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季庭屿缠满纱布的手,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弯起的唇线内敛而性感:“我要你爱我只是因为爱我,不是因为我为你做过什么。爱我吗?”
“嗯、嗯,爱你,很爱你,我以后每天都要说一百遍我爱你。”季庭屿恨不得把贺灼揉进心脏里,让他看看那里面已经被他添满。
“那亲我一下?”
小猫立刻仰起头,还是不会他那种让人脑袋空空的吻法,只会像啄木鸟啃木头似的亲亲鼻尖,亲亲脸颊,亲亲眼睛,再亲亲嘴巴。
最后那一下没找好角度,压着他的唇亲出好大一声空响,好险给隔壁都听到。
季庭屿人都傻了,呆呆地瞪圆眼睛:“怎么这么大声儿……”
贺灼笑出来,还想要他,“舌头伸出来给我。”
季庭屿乖得要命,想怎么样都给他。
两具身体躲在被子下一丝不挂地磨,磨着磨着就窜出火儿,贺灼把他翻过去想干他,季庭屿红着脸往上缩:“哥你等等……”
“等什么?”他呼吸粗重,早已等不及,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确认季庭屿还属于他。
“乖一点小咪,让我进去。”
“可是一会儿罗莎琳要来送饭,你又做不完……”
贺灼动作一僵,心梗地趴在他身上。
突然问了句:“我会让你困扰吗?”
“什么?”
“自大,强势,易怒,好色。”
他把季庭屿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
猫咪连连摇头:“你知道我说的是假话。”
“没关系。”贺灼躺下来,将他捞到怀里吻了吻额头,不让他看自己的脸:“你不用否认,我知道自己的秉性,我确实这样。”
“不仅如此,我还偏执,顽固,不择手段。”
“我想要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我认定的东西,就一定得是我的。”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低低地说:“因为我想要的,也就只有那么多……”
“为什么非得要我呢。”季庭屿的声音有些哑,像是不明白:“我看到你的前世时一直在想,我们只相处过一个礼拜,真的值得吗?”
贺灼笑了,仿佛他问了个蠢问题。
“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爱我的人。”
“你为我比赛骑马捡哈达,跑了第一名,你坐在马上对我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把你的心意献给我,那是我前世最幸福的时刻。”
他话音停顿,望着头顶一片刺目的白,仿佛做好了准备要把自己剖开,娓娓道来的腔调就像在讲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
“分开那天,你说要我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可我并不知道我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我这两辈子,除了你,再没遇到过一点美好的事情。”
“我本来只是一头2S级的小狼。”
季庭屿不敢置信地望向他,脑袋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那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贺灼点头。
“我没有庞大的体型,没有像牲畜一样的欲望,不弑杀,不暴虐,不狂躁。但他们不满意,他们嫌弃我的资质,嫌弃我给家族丢脸,就用各种方式去改造我。”
季庭屿惊愕地僵住,心疼地看着他。
贺灼却像早已释怀,云淡风轻。
“我那时只有四岁,什么都不懂,我以为自己不听话才会被父亲和外公惩罚,每天打那么多的针,被割开皮肤,扯着骨头往体外撕扯。”
“但我并不恨他们,我以为只要越来越强壮,他们就会像正常的父亲和外公那样爱我,拥抱我,把我举得高高的,让我坐在脖子上。”
“但是并没有,第一次实验失败了。”
季庭屿心尖一抖,看到他嘴唇颤动好几下,才说出口:“他们当着我的面商量要怎么处置我这个废品,再新生一个小孩儿。你看,我从小就是被厌弃的东西。”
外公和父亲用他去做改造实验,失败了就想毁了再生一个。
母亲拼命把他救出来,爱护他,教养他,陪伴他,贺灼以为她是真的爱自己。
但她临终前却说漏了嘴,她去世前神志不清的五分钟,说漏了她隐瞒一生的秘密。
“我父亲当年得到她的手段并不光彩,还害死了她的初恋情人,她恨了我父亲一辈子,并对我这个流有他血脉的产物憎恶至极。却又因为我和她的初恋情人有同样的瞳色,所以逼迫自己将我教养长大。直到临终前,她都要我清醒地知道她并不爱我的事实。”
贺灼的语气没有一丝悲伤,眼睛却失落地垂着。季庭屿想要抱住他,被他轻轻阻止。
“然后就是你,我的……初恋?”
他揉揉猫咪的耳朵,讲起他们两个的开始。
“我们在雪山上一见钟情,互生情愫的那天晚上,我和你说过很多,还记得吗?”
季庭屿心酸地点点头:“你说,你有很多生理缺陷,自卑敏感,暴虐重欲,进入狂躁期容易失控,让我认真考虑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人。”
但他原本可以不用走这条路的。
贺灼弯起眼眸,那天季庭屿的话还历历在目:“你告诉我,你并不介意。”
“你说身体是最忠诚的战友,永远和我并肩作战,即便所有人都不爱它,我也要爱它。小屿,那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这些。”
他看着季庭屿的眼睛,虔诚的模样仿佛在追逐天空上那颗独属于自己的流星。
“你很强大、很美好,你是第一个我想要放下所谓可笑又可怜的防护罩去争取的人,你不知道等待你回国的那两年我上了多少心理训导课来控制我的狂躁期和坏脾气。后来你回国了,我求婚了,梦想成真了,我也有了会尊重并爱护我的伴侣,但是……”
他嗓音陷入艰涩:“但是我刚碰了你的头发一下,你就用枪指着我。”
“抱歉,我当时,我生病了……”季庭屿也垂下了头,眼泪将他的颈窝打湿,心疼得无以复加。
贺灼抱住他,又亲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生病,你害怕得发抖,但我没有看到,我那时很自卑,我以为你和别人一样厌弃我,把我当成挽回你家族的工具。”
“我看不到你的伤疤和痛苦,我只想带着我可怜的自尊心逃离那个地方。我……很怕见到你,怕你露出和其他人一样的眼神。”
狼王并不强大,他只是一个被改造过又失败了的实验品,一个想要有人爱他的可怜虫。
如果季庭屿当时没有生病,一定会挑起他的下巴,对他说:“哈?大点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大个儿的毛茸茸,抱起来很扎实。谁要是再说你大,你告诉我,我把他揍回家!”
但是阴差阳错,他们在最好的年纪一见钟情,却在最差的时候结为伴侣。
“我真想把威廉挖出来鞭尸……”
季庭屿忍着泪发狠道:“我还要回国把你爸揍得满地找牙,我再也不要叫霍华德外公了,下次汇报工作,我要掏出他的假牙扔进厕所里。”
贺灼破涕为笑:“好,领导帮我报仇。”
“我们还要再去骑马,我给你赢哈达,我们再过很多很多个新婚夜,把床都造塌。”
他说什么贺灼都点头,都说好。
最后翻过身,压在小猫身上,自上而下郑重地望着他。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你可怜我,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什么正常人,心理也不健康,如果我想,你知道我能做到哪一步。”
季庭屿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如同幼小的动物感知到危险,会下意识缩起后颈。
“你想说什么?”
贺灼看了他一会儿,倏地笑了,一把攥在他紧缩的后颈上,带着野兽的威压抵住他额头,让季庭屿汗毛直竖。
“我不愿意违背你的意愿,我想你能幸福洒脱,所以你第一次提分手我会放弃,会离开。”
“但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如果你再对我说分手之类的,你的自由和事业,就统统别要了,明白吗?”
季庭屿声音颤抖起来:“你要永远囚禁我吗?”
贺灼看着他眼中的恐惧,有些心疼,但还是残忍道:“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话音刚落,季庭屿噗嗤一声笑出来。
猛地翻身压在他身上,挑起他的下巴,像征服了勇士的国王。
“吓唬谁啊?你现在应该怕的是我把你锁在尼威尔,一辈子不给出去!”
贺灼眼底的笑意像涟漪般散开。
“所以你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嗯哼。”
小猫顶着双金鱼眼神气兮兮。
“去他大爷的野路子小猫神!我才不信他,从今以后我就是小猫神,我说要和你一辈子,就和你一辈子!谁敢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第67章 小猫神干什么都是第一
贺灼身体底子好,养了两三天就能下床了,从医院搬出来,回到基地。
特意起了个大早,天色还没亮透。
浅金色的云从雪山峰顶冒出头,被不算温和的风吹出鱼骨状的粼粼云斑。
和好之后风都是甜的。
两人手挽着手对视一眼,望着对方眼睛里的自己轻笑出声,小猫搞怪地伸手指指自己头顶。
贺灼就见他一只耳朵竖着,另一只耳朵向旁边大幅度一歪,而后“啪”地甩回来,撞在竖着的那只耳朵上。
“欢迎回家!”
他用耳朵给贺灼敬了个礼。
“怎么这么多花样。”贺灼笑得很温柔。
“那是,我身上没一个地方是白长的。”
挑着眉毛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简直神气死了。
“还会什么?”他还想看。
“以后再给你看。”
季庭屿垫脚在他脸上印一个香啵,漂亮的眼眸里燃着两把坚定的火:“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幸运的话还有下辈子,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看。”
贺灼在他眉心点了一下,种下标记。
“下辈子,我会更早来找你。”
“哎哎哎门口两位领导!黏糊完没有啊?有伤风化啊!”罗莎琳泼辣的声音从基地大门后传过来。
季庭屿吓一跳,脸当场就红了。
“不是你有病啊!大早起不睡觉在这儿蹲我俩?”
话音刚落,更多起哄声在门柱后响起来。
“老大!贺总!还有我们!”
一大帮小兔崽子就像开闸的洪水从门柱两边奔涌而出,撒着欢地往外跑,礼炮朝天“砰砰砰”地呲出彩带。
季庭屿气死了,特意起这么早回家都没躲过,还被破彩带糊了一脸,谁带出来的人啊怎么能这么土,刚要骂就被几个二百五举起来往天上抛。
“喂!你们干什么!我是你领导赶紧给我放下!哎别抛他别抛他!他身上还有伤!”
他们闹得疯但好在有分寸,只扔了季庭屿几下,对上贺灼就像托举豌豆公主,轻手轻脚地运回猫咪城堡。
“一!二!三!入洞房喽!”
两人被扔到沙发上摔在一起,罗莎琳和孟凡一边一个按着他们的脑袋往一块亲。
亲一下喊一句:“百年好合!”
再亲一下喊一句:“长长久久!”
最后一下喊:“喜结连理,携手白头!”
伸手给贺灼:“贺老大!红包!”
贺灼还在笑,一手揽着季庭屿的脖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宝石给她:“一人一个。”
罗莎琳抱拳作揖:“银货两讫,我们老大就给你啦。”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大!看我不揍死你!”季庭屿要发飙,捡起抱枕就砸。
罗莎琳护着兔崽子们溜了,还贴心地帮他们带好门。
抱枕砸在门板上,季庭屿捂着嘴巴往沙发上一瘫。
“原来被人按头亲是这个感觉,我嘴都磕肿了。”
贺灼伸长手臂把他捞过来,“哪肿了?”
“这啊。”嘴巴撅起来叭一下亲在他脸上,琥珀眼眨巴两下:“肿没?”
贺灼眼神一暗:“要仔细检查。”
他翻身把猫咪压在沙发上,捞起一条腿。
爱人的热情是催情的良剂,更何况是那么容易害羞的季主任。吻还没落下,贺灼的手就探进了他毛衣。
“怎么这么主动?”
季庭屿眼底泛起迷情的湿意:“想你——”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唇舌吞没,贺灼狠狠咬住他的下唇,急切地碾磨两下后闯入温暖的圣地,灵活的舌头动得又凶又急,寻香饮露,攻城略地。
季庭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掰着嘴巴,磋磨得大脑空空。
“唔……太重了……”
他被吻得迷乱,身体的全部感官都已丧失,只有嘴巴能感觉到贺灼的火热。
毛衣从一侧肩头扯下,“撕拉”一声。
季庭屿短暂地清醒,小声哼哼着去扯:“衣服,你昨天刚给我买的……”
还没碰到就被贺灼攥住手腕,压在头顶。
“别管它了,先管管我。”
俯身再度堵住他的唇,活像野兽在寻欢。
季庭屿下意识想躲,却被按住后脑。
口腔被迫打开,张成最适合承受的姿势。
贺灼火热狂乱的舌在里面凶狠肆虐,咬着香甜的唇珠恨不得吃进肚里。
好不容易放过那两片唇,直起腰,晦暗的眼神在他身上逡巡三秒,突然伸手用力一扯,直接将毛衣全部撕碎。
撕裂的毛边从左肩到右胯斜斜地挂着,露出半边红晕的身体,比不穿还要命。
贺灼低头捏着他的下巴:“要不要?”
猫咪抿紧嘴唇,吐出一丝气音:“嗯……”
一上午就这样亲过去了。
季庭屿瘫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地看向墙上的钟表,脑袋里不合时宜地飘出四个字:荒淫无道。
“喝点水。”贺灼递给他一杯蜂蜜水。
季庭屿歪头含住吸管嘬了两口,喝完再度倒回去。
贺灼把他剩的喝了,坐在地毯上扫视着城堡。
“我之前还以为你会把它砸了。”
“是想砸的,但舍不得。”
季庭屿撑起身子,把头搭在他后背上。
“第一次有人给我盖房子,这是你的心意,我该多残忍,才会把它都毁了。”
贺灼转头看过来:“那怎么不进去住?”
“太大了,我不想一个人,我想和你一起住。”
贺灼明显地愣一下,眼神里有几分疑惑和惊喜。
“你怎么变得这么乖?”
“你是受虐狂吗,我不闹你你还不习惯了?”
“因为你以前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冰冷而性感,但季庭屿却能听出一分不愿示人的落寞。
猫咪叹了口气,抬起脸郑重地对他说:
“因为我不想再扭扭捏捏地爱你。”
因为我知道你很需要我对你表达爱。
只有他们知道这一生有多来之不易,可以拿来相爱的长久的时辰,是用无边无际的苦难换取。
他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八份,七份对贺灼说我爱你,剩下一份用来接吻和亲昵。
贺灼的唇线弯了起来,很慢很慢地靠过去,两辈子第一次钻出两只狼耳朵,纯情无比地贴在猫咪的耳朵上。
“小咪,你让我感觉很幸福。”
中午不想在家吃了,他们决定去吃山下新开的三文鱼taco,再顺便去服务区商超买些东西,回来添置城堡。
季庭屿的衣服被撕得没法看了,贺灼就帮他找了件自己的白毛衣。
高领的,小猫穿稍微有些大,自然下垂能盖住半个臀,宽松的袖子底下露出十个白皙圆润的指头,抬手将散落在耳边的长发撩起来时,有一股迷人到极点的人妻感。
贺灼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耳朵。
“这么温柔,都不像你了。”
“哈。”猫咪正在穿牛仔裤,提着裤腰带就剜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欠揍。”
贺灼穿着和他款式类似的白毛衣,两人手牵手走在一起,一大一小,像是情侣装。
逛超市时引来不少人侧目,窃窃私语地讨论他们。
胆子大的也有,一个风流性感的大辣o趁着季庭屿不在,往贺灼口袋里塞电话号码。
还不等走就被猫咪抓住手腕。
“当面撬墙角啊,弟弟。”
被抓包的半点惧色没有,甚至还想邀请他加入,转头定睛一看,当场惊掉下巴:“季、季主任?怎么是你……”
怪他打扮得太贤惠,长发又遮住两侧脸颊,大辣o愣是没往他身上想,现在才知道自己胆大包天到撬季庭屿的墙角。
“季主任,我、我不是那意思,不小心撞到了您男朋友身上了。”手忙脚乱地把纸条收起来,赔上笑脸:“您是知道我的,我喜欢的可是您这一挂。”
贺灼原本听得不动声色,甚至有些享受,这话一出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拉住季庭屿的手拽到自己身边,将他的毛衣领口向下卷去,露出一圈紫红可怖的吻痕。
“热不热?”
问得倒冠冕堂皇。
猫咪在心里冷哼一声。
热个屁,你想炫耀就直说。
果然,大辣o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抓痕,甚至咬痕后就移不开眼了,直勾勾地盯着,像是看痴了,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作为风月老手,他太了解要多大的力气才能给亲成这样了,大抵是攥着脖子生吞活啃,在几乎窒息的快感中被迫高潮,是真正的痛并欢愉。
不愧是季庭屿,这要给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还没看够?”
贺灼冰凉的语调中不带一丝情绪,却让大辣o肝胆俱颤,赶紧移开视线。
季庭屿不想贺灼真因为这种事动怒,安抚地拍拍他手背,对辣o说:“你也看见了,不管是他这一挂还是我这一挂,都没有你能挂的地方了,我们内部消耗了,你撤吧。”
大辣o闹了个大红脸,知难而退。
看他走远了,季庭屿才歪头到贺灼眼前。
“真吃醋了?不至于,你听他胡说,那人就是个赌鬼,就会逞嘴上功夫。”
也不知道先吃醋的是谁。
贺灼也不拆穿他,捏着他的下巴转到身后,示意他往货架后看。
一个哥哥推着坐在购物车里的弟弟狂奔,小孩子兴奋得海豹式拍手,咯咯咯地笑。
“玩不玩?小时候没带你玩过。”
“我才不要。我这么大个主任,丢不起这人。”
两分钟后,猫咪头上带着个牛皮纸袋抠出仨窟窿坐在购物车里让他推快点:“冲啊!冲啊!把前面的超了!”
“敢情我就丢得起这人?”贺灼哭笑不得。
“嘿嘿亲亲你。”纸袋小猫在他脸上香了一口,抓着他胳膊央求:“求求哥,我想要第一!”
这一套连招直接把贺灼弄得鬼迷心窍,别说是推购物车,就是推超市都没二话。
挑起他的小袋子在鼻尖咬了一口:“等着。”
猫咪如愿以偿地获得推购物车比赛第一名,惨遭败北的兄弟组合伤心得哇哇大哭,贺灼给他们买了两大包糖果才给哄好。
疯玩了一通,终于想起正事。
季庭屿摘下牛皮纸袋,猫儿似的跳出购物车:“赶紧去买东西吧,一会儿天都黑了。”
贺灼笑他:“你还知道出来是干嘛的啊。”
先买了几套餐具和炊具,再溜达到洗护用品区。
季庭屿认认真真地在一堆沐浴露里挑洗发水。
“小屿,你想买什么?”
“洗发水啊,不是用完了吗。”
“洗发水在你隔壁,那是沐浴露。”
“……”
“我当然知道,我是想换个别的味道的沐浴露,家里那瓶用了很久都没用完。”
贺灼这下确定他连家里哪瓶是沐浴露都不知道了,上午给他洗澡时刚换了新味道。但这话不能说,不然季主任又会觉得好没面子负手离去。
“不要拿橙花和椰子,你不喜欢那两种味道。”贺灼诚恳地给出建议。
猫咪一脸惊讶:“我不喜欢吗,我都不知道。”
“我给你买过这两个味道的手油,你用了半年都没用完。”
“好吧,我看到这里有玉米浓汤味,就是你了!”
他抱着一瓶绝对不会用的沐浴露,继续往前逛,本来是想屯两盒抑制剂,却看到旁边洞洞板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面小雨伞。
“超薄亲肤、螺旋颗粒、狼牙夜光……这东西还有这么多花样呢。”
贺灼把他放到其中一片小雨伞上的手指拿下来:“看这个干什么,我们又用不到。”
他从第一次开始就没用过。
Alpha的体液对omega的身体并没有伤害,发情期时还是他们必需的营养物之一。
“你不想试试吗?”小猫有些不好意思。
“不想,我只想射——。”
“你闭嘴啊!”
季庭屿被他的大胆发言吓死,跳起来禁他言。
贺灼很无辜的样子,被捂着嘴巴还要说:
“可你明明很喜欢,弄在背上你还会失望。”
猫咪一脸挫败,低着个脑袋摸摸脖子小声嘟囔:“戴这个会方便清理一点,你现在不是手不好吗,不让你给我洗澡你就说我不爱你,让你给我洗你手上又没力气。”
他诚诚恳恳说一大通,贺灼就听到最后一句:“你嫌我没力气?昨晚在医院卫生间让你哭成那样的是谁?”
季庭屿的脸爆炸般蹿红。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这么烦人!爱戴不戴,累死你!”
好不容易体贴一回,结果这个流氓满脑子黄色废料。
贺灼是真冤枉,不知道他从哪得出的结论,自己抱着他洗澡会累。
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当着他的面把纱布给拆了。
“哎你干什么,还没复查呢。”
季庭屿急得扯他。
贺灼说不用,早好了。
动作一顿,突然低头凑到他耳边问:“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手腕是扭了不是残了,你觉得是抱着你干两个小时轻松,还是清理十五分钟轻松?”
“好、好了?”季庭屿一脸懵。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我自己做…那个……”
贺灼没说话,转身就走。
小猫反应两秒后终于琢磨过味儿来,当场炸毛,冲过去一把扑他背上直接锁喉。
“贺灼你大爷!你故意诓我!”
逛个超市好险逛出命案。
但贺灼并没有吸取教训,仗着季庭屿这两天宠他持续作死,路过内衣内裤区非要进去看看。
“小屿,给我挑两条。”
他很喜欢季庭屿为他准备底裤或者睡衣一类的隐私物品,同样的,他也喜欢为季庭屿料理这些,包括猫咪发情期时用的小手帕,都是他一条一条用手搓出来的。
这让他觉得温馨和满足,有种外人无法插手的夫妻间彼此照顾的亲密感。
季庭屿烦死他这些恶趣味了,但一想到他幼时的经历就心头酸软,即便再害羞也会满足。
拿出牛皮纸袋再次往头上套。
没人知道我是谁不就不丢脸了吗。
贺灼伸手就给他扯了:“不准戴。”
“为什么!你还给我!”
“我想看着你为我挑。”
“你怎么这么多要求啊!烦死人!”
他嘴比枪都硬,面上讨嫌得要命,但还是硬着头皮红着脸进去给人选了。
贺灼跟在他身边,看他低着头做贼心虚四处张望活像要偷内裤的模样,“小咪,你这样更引人注意。”
“嘘!嘘!别说话!”
季庭屿捏着缕头发挡在脸上,警告他:“不要声张,我们速战速决,知道吗?”
就近找到一排货架,看了几款,用气音问他:“你要子弹头的?还是平角?”
贺灼快要憋不住笑了。
“给你看的,你喜欢什么就给我买什么。”
猫咪害羞得扭过脸去。
那我当然要子弹头,我要大看特看!
他拿过一款裆部鼓囊囊的子弹头底裤,注意到下面有行小字,认真读出来:“right or le……啊,好高级,居然还能选择习惯放在左边还是右边,你怎么说?”
贺灼好整以暇:“你亲手拿出来过那么多次,不知道我习惯怎么放?”
猫咪翻了个白眼。
行吧,左边那款。
确定了款式和方位,还剩下最重要的一项。
猫咪朝他歪歪嘴角:“转过去,别看我。”
“行。”贺灼很听话地照做。
小猫左看右看,把头发放下,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问贺灼穿什么号,那样一定又会被调戏。
好在那东西他亲手、亲身接触过无数次,有些把握。
只见他先伸出左手圈成一个无法闭合的圈,再伸出右手放在左手下,掌心向上,做出兜住好大一包东西的样子,然后左右手上下一比量,心里有了底。
抬头在货架上挨个尺寸找。
不对劲儿。
又把前后两排货架都找过来。
还是一无所获。
等他找完全部内裤区,一脸不敢置信地站到贺灼面前:“我靠你……”
“怎么了?”
“这没有你能穿的号!”
“嗯。”贺灼见怪不怪:“很少有超市有我的尺码,我之前穿的都是定制。”
“那你还让我给你挑?你耍我呢!”
猫咪气得伸手揪自己耳朵。
贺灼轻轻抓住他的手,垂着眼笑了。
“我就想看你一边想着我的东西害羞,一边对着布料认真挑选的样子,就好像你把我的身体记得牢牢的。”
妈的还真让他说中了!
可不就是记得牢牢的嘛。
季庭屿气呼呼地往他底下看,想给他撅断,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得意:“你说你那玩意儿都牲口到白人超市里都没有你能穿的号了,我居然都还能遭得住,我可真是有点东西,一般人根本比不起。”
贺灼哭笑不得,这都要比一比。
抬起手,宠溺地扣在他头顶上。
“嗯,你最厉害。”
“小猫神干什么都是第一。”
贺灼骑在季庭屿的摩托车上,帮他查油表。
他穿着一身干练的冲锋衣,悍利的下巴收进领口里,被黑色工装裤包裹的长腿轻松撑在地上,一边垂着眼报数,一边往右手上缠尼龙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