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何却笑着说:“不,谢谢。这一刻的美好让它停留在这一刻,前面还有许多美妙的时刻等着我哪。”
说话的辛何,眉眼间是明媚耀眼的张扬自信。
辛何是个不屑于记录的人,他会在某一刻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放肆的笑、怒,然后很快抛掷脑后,不会为之驻足更不会回头。正如他所说笑,他的世界五彩斑斓,有着数不尽的乐子等他去寻找,何必浪费时间回头。
赵殷从沉思中回神,淡淡的吩咐:“等会他过来,你带他上来。”
“是。”蒋锐作为贴身秘书,多少知道点内情,“今天的安排?”
“推了。”
“马上到午餐时间了,需要备上饭菜吗?”
“去吧。”
看来小少爷发生的意外,丝毫没有影响他在先生心中的地位。这些年历经千锤百炼的蒋锐已经对类似事情习以为常,相当淡定的应下。
这边辛何得到答案,也不和对方多啰嗦,挂断电话之后,开车杀到万华集团大厦,一路设想了无数种制服那人的方法。刚停下车,就有一西装革履精英范十足的男人为他打开了车门:“小少爷,我是赵先生的秘书蒋锐,先生特意吩咐我下来接您。”
眼前这个叫蒋锐看样貌不到四十,但看着他时却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辛何在那慈爱目光的注视下,瞬间觉得自己低人一辈:“麻烦你了。”
蒋锐笑得更真诚了,小少爷还是那么谦逊。
跟着人坐专用电梯直达大厦顶层,然后被引到房门前。
“小少爷请进,先生今天可是推了所有公事,一直在等您呢。”
危机感浮上心头,他突然不想进门了。
“小少爷?”
辛何看了眼挽着的袖口,来都来了,今天至少把那一巴掌之仇还回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辛何推门而入,就见赵殷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公务,而不远处的沙发和桌子上摆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来了。”赵殷眉目淡淡的,听到声音后搁下笔,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先吃饭。”
辛何:……
他挽袖子是为了过来做客吃饭的吗?
辛何自认意志力还是很坚强的,但他的胃不争气啊,闻到味不由自主的就往美食的方向跑。
没关系,吃饱再打也行。
他多吃点,老男人少吃点,说不定只凭武力就能镇压对方。
向来食不言的辛何忍不住在进食到一半时开口:“少吃点,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辛何没指望他的话起什么作用,但那双筷子真的停住了。
似乎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男人的手顿在半空几秒才收回,然后放下筷子不着痕迹的打量自己的身材。
辛何独自大快朵颐,美滋滋的做个干饭人。
饭后,有人来收拾残局,来人身量不高相貌清秀,虽不惊艳但胜在皮肤白皙细腻。
辛何饶有兴趣的打量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翘臀细腰,感慨赵殷这公司老大当的舒服。
视线在细腰上转了一圈,正要细看这张清秀的脸蛋,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浑身抖了一下,盘子从手中滑落,汤汁从
倾斜的盘子里溅出。
距离他较近的辛何眼睁睁的看着汤汁飞过来,躲都躲不及,成为了在场唯一一个受害者。
辛何还没怎么着,收拾东西的清秀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道歉。
一看对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辛何也不好为难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情绪说了句没事,但眉头不自觉越皱越深。
不是错觉,他闻到自己身上侧菜汤味道了。
那滴油珠,你不要再滚动了,再滚裤子也要遭殃了!
行,毁灭吧。
他大腿的皮肤已经感知到温热的液体了。
“浴室在那边。”一个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辛何听了一叠声慌乱不知所措的道歉,再听到这个磁性舒缓的声音,有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
表面上步伐从容,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前往浴室的路上百米冲刺了。
急着清洗干净自己的辛何,来不及思考后果,不过给他思考的时间,他也不做其他选择。
重新香喷喷的人围上浴巾,赤脚踏在毛巾上。
角落里脏污的衣服得到一个嫌弃的眼神。
洗了再穿?或者借身衣服?
熟悉的节奏。
他不是来找人算账的吗?怎么就吃了那人的饭,还在那人办公室里洗了澡。
“咚咚”浴室门被敲了两下。
那人的声音隔着门依然深沉稳重:“换洗衣服。”
辛何心里有一丝丝感动,虽然赵殷大部分时候不做人,但是在给他换洗衣服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毫无防备的拉开门,辛何嘴角的笑肉眼可见的僵掉。
身材高大的赵大佬披了件浴袍,手中拿着的衣服并没有递给他,而是往旁边随意的一丢。
辛何下意识想关门,却被轻松的抵开,下一秒那张冷漠到极致也英俊到极致的脸迅速在他眼中放大,侵略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手用力扒着门框,却被一股力量一根根慢慢掰开,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指暧昧缠绵而又势不可挡的插进他的指缝里。
无所畏惧的辛大总攻心中呐喊:救命!
第13章
辛何面无表情的从休息室走出来,私人定制的衣服更加凸显出他挺拔的身形,弧度完美的侧脸透着超脱凡尘的清冷。
乍一看,像是T台上走秀的男模,又比男模多了几分随意。
“醒了?”赵殷坐在办公椅上神色淡淡的处理公务。
辛何估摸着古代皇帝批阅奏章也就这样了,搁下的彷佛不是钢笔而是朱砂红笔。
赵殷走近,手指摸向他的脸,辛何敏捷的躲开了。
想训斥对方一句瞎摸什么,刚启唇嘴巴舌头火辣辣的刺激着神经。
正面看这张美丽的脸,与侧面的疏冷不同,红的滴血的嘴唇像沁满了揉碎花瓣的汁液,诱人而不自知。
“还痛吗?”赵殷幽深的目光带着一丝笑意。
辛何嘲讽的看着对方带着伤痕的嘴唇:“你痛吗?”
赵殷走近些,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意:“多谢小少爷口下留情。”
辛何:……
还是咬的太轻了!
事情的发展可以用一个骂人的感叹词贯穿始终。
对方趁他不备搞了偷袭,一只手困住了他的五根手指。辛何另一只手正要去解救,谁料对方趁人之危勾掉了他的浴巾。
自由的那只手只好中途转向去救掉落的浴巾,而对方干了缺德事的手却一把搂住他的腰。
辛何脚下一踉跄摔到对方怀里,两片嘴唇贴到了一起。
年纪大就能不讲武德吗?!
呼吸的间隙,辛何从所剩不多的清明意识中找回自己到这儿来的目的,恨恨地说:“我想和你街头干一架,你特么只想和我床头干一架!”
那人低喘着笑了声,咬了下他的耳尖,声音暗哑:“你想玩街头,也不是不可以。”
辛何无语:现在的大佬都玩得这么sao吗?
“失忆了,怎么接吻倒是没忘。”
辛何就当对方称赞他吻技高超了,礼貌性的回了一句:“你也不赖。”
“我这是如鱼得水,回家了……”赵殷带着笑意的尾音消失在两人互相碰触的双唇间。
辛何:……
玛德这大佬不仅玩得花,还sao话连篇。
两人从浴室亲到休息间。
辛何按着对方的肩膀喘息,呼吸渐渐平稳,理智也开始回笼。
身下的大佬黑沉的眸子深不可测,更深不可测的是他的欲/望,简直是个无底洞啊。
不过,正好可以拿来利用。
辛何调整好表情,玩味的坏笑,像以前调/教小情人们一样,指尖拨弄大佬滚烫的薄唇:“还想继续吗?”
身下的人黑眸未有丝毫波动,揽着肩膀的手臂却紧了紧。
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辛何压低声音蛊惑:“想的话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沙哑的音节从薄唇间溢出,不知是不是错觉,辛何总觉得他的话音中含着戏弄的意味。
辛何的声音更低更柔:“放过张胜君。”
回应他的是天旋地转,和比之前更激烈的热吻。
交易的口号说出来不过两秒,辛何就收到了这么大份“意外之喜”。
舌根被舔/舐到发疼的时候,辛何迷迷糊糊的想,在他床上反天了,必须要给个教训了。
又一轮暂休,赵殷慢条斯理的把早已散乱的睡袍褪下,毫无遮掩的展露自己的身材。
辛何盯着对方来来回回打量,最后落在红润的唇上,猛地扑上去。心中小人摇旗呐喊,不要心软,不啃得对方唇破血流誓不归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咔地一声,他的牙齿意料之中的上下相撞了。
大佬却毫发无损。
而他的舌尖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自从碰到眼前这个男人,属于他的简单的快乐的运动,突然变得像世界第一大运动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
绿茵场上,足球跟个风火轮似的以极迅猛的速度擦着草皮飞来飞去,草坪快要被摩擦出火星子了,别说射门,门框都没摸着。
好不容易,对方犯错,让他逮着了一个点球的机会。左脚凌空抽射,没抽到球,抽到自己右腿了……
辛何傻眼,他二十多年过得顺风顺水,哪曾想到竟在所向披靡的运动项目上再三遇到打击。冬子算什么订婚日期,应该算算赵殷是不是他的天命克星。
辛何尚处于震惊中,嘴唇微张,舌尖抵在唇角,顺着嘴角流下一道极细的血痕。
看着对方变色的脸,辛何扑上去逮着对方的唇咬下去,留下一道伤口,感受到血液的流出便迅速撤离。
辛何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未意识到自己嘴上也沾染了血珠。
赵殷来不及感受下唇的疼痛,看到眼前人无缘无故突然“吐血”,刹那间呼吸一窒心跳停滞了。
“血……”
打见赵大佬第一面到现在,辛何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惊惶的神色,轻轻触摸在他嘴角的手指甚至在轻微的颤抖。
“血是你的。”辛何无语,能不能注意一下他的“杰作”。
“是我不好。”赵殷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声音夹杂着痛惜。
辛何怀疑自己不是咬着舌头,而是命不久矣。
眼看对方就要下床打电话叫人,辛何赶紧把人拉住。
他都这么惨了,能不能给他留点脸!
辛何伸出舌尖,示意自己只是咬破了,问题不大,在他们互相拉扯的工夫血都自动止住了。如果真让他叫了医生,等对方赶到,说不定伤口都痊愈了。
赵大佬脸上疼惜的表情一点没有减少:“疼不疼?”
辛何默默看着他:你咬自己一口试试。
赵殷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检查之后松了口气,随意的披上一件衣服,不知道去哪儿拿了个药箱回来。
辛何装作没看见,准备下床跑路,脚还未落地,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
“你还是处理自己的伤口吧。”辛何挣扎。
赵殷洇湿下唇的血液已变成暗红色,如果不是他唇上的伤口彰显着存在感,辛何还以为他什么事都没有。
“上药,还是接吻。”赵殷手指轻触他的唇角,轻笑,“选一个。”
辛何全程控诉脸,被强制性的喷了药。
药凉凉的,喷在舌尖上倒是不痛,但有股苦味。
苦味上头,眼睛应激性的开始泛出湿意。
他是来找赵殷算账的,如果在赵殷面前哗哗流泪,那才是真的丢脸。
跑出去可能会被更多人看到,辛何当机立断推开赵殷,翻身侧躺,扯起大被一盖,脸陷在枕头里。
赵殷赶紧放下药,俯身查看他的情况:“弄疼你了?”
辛何泪眼汪汪,实在没脸抬头,抱着枕头艰难的摇摇头。
赵殷环抱住裹成蚕蛹的人:“崽崽?”
同样的两个字,他妈如此叫,他虽然无奈但并没有多大反应。从赵殷嘴里说出来,简直让他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脚趾尴尬的能扣出一座别墅。
辛何抖了一下,完全是被这个称呼给肉麻的。
赵殷更担忧了。
于是接下来,辛何领略了一番什么是真正的肉麻。
赵殷附在他耳边各种腻歪的称呼轮番叫,还说着各种不要脸的软话。
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算有人扒着他叫爸爸,辛何都能淡定的回一句乖儿子。
但腻歪到这个地步的还是少见。
无耻老贼!快住口!
辛何控制着因为受伤不能自由伸展的舌头:“闭嘴!我想睡觉。”
耳边传来短促的笑意,耳后脖颈被一个湿润滚烫的吻覆盖,一触即离。
“午安。”
然后便是那人离去的响动。
等到关门声响起,辛何终于松了口气,恼羞成怒的捶了两下枕头。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之一——无论什么情绪在他心中都存不长。
所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了几次滚后,复杂的情绪潮水般退去,午后的困倦袭来,竟真的合上眼睡了过去。
醒来时,便是再次面对赵殷的场景。
舌尖本来也只是伤到表皮,加上药的奇效,他的舌尖已经不痛了,之前发生的事七八分已被抛到脑后。
但赵殷非要提醒他。
“好了,别气。你是为了张胜君的事来找我?”
赵大佬的口吻和神情,让辛何有种自己是被哄的孩子的错觉。
“没错。”
办公室重新打扫的干干净净,空气新鲜没有丝毫异样的气味。
辛何特自然的到沙发上坐下,两条大长腿摆放的随意,却透着潇洒超脱的风采气度,抬抬下巴:“您也坐。”
反客为主的姿态相当自然。
不知小朋友又要耍什么花招,赵殷心中好笑,按着他的示意坐在对面。
辛何开门见山:“你针对张胜君的事,我听说了。”
赵殷并不反驳,而是提起当年那件事曾被监控录下:“你看完后便删掉了,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找专人复原。”
辛何没什么兴趣:“既然过去何必追究。”
赵殷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赵先生,你是万华集团的掌权人,一言定人生死,而张胜君不过是个普通人。”辛何放慢语速,尽量不让舌尖影响自己的发挥,“你拿权势压人,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我也不想。”赵殷轻叹摇头,“可是……”
辛何倒要看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低沉的声音似含着无边的孤寂:“我只有权势,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好可怜啊……
辛何又想把袖子撸起来了。
“若在三天前,你要我放过他,我可以无条件答应。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感情。”赵殷用寻常的口吻说,“但是现在,我嫉妒他。”
辛何震惊了下,虽然对赵殷的不含蓄已经领略许多,但这么直白还是不免让他吃惊。
他以为像赵殷如此地位如此年纪的人,会是类似他老爸和哥哥那样的含蓄内敛,将所有感情隐藏在心底轻易不会宣之于口。不过,比起让人猜测的感情,他还是喜欢这种坦诚的。
赵殷看到了他的惊讶之色,勾唇淡笑:“这份坦诚,我向你学了许多年。”
顶多三年,怎么就多了。不过对于别人的真情流露,辛何也不好直接打击:“那你说怎么办?”
“不要全然拒绝我。”
辛何皱眉。
“我不是在要求你接受。正如你所说,那三年是过去的事情,不应该由你去背负曾经的三年。”赵殷解释,“但是,辛何,不要把我排除在你的选择之外。”
此时的赵殷与他之前霸道强势的作风相比,可以说是低声下气了。
辛何略微思索之后,说:“我不能保证会选择你。”
他还没玩够呢,别说赵殷,就算是合他品味的男人,他也不会和那人安定下来的。平平淡淡的日子太无趣了。
“当然,主动权完全在你的手上。”
辛何挑眉:“你难道不会像对待张胜君一样,以权势压我?”
赵殷意味深长的说,“你有权做任何决定,没有人能够逼迫你,包括我。”
解决张胜君的事情,辛何彻底放飞自我,回到三年前随心所欲的状态。捡起老本行,声色犬马走起,继续当他的富贵闲人。
又过三日,齐冬终于可以下床扑腾小短腿了,听到辛何与张胜君约了去西城马场,赶忙举手嚎着要一起。
“你能骑马吗?”
“我当观众给你加油助威。”
齐冬决不会给张胜君那孙子单独接触辛何的机会。
万万没想到,一个张胜君已经够烦人了,他不怀好意的表弟也跟着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遇到了一个更讨厌的人。
齐冬和张胜君展现出了罕见的默契,不约而同“我草”一声,对视一眼两看生厌同时撇过头去。
这人是谁哪?
辛何提过他的记忆停留在晋美两个小野猫打架后的时间。
眼前这个人,就是打架的小野猫之一,晋美的太子爷——徐城。
徐城显然也看到他们了,本来还在那一脸高冷的抚摸马背,看到辛何之后直接把缰绳一丢,直愣愣的就往这里走。
齐冬第一反应就是拉着辛何走人,张胜君那二五仔“呦呵”一声已经迎上去了。
姚歆封那小子也不是个省心的,见辛何的目光落在徐城身上,特单纯的扯着辛何的袖子:“师兄,那人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
辛何笑得漫不经心:“老熟人。”
齐冬啧了一声。可不止认识,那是你辛何哥哥的旧情人。
张胜君笑嘻嘻的迎上去:“原来是徐少啊,真是好久不见。”
徐城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好像没看到他这个人,直接越过他走到辛何近前。
张胜君脸色登时黑下来,要不是看在辛何的面子上,他今天非得给对方一个教训。
看张胜君吃瘪固然有意思,但齐冬更多的是无语,看来他不仅要给辛何看看命盘,还要给小舅和他自己测测运气。
严重怀疑他们进入了水逆期。
曾经放荡不羁的岁月里,眼前这个晋美太子爷,是跟辛何纠缠时间最长的旧情人。听说他两年前出国了,一直没回来过,结果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都特么什么事,一个两个的都赶在辛何失忆的时候回国,一个比一个碍眼、一个比一个讨厌。
三年过去,印象中那个盛气凌人的徐少爷褪去青涩,脸上有了棱角多了几分锋锐气势,一身骑马装修饰得整个人更加挺拔英俊。
身量也拔高了,记得徐少爷经常搂着腰做出踮脚的举动,嘟囔着将来肯定长得比他高。
说来,当年的徐城无论相貌还是身体都十分对他的胃口,偶尔使小性子耍点小脾气会让他颇感有趣,是辛何比较喜欢的一位旧情人。
不过,徐少爷似乎不理解玩玩的含义,说好的只要一时欢愉,临了还是翻脸了。
徐城当时气的举起手作势要动手,他脸上悲痛绝望的神情令人吃惊。虽然巴掌没有落下来,但那位男秘书看不过眼走上前推了他一下。
这一下不得了,接着就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特别上头,辛何拉架都没用,隔着他拳脚相加,他站在中间还被误伤了几次。
后来,徐城老爹赶到,扯过徐城就是一个大耳刮,直接给人打出了血。不等辛何说话,就让几个保安把他赶出去了。
“辛何!”徐少爷在他出门前声嘶力竭的一声叫喊,辛何没有回头,却在一瞬间感情上产生了陌生的动容情绪。
徐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右手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这是他紧张到
极点的表现。
辛何不免有点心软,比了比高度,打趣道:“长高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徐城俊俏的脸唰地惨白,身形晃了晃竟似承受不住他这一句话的分量,似想到什么,眼中很快又燃起激动和希冀。
辛何吃惊,怎么长高对他打击这么大吗?脸色变得都能去表演变脸了。
齐冬心说,反应能不大吗。对辛何来说,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对徐少爷来说,那可是他跟辛何复合的契机啊。
没错,这位徐少爷后来还和辛何复合了,三年前两人分手后再遇,辛何说了同样的话。虽然后面两人交往的时间不长,但一度成为他的“噩梦”。
“你……骑马吗?”徐城声音发紧,“西城新进了一批汉诺威……”
“徐少说笑了,你出国的时候,西城马场刚开放。”张胜君揽着辛何的脖子,笑道:“这块的马场论熟悉,在场的谁能比得过辛何,不劳烦您介绍。不过也难怪,你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不了解辛何的现状很正常。”
齐冬暗自吐槽,搞得你多明白似的,装大尾巴狼。不过这次对象特殊,装的还算合他意。
徐城俊俏的小白脸又白了几分。
看到往日在张胜君面前张狂的不得了的徐少爷竟被堵得说不出话,不只张胜君有报复成功的快感,一旁的齐冬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
徐城这小子自视甚高,再加上独占欲强,对他们这帮在徐少爷口中是狐朋狗友的人,向来瞧不上眼,且牙尖嘴利,经常跟他们开嘴炮,舌战群友。
齐冬也看不成戏了,他自己就是被战的其中一个。
辛何喝着小酒看他们斗嘴,眼看着徐城气的眼睛发红,出来安慰两句。
齐冬恨得咬牙切齿,你丫重色轻友!辛何不慌不忙的再过来安抚他一下。
两人满血复活,精神饱满的进入又一轮互怼。
齐冬后来想明白了,他以为辛何是来调解矛盾的,敢情他是没看够戏,来给他们加血的。
第15章
“既然来了,当然要玩一场。”辛何一手拿着鞭柄随意的敲打着手心,上下打量他:“你……”
辛何话一顿,目光上下打量,看得徐城紧张的近乎窒息,旁观的几人也都放慢了呼吸。
齐冬了解辛何的套路,明白这货又要说什么出其不意的话来。
“穿骑马装很漂亮。”
几人瞬间心悬到嗓子眼。
齐冬暗骂,大哥,咱能停止一刻撩人吗?!
徐城心跳加速,努力调整呼吸,维持镇定,用冷漠的口吻道:“谢谢。”脸却抑制不住烧了起来,只得掩饰的低下头。
“表哥,我们来赛马怎么样?”姚歆封打破略微诡异的气氛,仰视着辛何,眼中满是期待,“师兄?”
张胜君的手还放在辛何的肩上,不舍得放下来:“辛何,怎么样?”
辛何用手肘把人顶开,笑道:“为什么不玩。”
张胜君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扭头对徐城挑衅道,“徐少,一起来玩吗?”
徐城不看他,也不回话,垂眸专心的整理着袖口。徐少爷袖口的扣子花纹都要被摩挲平了,分明是心绪不宁。
姚歆封上前,年轻的脸上带着无辜:“表哥,还是不要了吧,听说徐少最不喜欢起骑马了……”
一边展露单纯的关怀,一边拿眼尾的余光去偷瞄辛何,对上辛何的视线后,特腼腆羞涩的笑了笑。
齐冬默默感慨:好大一股绿茶味,忽然觉得那次的偶遇不简单,瞧瞧,连辛何旧情人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徐城抬眼,看到辛何正笑眯眯的瞧着姚歆封,怒气和苦涩一起涌上来,对着姚歆封冷笑:“关你什么事。”
齐冬仿佛能看到两人之间燃烧的熊熊火焰,许久未见这种针锋相对的修罗场,再见还有点小激动。
辛何、张胜君、徐城、姚歆封四人竞赛,吸引了许多目光。
第一个冲到终点线的人毫不意外是辛何,但第二名抵达冲到终点的居然是徐城,就连辛何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张胜君脸都黑了,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给徐城。
齐冬也很吃惊,徐城这小子因为小时候骑马受过伤留有阴影,三年前连马毛都不愿意碰。
徐少以前到马场那都不是来骑马的,是来摆排场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伺候的人,打伞的、擦汗的、端茶递水的。
徐少爷冰寒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策马奔腾的辛何,站成了马场的一桩奇景。
辛何也不惯着他,骑在马上,拿鞭柄轻轻敲打徐少爷的脸蛋:“别在这儿摆少爷做派,不想玩可以离开,没人会拦着你。”
徐少爷瞪大的双目中满是委屈,情绪表露的齐冬都能看出来: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你情我愿的找乐子,计较付出这回事委实可笑。
辛何淡淡的神色看的徐少爷心慌,还没等徐少爷张开他尊贵的口说点什么,目光所及只剩一个远去的马屁股了。
齐冬遗憾的想,怎么没张嘴呢,差点徐少爷就能吃一嘴泥了。
谁曾想,以前连马都不愿碰的人,如今骑术可以称得上优秀了。
虽是旧情人重逢,辛何却没有多大继续攀谈的兴趣。
赛马结束,几人各回自己的更衣室。
唯有徐城,像是脚下长了钉子,眉目间带着失落,遥望着辛何的背影远去。
辛何和齐冬的更衣室紧邻。
齐冬对骑马并不热衷,偶尔陪同辛何来玩,原本用辛何的更衣室就可以,但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头,明智的选择了隔壁的一个小间。
十方大小,装修简单,挂衣物的柜子,两张板凳和一方桌子,再没多余物品。
“你的窝在隔壁,和你一比,我这就是茅草屋。”
辛何有几分好奇,刷脸进了自己的更衣室,打量一圈,发现齐冬的话不算夸张。
大概有隔壁小间十倍大,不像是更衣室,更像是一个住所。
他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悠闲的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里除了浴室、衣橱等必备之物,还有冷藏柜、博古架和房间最里侧的双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