道:“梧叔,你们瞒着我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梧好笑地看着他:“哦?你知道什么事儿了,说来我听听。”
白杬紧盯着梧,见他笑容愈发的温柔,白杬绷不住了。
他杵着下巴,蔫了吧唧道:“准是你们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儿,不然我也不会被我自个儿的腿带过来。”
“是小山猫说漏嘴了吧。”
白杬见他还笑,不免气馁。
“梧树,危险的事儿……”
“知道,不要做是不是?”梧回想了下,最近医疗队确实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儿来着。
唯一一个……
“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我们就是采了一点点蛇兽人的毒而已。”
“还说不危险!被他们咬一口能当场丧命。”
梧拍拍白杬的肩膀:“不会,那时候他冬眠还没醒,我们又加了大剂量的酸果树花。能咬人就是他能耐。”
白杬幽怨的看着梧。
梧轻笑一声,目光柔和:“可是阿杬说的,多尝试,多试验。”
“就是让你们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我们比谁都惜命呢。”
白杬一听,心瞬间落下。
也是,小山猫们之前在黑爪部落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自然要好好珍惜。
“阿杬过来,就为了这件事儿?”
白杬一口将药茶喝完,别说,是有那么一点好喝。
“当然不是。”
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是想问问,那个药粉,不是蛇兽人能喂吗?”
梧:“不知道,不过在兔子跟小鼠身上试验过。有这个效果,但是没有在蛇的身上效果那么明显。”
“这东西有轻微毒素,吃多了后遗症不少,显著的就是失禁。”
“怎么,阿杬你想试试?”
白杬一怔,随即立马摇头:“不用不用。”
他就是想着大荒他没见过的植物不少,这东西效果像酒,能不能拿来制作酒。
不一定是给兽人们喝,偶尔做个菜需要酒增加个味道什么的,也能用。
但现在知道有毒,白杬脑袋摇得飞快。
梧哼笑一声。
“瞧你,什么都想着进嘴。要说注意,你得比我们多注意。”
白杬:“是,您说得对。”
梧笑着摇摇头。“那药效起作用了?”
“嗯,所以也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下午的时候过去看看。”
“知道了,会来的。”
小房子外,蛇兽人披着一件他睡觉时盖的兽皮,双目呆滞地看着围着他的兽人。
“祭、祭司……在。”
他一个人咕哝着,自个儿把脑袋摇晃着。
兽人们一脸新奇地看着这样的兽人。
在他们眼中,只有吃多了烂果子的兽人,偶尔才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像他这样的。多的是上吐下泻,拉到虚脱的。
医疗队连这个草药都能找出来,是真的厉害。
白杬将兽皮摊开,笔拿好。冲着老兽人们点点头。
安族长抱着自己的拐棍,戳了戳被绑在凳子上的兽人。
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问:“我叫狐,你叫什、什么?”
“荻……叫荻。”
白杬想了想,在名字那一栏写上荻。
安族长看了一眼白杬的兽皮,将上面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抛出来。
“多大了,有伴侣崽子吗?住在哪儿……哎呀!你都这么大个兽人了,自己的情况自己说。”
星祭司瞪了安族长一眼。
“你问的是个什么问题,换我来。”
没等其他兽人开口,荻红着个脸,脑袋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事儿抖落个干干净净。
白杬落下最后一笔。
扫了一眼,心道:原来是个爱慕族中祭司的单身青年。
基本情况了解清楚,接着进入正题。懒散的兽人们也坐直了身子,严肃不已。
这次开口的是星祭司。
“你们能控制堕兽?”
“简、简单。”荻脑子混沌,但不妨碍他炫耀这个在大荒来说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们可是在底下城呆了那么多年,熟悉堕兽的一切。只需要……只需要一种香气,加上声……”
“声什么!”
“生蛇蛋……”
白杬:“按照兽人们的描述,应该是香气加上声音。”
“对了!”
荻伸长脖颈,目光涣散地对着白杬的方向。“你好聪明。”
白杬:“谢谢夸奖。”
荻闷闷地笑了。
“也不知道变成堕兽了还会不会这么聪明。”
几个老兽人的脸色齐齐一变,安族长用自己拐杖在蛇兽人的身上敲了一下。
“再不会说话,弄死你!”
“呜……嘶嘶……不打,不打。”
蛇兽人剧烈挣扎,但兽人将他绑得紧,他挣脱不了分毫。
白杬手往下压了压,兽人们闭上嘴巴。
“让他冷静一下。”
不一会儿,蛇兽人的停下挣扎。歪着头靠在椅背,眼神迷蒙,嘴角含笑。
白杬:“什么草跟声音能控制堕兽?”
“堕兽……孤、呼草,声音,尾嘶……”他说得囫囵,潜意识里这个东西不能透露。
星祭司看了看白杬,又问了一遍。
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更加模糊。
白杬在兽皮上记下几个相似的发音,冲着还要再问这个问题的兽人摇了摇头。
他在地下城几个字上圈了一圈。
或许他们想知道的东西,在这个地方能找到。
“地下城在哪儿?怎么进去?”梧祭司也白杬想法重合,直接问。
“地下城……兽王,兽王……房子。”
说得断断续续,好歹是让兽人们听清楚了的。“兽王房子。”
梧压着眉头,低声引导:“从兽王的房子能进地下城?”
荻眯着眼睛,笑得得意。“进、进地下城,很多堕兽、兽人。”
问完了这一个,当白杬再开口的时候,再怎么说,被绑着的兽人也没有开口。
他只重复着一句:“都死,一起死。”
白杬拧眉。
这个部落的蛇兽人怎么都有脑子不正常。前面一个纹也是,这个兽人也是。
堕兽的消息跟地下城是问不出什么消息了,白杬又不想浪费机会,只有捡着还算重要的东西问。
“你们纹蛇部落原来是住在沼泽地的,没记错的话应该也算是里面的大部落了。为什么……”
“嘶嘶——”
白杬感受到被阴冷的光盯紧。
他转身一看,一个蛇兽人被张开嘴露出毒牙,看样子是要攻击自己,不过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白杬从那熟悉的大手挪到兽人的脸上。
他猛地站起,立马冲着兽人跑去。“曜!你们回来了!”
曜刚刚还抿紧的唇缓缓翘了起来,他将手上的兽人往后头一甩,接住跳起来的白杬。
“可算回来了!”
白杬紧搂着曜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发出无愉悦的呼噜声。
后头差点被砸到的暗一个手刀劈向冲他砸过来的蛇兽人,招呼还傻愣着的狼兽人将地上的绑起来。
曜回来得突然,他身边就跟着暗一个。
兽人们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白杬像考拉一样挂在曜的身上,桦爷爷是头一个笑出来的。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其他兽人呢?”
暗嫌弃地扫过腻歪的两个兽人,任劳任怨地将其他蛇兽人扔进屋子。见有笼子,直接给放笼子里。
灵跑到梧身边,冲着他扬起笑脸。
“祭司,我们发现了个很邪门儿的东西。”
“什么?”
“待会儿说。”
曜一手托着白杬的臀,一手揽着他的腰。手臂上青筋跳动,看得出来,抱得有那么一点紧。
“我们先一步回来,他们还在后头安置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