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没发觉他的异样,接过话题聊:“今年海市倒不是很热,听说燕城快四十度了。”
“是啊。”小支情不自觉道,“以前最高三十多度,不开空调也能捱,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
顾朝年随口问了句:“你是燕城人?”
“不是!”小支慌忙否认,“我没去过燕城,只是有远房亲戚在那儿,听他们抱怨过天气。”
顾朝年听小支口音也不像燕城人,反而像南方口音,便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他吃完饭到教一上财务会计,由于是晚上的课,大家比平时更萎靡,哈欠声此起彼伏。
管得松的老师或许会调侃,李老师显然不在此列,卷起课本拍打讲台:“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你们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毕业后以你们为荣。”
“而不是以你们为耻。”
大部分学生羞愧抬起头,剩下那部分人也没有玩手机了,只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你他妈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什么以我为荣以我为耻,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师了,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李老师气得嘴唇发抖,顾朝年不由得向说话者看去,认出是刚转来学校的裴朗。
他虽然和李老师不熟,也被叫过去办公室,但清楚对方是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轮不到这种富二代羞辱。
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冯远拉了拉他袖子:“裴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当眼珠子似地宠着,性格难免张扬了些,别去招惹他。”
顾朝年嗯了一声。
冯远松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少年直接讽刺。
“哪儿来的狗一直吠?”
第105章
裴朗自幼被娇惯坏了, 身边的人都捧着他,还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骂过,当即变了脸色:“你敢骂我是狗?”
顾朝年啧了一声:“还挺有自知之明。”
冯远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 像是在哪儿见到过, 不过他来不及多思考,低声劝顾朝年:“不是说不招惹他吗?”
“对啊。”顾朝年不以为意, “所以我直接骂。”
冯远:“……”
冯远看到裴朗向顾朝年投来杀人般的目光, 他算是明白了,少年看着脾气好容易相处,实则锋芒毕露, 连裴家人也不给面子。
裴朗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 相反是揉捏别人的人。
只是他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 一时间晃了神,正要骂回去的时候, 李老师看过来。
“教室是上课的地方,我不管你是谁,不愿意上课请出去, 或者让保安把你请出去。”
裴朗当然不怕李老师的威胁,这种无权无势的普通老师,找个理由就能开除了。
然而他爸三令五申让他在海城大别惹事,尤其要对老师客客气气,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火气。
裴朗问向身边的人:“刚才那人谁啊?”
友人小心翼翼道:“顾家的小少爷顾朝年, 顾尘夜名义上的侄子, 说起来还和您沾亲带故。”
“什么人也和我沾亲带故!”裴朗神情暴戾,“我以为谁呢, 原来就是个暴发户。”
友人额头上渗出汗, 赶紧赔不是:“是我说话不过脑, 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裴朗的神情这才好看点儿,盯着前方的顾朝年。
他和老师不计较,不意味着和顾朝年不计较。
下课铃声响起,裴朗堵在教室门口,冲着顾朝年开口:“顾家在海市可能牛逼,可在燕城什么也不是,下次胡言乱语前,查查裴家的背景。”
顾朝年玩游戏不是,穿了这么久,第一次碰上这么傻逼的人。
不过他急着抢小火锅,懒得在傻逼身上浪费时间。
裴朗以为顾朝年怕了,语气更为讥讽:“搞半天你不知道我是谁,也对,小地方的人没见识也正常。”
顾朝年看傻逼一样看向裴朗,只有这种天龙人会把海市称为小地方了。
剧情里裴朗被顾尘夜扔海里喂鱼了,本来他不理解顾尘夜为什么要搞死裴朗,这种不学无术的草包富二代压根没有威胁。
和裴朗接触后发现太正常了,如果他是顾尘夜,也忍不住把裴朗扔海里喂鱼。
顾朝年没有被嘲讽的愤怒,谁会在意一个傻逼说的废话呢?
他继续往前走,谁知裴朗不依不饶:“你在我面前跪下磕头,这件事就原谅你,别说是顾家了,就算是你那个野种叔叔,也没法护着你。”
懒得计较的顾朝年停下脚步:“你说谁是野种?”
裴朗看到少年的反应有些慌,嘴上丝毫不落下风:“就你那个小叔啊,明明不是裴家的人,占着裴家的好处。”
少年挽起袖子:“你再说一遍。”
少年体格纤细,漂亮是漂亮,打架上不占优势,然而眉眼蕴着一股狠气,令裴朗不由得发怵。
坐以待毙不是裴朗的性格,他先顾朝年一步挥拳,拳头直逼顾朝年的鼻尖,感受到一阵温热的呼吸,可还没触碰到对方——
顾朝年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是被碰瓷了?
裴朗难得有些茫然,老师也不在这儿,人证说明不了什么,碰瓷有用?
顾朝年闭眼倒在地上,打架肯定打不过,可听到裴朗骂顾尘夜野种,他就好生气。
因为命里带凶这种无稽可谈的话被送出去,还被裴家人怀疑是野种,顾尘夜能忍他忍不了。
虽然老师不在这儿,但他参加过风纪委的新人培训,清楚哪儿哪儿哪儿有摄像头,比如走廊上方隐蔽的摄像头。
冯远知道顾朝年不会吃亏,不过目睹如此碰瓷行径还是抽了抽眼。
下一秒懂事地趴在少年身上:“年年你醒醒!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裴朗感觉自己被流水线碰瓷了,偏偏冯远这边的动静太大,系主任很快赶了过来,并调取了监控录像。
系主任望着他叹息:“你在燕城闹出这么大的事,裴先生求着我们教好你,刚来学校一周就把同学打成脑震荡了。”
地上的顾朝年虚弱咳了咳,冯远夸张表演:“天呐,这是回光返照吗!”
裴朗气得要命:“早知道会被碰瓷,我就该直接把他打成脑震荡!”
系主任的表情更严肃了:“打完人非但没有愧疚之心,还污蔑受害者,记大过处置。”
裴朗怀疑他们是串通好的,海城大本就不欢迎他来,如今找个理由处置自己。
“你有本事告诉我爸。”
裴朗清楚他爸好面子,私底下教训是一回事,被人教训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极重视裴家人的声誉,容不下半分污点。
他很好奇他爸早上系主任后,这位自诩清高的系主任会是什么反应?
不料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已经告诉你爸了。”
裴朗不敢置信回过头,顾尘夜抱起地上的少年:“他让你滚回燕城。”
裴朗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哪怕他爸向学校施压,回头还是会狠狠教训自己,想到他爸的手段他浑身抖了抖。
顾朝年不知道裴朗的心理活动,乖乖被顾尘夜抱到医院。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小姐姐给他抽血做检查,他愣是没睁眼,直到顾尘夜的声音响起。
“还要装吗?”
顾朝年尴尬睁开眼,以为顾尘夜会批评自己,谁知对方下一句话是:“对付那种人没必要正面动手,背地里弄死他就行了。”
说完宠溺笑了笑:“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忘了男朋友是反派!
反而是他劝顾尘夜:“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是犯法的,还是遵纪守法比较好。”
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进去,抬起他的下巴,喂他吃蛋羹。
病房是VIP病房,喂他吃蛋糕很快变成吃他。
顾尘夜扶住他的后脑勺亲吻,手不老实地伸到衣服下,两人的津液纠缠到一起,他被吻得气喘吁吁,尤其是奶糖被揉捏,顶端似乎要化开,不知什么液体顺着流下。
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他立马扯好衣服躺下,眼睫一眨不眨,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
可惜睡美人唇上有明显的水迹,使得柔软的唇越发艳丽,显然被人翻来覆去咬过。
衣服上的痕迹也挺明显的,单薄的衬衣有揉作一团的迹象,加上渗了水的缘故,透出令人炫目的色泽。
顾尘夜用被子遮住少年,冲着顾明鹤嘲讽道:“这位好哥哥还要看多久?”
他刻意强调了好哥哥三个字,显然是对顾明鹤极为不满,顾明鹤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哥哥关心弟弟有错吗?”
顾明鹤将带的水果放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空气中暗流涌动,仿佛下一秒便会撕开平静,装睡的顾朝年水深火热,一边是他哥揉他头发,指腹若有若无蹭上他耳垂,薄茧传来难以忽视的触感。
一边是顾尘夜手伸进被子里,当着他哥的面揉捏他,被触摸的皮肤迅速颤栗,从粉白变得艳红,而且范围也变大了。
顾尘夜太清楚如何刺激他,他死死咬住嘴唇,以免坚持不住泄出来。
如果从病房上房往下看,便会看到漂亮的少年躺在病床上,细白的手腕悬在病床下方,脸上浮出潮红,仿佛被两个人同时玩弄。
顾朝年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后悔和裴朗较劲,幸好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响起六七个人的脚步声。
他从没这么感谢过其他人来!
首先说话的人是冯远,冯远一进来就哭丧:“这就是裴朗那货干的,一拳把年年打到地上,系主任怀疑脑震荡了,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醒?”
陆宵语气讥讽:“脑震荡是最轻的一种脑损伤,经治疗后大多可以痊愈,别一副年年快不行了的样子。”
接着话锋一转:“何况是不是脑损伤还说不定呢,要不这两位怎么坐得住?”
顾朝年心道陆宵果然是狐狸,一见面就知道不对。
室内人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叶睚阴测测开口:“无论如何他把年年打进医院了,这件事不能这么过去。”
“现在不是期末周吗,认真复习的大一学子被富二代打进医院,这种新闻肯定很多人关注。”陆宵出主意。
“万一说是口角之争呢?”
冯远紧张兮兮问,其他人不清楚内幕,他清楚是少年先骂人,如果这件事曝光,以裴家的权势,很容易洗为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陆宵淡淡一笑,“我偶然知道一些内幕。”
听到内幕这个词,顾朝年坐不住了,想坐起来好好听听,被顾尘夜重重按下。
其他人没察觉顾尘夜的动作,注意力被陆宵吸引了,冯远赶忙问:“什么内幕?”
“你们知道裴朗为什么转来海城大吗?”
冯远一下子来兴趣了。
大学转学没那么容易,裴朗在燕城读的是排名前十的名校,不存在为了上好学校耍手段,难道有什么隐情?
“裴朗这个人私生活混乱,十四岁就包鸭子了。”陆宵的语气颇为鄙夷,“他在学校交了多个男朋友,有天怀疑一个男朋友给他戴绿帽子,当着校长的面把人打了。”
“这也太人渣了。”周炀不耻。
冯远不禁看向周炀,他记得没错的话,周炀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时候,还把他当奸夫打了。
周炀不善看过来:“你看什么看?”
冯远只好低下头,继续听陆宵讲内幕。
“这件事可以写到新闻里。”叶睚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大众对于这种败类相当厌恶。”
叶睚有时挺理解仇富的,像裴朗这种人,仅仅因为投了个好胎,便把别人不当人为所欲为。
“我还没说完。”
???这还没说完?
顾朝年快好奇死了,要不是顾尘夜按着自己,恨不得坐起来问个清楚。
众人也向陆宵投去好奇的目光,当校长的面打人已经很离谱了,如果不是出身裴家早被开除了,还有更离谱的事???!
陆宵是懂怎么卡文的,喝了口水才慢慢说:“他那个男朋友被打得鼻青脸肿,被迫说出奸夫是谁。”
是谁!!!
顾朝年心里像有蚂蚁爬过,猜测着各种可能,是裴朗的死对头?裴朗的好友?另一个男朋友?
紧接着陆宵揭晓答案:“当然是他道貌岸然的父亲啦。”
什么海棠情节!这是可以说的吗!
室内一地沉默,过了阵子叶睚才评价:“这条内幕太猛了,完全可以上热搜,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说上流社会没有秘密,可这种隐秘的事会被瞒得死死的,你知道的只有别人想让你知道的。
陆宵不以为意答:“之前在一家酒店当服务生,听到裴朗的母亲和妹妹抱怨。”
顾朝年怀疑陆宵兼职就是为了听八卦!
冯远听出叶睚的言外之意:“这个料太猛了,有没有小点儿的料?”
爆料裴朗和爆料裴蕴和不同,裴朗显然是被家族娇惯的孩子,不求有多大本事,不给家族惹祸便行,就算惹了祸也能摆平。
裴蕴和不一样。
裴蕴和是裴家既定的继承人,代表了裴家的脸面,如果把这件事曝出去,就不是小辈间的小打小闹了,是向整个裴家宣战。
大家为难之际,一直没出声的Yuuko开口:“我知道点儿内幕。”
冯远大跌眼镜:“Yuuko老师你也……”
“我没干服务生啦。”Yuuko抚了抚衣袍,“是我酒吧里的服务生听到的,说是裴朗把隔壁酒吧的男模当玩物,逼他们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还拍视频取乐。”
冯远本来认为顾朝年骂人冲动了,听到Yuuko的爆料觉得骂得太对了,这是哪家的狗放出来了。
冯远控制不住说:“我们可以卧底隔壁酒吧,把这件事曝出去,让裴朗滚回燕城!”
“小孩子家的把戏。”病床边的顾尘夜似是听乏了,替少年掖好被子,“我爱人要休息,请你们先出去。”
什么叫小孩子家的把戏???
冯远听得牙痒痒,虽然他们内部有矛盾,但顾尘夜绝对是最讨厌那一个。
以前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现在和顾朝年在一起后,无时无刻不宣告主权,这还没结婚呢!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除了好脾气的Yuuko,全在想怎么干倒顾尘夜。
只是少年确实需要休息,一行人不情不愿离开了,陆宵走到病床前嘱咐一句。
“宝贝儿好好休息。”
冯远对陆宵颇为好奇,这位从前被看好的外交官苗子,放着时薪上千的同声传译不干,怎么干起了兼职?
他看着走出病房的陆宵问:“你去哪儿啊?”
“接了个酒会的活儿。”陆宵笑眯眯道,“一天三百块。”
经过的陆峋冷哼一声:“不务正业。”
“像你这样循规蹈矩就很好?”陆宵似乎意有所指,“我喜欢什么就争取,失败了也不留遗憾,你呢?”
陆峋望向病房里的少年,不易察觉捏紧手:“不是只有争取才叫喜欢,放手也没什么不好。”
陆宵轻笑一声:“那你还放下一切过来?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你以为你就很好吗?”陆峋看着陆宵像在照镜子,“一口一个宝贝儿,深情的话说得多了,谁会相信你的真心?”
陆宵的笑意戛然而止。
顾朝年没在医院待多久,下午便被抱回家了。
然后在家放纵了两天。
他在网上看到遗憾没能体验十八岁的你之类的言论,认真想了想要是顾尘夜十八岁,他可能会被操死在床上。
顾朝年两股颤颤走下床,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不光是后面一片狼藉,往下的皮肤也被拍红了,好些地方蹭破了皮。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不是可能会被操死在床上。
是一定会被操死在床上。
他其实可以多休息两天,反正这两天也没有考试,然而抗议风纪委的事越演越烈,他着急想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顾朝年慢吞吞走到北门,一进学校就看到曹建激情演讲:“六月是石楠花开花的季节,我们沐浴着石楠花的花香,为海城大的自由精神而奋斗,我相信历史会铭记今天,铭记这场石楠花革命!”
石楠花开花不是四五月吗?
顾朝年直觉曹建在瞎编,可台下的人苦风纪委久矣,听得那叫一个心潮澎湃,竟没人指出这个问题。
他环顾了圈黑压压的人群,搞不好还真能推翻风纪委?
很快他知道自己想多了,他随口喊了句风纪委来了,刚刚还斗志昂扬的众人,扔下曹建抱头鼠窜。
就连曹建自己也跑了。
他赶忙叫住曹建:“没人!”
曹建先是环顾四周,确定风纪委真没来后啐了声:“哪个狗崽子谎报军情,放古代是要砍头的!”
狗崽子顾朝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想起自己是来刺探军情的,不由得问曹建:“反抗军的事怎么样了?”
反抗军是曹建取的名字,认为只有这个称呼才配得上他们的英勇精神!
“别提了。”曹建嫌晦气般开口,“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连新管理会的名字都想好了,一到线下就这样,看到风纪委像老鼠看到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顾朝年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想到一个问题。
风纪委有专门的舆情部,这次面对抗议却毫无动静,不像是怕了舆论,反倒像记录名单秋后算账。
曹建对未来依然很乐观:“理想和现实当然有差距,这些人精神上觉醒了,身体上还没有觉醒,我们需要继续灌输自由平等的理念,使大家达到身心如一水□□融。”
顾朝年提醒:“感觉还是谨慎点儿好。”
“这个你放心。”曹建压低声音,“我不信风纪委那边没动静,肯定偷偷往我们这边塞间谍了,这两天将会秘密排查间谍。”
顾朝年忽然坐立难安。
“小年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曹建纳闷问,“这天也不热啊。”
顾朝年正不知道编什么理由,小支拿着东西过来:“曹哥好,年年哥也在啊,我做了冰糖炖雪梨,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朝年把漫画社分为有小支的阶段和没小支的阶段,这位最晚加入社团的新人干活卖力,贴心照顾其他人,即便说了不用还是如此。
令他们这种老人都汗颜的程度。
顾朝年尝了一口冰糖炖雪梨,舌尖弥漫梨汁的甜意,忍不住夸小支:“很好吃。”
曹建也夸:“当你女朋友太幸福了,一定有不少女孩子追你吧。”
小支自卑低下头:“哪个女孩子会喜欢我这样的,我也不愿意耽误别人。”
顾朝年闻言皱了皱眉,小支似乎很没自信。
“怎么会?”他望着小支认真说,“大家都很喜欢你。”
小支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清秀的眼睛变得亮亮的,可看到来人后迅速黯淡,忙不迭离开了。
曹建看到后面的人:“那个是不是打你的裴朗,长得就很傻逼的样子,放黄漫里是要被草到服软的。”
顾朝年的注意力被裴朗吸引:“这人不是休学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曹建不以为意:“估计是办休学手续吧,听说他室友高兴得放鞭炮了。”
裴朗回到学校办休学手续,远远便看到顾朝年。
他这两天接连被爆负面新闻,他爸从燕城过来扇了他两耳光,他知道是顾朝年捣的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不过等他回了燕城,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裴朗眯着眼睛打量少年,之前争执没注意到,顾朝年长得这么漂亮,腰肢纤细臀部浑圆,散发着勾人的气息,草起来肯定很爽。
他心里生出一股邪火,满脑子都是猛握顾朝年腰的画面,想让少年在自己身下哀求。
裴朗按下念头,忽然瞥到一道身影慌忙离开,他掐灭手上的烟。
老熟人啊。
小支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了, 顾朝年和曹建痛骂裴朗。
没有比朋友一起骂人更痛快的事了,曹建对着远处的裴朗指指点点:“鼻梁不高,手指也很细, 一看就短软快。”
顾朝年感觉不一定, 宋思甜清秀得像个小姑娘,照样大得惊人。
“这个不好说。”他从其他角度出发, “看他一脸纵欲过度, 肾肯定不好,活到三十算他命长。”
曹建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瞧他那虚样儿,天生就是要被操的, 边哭还要边抬起来。”
送东西的唐瑶也参与了进来:“光抬起来怎么够呢, 再加个史莱姆!”
曹建不乐意了:“为什么要加史莱姆, 多破坏气氛啊,讲道理那东西根本不涩, 触手最合适不过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顾朝年当起端水大师:“为什么不一起呢?”
三人这才融洽回到漫画社,顾朝年好奇问:“Kaiser最近怎么样?”
“你表弟完全是天才!”
唐瑶掩饰不住激动的语气:“他开始只是负责分镜, 现在已经能独立画漫画了,每天从天亮画到天黑,可惜他害羞不让我们看。”
小狗越发好奇了,难道Kaiser拿的是富二代体验生活找到梦想的剧本?
从前Kaiser的确有些无所事事, 仗着牛子大晒牛子, 也对接手家业没兴趣, 难得对一件事这么上心。
他去到Kaiser的小房间,门是开着的, 房间本身不算小, 对于一米九的Kaiser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水泥房没什么装修, 一张床一套桌椅,顶上一盏摇摇晃晃的白炽灯,泰拉瑞亚的监狱都比这豪华,而金发碧眼的Kaiser坐在桌前专心创作。
很有逐梦漫画圈的味道了。
顾朝年担心打断对方的思路,等对方停下笔后才敲了敲门:“听学姐说你在画漫画?”
金发小狼狗乖巧点头。
顾朝年感受到什么叫养成系了,看到对方找到目标多么有成就感,他放软声音问:“能给我看看吗?”
Kaiser把漫画递给他。
顾朝年感慨地接过漫画,决定不管画得怎么样都要夸两句,不能打击孩子的信心。
下一秒脸都黑了。
只见上面的主角赫然是自己,伏在男人身下一脸潮红,还像八爪鱼似地缠住对方。
这他妈兴趣不是画漫画,分明是干他吧!
他冷酷无情没收漫画:“不准再画了。”
他觉得顾尘夜昨天那句滚回燕城挺装逼的,也装逼了一把:“不然滚回美国。”
小狼狗眸色深沉表示好,然后下次还敢,不过这是后话了。
顾朝年收完漫画走出房间,正要离开漫画社时,唐瑶叫住他:“知道你喜欢发传单,社团资金告急,印不了那么多了,明天有个有贴传单的任务。”
“贴哪儿?”顾朝年思考怎么扔垃圾桶。
唐瑶把缩水的传单交给他:“贴在各区告示栏。”
顾朝年愉快答应了下来,扔垃圾桶就完了。
当然他也有些自责,把大家努力的成果扔垃圾桶,他真是太坏了。
因此他准备挑一个豪华垃圾桶!
北区科研楼那个就不错,嫩绿色的纯铁垃圾桶。
也不能全扔,过两天排查间谍,大家都没看到宣传,怀疑到他头上怎么办?
他扔了大部分传单,留下一小部分贴东区告示栏,东区是研究生的地盘,每天为毕业忙得焦头烂额,不会有人留意告示栏。
顾朝年打算明天去贴,带着剩下的传单还有漫画回家。
别问他为什么不扔漫画,他人偶只是放电梯边上而已,现在都没有找回来,不敢想象漫画会遭遇什么。
夜色中他看到小支的身影一瘸一拐,正要上前打招呼,想起对方在宿舍养病,应该是他看错了吧?
顾朝年用钥匙打开门,家里的灯是开着的,顾尘夜坐在沙发上看书,只见封面是《如何对付狐狸精》。
“……”
他哥是狐狸精,还是陆宵是狐狸精,还是大家都是狐狸精?
以顾尘夜看菜谱都要背着他的性格,他有充分理由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不开心早上没亲自己。
顾朝年走过去亲了亲顾尘夜:“我这两天在学校有点儿事,公事,等忙完后我们去约会吧。”
他亲完便准备站起身,下一秒被顾尘夜拉到怀里,眯了眯眼说:“还有考完领证,我看那些狐狸精不爽很久了。”
果然是狐狸精们……
顾朝年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吃醋的顾尘夜好可爱,坦然说出想法的顾尘夜也好可爱。
可是结婚是万万不能的。
他使出拖延大法:“考试不是还没结束吗?”
顾尘夜将下巴抵在他头上,低低嗯了一声:“所以来谈谈现在可以做的事吧。”
顾朝年还来不及多想,就被顾尘夜压在沙发上,怀里的漫画扑通一声,从沙发边缘滚到地毯上。
顾尘夜瞥了眼漫画,看着漫画里的他眼角泛红:“是我满足不了你?”
顾朝年尴尬地红了红耳朵,要怎么解释这不是他的东西?
如果说是别人的东西,大概顾尘夜明天就开始看《如何手刃狐狸精》了。
他硬着头皮开口:“漫画和现实不一样,有些姿势没法尝试你懂吧?
“没法尝试?”顾尘夜慢条斯理解开领带,手上显露出青筋,“我是怕你受不了。”
小狗依然嘴硬:“我有什么受不了的?”
顾尘夜哦了一声,轻易把他翻了个面,用名贵的领带缚住他的手腕,咬上他修长的脖颈。
颈后闪过一片颤栗,身后人泛着不同往日的凛冽气息,仿佛压抑已久的蝰蛇准备将猎物拆吞入腹,顾朝年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安慰自己总不能真和漫画一样。
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顾尘夜三下五除二将他剥了个精光,挤进他紧闭的腿间,刚开始只是在外面蹭,热气喷洒在他细腻的皮肤。
只是皮肤被蹭红而已。
他不自觉放松警惕,紧绷的脊背舒缓下来,像一把张开的弦,谁知对方陡然侵人,重重地顶入后穴,刺激得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