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同情地看向顾朝年,不过他老板从未这么关心过人。
顾朝年欢快地吃着脆脆鲨,在吴秘书请他上豪车那刻。
他承认自己多想了,满脑子富豪借精生子,最近养崽文学不是很火嘛,说不定就能生个天才宝宝走上人生巅峰。
他把共享单车放到路边,开开心心坐上车。
不料车内人是顾尘夜。
顾朝年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这次是顾尘夜叫他上车的,不算他自己跑到跟前吧?
不过想起那天的场景,毫不怀疑惹恼了顾尘夜,顾尘夜真会把他拴起来,因此极力拉开距离,安安静静窝角落。
车开过路口开始加速,他毫无防备撞到肩膀,恰好是按摩过的位置,忍不住叫出了声。
顾尘夜眯了眯眼:“别这么叫。”
“那怎么叫?”顾朝年试探性开口,“汪汪?”
“喵喵?”
“吱吱?”
“啾啾?”
他一连模仿了十来种声音,顾尘夜似乎不太欣赏他的表演,打开车内的挡板,伸手按住他咽喉。
在密闭的车厢内,顾尘夜贴在他耳边开口:“真想把你火化了,看看是不是只剩一张嘴。”
男人的语气极为亲昵,仿佛在说我爱你,有种不寒而栗的阴冷。
顾朝年海棠文看多了,脱口而出一句:“你说上面还是下面?”
顾朝年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个尺度未免太大了,放晋江都通不过审核!
可一想到这是游戏,玩游戏嘛就是浪,尽管他被顾尘夜按在身下,他依然把脖子仰了仰,殷切等着对方的回答。
顾尘夜冷冷盯向他。
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小狗狗,立马偃旗息鼓。
而副驾驶上的吴秘书差点呛水,即便前后座隔着挡板,但挡板只有薄薄的一层,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上面下面他不懂啊,这是秘书可以听的吗?
这位小少爷也太野了!
车开到老宅前停下,车刚刚停稳,顾朝年火速下车。
顾家老宅是栋四层的中式别墅,黑白色灰的建筑外观,青灰色的檐角飞扬。
顾朝年穿过铜包角的大门,平时分散的佣人集中在客厅,顾泽换了居家的高领毛衣,站在楼梯上吩咐:“右边的是拍下画,明鹤最喜欢德拉克洛瓦的画了,你们小心放进房间。”
“左边的是我买的寝具,明鹤回国倒时差,床给他铺舒服点儿,记得点白檀的熏香。”顾泽一拍脑袋,“熏香我也买了,就那个奶油色的盒子。”
顾朝年不知道画作的价格,但德拉克洛瓦作为浪漫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价格自是不斐。
对比金尊玉贵养大的顾明鹤,他活得像个透明人。
比如他热情打了个招呼,顾泽完全没看到,爱子心切吩咐佣人:“明鹤爱吃鱼,明天你做道糖醋鱼,料汁可以放甜点儿。”
他以为是顾泽耳背,毕竟四十多岁的人。
谁知当顾尘夜一进门,顾泽连忙围上去:“处理公司的事辛苦了,谈判案进行得怎么样?”
顾尘夜语气淡淡的:“问题不大。”
顾泽松了一口气:“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对了我收到两斤上好的凤凰单枞,我让人送到你房间。”
顾朝年看着殷勤得近乎谄媚的顾泽,不由得想到一句话,有人不是不热情,只是你不是他热情的人。
老渣男了。
他趁机和顾泽搭话:“明鹤哥哥是不是要回国了?”
他学着宋思甜的口吻叫哥哥,其实他比顾明鹤还大三分四十一秒,但这跟宫斗片似的,谁地位高就是哥哥。
果然顾泽很满意他这声哥哥:“你今天倒挺懂事的,你哥哥本来不打算回国,徐老先生看上他的画了,想收他为关门弟子。”
顾明鹤的绘画天分极高,国画油画双修,论起来更擅长国画,不过因为不想留在国内,去了哥伦比亚大学。
徐老先生是国画泰斗,多少人想求指点而不得,清高如顾明鹤,也难以拒绝这个机会。
顾朝年在意的不是这个:“明鹤哥哥这么优秀,那我要多向他学习,听说明天有个接风宴,要不我陪他去?”
他想得很清楚,如果他陪顾明鹤去,就不用邀请函了,还能说是顾泽叫他去的。
接风宴我来了。
不料顾泽变了脸色:“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原来想去你哥的接风宴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去接风宴使坏吧。”
“我真怀疑DNA报告出了问题,我居然有你——”
顾泽看了眼准备张口的顾朝年,怕顾朝年再次爆料,硬生生收回斥责:“爸爸不是信不过你哈,明鹤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别去给他添乱了。”
哪怕顾泽收了斥责,语气如同打发小狗。
佣人同情地看向顾朝年,是真少爷又怎样,照样地位尴尬,嗅觉敏锐的决计讨好顾明鹤了。
顾朝年丧气垂下头。
唉,赶不上主线了。
顾尘夜瞥了眼顾朝年,少年的头深深垂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他以为顾朝年是恃宠生娇,原来是只可怜小狗。
顾朝年没察觉顾尘夜的目光,垂头丧气回到房间。
一想到明天看不到狗血,工作压力便铺天盖地冒了上来。
即便他躺在可以容纳八个壮汉的床上,吃着从新西兰空运来的车厘子,脑子想的是财务报表。
谁叫他去不了接风宴呢。
他刷到朋友圈晒出的邀请函,正犹豫要不要向周炀低头时,瞄见邀请函上的地址。
松山酒店。
这家酒店出了名的门槛高,接待的都是名流富豪,周炀之所以能包下这家酒店,估计用了周家的名义,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间酒店属于顾尘夜。
虽然顾尘夜有些厌恶他,但能让他搭车,好歹有两分叔侄情谊吧?
如果他求求顾尘夜,说不定能进酒店。
顾朝年满血复活下床,求人当然要带礼物,不知道顾尘夜喜欢什么礼物。
他仔细回忆了下剧情,作为游戏的大反派,顾尘夜的戏份不算少,可不是今天杀个人,就是明天抛个尸。
参考性为0。
想起顾泽送的凤凰单枞,他送不起这么贵的茶叶,可喝茶多适合盘珠子。
他找找有没有小叶紫檀手串,顺便清清角色存货。
角色的钱都花周炀身上了,除了过季的名牌衣服,便是零零散散的东西:
恋爱指南x1
过期机票x2
跳蛋x1
震动棒x1
他越翻越摩多摩多,好不容易找出串正经翡翠,虽然翡翠的气质偏女性化。
盘起来应该差不多?
顾朝年把那串珠子装起来,直直走向门外。
他走到门边又停住了,穿睡衣好像不够正式?
他换了衬衫牛仔裤,敲开顾尘夜的门。
顾尘夜这次倒没用椅子砸门,只是看他的眼神像极了看冬天蹭暖气的小狗。
顾朝年压下疑惑开口:“谢谢小叔今天送我回来,我这儿有串开过光的翡翠手串,觉得特别符合您的气质。”
他殷切地取出手串,顾尘夜抬起眼:“你要是敢把这玩意儿拿来,你那玩意儿就别想要了。”
这玩意——
那玩意——
顾朝年不知该感叹中文博大精深,还是顾尘夜太挑剔了,这串翡翠好歹五千呢,人公园老头只能盘核桃。
他记得顾明鹤送过周炀一张明信片,尽管班里的同学都有份,但周炀从小学珍藏到大学,再看看威胁他的顾尘夜——
这就是你只能当反派的原因。
顾朝年在心里骂了个爽,不过在顾尘夜面前十分乖巧,安安静静装进盒子。
谁知一时没拿稳,绝对不是他走神的原因,碧色的翡翠手串摔到地上,珠子滚落一地。
顾尘夜冷冷的视线扫过来,顾朝年立即弯腰捡珠子,大部分珠子很好捡,伸手就够着了,偏偏有粒滚进沙发,他只好趴到地毯上捡。
他跪伏在柔软的地毯,要是穿宽松的睡裤还好,他穿着天蓝色牛仔裤,布料格外有弹性,勾勒出他浑圆的臀部。
因为找珠子的缘故,饱满的臀部扭来扭去,时不时还颤一颤。
顾朝年全心全意捡珠子,什么东西挤了进来,男人嘲弄的声音响起:“用这种办法勾引我?”
????!
室内的空气尤为暧昧,眼看着令人眼热的画面即将发生,顾朝年来了句:“有本事你别硬啊。”
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下一秒他被甩到沙发上,男人站在原地,理了理腕间的乌木佛珠,用眼神威胁他离开,仿佛刚才的情动只是错觉。
呵,真是嘴比鸡吧硬的狗男人。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我还有珠子没找到。”
顾尘夜冷冰冰盯着他。
“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顾朝年立马改口,“明天松山酒店有场宴会,我可不可以去啊?”
顾尘夜许是被他弄得烦了,转身走向浴室:“要去直接去!”
应该算……同意了吧?
顾朝年体会到打高难度本的成就感了,虽然过程如履薄冰,但不用绞尽脑汁搞邀请函,大反派一句话就搞定了。
以后可以常来刷。
他心情舒畅离开房间,没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
第二天顾朝年起了个大早,先去超市买了一堆乐事薯片(麻烦品牌看到给我打钱谢谢),然后才坐上去酒店的车。
毕竟高档酒店不会提供薯片。
他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司机在前面放着新闻:“本市打黄扫非行动取得重要成果,查封三万余本非法出版物,在这儿建议大家,扫黄从身边做起。”
广播里的声音极为动听,音色有种低哑的性感。
又是上次那个主持人。
在狗血游戏里劝戒色,和劝失足妇女从良有什么区别?
他脸不红心不跳留言。
【海棠热心市民】真想听主持人喘
留完言没多久,车在松山酒店停下。
本以为没邀请函比较麻烦,不料很顺畅就进去了,酒店经理甚至恭敬地给他送饮料。
在一堆名贵的酒中——
顾朝年选择了可乐。
吃瓜当然要可乐配薯片啦。
没错,今天就是吃瓜来着。
剧情里接风宴是场重头戏,周炀将在宴会上给顾明鹤表白,同时新角色陆宵也会看上顾明鹤,多狗血的修罗场。
他是土狗他爱看。
他边喝可乐边等修罗场,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作为主角的周炀和顾明鹤迟迟未到,宴会厅越来越喧哗。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哎哟这谁啊。”
顾朝年抬头看到摇头晃脑走来的冯远,他还没计较学校的事,不料冯远主动送上门了。
冯远以为顾朝年怕了:“周炀马上和顾明鹤表白了,你死皮赖脸过来做什么,以为缠着周炀就有用?”
顾朝年从上到下打量了眼冯远,冯远今天换了身正装,显得身材更为魁梧,难以想象会是那种人。
真是人心难测啊。
冯远被顾朝年盯得发毛:“你看我干什么。”
顾朝年笑眯眯:“我只是想起一些好玩的事。”
冯远觉得顾朝年简直有病,直到顾朝年划开屏幕:“你应该熟悉大|奶体育生吧?”
只见屏幕上跳出大|奶体育生的主页。
主页里全是大尺度福利图,有穿白袜的,有戴着毛茸茸尾巴的,底下一片斯哈斯哈,虽然用户遮着脸,但身形一看就是冯远。
冯远眼前差点一黑,顾朝年怎么知道他这个号???!
他自小家境优渥,倒不是为了钱干这个,他是个爱健身的直男,健完身肯定想听夸奖嘛,偏偏身边的人都是周炀这样的直男癌,十句话说不出一个好字。
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在某软件上(广告位招租)发不露脸照片,评论全夸他身材棒,他便经常在软件上发照片了,积累起小部分粉丝。
不过他渐渐意识到,普通照片没什么人气,擦边照才能火。
冯远也是有虚荣心的,看着寥寥无几的粉丝数,鬼使神差下了海,成为小有名气的男菩萨。
顾朝年晃了晃手机:“你说我要不要发班群呢?”
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不久后的冯远会遭遇变态粉丝,福利照传得沸沸扬扬。
冯远一下子慌了。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出去玩不要紧,被人玩是奇耻大辱,要是被老爷子知道,非得把他腿打断不可。
他下意识威胁:“顾朝年你别乱来啊。”
顾朝年随意打开班群,边打开还边问:“一万年没用过企鹅了,上传键在哪儿?”
冯远见顾朝年玩真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没人注意这边后,扑通一声抱住顾朝年的腿:“顾哥我求你了!只要你不发上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冯远认命地闭了闭眼。
他知道从前把顾朝年得罪狠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做好玩命的准备,模样好看的少年沉思了会儿:“先拍套衬衫夹我看看。”
????!
当冯远回去拍照片后,顾朝年淡定喝着可乐,私人订制网黄不香吗?
忽然他瞄到一个老熟人,青年长身玉立在落地窗边,低垂着桃花眼,说不出的勾人。
不是那个店员是谁?
他如同看到救星,小腿刚被冯远一抱,膝盖差点给他抱折了,正好找人按摩一下。
他叼着吸管走近对方:“你现在方便吗?”
青年难得穿了西服,看也没看向他,眉宇间淌着戾色,和之前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许久没听到回应,以为对方默认了:“那去楼上开个房。”
顾朝年说罢往前走。
那人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跟上他的步伐,他松了口气:“我也不白嫖你,半小时一百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听到一百块三个字时,对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地走向前,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顾朝年用自己身份证开了间房,房价令他肉疼了下,好在只开了一小时。
他选的是最便宜的标间,不过就算是最便宜的房间,面积也比其他酒店大许多。
酒红色的窗帘垂在地板,昏黄的灯光拉出影子,不知从哪儿飘来玫瑰花香,衬得环境格外艳丽。
顾朝年争分夺秒趴在床上,青年停了会儿走到床边,指尖落到他修长的脖颈。
顺着脖颈往下滑,隔着衣物摩挲他,只是越来越往下深入,对方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正当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虚掩的门被敲开。
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门外:“弟弟,我的人摸得爽吗?”
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伏在床上的顾朝年一片茫然,他身边的人冷冷开口:“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门边的青年笑了笑:“你的事是不用我管。”
青年走到两人之间,不着痕迹拂去箍在他腰间的手,以只有对方才能听清的声音开口:“但不能动我看上的人。”
先前那个人捏紧手离开了,剩下的青年向他解释:“那是我的孪生弟弟,陆峋,你可能把我认成他了。”
居然是双胞胎!
顾朝年这才明白过来,他不由得问青年:“你怎么会在这儿?”
对方指了指服务生制服:“当然是来兼职的。”
顾朝年刚想说好巧啊,新角色陆宵也在这家酒店兼职。
他咂巴了下陆峋这个名字,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轻轻一笑:“陆宵。”
顾朝年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这不就是宴会上新登场的角色吗?
众所周知在狗血游戏里,家庭健康的主角比大熊猫还稀有,陆宵自然没辜负这项优良传统。
陆宵和父母关系不好,高中毕业就出来兼职了,倒不知道他有个孪生弟弟,估计是DLC剧情。
策划果然知道玩家想玩什么。
顾朝年担心宴会已经开始了,会错过接下来的剧情,便对陆宵道:“我们先下去吧。”
两人重新回到宴会厅。
此时的宴会厅依然人流涌动,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只是宴会的主角迟迟未来,气息多了两分急躁。
顾朝年对此十分疑惑。
顾明鹤没来可以理解,毕竟顾明鹤不太热衷这样的交际场合,周炀今天不是打算表白吗,这么消极怠工?
活该表白被拒!
他怒其不争地拿了杯可乐喝,听到楼下传来议论:“听说今天顾明鹤不来了,好像是飞机延误,周炀估计也不会来了。”
不来了?
顾朝年重重咬住吸管,一个两个都不来了。
说好的修罗场呢?
好想控诉剧情诈骗。
而且后面要怎么推进主线,虽然他在游戏里是路人甲,主要负责吃着薯片看狗血,但他还是有剧情的。
按照原来的剧情,周炀在众目睽睽下表白,送了顾明鹤上千万的珠宝,站角落的他快嫉妒死了,把气撒在兼职当服务生的陆宵身上。
原文是这么描述的:顾朝年看着众星捧月的顾明鹤,心里涌现深深的嫉妒,为什么顾明鹤可以得到爸妈的喜爱,可以得到周炀的爱慕,他却只能卑微地站在角落?
此时走来一个服务生,他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将饮料倒在对方身上,看着面无表情擦衣服的服务生,他冒出股快意。
事实上顾朝年不知道对方是学生会干事,为了报复他,把他弄到自己负责的漫画社,展开一系列不可描述情节。
嗯,那么问题来了。
周炀和顾明鹤都不在,他要怎么找陆宵麻烦?
顾朝年边思考边下楼,前面的陆宵忽然停住了,他差点撞到对方后背。
好在及时停下了,不过手里拿着可乐,水径直洒到对方身上!
他连忙说对不起,拿出纸巾给陆宵擦衣服。
陆宵挑了挑眉:“没关系。”
好巧不巧他手机响了,不知是谁噼里啪啦发来消息,他下意识划开屏幕,居然是冯远发来套图。
这效率也太高了。
屏幕里冯远穿着黑色的衬衫夹,银色的金属扣泛着冷光,在小麦色皮肤上投下阴影,胸肌比女人还大,偏偏系了条同样黑色的领带,跪坐在镜头前,显得人说不出的色气。
【冯远】哥你满意吗?
顾朝年的脸瞬间黑了。
不是他对这套图有什么不满意,他简直太满意了,不愧是大奶体育生,问题是——
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这张图片。
陆宵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对方的手缓缓滑下来:“你好像也不那么直吧,你女朋友知道你这么骚吗?”
两人所处的位置并不隐蔽,往前是喧闹的人群,若不是栏杆挡住他们,陆宵的动作便一览无余。
陆宵堂而皇之逗弄他,指尖在那处轻拢慢捻,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来,顾朝年起了一身汗,这好像也是个变态。
还是伪装直男比较好。
他的大脑极速转动:“直男不能看这个?人体是大自然最好的杰作,我是在欣赏艺术品。”
好弟弟不忘安利顾明鹤:“我哥就是学画画的,被徐老先生收作学生,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我整个人升华了,学会如何忘我地欣赏艺术。”
“艺术?”陆宵莞尔一笑。
倒没继续对他做什么,站直问了句:“既然你这么喜欢艺术,那要不要加入漫画社?”
这不是下段剧情?
顾朝年诧异地看着手里的可乐,游戏的自由度比他想象中更高,提升好感度会自动解锁剧情。
小狗狗愉快答应了下来。
而在顾氏大厦的最顶层,顾尘夜悬腕临帖,墨水浸染到雪白的宣纸。
吴秘书报告谈判进度:“中和那边还是不肯让步,坚持要求管理权。”
吴秘书对此头疼不已,中和是家新兴生物企业,顾氏想拿下中和很久了。
然而中和的管理层迟迟不肯松口,这下好不容易松口了,但要求顾氏不能干预管理,这不把顾氏当冤大头吗?
偏偏没什么办法。
相比于他的焦头烂额,顾尘夜说得上是云淡风轻。
顾尘夜在纸上笔走龙蛇:“他们不是害怕那桩丑闻吗,把那件事捅出去。”
吴秘书惊愕不已。
那桩丑闻指的是实验结果造假,要是这件事捅给媒体,中和这家企业就完了,顾氏买下来没用。
这也是中和有恃无恐的原因。
明天怕是要地震了。
吴秘书忍不住看向顾尘夜,男人的神色格外平静,乌木佛珠在纸上投下阴影,他老板也太疯了。
吴秘书点了点头出去,走之前想起一件事儿:“朝年少爷下午到了酒店,看起来还蛮开心的。”
顾尘夜静静落笔,这只小狗比公司的事儿还麻烦。
吴秘书犹豫了会儿开口:“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朝年少爷和人开了个房,好像——”
顾尘夜掀起丹凤眼停笔。
吴秘书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一口气把话讲完:“好像玩的还是双胞胎!”
笔尖咔哒一声断了。
第11章
宴会厅的顾朝年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小报告,和陆宵约定好入社时间后,开开心心回家。
他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又听见那个主持人的播报。
“观众朋友们下午好,现在是北京时间晚7点,海市的温度是19℃,夜里将会降低至5℃,请大家注意增添衣物。”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朝年这次看主持人总算顺眼了,留下自己的彩虹屁。
【海棠热心市民】主持人声音真好听。
而在电视台的录音室里,一名模样清隽的男人浏览着评论,看到一条评论后愣住了。
他已经习惯这个ID发骚扰言论,居然会称赞他声音好听?
顾朝年只是顺手一发罢了,这时有人打来电话,宋思甜怯生生问他:“朝年哥哥,今天不是说好去茶餐厅吗?”
茶餐厅?
顾朝年接到电话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和宋思甜约好去茶餐厅吃饭。
因为记挂顾明鹤回国,他完全将这件事忘了,参加一天宴会也累了,不想打卡茶餐厅,因而便对宋思甜说:“改天行不行?”
宋思甜善解人意嗯了一声:“朝年哥哥是在忙吧,最近没空也没关系,下次见面我给你带菠萝包呀。”
这也太懂事了。
顾朝年难得生出罪恶感,想着空了就去见宋思甜。
他靠在椅子上挂了电话,瞄见前面的肯德基,他让司机停了车,下去买了大杯可乐,当然也少不了吮指原味鸡。
家里的冰箱虽然有可乐,但就是没快餐店的好喝,他喜滋滋提着袋子回到家。
因为顾明鹤的航班延误,顾泽跑去机场等顾明和,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正想庆祝一个人的夜晚,谁知刚走进门,便听到男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今天玩得如何?”
对方的声音极其温和,堪比他在车上听到的主持人,要不是清楚大反派是什么人,可能真以为是关怀侄子的好叔叔了。
提着快乐套餐的顾朝年谨慎回答:“还行。”
楼上的顾尘夜看不清表情,盯了他一会儿:“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朝年的心里敲响一万个警钟,把袋子放在桌上,硬着头皮走上楼。
他跟着大反派来到房间,依旧是他之前看到的陈设,然而在那张价格不菲的红木桌上,多了枝崭新的狼毫笔。
旧的笔坏了?
他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顺口讨好顾尘夜:“今天多亏您的帮助,我才可以进入宴会,您的酒店特别有档次,提供可口可乐而不是百事可乐,百事可乐狗都不喝。”
说着说着变成百事可乐批|斗大会。
顾朝年正滔滔不绝之时,前方的顾尘夜转过身。
男人眯了眯锋利的丹凤眼,他乖巧回到正题:“反正太感谢您了。”
变故在陡然间发生。
话音刚刚落下那刻,顾尘夜伸手抓住他手腕,他稍微愣了片刻,来不及反应便被按到红木桌上。
檀木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他们的距离本就极近,如此一来更近了,顾尘夜好整以暇倾下身:“感谢我所以玩双胞胎?”
什么叫玩双胞胎?
顾朝年想到那画面可耻地硬了,慢半拍否认:“我找他们按摩而已,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尘夜静静看着他,仿佛看他怎么狡辩。
顾朝年忽然理解了屈原,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早知道就真玩那对双胞胎了,体验什么叫双核系统。
他灵光一闪解释:“开房记录你能查到吧,我就开了半小时的房,你说半个小时够干什么?”
男人的神情稍微松动了些,顾朝年松了口气补充:“再说真玩又怎么了,玩个三天三夜,还不是给你酒店创收?”
他觉得自己的说法毫无问题,他这么穷了,还给顾尘夜贡献房费,简直感天动地。
不料顾尘夜的神情骤然冰冷,捏住他的手越来越紧,甚至能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
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要重开游戏了,他下意识闭上眼。
伴着撕拉的声音,脆弱的脖颈被掐住,差点难以呼吸,这是要掐死他吧?
即便知道这是游戏,可触感太仿真了,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有什么东西落在锁骨下方,像是冷冷的蛇信子,被触及的皮肤缩了缩。
他的身体狠狠打了个激灵,情不自禁睁开眼,顾尘夜一手抚着他脖颈,一手用沾着水的毛笔在他肤上书写。
笔尖的触感尤为冰冷。
顾尘夜将狼毫笔浸上不知名的颜料,三两下在皮肤上画了只小狗。
?????!
顾尘夜慢悠悠收了笔:“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这就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