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宁笙说,“你长大了,不认我了,你要跟王总回s市了!”
徐岭:“我亲爸姓唐!”
宁笙:“我管你爸姓糖姓盐还是姓味精,滚,你不是我的狗了!”
徐岭:“……”
李皓月:“……”
陆鹏:“……”
徐岭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s市了?”
宁笙:“咦?”
不去啊。
“我要回外婆家了。”宁笙站起来。
“回,你现在回。”徐岭说,“然后再分分佩佩和琪琪,你带琪琪走,佩佩我马上就架起来烤。”
宁笙:“……”
“你这条疯狗!”宁笙说。
“谁养的谁负责呗。”徐岭抓着宁笙不让走。
“那什么……”某高年级同学发话了,“别吵架嘛。”
某高年级同学:“我请你们吃烤五花肉。”
四个人同时回头了。
某高年级同学:“……”
青安镇的烧烤小店门口,坐着五个人。
“跟他说,把风扇打开。”宁笙戳陆鹏。
陆鹏传过去。
徐岭:“……”
徐岭:“大冬天的开什么风扇,不开。”
“要这个,那个,还有这个。”宁笙戳菜单,“喝这个,那个,还有这些个。”
“好的。”老板娘按着计算器算钱。
“300块。”李皓月脱口而出。
四个人看向某高年级同学:“给钱。”
某高年级同学跟着老板娘去付账了。
“小伙子。”老板娘说,“烧烤好吃啊,抹什么眼泪呢?”
某高年级同学:“没事,阿姨,就是突然感觉这帮人比砖厂还黑。”
讨回200,吃掉300,合计倒亏100。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徐岭亲爸:今天,我想接走徐岭。
宁笙:可以,先富过我。
数学呆子:可以,数学考过我。
陆鹏:可以,杀猪比过我。
金太阳幼儿园门口新开的这家烧烤店,人比串多。
老板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徐岭跟高年起身去帮忙了。
“看看手。”数学呆子戳戳宁笙。
宁笙摊手。
李皓月:“红了。”
陆鹏:“徐狗真不是东西。”
“对,他能耐了。”宁笙说,“这几年他家从洗车店变洗车城,又变洗车场,再过几年他就有洗车帝国了。”
宁笙:“到时候就不稀罕我们这些穷酸朋友了。”
李皓月:“你穿着你那五位数的羽绒服说这话真的好有说服力哦。”
“没那么快。”陆鹏说,“徐狗上次讲,下个目标是洗车街。”
宁笙:“……”
“老远就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徐岭端着一只大铁盘子过来,“宁宁,可以吃了。”
陆鹏给宁笙拿了串五花肉,徐岭往宁笙的盘子里拨了好几串烤五花肉。
宁笙扫了眼盘子,微微侧头,偏过了目光,不看徐岭,吃了陆鹏给的肉串。
徐岭:“……”
“你为什么要去搬砖?”宁笙转头问高年,“卖菜不快乐吗?”
高年:“不快乐,最近没菜可赠,生意又不好了。”
宁笙:“废物,怎么没有?我看你就是菜。”
高年:“……”
徐岭:“这个,要不我们先吃……”
“吃什么吃!你傻吗?”宁笙冷冷地对高年说,“你可以做活动,买满10元,获得2元十个圈的蔬菜套圈趣味活动。”
某高年级同学眼前一亮。
“你也可以开会员,买满20元,办会员卡。”徐岭也说,“有卡的话,以后在你家买菜每满20元享受9折。”
某高年级同学眼睛亮度再升一格。
宁笙瞥了徐岭一眼,对高年说:“可以进点气球摔炮,跟蔬菜搭配卖,那些小屁孩会拖着他们的爷爷奶奶过去的。”
徐岭:“门口搬台电视,放点狗血电视剧,叔叔阿姨都爱看。”
徐岭:“还可以发满50块减2块的代金券,信我,他们会凑几户一起来买的。”
宁笙瞪徐岭,徐岭瞪回来,空气中仿佛有火花炸开。
某高年级同学目瞪口呆。
“还好他俩是一伙的。”李皓月感叹,“不然对着干多可惜啊。”
李皓月:“……你干什么呢陆鹏?!”
陆鹏掏了个本子和笔,在狂抄:“愣啊,记着干什么呢?留着以后卖猪用。”
李皓月:“……”
“朋友。”陆鹏拍拍某高年级同学的肩膀,“许多年后,你站在你的蔬菜帝国前,想起今天,会万分感谢你买烧烤的300块。”
某高年级同学也觉得有道理,吃完烧烤乐颠颠地走了。
餐桌边还剩四个金太阳。
“你们三个。”徐岭发话了,“是不是今天一大早就在憋坏了?”
陆鹏吹了声口哨,李皓月掏出了一张数学卷子。
宁笙:“你也配?”
徐岭:“……”
徐岭脑壳痛。
徐岭:“我不去s市上高中。”
“你去啊。”宁笙说,“为什么不去?”
徐岭:“因为……”
“生活条件好,教育机会多。”宁笙说,“你去大城市,多安全,青安镇的小混混有可能带刀。”
徐岭:“……”
得了,说了这么长,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某个人记仇了。
一辆迈巴赫疾驰而来,停在烧烤店门口。
宁笙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完嘴巴,矜贵地迈上车,临走前还没忘记给徐岭个白眼。
“散了,我回去睡觉了。”李皓月打了个哈欠。
“散了,我回去刷题了。”陆鹏打了个哈欠。
徐岭:“回来回来。”
“帮我想想怎么哄。”徐岭说。
“再送只小鸡?”陆鹏问。
李皓月:“不ok,公主长大了,不稀罕小鸡了。”
徐岭的手机响铃了,是后爸。
“你妈妈去临街玩了,你也去外头玩了。”后爸说,“我招待了你亲爸俩小时了,你不觉得有点诡异吗?”
徐岭:“……”
徐岭:“诡异,你再闹会儿鬼,我马上回来。”
徐岭蹬着自行车就往洗车场的方向蹿。
徐岭家的洗车场前,徐岭后爸冲完了一辆车。
“洗完了。”徐岭后爸丢开水枪,“下次别开错路了,这么多泥。”
徐岭亲爸:“……”
徐岭亲爸:“我怎么觉得,整个青安镇最淳朴的人好像是你。”
徐岭后爸:“?”倒也不必。
一辆自行车飞奔而来,徐岭把车停在树下,冲了过来。
“你回去吧。”徐岭说,“我不去s市读书。”
亲爸:“好吧,那你后悔了再联系我。”
徐岭:“快走吧,等下天黑了不好开车。”
亲爸有点感动:“这么关心爸爸?”
“也不是。”徐岭说,“家里穷,你茶叶喝得有点多。”
一辆保时捷犹豫着往镇外开,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小镇。
徐岭松了口气。
徐岭敲了一晚上宁笙的聊天框,也没把人敲出来。
徐岭困了,徐岭睡了。
半夜两点,徐岭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今天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宁笙被小树枝打到微红的手心。
少年缩回被打疼的手,藏在背后,微蹙着眉,眼睛骄矜微冷,撩过来的目光骄纵又委屈。
让人见一次,就后悔不已。
怎么回事?
徐岭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群聊[三个金太阳偷偷升起](3)
[岭]:宁宁会喜欢小盆栽吗?
[AAA优质猪仔批发]:你不用睡觉的吗?
[岭]:你不也没睡。
[AAA优质猪仔批发]:我做题啊,我想上高中,我刚还给数学呆子打了个电话问题呢。
[岭]:他怎么说?
[AAA优质猪仔批发]:他让我去问猪,可是猪都睡了啊。
[岭]:……
宁笙在外婆家闲了一晚上,隔天起了个大早,感觉徐岭应该来道歉了。
太阳升起来,爬到了天顶,他家小别墅的门铃都没人按响。
宁笙:“……”
徐岭人呢。
“我想去青安镇。”宁笙跟司机叔叔说。
司机:“好的少爷,去哪里?”
宁笙:“青安镇。”
司机:“……”
迈巴赫开下了盘山公路。
“不要走这边。”宁笙说。
司机换了条路。
宁笙:“也不要这边。”
司机恍然大悟:“我们去洗车场是吧。”
“经过。”宁笙强调,“只是经过。”
于是,迈巴赫在徐岭家的洗车场前经过了十几次。
期间,徐岭后爸洗了三辆车,徐岭妈妈编了三十个叶子玩具。
徐岭出没零次。
宁笙:“……”
“宁小少爷,咱们还遛吗?”司机一回头,自家小少爷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那遛吧。”
“回家!”宁笙说。
家里,外婆正跟宁笙爸妈打视频电话——
“最近不错,挺好,性格可以,阳光开朗,我给你看看。”
视频镜头移动,宁笙抱着腿,团在沙发角落里,头顶好像有乌云。
外婆:“……”
外婆:“额……”
外婆:“他今天可能不太舒服,坐着休息……”
镜头里的宁笙不见了。
送货的陆鹏踩着自行车路过,接上了宁笙,一路往山下冲。
“骑慢一点!”宁笙说。
陆鹏骑得也太烂了,又颠又晃,车还有股佩琪味儿。
“好好好。”陆鹏放慢速度。
洗车场这会儿有人了,徐岭推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徐阿姨跟徐岭后爸也在。
宁笙松了口气,忽然瞥见行李箱,心里有了个不妙的猜测。
“徐狗。”陆鹏停车,“货送到了!”
徐岭:“今天我家没买猪啊?”
徐岭:“咦,宁宁?”
宁笙一脚踢飞了徐岭的行李箱。
徐岭:“……”
徐岭:“别别别……”
“不许回s市!”宁笙说。
他趾高气扬地说完,目光躲闪片刻,垂落在地上。
“不要回去。”他说。
“我……”宁笙超小声。
宁笙:“昨天算我不好。”
宁笙:“我不该主动……打架。”
宁笙低头。
徐岭:“???”
“你看天空干什么?”宁笙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看看今天太阳从哪边出的。”徐岭说。
“你回s市不会快乐的,真的。”宁笙扬手,“你要是敢回去……”
宁笙:“我就一起去。”
徐岭:“……”
洗车场门前是个坡,徐岭的行李箱被宁笙踹上去了又滚下来。
宁笙抬脚。
徐岭:“别别别。”
徐岭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放了个花架,上面摆了十来个小盆栽。
有小多肉,小太阳花,小含羞草,还有小泥土。
徐岭:“……”
徐岭:“仙人球都被你踹掉了!”
徐岭把仙人球种了回去。
“我去邻村给你买的,好不容易运回来。”徐岭说,“别踢没了。”
宁笙蹲在地上,看徐岭买的花。
阳光下他的发丝呈现出一种温柔的色泽,他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含羞草的叶子。
徐岭愣了愣,感觉心口也像有草叶舒展。
“有你喜欢的吗?”徐岭问。
宁笙:“区区几盆草,也配我喜欢?”
徐岭:“那你别端着不放啊。”
“算和好了?”徐岭问,“我哪儿也不去,我们太阳,要从青安镇,一路晒到城里去。”
宁笙:“不和好。”
宁笙:“除非加个花生汤。”
徐岭:“成交。”
[AAA优质猪仔批发]:[照片],我第一次期中考这么高的分呜呜呜。
[数学真好,我爱数学]:错这么多?
[宁]:最后一题那么简单都没写出来?
[岭]:选择题还能错?
[AAA优质猪仔批发]:……一点鼓励都没有的吗?
[AAA优质猪仔批发]:等下上学一起吗?我带五花肉串。
[宁]:1
[岭]:1
[数学真好,我爱数学]:五花肉带你就行。
[AAA优质猪仔批发]:你们这群没有温度的太阳。
早晨,小别墅外的坡道上,宁笙踩着滑板往下溜达,右手稳稳地搭在徐岭的肩膀上。
“你知道那种吗,踩着滑板下台阶。”宁笙说,“‘嗖’地一下,起来,然后半空转一圈,超级帅。”
“知道。”过了下坡路段,徐岭撤开了点,“不适合你。”
“谁说不适合我。”宁笙踩着滑板蛇行,“你看我还能滑s形。”
五月的风撩起少年单薄白衬衫的一角,隐约露出一小段窄瘦白皙的腰。
徐岭有些走神,踢飞了一块石头。
石头击中了滑板的轮子,咯噔一下,宁笙跳下了滑板,趔趄后退一步,被徐岭扶了下。
“你要暗杀我吗?”宁笙气愤地说。
徐岭:“……”
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触了下少年的后腰。
果园边上,陆鹏和李皓月一人抓着一只油桃在啃,瞧见他们,招了招手。
“公主的滑板进步了啊。”陆鹏说。
“那是当然。”宁笙丢过去一袋糖。
“是进步了。”徐岭说,“时速也就比走路慢一点点了。”
宁笙:“徐大山!你没有糖!”
“你爱听奉承话,还不如买一排鹦鹉,教一教,天天对着你夸。”徐岭说,“还省钱。”
宁笙:“……”
“对了,我爸说要请你们吃饭。”陆鹏说,“他说要是没有你们,我的成绩还在地底,现在终于到地表了。”
李皓月:“你爸不会又要请我们吃别人家的流水席吧”
陆鹏:“怎么可能。”
陆鹏:“这次吃我自己家的,我表哥结婚嘿嘿。”
宁笙:“……”
期中考试的成绩刚出,今天的课间操时间,就多了个优秀学生表彰环节。
宁笙懒洋洋地挨着徐岭,看数学呆子在台上口出狂言。
“市里的高中是不是要住校?”宁笙问。
徐岭:“咱们得住吧,青安镇离市里那么远。”
“少爷我可以在学校旁边买房。”宁笙说。
徐岭:“……”
“哎你别拍我头,会长不高的。”宁笙大怒。
徐岭:“到陆鹏了,进步奖呢。”
“真可怜。”宁笙说,“他期待好久了。”
“他昨天好像熬夜写了2000字的获奖感言。”刚回来的李皓月说,“说是句句珠玑。”
宁笙:“这2000字的废话我是一句都不想听。”
“让我录像呢。”徐岭说。
台上陆鹏发话:“首先,我要感谢我的三位好朋友……”
话音刚落,一声晴天霹雳,暴雨倾盆。
李皓月:“……他把雷都感谢出来了?”
晨会戛然而止,操场上的学生和老师都往教学楼跑。
陆鹏:“???”
陆鹏:“啊!听我说完!”
“我要感谢我的三位好朋友,感谢老师,感谢我爸妈……”陆鹏大吼。
宁笙的黑发被雨水打湿,徐岭脱掉校服,扔在他脑袋上,抓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屋檐下跑。
少年的白球鞋踩过塑胶跑道,踏碎白线上的雨花。
初夏的大雨滂沱。
初秋的雨丝渐歇。
伞边水珠滴落,敲出细微的涟漪。
积水映出雨后的晴空,16岁的徐岭收起了雨伞。
“总算是停了。”宁笙趴在窗台边,冲花园外的徐岭招手,“你怎么才来。”
窗台外,摆着一排绿油油的小盆栽。
“下午就要去新学校了,你是一点都没收拾吗?”徐岭一进卧室,就看见宁笙空荡荡的行李箱。
“少爷我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现买的。”宁笙说。
“睡衣,内裤,牙刷?”徐岭举了几个例子,“等下到了学校,收拾好宿舍,你还有力气出去买?”
宁笙:“你出去买。”
徐岭:“……我揍你哦。”
“算了我给你收。”徐岭拉开衣柜。
“我也来帮忙。”陆鹏说,“多亏公主不当人给我塞的那几百张英语卷子,我考上啦哈哈哈哈哈!”
宁笙坐在床边,看徐岭有条不紊地帮他挑了些贴身的衣服出来。
“带那个毯子。”宁笙指挥,“那个耳机也要。”
陆鹏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好大的金太阳。
陆鹏:“?”
李皓月:“……”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陆鹏问。
“咱们幼儿园的园标吧,你还私藏这个?”李皓月问。
宁笙正喝水,呛了一口,连声咳嗽,几乎要咳出眼泪。
徐岭给他拍了两下背,宁笙侧目瞪过去。
“你干的好事。”宁笙小声说。
徐岭:“……”
“带一个盆栽。”宁笙说。
徐岭:“要哪个?”
宁笙:“要仙人球。”
“这个可以去了之后现买。”徐岭说。
宁笙:“这个买不到!”
徐岭愣了下,从窗台上端走了仙人球。
“差不多了吧?”陆鹏拍拍箱子。
“必须差不多了。”徐岭合上旅行箱,“你再等他一会儿,他连佩琪都想塞。”
“徐大山!你嘲讽我!”宁笙砸了个抱枕过去,被徐岭当空接住。
“宁宁。”外婆过来了,“可以准备出发了哦。”
“好的外婆。”宁笙站起来。
宁笙家的迈巴赫等在坡道边,除此之外,徐岭他后爸也开了辆破车,瞧见他们出来,叭叭地按了两下喇叭。
“行李放一车,人坐一车。”徐岭后爸说。
“好耶!”几个人欢呼。
市区,第九中学。
学校门边嗖地驶过来一辆迈巴赫和一辆破车。
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下来了四个——
行李箱。
破车的车门打开,背着小提琴盒的宁笙骄傲冷淡地下了车。
“我帮你背?”徐岭问。
宁笙:“不用,今天的很轻。”
宁笙:“……”
徐岭:“……?”
“宁宁啊。”外婆打来电话,“我刚在琴房看见了你的小提琴,你是只把琴盒背过去了吗?”
“是你说,都差不多了。”宁笙说,“不然我肯定会去琴房看一眼。”
“你们都听见了。”宁笙补充,“是吧?”
陆鹏:“对。”
徐岭:“我的错,我应该把房子一起搬来,像蜗牛一样努力。”
宁笙:“我讨厌蜗牛,你是故意膈应我的吗?”
徐岭:“……从现在到下周,所有的事,我全认错。”
“哇,同学。”有校友靠近,“我热爱音乐,能看看你的小提琴吗?”
“得等几天。”宁笙说,“我这琴现在是隐形的。”
校友:“?”
“宁小少爷,要不要我回去取?”宁笙家的司机问。
“没有必要。”宁笙说,“反正我周末就会回去。”
“看惯了你们几个在青安镇里乱蹿,送你们来城里读书我还有点舍不得。”徐岭后爸真情实感地发言。
光影中徐岭回头,微微拧眉,好似有些动容。
徐岭:“据我刚刚观察,学校附近2公里内,竟然没有洗车店。”
徐岭:“如果你过来开个分店,学生家长9折,每周有五天你都能洗到爽。”
徐岭后爸一脚油门,把车开出了学区,走得很舍得。
宁笙家的车也撤了,几个人推着行李箱在新学校里乱逛。
“外婆说,还在挑校区附近的房子。”宁笙说,“所以我们要先住一阵子学校。”
“公主,近点好。”陆鹏说,“早上多睡好久呢。”
李皓月:“确实。”
“从现在开始。”宁笙宣布,“不许叫我公主了!都上高中了,你们不要太过分!”
徐岭:“好的好的。”
宿舍区在教学楼的西边,因为外婆提前给学校出示了宁笙小时候的一打病例和一栋楼,他们四人的宿舍被安排到了一起。
十来平的小房间里,挤挤攘攘地摆了四张书桌和两张上下铺床。
宁笙掉头就走。
徐岭:“干什么去?”
宁笙:“辍学。”
徐岭:“……”
徐岭一把把人揪了回来。
“宿舍也很有意思的。”徐岭说。
宁笙:“我想佩琪了。”
徐岭:“……”
你想个屁的佩琪,佩琪你一天喂几回。
“你把我弄到这儿来上学,你现在不想上了,你觉得合适吗?”徐岭问。
宁笙:“合适,只有狗才需要被调教。”
徐岭深呼吸。
“你俩能聊点高中生该聊的吗?”正往桌子上搬书的李皓月问。
“公……宁笙。”陆鹏喊,“你的小仙人球要放哪里?”
宁笙指了指贴着徐岭名字的床。
徐岭:“嘶……”
“给他放书桌上。”徐岭说,“把花盆擦干净点。”
陆鹏去擦花盆了。
“公……宁笙。”李皓月问,“你要不要……”
宁笙坐在椅子上,冷冷回眸:“我的名字很烫嘴吗?”
“要什么?”宁笙问。
李皓月:“换个床,你睡过上铺吗?”
宁笙没有睡过上铺。
“你跟徐狗换换。”李皓月说,“让他睡上面。”
宁笙转头:“徐狗。”
徐岭:“求我。”
“好。”宁笙点点头,“扫帚和巴掌,你觉得哪个求起来更虔诚?”
徐岭:“……”
“什么?你说都要?”宁笙手指抵在耳边。
徐岭:“你看我敢开口吗!”
原本空落的宿舍,因为几个人的吵吵闹闹,忽然间就有了人气。
青安镇的土产孩子自理能力都强,几个人端着水盆和抹布,开始打扫宿舍了。
宁笙也领了一块,他负责擦桌子。
刚擦了两块,徐岭过来了。
“这个边,没擦干净。”徐岭挑刺,“那个边,擦破皮了。”
徐岭:“啧啧。”
“你会擦边,你来擦。”宁笙把抹布扔了。
徐岭:“……”
徐岭捡起了抹布,光速擦桌子。
“徐狗你干嘛呢,公主今天擦挺好的。”陆鹏看不下去了。
“确实。”李皓月说,“宁笙今天干活挺努力的。”
徐岭怔了一瞬:“别了吧,就他那体力,干点活就能歇一天……嗷。”
徐岭揉了揉脑袋。
被解雇的宁笙去吹风扇了。
徐狗一语成谶。
傍晚,三个人收拾好了宿舍,买了泡面回宿舍。
“烧开了吗?”徐岭问留守宿舍的宁笙。
宁笙:“烧开了。”
李皓月蹲在水壶前:“凉水哎,咱没按烧水键。”
“那啥玩意儿烧开了?”陆鹏问。
宁笙:“我。”
徐岭:“……”
“你这个乌鸦嘴。”宁笙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
“38度5,还好。”徐岭捏着体温计看。
“没事吧?”宿管老师来查寝,顺便看看情况。
“不要紧,我们看着就好。”徐岭说,“跟小动物似的,换环境应激了。”
徐岭:“看,还能踢我,问题不大。”
“行。”宿管老师说,“晚上如果实在难受,可以去叫我。”
徐岭:“好的。”
宿管老师目光瞥向脚下:“你们的水烧开了。”
徐岭:“谢谢老师。”
老师:“不谢,宿舍不让用水壶,今天先喝,明天交过来哈。”
李皓月:“我是年级第一也不行吗?”
“世界第一都不行。”老师和蔼地说。
宁笙吃了退烧药,坐在床上发呆。
他生病的时候反应会比平时慢一些,人也安静,一言不发。
宿舍里的泡面好了,香味四溢。
“我想吃你那个泡面。”宁笙抓住徐岭的衣服。
徐岭:“我这个是辣的,你平时不是不吃辣吗,烧变异了?”
“尝一口。”宁笙说,“我看看我是不是变异了。”
徐岭没办法,用叉子卷了一小朵,等凉了些,递到宁笙嘴边。
靠坐在床边的人,因为发烧,白皙的脸颊晕了淡色的薄红,眼睛看起来也有些潮气,黑而密的睫毛倦懒地垂着,半遮半掩,淡了病气,反而让宁笙在旁人眼里有些惫懒脆弱的好看。
宁笙:“徐哥,有点好吃。”
徐岭手一哆嗦,知道自己手里的泡面保不住了。
宁笙抱着徐岭的泡面桶,瞥见徐岭拿着体温枪,戳了下他自己的脑袋。
宁笙:“?”
小魔王这好奇心还挺强。
“你什么度?”宁笙问。
“梅开二度。”徐岭心不在焉地接了句。
李皓月:“……”
事实证明,在宁笙生病这件事上,徐岭确实看出了点规律。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吃了退烧药的宁笙体温回归正常,安稳地睡着了。
学校的床又窄又硬,徐岭往上铺爬的时候,看见宁笙蜷缩在被子里,恬静又可怜。
宁笙睁开了眼睛。
宁笙:“你为什么晃床?”
爬一半的徐岭:“……”
徐岭接着爬,脆弱的架子床嘎吱嘎吱。
宁笙:“你不许再晃床了。”
徐岭上不去也下不来。
徐岭:“我挂这儿睡吗!”
“公主,架子床就是会晃。”陆鹏在上铺摇摆了两下,床嘎吱嘎吱,“你看。”
咣当一声,李皓月刚挂好的床头灯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数学呆子:“……哎哟。”
陆鹏:“三加三等于几,还记得吗?”
宁笙:“他再砸几下,脑子也比你的好使。”
陆鹏吸引了火力,趁着这动静,徐岭手脚并用,迅速攀上去躺平。
徐岭:“宁宁。”
宁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