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冯远。
人前的冯远打扮得严严实实,只看得到衣服下的微微凸起,人后给他发渔网袜。
也太骚了。
他看完图神清气爽,挨个联系文档上的太太。
后排的人看得匪夷所思,怎么有人上马原课还这么精神!
真是恐怖如斯。
下课后周炀来到两人面前:“年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
顾朝年:“你知道就好。”
周炀刚开口就被噎了下,不过来之前冯远给他喂了许多鸡汤,说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因此他没有生气:“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周炀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但比以前好太多了。
周围人眼里流露深深的震惊,顾朝年单纯觉得挡到他的路了。
他赶着回家等太太的回复,懒得和周炀废话:“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了,当谁不知道你昨天勾搭小男生去了。”
即便周炀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听到顾朝年的话,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周炀上前拦住顾朝年:“什么小男生?我昨天想你想了一天,从你家离开后倒头睡了,哪有时间勾搭什么小男生,何况我也不稀罕!”
顾朝年没想到周炀这么激动,看神情不像是假的,冷静地后退一步。
“ 当我没说行了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周炀闻言更激动了,哪只兔崽子在背后栽赃他,怪不得顾朝年这么冷淡,说不定就是那天看到的骚货!
他拳头硬了:“妈的谁跟你乱说?”
顾朝年当然不会卖队友,不想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你还有完没完?”
周炀望着顾朝年漠视的眼神,心脏如同被重重砸了一拳,以前的顾朝年绝不会对他这么说话,心疼自己还来不及。
是他把那个满心眼里只有他的少年弄丢了。
周炀不是一个默默退出的人,从他上幼儿园开始,打架便从不退缩,宁愿流血不愿流泪。
他重重捏紧拳头,面对情敌一步不让:“告诉我谁说的。”
周炀的身材十分高大,两只手撑在课桌之间,严严实实挡住顾朝年的去路。
正在空气变得焦灼之际,宋思甜怯生生开口:“对不起是我听岔了,要骂就骂我,别为难朝年哥哥好不好。”
周炀本想把那人好好骂一顿,然而瞥见说话的人,长得跟个兔子似的,比顾朝年高不了多少。
一看就是娇零。
大老爷们还不至于跟个零计较,晦气地朝宋思甜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听风就是雨。”
顾朝年将宋思甜护在身后,宋思甜晦暗不明地低下眼。
周炀洗清了自己的冤屈,冲顾朝年讨好开口:“周末有个派对你来吗?”
周炀记得顾朝年十分热衷参加派对,而少年只是敷衍了一句:“到时候说吧。”
他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没阻止顾朝年离去。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顾朝年和宋思甜走出北楼,听到身边人不安地说了声:“对不起。”
顾朝年摸不着头脑:“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应该说未核实的假消息。”
顾朝年停下脚步看向宋思甜,宋思甜浅色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不清楚宋思甜为什么这么忐忑,温柔摸上宋思甜的头:“八卦嘛很正常,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八卦?”宋思甜重复这个词,“朝年哥哥不怪我影响和周炀的关系吗?”
顾朝年毫不在意:“我和他早没关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宋思甜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宋家的司机今天没来,宋思甜不愿意独自回家,两人到校门口坐公交。
宋思甜换了女装,露出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在车厢中尤为扎眼,车上的男生都在盯着看。
宋思甜不安地拽住他衣袖。
顾朝年后悔坐公交了,担心宋思甜被人占便宜,把宋思甜护在身后,挡住裙下大片风光。
其他男生把他恨得牙痒痒。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上不了车的人催促往后退,他只好紧紧挨着宋思甜,两人间没有任何缝隙。
他听到宋思甜闷哼一声,立马问:“我没有压疼你吧?”
宋思甜小声说了句没有。
他这才安心地转回头,但这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车开始动了。
车上的人实在太多,每次刹车便会掀起汹涌的人潮。
顾朝年好几次撞上前面人的背,比起撞到头的疼痛,更令他在意的是后面。
怎么有什么东西硌着他啊。
顾朝年今天穿的衣服很薄,一件藏蓝色的短外套,一条宽松的长裤。
以至于能切实感受到,身后的人围绕他的皮肤逡巡。
考虑到环境因素,他并未出声喝止,仅仅往前移了移。
可尴尬的感觉并未消失,并且由于公交车再次起步,对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裙摆贴着他的长裤。
他的皮肤本就敏感,稍微按压便会红,在隔着衣物的挤压下,染上湿漉漉的红晕。
这种感觉实在太要命了。
顾朝年紧紧握着前方的扶手,否则无力承受身后的重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测,宋思甜不会是个1吧?
卡哇伊也是1。
正当他思考如何处理时,回头瞥见对方包里的雨伞,恰好抵在两人之间的位置。
对不起是他多想了。
他看着宋思甜红扑扑的脸,怎么会觉得对方是1的啊。
顾朝年到站后走下车,发誓再也不坐公交车了。
人挤人不说,还差点玷污纯零的友情。
他回到家直奔电梯,好巧不巧撞上顾尘夜,对方穿着西服衣冠楚楚,冷冷扫了眼他。
他自觉滚去楼梯,忽然顾尘夜问:“今天坐的公交车?”
顾朝年下意识嗯了声,正想问顾尘夜怎么知道,电梯门直接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半晌才继续往前走。
这时顾泽的电话打了过来:“之前没想起来,家里距学校比较远,你没配司机不方便。”
这是要给他配司机了?
他对此大为惊奇,正想问顾泽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顾泽有些酸溜溜地开口:“你小叔正好和你顺路,以后你就坐你小叔的车吧,多少人没这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顾朝年面无表情挂断电话,狗男人不仅在他胸上画小狗,还不让他坐电梯,会让他坐自己的车?
瞬间快乐了。
他快快乐乐爬到四楼,刚上楼便看到佣人搬着一个个画框。
他不禁问了句:“这是干什么?”
圆脸庞的佣人回应:“明鹤少爷回来了,先生叫把陈列室收拾出来,将明鹤少爷的画挂进去。”
顾朝年不禁感叹同人不同命,顾泽为了顾明鹤回国,恨不得把家翻得底朝天,他连坐车都要蹭人的。
他唏嘘完走回房间,躺到懒人沙发上打开电脑,之前发的消息全被回复了。
他心情愉悦地点开消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发来的消息全是:
【双份奶油顶】最近风大不接单
【人外我超爱】扫黄打非……
【男妈妈斯哈斯哈】避避风头
【补肾中】过段时间约哈
“……”
之前看的渔网袜都不香了。
顾朝年想起前两天听到的广播,原来那么早就有铺垫了吗,这狗血剧情该死的严谨。
连唐瑶提供的画手都是如此,更何况公共平台上的太太。
他开始考虑读档再来了,必不可能给潘嘉荣下跪叫爹。
先喝杯可乐冷静冷静。
顾朝年关上电脑走出房间,瞄见走廊上的画。
不得不说顾泽偏心顾明鹤是有原因的,顾明鹤的画生动写意,即便山水国寥寥几笔,也能看出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的纵情。
只是有两张油画美则美矣毫无灵魂,颜色用得太腻了,按理说顾明鹤不该这水平。
他瞄了眼落款——
好家伙是顾尘夜。
此时他脑子里充满两个大大的问号,一个是顾尘夜居然会画画?
一个是居然画成这德行?
平心而论顾尘夜的水平决不算差,比不少科班出身的强,但对比天赋纵横的顾明鹤,只能算个三流画手。
顾朝年神清气爽点评完,继续往楼下走,余光瞄见顾明鹤出色的仕女图。
他突然大彻大悟。
十分钟后,他端着精心准备的果盘,敲响顾明鹤的门。
虽然顾明鹤没给他开门,但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正当他要继续敲时,一个年纪小的男佣弱弱提醒:“明鹤少爷去拜访徐老先生了。”
小狗缩回爪爪:“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佣人为难地开口:“这个我也不清楚,您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顾朝年不以为意摇头:“反正我不急。”
实际上他快急死了,之所以说不急,是因为他们关系差到没有联系方式:)
不知道顾明鹤哪天回来,顾朝年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同一份果盘敲开三流画手的门。
感觉三流画手配不上这么高的待遇,进去前他吃掉了最贵的草莓。
顾尘夜没发现果盘矮了一截,坐在红木桌前批文件,似乎是中和递来的收购协议,这家以难缠闻名的企业居然会主动求顾氏收购,估计是有人心脏。
看得出男人因此心情很好,狭长的丹凤眼勾起浅浅的弧度。
他挑了挑眉走上前,顾尘夜翻开下一页:“你爸把你的事给我说了,以后你坐我的车上学。”
????!
顾朝年处在浓浓的震惊中,一时忘了拒绝,捏着鼻子回应:“谢谢小叔了,小叔工作这么辛苦,要不要娱乐一下?”
顾尘夜放下手中的文件:“怎么娱乐?”
如果小狗的观察力足够敏锐,便能察觉到顾尘夜嗓音低了低,但小狗只想着必不可能跪下叫爹。
顾朝年昧着良心开口:“我看到您画的油画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画,画画不是可以自娱嘛,恰好我负责社刊封面,不如您帮我画一下?”
顾尘夜无声盯着他。
他趁热打铁:“绘画内容也不难,主要是画一个双性少年,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双性,双性就是既有女性|器官又有男性|器官,所以可以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理解不了也没事,等会儿我画个草图,色调方面我不希望太腻了,特别是对比度太强的,因为我想画出少年肌肤的纤薄感,被人一压就红了。”
顾朝年认认真真讲述要求,没发现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晦暗:“闭嘴。”
他后知后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后退:“当然我只是说下要求,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找别人画就行——”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男人轻易拎回他:“没说不答应。”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顾尘夜平静开口: “衣服脱了。”
???什么画画需要脱衣服?
顾朝年后悔来找顾尘夜了,不仅是个三流画手,还是个下流画手。
他边腹诽边照顾尘夜的话做了,上次涂鸦的小狗显露人前,窗外的风灌进来,殷红的地方略微缩了缩。
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现在可以了吗?”
顾尘夜没有回应他,而是用铅笔起了个草稿,内容赫然是他之前描述的那样。
顾朝年不易察觉呼出一口气,连带着含着的胸都挺了起来,像一支颤颤巍巍打开的小玫瑰。
然而紧接着他听见一句:“我需要细节。”
什么细节?
顾朝年还来不及多想,顾尘夜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顾尘夜的体温向来比他低,被顾尘夜抱住宛如被冰冷的蝰蛇缠住,今天他吹了会儿冷风,反倒觉得顾尘夜的怀抱无比炙热。
他的分神是短暂的,下一秒顾尘夜低低地在他耳边说:“比如两个部位要怎么画。”
对方的语气太平淡,以至于顾朝年有种错觉,那就是顾尘夜早就埋好了饵,等着自己跳进来。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子里闪过,顾尘夜的吻落在他脖颈处,动作说不上多温情,像蝰蛇的利齿噬咬皮肤,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顾尘夜难得安抚了下他。
但这安抚只是在那个位置舔了舔而已,顾尘夜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在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自己还要叫他一声叔叔。
对方把他抱到椅子上画画,没有用油画而是用的水彩。
比起油画的厚重,水彩无疑要清透很多,浅黄和玫红稍稍调和,在纸上晕开便成了肤色。
画外的他皮肤白皙,相贴的皮肤透出绯色,画中的少年同样透出绯色,连尾后那粒小痣都一般无二。
他被顾尘夜亲得狠了,忍不住骂了句老色批。
早上顾朝年打个哈欠起床,没打算起这么早,纯粹被顾尘夜弄醒的。
他不得不大早上洗了个澡,穿好衣服问:“我画呢?”
顾尘夜单手系着领带,听到他的话竟笑了笑:“你的画?”
对方的重音落在第一个字,显然是在戏谑什么。
这就是你当反派的原因。
小狗气得往外走,顾尘夜平静把画递过去。
顾朝年瞬间开心了。
吃完饭坐顾尘夜的车去学校,他本来不愿意坐对方的车,这个AI的性格太阴晴不定了,上一秒笑下一秒要你命。
虽然顾尘夜没要他命吧,但在他身上画了两只小狗,昨天又在他后面画了一只,庆幸学校不是公共澡堂,不然他立刻退游。
上车前他是这么想的,上车后他靠着舒适的座椅,不知不觉闭上眼补觉,嗯……明天再骑共享单车吧。
顾尘夜坐在车上视频会议,少年识趣地没来打扰他。
他对顾朝年稍稍有些改观时,睡着的少年缓缓往右倒,开始只是偏了偏头,后面直接倒在他腿上。
顾尘夜面无表情盯着顾朝年,熟睡的少年对此毫无反应,甚至在他腿上蹭了蹭,试图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于是电脑那边的手下便看到,自家喜怒不定的老板任由少年枕着腿。
吴秘书知道顾朝年的身份,倒不像别人那么惊讶,不过当顾尘夜到公司后,忍不住问了句:“小少爷怎么坐您的车?”
顾尘夜垂下眼没说话,被人射精了都不知道。
而顾朝年来到学校上课,一下课便走向漫画社。
同样等不及的还有潘嘉荣,他早早到漫画社等顾朝年吃瘪。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赢,不仅因为这次的画超常发挥,还因为他猜到唐瑶会帮顾朝年,因此善意提醒那些画手扫黄打非。
约不到稿要怎么赢呢?
潘嘉荣从未觉得如此愉悦过,等会儿就能听到那位顾家的少爷叫他爹了。
他坐在椅子上焦急难耐,正当他等不下去时,漫画社的门开了。
少年有些疲惫走进来。
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潘嘉荣不顾唐瑶的阻拦,走到顾朝年面前:“昨天那么意气风发,今天怎么就萎了?”
顾朝年同情地看着这只单身狗,一定不知道夜生活什么滋味吧。
潘嘉荣被顾朝年的视线看得怪怪的,好似凭空矮了头,他警惕地开口:“你别想转移话题!昨天你可是答应了,谁画得差谁跪下叫爹,反悔的妈没了。”
唐瑶闻言皱了皱眉。
她向来不喜欢潘嘉荣的做派,仗着自己画画比社里的人好,对人经常颐指气使,之前还能说是恃才傲物,涉及到爸妈就过分了。
顾朝年虽然对角色的爸妈没什么感情,但如果真要选一个没的话:“还是爸没了吧。”
潘嘉荣以为顾朝年怕了:“不管爸还是妈,社长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反悔的人退出漫画社。”
陆宵似笑非笑看过来:“我才知道我讨厌这个。”
潘嘉荣扯虎皮当大旗而已,被陆宵问得一噎,他打心眼里怂这个社长,好在顾朝年不明白所以应了下来。
他内心更看不上顾朝年了,打开电脑展示他的画。
他画的就是上次描述的内容,少年□□坐在床上,手放在引人瞩目的部位,从颜色到构图都挑不出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众人的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目光充满惊艳。
潘嘉荣挑衅顾朝年:“你能拿出画吗?”
顾朝年留意到潘嘉荣的用词,问的是能不能拿出画,而不是能不能拿出好画。
他盯着潘嘉荣挑眉,忽然明白为什么找不到画手了。
潘嘉荣反而洋洋得意:“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是我按着你的头打赌,还是逼你不准找画手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少年打开电脑,无比冷静地开口。
“跪下来叫爹。”
潘嘉荣看到画不敢置信,屏幕上是张水彩扫描图,漂亮少年侧身站在两个男性中央,尽管少年的皮肤染上绯色,尽可能想拉开距离,还是被前后夹击。
水彩的妙处在于虚实结合,画手相当知道大家想看什么,细节处刻画得栩栩如生,屏幕仿佛快被水洇湿了。
而且落笔太行云流水了,不介意这笔是不是好看,极其放纵地在纸上晕染,反而有股学不来的风流。
潘嘉荣不甘捏住手。
他没有问众人哪张好,众人的反应便说明了一切,看他的画只觉得惊艳,看这张画耳朵红了,只有陆宵看着顾朝年若有所思。
问只是自取其辱。
潘嘉荣做不到下跪叫爹,趁大家的注意力在画上,悄悄溜向门外。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陆宵拦住了,顾朝年笑眯眯道:“社长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反悔的人退出漫画社。”
被自己的话架上梁山。
潘嘉荣气得想吐血。
偏偏陆宵在边上补刀:“老潘也是社里的老人了,总该给新人做个榜样吧,不然以为社里全是这样的人。”
从前被他欺负的新人纷纷点头,眼看着舆论不利于自己,他忍辱负重跪下去:“爹。”
他极为迅速叫了句爹,不给顾朝年反应的时间,谁知少年举起手机示意:“我录音了。”
他甚至还录了音。
潘嘉荣两眼一抹黑,预感自己会被当铃声了。
事实上顾朝年并不会拿他当铃声。
因为声音不好听。
当潘嘉荣夺门而出后,过阵子陆宵夜也出去了,唐瑶担忧地提醒:“会不会把他得罪得太狠了?”
唐瑶不是同情潘嘉荣,潘嘉荣完全自作自受,只是把潘嘉荣逼得太狠了,难保不会干出什么事。
顾朝年无所谓摇头。
现实里他不会这么干,做事太绝对自己没好处,玩狗血游戏要脑子干嘛。
唐瑶见顾朝年不以为意也没再劝,开始套画师资源:“你找的太太是谁啊,画得也太牛了。”
原本他俩只是一对一谈话,其他社员听到太太两个字,十分默契地围了上来。
顾朝年当然不能说是人模狗样的顾尘夜,敷衍了一句:“家里人。”
不料大家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就知道是顾明鹤,只有他画得这么绝。”
“……”
顾朝年扶了扶腰澄清:“不是顾明鹤,对方的水平也就中等吧。”
大家纷纷表示我懂我懂,接着就讨论顾明鹤下海画画了,传着传着就变成顾明鹤本人下海。
当顾朝年坐在食堂吃饭,听到的便是——
“我听我同学室友的男朋友说,顾明鹤下海了,就顾家那个假少爷,不知道身价多少。”
“真的假的?我之前见过他,那叫一个高冷。”
“他弟弟亲口说的。”
他差点被饭噎死,感觉自己要凉。
即便他在剧情里是个恶毒炮灰,也没造过这么离谱的黄谣。
尤其是顾明鹤在剧情中从没发过火,这种人才最可怕好吗。
顾朝年担心直接把他搞下线,要是这个游戏有系统保存就好了,忽然一个疑问冒了出来。
为什么这个游戏没有系统?
除非游戏有问题。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在位置上坐不住了,顾不得考虑顾明鹤的事,走向食堂后的空地。
食堂周围没什么设施,只有老旧的铁皮垃圾桶,偶尔有流浪猫翻垃圾桶,没几个人会来这儿。
顾朝年站在空荡荡的水泥地上,试图在四周找到带有系统的字样,可能之前遮挡物太多挡住了。
然而把脖子扭歪了都没找到。
他内心涌起不好的预感,乐观的猜测是这款游戏出问题了,果然不该买便宜的游戏舱,悲观的猜测是——
他不会穿游戏了吧??!
后者刚从他脑子里冒出,便被他无情压下去,先不谈他在教室浪叫,也不提被顾尘夜边上边画。
光是他在顾泽面前放飞牛牛这件事,便能把他尬得死去活来。
顾朝年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人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万一这系统是声控呢?
反正这里又没人,他试探性地召唤:“系统?”
他从未像此刻般期盼人工合成音的出现,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耳边没有出现冰冷的合成音。
只有一只经过的狸花猫喵了声。
正在他内心波涛翻涌之时,那只狸花猫开口说话了:“您终于呼唤本系统了喵呜。”
系统居然是只猫咪????!
尽管有些离谱,但顾朝年的心踏踏实实放下了,他现实里就想养只猫。
只能说策划太懂他了。
他缓缓蹲下身,摸了摸猫咪,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怎么存档?”
系统歪了歪猫头。
它是型号最老的炮灰逆袭系统,帮助这个世界的宿主改变命运,近年来系统间的竞争太大。
他这类型的系统已经不吃香了。
系统听不懂顾朝年的意思,又担心宿主嫌自己笨退货,它用内存不大的脑子想了想,存档就是从头再来吧。
它喵呜了一声开口:“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能从头再来喵呜。”
顾朝年闻言有些失望,不过游戏为了仿真,不能存档也无可厚非。
系统察觉到顾朝年的失望,摇了摇尾巴:“请问您要查看自己的积分吗?您已经有很多分啦喵呜。”
顾朝年随意点了下头。
眼前的这只狸花猫便从身后翻出个小册子,向他展示第一页。
主线任务:
从反派床上苟活(已完成)
平安度过接风宴(已完成)
加入纯情漫画社(已完成)
令顾明鹤改观(待完成)
合计积分343000。
支线任务:
处理父亲的出轨(已完成)
三次撞见陆宵兼职(已完成)
大奶体育生的秘密(已完成)
当面呵斥反派(已完成)
双生子的过去(待完成)
游艇上的访客(待完成)
合计积分187540。
总计积分530540!
顾朝年看着列表沉默了。
其他完成的任务他可以理解,当面呵斥反派什么意思,在床上骂老色批也算吗?
系统不知道顾朝年的腹诽,它崇拜地看着宿主。
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居然能完成这么多任务,自己的宿主实在太厉害了。
它忍不住甩了甩尾巴尖:“请问您要用积分兑换物品吗?”
顾朝年来兴趣了:“什么物品?”
系统翻到第二页:“上面的物品都可以兑换喵呜。”
它上岗前特意请教其他系统,进的物品全是备受好评的,希望能尽快帮宿主走上人生巅峰,顺便完成KPI就更好了。
顾朝年兴致勃勃看过去,下一秒就萎了。
因为上面的物品全是:
长康笔:曾是古代书法家用过的毛笔,使用者可开启初级书法天赋(98000积分兑换)
金榜:科举揭晓名次的榜单,使用者在一个月中逢考必过(370000积分兑换)
奇异的蛋糕:蛋糕闪着奇异的光泽,使用者可随机开启一项天赋(56000积分兑换)
顾朝年对搞事业没有任何兴趣,看着看着就打哈欠了。
系统见顾朝年对商店不感兴趣,连忙介绍其他功能:“您要是对这些商店不满意,还可以花50万积分兑换心愿单,把想要的东西描述在心愿单上喵呜。”
“什么东西都可以?”
“理论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系统结结巴巴解释,“但结果是随机的,可能想要个熊猫出来个狗熊,第一次的概率是最高的喵呜。”
系统暗示顾朝年第一次要好好填,心愿单结果太过随机,纯属骗KPI的功能,只有第一次比较划算。
顾朝年兴致勃勃开口:“那我兑换一个吧。”
系统在册子上扣掉积分,不知从哪儿找来个小包袱,从小包袱中取出一张纸,连同笔一起递向少年。
顾朝年刷刷刷在纸上写下。
系统忐忑地等着结果,担心宿主的积分打了水漂。
片刻后,庞大的达芬奇机器人出现在眼前,白色的机械臂自然舒展。
达芬奇机器人在医疗界家喻户晓,被称为手术台上的上帝之手,可以轻松完成业内普遍认为困难的肾切除手术,一台售价要两百万美元。
要知道其他人随机出来的东西,不是没用的卡通车,就是不值钱的冥币。
宿主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系统为宿主高兴,不料少年叹了口气:“果然随机错了。”
它呆了半晌问:“那您想要什么?”
少年语气透着不甘心:“器大活好的机器人。”
???!这是小猫咪可以听的吗?
系统感觉自己的宿主和别人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它压下念头安慰。
“积分没了可以再挣,如果您完成令顾明鹤改观的任务,就能获得20万积分喵呜。”
顾朝年眼里浮出诧异,完成那么多任务才53万积分,单个任务就奖励20万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