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狙击—— by北苍树 CP
北苍树  发于:2023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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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的钱。”姜烯见他大有一定要问出答案的意思,字音咬的很轻很缓,搪塞地低声说道,“养老院那边我够钱,不用你帮我给。”
董酥白手上用力拽停他,他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固执:“我知道你有,那我先帮你垫着也行,至少不用你每个月都那么累,我们之间分这么清楚干什么。”
姜烯听到他后半句话明显有些发怔,轻轻皱了皱眉,仍旧没给出董酥白想听的答案:“不是分不分清楚的问题……哥哥别管这些了。”
“为什么不能管?他是你爷爷,也是我爷爷。”
姜烯抿了抿唇,眼神没往他那看,还是摇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敷衍了事的语气让董酥白听得很不舒服,仿佛一下就回到他之前去警局捞人的时候,弄的他莫名烦闷。
他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他发现在这件事上跟姜烯完全说不通,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路沉默地走到菜市场门口,姜烯这才转过头要看不看地盯着他,愣是给董酥白盯出一种自己刚刚欺负人了的感觉。
他眉心突突直跳,最终还是选择跟他妥协:“行,这事放下不谈了。我可以不管,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董酥白凝声道:“赚钱可以,去找别的工作,不要再去你以前那些干体力活的地方了。”
他不是瞧不上这些,只是因为姜烯本来工作就忙,仅有的那点休息时间还都分给这些重活,根本抽不出空闲好好调养身体。
姜烯知道他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见好就收地连连点头:“好,听哥哥的。”
董酥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他讨好性的笑容又没什么办法,只好被他拉着往摊铺里面挤。
菜市场的标配就是哄闹嘈杂,董酥白四处转了转,他有时候是真的对这座待了很久的城市频繁感到意外。
这里是一条二十几年前就存在的老地段,即便是留到现在也没经历过翻新整修,看着很有年代感。
铁皮柱子生了锈,墙壁上也坑坑洼洼的,杂草青苔顺着裂缝的痕迹蔓延成奇形怪状的图案,远远一看还真有点古老艺术品的味道。
董酥白这辈子进菜市场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什么东西在哪、怎么挑、怎么还价他是一概不知。一下就丧失了自主互动权,只好跟在姜烯屁股后面,他去那自己就去哪。
姜烯在杂乱淌水的铺子间转来转去,跟猪八戒掉进泔水桶一样,自在得不行。
他带董酥白停在一家水产摊前,老旧的悬挂风扇颤巍巍地晃动。摊位旁边还立着块招牌,普通的木板上用炭笔写了名字,周边挂上一圈灯串装饰,简洁又引人注目。
“老板,帮我装两斤虾,一篮蛏子。”
“好嘞,二位稍等。”老板一身老头背心湿了大半,凭感觉在水箱里捞了一把,称完正好合适,“两个一起121,收你120就行。”
“谢谢老板。”
姜烯付完钱,让他帮忙处理好后,才带董酥白去了下一家。
“这里物价这么便宜吗?”董酥白掂了掂他手上袋子,分量不轻,估计只多不少。
“是啊,地方比较旧,东西卖的也不贵,所以人才多。”姜烯笑道,“这个点还算来晚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菜市场里面摊位密集又不按种类划分,两人几乎整个绕了一遍才把该买的东西买齐。
提着六七个袋子上车,其中三个都是海鲜,车门一关,腥味混搭着车内的香水味刺鼻而来。
出租车司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被两人看在眼里,董酥白不好意思,付款时多给了几百块权当洗车钱。
姜烯说好了要亲自下厨招待客人,董酥白喜闻乐见,双手抱胸地站在旁边围观。
见他盯着手机上的视频动一步暂停一次,嘴角抽了抽,实在没忍住还是把人赶出了厨房。
“我来吧,你出去削点水果,你约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就在楼下了。”姜烯从冰箱拎了两个榴莲跟一袋猕猴桃。
“到楼下了?”董酥白看了眼连准备工作都没做好的饭菜,轻啧一声,“约在这个点你也不早点跟我说,饭都没弄好,人家来了我们多怠慢。”
姜烯掐着表毫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的哥哥,都是熟人。”
董酥白闻言愣了愣,什么熟人?
姜烯没给他答案,只是没几分钟后,门铃就响了。
曲清北两手提满了东西朝屋内探了个头,玄关就在厨房正对面,他一眼就看到穿着围裙切菜的董酥白。
居家短裤配白T,他跟在董酥白身边这么久,什么精致盛装的模样都见过,今天猛地看见这身打扮,顿时有种自己捧在天上的神仙卸下一身仙力下凡团聚的感觉。
董酥白平常就够温煦了,但现在更甚。
“哇塞,竟然是董哥亲自做饭啊。”曲清北瞪圆眼睛,换好脱鞋啪嗒啪嗒就跑进厨房,“有口福了有口福了,还有这么多硬菜。”
鱼刚上锅蒸着,董酥白洗干净手,闻言好笑道:“来我家还带这么多东西?”
“那是,礼数到位嘛。”曲清北把东西码在鞋柜上,姜烯也刚好走过来。
董酥白看两人一副商量好的表情,挑起眼尾懒洋洋地朝姜烯质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助理私混到一起去了?来家里还只跟你说?”
姜烯无辜地勾着嘴角:“我都说了我看起来比较平易近人。”
董酥白拉长音调“哦”了一声,视线转向曲清北:“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凶?”
“我可没说啊,董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结交过最好的艺人。”曲清北立马撇清关系,誓死不背这个锅。
姜烯削好一个猕猴桃喂给董酥白,笑的勾人,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哥哥不是凶,哥哥只是平易近我。”
董酥白被他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情话弄的哭笑不得,曲清北相当自觉地捂住双眼,只留了两个指缝看姜烯在他董哥嘴上啄了一口。
董酥白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脱下围裙:“行了你们俩,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过来肯定有问题。”
煤气灶上两个坑全被占用了,一个蒸鱼,一个煲汤,他暂时得了空闲。
把两人推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座,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还不能提前让我知道?”
姜烯抱着酥饼揉它的肚子玩,意味深长地看了曲清北一眼:“是清北让我帮他一个忙的,帮他喊上居南一起过来。”
“居南也要来?”董酥白有些吃惊,他可一点没跟自己说过这事。
“是我让姜烯先别告诉你的,学长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
曲清北期期艾艾地扣着掌心,突然抬起头走到客厅中心,刚好跟董酥白面对面。
他像个准备跟家长坦白秘密的孩子一样,先是搓了搓衣角,还没开始说话就胀红了一张脸。
“董哥,我不想瞒你了。”他咬咬牙,眼一闭心一横地小声说道,“……我其实一直都喜欢学长,但我跟他职业差别太大了,我如果不主动的话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
“所以我来公司入职,其实就是想离学长近一点。”
他边说边低头,等最后一个字从嘴里跳出来,就只剩一个头顶对着董酥白。
姜烯看他这样属实想笑,但考虑到现在场合比较严肃,还是憋了回去。
董酥白端详了他几秒,在人彻底红成熟虾前淡淡应道:“我早知道了,你表现挺明显的。”
是去当卧底都要第一个被击毙的程度。
他问道:“你让姜烯喊居南过来就是想见他一面?”
曲清北怔怔“啊”了一声,摇摇头:“我是想跟学长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董酥白多少有点好奇,姜烯也凑了只耳朵过来。
“我之前跟学长表明过我的心意,但他觉得我是一时兴起拿他开玩笑。”曲清北提到这事语气带了委屈,“我就是想跟他说清楚,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董酥白觉得也是,因为双方都闭口不谈造成的遗憾自己也经历过,便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跟居南说?”
曲清北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清单展开,一一念给他听:“我订了一大束玫瑰花,跟快递员定好了五点二十再送到家门口。”
“还准备了一张银行卡跟一会儿讲话时要用的背景音乐,我昨天又去定制了一款对戒,但是师父那边说今天赶不及,最快也要明天。”
“然后我还做了一份关于同性恋的测试题,我是满分,我都打印下来了。”
董酥白从他说到背景音乐那块脸上表情就绷不住了,看着他递来的测试题,跟哑巴打官司似的半天才磨出一句话:“……你拿这个是要干什么?”
曲清北攥着纸张眼神坚定:“我要告诉学长我真的不是直男。”
“……清北,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曲清北转头看了眼姜烯。
董酥白也跟着斜眼看过去,顿时心知肚明,沉默了许久才喊了他的名字:“姜烯。”
“哎。”姜烯扯着嘴角笑了笑
董酥白语塞地按了按眉心:“你不要再在网上看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第68章 “什么人会吃这一套?”
久远又熟悉的记忆接连涌上脑海,周围的景物仿佛一瞬间倒转回董酥白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那会儿的姜烯对谈情说爱这四个字的感悟只能说是相当低,他自己没经验,身边也没个参照物。
朋友个个都是孤家寡人,别说谈恋爱了,证书、奖杯、荣誉,什么都摸够了,就是没摸过女孩子的手。
在姜烯的认知里,他跟董酥白从还光着屁股尿床的年龄就在一起了,由此种下的是因,从而后面两人感情结下的果就是宿命中注定好的必然事件。
没什么好稀奇的,天注定陪在他们身边的只能是对方。
生活里的姜烯如鱼得水,可感情里的姜烯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从不吝啬付出,也知道怎么对别人好,只是对于自己跟董酥白这种关系,他分不清哪些惊喜跟仪式感是什么时候必须要有的。
董酥白其实不在乎这些,比起轰轰烈烈的张扬他更喜欢细水长流的日子。
但姜烯不是这么觉得。
他总觉得俩人间少了点新鲜刺激,也觉得自己欠了董酥白一个正式的表白。
于是在那年的10月14日,董酥白下课回到宿舍,眼前就出现了他即便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又尴尬又感动的场面。
他们跟学校申请的是双人间,门一推开,玫瑰花的清香顿时扑鼻而来。
床上、楼梯上、阳台上,基本能看见的地方都被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宿舍俨然被打扮成一片价值不菲的花海。
卡在电风扇上的礼炮“砰”一下炸开,还没等董酥白反应过来这是要唱哪出,姜烯就换了套不知什么时候买来的西装,叼着一朵花斜身靠在阳台门边。
舒缓轻柔的音乐慢慢溢在宿舍里,董酥白看了眼地上的音响,全身肌肉好像都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蠕动,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姜烯轻笑着从花束里看似随意地抽了一只,拨出里面的戒指,连带那张金额吓人的银行卡缓缓递到董酥白面前,借着音乐的节奏当面给他背了一套煽人泪下的誓词。
整整念了五分多钟后,姜烯才弯起眉眼问他:“哥哥,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董酥白当时觉得这种感觉很中二,但他不想,也不愿意扫这场兴。陪着他把后面安排的流程逐一走完,心里则是默默谢天谢地,还好这家伙没奔放到把心思动在操场上。
曲清北本来是一副信誓旦旦势在必得的样子,一眨眼的功夫看面前两人的表情各有深意,一时像是被临头泼了一桶凉水,心里刚燃起来的斗志瞬间给扑得一点不剩。
他看着自己精心挪列的清单,丧气地垂下手:“董哥,你觉得我这样能成功吗?”
“我在池涴只认识你们几个朋友,这种事是很重要的大事,有你们作证才显得比较正式,不会让学长觉得我是在敷衍他。”
董酥白敛回思绪,神色略微一变,意味不明地笑道:“不出意外,可以的。”
曲清北显然没从他的话里得到半分安慰,泄气地坐回沙发上:“其实我连学长对我是什么想法都不知道,这样把他叫过来……会不会像在性骚扰?”
“你只是想告诉他你对他的感情而已,这怎么能是性骚扰。”姜烯端着酥饼的爪子在他肩上拍了拍,“如果你跟他说完之后,他明确表示拒绝了,你还要去招惹他,这才是你说的性骚扰。”
曲清北拿枕头盖住眼睛,长长叹了声气。
董酥白忍笑地朝钟表扫去,时间差不多了,倒了杯椰汁一口灌下,起身回厨房继续做剩下的菜。
曲清北仰着脖子靠在沙发垫上,又跟姜烯辩论了几个来回,眼看就要分出高下了,大门却在此时咯吱一响。
两人辩题里的中心人物提着两箱猴头菇推门进来。
“你们在家连门都不锁啊?就不怕入室抢劫?”
董酥白抽空看了他一眼:“就等你了,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居南热得出了一身汗,随手拉上门,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董酥白讲,一进屋就直奔风扇对着吹。
冷风催促汗液蒸发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很是提神。
曲清北让他吹了一会儿,才拽着他的衣角往后扯:“学长,吹一下就好了,久了容易感冒。”
“小清北懂的还挺多。”居南抽了张纸巾贴在脖子上吸汗,“你们约的可真是时候,我这周刚好就这么一个下午的假期,本来还想蒙在被子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姜烯朝客厅角落扬了扬下巴:“充气床垫,你要睡一会儿自己去打气。”
居南嫌弃地“咦”了声:“男人的腰是很重要的部位,我才不睡那个胳腰玩意儿。”
曲清北闻言下意识地朝他腰身看去,居南的穿搭一贯都是精致得体,可能源于他本身就是富家子弟的关系,哪怕是一块破布套在身上也能穿出镂空的高级感。
冰丝衬衫被汗液浸透,躯体还是要在若隐若现蒙了层薄纱的状态下才更性感。
曲清北怔愣住,脸上不用触碰都能断定到肯定是在发烫,他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回来。
厨房剩下的都是些炒菜,该用的配料董酥白早就准备好了,用不了多久从扬声喊外面的几个闲人进来端菜。
曲清北就像被按下了命令开关,猛然从沙发上弹起来,逃一样的溜去厨房。
大大小小的碟子总共十几个,年轻人的聚会用不上餐桌,几人都默契地把东西摆在茶几上,从柜子里翻几个垫子就算是座位。
姜烯见缝插针地开了四瓶啤酒,居南接过董酥白手里的鱼汤,嚼着猕猴桃含糊不清地问:“你们喊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吃顿饭吧?”
他这段时间可没干过什么能配上这顿饭的好事。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没一个讲话的。
居南疑惑地看向他们,一筷子青菜放在碗里半天没吃:“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别大眼瞪小眼了,说吧,又给我捅什么篓子了?”他指关节沿桌面挨个敲了遍,“只要能用钱应付的,我都给你们解决了。”
董酥白舀了碗鱼汤给姜烯,把问题推还给曲清北:“是清北有事跟你说,让我们喊你过来聚聚。”
曲清北嘴里的牛肉还没嚼烂,听到这话一张脸霎时间通红。
他心里担心大家会因为接下来的事闹不愉快,本来是想安安分分吃完饭再说的,现在对上居南稍显吃惊的目光骑虎难下,扣着碗缘讷讷地说不出话。
他求助似的看了看董酥白,见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好咬着嘴唇把筷子“啪”一下按在桌面上,掏出那张测试单二话不说地塞给居南。
居南眼睛比脑子先看清上面的字,视线平移地落在他脸上:“……嗯?”
“同性恋测试题。”曲清北有些骄傲地站直身板,“学长,你之前总是误会我喜欢女孩子,我拿这个就是要告诉你,我不是直男,我就是弯的,我喜欢男人。”
气氛安静了几秒,居南眨了眨眼,这会儿思路回笼了,不由好笑道:“这不是网上骗小孩的东西吗?”
“就算是骗小孩的,概率堆叠也能说明问题了。”曲清北把手机递给他,相册里至少摆了二十几张测试题的截图。
居南仔细打量他,抬手挡住下半张脸的表情,带有目的性地追问道:“好吧,那你给我看这个是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我不想听学长说什么,学长听我说就好了。”
居南有些意外他突然出现的勇气,单手扶着镜框来了兴趣:“那你想说什么?”
曲清北双数在桌子下攥紧了拳,久久没有开口。
他怕居南嫌他纠缠不休,怕一句话下去……他跟居南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话还没开始说,他自己先害怕地鼻尖一酸。
居南也不着急,耐心地等他自我调节好情绪。
只是这次等待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几人以为曲清北要临阵退缩的时候,他才突然抬起头,极其认真地说道:“学长,我喜欢你。我、我……”
他移开目光,赧然地挠了挠头。
他从没跟人表白过,给董酥白分享经验的时候嘴皮子磨得头头是道,可一但放到自己身上,他这辈子读的书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半天都想不出一句能在这个情境下说的话。
“说完了?”居南没等到下文,问了一句。
“没、没有。”曲清北微微垂下眼,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我知道我这样会打扰学长,可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不接受也没关系的,真的。”
低沉细腻的纯音乐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董酥白一口酒梗在喉咙里差点没咽下去。
他眼神质问地看向姜烯,却见那人手指正在屏幕上不停地打字。
曲清北喉结上下滚了滚:“其实我从大学的时候就、就一直喜欢学长,每天觉得能看你一眼都已经很知足了。”
他说到一半还卡壳了,想忘词似的,快速低头看了眼手机。
“我……我想我的未来以后也能有你,我想我们能一起从青年变成老年,最后能埋在一个坟墓里。”
“还想学长以后难过的时候……也可以躲在我怀里。”
他从座位上拿出一张银行卡推给居南:“这、这里面是我从工作到现在存的所有钱,密码是学长生日,你都拿去用吧,想买什么都可以。”
居南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张银行卡,嘴巴自刚刚张开后就再没有合上,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曲清北没留意到他的反常,一门心思算着时间,说了声“花要到了”就跑去门口等着。
姜饼跟酥饼蹭在姜烯腿边要吃的,趁他去准备狗粮的空挡,居南满脸震惊地敲了敲董酥白的碗。
“老天,这不像是他能说的话吧,他从哪儿学来的?为什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网上看的吧。”董酥白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
这确实不像曲清北会说的话,但倒是挺像另一个人的。
居南晃动杯子一口闷了半杯酒,还是摇了摇头:“我就说现在互联网上的东西少跟着学,这年头还有什么人会吃这一套。”
董酥白干咳一声,淡淡跟他碰杯:“就是说呢。”

第69章 会Duang的胸
曲清北订的玫瑰有两束,一束是999朵,另一束看大小只有前面的五分之一不到。
他费力地把花拖进来,连姜烯看到都惊了一下。
花束硕大的体积把整个玄关堵得严严实实,纯黑的蕾丝绒毛包装纸被扎成爱心形状,中间绑了一个小盒子,不用拆都知道是戒指。
红玫瑰美艳但不显雍容,炽热又妩媚。正中心插了唯一一朵白色,并没有喧宾夺主的争彩,而是偏安一隅,独自高贵地眺望。
姜烯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随后逐渐被赞许取代,偷偷给他竖了大拇指。
这小子是真上道啊!
曲清北跟他短暂进行完眼神交流,抿着唇把花束推到居南面前。
居南见他脖子往上的颜色跟面前的花也差不了多少,视线在他右手抱着的小束玫瑰上落定:“买一送一的?”
“当然不是!”曲清北生平第一次干这种事,浑身都透出局促,他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买的,我本来想买999朵跟520朵,但花店老板说红玫瑰的存货不够了,所以我就……”
董酥白相当自觉地给两人让了位置,挪到旁边接上话:“所以你就怎么了?”
曲清北眼神躲闪了片刻,有些难为情:“因为凑不够520支,所以我就凑了250支,反正也都是这三个数字……学长你看看喜欢吗?”
居南干笑着推了推变形的脸,话音在舌尖滚了一遭,最终还是选择咽回去。
二百五。
“……挺好的。”
他一句话说完就再也没了后续,曲清北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摸不透他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怎么连一句表态都没有。
在他站在原地即将僵硬成一座石雕前,居南及时起身,把桌上的银行卡还给他。
“清北,家底可不能随便掏出来,我不需要这个。”
“啊、啊?”曲清北闻言颤了颤,木讷了好久才接过来,仿佛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卡面被冷风包裹得冰凉,可在他手上却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一样,烫得他眼底骤然一红。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情窦初开的失败哀叹,居南又搓捻着手上的测试单平静问他:“清北,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想清楚我们的关系,想清楚以后要怎么面对你的父母?”
曲清北闻言一愣,抬头看向他,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姜烯搅拌着碗里的狗粮还不忘分神过去看看现场直播,他蹲的时间太久,猛地站起来眼前顿时一阵发黑。不受控制地晃荡了一下,杯子里剩下的牛奶就全洒在胸口上。
董酥白留意到他几步走过去,之前老师也跟他说过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对身体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但这药又不能不吃,他着急也没办法。
姜烯知道他一言不发在想什么,压低声音安抚道:“没事,正常情况而已,你蹲久了起来也会这样。”
居南跟曲清北还保持着相顾无言的局面,董酥白也不想待在这里当电灯泡,索性拉着姜烯进屋把衣服换了。
他刚刚炒菜也出了一身汗,干脆连自己一块儿换了得了,可拉开衣柜一看,里面竟然夸张到一件衣服都没有。
“我衣服呢?”他疑惑道。
“都洗掉了。”姜烯裸着上半身,半个头埋在衣柜里找东西。
他身上的伤疤痕迹已经很淡了,这一年多碍于这些伤口没法上强度锻炼,肌肉线条虽然比不上以前紧致有型,但薄厚度还是正好的。
胸口的肌肉随着他用毛巾擦拭的动作上下微颠,他找出一件衬衫,站在镜子前从中间开始往两头扣扣子:“萨摩耶掉毛是真的严重,昨天酥饼趁我不注意跑进你衣柜里玩,里面跟下雪了一样,我就全扔洗衣机里洗了。”
董酥白看他把胸口擦得泛红,看着还挺有弹性的,默默移开了视线。
心里直念色即是空,禁止白日宣淫。
他看了眼已经被自己泡进水里的衣服,只恨自己手快,一个头有两个大:“那我刚刚脱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我现在穿什么?”
他总不能只穿条短裤出去吧?这影响多不好。
姜烯眼神在他身上巡逻似的逛了一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他家哥哥很适合戴腰链跟项圈的想法,眨眨眼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他:“哥哥穿我的吧,我可不想被别人看到你这样。”
董酥白接过他递来的同款衬衫,老神在在地睨他一眼:“我拍戏可脱过不少次衣服。”
什么浴桶洗澡,半裸床戏,上药……海了去了。
姜烯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振振有词:“那不一样,你工作我坚决不干涉。但非工作时间,不行!”
董酥白听他说得斩钉截铁,觉得又好笑又好玩。
“对了,你干嘛教清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些才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之前就是这么对你的啊。”姜烯撇下嘴角看向他,“还是说哥哥其实心里很不喜欢这些,当时就是骗我玩的而已,我就知道我的惊喜拿不出手。”
董酥白套上他的衬衫,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看他装出来的一脸委屈样,还是无奈地边穿衣服边说道:“没有,我很喜欢这些。”
姜烯翻脸比翻书还快,眉开眼笑道:“还是哥哥最好。”
外面还有客人他们不能在房间待太久,董酥白把计谋得逞后心满意足的人从床上拉起来,回了大厅。
客厅里,居南跟曲清北还维持着他们进去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居南说了什么话,曲清北正半低着头一抽一抽地掉眼泪。
董酥白心里一沉,他不会真给人拒绝了吧,这跟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确实不知道居南今天会来,但居南也确实在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他自己对曲清北的感情,只是因为顾虑他父母的态度一直不想耽误他而已。
想着再怎么浓烈的感情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泼冷水,最后也会慢慢消失无踪。可他却没料到曲清北看着乖顺听话,实际上脑子一根筋。
撞了南墙没撞开,他不会认为是路走错了,只会觉得是自己头不够铁。
所以董酥白在得知他今天下午要干大事后,第一时间就跟居南通了气。
居南是多精明的人,他早猜到了。原本是计划自己来打破这层窗户纸的,但在看到曲清北站起来深情发言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好像跟自己的计划走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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