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by不吃姜糖
不吃姜糖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关灯
护眼

“景月,当时的事情只是阴差阳错,谁也不知道贞嫔娘娘会忽然放火,也没有人知道那把火怎么就烧到明月阁......”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要听!”
秋景月失控之下,竟然朝秋景和猛地掷出手中的酒瓶,秋景和躲闪不及,直挺挺地和那酒瓶对了个正着。
他没想到秋景月会忽然发酒疯朝他砸东西,整个人愣在原地,看着飞来的酒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哗啦——”
听到耳边酒壶被砸落在地的声音,秋景和愣了一下,下一秒,本该感受到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就看见刚才还在一旁不做声充当隐形人的林玉此时却忽然冲了过来,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面前。
林玉整个人被酒壶砸了个正着,额角瞬间裂开一大拇指长的伤口,皮开肉绽淌出鲜红的血,正顺着眉眼淌下来,而面上还带着未干的酒液,几乎要让他睁不开眼睛。
秋景和心中顿时一跳,他猛地拉着林玉的手让他转过来,看着林玉额头上的伤口,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心疼的直抽抽,手忙脚乱地用指腹和掌心去擦林玉脸上的酒液。
林玉的眼睛被血糊住了,眼皮沉的睁不开,他只能感受到秋景和匆忙将他揽进怀里,温暖的右臂环过他的肩膀,牢牢地将他护住,而耳边带着怒气的话简直要直冲云霄:
“秋景月!”
他气得声音都在抖,而伴随呵斥响起来的,还有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你不敬父兄,还口出狂言,着实混账!”
“........”
秋景月被秋景和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清醒了。
生理性的眼泪迅速浮了上来,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在诅咒秋君药死的时候秋景和都没那么激动,现在他只是砸了一个灵族贱奴,就让秋景和这么生气,这么大声地和自己说话:
“二哥........”
他颤声道:“长这么大,你从来不打我的......”
“你为了父皇,为了这个贱奴,你竟然打我!!!”
“..........”秋景和咬紧后槽牙,面对秋景月的质问,反而用力将林玉搂进怀里。他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打人纯粹是反射性行为,连自己刚才都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见秋景和默认了自己是因为秋君药和林玉打自己的,秋景月心态炸了。他捂着脸,哭着丢下一句“我再也不要理二哥哥了”,随即脚步凌乱地蹬蹬噔跑下了楼。
秋景和:“.........”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动手打了秋景月之后,秋景和也是脚步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思绪乱的像毛线团一样,无法分辨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事情发生的太快,后悔、愤怒和茫然混在在一起,令他站在原地呆滞许久,许久之后,秋景和才忽然反应过来,登时只觉大事不好——
他把秋景月打了,那......那请那位神医出山医治秋君药的计划,岂不是就此泡汤了?!

“你有没有觉得, 最近景和和景月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
今日天气晴朗, 潇潇的冬雨雪也总算停了, 耳边清净了不少,秋君药一夜好眠,醒来也觉得久居沉疴的身体如同病树逢春, 灵魂和□□久违的察觉到些许轻盈,便被引鸳扶着下床, 到庭院里走走。
引鸳搀着秋君药的肩膀,正在认真替他看着脚下的路,闻言下意识抬起头, 迷惑地看着秋君药:“......有吗?”
秋君药点头。
引鸳说:“......臣妾无能,没有注意到。”
秋君药闻言失笑,停下脚步, 掌心揉了揉引鸳的脸蛋, 叹道:
“我病重这几日,全靠你撑着前朝后宫,你又怎么会无能呢?”
秋君药半真半假地打趣道:“你应该是整个大端开国以来最能干的皇后了。”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引鸳温顺地将脸蛋靠在秋君药的胸膛上,将脸埋了进去,声音闷闷的:
“臣妾只希望陛下的病早点好起来。”
“.......我尽量。”秋君药拍了拍引鸳的背, 以示安抚:
“好啦好啦,别撒娇了。”
“臣妾不。”引鸳伸出手,环抱住秋君药的腰,像个倔强的小动物,紧紧抓着秋君药不放:“臣妾就要这样。”
引鸳用力抱着秋君药的腰, 好似要将自己和秋君药融为一体般,死死不肯放手。
他像是一株只能依靠秋君药才能生长的藤蔓,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秋君药病重昏迷的几个月里,他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
他真的很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从梦里醒来,身边睡着的秋君药就会离他而去,再也不回来。
他怕极了。
看着引鸳这幅黏人的模样,秋君药心中一动,垂下眉眼,掌心在引鸳的发顶轻轻摩挲着,片刻后用力抱住引鸳,手臂在环过他的肩膀,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不要怕。”
他说:“若你我情深如许,定不会只有一世缘分。”
“也许,我们还有两世,三世,甚至是十世。”
“.......”引鸳闻言,仰起头,眼睛里已经藏了泪光,看着秋君药,道:
“那如果能有第二世的话,陛下还会娶臣妾吗?”
秋君药笑:“当然了。”
引鸳不依不饶:“那我要是变成了小猫、小狗,或者成了孤魂野鬼,你还会要臣妾吗?”
“你要是变成了小猫小狗,我就养你一辈子;要是成了孤魂野鬼,我也不会害怕,你要吸多少阳气,就尽管吸去好了。”
秋君药勾起唇角,笑意盈盈,好一派光风霁月正人君子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让引鸳顷刻间红了脸。
“........不正经。”引鸳揽着秋君药的脖子,凑过去在秋君药的唇角亲了一口,随即又分开,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底的缠绵缱绻,复又忍不住亲在了一起。
在场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去看帝后旁若无人亲热的场景。
因为顾忌着秋君药的身体,所以引鸳很注意不让秋君药纵欲,把秋君药的火惹起来了,自己又开始三推四阻,把秋君药弄得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这么明艳温软的大美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能抱能亲能摸但不能吃,搁谁谁能受得了。
但引鸳不想他纵欲,秋君药也不可能强迫他把事办了,只能自己暗自忍耐着,比在内心发誓一定要早点好起来,连每日的饭都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除了引鸳之外,显然还有一个人同样十分关心秋君药的身体。
在听说秋君药这几天进食比往日更多了些,秋景和便有些激动,连自己的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地进了宫。
不过他去的不巧,等到宫里的时候秋君药已经睡下了,他不欲打扰,只能现在披香殿殿外的院子里坐着。
他的身体比秋君药好不到哪里去,属于大哥别笑二哥的水平,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林玉一直站在他身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听见秋景和咳嗽,便走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披风,给秋景和穿上。
秋景和到了一声多谢,下意识想要给自己系上,指尖却不慎碰到林玉给他系披风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顿,停住了动作。
而林玉的身体也僵住了,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是默契还是无意,竟然同时放开手,任由披风掉落在地。
许久之后,还是林玉先反应过来,从地上捡起披风,跪下告罪:
“奴笨手笨脚的,请殿下恕罪。”
“......没事。”秋景和看着林玉跪下时柔软塌下的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蜷缩,许久才像被烫了一样迅速移开眼睛:
“起来吧。”
“是。”
尴尬僵硬的气氛又再度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秋景和和林玉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当日在醉仙楼,秋景和抱着林玉时那颇为紧张的神情,一时间心潮起伏,各怀心思,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所以,当引鸳推开披香殿的殿门时,看到的就是面前这样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你们俩在那里干什么呢?”
引鸳束着手,宽大的袖摆垂下,遮住了他的指尖:
“怎么像闹别扭的小夫妻似的。”
引鸳这话是无心话,却让秋景和和林玉同时僵住了身体,都不敢再看对方,下意识垂下头。
“好了,别站着了。”
引鸳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抬起手,像是在招秋景和过来:
“和儿,你父皇醒了,知道你在外面等着,便让你过去。”
“是,母后。”秋景和拱手接旨,在引鸳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时,又忍不住掀起眼皮,用余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玉,随即移开视线,漆黑的眼珠里藏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脚,跟着引鸳走进了披香殿。
秋君药这几日确实是感觉身体好了不少,但引鸳很担心秋君药是回光返照,所以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只叮嘱秋景和前往不要让父皇累着,随后又离开,继续去批那些秋君药批不了的奏折。
“来了啊,景和。”秋君药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软被,冲秋景和温柔笑道:
“朕你母后说,你下了朝总是往宫里跑,有时候见朕睡了也不肯离开,一定要呆一会儿才走。”
“儿臣担心父皇。”秋景和坐在秋君药不远处的椅子上,低下头看着秋君药放在被子上的指尖,敏感地注意到了那指甲上淡淡的紫色,很明显就是中毒的征兆:
“父皇这几日,感觉好些了吗?”
“好不好就那样吧。”秋君药淡声道:“这天底下的所有事物,皆是从生到死,谁能逃得过。道法自然,便是此理。”
“和儿,”他说:“你要记住,人生在世,应当不妄为,不强求,尤其是生老病死,此是物之自然,不需要过分悲伤苛求。”
“......”秋景和知道秋君药这番话是劝他放下心中的愧疚和执念,但他仍旧摇了摇头,指尖抓紧大腿上的衣服布料,揉出一片痕迹:
“可是孩儿不想让父皇死。”
他有些惶惶然,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如果父皇死了,孩儿又是一个人了。”
秋君药闻言,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和儿坐过来,到朕身边来”
秋景和闻言坐了过去,像是个孩子,依赖地扑进了秋君药的怀里。
秋君药像是在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指尖勾着秋景和的发带,低声道:
“和儿,今日的头发是谁给你梳的?”
“........林玉。”秋景和闷闷地开了口,“怎么了父皇,不好看吗?”
“朕的和儿怎么会有不好看的时候,”秋君药笑:“你看,这不是还有人在你身边替朕照顾你吗?”
“.......他和父皇不一样。”秋君药敏锐地察觉到了秋君药话里的破绽:
“父皇是父皇,林玉是林玉,是不一样的。”
“你这孩子,就是太聪明,不好骗。”
秋君药勾起唇:“要是像景月那样就好了,好骗,又好玩。”
听到“秋景月”三个字,秋景和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好久都没有压下。
“怎么了?”秋君药勾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和弟弟吵架了?”
秋景和看着秋君药,本想否认,片刻后又想到什么都逃不过父皇的眼睛,只能缓缓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父皇是怎么看出来的?”
秋君药摸了摸他的头发,弯着眼睛不紧不慢道:
“朕的几个皇子里面,也就属你和景月感情最好。但这几次进宫请安,景月都没有和你一起来,而是恰好错开了你进宫的时间,两个人刚好到连面也碰不到,若不是两方都有意不见彼此,怎么可能这么恰好?”
秋景和垂下头,被秋君药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抱紧秋君药的脖颈,抿唇默然不语。
“好啦好啦,怎么像你母后那样爱撒娇。”
秋君药被他抱的快呼吸不上来了,笑道:
“若你信父皇,就和父皇说说,你们为什么吵架?”
秋景和不想让秋君药生病了还替自己担心,于是摇头:
“没什么大事。”
他避重就轻道:“左不过就是一些寻常拌嘴这类的。”
“寻常拌嘴也不是这个模样。”秋君药说:“景月心大,说好听点就是不内耗,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他能这么千方百计躲着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秋景和还想说什么来打哈哈掩饰过去,就听秋君药接着道:
“不过你既然不想说,朕也不会继续问。”
他道:“和儿啊,这天地下每天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层出不穷的事情,但躲是躲不过去的,面对事情,要学会面对和接受,知道吗?”
秋景和一怔,听着秋君药意有所指的话语,片刻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见秋景和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秋君药很满意。
他喜欢秋景和,因为秋景和聪明,一点即通,但他又不愿意过分雕琢这块璞玉,总觉得居高临下的说教并非他所愿,索性顺其自然,让秋景和自己去悟。
因为不想妨碍秋君药休息,秋景和在秋君药处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他一路上都在想秋君药对自己的说的话,琢磨着秋君药话里的意思,一时间竟然忘了传膳,拿着书坐在小石桌前一动不动,看似在看书,实则一夜也没有翻过。
林玉看不下去,走上前,故意拿走了秋景和头发上的树叶,来引起他的注意:
“嗯?”
秋景和回过神来,仰头看向林玉:“怎么了?”
“二公子,时辰已经到了,该传膳了。”
林玉从善如流地接下了话:“厨房已经备好饭菜,就等二公子传膳了。”
秋景和烦躁地将书丢在桌面上,面上是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父皇病的这样重,我却束手无策,我,我实在是........”
“这不是二公子的错。”林玉劝道:“陛下体内的丹毒日积月累,已经根深蒂固,轻易难以拔除。”
“再难也要试一试。”秋景和豁然站起,“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父皇病逝吗?!”
林玉跪下:“二公子息怒。”
“..........”秋景和看着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奴仆,愣了一下,缓缓收了脸上的厉色,轻“啧”了一声,将林玉从地上拉起来: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是。”林玉顺势站起身,抬起头,看着依旧愁容满面的秋景和,试探着道:
“那.......二公子想怎么做呢?”
“我想,这神医虽然难找,但只要他身在红尘,就肯定不会找不到。”
秋景和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着计策:
“我派几个人出去,找到那个老神医,是绑也好威逼利诱也好,一定要把他带到京城,事后他不管想要多少赏赐或者是赔偿,我都可以给他——前提是他把父皇治好。”
林玉站在一旁听着秋景和的碎碎念,片刻后摇了摇头,似乎是不赞成秋景和的说法:
“二公子你想的太简单了。”
迎着秋景和疑惑的视线,林玉慢声细语:
“神医能在百姓间广富盛名,那便是有真正的能者,能者自有能者的风骨和傲气,金银财宝,美人权势,绝对不是那个老者的格局,不可能动摇他的。”
林玉道:“如今他年事已高,往日三两好友皆逝,他心灰意冷,游离红尘之外,若是二公子你强行将他接进宫来,以他的脾气,一个不开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是有可能的。”
“.......那怎么办?”
秋景和气恼:“总不能明知有办法,却不去执行吧?”
“........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玉道:“只是奴不明白.......二公子为何要为陛下奔走。”
他道:“若陛下病逝,您如今又在监国,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即位,何必再.......”
“若是两年前,你这么问我,我大概也会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去做出一个在从前完全不会做出的选择。”
秋景和打断林玉的话,坦诚道:
“但事到如今,父皇于我而言是不同的。”
他说:“撇开他其他不说,若是没有他,我就不会遇见我的妻子......就只凭这一点,我也始终感激于他,不愿他受病痛折磨。”
“.......”林玉万万没有想到秋景和会说出这句话,愣了一下,眼睛倏然有些湿。
瞳仁处似乎有什么松动了,隐隐露出紫色的光芒,秋景和看着林玉,忍不住愣了一下,指着林玉的眼睛,下意识道:
“你的眼睛........”
林玉闻言瞬间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瞳仁处的异色顿时消失,恢复了深黑,快的像是秋景和的错觉:
“奴的眼睛怎么了?”
秋景和却不再听他的话,一把抓住林玉,用力将他推到墙上。
林玉下意识挣扎了几下,却抵不住秋景和强硬压下来的身躯,只能任由秋景和凑过来,用指尖拨动着自己的眼睫,将自己弄出生理性的眼泪之后,瞳仁不其然掉出一块薄薄的具有人的瞳孔纹理的薄片,露出了底下淡紫色如同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
.........那正是只有当朝国师才会拥有的,紫色阴阳眼。

第67章 贤王妃
当林玉遮掩瞳孔颜色的瞳片彻底掉落开来, 露出底下紫色的眼眸时,秋景和几乎只要片刻, 求能瞬间将面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辨认出来。
“........果真是你。”
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猜测被证实, 秋景和神情怔怔的,手臂如同脱力般,缓缓松开抓着楚瑜衣领的手。
在那一瞬间, 秋景和几乎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只呆呆地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的楚瑜, 一阵气血直往大脑上涌,眼睛顷刻间就红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在这个所谓的“林玉”面前还称楚瑜为“我的妻子”,一口一个喜欢, 秋景和在哪一刹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找个人来把自己当场打失忆。
他不能接受这样一个重逢,大脑里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当场转过身, 动作快的楚瑜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抬起脚往前走。
楚瑜愣了一下,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拉住了秋景和的衣袖:
“景和.......”
“放开!”
秋景和用力甩开楚瑜抓着他的手,转过头时,眼底血丝一片, 眉头皱着,清俊的脸上写满了难堪,即使极力隐藏,看上去仍然委屈的快要哭了:
“别碰我!”
“........”看着秋景和这番失控的模样,楚瑜想去碰他的手僵在原地,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抬起还是放下,半晌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景和.........”
“别叫我的名字!”秋景和显然对楚瑜的欺瞒感到了无比的羞愤和耻辱, 他的手在哆嗦,整个人似乎都处在崩溃边缘:
“楚瑜,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他指着楚瑜,气的指尖都在抖:
“你当日弃我而去,我不怨你;藏着灵族人的身份接近我只为报复大端,我也舍不得恨你,甚至在当日被丢入蛊盆之时,我也未曾想对你如何。”
秋景和只觉心脏都开始抽疼起来,像是无数的蛊虫啃咬着他的血肉,用尖利的牙齿撕扯咬碎后吞下:
“可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实在是.......”
秋景和气急攻心,只觉五内俱焚,捂着胸口,甚至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形容词,便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身中蛊毒者最忌情绪激动,秋景和这几日虽然忧心秋君药的病情,却还不至于到心绪起伏过大的程度,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但当他面对楚瑜时,往常的冷静和镇定就如同决堤的蚁穴,几乎楚瑜开口,就能让他方寸大乱,几乎无法自持。
待秋景和再度睁眼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眼前有些眩晕,蛊毒入侵经脉时的阵痛还犹在刺激神经,他捂着额头,下意识想要直起身,却见楚瑜正坐在他身边,垂眸看着他。
“.........”秋景和眼睛一闭,差点又要昏过去,被楚瑜手疾眼快地扶住:
“二公子。”
“.........不是说了,别碰我吗?”秋景和声音哑的不成调,缓缓地想要从楚瑜的手中将自己的衣服抽出来,却被更加用力地握住了。
“景和,”楚瑜急急地解释,说话的声音像竹筒倒豆子,像是错过现在,就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辩白:“当日大婚,我并非是存心想要逃离,只是当日大长老说有要事找我,所以我才.........”
“不重要。”秋景和捂着突突刺痛的太阳穴,嗓音低低,打断了楚瑜:
“......不重要。”
他说:“从我知道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大端皇室开始,这些理由都不重要了。”
“........”楚瑜低头看着秋景和,闭了闭眼,也不知如何面对:
“是。”
他涩声说:“我承认,一开始就是想接近你们几个皇子,挑起你们之间的争端,让你们互相争斗,消耗大端的国力。”
楚瑜心里酸楚,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后来是真的........”
“你后来如何,与我何干。”秋景和转头看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冷静理智的模样,但抓着被子的手背却青筋绷起,无声泄露了些许情绪:
“既然其心不纯,则情爱真心如过往云烟,无可留恋。”
言罢,秋景和便下了逐客令:
“你且回去吧。”
他说:“日后,就不要再来了。”
“.........”楚瑜看着神情决绝的秋景和,抿了抿唇,反问道:
“既已无可留恋,二公子又何必时常将我挂在嘴边,对我念念不忘?”
秋景和神情一僵:“我.......”
“既已将往事,你又何必因为我之故而费心为陛下奔走?”
楚瑜不愧是虚长秋景和两岁,看问题都比他深刻: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
“够了!”秋景和打断楚瑜的话,此刻再也绷不住,“你就非要我承认我对你还有余情?”
他深吸一口气,片刻后竟然低低笑出声:“当日别有所图接近我的是你,抛下我的是你,任由你族人将我投入引火盆的也是你,甚至时至今日,擅自改变装扮潜入我府,冷眼看我为你患得患失的也是你。”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是不是感到很得意,很快活?是不是觉得大仇得报?”
秋景和看着楚瑜,眼底盈着一点水,但嘴角竟然勾起了笑,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楚瑜:
“楚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对不起。”
人生第一次,楚瑜感受到语言是那么苍白,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甚至说不出口:
“真的......对不起。”
秋景和转过了头。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以为自己不可能再为了谁哭了,但直到今天,他方才明白,人的心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伤的,无论多想伪装,多想竖起高墙保护自己,最终还是会被刺痛。
“........你走吧。”秋景和缓了很久,才垂下头,没让楚瑜看清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硬生生挤出了一句:
“你我之间,言尽于此。”
“.......”楚瑜看着面前垂头敛眉的男人,不知何时,对方已经褪去了两年前初见时的青涩,变成了一个清冷、绝情的男子。
最让他感到心痛难以呼吸的是,是他楚瑜,亲手造成了这一切。
是他楚瑜,亲手把秋景和变成了这番浑身尖刺的模样。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要怎么做,一切才能回到两个人初见的时候?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补救的余地的时候?
看着贤王府的大门缓缓在自己面前关上,楚瑜失魂落魄地走在了皇城的大街上。
已经入夜,大街上明灯如昼,楚瑜仰起头,不经意间看到皇城的方向。
只见皇城之下,正张贴着一张皇榜,上面白纸黑字,正写着当今的皇后引氏正广招天下贤才和能人异士,若有能治好陛下顽疾的,赏千金,封万户侯。
“.........”
鬼使神差之间,楚瑜走到了皇城,仰头看着上面的皇榜,站在原地,几近犹豫和纠结,最后还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搭在那张皇榜上,缓缓撕下。
揭皇榜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周围守着的官兵,他们迅速赶到楚瑜身边,高声问他:
“就是你揭了皇榜?”
“......”楚瑜握紧了手中的纸,缓缓点头。
“.......”那打头的将领上下打量了一眼楚瑜,随即对着身后的士兵低声道:
“搜一下他身上是否带有兵器和毒药,若无危险的话,带进宫去,禀明陛下和皇后娘娘。”
“是。”
楚瑜跟着士兵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带头的将领自顾自站在原地嘀咕:
“这人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他疑惑地看着楚瑜离开时的背影:“也没听说京城内,有这么年轻的大夫啊。”
“........”
楚瑜可不管那守城的将领是怎么想的,搜完身之后,就一路跟着士兵进了宫,进了披香殿。
秋君药和引鸳显然还没有睡,正一人拿着一盒棋子在下,秋君药棋艺很烂,被引鸳杀的毫无抵抗之力,快要输得时候,秋君药就利用美色让引鸳让他几步棋,引鸳吃他这套,这棋便勉强下到至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