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
“什么味道?!”
“呵欠!肯定是鸟臭味儿!”
白熊实在被熏得受不了, 不耐烦地前腿蹦起,将背上的拉车掀开。
“这些死鸟,是在路上拉屎了吗!这么臭。”
“你欠揍!”零星雪鹰从山洞里飞出来。
他们本来在山洞里就被外面白熊带来的气味熏得头晕, 现在飞出来,那味道更是直冲鼻尖。
能这么搞雪鹰的, 除了白熊没有其他兽人。
雪鹰兽人们脸上黑沉沉的。
大半夜也就罢了,还整这么臭。
看来又是欠收拾了!
他们猛冲下去, 鸟喙对准那些已经将盐掀翻在地的白熊。
“以为你们还算安分, 没想到小动作倒是不断。”
白熊兽人们以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谋划,早已经憋不住了。破罐子破摔,捞起装着盐的兽皮袋子往雪鹰身上掷去。
“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我们也忍你们很久了!”
吸入不少酸果树花的雪鹰兽人避开的动作慢了一拍, 猛地被兽皮袋砸在了头上。
身子一歪,随着盐袋重重落地。
咔嚓一声。
胸腔被百斤重的盐压住, 直接碎裂。
雪鹰兽人们被熏得犯困,看到眼前的一幕,目眦尽裂。
“你们居然敢!”
白熊兽人也没想到他们这么脆。
面上惊了一瞬,继而得意得哈哈大笑。
“活该!早看你们不爽了!”
白熊不瞎, 就算是在夜色中, 他们也能辨得这些雪鹰兽人有点不对劲儿。
地上的盐早洒了,与雪沫子混为一体。
按照以往的做派, 他们早就挥着棍子打过来了。可都已经砸死了一个雪鹰兽人, 其余的兽人面狠动作却软绵。
挥爪子跟挠痒痒似的,连他们的皮都穿不透。
且就几句话的时间, 雪鹰居然落下好几个。
飞得歪歪扭扭, 不是头撞在地上, 就是偏离他们撞到了石头房子。
要不是这些气味还在蔓延, 白熊兽人都要以为这些雪鹰兽人是脑子被抠出来了。
白熊咧嘴, 眼中的笑意急速变冷。猛然挥着爪子而去。
他掐住领头的雪鹰兽人的脖子,阴恻恻道:“你不是很能耐吗?我说过的,我会收拾回来的。”
雪鹰尖锐长啸。
即便是脑中困顿,反抗白熊时依旧有极大的力量。
鸟爪成钩,冲着白熊肚皮而去。
白熊不敢轻敌,另一只手立马搭上他脖子。尖牙毕露,狠狠一咬。
脆响一声,还没到自己肚子上的鸟爪松了下去。
他抬头,脸上是温热的鲜血。
红得发黑。
他舔了下嘴唇,冲着地上“呸”了一声,冷笑道:“呵,死了。”
他眼中泛红,望着地上还扑腾翅膀的雪鹰兽人。“死一个也是死,死两个也是死,都杀了才好!”
其他的白熊兽人见状,眼中燃烧着熊熊仇恨的火焰。
趁你病,要你命!
老子们之前受到的打骂,现在全让你们的命来赔!
“愣着干什么,杀!”
雪鹰兽人听着白熊爪子下一声声断脖子的咔嚓声,心中发寒。
白熊目光闪烁。
掰甘蔗似的,逮住一个掰一个。管他寒不寒的。
酸果树花的香气弥漫,是区别于他们进来时闻到的味道。
很明显,雪鹰兽人就是被这个东西搞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味道。
但是他们肯定,现在这个地方有第三个队伍。
且这个味道他们闻了没事儿,还有可能是这藏起来的兽人想借他们的手收拾了雪鹰。
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现在兽王城市在大肆搜刮盐,结合大荒盐湖的情况,这个势力来很有可能是想拿盐。
只要不搞他们白熊兽人,他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一个部落的族长,都没有真的蠢的。
他一手逮住一个鸟头,掰树枝一样使劲儿一扭。又是两个雪鹰兽人的命。
他咧嘴,要是后面没什么事儿,他们还得好好谢谢这个藏着的部落。
要不是他们帮忙,怎么能这么轻松地弄死这些臭鸟。
起先,睡得正好的雪鹰兽人们听到下面白熊的嚷嚷声,下去的兽人不到一百。
剩下的继续睡觉。
梦中闻到特殊的味道,警惕的雪鹰兽人不是没有醒来。
但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中招了。
他们凭着一股劲儿,愤恨地冲下山,要收拾罪魁祸首。
但好些中途发作,晕死过去。
所以就出现了这一幕——
漫天的雪鹰在半空收了翅膀,颜色纯白,如雪花一样坠落。
啪的一声。
鲜血溅开,雪上红梅尽数绽放。
雪鹰摔成了肉沫。
见越来越多的雪鹰如此,白熊眼中冒着兴奋的光。
开始还去还手,现在是捂住自己的头,像在烫脚的锅里蹦跳。
一边躲着被砸,一边双眼发光看好戏。
雪鹰落了好一阵,为首的白熊估摸着死了的雪鹰数量,立马道:
“山洞里还有雪鹰兽人。杀了他们,雪原部落就是我们的了!”
所有的白熊欢呼往山上跑,脚下踩着雪鹰兽人的尸体。
上千斤的重量压在死去的雪鹰兽人的身上,像放鞭炮一样,骨头噼啪作响。
血流一点,雪白成了血红。
每个洞口都趴着黑狼部落的兽人,他们用手遮住自己发亮的眼睛,盯着下方的动静。
砰砰砰的脚步声往山上去了。
曜立马领着兽人们快速往下。
浑身涂满了臭草的兽人们依旧警惕。边跑边注意着四周的兽人。
兽皮袋被夹在腋下。
兽人们如疾风,快速钻进着一个个堆满盐的石头房子里。
挖盐,装袋,运送。
大家分工合作,如辛勤的蚂蚁。
装好的兽皮袋通过十几个地洞口送入洞中,地洞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兽人们挨个儿将兽皮袋往山南端运走。
盐源源不断。
山顶上,风声猎猎。
白熊大嗓门的笑声时不时地传下来。狼兽人们听见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白熊兽人沿着山顶绕了一圈儿,绕到哪个方向,兽人们就将那个方向的石头房子里的盐小心搬走。
雪原部落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整个后半夜,山间回荡着白熊兽人的笑声。
默默藏在山洞里,帮着兽人们运送盐的冰听着外面的声音,低着头,眼眶通红。
阿爸阿父,族人们……雪鹰死了很多很多。
山上,死了的雪鹰被黑熊兽人们玩儿似的扔下来。一声声巨响在地上炸开,冰嘴角翘得越来越高。
地洞里黑暗,兽人们忙着搬运东西。
见到冰在一边堵住洞口不走,一把拎着他后脖颈,拎小鸡似的将人带到一边。
“做不了就不要做,休息。”
恶声恶气,听着像要收拾人。但实际上,这是难得展露柔软一面的狼兽人在别扭。
帮了自家忙的兽人,狼兽部落自然不会亏待。
“做得动!我还可以!”冰忙抱起自己的盐袋,积极地跟上前面兽人的脚步。
外面雪鹰砸地的声音响了多久,狼部落就搬了多久的盐。
两百人出去,半夜的时间,将石头房子里等待着下一次运输的盐搬了个空。
连之前黑熊兽人们摔在地上的都没有剩下。
目的达到,天光也破晓。
兽人们早就将地洞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挪到了山峰的南面。
石头房子里里外外的痕迹被兽人们处理了个干净,不担心兽人会找到他们。也不担心这么多雪鹰兽人们的死会赖在他们的身上。
无事一身轻。兽人们看到这么多的盐,已经是乐得嘴角往耳根咧。
雪原部落送到西荒一次的量自然不少。
比上次糖送过来的多多了,堆起来看着比今年收的稻谷还要多。
这次回去,就算是盐井没有打出来,只要不再增加兽人,肯定够吃一年。
殊不知,部落里现在的兽人已经上了万数,不再是之前的千数出头。
“该回去了吧?”
所有兽人看着堆满了地洞的盐,脸上都是笑意。地鼠族长揣着爪爪,一脸崇拜地看着这些狼兽人们。
比起狼兽人这次搬运的盐,他们以前那点像小崽子过家家,什么都不是。
他美滋滋地搓了两把自己的脸。
再一次感慨,加入黑狼部落是他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一听到问回不回去,兽人们蠢蠢欲动。
出来现在,跟他们作伴的不是堕兽就是盐,他们都已经忘了多久了。
雪原上的冬季跟他们那的冬季不一样。每一天都是极冷的只记得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具体分辨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兽人们着急,冰也着急。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万一狼兽人们真的就这么走了怎么办!
冰着急搓手。
动作越来越快,快得满是茧子的手心好像都泛疼。
“不行,你们不能走!”冰脱口而出。
兽人们转头,全部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地鼠族长眉头一皱,见兽人们变了脸色,立马笑着捂住冰的嘴。
“啊哈哈哈……他就是从小不会说话,这次也帮了我们,肯定是没有恶意的对不对。”
冰连连点头,拉下地鼠族长满是泥土的爪子。
“对对对!我没有,没有恶意的!”
曜看向后面那些狼兽人,冷声道:“行了,别吓人。”
“嘿嘿嘿,你胆子真的小。”
狼兽人的手臂搭上冰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这一路上,你一直欲言又止,看得我们都着急得很。”
“说吧,你想干嘛!”
冰的脖子被狼兽人勾住,他猛地缩头。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欲言又止,但是他听懂了后面一句。
“我……我……”
“哎!”狼兽人们的性子可没他这么扭捏。有的都急得爪子透出兽皮,直接在石头上划拉出几道划痕。
地鼠眼睛一亮,立马扑过去抱住狼兽人小腿。
“大爪子!好厉害!”
“咦惹~”
狼兽人拎着地鼠族长,将他搁在冰的肩膀上。
“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们真的走了。到时候你想说,你都……”
“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走!”
“我想你们救救族人!”
冰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在这里没什么兽人,不然立马会被发现。
地鼠族长坐在他肩膀上,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他爪子在冰的头上划拉几下。
“小声一点,小声一点。他们耳朵很灵敏的。”
冰紧张得哆嗦,两句吼完,见所有的兽人都看着自己。
他慌乱地一把将肩膀上的地鼠族长抓下来抱在胸口。
声音也小了下来。
“我们,我们也想加入黑狼部落。”
话落,地洞里陷入沉寂。
以为狼兽人们不同意,他咬牙,将自己唯一的筹码拿出来。
“我们还知道好多盐,藏起来的,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所以可以帮帮我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连地鼠族长都要竖着耳朵凑在他嘴边才能听见。
地鼠族长听完,看着面前这个瑟缩的青年,叹声道:“你不要怕,他们不吃人。”
现在黑狼部落缺兽人,肯定愿意接纳其他的兽人。
而且就算不用黑狼兽人帮忙,就剩下的那些雪鹰,光是白熊也能收拾了。
曜没有点头,而是道:“你可以先去看看你的族人们,免得外面打起来了他们被殃及。”
冰一听,精神立马绷紧。
他眼中遗憾一闪,闷头往山洞外面走。
被拒绝了。
地鼠族长还被他抱着。
眼看着离狼兽人们越来越远,他试图从冰的手臂中爬出来。
相比于留在雪豹兽人的身边,他还是更愿意留在黑狼部落。
他地鼠兽人们好好的一双爪子,不是用来帮他们管家带崽子的,是用来干他们想干的事儿的。
在大荒,谁还不想自己当家做主了。
曜眸光掠过地鼠族长,道:“你跟着看看。”
地鼠族长耳朵一竖,瞬间乖顺地继续窝在冰的手臂。
他笑笑。
看来曜是有这个想法的。
让两个狼兽人悄悄跟着,保护他们的安全。剩
余的累了一晚上的兽人们直接倒地,钻进自己的兽皮睡袋。
脑袋一歪,立马睡了过去。
完成了任务,这一次大家可以放心睡觉了。
地鼠兽人们跟冰沿着歪歪扭扭的地洞,走到了有雪豹兽人的地方。
他们走的是近路,比白熊兽人先一步到盐湖。
原来雪原部落的兽人们都被抓过来挖盐了,所以找他们只需要找盐湖就可以。
为了防止原来的领主兽人雪豹兽人联合起来反抗,所以雪鹰将他们分散得很开。
每一个盐湖都有。
这会儿白熊兽人们还没有过来,雪原部落的核心发生的事儿,其他的雪鹰也还不知道。
所以比起那天晚上的惨烈,现在的盐湖边还算和谐。
地鼠兽人们在歪歪扭扭,各式各样的地洞中找了个离盐湖最近的地方爬出来。
这个盐湖是距离黑狼们停留的地方最近的盐湖。
湖不大,位置也高。
但是产盐量却是不少。
看守的雪鹰兽人依旧是二十多个。地鼠族长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再对比下面强壮的雪鹰兽人。
摇了摇头。
“只能等晚上了。”
“不用。”
他们藏在暗处,运盐的队伍走的路就在他们边上。
地鼠族长见他爬出地洞,忙将一把臭草粉末洒在他身上。
冰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黑球不会害他。
这边离那些奴隶兽人很近,五十多米的样子。地鼠族长看着冰出去,想喊又不敢喊。
他着急地盯着藏在大石头角落的冰。
正要跑出去拉他进地洞。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队伍的脚步声。无奈,他只能缩回洞里,悄悄用东西堵住地洞口。
地鼠兽人们紧张地蜷缩成一个球。
脚步声从面前过去,兽人们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往后躲。
忽然后背陷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小地鼠们炸毛。
大手捂住他们的嘴巴,待闻到是狼兽人的味道,他们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黑狼什么时候来的,但现在狼兽人们是他们最大的安全感的来源。
小地鼠安心窝在他们身上,等着前面的脚步声远去。
地鼠族长站在前头,面前是被封住的地洞口。
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冰的动静。
什么都没有。
好一阵,他悄悄打开地洞。
忽然发现面前的冰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族长,在那儿!”小地鼠指着已经融入了运盐的队伍里的兽人。
“他又回去干什么!”
“他有自己的想法吧。”黑狼兽人出声。
地鼠族长一惊,转头见跟着自己的地鼠崽子们全缩进了两个黑狼兽人的怀里。
他睁大了双眼。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在你们后面。”
“哦哦。”地鼠族长笑了笑,“看来曜还是关心我们的。”
黑狼实话实说:“你们是部落里的兽人。”
“嘿嘿。”
冰已经回到了奴隶的队伍里。
这样也行,他去跟雪豹交流,能比他们去来得安全一点。
反正这里的奴隶兽人都一个样。
瘦得像竹竿儿似的,垂下脑袋,头发遮住脸。
没几个兽人能分辨出来队伍里是不是多了一个没有见过的兽人。
当看到冰忽然从石头后面蹿进来,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雪豹坚吓了一跳。
好在他们是在队伍的后面,前面举着木棍的雪鹰背对着他们。
两个兽人对视一眼。
坚麻木的眼睛里闪过错愕,进而是愤怒。
他们当初将冰送去离部落核心最远的盐湖就是想让他找到机会离开雪原的,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心中情绪翻滚,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坚只能压着怒火,跟紧前面的兽人。
送盐的队伍已经走远了。
地鼠兽人们放松身子,围在两个黑狼兽人的身边。“我们要在这里等吗?”
“冰会不会回来?”
“他是不是要带走这里所有的雪豹兽人?”
“那其他兽人呢?奴隶兽人这么多,黑狼部落要不要?”
地鼠七嘴八舌,对着两个黑狼兽人问。
黑狼:“不知道。”
“但是他还有其他的雪豹兽人没有通知。”
“是哦……”
果不其然,晚上,冰就回来了。
地洞前面有了响动,两个黑狼兽人第一时间察觉到。
确认是冰,他们目光如常。
地鼠兽人急匆匆地挪动屁股,打算给其他的兽人腾地方。
但是等了一会儿,除了冰,没有其他动静。
地鼠族长疑惑:“不回来?”
冰:“嗯,我给他们说了集合的地方,他们说过两天就来。”
两个黑狼兽人对视一眼,道:“既然这样,那走吧。”
冰也是亲眼看见雪山那边的雪鹰兽人们死了的。
没了那近两千的雪鹰兽人的威胁,这些零散的雪鹰兽人对数量庞大的奴隶兽人们不算多大威胁。
看这个样子,雪豹兽人是想要报仇了。
另一边,地洞里的曜跟兽人们先将地洞里的盐转移出雪山的核心范围。
十多天后,雪原外围。
所有的盐已经装在了拉车里。
兽人们回望着后头巍峨连绵的雪山,拧着眉头。
“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
“曜,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暗:“现在这会儿,雪原里应该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那……诶!出来了!”
山下,黑压压的兽人们奔跑而来。兽人们凭借极好的视力,认出领头的是冰。
“地鼠也在,黑狼也在,一个不少。”
“不过,雪豹兽人有这么多吗?”
说话间,两方的距离不断缩短。
暗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跟黑狼兽人拉拉扯扯的白熊兽人。“他们怎么也来了。”
不只是白熊,雪原部落所有的奴隶兽人都来了。
曜似乎早有预料。
他道:“先原地修整,养个两天再走吧。”
说话间,雪山上的兽人们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们毛发的颜色都是接近于白色的淡灰色或者就是白色,移动的时候,像部落里养的那一群白羊。
到黑狼兽人跟前,大家立马停下。
连一路上跟黑狼较劲儿的白熊兽人都停下来,看着很是乖巧地望着暗。
“这个是你们族长?”
白熊族长用他那庞大得有些夸张的身躯,撞了一下他身边的黑狼。
黑狼兽人纹丝不动,也不回他。
白熊:“哑巴了?”
曜跟暗几个领头的狼部落兽人看了外面这些奴隶一眼,招了招手,让出去的几个兽人回来开会。
冰当然也包括在的其中。
“诶,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黑狼兽人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臂,扯了扯,竟然扯不动。
他压下眉头:“松开,族长让我们去开会。你们的安排待会儿会有其他的兽人带你们。”
“不!不行,我们就对你们熟悉。”
黑狼白眼一翻。
明明之前收拾雪鹰兽人那么凶残的,现在这个畏首畏尾的兽人难道是变异了?
他手上使劲儿,挣脱了白熊族长,立马往山洞里跑。
白熊族长想追,但他两边的白熊拉住了他。
他们有心跟着黑狼兽人,现在表现得必须乖巧。
开会的兽人离开,剩下的兽人们面面相觑。
找不见狼,便又纷纷看向他们曾今的首领兽人雪豹。
雪豹坚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等待着狼兽人们的决定。
其余兽人见状,也跟着他学。
而这些兽人当中,白熊兽人跟其余的兽人各坐各的,泾渭分明。
会议没开多久,待兽人们出来。
暗道:“加入黑狼部落需要经过考察,考察合格,黑狼部落才会接受兽人。”
“我们即将回部落,要是你们有这个意愿,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话落,奴隶兽人之中顿时如蜜蜂飞舞,嗡嗡个不停。
暗说完话,并没有停留。只留下两个兽人登记要跟着走的部落,便回去了。
山洞里,火焰燃烧着。
火是刚刚才升起来的。
因为刚刚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雪原里的两千多个雪鹰兽人全部被解决了。
一个不剩。
目前为止,雪山上各个种族全部离开,已经没有什么兽人。
他们暂时可以安心。
烤了会儿火,用肉干混着刺刺草煮了些汤分给这些兽人们喝。
没多久,就到了晚上。
黑夜里,兽人们缩在兽皮睡袋里。
周围都是兽人的呼吸。
狼兽人们小声说着话。
“白熊兽人,我们也要带走?”
“他们是跟着雪豹兽人来的,只要没出什么事儿,暂时可以不管。”
“可我们不就暴露了。”
“已经暴露了。”
这么大规模的奴隶兽人移动,白熊不想注意都难。
他们跟着奴隶兽人,又眼尖地看到了里面的黑狼兽人……
这几千只雪鹰兽人,虽说不是他们杀的,但是他们的死跟黑狼部落有紧密的联系。
此刻,白熊兽人在这里看见狼,无异于告诉他们,之前在雪山时出现的那股气味,就是他们制造的。
之前那几天,纯属白躲!
曜紧闭双眼,无奈道:“早点离开吧。”
“若是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先悄悄监视。”
“他们应该不会告密。”
“但是一旦发现……”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毕竟他们部落还小,这会儿能不对上那些复仇的兽人就不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曜:我们部落很小,毕竟只有千多个兽人。
狼山南边的兽皮棚子里,几个兽人围坐。
兽人们在外面干一会儿活就要与待在棚子里的兽人们交换。
白杬蹲在炉灶边,用铁钩子将手里的红薯放进炉灰里。未燃尽的炉灰翻腾, 露出星星点点的红。
白杬勾着炉灰将红薯掩盖,末了拍干净手上的灰尘, 看着兽人们道:“该回去了。”
兽人齐刷刷埋头,抗拒得明显。
“阿杬, 现在不冷。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其他兽人认同点头。
白杬冲着边上的兽人笑了笑, 道:“都打了两个月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回去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等天气好些了再过来。”
盐井从春天打到冬天, 持续性的工作连作为发起人的白杬都累了,何况是打井的兽人们。
正好带过来的这一批食物快要吃完了, 回去休息休息,开春再来也不迟。
之前还贪心地想万一这个盐井的卤水比较浅呢,没准儿真能出来。
但是寒冬消磨了白杬的妄想,的的确确, 还有得时间打。
所以现在是该休息就休息, 贪一时之快,累的是自己。
白杬态度坚决, 尤其是注意到兽人们手上生了的冻疮, 兽人们怎么说都不让步。
他道:“明天走。”
兽人们:“东西没收,再给我们留几天?”
白杬浅浅一笑, 道:“不用, 我已经帮你们收拾好了。”
兽人们肩膀一塌。
出来的时候憋着一股劲儿要赶在冬季将卤水打出来,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不想走, 也得走。
第二天, 兽人们的行礼以及打井的一些重要东西都被收拾起来。
每个狼兽人们头上披着兽皮,在两米厚的雪地里,艰难地往兔兽人那边去。
打井的东西直接放在兔兽人这里,兽人们轻装简行,带上食物跟厚兽皮,再拉上这边不情愿的兽人们,大家一起往狼山跑。
雪地松软,路也不好走。
强壮的狼兽人在前面开路,走出一条雪白的壕沟。
白杬被护在狼群中间,一身的白毛顺滑如绸缎。几乎隐藏在雪中。
两边的雪墙快速后头,白杬都看不见雪面上的景象。
路上风雪大,跑久了,即使有厚厚的爪垫兽人也会不舒服。
尤其是白杬这个部落的宝贝还跟在队伍里。
兽人们顾不得没有打出卤水的遗憾,一心赶路。
四五天后,白杬也回到了部落。
部落里热热闹闹的。
大山洞那边的屋子里,朗朗读书声从里面传出来。
部落跟前的雪都被扫走了,路面平坦坚硬,走在上面微微有嘎吱嘎吱的冰碴子的声音。
休息了一晚上的白杬伸着懒腰,用厚实的兽皮遮住脖颈,戴上帽子,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琥珀色眼睛。
见部落里没事儿,他立马找到看家的老兽人们。
厨房里,餐食不断。
早餐是正餐,上午做点零食。休息休息,就要准备下午的饭菜。厨师队的兽人也不得闲。
冬季外面严寒,屋子都被用去上课了。所以老兽人们只有在暖和的厨房里躲懒。
白杬进去的时候,几个老兽人围坐在兽皮上。
面前一盘红薯,一盘土豆,边上放着黑漆漆的飘荡着刺刺草的蘸酱。
有一股蒜香味儿。
很奇怪的组合。
白杬笑眯眯道:“各位好兴致。”
红狐安族长正好对着门口,白杬一来他就看见了。他往边上挪动,让出位置。
“阿杬,来坐。”
桦瞪了白杬一眼:“也知道回来。”
白杬讨好笑着,巴巴地往桦边上蹭。“哪能不知道,这不是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