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愣愣地“啊”了一声。
“我俩闹着玩,迟到了。”江延道。
张余这才松了口气:“你早说嘛。”
“行了,这件事谢了。”江延拍了拍他肩,“下次有别的事再来找我。”
虽然江延平时说话做事都没什么耐心,但大部分男生都挺乐意跟他玩。听他这么说,张余立刻拍了拍胸膛,说:“得嘞,放心。”
等张余离开,江延转身回教室,蓦地想起什么,猛地一掌拍向教室门,把坐在前排的的几个学生吓了一跳。
靠!刚才气昏头了,林溪偷偷加周柯这件事还没找他算账!
一天的课结束,晚自习一打铃,江延就第一个冲出教室,直往林溪班跑。
林溪正在收拾课桌,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等他收拾得差不多走出教室,江延已经倚在走廊等他。
一见林溪走出来,江延就自觉地直起身接过他书包:“林猫猫,你说你回去又不打开书包,装什么样子啊。”
林溪皱起小脸瞪他:“关你什么事。”
小猫又凶巴巴地挠起了他的小爪子,看来中午的余愠还剩不少。
江小狗立刻投降:“行行行,不关我事,你爱带就带。”
晚自习一结束大部分同学已经离开,这会教学楼不剩多少人,楼梯也没那么拥挤。
两人边下楼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下层的楼梯口站着一个男生,不时地抬头张望着,在看到江延和林溪时迅速装作自然地往下走。
直到他们走到身边,程嘉乐才轻轻喊了一声:“林溪。”
“好巧。”他矜持地瞄一眼江延说。
江延认出了这是上午跟林溪说话脸红的男生,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程嘉乐偷瞄着江延,余光看到江延在看自己,顿时心花怒放,然而等他抬头一对上江延的视线,才发愣地撇开了眼。
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江延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笔直又冷峻,像是对他有敌意。
林溪也跟程嘉乐打了声招呼。
见程嘉乐不时偷瞄着江延,低垂着脑袋跟在他们身侧,林溪隐约明白了点什么,朝身边的江延介绍:“这是我学生会一个部门的同学程嘉乐。”
江延瞥一眼头都不敢抬,脖子似乎有点红的程嘉乐,有点信了林溪中午的话。
这确实不用聊什么,脸就红得像猴屁股了。
林溪又朝程嘉乐介绍:“这是我哥江延。”
听到这称呼江延意外地挑了挑眉。
程嘉乐红着脸低声跟江延打招呼:“你好。”
了解清楚并非如他所想,江延也没再对程嘉乐有敌意,也淡淡回了句“你好”。而后一把勾住旁边林溪的脖子,将人带入怀里:“今天什么好日子,还会主动喊哥了。”
林溪想扯开他手,但江延不肯放,趁机提出条件:“再喊一声,再喊一声就松开你。”
跟无赖的江小狗谈判,最好的方式就是满足他简单的要求,能省下不少时间和力气。林溪已经十分有经验,虽然大多时候也做不到。
林溪这会不想跟他闹,干脆地喊了声:“哥。”
江延被他喊得牙酸,忍不住顶了顶腮帮“啧”一声,松开前还不忘趁机揩油捏一下他下巴。
程嘉乐看着他们的互动,有些羡慕,笑着说:“你们感情真好。”
一说这个江延最来劲,捏了捏林溪后颈,道:“当然,这是我养大的猫。”
小时候的江延说出这种话,林溪还能理解。但他们现在都高中了,江延还能当着别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话,林溪实在感到羞耻,忍不住瞥他一眼,低声吐槽:“江小狗。”
程嘉乐跟林溪走了半路,原本是想趁机认识一下江延,哪知道他满眼都是林溪,一路都凑在林溪耳边说话,逗他笑,眼里压根容不下别人。
程嘉乐自知无趣,也不好意思在跟他们走在一块,跟林溪打了声招呼便率先离开。
一路回到宿舍,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时,两人刚巧遇到出来打水的周柯。
周柯见到他们脚步一顿,朝他们微颔首,打了声招呼:“回来了?”
林溪也礼貌地回了声:“嗯。”
只有江延全程绷着个脸,像是谁招惹了他一样。
周柯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转身目送江延搂着林溪回寝室。
他的视线在江延揽着林溪的手那儿停顿了片刻。
大概因为他性取向的缘故,虽说江延和林溪是兄弟,但周柯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相处之间的过度亲密。
这不应该。
周柯收回视线,想起那天在网吧的情形,江延是直接拉着林溪坐到他腿上的。他们俩似乎都不为这种行为而感到奇怪。
要是普通闹着玩倒还好,但江延凑在林溪耳边说话的样子,分明像在调情!这根本不是哥哥对弟弟的态度。
周柯脸色有些差。
林溪和江延回到寝室时孙浩宇在打游戏,学霸已经洗完澡上了床。
江延懒懒地往椅子上一坐,故意板着脸面向林溪,想等这只猫发现自己的情绪,主动坦白。
哪知林溪回了宿舍,全程没看他一眼,直接拿了洗漱用品就走去卫生间洗澡。
等他洗完澡就到了熄灯时间,江延还来不及开口,林溪就拿着本书爬上了床。
江延很怀疑这只猫是故意的,毕竟猫都很记仇。
林溪睡前养成了看书的习惯,不看总会感觉缺了点什么。江延和他现在的房间里都摆着一个大书架,里面全是他买的书。
不过宿舍熄灯时间早,所以他带了一个护眼模式的智能台灯,正好能把书上的字照得清晰明亮。
林溪看书看了没多久就感觉床铺一阵摇晃,显然是江延翻上了床。
他不爱爬床梯,每天只会翻上翻下。
林溪没理,曲着膝盖坐在床上安静地将书翻到下一页。不多时手里的书就被人抽走,连带着台灯也一块被关上。
“这么黑看什么书,你还要不要眼睛。”江延把书和台灯随意往自己床上一丢,霸道地一把将他摁倒在床上,“睡觉。”
林溪说起来懂事听话,但有时候又十分不自觉,郑岚百般叮嘱不许他吃外面的垃圾食品,林溪还是会偷偷吃,从小到大不知被江延抓到过多少回。
还有小时候郑岚叮嘱他们早点睡觉,林溪偶尔自己睡时总会躲在被窝里偷偷看书,也被江延抓到过几次。
江延从小就有心眼,一抓到他关了灯偷偷窝在被子里看书就要跑去郑岚那打小报告。
然后郑岚就会过来严肃地批评林溪不可以这么做,这样对眼睛伤害很大。
这时候江延就会顺势插嘴说自己可以看着林溪,于是郑岚就会让他们一起睡了。
虽然睡在一起后,这只小猫会很记仇地不理他,还会奶凶奶凶地挠着小爪子骂他是爱打小报告的坏蛋小狗。
每次林溪看书忘了时间江延都会直接抽走他书,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很久,林溪习惯地躺下去睡好,正等着江延回去时就见江延一把掀了他毯子也跟着钻进来。
这张床本来就已经小得不能翻身,这两天江延也一直在骂,还说这破学校这么穷,要不干脆让爷爷捐点钱,把宿舍的床都改成两米大床。
这会见他钻进来,林溪十分不解:“你干什么?”
“睡觉啊。”江延理所当然地说。
林溪被他三个字堵得差点说不出话:“这么小的床怎么睡两个人?”
“你管我,我能睡。”江延非常不讲道理地挤进林溪被窝压住他腿,而后将他整个捆住。
不等林溪开始反抗,江延就率先找茬:“林猫猫,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溪一脸懵:“什么?”
江延:“别装,你知道。”
林溪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很快想到什么,无语道:“我中午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还不信就直接找程嘉乐去问吧。”
“谁问你这件事。”江延掐着他后颈,将人摁到自己面前,威胁地眯了眯眼,“谁让你加周柯的?”
江延在玩一种很新的游戏:每天吃醋乱找老婆的茬。
林溪无语。
他怀疑江延在他身上装了摄像头,否则为什么他在班里的很多事江延都知道,现在连宿舍水房的事都知道了。
林溪沉默地盯着江延看了一会,反问:“我只是帮他问加学生会的事,加好友只是为了方便沟通,有问题吗?”
江延:“他没长腿还是没长嘴,需要你去帮他问?”
林溪觉得他这话十分无理取闹,皱眉道:“我只是顺便帮忙,像你这样一点都不乐于助人团结友善的人当然什么都不会管。”
江延被他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直直注视着林溪。
林溪确实是这种乐于助人的性格,江延知道,从小到大也为此吃过不少醋。
如果是其他同学倒还好,顶多吃个醋趁机问林溪要点补偿就算了,但周柯给他的感觉不太好。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莫名不想让林溪和周柯走得太近。
江延没话反驳,只好用他一贯的赖皮技能:“反正我不喜欢他,你最好少搭理他,除了帮他问加那个破学生会的事以外,不准跟他说话。”
林溪不吭声,心里腹诽着你喜欢谁。
见林溪迟迟不说话,江延一口咬住他耳朵威胁:“听到没有?”
在江延眼里不管什么都是破的差的,林溪好歹从初中开始就在学生会工作,自己的劳动没被他认可,顿时也有些生气,干脆侧身背向江延,不搭理他。
看着他毛绒绒的后脑勺,江延唇角一弯,忍不住地笑:“林猫猫,你以为你五岁啊?一生气就用这招?”
“怎么?”江延凑上去,“打算用你毛茸茸的小猫背影把我萌死啊?”
林溪不高兴地耷拉着眉眼,听到身后的狗言狗语,嘟囔了句:“毛病。”
“行,我毛病。”江延妥协一笑,“狗本来就毛病多,尤其爱咬人,知道不?你再不转过来小心我咬你。”
林溪不理他。
江延果然在背后贴近了点,滚烫的呼吸喷洒到林溪细腻敏感的脖子:“我真咬了啊。”
林溪依旧没反应。
反正他已经被这只爱咬人的恶狗咬过无数次,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林溪往前缩了缩,正准备再离江延远点,下一秒就被这只恶狗摁着一口叼住了后颈。
他也不咬,就跟个刚学会磨牙的小狗似的,在那片莹润白净的肌肤上细细研磨。
磨得林溪后颈肌肤滚烫。
林溪缩了缩脖子,转过身想反抗:“江延!”
却反被江延捆住手,利索地压到身下。
他们床上的动静不小,林溪怕吵到对面的室友,只好压着喉咙发出绵绵的气音:“你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江延又用牙齿抵在了他脖颈。
林溪如同一只柔弱无力的小猫,轻而易举就被大狗钳住手脚露着肚皮摁在身下。
大狗粗鲁又霸道,动作却十分小心,牙齿咬着小猫的脖子也没舍得用力。
小猫伸出爪子想推开大狗的脸,却被大狗擒着手压到肚皮底下,企图让他不再乱挣扎。
江延体温本来就高,腹肌那块更是散发着热意,林溪用力推搡着他坚硬的腹肌想抽出手。
却见江延忽然松了牙齿,身体猛地朝后一缩,眼眸幽深地俯视着林溪,颇为咬牙切齿地道:“林猫猫,你乱摸什么!”
林溪有些懵,他感觉他什么也没摸到,原本想反驳,但察觉到江延现在的状态又不敢多说话。
两人一上一下地僵持着,江延看着底下乖巧到一动不敢动的林溪咽了咽喉咙。
见江延还不下去,林溪感觉有些羞耻。
“江延,”他红着耳根,眼神闪躲,慢吞吞地说,“你、下去。”
江延喉结上下滚了滚,仅剩的羞耻心和某种上蹿下跳控制不住的欲望让他不敢再看林溪,视线撇到一边:“你别动,让我缓缓。”
林溪皱着雪白的脸蛋别开眼。
他皮肤本来就白,这会耳根子几乎红透,白皙的脖颈也被一片红晕弥漫,身上隐隐发烫。
他是真不知道江延是怎么说得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的。
江延缓了好一会才撑着胳膊起身躺到林溪身边,一条胳膊挡到额前目视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染湿,稍显凌乱,显然经历了一番不小的挣扎。
林溪也缓缓松了口气,趁江延不注意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只小鸵鸟似的躲得离江延越远越好,身上的毛毛都吓得炸开了。
然而这张床就这么大,躲得再远他也跟江延挨着。
林溪第一次后悔答应江延住宿。
这么小的空间,周围又都是同学,只要江小狗不要脸,他就毫无反抗的余地。
江延察觉到了林溪的动作。平时张牙舞爪,实则就是一只胆小的猫,匍匐着想逃离他的包围圈,却又无处可逃。
两人静静在小床上躺了许久,谁都没动。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位室友似乎都睡着了。隐有月光透过漏缝的窗帘洒入屋内,漆黑的坏境里连彼此的心跳都听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林溪轻声提议:“你、要不要去厕所?”
江延侧头看他,明知故问:“去厕所干嘛?”
林溪脸一臊,干脆不说话了,随他去。
江延却忽然直起身向他扑来,林溪顿时被吓得不轻,身子猛地往后一缩。
江延忍不住笑:“你怕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
林溪不说话,一只手紧紧抓着毯子,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珠警惕地看着他。
江延从他身上翻了出去,下床前还不忘趁机在他脸上咬一口:“你先睡,我不吵你。”
说完就轻轻跃下去了厕所。
床上少了个人,林溪才勉强能施展手脚。
他拉起毯子将自己整个裹住,黑暗中只露出一双漆黑湿润的眼睛和红到滴血的耳珠。
卫生间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林溪却清楚地知道江延在里面干什么。
林溪被闹铃叫醒,从床上爬起来时还有些懵,他头顶一撮呆毛高高翘起,两只脚踩着床梯坐在床沿边发了会呆。
林溪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点睡着的,只知道他睡过去前江延还没回来。
“林猫猫,你发什么呆,还没醒?”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江延的精神倒是出奇得好,好似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昨晚做的下流事,十分坦然地伸手过来摁了摁林溪头上那搓呆毛。
林溪侧眸瞥他一眼,意识不清地问:“你昨晚什么时候回……”
问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不是个好问题,霎时噤声。
然而已经来不及。
江延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像丛林中凶猛的食肉动物紧紧盯着吃素的小白兔,眼底泛光,流露出捕食的攻击性:“你想知道?”
他嗓子带着晨间刚醒的沙哑,透着男生好听的磁性。
床帘内一阵安静,江延喉结上下一滚,问:“林猫猫,你知道我昨晚在厕所里干什么吗?”
林溪呼吸微滞,脑子逐渐清醒,留下一句“不知道,不想知道”就唰得拉开床帘准备下床。
江延见状飞快地扑过去想抓住他,然而林溪比他速度更快,先一步跳下了床。
江延扑了个空:“靠,撩完就跑,林猫猫,你什么毛病。”
纵容江延的后果就是不断收到他的短信轰炸,林溪每节课间手表的震动几乎没停过。
他趁去厕所的时候看了眼,全是江延的短信,问他都知道些什么,今天早上跑那么快干嘛。
明晃晃的想耍流氓。
林溪一上午都没理他,中午也没和他一起吃饭。
去学生会开完会,回教室前林溪拿着报名表去周柯的教室找他。
刚走到他们那一层的楼梯,刚好遇到准备下楼的周柯。
周柯看到他顿了下。
“好巧。”林溪笑道,随后把手上的报名表递给他,“这是报名表,上面有面试时间。”
周柯接过看一眼,收起报名表朝林溪道:“谢谢,麻烦你了,我请你去超市吧。”
“不用。”林溪拒绝,想了想又委婉提醒了一句,“面试可能会问成绩。”
毕竟对于高二来说,加学生会还是挺耽误时间的,如果成绩一般,还是更应该以学习为重。
周柯明白,点了点头。
于是林溪也不再多说,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欲上楼。
楼上是江延的班,林溪中午没跟他一块吃饭,刚好可以去突击检查一下江延在做什么。
见林溪踩上台阶,周柯看着他背影迟疑两秒,忽然开口喊住了他:“林溪。”
林溪转过身:“怎么了?”
周柯皱着眉,神情犹疑,以他这么陌生的身份去告诫林溪离江延远一点实在有些突兀。
但让李明越去说,显然也不合理。毕竟李明越跟江延关系更好,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可站在他的立场,他必须要提醒林溪,同性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兄弟也不能越界。
“你,”周柯没做过这种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林溪纳闷地眨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周柯看着他咽了咽喉咙,生硬地说:“我觉得江延平时对你的行为动作有些不妥,你注意点。”
林溪下意识皱了皱眉。
周柯撇开眼,继续把话说完:“我们这个年龄本身就处于敏感期,过度亲密,可能容易越界。”
林溪沉默着不说话。
周柯见他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皱了皱眉还是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江延应该都懂,你注意别被他忽悠了。”
林溪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
他不知道他和江延的接触算不算越界,但周柯无端向他说这些话确实令他感觉到了冒犯。
如果前两句还算不知情的友善提醒,那最后一句绝对是他对江延的恶意揣测。
林溪从来没跟人吵过架,他从小学一年级当班长开始,就会管班里的纪律。
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班里最小的,个子也不高,但大部分同学在纪律方面都很听他话。
他说不许讲话就不讲话,他要记名字也没什么同学记仇,尽管是个听老师话的正义小猫猫,但猫猫班长的能力获得了同学们一致的认可。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他每次都担任着班里最重要的职务,却从未跟人交恶,因此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
见林溪不说话,周柯猜测着他是不是有所察觉,便道:“可能你们家里平时对你们管的挺严的,我们这个年龄也不能谈恋爱,他大部分精力只能花在你身上……”
周柯是想委婉地表达这对于大多数男生而言是很正常的现象。
他们在无法恋爱的年纪碰上精力欲望最强盛的阶段。
然而没等说完就被林溪皱眉打断:“他没有忽悠我。”
察觉到林溪语气中的不高兴,周柯顿了顿没再说话。
林溪看了他两秒,冷淡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刚转来就对江延有意见,但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见周柯无话可说,林溪瞥他一眼转身欲走,刚踏上两步台阶,又停下脚步淡淡道:“有关学生会的事你以后可以问其他同学。”
就算林溪再怎么乐于助人,听人在耳边这么说江延也没法无动于衷,继续跟他友好交流。
但当多了班长,职位操守令他免不了多加了一句:“你可以找八班的程嘉乐,他很乐于助人,有什么问题都会愿意帮你解答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周柯看着林溪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口,颇为懊恼地皱起眉。
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
虽然他确实对林溪很有好感,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希望能和他成为朋友,甚至是再近一步的关系。
但这些话并不是出于他喜欢林溪的立场,而是站在一个非常了解男性的普通男生立场。
他绝对不相信江延对林溪的每一个亲密的行为都是纯粹的。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他不适合开这个口,林溪的反应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毕竟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自己算哪根葱?
对于周柯那番话,林溪真的非常不高兴。
尽管他知道江延的性格确实很得罪人,甚至很容易引起不喜欢他的人的反感,从小到大没少得罪人。
但正义感再强,林溪也只是一只护短小猫。
从小就是。
小时候出去逛街,但凡有人对郑岚凶一下,他都要朝对方张牙舞爪。
江延也是,虽然江延从小打架都稳稳占上风,可是一看到江小狗被“欺负”,林小猫都要奶凶奶凶地挥舞小爪子挡到江延面前。
虽然结果只能把对方萌倒。
林溪刚走到江延班级门口,手表恰时在手腕上震了下,他下意识拿起来看一眼——
【江小狗:你在干嘛?我能不能去找你啊?】
【江小狗:想你想你想你】
第二条消息,江延发了满屏的想你。
林溪心头微跳,就听江延班里有人喊:“江延,你弟来了。”
林溪抬头看去,恰好撞上江延侧头转来的视线。
下一秒林溪看到他眉眼极浅地挑了下,嘴角勾着藏也藏不住的愉悦弧度,迅速起身跑出来。
江延跑到林溪跟前站定:“刚想去找你,这算心有灵犀?”
林溪看了眼他们教室,安分学习的永远在安分学习,吵吵闹闹的永远在吵吵闹闹。
林溪“嗯”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提神醒脑的草莓薄荷糖,放到他手上:“好好上课,我回去了。”
江延看一眼掌心里小小一颗的草莓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林猫猫,你也太小气了,特意跑来就给我送这么一颗糖,塞牙缝都不够。”
林溪无言。
不过想到江延刚才被周柯莫名其妙揣测了一番,于心不忍,于是又从口袋里掏了两颗糖放到他手心。
这回没再给江延找话的时间,给完说了句“我先回教室了”就转身离开。
江延摸着手里的草莓糖,视线瞥着林溪的背影,视线忽地往下一扫,瞥到林溪鼓鼓的口袋。
江延眼神犀利地一眯,飞快上前两步一把扯过林溪手腕就要掏他口袋。
林溪急忙拿手挡了下,然而他的条件反射不及江延,口袋里藏的零食一股脑全被江延掏了出来。全是超市买的那种小零食,几块钱一包的垃圾食品。
林溪心虚地眨了眨浓密卷翘的长睫毛,瞄一眼江延,半阖下眼。
“谁允许你吃这个的?”江延真是气死,天天盯都盯不住,到底是谁在说这只猫乖啊。
“没收了。”江延把零食揣进自己兜里。
林溪有些舍不得,皱了皱眉说:“我饿。”
江延捏了捏他嫩得能掐出水的脸颊:“你少来林猫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馋。”
大概是家里的好东西吃太多了,这只小馋猫就一天到晚想吃外面的垃圾食品。
林溪赌气地鼓着腮帮撇开他手就想回教室,显然在为自己被抢走的零食生闷气。
江延拉着没让他走:“真饿了?中午吃饭没?”
林溪一顿,点点头。
吃了,但没吃多少,他特意留着肚子想吃零食,结果还是被江延抓住。
江延伸手摸了摸他肚子。
林溪怕痒,尤其腰腹特别敏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江延收回手道:“回教室等我。”
林溪抬头看他:“你要干嘛?别逃课。”
江延:“不逃,马上上课了,你先回教室。”
林溪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几步,离开前还不忘转头警告:“不许逃课。”
江延笑:“知道了,猫猫小警察,我一定好好上课,认真听讲。”
嘴上这么说着,等林溪一走,江延却连教室都没回,直接转身下了楼。
午休时间林溪做了会题准备睡个午觉,他刚把桌上的书塞进课桌,撤出桌面的空间趴下,就感觉手表在底下震了震。
江延知道他这个点要睡午觉,一般不会故意发消息给他。
林溪垂眸扫了眼手表上的信息。
是江延的,就两个字:出来。
林溪偏头瞥一眼教室外面,没人。
一般江延来找他都会站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林溪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在违反纪律和继续睡觉两者间犹豫了一会,江延又发来了消息。
这回还是两个字:快点。
林溪无语,默了一会轻手轻脚地挪开椅子起身走出去。
张余看到他上课时间走出教室,纳闷地多看了两眼。
林溪刚走出后门,就被冰凉的触感贴到脸颊。
一转头就看到江延倚在墙边笑着看他,手里拎着他最爱吃的甜品蛋糕。
自住宿以后,他们几乎不外出,林溪已经好久没吃过这家店的蛋糕。
一眼看到确实有些心动,但仍然不忘问:“你逃课出去买的?”
“谁逃课了。”江延反驳,“我答应你好好上课,认真听讲,现在又没上课。我只是节省了午睡时间去买的。”
林溪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看似十分有逻辑的狡辩。
江延还说他这么正义应该去当律师,林溪觉得他才应该去当律师,只要江延想,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抓住一点漏洞就能死命往里钻。
这里说话不方便,吃东西也不方便,江延打算带他去旁边没人的楼梯口。
“你要去哪?”林溪被他拉着问,又提醒道,“现在是上课时间。”
江延转头看他一眼:“我记得你们那破规定写着擅自离开教室就要扣分?”
江延:“那正义的小警察,你已经违反纪律了,接受处罚吧。”
林溪:“……”
江延拐到楼梯口把蛋糕递给他:“快吃吧,中午不是没吃饭。”
林溪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低声嘟囔:“吃了,就是吃得少。”
他本来饭量就不大,江延一顿能吃他几顿的饭量,再少基本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