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by稼禾
稼禾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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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杬翻了个白杬,抽回自己的手:“幼稚。”
树嫌弃:“就是,幼稚。”
转个头,对白杬又是笑呵呵:“阿杬,咱们还养不养灰灰鸟?”
白杬没有犹豫地摇头:“不养了,养这个东西它遭罪我们也遭罪。”
亚:“那养鸡?阿杬说这个原本叫做叫花鸡?”
白杬笑道:“是,是用鸡肉做的。”
“养鸡可以是可以,但是部落里还没那么空闲。”白杬弄完一只灰灰鸟,剩下的一个他就看着兽人们操作。
“先抓起来试试,就像部落里最先来的那几头大荒牛一样?”树提议。
白杬:“慢慢来。现在莫说养其他的,部落里这么多的动物,关它们的地方都还不够。”
他洗了手,又用兽皮沾着水,把曜腿上自己刚刚拍了的地方擦了擦。
“腌制一会儿,再裹上叶子和泥巴烧就行。”
“没我什么事儿了吧?”他搓了几下兽皮,拧干了水放回原地道。
树用完就扔,果断放人:“走吧走吧。”
白杬起身,往后山去。
曜走在他身侧:“阿杬想养鸡?”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不急。”
去后山看了一眼情况,没什么问题白杬才回到前头来。“上次梧他们磨的酸果树花放在哪儿?”
“大山洞那边。”
“走,去拿一点来。”
曜跟上,问:“拿来做什么?”
白杬:“减轻大牙猪们的痛苦。”
直接动刀子也可以,但是白杬有点下不去手。
反正酸果树花也做了,此刻正是发挥它用处的时候。
自从搬到大河那边后,白杬进大山洞的时间就少了。白杬跟着曜进去,入眼就是堆积如山的柴火。
以前睡觉的地方都被占了。
往留出的通道进去以前放食物的洞中。硕大的坑底是几十兽皮袋整齐排列。里面有兽人们搓了一个冬天的长毛草绳,有以前做的那些硬一点的兽皮。
连接大坑的其他几个放过酸果子跟草根儿的洞里,则单独放着酸果树花或者是渔网鱼竿。
看着不怎么惹眼的东西,都是部落里的兽人们一点一点做出来的。
从无到有,如今也算是有点家当了。
“阿杬要多少?”
曜站在小洞口,拉开盖在上面的兽皮。兽皮毯子盖着的是兽皮袋,解开封口的兽皮条,最里面还有一层兽皮。
白杬估摸着用量,道:“我那个水杯半杯子应该是够了。”
曜用里面的勺子舀了一点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兽皮上。
白杬迅速合拢绑好。
他打了个哈欠,脑袋晕乎。
“这么久了,劲儿还是这么大。”
曜将洞里的东西还原,然后揽着白杬的腰往身上一带,抱着他出去。
“要不要睡一觉。”
“不睡。”白杬往他脖子上靠,以隔绝刚刚那些味道。
出了山洞,白杬醒了醒瞌睡。手里的东西交给曜,等明早起来再拿出来用。
下午,山几个开始放牛。
现在没了灰灰鸟,部落里还有八头牛、一只羊和五六十只的兔子需要养。
身量高的山走在前头。
后面八头牛甩着尾巴,偶尔停下低头啃几口草。
天叼着根儿草叶,就吊在最后面,时不时地甩鞭子驱赶几下。
做饭的柴火已经燃起,炊烟盘旋而上。
从后山割完草的红狐圆跟山猫蓝脸上含笑,一个说话,一个比划着,一起回来。
阳光在兽人、牛羊、新鲜的草叶上落满灿灿金光。已经深绿的树叶随风婆娑而动,扑簌作响。
河畔几声鸟叫,山崖前几句嬉闹……
恬静美好。
白杬伸了个懒腰,心情不错。
他去看了那树下被套着的山羊。
山羊活泼,胆子小。白杬过去时,它像躲猫猫,绕着树往后头藏。
白杬见地上扔的草已经被吃得只剩下根茎。眼尾翘起。他小心挪动,看到山羊的脸便停下。
显然,这头羊比昨天好了不少。
闷咳声没了,鼻涕也少了。就是黏在一起的胡子显得有点狼狈。
“阿杬,蹲在这里做什么?”
轻飘飘的声音,听着像没吃饱似的,虚得厉害。
这也是部落里最容易区分的声音。
“圆。”
圆放下藤筐:“嗯,看羊呢?”
蓝冲着白杬笑笑,将藤筐里的草倒在羊的面前。
白杬拍拍自己身边:“累了吧,坐会儿。”
蓝腼腆一笑。
随后拉着圆的手一起坐下。
白杬:“昨天扔给他的那些药草都吃完了吗?”
蓝点点头,跟晴空一样瓦蓝清透的眼睛笑意多了不少。
圆也笑,声音细弱但舒驰:
“比昨天好很多。”
“我们仔细看了的,它刚来的时候不停的发抖,吃草的时候吃不了多少就有咳音,鼻子像堵……”
白杬双眼一亮,立马坐直:“等等啊,我去拿个东西记一下!”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脑子没曜那么厉害。
看圆这架势,一定是仔细观察了的,保不定说一大堆。
匆匆回到洞里,拿了记录的兽皮。
出来时路过坐在木桩上磨石刀的曜,白杬摸了一把他顺滑的头发才跳出洞。
接着,端了一碗温水回到树下。
“解渴。”
蓝温柔笑,唇动了两下,又缓缓闭上。
“快喝,喝完了我们继续。”
白杬只当做是没看见。
蓝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嗓子,到黑狼部落的时候就不会说话。
白杬觉得可惜,但是束手无策。
梧祭司医术是部落里最好的,他都看不好,白杬不知道怎么才行。
转了话题,气氛很快被抬起来。
圆轻言细语,蓝偶尔比划两下。白杬奋笔疾书,将羊的症状和变化全一字不落地记录上去。
他们观察细致,甚至连吃多少的草料都记得清楚。半个小时,白杬这块兽皮上又多了不少字儿。
这边看完,他收了兽皮又去找山。
养了这么久的牛和兔子,兽人们总有些心得。
蓝天白云,风声簌簌。
号子般的呼喊悠远,传到拿着兽皮四处奔跑的白狼耳朵里——
“吃饭了!”
其中,还夹杂了一句奇怪的奶音:“嗷嗷呜~”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崽阿笑:“嗷呜呜呜~”(姨姨们我跟你讲喔……)
“嗷。”(好了,我讲完了嗷,姨姨们听懂了吗?)
“嗷呜呜。”(听不懂就对了,此乃兽世语言。)
“嗷!”(厉害吧!挺胸.jpg)

第二天。
早上起来, 晨风带着糖霜一般的细雨扑面而来。冰冰凉凉地覆盖在脸上,让人清醒了不少。
棚子底下,大牙猪哼哼唧唧了一早上。此刻不停地在地里拱食。
白杬拿着备好的刀和酸果树花跳下山洞。
曜跟在后面, 端着已经捣得融烂的胡草。
“阿杬,要帮忙吗?”
白杬笑眯眯地将手里的酸果花递过去。“让它们先睡一觉。”
山接过, 抬脚往围栏里去。
白杬后退几步,看着他把兽皮打开。
几个猪仔以为是吃的, 等他放下退后, 立马围了过来。
只需要几秒,刚刚还活泼不已的猪就倒在了地上。
“阿山叔,剩下的包起来。”白杬捏着自己的鼻子道。
山点点头, 鼻子微痒。
“阿嚏——”
手上的粉末四溅,顷刻散落在地。
白杬双眼瞪大, 忙拉着围栏边上的蓝和圆后退十几步。
“啊——”
“啊……阿嚏!”
“看来得等一会儿才能过去了。”白杬看着围栏里摇摇欲坠的山,轻轻摇头。
转眼见站在原地的曜,眼轱辘一转,道:“曜!猪抓过来!”
那边他去不得, 但是猪仔可以来这边。
白杬立马去把拿了干净无毛的兽皮铺在地上, 再往树桩子上一坐。十二只小猪仔就已经摆在了兽皮上。
“阿杬,你要干嘛?”
“阿天叔啊, 正好, 你来学学。”白杬单手捏着猪仔的两个后腿,锋利的刀片过了火之后, 比划了两下。
“阿杬!你干什么!”
围着的兽人纷纷后腿, 看白杬的眼里全是惊恐。
白杬眨眨眼:“曜, 你、你……”
算了!他自己来吧。
“阿天叔, 看清楚了啊。”
白杬屏息, 薄片一般的刀子轻划,手一挤——
“嗷!!!!”
白杬手一哆嗦,差点给手里的猪扔出去。
这力道大了可是会肚子都割破的!
他下颚绷紧,抬头却看见树一脸错愕。
树的嘴巴已经被湖捂住,对上白杬视线,他更为激动地“吱吱哇哇”地唔叫。
“你叫什么?!”白杬气恼。
“你你你你……”树掰开湖的手,“你要吃猪也用不着这样嗷!”
白杬翻了个白眼,往伤口上糊了一点胡草根,然后把猪仔放一边。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要做什么吧?”
“说什么了?”树瞳孔震颤,显然是吓着了。
白杬低叹:“这么做了,猪肉味道会好一点,也好养大。”
天点点头:“我试试。”
白杬让出位置,叮嘱:“割的时候手要稳,要快,力气不能太大。不然肠子割破了就活不了了。”
“好。”天学着白杬的手法,将猪仔抓起来。
相比于白杬的生疏,他做起来更像一个老师傅。
兽人杀猎物杀惯了,只要掌握了技巧,这点活儿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
剩下的十一个猪仔,除了两头能生仔的,其余都割了。
“最近这几天多注意一下,不要让伤口感染……就是化脓或者是烂了就行。”
“好,阿杬放心,我们会好好看着的。”圆道。
白杬去洗了手,接着便没事可做。
细雨绵绵,转而变成黄豆大小。
吃过早饭后,白杬顶着兽皮把地里的草收拾了下。
第二波的缺缺菜已经发芽了,两瓣小叶子,圆圆胖胖的。聚集在一起,便像绿色的绒毯。
两块地都撒了种子,所以收拾起来也花了一点时间。
忙活完地里,白杬进山洞休息了下,随后抱着自己的兽皮又往狐狸洞去。
该学习了。
进洞,玩闹的小崽子们像被定住,接着一个拉着一个的尾巴,围了过来。
白杬:“来,跟我一起上课。”
小狐狸们抱在白杬腿上的爪子立马松开。
“噔噔噔”后退几步,又嘻嘻哈哈堆到了一起。
白杬低头,将剩下的两个苗苗抱起来。
一个小阿宁,一个小狼崽子,捧在手里竟然是差不多大。
“阿杬哥哥,我跟你一起。”阿宁道。
小狼崽子抱着白杬手指,软甜撒娇:“嗷~”
十分钟后。
白杬摸了摸围着自己打呼的狐狸崽子,再轻轻碰了一下端坐身前的小狼崽子的背。
吧唧——
趴下了。
白杬失笑,手指转个弯儿,点点精神最好的小山猫的额头。
“阿宁喜欢?”
“嗯嗯。”阿宁眼睛发亮。
“那咱们继续。”白杬也笑。
阿宁回头,继续一笔一划地在属于他自己的兽皮上写他会的单字。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上课中度过。
休息了两三天,开始盘炕。
北方用的火炕,一边连接着柴火灶,一边是床。
做饭的时候火炕就热了,这样不用单独烧,能剩下不少的柴火。
房子建了三个,清理完的那片地还有剩余空间。
白杬没打算单独在那边就修个烧炕的,所以得把做饭的灶台也做出来。这样一来,冬天天冷,做饭也能在室内做。
这样厨房得单独建一座。
这事儿费砖,只烧一窑怕是不够,还有得等。
白杬也没闲着,他拿着规划好位置的兽皮,先去去大山洞那边把修火炕的位置确定好。
炭笔画完了之后,白杬才对身后的人道:“曜。”
“嗯。”曜随叫随到。
白杬扔了手上的木棍转身,他展开兽皮,示意曜一起来看。
他指着兽皮图上的三个小房子后头的空置位置。
“咱们把厨房再单独做一个房子怎么样?”
“我最开始想的是搭棚子。”
“搭棚子虽然简单,但是风吹日晒的,毕竟没有房子来得舒服。”
“而且厨房不用特别大,够我们部落兽人使用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要很大。”曜看着白杬的眼睛道,“部落的兽人只会越来越多。”
白杬一愣。
“什么意思?”
“咱们部落的兽人再多不也是新生的小幼崽了吗?”
曜摇头:“不够。”
“什么不够?”白杬抓着曜的手臂,心脏紧了紧。
他预感,曜说的是个大事儿。
“要与兽王城抗衡,不够。”
白杬惊愕,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白杬心里把兽王城当成威胁,但是曜已经把人家当成了对手,还有主动出击的心思了?
曜垂眸,指腹轻轻蹭了蹭白杬的脸:“你好了之后。”
“阿杬,你在,部落里的变化只会越来越大。”
“即使我们不主动,那边是不会容忍黑狼部落壮大。只有让更多的兽人融入,黑狼部落才能够压倒兽王城。”
白杬侧头,一张脸全埋进曜的手心。
他心底轻叹。
忽然一下就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
是他想法天真了。
当初还想着就守着已经不算少的兽人们过日子就知足了。
但是一旦对比西荒的庞然大物,他们黑狼部落此刻就像大象脚下的蚂蚁一样。脆弱易折。
白杬双手撑着曜的手臂,道:
“好。”
“看来建筑队以后是真的要一直负责房子的事儿了。”
白杬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跳得过于快的心脏。拢着眉头正忧愁呢,忽然下巴被逗猫似的挠了两下。
白杬无奈,攥住他的手指:“我得重新规划一下。”
曜玻璃珠子般的灰色眼睛闪动着微光,他低头,鼻尖碰了碰白杬的额头。“辛苦阿杬了。”
白杬一爪子拍在他的脸上。
“为大家服务。”
“不辛苦。”
眼下的黑狼部落只是有了几座房子而已。曜的期待,怕是要建一座与兽王城相当的城市才行。
任重道远啊……
兽人们在修建房子的时候,空余时间就会去做砖。
现在每个洞里都积攒了起来,所以全部烧下来,又得烧很久才行。
这期间,白杬全权将建筑队的事放手给金跟炎。
金是队长,炎是副队长。
部落现在还是发展初期,不可能集中全部人力来建房子。白杬只跟几个老兽人们讨论把厨房建得稍微大一点。
要是有钢筋水泥,白杬甚至打算直接盖一个四层楼出来。
就像食堂一样,可以同时段供应成千上万名学生。一劳永逸。
“阿杬,咱们部落的兽人不多,就算是用兽形吃饭,房子也太大了。”丘爷爷道。
桦思忖片刻,语气不似刚刚那么轻松:“阿杬,是不是曜跟你说了什么?”
白杬扬唇:“桦爷爷,我是部落里的祭司,部落里的所有情况我都应该知道的。我已经不是幼崽了。”
桦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发:“那阿杬想这么做就这么做吧。”
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下了雨之后,万里晴空。
“阿杬,还有时间。”
梧拉过白杬的手,将怀里的小山猫放在上面。“放轻松,部落有事儿还有我们顶着呢。”
“好。”白杬捧着睡得露出小肚皮的阿宁笑了。
安也出声:“我们慢慢来。”
白杬:“嗯,慢慢来。”
还是那句话,一口气吃不成个大胖子。建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兽人们冬天好过。至于厨房的大小,这个是可以扩建的。
白杬估摸着之后烧出来的砖瓦,没有将步子迈得太大。
几天后,砖瓦一出。
兽人们分了一半出来,又投入到建厨房的事情上。
白杬则带着来帮忙的兽人盘炕。
都是北方常见的东西,炕与厨房一墙之隔,烧火做饭顺带能暖炕。
白杬这个做得有点远,用砖做成通道连接。兽人们做一顿饭时间并不短,火力大,睡觉的屋里也不会冷。
白杬跟兽人们忙碌,曜帮他两边传话。
“阿杬,那边阿山叔让你去看看山羊。说已经全好了。”
白杬直起身,手上漆黑。
“好了好呀!”
“那我种的草活了吗?”
曜擦掉他脸上的泥,低声道:“活了。”
“那就好。”忙着这边,那边就顾不上。
“我这边忙完了就过去看。”
“嗯,不着急。”
这一忙,就从孟夏初忙到了仲夏。
狼山的夏天热,雨水也多。
动不动就是一声雷鸣提个醒后,激烈的雨水直冲而下。
让兽人们猝不及防。
蝉鸣声声,听在兽人的耳朵里,只觉得吵。
天气热,白天兽人们休息,也就早上和傍晚干活。日头高时,就天天赖在清凉的洞里,平日不怎么能在外面见到他们的身影。
房子那边还没有兽人住进去。
建好了之后,就像摆设一样。
起先兽人们起先还隔三差五地去看个新奇,到现在热了,都躲在山洞愈发地懒。
白杬打个滚儿,趴在曜的背上往外面看。
“天怎么阴了?”
曜眼睛猛地一睁,急促的风声在他的耳膜中震动,全是嘈杂的陌生兽人的动静。
“阿杬,别出来。”曜瞬间冲出去,顺带将门关了上来。
草地上,兽人们拿起弓箭笔直地对着天空上成群结队的鸟。
“敌袭!”
“黑狼部落,我们是来投靠你们的!”
头顶上的苍鹰拍打着翅膀,遮天蔽日。刺目的阳光都被挡了完全,留下一地阴冷森然。
白杬隔着拉开门缝看去,惊得僵直。
又是敌袭?!
白杬目光一凛。
天上飞的鸟明显有两个阵营。一个在逃,一个在追。
暗可不管什么投靠不投靠,能飞到他黑狼部落的上空,就是威胁。
“放——”
“嗖嗖嗖——”
箭头直冲云霄,往鸟脖子上去。
惊嚎声声,凄厉怨愤。
白杬立马敛眸。
几只巨大的鹰砸了下来。
“阿杬,回去!”曜回头,沉声道。
白杬立马关门,拍拍自己的胸口,靠在门板上。
好凶的眼神。
锋芒四射,威压深重,要吞了他似的。
天上的苍鹰你来我往,还要躲避下面的暗箭。
苍鹰部落的兽人转往地下兽人们的射程里飞,后头鹰穷追不舍,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暗:“是南边的苍鹰部落。”
曜:“看准了后面的射。”
苍鹰部落族长的弟弟西往黑狼部落领地里的山林穿梭。他声音沙哑道:“独,你背叛部落,还敢回来伤我大哥。”
“亏我大哥当初把你捡回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不过是拿回我应得的罢了。”独目光阴狠,猛地振翅往前。
黑狼还在不停地放箭。
落下的苍鹰越来越多。掉下来之后,没死的,就有兽人拿着绳子将他们绑得严严实实。”
西听见后头的风声,眼睛一沉,忽然转身。
两相撞击,西翅膀一痛,他尖唳一叫。盘旋着砸在了黑狼部落的山洞前。
“是那只苍鹰!”
岩认出了独,他顿时冲着林子里跑去。
曜一把逮住他。
暗搭上箭,眯眼,松手。
闷叫传来,曜手一松,山猫兽人们争先恐后地冲过去。
梧站在后面,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见其他的红狐跟黑狼兽人要过去,梧拉住,摇了摇头:“山猫兽人的仇恨压抑很久了。”
梧眼中的伤感一闪而过:“我去看看就行。”
天上的飞鹰落下。
黑狼兽人们围成一团,用箭对着他们。
为首的毛发凌乱的苍鹰低头:“谢谢。”
曜:“离开黑狼部落。”
对给自己部落带来隐患的兽人,曜很难给出好的脸色。
苍鹰兽人们沉默地互看了一眼,随后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去。
兽人们肌肉绷紧,就这么看着。
树:“放他们走了?”
苍鹰兽人们的目标不是黑狼。
他们走到奄奄一息,身上插着尖头木棍的巨鹰面前。爪子一伸。
轻易便结束了这些鹰兽人的命。
走到一半,苍鹰兽人转头:“我们欠你们黑狼部落一件事。”
“谁稀罕!你们只要不过来就是好的了。”树嫌弃不已。
白杬挤在门的缝隙处看着外面,等鹰兽人消失不见,他才缓缓拉开门。
“曜!”
白杬跳上曜的背脊,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上面。
“什么情况?”
“内斗。”曜反手,将白杬勾到自己的身前单手抱着。
白杬勾住他的脖颈,半眯着眼睛去看地上已经死了的苍鹰。
不是人形,看着就没有那么恐怖。
每一只苍鹰身上都直挺挺地戳着箭,好几个都是直接一箭封喉。
血色斑驳,沁润到了草地上。
白杬喉结滚了滚,默默将脑袋藏在了曜的脖颈。
有点可怕。
曜拍了拍他的肩膀,收紧手臂。
“去林子里看看。”
山猫兽人厌恶苍鹰厌恶到极致。
刚刚落到林子里的那两个其中一个是来过他们部落的,当时山猫兽人们的反应没有这么大。
这么说,他们的仇人是另一个。
林间草木深,要不是兽人们经常在其中行走,恐怕难以下脚。
白杬一直挂在曜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四处探看这仿佛藏着什么凶兽的林子。
树木高大,几乎将阳光挡住了。林鸟叫声在其中显得更为旷远。
眼中晃过那站着血迹的叶片,白杬忍不住紧了紧抱着曜的手。
他没看到的是,地上血迹像标记的路牌一样,几步一团。是刚刚走的那一批兽人留下来的。
到里面,隐隐听见说话的声音。
不仅有山猫兽人的,还有苍鹰兽人的。
黑狼跟红狐兽人加快速度,匆匆围在了山猫兽人们的跟前,剪头对着他们。
“梧祭司。”
“阿杬。”梧冲着白杬笑笑,眼睛却是发红。
苍鹰兽人看了一眼黑狼们,纷纷后退了两步。刚刚这些东西要是对着他们,他们的下场也只会跟那个叛徒一样。
西想到自己哥哥,恨恨地盯着他们身前已经死了的独。
“兽王城容不下我们。”
“之所以过来,本来是想请求你们帮忙的。但是中途被他们追杀,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山猫兽人眼中满是愤恨。
“你们这是把危险往我们部落带!”
“你们已经毁了我们部落了一次,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不、不是的。”西声音微弱。
“滴答——”鲜血落下。
西扬起一个苍白的笑,疾声辩解:“独把你们的情况告诉黑爪部落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等他回来之后,我们、我们……”
岩嗤笑:“别假惺惺的。”
“你们既然当初捡了他,那就该知道会遭到报应!”
“滚,以后别让我们看见你们。”
“梧,你救救我大哥……”西眼中含泪,已是猩红。
梧别开头,紧紧握拳。
白杬抓着曜的头发,眸光泛着波澜。看这个样子,梧跟苍鹰部落好像还是很熟悉的样子。
白杬歪头,脸贴在曜的脸上,望向他的眸中酿着疑惑。
曜轻轻凑在他耳边:“回去说。”
白杬点点头。
苍鹰部落的兽人走了。
阿宁看着面前死去的兽人,抓着贯穿他脖颈上的箭狠狠一拔。
鲜血喷出,溅到腿上。
晶莹的泪花“啪嗒啪嗒”连续不断。
山猫部落的兽人们顿时沉默。
球轻轻一叹,拉着阿宁的手转了个弯。“走了,跟阿球叔回去了。”
“剩下的东西,我们来处理。”飞道。
山猫部落尽数被带回,白杬数了数人头,一个不少。
回到山洞,大家顿时有些沉默。
兽人们把空间留给山猫兽人,各自出去。
白杬挠了挠曜的手心:“山猫部落不是跟苍鹰部落井水不犯河水吗,为什么他们刚刚看起来像是认识的样子。”
曜五指收拢,捏住白杬。
“或许几十年前认识。”
“他们的先辈认识?”
曜捻着白杬细软的手指,温声道:“山猫部落能跟苍鹰部落生活在一个山头,在近几百年的大荒本来就是很难见到的事。”
“那他们几百年前就住在一起了?”
“嗯。”
“在此处之前,南边的山上一直没有听说过什么争斗。”
白杬脑门撞了撞要曜的肩膀,轻声道:“这有点像两个好朋友反目成仇。”
“嗯。”
“就是因为刚刚那只死了的苍鹰兽人?”
“可能。”曜不敢百分之百地确定,但是有一半的概率是。
白杬:“我还以为兽人们都简简单单的呢,只有打斗,没有算计。”
曜顺着他的头发。
“不怕。”
“我会一直保护阿杬的。”
白杬脸一红,立马盖住他灰色的眼睛:“我知道我知道。”
苍鹰部落那边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现在几乎都是些受伤的,一旦被其他的部落盯上,很容易灭亡。
黑狼们不想自家部落周围又来一个不熟悉的、新的威胁。
所以刚刚才敢动手帮了苍鹰部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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