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by不吃姜糖
不吃姜糖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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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声巨响,昏君闪亮登场,因为高考前查出白血病英年早逝的秋君药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架空王朝,身边正坐着一个身着红装的清冷美人满眼嫌弃地看着他,而一群少年跪在他脚边面无表情地假哭,还有几个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声音难掩激动,大喊道:
“皇上驾崩啦!”
秋君药:“???”
他伸出手,用仅存的力气,握住了漂亮美人的手,声如洪钟:
“朕没崩。”
漂亮美人:“?”
太监:“?”
少年们:“?”
秋君药的“诈尸”引来了四下里一阵兵荒马乱,等秋君药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搞清楚,原来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恩批总受小妈文里,变成了倒霉的早死昏君,身边的美人则是他新过门不到半个时辰的继后,底下跪着的都是觊觎他新老婆的皇子们。
而在原文里,昏君“秋君药”绿帽无数还浑然不知,天天想着炼丹,最后因为服用了过量的丹药,体虚肾亏,才刚满三十五就挂了,留下一堆性格都挺变态的儿子们对自己的新老婆强取豪夺。
秋君药:“......你才肾亏,你全家都肾亏!”(重点×)
他掐指一算,离三十五还有几年,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踹掉丹炉,开始批阅奏折,勤政爱民,不兴土木,还时不时带自己的漂亮老婆去儿子们家转一圈,顺便关心儿子们的功课,给变态儿子做心理辅导,合理分配时间,终于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端水大师。
等到三十五岁的生辰一过,秋君药将自己关在寝宫里准备等死,却没想到从早等到晚,没等来肾亏而死,却等到急匆匆赶到的漂亮老婆,还有在原著里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的儿子们,一个个都赶来自己的病床前。
人前清冷的漂亮老婆人后握着他的手哭着求他别走,而其中一个素来以温文尔雅在群臣间饱受赞誉的太子殿下则一脚踹翻太医,面目狰狞地说道:
“如果治不好父皇,本太子让你们统统陪葬!”
秋君药:“........”
1.cp是继后,攻身穿,1v1双洁,攻受只有彼此。
2.老一套亲情+爱情故事,攻和受之间是爱情,皇子们和攻、受之间是亲情。
3.bug很多。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未来架空 朝堂 古代幻想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秋君药 ┃ 配角:引鸳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只要我跑的够快
立意:关爱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为培养国家栋梁而努力

“A208号,A208号的病人在吗?”
清晨,太阳刚刚撕开夜幕的衣角,从缝隙里洒下点点银白润泽的天光,首都第一医院的走廊外就传来了白衣护士推着医疗推车,一边往病房里走一边喊出的活力四射呼唤声。
顺着推车车轮的方向,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徐徐打开一丝缝隙,天边的第一缕天光终于从窗台上蹦跶到了病房的瓷砖上,反射的光线不经意地在靠窗的少年周身描摹出淡淡的金色光线,将他如画的眉眼衬托的愈发俊秀飒然。
少年此刻正安安静静地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是淡淡的浅茶色,温和寂静,睫毛纤长,起落见苍白的双唇微抿,但面上却不显憔悴病容,身姿依旧坐的笔直,如同清晨山岚中一株潇潇肃肃的含露青竹,清雅隽秀。
他听到声音,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书本,循着护士的声线回过头来,露出一张任谁看了都会被惊艳许久的脸,一见护士便笑了,让人愈发心潮摇曳:
“璐姐。”
他说:“这么早啊。”
“是啊,记挂着你昨晚发烧,怕你出事。”
那名叫璐姐的护士从医疗推车上拿出一根温度计,给秋君药量完体温,眉头皱的死紧,片刻后又拿出药,给秋君药,还顺手给他倒好了水:
“还烧着。”
她看了一眼秋君药手中反扣在被子上的《资治通鉴》,和床边半人高的书,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劝道:
“等退了烧再看吧。”
“好。”秋君药依旧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如同素雅的水墨画,氤氲开淡淡的清冷,但声线却是暖的:
“谢谢璐姐。”
他说:“你去忙吧。”
等送走璐姐之后,秋君药方气定神闲的将那本“资治通鉴”移开,露出——
底下藏着的手机。
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他昨晚看的小说里。
那本小说是秋君药昨天晚上烧的迷迷糊糊、查历史资料时无意间点进页面看到的。
那本小说的文案还打着“还原”历史的名头,秋君药见此,便稀里糊涂地充了五十元进去,结果看下来全是不可描述,把秋君药本就混乱的脑子看得更加混乱。
原文大概讲的是一个名叫引鸳的男子以继后的身份,男扮女装替逃跑的妹妹嫁给了成日里炼丹、快要嗝屁的无耻昏君,但却因为过于美艳的容貌,被昏君的几个皇子看上,从此被迫过上了日日夜夜、被爆炒的生活。
秋君药通篇看下来,没有看到一点儿有关历史的内容,反而被塞了不少黄色,他关上手机,咳了几声,病躯再也承受不住昨晚熬夜的疲惫,缓缓陷入被中。
浑浑噩噩之间,他似乎听到了隔壁病床和护士一轮自己的声音,说隔壁床那个的漂亮又懂礼貌的少年是如何不幸,明明高考考上了国内top2的名校历史系,却在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检查出来白血病;说他的总裁父母是如何冷血,在得知自己得了白血病之后就火速要了二胎,自住院起,来看自己的次数就不超过三次。
肺部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腥甜从喉咙漫上,秋君药忍不住躬身在被子里蜷缩成虾米状,但嗓子里的痒意却促使他咳嗽起来,温热的液体从口中被吐出,沾湿了他干燥的双唇。
在意识到自己正在吐血的那一瞬间,秋君药混沌的大脑立刻嗡嗡作响,变的一片空白,耳边朦胧之间只听到了医生和护士惊慌的脚步声和抢救机器滴滴作响夹杂在一起发出的吵闹的动静,令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令秋君要努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保持清醒活下去,但与此同时,肺部却忽然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下,血液像疯了一般冲刷血管,几乎连心脏都要爆开。
秋君药难受的四肢都不自觉颤动着,在一片漆黑中勉力挣扎了片刻,直到再也忍受不住,捂住口鼻,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陛下驾崩啦!!!!!”
一声尖利的嗓音如倏的同利剑般,猛地斩破黑暗,在秋君药的面前划出道道光明,耳边机器的滴滴声在此刻陡然转变成沉闷低哑的哭声,听起来有男有女......
还都听年轻的。
.....难道是自己已经死了,家人正在给自己哭丧吗?
这个无厘头的认知刚刚跃进脑海,秋君药便再度咳出一口血,在药香缭绕中,缓缓睁开眼。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一颤,他下意识猛地一挥手,指尖倏然碰到一个温热软绵的东西。
.........是谁?
秋君药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摩挲着那个“物体”,迟疑了片刻,心想:
是一只手......是来救他的医生的手吗?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秋君药令他如同穷坠入深海且不会游泳的旅人,死死地握住了这颗“救命稻草,”哑声道:
“......救我。”
“陛下!!!”
在秋君药睁眼说话的那一刻,那道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秋君药被这个声音吵得脑瓜子疼,心想这个医生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像个太监呢,但还是好脾气应道:
“什么事?”
秋君药本以为自己在和医生说话,但孰料,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在场的每一个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亦或者是被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竟然连一丝声息也没有了,而刚刚还热闹的室内温度骤降,此时静的像个冰室。
所有人都似见了鬼一般,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他,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姿势如同被泥塑的木偶,呆板僵硬,好像被人夺舍一般,连魂都没有了。
空气有了片刻的窒息。
“.......”
秋君药有些迷惑,努力睁大眼,但更让他迷惑的事情来了——
他此刻正坐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个好似宫殿的地方,而他床前的除了两个碎裂的酒杯,其余空地全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所有身着古装、好像电视剧里经常演的宫女太监、皇子们此刻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看着他,惊恐的眼神里又透着些许讶异和不可置信。
最重要的是,旁边一个面涂□□的老太监像是要背过气似的,看着秋君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声嘶力竭道:
“陛下,您........”
他“您”了半天,在目睹气息全无的人“诈尸”的极度失智之下,竟慌慌张张地吐出一句:
“陛下,您没崩啊?!”
秋君药:“.........”
他幽幽地抬起脸,露出一张被长如瀑的青丝遮住的俊秀面容,看着底下黑压压跪着的人和地上崩裂的酒杯瓷片,一张秀雅的脸逐渐变的面无表情,抿唇不语。
任再有城府的人都看不出秋君药这张凝重的神情下是何等的慌的一匹,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被总裁父亲当接班人培养了十几年的他此刻只能保持骨子里的冷静和察言观色,下意识不再任何陌生人面前露怯,以免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兀自沉默,强装镇定。
而在此刻,看着秋君药喜怒难测的神情,老太监终于回神,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在极度惊恐之下到底说了什么要掉脑袋的话。
他吓的后背陡然出了涔涔冷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将头磕的好像击鼓传花一般有节奏地砰砰响,口齿不清地求陛下恕罪,而此刻,堂下跪着的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装模作样地“喜极而泣”,好像秋君药没死是一件多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一向懂得察言观色地秋君药刚刚却敏锐地发现,在那些身着古装的人看清自己醒来后,眼底流露的分明是失望。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又为什么希望自己死?
还有自己又怎么会突然从病床上来到这个鬼地方?
这个场景,到底是梦,还是幻觉?
这样的疑惑在秋君药的心中生根发芽,很快便遮天蔽日,让秋君药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但他面上去却不动声色,警惕让他开始小心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直到身边被他攥着手腕的人开了口:
“好了。”
被秋君药在昏迷中死死抓着的手腕的主人是一个红衣大美人。
他端坐在床边,似乎是除了秋君药外身份最尊贵的人。
待秋君药看去时,被一双极其姝丽的容颜惊了片刻,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那人眉如远黛,眸似灿星,唇比朱砂,精致漂亮的五官组合在一起,透露出让人无法直视的美艳。
但与此同时,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冷的:
“都别哭了。”
红衣美人的声音冷极了,似乎是看也不看秋君药,但秋君药能感受到,被他握住的手腕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陛下需要休息,你们都退下吧。”
红衣美人转过头来,云鬓边的金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当视线落在秋君药身上的一瞬间,秋君药终于看清了,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令他心头陡然间咯噔一下。
下一秒,美人素白的指尖轻轻一动,似乎是想趁所有人低头退出去的瞬间,悄悄将一个药瓶推进衣袖,不让任何人察觉:
“明福......你再传太医,让他们进来给陛下瞧瞧。”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好像不是想要让太医进来给秋君药治病,而是要趁人不注意,拔了秋君药的氧气管。
秋君药:“..........”
秋君药忽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脑子瞬间被一个猜测塞得满满当当——
这个大美人,刚刚是不是想噶了他?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虽然秋君药从小生活环境单纯,除了生病之外几乎“零挫折”长大,但并不影响他在几秒钟之内就迅速判断出面前这个红衣美人的杀意,于是果断地选择了——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一切都不熟悉,如果再这样和这些人面面相觑,难保不会因为绷不住而慌乱露出马脚。
如果让人发现他此刻这具身体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人,那就糟糕了。
思及此,秋君药在红衣美人眯眼看他的那一刻,就白眼一翻,直接躺到了下去,如愿听到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哀嚎。
他死死地闭着眼睛,本以为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就能如愿独自思考和适应环境,但他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他竟然在太医的安神香的作用下,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引鸳是在亲眼看着秋君药昏睡过去后,才离开勤政殿的。
彼时的他尚还穿着大红的婚服,头上金钗步摇摇曳,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叮当的响声,却并不规则,彰显出他内心的慌乱和紧张。
他在陪嫁侍女浣尘的搀扶下一路疾步走到自己的寝宫中,在宫门关闭的一刹那,原本面对众人的冷静和淡然顿时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面上难掩的焦躁和慌张。
在无人的偌大宫殿内,他如同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等到他微微抬眸时,入目则是滴血的红,床帏和地毯、窗棂,甚至连桌面上的蜡烛都是描金的鲜红色,如燃烧的血泪,昭示着在这个宫廷里刚刚举行过多么盛大的典礼。
引鸳见此,不由得苦笑一声,那笑里带着凄苦和不甘,素白的指尖用力绞着喜帕,肩膀神经质地颤动着,惹得浣尘将他看了又看,几乎要疑心自己的主子疯了。
还未等引鸳笑够,正待他要承受不住过于汹涌的情绪,掩面而泣之时,他袖口处的药瓶忽然随着他抬手的动作猛然脱落,当啷一下掉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好半晌才停下来。
而浣尘在看认出那个药瓶的一瞬间,刹那时脸色变的惨白无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伏在地面上,像个筛糠般发着抖,声音还打着颤:
“公子!”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连面上的覆粉也掩盖不住她额头暴起的青筋,失声道:
“您.....您糊涂啊!”
“怕什么。”引鸳看了他一眼,明明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按在桌上的动作也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咬牙切齿道:
“狗皇帝成日炼丹作死,早就已经到了弥留之年,我只是在交杯酒中下了药,送他一把而已。”
“若是让太医发现了陛下中毒,那可该如何示好?”
浣尘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但她是引鸳的人,如果引鸳被发现,她也难逃一死,只能硬着头皮帮引鸳瞒下去:
“公子可想好退路了?”
“先把易筋散收起来吧。”引鸳光风霁月了十几年,也是头一次做这回事,手还在发着抖,完全是强作镇定:
“你放心吧,这个药,是我在离京城几十公里外的吴县的一名隐居侠客中买的,所以就算他们将京城药铺的掌柜盘查个底朝天,也查不到我头上来。”
“况且,他平日里服用的丹药也含毒,到时候使点手段将锅推到那些妖言惑众的道士身上,也不算难事。”
引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外人看出异样,眼神却发着狠:
“狗皇帝这么多年荒废朝政,沉迷炼丹导致国库空虚,百姓早就对他怨声载道,我这么做,算是为民除害。”
“........”浣尘不懂这些事,她跪在地上,赶紧爬过去将引鸳脚边的易筋散收好,随即慌慌张张地想要去销毁。
临走前,她还回过头,泪水涟涟地问引鸳:
“公子,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引鸳斩钉截铁道:
“中了易筋散,他必死无疑。”
言罢,殿门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福尖细的嗓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还伴随着啪啪啪的敲门声:
“主子!”
明福扯着嗓子喊道:
“陛下他醒啦!”
引鸳:“.........”
浣尘:“.........”
浣尘腿都软了,差点跪倒在地,一脸绝望地看着引鸳:“您不是说,他必死无疑吗?”
引鸳:“........”
他攥紧了手中的喜帕,狐疑不解:“难不成,那个吴县大侠卖给我的,是假药?”
而在另一边,吃了假药的秋君要在昏睡几个小时后,悠悠转醒。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医尚还归在他床边,守着他给他把脉,一见他睁开眼睛,就惊喜道:
“陛下,您醒了?”
秋君药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这个鬼地方,再也蚌埠住,有些头痛的捂住脑袋,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发出了穿越剧主角的经典必备台词:
“我这是在哪里?”
“陛下,您现在在勤政殿。”
太医以为秋君药在药性作用下已经记不住事了,于是贴心提醒道:
“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
“.....你是谁?”
秋君药看了一眼长着花白胡子、小腿还没有他手臂粗的太医,心中的警惕和戒备缓缓消下去,但还是无法立刻适应陌生的环境。
他慢慢从一开始穿越到现在众人对他的态度和称呼中慢慢推算自己的身份和设定,本想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但是又不敢贸然暴露自己穿越的事实,只能装作被药物影响了神志,摆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我又是谁?”
秋君药此话一出,太医顿时变的面如土色,将头磕的砰砰响,哭天喊地道:
“陛下呀~陛下!”
老太医哭的情真意切,但光打雷不下雨,连滴眼泪也没有,看上去假的不行。
“别嚎丧。”
秋君药本来是装头疼,现在是被吵得真头疼了。
他本来就是二十一世纪爱岗敬业诚信友善的好青年,看一个年过六十的老者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虽然演技很差,伤心也是假的,但秋君药的良心还是微妙受到了谴责,揉着太阳穴,被一旁的小太监手疾眼快地扶了起来。
秋君药已经大概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份是什么了,但他还需要进一步确定。他不是明知事已至此还喜欢逃避的人,便也不再装晕,选择既来之则安之,让那个太医站起来说话,低声道:
“我头有点疼,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了,待会儿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无须问为什么,可以吗?”
“是。”其实不需要秋君药多说,太医也不可能多嘴的。
但秋君药这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还是让太医心中犯起了嘀咕,毕竟往常这个昏君陛下往常清醒的复健项目一般都是抄起床边的花瓶砸他脑袋,然后再骂一声废物的。
想到这里,太医心有余悸,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脑袋,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请问。”
“第一个问题,”秋君药指了指自己:“我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您是大端王朝的第七任国君。”
太医没想到秋君药的脑子竟然坏的如此彻底,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他在直呼秋君药名讳的时候还有些纠结,但在秋君药鼓励的眼神里,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下去:
“名叫秋君药。”
秋君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名字竟然和他一样,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个略带着俏皮和少年气的动作在一具死气沉沉的身体上显得如此违和,太医心中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被秋君药的话打乱了思绪:
“那今日坐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是您新迎娶的继后,引鸯。”
“引.......鸯?”秋君药被这两个字触动了敏感的神经,顿感大事不妙,原本懒懒散散靠在床头的身体忽然直了起来,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哪个引,哪个鸯?”
“吸引的引,鸳鸯的鸯。”
太监老实道:“是引家的二小姐。”
不是吧.......
秋君药闻言,神色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傻在当场,好半晌都能没有消化这个事实。
他穿越过来之前看的那本小说里,里面的主角受,就踏马的叫引鸳!
在书中,引鸳和引鸯本为一对双生子,原主在现任皇后死去后,便想娶年轻貌美的引鸯为妻,但引鸯誓死不从,在大婚前一天收拾东西和心仪的家丁跑路了。
为了避免皇帝龙颜大怒之下,下令以抗旨不尊之罪将引家满门抄斩,引鸳无奈只能换上女装,替妹上凤轿。
而在小说的描写里,灯下看美人的原主按捺不住躁动的下半身,本想一尝洞房花烛的美妙,却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昏迷,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
而在这七天里,原主的几个皇子前来侍疾,结果和美貌的小妈对上了眼,之后为了得到小妈,各处奇招,成功在原主35岁那年,联手把原主弄嗝屁了。
那么按照大婚的时间线来看,自己现在穿越过来的年纪,刚好是32岁,离嗝屁还有一段距离。
秋君药没想到自己刚出虎穴,又如狼口,心下复杂不已。
但人总是对活下去有一种强烈的欲望。
即使推算出自己这具身体离死还有三年,秋君药也想好好活着。
思及此,已经基本了解清楚情况的秋君药在慌乱中逐渐冷静下来,但面色依旧不太好看。
看着秋君药喜怒不定的神情,太医一时间摸不清楚秋君药在想些什么,于是便没有贸然开口。
而在此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说话。半刻中过后,一直守着的侍卫推开门,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了一礼,对秋君药道:
“陛下。”
他说:“几位皇子听闻陛下清醒之后,便来了殿外,现下皆跪候在门口,请求侍疾,是否让他们进来?”
侍疾?!
这不就是小说里他的便宜儿子们和他小妈对上眼的开始剧情?!
思及此,秋君药,脸都绿了,顿时如临大敌:
“不必了!”
他疯狂摆手表示婉拒,力道大的甚至不小心摔碎了床边的花瓶,霹雳啪啪的声音令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心中一紧,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跪在秋君药床边不敢吱声,只能听着他们皇帝陛下“大发雷霆”:
“让他们全都回去吧!!!!”

第3章 朕的好大儿们
三年,在健康的正常人眼底也许并不长,但对于秋君药来说,是弥足珍贵的三年。
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寿数,秋君药不得不慎之又慎。
他知道,从他穿越过来后已经得知的信息来判断,他会在不久之后被他的好大儿们一剑戳中心脏而死,但他的便宜儿子们之所以要杀死他,最大的原因是为了争抢他的新老婆。
小妈和皇子的故事放在任何类型的文章内都是无比炸裂的存在,也十分猎奇,然而,大部分人都只会将好奇心放在这段过于禁忌和劲爆的故事中,而不会注意到那一开始就注定倒霉、头戴绿帽的早死老爹。
而秋君药,就很不幸地穿越成了那个倒霉的皇帝,故事的结局会在皇子们一声“父皇,该退位了”的悲壮bgm中应声倒地,落地成盒。
可恶,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啊!
一想到自己的悲惨下场,秋君药就不由得悲从中来,表情愈发颓丧,落在那张病容上,就显得格外的扭曲。
见此,殿内的众人不由得呼啦啦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再出声,而那个进来通报的侍卫也应声得令出去,向门外的皇子们宣布了秋君药的旨意。
“父皇不召我们侍疾?”
大皇子秋景明原本跪在地上,听见侍卫的话,差点站起来,好悬被一旁的二皇子秋景和拉住才没有冲动:
“怎么可能?!”
秋景明天生的一副剑眉星目相貌,尤其是一双薄情的双唇像极了秋君药,但身形却比在场的皇子们都要健壮些,所以即使跪在地上,在侍卫面前也显得十分盛气凌人:
“父皇每次生病,皆会传我们侍疾,怎么这次便不要了?!”
“这臣就不知道了。”侍卫也只是可怜的打工社畜一枚,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秋景明,随即又缓缓落下:
“陛下之心,臣不敢妄加揣测。”
“你!”秋景明气道:“定是你服侍不利,惹父皇发怒,所以迁怒于我!”
“父皇这么宠爱我,又怎么可能不见我!”
说完,秋景明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就想闯入殿中,侍卫下意识就想拦,但又顾忌着不敢伤到大皇子而被逼的步步后退,最后还是让秋景明闯入了殿中。
甫一走入勤政殿,殿中的药香便钻入鼻尖,秋景明甚至还未走到秋君药歇着的偏殿,就听到了耳边轻轻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似乎带着些许沉郁,但并不带着死气,不像是从肺里使劲咳出的,倒像是大病将愈时的舒缓:
“谁?”
秋君药自然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但他偏偏就是要问一句,免得太快暴露自己耳聪目明的事实,引起皇子们的忌惮:
“是谁在外面喧哗?”
“父皇,是儿臣。”
隔着几米,秋景明对着秋君药的床噗通一声跪下,磕头行了一礼,情真意切道:
“儿臣来看望父皇,愿伴父皇左右,直到父皇身体重新回转康健。”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抬眼,似乎是想走余光瞄一眼秋君药现在的情况。
按照原著,此刻的“秋君药”已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了,就算是有外星人在他的床头蹦迪他也没办法站起来逃跑,只能呼哧呼哧着长期吸入有毒气体的肺部而艰难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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