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后悔让剑客离开了。
天天数着日子,半年过去了,剑客没有回来。
这一年的梨花开得早,四月中旬梨花台就遍地梨花了。
如果剑客这时回来,会不会折下一枝梨花送给他。
五月月中,剑客依旧没有回来。
六月月中,梨花台的梨花落了。
七月月中,皇帝吃了一块粘糕。
八月月中,皇帝买了狐狸花灯。
九月月中,正是剑客离开那天。
皇帝独自一人出了宫,来到去年中秋和剑客一起放花灯的河边。
河面上停着几座画舫,歌女的宛转悠扬的歌声从画舫里传来。
那不是汴京话,皇帝听不懂歌女在唱什么,只能听得懂一句“不知归处”。
不知归处,不知归处啊。
十月过去了。
十一月过去了。
十二月过去了。
又是新的一年。
五月过去,梨花落了。
七月月中,那是烟雨迷蒙的一天,一只白鸽落在皇帝的圆桌上,给皇帝衔来一枝带雨梨花。
皇帝跟着白鸽飞出皇宫,来到一处山寺,山寺周围种了很多梨树,山势险峻,地高气寒,这里的梨花直到七月才盛放。
皇帝在一棵梨树下看到了剑客。
剑客倚着树干,闭着眼,肩膀上堆满了落花。
皇帝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只剩一丝淡淡的余温了。
皇帝想起了那一年他和剑客猜灯谜,灯谜正是相见恨晚这四个字。
有些相遇,差一分一秒都是不行的。
先帝驾崩,太子皇甫于洲登基为帝,次年十一月于梅园夜宴群臣。
因皇帝性格喜静,不喜吵闹,又怕群臣碍于皇帝在场不得自在,故开宴不久便带着贴身太监孙贵离开了。
梅园的红梅开得正好,皇帝来了兴致,便往梅园深处走去。
昨天夜里刚好下完一场雪,红梅傲雪,凌寒盛开,满园都是清冷的梅香。
皇帝内功深厚,贴身伺候的太监孙贵也是功力深厚的大内高手,两人踏雪无痕,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株老梅树旁。
梅树下站着一个红衣少年,正仰着雪白纤长的脖颈观赏梅树上的花。
红衣如火,比满园的红梅更加艳烈,肤色如雪,比枝头的雪花更加无暇。
梅枝簌簌抖动着,红梅上的雪花纷纷落下,少年水红色的薄唇上落在了几片雪花,在他嘴唇上慢慢融化。
皇帝看得愣住了。
皇帝的体质是阳火之体,阳火之体的婴儿不易存活,所以皇帝幼年时曾去雪山跟随一位高人清修了五年有余。
正是因为这段清修经历,所以太子不近女色,还是太子时便不愿成婚。
先帝想要赐婚,奈何太子十分强势的拒绝,先帝也就不强求了。
如今太子登上帝位,后宫仍是空虚着,十分的冷清。
皇帝安静地站在一颗梅树后面看着那个红衣少年,待少年走后才问身边的孙贵:“那个少年是谁?”
孙贵说道:“回圣上,这少年是宰相郦镂的独子,名叫郦筑昙。”
皇帝轻轻念道:“郦筑昙,倒是个好名字。”
夜宴之后,宰相郦镂突然得了许多赏赐,太监宣读完圣旨后,郦家跪在地上扣头谢恩,前来宣旨的太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郦家小公子,十分客气地说道:“宰相大人,皇上的赏赐如此丰厚,可别忘了入宫谢恩才是啊。”
太子皇甫于洲登基为帝后每隔七天才上一次早朝。
新帝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呈上来的折子不许写那些恭维话,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就不要用两句,否则便会让大臣闭门思过抄写经书。
一开始群臣颇有异议,但新帝是个绝对强势的帝王,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登基不过一年,朝臣们知道新帝注定是个名垂青史的千古帝王。
一个强势的帝王,怎么会为臣子的想法左右。
郦镂正想要去谢恩,皇帝突然扔给他一卷农田改制之法,问他可有改进之处。
这一下宰相郦镂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眼里只剩下农田改制之法,便让家中的独子去皇宫谢恩。
太监把他引到梅园处,梅园附近有一处精巧别致的楼阁,名叫飞雪阁,新帝常来这里打坐清修。
郦筑昙跟着领路的太监来到飞雪阁,进了飞雪阁以后太监却又把他引到汤池,让他沐浴更衣。
郦筑昙只好在宫人的服侍下进了汤池,他在汤池里泡了一会,好奇地抓了一把汤池里的梅花花瓣,他低头嗅了一下,忍不住潜入水中嬉戏,当他顶着一头梅花花瓣湿漉漉地从汤池里冒出脑袋时,才发现汤池里的宫人不知何时全部退下去了。
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高大男子站在汤池前,头上的帝王冠冕垂下的冕旒遮住他的半张脸,雍容华贵,无上威严。
郦筑昙懵了,父亲让他进宫谢恩,可是他现在光溜溜地泡在池子里,怎么和皇上谢恩,觐见皇帝时衣衫稍微凌乱都是大不敬之罪。
他只好忐忑不安地来到池边,正要开口请罪,眼前的帝王突然弯下腰,把他从池子里抱了上来。
郦筑昙虽然年少,但他一向聪慧机敏,才识过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脸色苍白地被皇帝放在床榻上,怔怔地流下两行眼泪。
皇帝用指尖拭去他的眼泪,声音低沉:“别怕。”
太监呈上玉器香膏,宫人放下重重帷幔,色若春花容色倾城的郦家小公子流着眼泪,承受着来自帝王的宠爱。
活色生香,艳色无边,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郦家小公子这次进宫谢恩,愣是谢了整整一个月。
皇帝后宫并无妃嫔,进宫谢恩的这一个月,郦筑昙便再没能离开承欢的床榻。
他这一个月都在飞雪阁里承受帝王雨露,侍寝第一日,郦筑昙哭得厉害,心中惊惧不已,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和耻辱。
堂堂男儿,怎可以色侍人,日夜辗转于他人身下。
可皇帝虽是强取豪夺,云雨之时却对他温存体贴百般爱怜,郦家小公子知道圣意不可违背,便也只能泪水涟涟地承宠了。
郦筑昙怕羞,事后不肯让宫人伺候,皇帝便对他十分照拂,事后沐浴清理向来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能放下天子之尊为他做这些贴身贱役,郦筑昙惶恐之余却也心生感动,心中不由得生了几分情意。
当郦筑昙再次承宠时心中便不似一开始那样反感抗拒了,他也渐渐体会到了男子欢好的乐趣,只是心中仍旧羞耻不已。
新帝雍容华贵,容貌俊美无俦,身躯伟岸有力,虽然性格冷漠不苟言笑,却对郦筑昙温柔体贴,几乎有求必应,除了当初强取豪夺那一次,可谓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
皇上宠幸郦家小公子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胤雪王朝男风盛行,男子之间也可通婚,郦家小公子的容貌本就名满汴京,生的艳色无双,得到皇帝的喜爱也并不稀奇。
满朝文武纷纷道贺,只有宰相郦楼愁白了头发。
这一个月以来,皇帝赏赐不断,一想到这些奇珍异宝是用独子的身子换来的,宰相郦楼便心痛如绞。
他如何不知道郦筑昙的性子,这孩子一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曾经立誓要做出一番事业,现在却成为皇帝的禁脔,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辱。
忧心如焚的老父亲终于等到儿子回家这天。
郦筑昙这次出宫归家,竟然用了半个皇后的仪仗,郦筑昙被人群簇拥着,被宫里的太监小心地扶下车辇。
郦镂能成为当朝宰相,多多少少是有些眼力的。
他的儿子虽然生了一副天上玉人的姿容和样貌,却并不娇气,数年前便和家中门客习武,也是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的,上树爬墙一样没少干,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般易碎脆弱。
可是现在连下个车辇都要人小心扶着,再一看儿子脖颈上的点点痕迹,郦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多多少少有些不知节制了。
再细细端详儿子的脸庞,见他面色红润,容光照人,眉眼之间也无阴郁愤懑之意,郦镂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儿子钻了牛角尖。
皇帝又赏赐了一堆东西,郦筑昙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下父子二人了,郦镂这才叹了一声:“儿啊,近来可好。”
郦筑昙说道:“父亲不必担忧,皇上未曾亏待于我。”
郦镂说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为父虽然是宰相,可皇上要宠幸你,为父也没办法啊。”
郦筑昙到底年纪小,听父亲这样一说眼圈顿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郦镂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但做臣子的,万万不能对皇上心生不满,你既然入了皇上的后宫,以前的那些志向便不要再想了,后宫不得干政,你是知道的。”
郦筑昙哽咽说道:“孩儿知道。”
在家中小住了几日,皇帝便派太监催郦筑昙回宫了,刚回到飞雪阁,正要沐浴更衣,便被突然赶来的皇上抱在了怀里。
在汤池里荒唐一番后便回到榻上,晨光熹微时才歇息。
郦筑昙入睡前恍惚想起他父亲说过皇帝体质特殊,血气旺盛无比,所以幼年时才跟随高人去雪山静修。
男人的血气一旦旺盛,身边的眷侣就要吃些苦头了。
其实郦筑昙一开始以为皇帝不是一个重欲之人,不然也不会空设后宫,可如今日日承欢,方觉当初的自己真是有些年少无知,把皇帝想象的不食人间烟火。
又过了一个月,皇帝把郦筑昙抱在怀里,抚摸着郦筑昙潮红的脸颊,低声问道:“小昙,你相当朕的皇后么?”
郦筑昙小声说道:“若我说不想,皇上会生气么?”
皇帝说道:“不会,小昙要什么,朕能给的都会给。”
郦筑昙落下泪来,哽咽着说道:“男儿本该建功立业,可是我既然入了皇上的后宫,便不能干政了,可惜我满腹才学无从施展。”
皇帝给他擦了擦眼泪,耐心的哄着他:“朕还没给你名分,你若是想考取功名,朕又怎会拦你。”
郦筑昙破涕为笑:“真的么,我想考个状元郎。”
郦筑昙没考上状元郎,状元郎是一位年近五十鬓发花白的学者,榜眼也年过不惑,而且长得有些老气。
郦筑昙是皇帝钦点的新科探花郎,因为自古以来,探花郎都是长的最好看的那一个,皇帝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鬓发花白的状元郎和黝黑老气的榜眼去做探花。
欢好之时,皇帝叹息着问他:“郦探花可愿做朕的皇后了?“
郦筑昙红着脸点了点头。
皇帝笑着说道:“强扭的瓜终于开始甜了。
他伸手点了一下郦筑昙的鼻尖,“还有,朕的后宫可以干政,皇后有本事,便是朕有本事,你我夫妻一体,朕的江山都是你的。”
郦筑昙成为皇后之后便开始着手农田改制,过了几年,他还学了治水之法,从皇宫跑到海口去疏通河道,常常留皇帝一人独守空房。
又过了几年,皇后觉得皇帝的地盘太小,便率领将士开疆拓土,将胤雪王朝的版图生生扩大了一圈,帝后携手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多年之后,朝代兴衰,日月更替,可是关于这对帝后的记载仍是令后世之人津津乐道。
喜爱打坐清修的皇帝。
总是跑来跑去的皇后。
比起他们的才能更令人惊叹的,还是他们始终如一的爱情。
一生一世一双人,怎能不令人艳羡呢。
第60章 坏种1
反社会人格障碍(ASPD),是人格障碍的一种,在《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归类于第二轴发育障碍人格异常类别B。
社会人格的核心与点与共同点是自我主义者和愉悦需求,任何反社会人格,最终达成任何目的的前提就是满足自我的愉悦。
在这过程中他所表现的一切都可以随着目标变动从变动与拉近距离。
他们洞察力敏锐,思维与正常人完全不同,具备相当完美的亲和力,可以很快的了解他人的想法和感受,只是自身无法认同与感知。
......
......
于洲把书合上,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揉了一下发胀的太阳穴。
他觉得自己有点犯二,忙活了一天还要偷偷摸摸的看这种书,他又不是什么搞心理学的,看这玩意干嘛。
于洲的文化程度其实不高,他是一个从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孩子,因为那地方实在太穷了,文化教育实在是和其他的地方没法比。
大城市的孩子幼儿园开始就学外语,于洲十二岁的时候还在山上放羊。
多亏了国家的扶贫政策,让他从大山里来到大城市,在国家的资助下勉强读完了高中。
当地响应国家的扶贫政策,高中毕业拿到毕业证后就给他安排了一个辅警的工作。
可惜这份工作没干多长时间,于洲就因为见义勇为把一个试图侵犯单身女孩的猥琐男打成了重伤。
虽然事后得到了嘉奖,但是他也在见义勇为的过程中受了伤,再加上一些别的事情,他就主动放弃了这份工作。
后来养好伤之后去了一个武馆当陪练,后来被一个退伍的特种兵大哥挖走,大哥是开安保公司的,对于洲的身体硬件非常满意,倾囊相授亲自培训一段时间之后,于洲成了一个保镖。
后来几经辗转,就成了郁昙的私人保镖。
山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身体强度不是一般的高,文化程度不高,性子也闷,只能靠力气赚钱。
读这种书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勉强了。
叹了一口气,于洲起身走进了洗手间,郁昙的洗手间比普通人家的卧室还要大,这里有鱼缸,有内嵌的电视机,有一套内嵌的顶级音响,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全自动按摩浴缸。
浴缸一旁有个一直打到天花板的白色陶瓷架子,架子整整有两米宽,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薰和香水。
于洲不懂这些,只知道这些东西非常贵,很多东西都是绝版。
被浴室的灯光一照,那些华丽精致的香水瓶子闪闪发光,看起来相当梦幻。
啧,万恶的资本主义。
郁昙的浴室只能光着脚进去,不能穿鞋,拖鞋也不行。
于洲实在觉得郁昙这个人有什么大病。
男人的脚底板真的会比拖鞋底子更干净么?
这里的地砖据说上面有什么得了什么大奖的什么防滑涂层,可以提供什么阻力,即使地砖上全是水,光着脚踩上去时候也不会打滑。
于洲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男士拖鞋,他脱了鞋子,光着脚走进了洗手间。
刚走了两步,就发觉脚掌底下踩了什么东西,挪开脚一看,被他踩在脚下的原来是一条白色的男士丁字裤。
这玩意就那么两块布料,被一根细细的带子连接着,于洲看着这个小裤衩,想起这是郁昙给一个知名运动品牌拍摄瑜伽裤广告的时候穿的。
广告商有要求,这种完全贴身的裤子不能勒出内裤边缘的痕迹,因为会影响成片的美感。
时尚圈总是很变态的,就比如那些走秀的模特从来不穿内衣,因为内衣会影响衣服的原身美感。
于洲抬起脚,把那个小裤衩踢到一边。
他低头看着白色地砖上那一堆花花绿绿样式各异的内裤,发涨的太阳穴隐隐传来一丝抽痛。
郁昙,顶流男团的C位成员,红透国内外的超人气爱豆,现在正在拍一个科幻电影,据说是个大制作,制片人和导演三请四请,走了很多关系才说动郁昙。
郁昙演的是一个AI大反派。
粉丝欢天喜地奔走相告。
书粉们一边欢喜一边担忧,虽然郁昙那完美的犹如AI一般的容貌很符合原著的描写,单从外貌上看,整个娱乐圈都不到比郁昙更贴脸的明星了。
但是里面的大反派实在与郁昙本人不符啊。
谁不知道郁昙是一个善良纯洁如天使,参加综艺时看到一只死去的小老鼠都会流眼泪的纯白小天使呢。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演好一个没有任何人性的大反派呢,而且人家是爱豆又不是演员,这个难度有点太高了吧。
于洲也会网上冲浪,当他看到书粉的担忧时差点没有笑出声。
完全不用担心,郁昙简直本色出演,他都不需要演,只要卸下伪装做他自己就好了,保证让任何人头皮发麻。
于洲脸色漠然的看着地上一堆内裤,抬脚把一条蓝色的内裤踩了又踩,飞起一脚踢到一边。
他们都被郁昙骗了。
只有他这个倒霉的保镖才知道郁昙是个什么哔样。
几个屁股啊,穿这么多裤衩,还全踏马的需要手洗。
这应该是助理干的活,但是郁昙就要于洲手洗,于洲也没办法,实在是郁昙给的太多了,看在钱的面子上,于洲能忍的就全都忍了。
于洲踩着地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内裤,走到浴室的嵌入式收纳柜拿出一瓶内衣清洗剂。
这是郁昙从国外专门定制的内衣清洗剂,清洗剂的味道是顶级调香师亲自调配的,闻起来非常的香,留香也非常持久。
真是个矫情的作逼,洗个裤衩子都能搞出八百种花样。
于洲戴上一次性手套,往手心里挤出一点清洗剂,捞起那条只有一小点的布料白色小内裤放在手心里搓洗。
他这种糙汉手劲非常大,这条丁字裤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咔嚓一声后就被于洲撕成了两半,湿淋淋的搭在于洲的手腕上。
1000块钱就这么没了。
谁能想到这么两小片内裤需要1000块钱呢。
于洲拎起来看了看,心里面琢磨着能不能把这玩意用线缝上。
一个慵懒甜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是你这个月撕碎的第六条内裤,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又是这个声音,总是带着满满的恶意和讽刺,偏偏他的声音非常甜腻,好像有人往他嗓子里渗了蜜,听起来像挑逗似的。
他的嗓子被粉丝称作“天籁蜜嗓”,每次说话粉丝都会激动的大喊awsl(啊我死了)!哥哥好会夹!昙昙的这个夹子音我直接无了!
每次于洲听到郁昙的声音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实在是齁的慌。
他转过头,郁昙正倚着洗手间的门不坏好意地看着他,他光着脚,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下半身的衣服不翼而飞,只穿着一条窄窄的黑色小内裤裤,两条修长雪白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于洲沉声说道:“我是保镖,不是你的私人助理。”
郁昙弯下腰,脱下了那条窄窄的内裤,他勾着内裤带子在手指上转了一个圈,冷笑着把它扔在了于洲的大腿上。
他抬起一只脚踩上于洲的膝盖,透着淡淡粉色的脚指头蹭着于洲的西裤,十分轻蔑地说道:“我爸给你开了三倍的工资,别人的保镖可没这个待遇,拿的钱多,就得多干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洲,脚掌又蹬了一下于洲的膝盖,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把我的脚指甲剪了!”
私人保镖这行的月工资平均一万八,大部分都是出身警校的大学生或者退伍军人。
明星的私人保镖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找信得过嘴又严实的人,于洲的前一任雇主正是郁昙的爸爸。
郁昙的爸爸觉得于洲踏实靠谱,身手又好,又十分有耐性,所以就把于洲放在郁昙身边看着自家那浑身问题的儿子。
这也是郁昙不太待见于洲的主要原因,因为是于洲是他爸放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他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天天看于洲各种不顺眼,逮到机会就对于洲这种挑刺,非得把他挤兑走不可。
但是于洲的忍耐能力超乎想象,不知不觉,他已经干了小半年了。
没办法,郁昙他爸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这里,他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上哪找这么一个月薪9万的工作。
不过是给郁昙剪个指甲。
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现在给你剪么?”,于洲把腿上的内裤扔进盆里,举起了沾满泡沫的双手,“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你不方便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郁昙不耐烦地蹬了他一下,低头俯视着坐在小板凳上的高大保镖。
他的这个保镖一堆缺点,性格又闷又冷,不会看人脸色,天天木着一张脸,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实在是个枯燥无味的人。
这个保镖唯一的优点是长的很不错,一米九二的身高,身上的肌肉十分完美,肩宽腿长身材好,脸更是长得不错,面容冷峻帅气,身上有种刀锋一般的冷冽气质。
郁昙虽然讨厌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于洲硬件过硬,确实是个无可指摘的英俊男人,要是放在娱乐圈里,谁见到都会喊一声绝世帅哥。
于洲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抬手握住了郁昙的脚腕仔细打量着他的脚指甲。
“长度正好,再剪短容易得甲沟炎。”抬头看了一眼郁昙,“甲沟炎知道么,指甲会往肉里长,需要用修脚的刀把指甲拽出来。”
郁昙冷哼了一声,又往于洲的膝盖是踹了一下,“那就给我揉脚,走了一天,脚疼。”
于洲还能怎么办,只能面无表情地握住了郁昙的脚。
他是一个很敬业的人,拿钱就要办事,虽然心里有股火,但是碍着雇主的面子也不好对郁昙生气。
郁昙的脚踝非常纤细,明星的骨架一般都比普通人精想纤细许多,这样才能扛得住镜头下产生的形变。
于洲握住郁昙的脚踝,给郁昙揉了两下脚,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郁昙,大拇指的指甲在郁昙的脚心狠狠一刮。
郁昙惊呼一声,腿一下就软了。
郁昙浑身上下都不能碰,是那种一碰就容易软倒的体质。
于洲刚刚给郁昙担任保镖的第一天就收到了整整有三大张a4纸的注意事项。
其中有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在没有告知郁昙的情况下触碰他的身体的任何部位,这会位让郁昙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感到恶心反胃。
听郁昙的助理小王说以前有个队员想和郁昙炒cp,拍摄物料时动作暧昧地搂住了郁昙的腰,郁昙当场黑脸,据说他那天晚上恶心的没吃晚饭。
过了一个月,那个男团成员就退队了,从此默默无闻。
任何得罪郁昙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在郁昙身边工作这几个月,于洲充分体会到了郁昙是个多么喜怒不定的人,开心了就什么都好,笑眯眯的跟个天使异样,不开心的时候你多喝一口水都能得罪他。
总之就是情绪极度不稳定,气场十分阴冷,导致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的,跟他一起工作就像是在钢丝绳上,时刻都得紧绷着神经。
郁昙非常擅长用一些细碎的功夫折磨人,对此于洲可谓是深有体会。
给郁昙当保镖的这些日子里他得了偏头痛,时刻都想暴揍郁昙一顿。
但是他不能,只能趁着郁昙不注意挠一下郁昙的脚掌心。
被人猝不及防之下狠狠挠了一下脚掌心,郁昙双膝一软,往前踉跄了一步,直接朝着于洲栽倒过来。
毕竟是雇主家的独生金苗苗,虽然于洲的工资不是他开的,但郁昙也算是于洲的半个雇主,就算心里的火气再大,也不能真的让人摔倒。
于洲见好就收,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一只手及时掐住了郁昙的腰把他扶住,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郁昙的臀,这才没让郁昙大头朝下朝他砸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姿势就很诡异了,尤其郁昙还是真空上阵。
郁昙冷笑一声,阴恻恻地看着于洲:“拿开你的脏手!”
于洲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失去了支撑的郁昙一屁股坐在了于洲的大腿上。
郁昙抬起手朝着于洲就是一耳光,于洲的脸被他打得微微偏过去。
于洲深吸一口气,茶色的眸子渐渐转冷,他冷冷地看着郁昙,郁昙揪住于洲的衬衫领子狠狠往前一拽,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讥讽的笑意,十分轻蔑地说道:“就你这种人的脏手也配碰我?”
于洲的右脸浮现出一个淡淡红色指印,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像野兽在低声咆哮,明显压抑着怒火,“能不能好好说话?”
郁昙挑眉,眼神像是在看一条虫子:“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跟你好好说话,你配吗?”
于洲的太阳穴迸起青筋,狠狠掐住郁昙的腰往上一拎,把郁昙扛在肩膀上。
一只手钳制住郁昙的腰,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郁昙的臀部招呼上去。其实于洲很想以牙还牙直接给郁昙一个耳光,打得他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是郁昙明天还要拍电影,脸可金贵着呢。
郁昙像一尾离开水面的鱼,趴在于洲肩膀上拼命的挣扎扑腾。
别闹了,就他那细胳膊细腿和一折就断的小细腰能扑腾出什么水花。
舞台上跳个舞翻个跟头比划两下也就顶天了,毕竟明星们为了上镜好看天天都不吃饭,每顿就那么几片菜叶子,一阵风刮过都能把他们吹走。
郁昙扇了于洲一个耳光,于洲往他的屁股上招呼了四十多下。
一下一下下手贼狠,那真是半点不留情,反正屁股上肉多,使劲揍也揍不坏。
打到后面于洲已经出了点汗,郁昙也不挣扎了,像条死鱼似的趴在于洲肩上。
于洲把他扛出了洗手间,走到郁昙的卧室,一脚踢开门把郁昙扔在卧室里的大床上。
郁昙从床上爬起来,床上雪白的被子被他蹬乱,他捂着皮肤坐在被褥上,整个人气的直哆嗦。
于洲这么一下直接把他搞蒙了,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个闷不吭声的保镖武力值有多强,自己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崽一样,随随便便就被于洲按在肩膀上一顿胖揍。
他一时之间竟然有点犯怵,除了恶狠狠地瞪着于洲,竟然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