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惋惜了一下,他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看起了各国的美食料理。
十五分钟过去了,于洲走进洗手间里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离开厕所隔间后他在水池前洗手,就在他把洗手液搓出泡沫时,肩膀突然一痛。
那是锋利的牙齿刺入皮肉里的痛觉。
伴随着不容忽视的疼痛,还是身后那具紧贴在他后背的躯体更加令于洲感到毛骨悚然。
洗手池前的镜子中,于洲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帽卫衣的青年贴在他的身后,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肩膀,血迹在于洲的浅蓝色衬衫上晕开。
来不及冲刷掉手上的泡沫,于洲试图把青年的脑袋从肩膀上推开。
咬着他肩膀的青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牙齿顿时咬得更紧了,疼得于洲倒吸一口冷气。
他只好反手捏住青年的后颈,因为长期敲代码而磨出茧子的粗糙指尖摩挲着青年后颈处那一小块细嫩的皮肉。
这一招竟然出奇管用,青年的身躯一下子软了下来,牙齿也松开了,他从于洲的肩膀上晕晕乎乎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漂亮精致的脸蛋。
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吃播——饕餮。
饕餮的嘴唇还沾着血,像个食人血肉的狐狸精,一双狐眼看着于洲,眼里还带着茫然的神色。
不太像个正常人。
似乎有狂犬病。
想到这个可能,于洲心里一紧,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衬衫把青年的双手绑在身后,押着青年走出了洗手间。
谢昙这会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但是饥饿的感觉仍然让他胃如火烧,他难受得想哭,饿得说不出来话,又怕被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送到警察局,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谢昙只好吸了吸鼻子,艰难地忍受着让人失去理智的饥饿感,哼哼唧唧地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饿了,所以才会咬你的。”
听起来完全就是在胡扯,于洲今天中午还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青年一口一个脆皮鸡腿,吃掉了满满一整的高热量油炸食物。
“你以为我会信?”于洲声音冷淡,“骗人也要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他拎着小青年后颈那块皮,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押出了洗手间。
青年的肩膀抵着洗手间的门怎么不肯出去,他看起来神情纤弱,但力气出奇的大,于洲一时间竟然奈何不了他。
他沉下脸,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怒斥道:“走不走?”
青年说道:“我走,你先帮我把口罩戴上。”
“口罩在哪?”
青年发出一声呜咽,声音弱弱的:“在我兜里。”
于洲的手伸进了青年的裤兜,裤兜的内衬是很丝滑的布料,隔着这一层布料可以摸到青年的腿肉。
青年腿根一抖,于洲已经从他的裤兜里拿出那个黑色的口罩戴在了青年的脸上。
在众人的注视中,于洲押着青年走出图书馆,在街边叫了一辆出租车。
青年弱弱地问道:“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于洲皱眉:“谁是你哥哥,我又不认识你,别叫得这么亲热。”
青年可怜兮兮地说道:“那我不叫你哥哥,可是你总得告诉我去哪吧,谁知道你会不会生我气,把我卖了换钱。”
于洲斜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带你去医院检查你有没有得狂犬病,不然为什么见了人就咬。”
“狂犬病怕水诶,我不怕水的,我只是太饿了,所以才会咬人。”
于洲皱眉:“这是什么新的营销方式么?”
青年一愣,露在黑色口罩外面的眼睛充满了疑惑,于洲压着他坐上出租车,对司机说道:“去医院。”
出租车司机一愣:“不去派出所啊?”
一脸憨厚的司机转头的时候看见于洲肩膀上的血迹,立即哎哟一声,“伤得挺重,是得先去医院才行。”
说完还打量了一下谢昙,感叹:“现在的罪犯啊,都长得人模人样的。”
车子驶进医院,下车的时候谢昙再一次强调:“这位先生,我真得没有狂犬病。”
于洲面无表情:“有没有检查了才知道,我刚开始享受生活,还不想英年早逝。”
谢昙:“......”
走进医院,医生给于洲清理完伤口,又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
至于那个咬人的青年,医生凭借丰富的从医经验判断出他并没有得狂犬病,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青年抽了一管血,准备第二天送去化验。
“其实我建议带他去精神科看一下。”医生隐晦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于洲并不关注一个陌生人的心理健康,倒是青年伸出两根手指悄悄地扯了扯于洲的衣袖,凑在他耳边弱声弱气地说道:“哥哥,你行行好吧,我的脑子真没病。”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名片递到于洲面前,“加个微信吧,我们好好沟通一下好么?”
于洲冷着脸点开手机扫一扫,加上了青年的微信。
走出医院大门,青年说道:“我叫谢昙。”
饕餮太火了,他的真名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一些饕餮的粉丝总是在直播间里亲热的叫他昙昙。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的声音甜腻腻的,听在耳边像是在撒娇,于洲再一次皱眉,冷冰冰的说道:“我跟你很熟吗?你叫的这么亲热。”
讨食是饕餮的本能,为了得到喜爱的食物填饱肚子,饕餮的嘴巴要多甜就有多甜,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吐,一年365天都不重样,这已经是刻在饕餮骨子里的本能了。
只是眼前的男人实在是有些油盐不进,往日让人喜笑颜开的甜言蜜语不能让他的脸色泛起半点波澜。
饕餮有点气馁。
他的鼻子又动了动,嗅到了来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
人类的血肉气息在他眼里污浊不堪,唯独这个男人的血液是甜滋滋的,身上的味道也好闻。
于洲站在路边等车,下午四五点钟正是高峰期,路边的车并不好打,他只好在软件上订了个车。
软件上显示还有10分钟车子才能到达,医院附近有很多小吃,食物的香气顺着风飘到这里,于洲看了一眼身边头发凌乱、身形单薄的小青年,开口问道:“你还饿吗?”
怎么会不饿呢。
饕餮就没有吃饱的时候,谢昙从来不知道吃饱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朝着于洲点点头,一双漂亮的狭长狐眼晕晕乎乎的,像只智商不太高的小狐狸,很乖巧地说道:“饿,哥哥,我没骗你,我是真的饿。”
其实这么一折腾,他腹中的饥饿感已经消掉了一半,已经可以找回自己的神智,不至于被佛跳墙的香味勾引得失去理智,嗷呜一口就扑上去咬人。
于洲的性情虽然寡淡冷漠,却也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一些看上去智商明显不太高,脑子的某个部分明显出现问题的人,他还是很有包容心和忍耐心的。
他在一旁的小吃车买了两根烤得焦香的纯肉烤肠,烤肠的个头和肉量都很足,表皮已经烤的酥脆椒香,一看就很好吃。
他把烤肠递给了眼前这个小青年,青年略有些拘谨地接过两根烤肠,伸手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黑色的口罩一摘下来,青年那张惹人怜爱楚楚动人的脸庞露在外面,就像青草尖上的清澈易碎的露珠,很容易激起人的呵护与怜爱之心。
人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看到这张脸,让于洲心里的恼怒顿时没了一半。
他心里暗骂一声肤浅,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青年张开嘴吧,整根大烤肠就这么落入了他的深渊巨口,他抽出竹签,雪白的两腮微微鼓动着,咀嚼不到十秒钟,整根烤肠已经悉数进入他的胃里。
虽然已经在吃播里见识到青年那令人感到震撼的进食方式,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把于洲吓了一跳。
眼前的这一幕,不禁让于洲想起今天中午做的那个梦。
青年变身成一个遮天蔽日的黑色怪物,一口咬掉了半个摩天大楼,甚至连天上的太阳都被他啃掉一口。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怀疑青年的嘴巴里可能藏着一个黑洞。
另一根烤肠也被青年光速吃完,于洲订的车子也到了。
“你住哪?”
青年说了一串地址,于洲发现青年居然和他住在一个小区,只不过青年的房子是小洋房,他住的房子只是普通的3室1厅。
发现和于洲住在同一个小区,谢昙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又用他那又甜又腻像是在跟人撒娇的声音说道:“哥哥,我还是饿,好想去你家吃佛跳墙。”
于洲做的佛跳墙还剩下大半盆,这道菜做起来实在是太耗时太复杂,所以他一次性做了很多,准备将剩下的佛跳墙冷冻起来,再用格子分装好,每次吃的时候拿出来解冻一小块。
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往他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的账还没算清楚,现在又恬不知耻地去他家里蹭饭。
这真是正常人类应该拥有的脑回路吗?
于洲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小会,青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毛,一双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扇啊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辞职之后来到莘州的这些日子以来,于洲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以前的同事也很少联系他,只有老板隔三差五的劝说他回去工作。
虽说生活也算充实,但人是群居动物,一直独来独往的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感到一丝寂寞。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于洲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青年已经走进了他的家门,乖巧地穿上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双拖鞋。
这是什么缘分呐!
第183章 饕餮3
上帝给了于洲超高的智商,但也夺去了他的社交能力,就连于洲自己也承认,他确实有一点社交障碍,不然也不能凭本事单身到现在。
像今天这种将一个素未蒙面,还咬了他一口的人带回家里,这放在以前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昏了头了。
漂亮的脸蛋确实会蛊惑人心,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青年穿着拖鞋,安静乖巧地站在一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
直播间里的饕餮和现实生活有很大不同。
直播间里的饕餮隐隐有些厌世的味道,而生活中的饕餮看起来却很生动,甚至还有点活泼和神经质。
于洲走进厨房把剩下的佛跳墙重新热了一遍,考虑到饕餮那惊人的饭量,看着电饭锅里剩下的半盆米饭,他又临时捏了一盆海苔饭团。
下饭的小菜是一盘凉拌菠菜,咸菜是辣白菜和一小碟寿司姜。
“要喝什么饮料吗?”
扒着厨房推拉门的小青年眼睛亮亮地点了一下头,又用那种腻歪歪甜滋滋的语调说道:“我要喝冰可乐!”
作为一只永远都吃不饱的上古神兽,撒娇讨食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声音要甜,眼睛要亮,如果是神兽形态的模样,还要伸出两只爪爪对人拜一拜,这样讨食成功的几率可以达到100%。
于洲打开外卖软件,订购了两瓶大瓶装的可乐,花了24元。
饭菜已经准备好,于洲又切了一盘水果,谢昙走进厨房来帮忙端菜,他闻着饭菜的香气,端起那盘捏好的海苔肉松饭团,又眯起眼睛腻歪歪地说道:“哥哥你真好!”
于洲:“......”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头脑一热,把这个大胃王领进了自己的家门的原因了。
他就是这样在一声又一声的哥哥中逐渐迷失自己的。
谢昙吃饭的勺子,是于洲用来盛饭的饭勺。
他眼睁睁地看着谢昙张开那张很精致的小嘴巴,一口把半个成年男人手掌那么大的堆满了食物和饭菜的饭勺完全吞了下去。
场面一时间非常的令人惊悚。
坐在坐在餐桌对面的于洲再一次瞪大了双眸,他瞳孔地震,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谢昙吃得很开心,作为一只饕餮,这点食物当然不能填饱他的肚子,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满足。
他把佛跳墙的汤淋在了海苔肉松饭团上,用饭勺舀起香喷喷的饭团一口塞进了嘴里,眯起眼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佛跳墙和肉松海苔饭团儿都是咸香的食物,为了解腻,他又拿起叉子,叉了一串切好的哈密瓜。
还不到10分钟,桌上的饭菜就已经空了一大半,于洲的眼神悄悄瞄向青年的肚子。
身形单薄的青年,腰身也是窄窄瘦瘦的,他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卫衣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小腹一如既往的平坦,没有丝毫鼓起来的迹象。
这个不太合理,即使再瘦的人吃多了东西,腹部和小腹也会微微凸起来,这个青年的胃里怕不是藏着一个黑洞吧?
瓷白色的盘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饭团,盆子里的佛跳墙也被青年吃光了,只剩下一点汤汁。
谢昙用饭勺拿起盘子里的那个饭团放在盆子里滚了一圈,饭团吸饱了汤汁,谢昙往上面铺了两块辣白菜和两片寿司姜,一口吞了下去。
一顿饭用了他13分钟。
于洲再一次瞄了一眼谢昙的腹部,那里依旧很平坦。
见鬼,他吃下去的食物到底去了哪?
这家伙不会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饕餮吧?
于洲再一次想起了做的那个梦,梦中的青年变成一只黑色的怪兽,把天上的太阳都咬掉了一口。
回想起梦中的景象,于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折腾了一整天,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洲正在用吸尘器清理地面,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青年正在厨房里洗碗,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这好歹让于洲的心情好受了那么一点。
虽然这个青年乱咬人,但懂得基本的社交礼仪,有着基本的边界感。
这些年于洲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居,家里也从来没有留过什么人过夜,他的生活一直是规律而安静的,甚至因为自律到变态的程度,而与身边的很多人格格不入。
家里多出一个人的感觉并不是很讨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温馨的意思,因此当洗完碗的青年带着一手的泡沫从厨房里探出脑袋问今晚能不能留宿的时候,于洲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点头答应了。
“那可太好啦!”
“哥哥你真好!”
“哥哥你真是人美心善!”
“哥哥你是天上下凡的天使吧,人长得又帅,做饭又好吃,还这么温柔体贴,我简直要爱上你啦!”
于洲:“......”
他的耳根已经微微泛红,板着脸说道:“甜言蜜语不要钱是吧?”
谢昙笑嘻嘻的,竟然还有点沾沾自喜:“我还会说很多,哥哥你要不要听,我可以在你耳边说上一整晚!”
这什么虎狼之词。
于洲发觉自己年纪有点大,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在沟通方面产生了一些非常明显的代沟。
这个3室1厅的房子,于洲选了主卧做卧室,次卧改成了一间小书房,只有客卧没有动,仍然空着。
但问题又出现了,于洲只有一套被褥,而客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垫。
第1次有客人到家里拜访,总不能让人家睡一个床垫,因此于洲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谢昙,拿着毯子和床单枕套去了客卧的房间。
晚上十点钟于洲准时上床睡觉,谢昙在卧室里玩着手机。
作为一只饕餮他是不用睡觉的,况且他一直吃不饱,总是处在饥饿之中,根本就睡不着觉。
太饿了。
想吃东西。
他动了动鼻子,房间中饭菜的香味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倒是男人身上的草木香气十分浓郁。
作为一个非常知名的美食直播,这些年谢昙也接过很多推广,其中就包括一些沐浴露,香水,护肤乳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的香气都没有于洲身上的好闻。
这种草木香气的味道和神土息壤一模一样,吃不饱的饕餮经常用息壤填饱肚子。
谢昙以前吃过一小块息壤,那是最接近饱腹感的一次,也正是这一块儿小小息壤救了他的小命,让他不被饿死。
随着末法时代的来临,人间的灵气越来越少,很多存在于神话中的神兽渐渐消失,存活下来的神兽一直陷入沉睡中,千万年才会醒来一次。
谢昙可能是唯一一只在人世间活动的饕餮了
想吃东西。
月色之下,躺在床上饿的睡不着的谢昙光着脚丫下了床,悄悄溜进了于洲的房间。
他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于洲,月光洒在男人的脸上,恍如一尊在月光下沉眠的神祇。
那股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草木香气更加浓郁了,谢昙的鼻子动了动,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他轻轻地躺在了于洲身边,还得寸进尺的把盖在于洲身上的毯子悄悄掀开一角,自己像一条猫似的,悄悄地钻了进去。
于洲买的毯子很大,是天蓝色的双人盖毯,天气冷的时候他就往自己的被子上盖一层毯子,天气热的时候就拿掉,如今正是秋天来临的时候,在客卧盖着一张毯子睡觉还是有点冷,所以当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上他身体的时候,他几乎瞬间就被惊醒了。
谢昙浑然不觉,仍然挪蹭着挺翘的屁股往于洲身上贴,鼻尖贴着于洲的肩膀,像只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嗅去嗅来。
于洲心想,这小青年还真是个变态。
正要睁开眼睛呵斥一下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小青年,左边肩膀忽然一痛。
谢昙居然又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好在他还知道克制,好歹留了一点良心,没真的往下咬,只是用锋利的牙齿来来回回地剐蹭着于洲的皮肤。
于洲这回真的有点受不了了,他不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也不再装睡避免尴尬,赶紧睁开眼抬起手,一把按住了谢昙的脑袋。
谢昙这会已经饿得失去了大半神智,他捧住了于洲的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于洲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的低吼,嗷呜一口咬住了于洲的手。
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洲一把掀翻了谢昙,把他狠狠地摁在床垫上。
谢昙在他的手掌下努力挣扎着,他只穿了一件于洲的旧T恤当今天晚上的睡衣, T恤衫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一双雪白长腿全都露在外面,在月光下白的晃眼。
身上的睡衣因为挣扎往上窜了一截,下面居然没穿内,浑圆饱满的两瓣雪团全露在外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饕餮本是神兽,不喜欢衣物的束缚,因此谢昙在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穿束缚感很强的内衣,他能化成人形后来到人间没几年,还不太懂人类的风俗习惯,不明白光着屁股钻一个成年男人的被窝意味着什么。
于洲这个人的性格和欲望都很寡淡,但他也是一个生理功能都很正常的男人。
他本来就是小众的性取向,喜欢男孩子,又因为不混圈,所以一直单身到现在。
大半夜的,一个穿成这样的青年不好好睡觉,黑灯瞎火中钻进他的被窝,对着他又舔又啃又咬,于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是诡计多端的小烧零。
而且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一瞬间于洲怒极反笑,心中充满了一种被人暗算的憋屈感,照着青年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他手劲儿很大,打得谢昙发出一声痛呼,他有点懵了,忍不住抓着毯子使劲往外爬,于洲又拽着他的脚腕,把他给拖了回来。
啪啪啪打了二十多下,谢昙的屁股尖都被他打肿了,可怜的小饕餮抱着毯子一角瑟瑟发抖,只好眼眶红红地向于洲求饶。
“呜呜呜,哥哥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钻你被窝的。”
他趴在床上回头看于洲,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湿着睫毛,抖着嗓子,小声哀求:“我就是太饿了,呜呜呜...呜呜呜...”
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的于洲,又狠狠地打了他两下,谢昙被打得腰身一颤,心中只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
他哽咽着,泪眼迷蒙:“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就是太饿了,想对哥哥啃一啃咬一咬舔一舔,这有什么错!”
于洲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又扬起手往谢昙那肉多的地方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他冷冷说道:“你当我是奥利奥吗?要不要再扭一扭!再泡一泡?”
饥饿到快要失去理智的小饕餮泪眼朦胧,他嗅着于洲身上神土息壤的味道,发出一连串的小声啜泣,“只要我扭一扭,就可以啃一啃,咬一咬,再舔一舔么?”
于洲虎躯一震。
早就听说莘州遍地飘零,无一无靠,整个莘州的1加起来还坐不满一个KTV包厢。
原来这里的小0们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吗?!
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从于洲心底袅袅升起,他不禁升起了一丝敬畏之心。
冷静了一下后,他苦口婆心地对谢昙说道:“我理解你的难处,但这种事好歹要有个过程,现在这样,进展有些太快了。”
还要进展?!
小饕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哥哥,你作为一个有着36℃体温的人类,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残忍的话语呢。”
他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哽咽道:“再进展下去,我真的就要饿死了。”
于洲语气震撼:“已经饿到这种程度了吗?”
小饕餮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小饕餮又做错了什么?
小饕餮只是太饿了而已!
他哭得实在是太可怜了,于洲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说实话,虽然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不代表他不想谈。
于洲做任何事情都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对待感情问题的处理方式也是这样。
沉思了一分钟后,他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谢昙,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的饥饿是长期还是短期?”
可怜的小饕餮从来没有吃饱过,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道:“当然是长期的。”
于洲点点头,看来身下的这个小青年也在寻求长期稳定的伴侣关系。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他摸了一把谢昙头上的小卷毛,“那你等着,我订点东西。”
于洲打开了外卖软件,一听到有东西吃,谢昙的眼泪立刻止住了,他抱着毯子一角揪来揪去,安静地趴在床上等着于洲给他点的外卖。
25分钟后,门铃声响起,于洲定的东西被跑腿小哥送过来了。
是一盒安全套和一瓶润滑油,还有消肿止痛的药膏。
这些东西被一个黑色的牛皮纸袋装着,上面贴着红色的密封条。
于洲拎着小袋子来到了客卧,饥饿难耐的谢昙早就翘首以待,正以一个十分标准的鸭子坐姿势坐在床上等着于洲的投喂。
连姿势都摆好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谢昙看见于洲手里的小袋子后,眼睛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怎么就订了这么一点吃的?
他根本吃不饱的呜呜呜。
小饕餮垂头丧气地耷拉着眼睛,语气很难过地说道:“哥哥,你要怎么喂饱我呢?”
于洲拆开牛皮纸袋上的封条,从里面拿出了那盒好不容易买到的最大号码的安全套。
他很认真严谨地估算了一下,从容的说道:“应该会喂饱你的。”
小饕餮更难过了,他忧郁地看着于洲脱下了身上的睡衣,露出了如雕塑般的强健身体。
他睫毛上挂着两颗泪珠,神情疑惑而天真,带着不自知的诱惑,用带着哭腔的软软声调问道:“哥哥,你脱衣服干什么?”
于洲一边拆着小雨伞的包装,一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你是哪来的小妖精啊,你这么会,这样真的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小饕餮的眼神带上了一丝迷茫。
于洲伸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用粗糙的指尖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珠。
满脸是泪的小青年就像易碎的露珠,让人既想小心呵护,又想无情摧毁。
于洲俯下身,对着谢昙那柔软的嘴唇亲了下去。
小饕餮稀里糊涂地被男人抱在怀里,被于洲亲了又亲,他觉得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直到紧要关头,他才恍然大悟。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可怜兮兮地流淌下一串串的眼泪。
他瞪大眼睛,流着眼泪,“呜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于洲以为他在说骚话,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嘴唇,来了一次缠绵的深吻。
小饕餮泛着泪花的眼睛渐渐迷离,只好全身无力地任人摆布。
两个半小时之后。
小饕餮抱着毯子一角,躲在床角伤心落泪,呜呜地哭着说道:“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坏呢。”
于洲一边给身上的抓痕上药,一边无奈说道:“还没玩够?”
他看了一眼脸颊哭得红彤彤的谢昙,问道:“吃饱了么,还觉得饥饿么?”
谢昙擦了一下眼泪,被泪水濡湿的睫毛轻轻一颤,很认真地想了想。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头看着于洲,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惊喜三分不可置信以及一分的餍足,舔着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诶,我怎么不饿了呢?”
倚在床头的于洲摇摇头。
现在的小烧零啊。
啧啧啧。
这并不是谢昙的错觉,而是他真的没有那么饥饿了。
就是臀部有点痛,腰肢酸软无力,身上也黏糊糊的,脑子还没有从方才极致的快乐中完全清醒过来,有点空虚,又有点满足。
谢昙扯着毯子擦了擦眼泪和汗水,偷偷的往于洲身上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