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之渊的领主和巫妖大人有一腿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当初巫妖大人被人掳走,领主大人可是灭掉了梦幻净土。
这是什么!
这就是赤裸裸明晃晃的奸情啊!
至于一人一骨怎么谈恋爱——这不重要,只要有爱,年龄、性别、物种通通不是问题。
谈了恋爱之后于洲就可以放肆地拥抱巫昙了。
觉醒巫妖血统的他身高一米九二,巫昙身高一米七八,身体的骨骼纤细精致,于洲喜欢那温润细腻的手感,经常拿着人体骨骼图片细细研究巫昙身上的每一块骨头。
即使失去了肉体,被于洲细细研究身上的骨骼时,巫昙总是会羞涩的要命,恨不得缩在床角把自己藏起来。
要是能恢复昔日的身躯和美貌就好了。
巫昙知道于洲并不在意这个,可巫妖这种传奇生物本就是欲望强烈的物种,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于洲在浴室里独自纾解了。
作为于洲的恋人,巫昙真的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随着巫妖血统的进一步觉醒,于洲也察觉出自己那不同于平时的欲望了。
尽管他是一个自制力很强,并不是那种沉溺于肉体欢愉的人,还是会为生物的本能感到焦躁。
巫昙只好耐心地宽慰他:“传奇生物都是这样,越是强大的生物就越是不容易繁衍,为了留下后代,传奇生物都拥有淫荡的天性,在无数次的放纵中才有微小的几率孕育出新的生命。”
传奇生物们的高傲又不允许他们臣服在欲望之下,他们不允许自己沦为欲望的奴隶,所以每一个传奇生物都会找一个远离尘世的静谧之处,独自度过一百年左右的禁欲期。
于洲是来自人类世界的土著,并没有传奇生物的高傲,对一百年的禁欲期也没有任何概念。
当他知道禁欲期这件事,第一反应是:“那攻打诅咒之都的事情怎么办?”
可是巫妖血统太可怕了,那种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火焰几乎能把人焚为灰烬。
“放纵的后果不堪设想,禁欲是每一个传奇生物必须具备的美德。”
第二天,于洲只好在冰水里跑了两个小时,然后召开了圆桌会议。
“我即将开始远航。”
圆桌周围的玩家们虎躯一震。
“攻打诅咒之都的事情交给精灵伊森,在我远航的这段时间里,他代我管理深红之渊。”
“如果遇到强大的敌人,可以按动眉间印记呼唤我。”
交代完这些琐事,于洲和巫昙连夜收拾东西,巫昙还把宫殿里的藏书馆弄到了幽灵战船上,他的藏书馆里有上百万册魔法典籍,一百年的禁欲期,不会让于洲太寂寞。
停在岸边的幽灵战船扬起船帆,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海平面上。
天地俱静,只有海浪的声音,茫茫海面上,幽灵战船随着洋流行驶。
漫长的航行里需要一些打发时间的事情,在巫昙的耳濡目染之下,于洲也爱上了那些古老晦涩的魔法典籍。
他和巫昙依偎在一起,共同看着同一本书,偶尔也会有一些不怕人的海鸟停在他们身旁。
于洲总能挑到巫昙没有看过的魔法典籍,偶尔会发现一些很有趣的小魔法。
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他随意在藏书馆里拿了一卷古旧的手札。
这卷手札太古老了,就连材质也十分罕见,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皮,经过鞣制后做成了手札,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被一根皮绳缠住,于洲清理完毕小心打开,发现上面的文他根本不认识。
巫昙拿过手札:“这是一种非常非常久远的古老语言,独属于巫妖的咒印文字,很多巫妖都会创造出威力强大的魔法,可惜巫妖太稀少,很多巫妖又喜欢乱丢东西,他们记载魔法的手札很多都失传了,只有我.....”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
于洲说道:“怎么了?”
巫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上面记载着使用禁咒后恢复血肉之躯的古老魔法。”
“是最古老的巫妖留下的魔法!”
第135章 深红22
这是一个献祭类的古老魔法,所谓献祭类的魔法,就是在催动咒语时准备相应的祭品,这是达成魔法的必要条件。
这个咒语需要的祭品古老而罕见,有一些物质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消失,巫昙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对祭品进行替换和改进。
其中最重要的祭品是爱人的鲜血。
巫昙尝试很多次替换方法,发现爱人的血是这个魔法里唯一不可替换的物质。
于洲不太懂他执着替换鲜血的举动:“为什么要替换这个,这个咒语需要的鲜血也不是很多,只要割开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可以了。”
巫昙说道:“很多魔法总是需要尝试和改进的,新奇的发现往往在枯燥的练习中产生。”
这个理由看似很充分,可于洲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来。
虽然他在魔法方面的造诣远远不如巫昙那样渊博,可是也知道魔法的基本原理。
每一个魔法咒语都有不可以替换的核心元素,即使是献祭类的咒语也是如此,所以巫昙的这个举动是很不明智的。
不过巫昙不着急恢复肉身之躯,于洲也就无所谓,无论巫昙是什么样子,他都很喜欢。
在这一点上,巫昙常常说他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于洲不太赞同,他觉得自己只是很寻常地爱上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有点特殊罢了。
趁着巫昙研究那个献祭魔法的时候,于洲又开始在藏书库里翻找新的手札了。
他对那些厚的和砖头一样的魔法典籍没有太多兴趣,那里面的语言教条刻板,只有巫昙这种活了数千人的生物才能够忍受这种枯燥。
他很喜欢搜寻那些古老的手札,很多魔法师都会记手札,那上面记载着他们的奇思妙想和对一些魔法的感悟和体会,甚至还有一些惹人发笑的吐槽。
这些文字生动有趣,阅读这些手札的时候,这些手札的主人仿佛活过来一般,于洲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这些智慧的结晶让于洲惊叹,每一次阅读,都是些钻研魔法的伟大魔法师们开始一场跨越数千年的对话。
大量的阅读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漫长的禁欲期给于洲带来的痛苦。
他的心灵像是被伟大的知识洗涤过一般,变得平静而宁和。
与此同时,他发现巫昙开始准备那个献祭咒语了。
献祭魔法是和时空系魔法一样古老又冷门的魔法,它们一样的繁琐晦涩,用通俗的话语来讲,就是需要大量的前摇时间。
在魔法对战中,一分一秒就可以决定一个魔法师的生死。
为了更快速地催动魔法,历代魔法师们将魔法咒语不断简化,将那些威力巨大的魔法咒语进行改版,省略一些吟唱的字节,创造出了单体版的魔法咒语,现在又称简体版。
巫昙在梦幻净土召唤的亡灵天灾就是简体版,威力是全体版的百分之一。
至于亡灵天灾的全体版——即使是巫昙这种可以瞬发魔法的巫妖,所需要的完整的吟唱时间也需要整整两个小时。
巫昙创造出这个召唤魔法的时候没有催动过全体版,因为他念了一半的全体版咒语,就察觉到了亡灵天灾的不可控,急忙中途停止了。
“我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事情可以使我发动亡灵天灾。”这是巫昙的原话。
作为一只本性不坏的巫妖,相比弟子的背叛,巫昙更在意失去的皮囊,如果能够顺利地恢复血肉之躯,于洲觉得巫昙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烦心的事情了。
这样一想,他就更加关注起巫昙的进度了。
献祭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唯一需要头疼的工程是魔法阵。
这个古老的魔法阵太复杂了,有无数抽象到极致的咒语和天马行空的线条,即使是巫昙,想要完整地画下来这个魔法阵也得需要很长时间。
学习魔法的时长还不到两年半的于洲压根没有绘画功底,对画魔法阵这件事他真是一点帮不上忙。
巫昙每天画一点,两个月之后,他终于将这个无比复杂的魔法阵画完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于洲已经准备好一把银质的笑道用来取血,可让他疑惑的是巫昙似乎实在顾虑这什么,一直不肯催动魔法。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每次问巫昙这个问题,巫昙总是会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于洲悄悄打开了巫昙的记录手札。
手札上是巫昙改良过的献祭魔法,于洲一行一行地看过去,发现了那个最要的献祭物质——爱人的血。
底下标注着一行附加条件——必须是坚定不移的、彼此深爱着的爱人的鲜血,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不纯洁和不坚定,都不会达成催动魔法阵的条件。
于洲看完巫昙的手札,再一联想到巫昙最近的举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巫昙并不相信于洲一直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于洲叹了一声,拿着那卷手札去找巫昙。
巫昙正在卧室里睡觉,眼眶里的森白色鬼火小小的,感受到于洲的靠近后,鬼火才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被我吵醒了?”于洲问道。
巫昙摇摇头:“你不在我身边,我有点睡不着。”
巫昙微微转头,正好看见了于洲手上拿着的手札本。
他还来不及惊讶,于洲就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了,巫昙坐在于洲的大腿上,有些羞窘地说道:“你干什么呀?”
于洲举起手札,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这个献祭魔法的问题。”
“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催动魔法,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么?”
“还是说,你并不是真心爱我?”
巫昙沉默了,他安静地坐在于洲怀里,很久很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我也是会自卑的。”
“我很害怕,害怕你的血滴到魔法阵里不起作用,这样我所有的美梦就在一夕之间破碎了,我无法承受这个后果,仅仅只是这样一想我就要疯掉了。”
巫昙很悲哀地说道:“发疯的我,大概会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毁掉的,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绝望的疯子。”
于洲揉揉额头,苦笑着说道:“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么,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
巫昙趴在他肩膀上不说话。
于洲把他抱在怀里走出了房间。
他抱着巫昙来到甲板上,海风吹起了两人的衣摆,天上繁星闪烁,那个繁复古老的魔法阵在夜色里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献祭的物品已经按照位置摆放在阵法中,只有魔法阵的阵眼还空着。
于洲抱着巫昙走到阵眼,抱着巫昙坐了下来,巫昙静静地倚靠在他的怀中,身躯轻轻地颤抖着。
于洲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银质小刀。
他低头在巫昙眉心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附在巫昙耳边轻声说道:“对我有点信心,好么?”
巫昙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
锋利的小刀划开了于洲的手掌,涓涓血流顺着指尖流下。
那些血液沿着魔法阵的纹路流淌着,魔法阵更加明亮了。
红色的光芒笼罩着阵法中心处的两人,磅礴的魔力在阵法中游走。
红色的光芒变成了灿烂的金色,奇迹就在此刻发生了,在炫目无比的金色光线中,流逝的时间被定格,金色细沙般的光粒朝着巫昙汇聚。
它们飞速地重组,先是美妙的轮廓,后是象牙一般洁白细腻的肌肤,又重新铸就了一双甜蜜澄澈的蜜色眼眸,金色的发丝在光点中飘扬,美丽的巫妖颤动着金色的长睫,曾经惊艳了无数人的容颜再一次出现在这个新的时代中。
于洲看得呆住了。
怀中美人长睫轻颤,一双玉雪般的赤裸双腿从黑袍下伸出,新生的血肉之躯太过敏感,就连吹过来的海风都让他身体颤动,忍不住将雪白的脚尖轻轻蜷缩起来。
他脸颊晕红,一双水光盈盈的蜜色眼眸看向于洲。
他的肌肤笼罩着一层奇妙的柔辉,一缕金色的长发缠绕着于洲的指尖,带给他如丝绸般的触感。
坏种的美人仰着雪白纤长的脖颈亲吻着爱人的嘴唇。
诱人的红唇如稚嫩的花瓣一样柔软,他们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双双陶醉沉迷,把贯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禁欲主义抛到一边。
黑袍滑落,露出滑腻雪白的肌肤。
发丝散乱,落在单薄剔透的肩头。
他对深爱之人敞开身体和心灵,坠入极乐的深渊。
这一场放纵,他们都渴望了太久太久。
自从灰雾在人类世界蔓延之后,繁荣的人类世界就彻底变样了。
可怕的怪物从黑雾中出现,怎么杀也杀不完
一切秩序和道德都开始土崩瓦解,曾经的乐土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堆起了高高的尸骸。
于洲在京州唯一拥有的一处房产也没了,那栋32层的居民楼被一只长着翅膀的白骨巨鹰一爪子拍塌,里面的住户有一半把压成了肉饼。
不幸中的万幸是楼塌的时候于洲正外出捕猎,所以幸免于难。
谁能想到呢,京州大学的毕业生居然要靠捕猎来养活自己,而不是从事什么高精尖的工作。
然而这只是当下惨烈现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悲剧罢了。
在这场浩劫中,有一部分人在灰雾中活了下来,这些人被灰雾改变了体质,觉醒了异能。
另一个世界——就是灰雾的源头,那里的原住民把这种玩意叫做魔法。
魔法这东西早就土掉渣了,在于洲上初中那会,西幻题材的小说就已经不流行了,那是被时代淘汰掉的老玩意,异能题材的末世文倒是很火。
别的人觉醒的都是火系冰系木系这种常见的异能,只有于洲觉醒的是亡灵系和空间系的异能,而且他还是一个极度罕见的双系异能者。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其实于洲的生活水平比其他的异能者低了一大截。
木系异能和水系异能可以种田,火系异能可以做饭取暖,土系异能可以用来搞建筑,风系异能可以用来风力发电。
亡灵系异能和空间系异能能干嘛?
没错,亡灵系异能者可以对灰雾的负面效果免疫,还可以控制灰雾里一些体型不大的生物,但这玩意太鸡肋了,没办法造福大众,只能稍微造福自己,于洲每次使用异能就有亡灵气息,基地的人对这股气息倍感不适深恶痛绝,压根没人需要这种异能。
至于空间系异能那就更鸡肋了,像小说中那什么灵泉空间是没有的,现实世界里的空间异能朴实无华且无用,穿梭空间的距离顶天了也就两米左右,还只能自己用,而且用的次数多了还会很疲惫。
因此在基地的异能者里,于洲是边缘存在,他干的活不多,因此分到的物资也不怎么样,觉醒异能之后身体素质强壮的一批,但饭量恐怖,他得天天去外面找点东西吃才能填饱肚子。
亡灵系异能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灰雾里的那些生物不会轻易攻击他。
于洲去了安全区外面,那里人迹罕至,变异的植物长势惊人,遮天蔽日的林子里虽然不透光,但是潮湿闷热和蒸笼一样,于洲汗流浃背,背着竹篓走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一棵大树下面发现了一种可以吃的蘑菇。
除了蘑菇,还有一具白骨。
放在灰雾没有蔓延的时候见到白骨肯定是要被吓死的,但是在这种人命如草贱的末世,现在还活着的人谁还没见过几具尸体。
那个骨架倚靠树干坐着,于洲没有在它身上察觉出什么危险的气息。
和普通白骨不一样,这具骨架晶莹剔透如美玉一般,从树梢间透出的阳光照在骨架身上,更显得美轮美奂。
于洲伸出手摸了一下骨架的脑壳,他感受着细腻如玉的手感,忍不住低声说道:“这骨架是玉做的么,怎么这么漂亮?”
异能者的身体们大多会发生变异,有些金属系异能者的骨头变成了金属一样的色泽,而且极其坚硬。
这个骨架生前应该也是个异能者,所以骨头才这么漂亮,估计生前也是个美人。
可惜就这么孤零零地死在这了,生离死别在这个时代太常见,灰雾依旧在蔓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于洲叹了一声,在大树附近挖了一个坑,把骨架埋到里面了。
埋葬了骨架,于洲又采集了一些食物,直到竹篓装满后才回到基地。
天色已经黑了,亡灵生物不喜欢太明亮的地方,异能者们使得基地可以稳定供电,所以夜晚的基地灯火通明,街区的霓虹五光十色,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想要过得更好,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异能者居住的街区更是霓虹闪烁,这里有最大的寻欢旅馆,还有数不清的站街揽客的流莺。
于洲住在这条街,他背着竹篓像寻常一样走着,在一个五光十色的广告牌下,于洲看到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纤细的青年。
头上戴着白色的兔耳发箍,一只兔耳弯折,一只兔耳竖起,显得很俏皮的样子。
连体三角黑色皮衣包裹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细腰,大腿上的黑色吊带丝袜拉倒膝盖上方三寸的位置,露出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腿根,让人想狠狠掐上一把。
不像其他站街揽客的流莺那样总是挂着暗示意味浓厚的笑容,青年的神色冷冷的,狭长的狐眼微微垂着,眼睛的线条有些冷漠的味道。
他出人意料的好看,抛开那精致的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五官之外,就连身上的肌肤隐约笼罩这一层淡淡的光辉,像是披着月光出现在这个混乱的夜晚。
于洲一走进,就更加直观地体会到这个青年异常惊人的美貌,他无需任何刻意的撩拨,只需要一个心不在焉的眼神就能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
距离青年一个手臂的距离时,青年抬眸看向于洲,于洲确定那是邀请的眼神,他的脚步顿住,青年的目光在他的脸庞上停留下来,从喉咙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要么?”
于洲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两个异能者已经快步走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青年:“多少钱一晚?”
这两个人于洲认识,梳着毛寸头那个还是他老乡,名字叫孙东,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初中读完就不上学了,跟着一帮大哥混社会,扫黑除恶时去局子里蹲了两年,出来后去工厂里打工去了。
于洲考上京大那年在乡里办酒席,他还来吃过席,喝醉了酒之后流里流气地说:“于洲也就会读点书了,会读书将来也不一定混的好,还不是给哦我们这些当老板的打工,当奴才使唤罢了。”
灰雾没有出现之前的孙东菜市场卖菜的,灰雾来临之后他觉醒了木系异能,摇身一变开始作威作福。
他用淫猥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青年,身旁的那个同伴也是两眼发光,恨不得立刻将青年拆吃入腹。
“两个一起,一夜多少钱,你随便开价,哥哥我有的是钱,可比这位京大才子有钱多了。”孙东阴阳怪气地说道。
青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滚。”
孙东脸色一沉,破口大骂:“当表子还立什么牌坊,出来卖的装什么三贞九烈,不识抬举的话我找一堆人弄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说于洲最讨厌什么,那莫过于这种无视他人意愿、强迫他人与其发生性关系的行为了。
况且孙东这个人品性恶劣,特别爱好虐待人那一套,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要是落到他手里,一定会被凌虐的遍体鳞伤。
眼看着孙东的手就要伸向青年雪白的肩膀,于洲面色一沉,伸出手臂揽住青年的腰身,冷冷地说道:“先来后到,你去找别人。”
孙东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算老几啊,和老子抢人!”
于洲语气森冷:“我的确不算什么,亡灵系异能也没有多大用处,但杀掉你绰绰有余。”
孙东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狠狠看向于洲怀里的青年,恶狠狠啐了一口:“别他们让我遇到你这表子,不然玩死你!”
青年蜜色的眼珠凝了一层寒霜,在五彩缤纷的霓虹下,并没有人察觉到。
看着孙东和他的同伙骂骂咧咧走远,于洲这才看向怀里的青年。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家。”
青年淡淡说道:“你装什么清高。”
于洲哑然,如果不是遇到困难,谁做这种出卖身体的事情。
他已经被凄惨残酷的现实锤炼成铁石心肠的人,可是这会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那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点钱,你拿去用。”
对于洲这套说辞,青年明显不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抱着双臂走在于洲身边。
方才没注意,这样并肩而行时于洲才发现青年的三角连体皮衣后面缀着一个白色圆球形状的毛绒兔尾巴,刚好在引人遐想的尾椎末节那个位置,随着青年的脚步一颤一颤的。
于洲尴尬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把目光从那个一颤一颤的圆球尾巴上移开,看着街道两旁色彩显眼的广告牌。
两人一路无言,沉默地走到一个还算整洁的小区,明亮的路灯下面矗立着一栋栋灰色的楼房,因为物资稀缺,楼房建造的很潦草,外面没有进行粉刷贴砖,搭眼一看还以为是烂尾楼。
这里就是异能者们的住处了,于洲的贡献点比较少,分配的房子靠近吵闹的街边,还是顶楼,一室零厅,房间只有30平米。
好在采光不错,太阳出来的时候亮堂堂的,倒也不是很压抑。
屋子被于洲收拾得很干净,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一米二的床,铺着灰色的床上四件套,床头还有一个天蓝色的旧抱枕。
床旁边是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个摊开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的是灰雾里出现的动物和变异的植物。
于洲走到床头拿起了旧抱枕,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零零碎碎的灰色硬币。
灰色硬币是用一种稀有的变异植物紫珠草制成的,可以解除灰雾对身体的负面影响,硬币正面是紫珠草,背面是铸造日期。
除了亡灵系异能的于洲,所有人都会受到灰雾的侵蚀,在这个世界,灰色硬币等同于生命,谁有钱,谁就活得更长。
青年被灰色硬币勾起了一点兴趣,雪白透粉的指尖捏着硬币观察了一会。
“这就是人类世界变异的植物么,会长出紫色珍珠果实的紫珠草?”
于洲点点头:“你拿去用吧。”
青年捏着硬币:“你不用?”
于洲:“对我来说不是必需品。”
青年狭长的狐眼看向于洲,红唇轻启,似笑非笑道:“不睡我,还要给我钱,你的品德还好真是高洁。”
于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着水杯说道:“嫖娼是违法行为。”
青年微微一笑:“这种法则已经消失了,这种行为很常见,也很自由,不是么?”
于洲说道:“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
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
于洲把青年送到了他的住处,青年住的地方是一个偏僻昏暗的街区,要穿过很多七扭八拐的巷子,这里没有霓虹灯,聚集着一些被灰雾侵蚀即将死去的人。
所以这里充满了浓浓的亡灵气息,一般的异能者都不愿意踏足这里。
两人停在小巷尽头的一户人家里,令人意外的是青年的住所似乎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外面有严实的黑色大铁门,一把老式的锁锁住了门闩,看起来很安全隐蔽。
青年伸手打开锁,淡淡说道:”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于洲摇头:“我还有事。”
他从兜里掏出这些日子攒下的灰色货币,把所有的灰色硬币都给了青年,然后转身走掉了。
他一直没有回头,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出小巷的那一刻,那个美貌的兔男郎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白骨。
森白色鬼火自空洞的眼眶中冉冉升起,目视着于洲消失的方向。
他正是于洲在安全区之外遇到的那具白骨,他将他埋葬,让他入土为安,却不知他无意间一个小小的善举竟然激发了巫妖隐忍多年的欲望。
这是一个无比自由的时代不是么。
所有的教条和规则都被灰雾无情摧毁,再也不必被什么约束。
纯洁高尚的人类青年——向下的自由,也是自由的一种啊!
于洲回到了住处,他一打开房间的门,就闻到了一股动人心弦的甜香。
是那个青年身上留下的味道。
说实话,拥有蜜色眼眸穿着兔子套装的青年看上去真像一块可口的奶油蜂蜜小蛋糕,在这个末世,甜品的芳香已经成为了久远的记忆,再也不可能尝到这个味道了。
在这个悲惨的时代里,也只能靠着过去的快乐回忆支撑下去了。
人活在世界上,总要有一种支撑着他的东西。
若是麻木不仁地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他洗漱之后潦草躺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题,于洲甚至觉得被褥上也沾染了青年身上的甜香,并不是很浓郁,就像猫的爪子,撩拨的人心痒难耐。
于洲尴尬地发现自己又起了反应,他苦笑着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拿起了书桌上的哲学书。
“让我们永远坚持向上的路,追求正义和智慧。这样我们才可以得到我们自己和神的爱,无论是今世活在这里还是我们死后的时候。我们也才可以诸事顺遂,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将来在我们刚才所描述的一千年的旅程中。”
《理想国》这本书是他在废墟找到的,它的主人是京大一位学哲学的大三学生,这段话被黄色的荧光笔涂亮,于洲看了很多遍,已经能够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了。
按理说看哲学书可以有效压抑身体的躁动,可是这一次居然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