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回了屋,晏鹤清就去拿玫瑰花,打算放到楼上,小客厅有一只花瓶,插的干花,这几天可以暂时换上鲜花,只是他刚抱起花,陆凛就拉上他上楼,回房关上门,就把晏鹤清压在门上亲。
晏鹤清怀里的花没放下,陆凛压下来,花瓣扑簌簌往下掉,吻到晏鹤清呼吸急促了,陆凛才放开他,轻抵住他额头,呼吸交缠,“你先睡,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晏鹤清点点头。
陆凛去了书房,晏鹤清也去了小客厅,他拆开花束,修剪好花枝,将花插进花瓶,然后回了卧室。
每天的贴墙15分钟完成,又洗完澡,陆凛还是没回来,晏鹤清就先上床睡觉了。
他猜到陆凛要处理的事,是在替他收尾。
陆凛这次的态度很坚决,要他过回平常的日子。
就像今天这样。
不用考虑任何,他骑着单车穿过热闹的街去买菜,回家有两只小狗等着他,然后他们一起等陆凛回来。
这就是他曾经渴望,却不可及的生活。
晏鹤清忽然就感到心里很轻,那些沉甸甸压着他的东西,终于在快速崩塌。
不再是一个人。
真的很好。
晏鹤清翻了身,他望着旁边那只留给陆凛的枕头,眼皮落下,没多会儿就陷入了睡梦里。
对面书房,陆凛做好了一份计划书,发给了楚子钰。
“送你的谢礼。”
楚子钰在打游戏,咬着西瓜悠哉悠哉,他退出游戏点开计划书,隔好半天回复。
“什么东西?看不懂。”
陆凛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做空程氏的计划书,不算大公司,我算过,能给你赚100亿左右。”
楚子钰差点被瓜瓤噎住,他费力咽下说:“突然对我这么好,要干嘛啊?”
陆凛淡淡回:“不是说了,谢礼。”
楚子钰就绞尽脑汁回忆,他帮了陆凛什么价值100亿的忙。
“没有啊。”楚子钰都怀疑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好事?没印象啊!”
陆凛没正面回他,“睡了。”
挂了电话。
楚子钰满肚子疑惑,但陆凛说能赚钱,那肯定能赚钱。
楚子钰赶紧把计划书发给了他哥。
然后再开始想,他到底做了什么大好事,值得一百亿!
终于又吃了一块西瓜后,楚子钰吐出瓜子,不可思议道:“我靠,不会是谢我约他去oxy吧!”
当初在oxygen酒吧,他对晏鹤清调的鸡尾酒惊为天人,想到陆凛也喜欢喝鸡尾酒,就请他到酒吧喝酒。
楚子钰服了。
“至于吗老陆总。”楚子钰在群里愤愤发语言,“瞧你那老房子着火的嘚瑟样,有老婆了不起啊!”
陆凛不知是睡了还是懒得理他,没回。
倒是谢昀杰凌晨回了一句,“是挺了不起。”
翌日,网上突然爆出了程简被抓进警局的消息。
#程氏买凶杀人#的词条也直接挂到高位热搜,有楚氏旗下的几千营销号,热度根本撤不下来。
股市刚开盘,程氏的股票就一路暴跌,散户争先恐后开始抛售,楚家以楚子钰的名义大量收购。
要做空一个上市公司需要庞大的资金流,楚家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背后自然是陆凛。
陆凛目的很简单,一天之内搞垮程庆颐,斩草除根。
他和晏鹤清说过,换作他,他手段只会更狠。
收到楚子钰的消息,陆凛放下手机,转向在看书的晏鹤清。
“什么时候看完?裁缝就到了。”
今天他们要定婚服。
裁缝是制衣六十年的老裁缝,她看衣服比人还准。
陆凛姥姥和姥爷的婚服, 便是这名裁缝量体裁衣, 现在还收藏在二楼房间里。
陆凛请她介绍一款。
裁缝笑眯眯的, 戴上眼镜打量了一会儿晏鹤清,从挂架取下一套纯白色三件套。
“我基本不和人推荐白西装。”裁缝实话实话, “白色挑人,能穿出质感的不多,晏先生可以试试这套, 我认为您非常适合白色。”
陆凛左手自然搭在晏鹤清肩头, 微低头说:“试试?”
晏鹤清接过西装, 去了一楼的客卧, 虽是客卧,其实多年没客人来访了。
自从上一任主人离世,陆凛很少回来。
四处是姥姥姥爷的影子, 以前的记忆,带晏鹤清回来之前,陆凛已经许久不曾回来了。
主人不在, 自然无客。
复古风格的卧室完全是陆凛姥姥的审美,连每三天都会换一次的床品, 都还是她留下来的。
斗柜上的那瓶荷花也是。
每天都要换上一束花园里摘来的鲜花。
仿佛那位优雅可爱,热爱生活的老太太始终不曾离开。
晏鹤清一时走了神。
就在这瞬间, 门锁响了声, 陆凛拿着衣服推门进来。
见晏鹤清抱着衣服站着没动, 陆凛锁上门, 上前笑道:“在想什么?”
“你。”晏鹤清侧目, 瞳孔能直接看到底,清澈明亮。
陆凛放下衣服,低头平视他,“想我什么?”
晏鹤清也说不清。
他边换衣服边认真在想,等换好西装,他想到了答案。
“你以前的样子。”
昨天他骑着陆凛骑过的单车,走过陆凛走过的街道。
不是来自别人的记忆,是他自己的记忆。
风会像吹起他的衬衫一样,吹过陆凛的衣角。
车轮碾过的树叶,也是来自相同的那排梧桐树。
晏鹤清眉目弯起,“我喜欢外面那条街,我想和你再走一遍,晚饭后我们去散步。”
换上白西装三件套的晏鹤清,沐浴在阳光里,陆凛喉咙紧了紧,他压下嗓音,“散步可以,西装换一套。”
晏鹤清还没看效果,他走到落地镜前,因为是样衣,不是他的尺寸,对他而言稍大了些,但从他审美来看,这套西装不错,他难得没有直接同意,“不适合吗?”
“不适合。”陆凛几下换好了他的那套。
晏鹤清通过镜子看后方的陆凛,也没再出去选,就定了这套。
选定了款式,出去量好数据,下单时,除了选好的婚服,陆凛还多定了一套晏鹤清试过的那套白色三件套。
是纯手工西装,何况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裁缝,一套西装六位数起。
晏鹤清的衣柜,早在上次购物,就被陆凛买满了,晏鹤清一天一套,也能两个月不重样,他靠近陆凛低语,“我衣服够穿,不用买了。”又补了句,“也不适合。”
陆凛也跟他低语,“单独穿我看就合适。”
晏鹤清怔了一秒,才别过头,唇角早已翘起了弧度。
晚饭是厨师来做的,天气炎热,厨房做了几道酸辣的菜。
晏鹤清吃得少,但不得不说,酸辣口很下饭,他一边辣得脸红,不停喝牛奶,又一直落筷子,剩下的汤汁,他看着可惜,又舀了一勺米饭拌汤汁吃完了。
少见吃了三碗饭,晏鹤清撑得厉害,出门散步,陆凛特意走得慢了些。
天光微暗,人行道的路灯都亮了,吹来的风来自湖上,很是凉爽,吹着特别舒适,两人一人牵着一只狗,沿着街道踱步聊天。
聊了会儿就提到了钓鱼。
陆凛问起了冰湖见到的奥迪主人。
晏鹤清见他还记得,笑容越扩越大,“那是方爷爷。你钓鱼的地方太贵了,我就先去水库认识方爷爷,混熟了,他就带我去冰湖了。”
陆凛点头,“那他也是媒人之一了,婚礼要邀请他。”
晏鹤清的确想邀请方老头,他没家人朋友,能想到会祝福他和陆凛婚礼的人,一个是方老头,还有一个就是葛同源。只是不知要去岛上,方老头能否搭乘飞机。
晏鹤清点头,刚要问“之一”的意思,陆凛又开口了,“我的情报,你在哪儿查的?”
从他接管陆氏,打探他信息行程,无论是商业对手,还是有其它心思的人络绎不绝,但无人成功过。
唯独晏鹤清了。
晏鹤清眼睫动了动,“可以不回答吗?”
陆凛笑了,他侧头看晏鹤清,“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这时路过一个,广场上有许多摊位,51赫兹忽然兴奋地要跑过去,牵引绳扯得直晃,晏鹤清顺着它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套圈的摊子。
晏鹤清在夜市打过零工,这种套圈的摊子特别多,摆的奖品也不同,今天这是一个小鱼套圈摊,前排是一次性水杯装的一尾草金,往后数量就越来越多,品类也丰富,鹤顶红,蝶尾草,国狮,珍珠皇冠……
“去套试试?”
陆凛嘴上问,手上已经拉着晏鹤清过去。
问了老板价格,陆凛直接要了老板手上的全部圈子,接过51赫兹的牵引绳,递圈子给晏鹤清。
老板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加油套,套中立马补新货。”
晏鹤清就接过了圈子。
很快老板就笑不出来了。
晏鹤清上来就套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是五盒小金鱼,每一盒都是十尾以上。
他扔出一个圈子套中,老板就有点笑不动了,等到最后一排全军覆没,老板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来套圈,是来进货吧?
老板苦哈哈地要去换金鱼,没想到晏鹤清又套了前排喜欢的几只金鱼,剩下就没再套中了。
晏鹤清粗略算了下价格,他套中的金鱼,去花鸟市场买,和圈子价格差不多了。
老板暗自松了口气,打包好晏鹤清套中的金鱼,又主动挑了几尾漂亮的小金鱼放进去。
一大袋鱼加上水,重量不轻,陆凛提着,晏鹤清就没再往前走,提议回家。
来时两人两只狗,回去多出了几十尾鱼,到家晏鹤清就接过袋子,拎着鱼去了荷花池,盛夏十分,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十分好,空气里都是清香。
有很多种,粉色,白色,金色,还有绿色的金陵凝萃。
晏鹤清坐在池台上,小心将小金鱼连水倒进荷花池。
荷花池里原本也养有金鱼,只是陆凛姥姥姥爷去世后,金鱼渐渐老死后,照管花园的园丁就没再添新鱼进去。
陆凛静静望着晏鹤清,等人回头,他弯身,结结实实吻住了青年。
这个吻无比温柔,像空气里的荷香,淡雅又温馨。
“宝贝。”他第一次这样叫他,“不要月底,婚礼再提前半个月行不行?”
提前半个月,就是这周末。
他想立即让所有人知道,他和晏鹤清结婚了。
晏鹤清抬眸,在他眼底,眸光像他身后盛放的莲花,瞬间绽开,比月色还亮。
“好。”
第二天一早,陆凛醒来的时候,晏鹤清已经起了。
他披着睡袍出去,晏鹤清在小客厅讲电话。
“海岛婚礼?”方老头感叹,“你几个月不见,你都要结婚了!能坐飞机啊,可以钓鱼的地方,多远我都坐得。”
晏鹤清就问了方老头的地址,要给他送喜帖。
方老头欣然同意。
邀请完方老头,晏鹤清又联系了葛同源。
不同于早睡早起的方老头,假期十点,葛同源也许还在睡觉。
晏鹤清就发的微信,没想到葛同源很快一个电话拨过来了。
葛同源不意外晏鹤清和陆凛要结婚了,他第一次见到他俩,就认为他俩绝配。他惊喜的是晏鹤清竟然邀请他!
葛同源自来熟,却也不是不知趣。
他自作主张把晏鹤清列为朋友,人家未必也喜欢他啊,现在晏鹤清能邀请他参加婚礼,是愿意和他往来的意思吧?
一定是!
葛同源笑出满口大白牙,“周末有空!我时间最多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葛同源的开朗,晏鹤清也露出笑容,又跟葛同源聊了几句方挂电话。
刚放下电话,陆凛从后抱住他,一起倒进沙发里,陆凛还没刮胡子,下巴有一茬青色,他蹭着晏鹤清的脖子,“今天有安排吗?”
晏鹤清被他蹭得发痒,直接拉着他起来回卧室,“没有,你有吗?”
进卧室,晏鹤清又拉着陆凛去了卫生间。
他拿过剃须膏,挤出来抹到陆凛下巴。
陆凛配合着抬高下巴,“程简和赵唯方下午宣判,去听下现场?”
抹好泡沫,晏鹤清拿过剃须刀,想了想点头,“可以。”
程序走这么快,陆昌诚在背后使了不少力。
宣判凶手,陆昌诚第一个到现场。
他坐在第一排。
最后的宣判,程简数罪并罚无期徒刑,赵唯方教唆杀人,同样是无期徒刑。程简神色麻木,赵唯方直打哆嗦,当庭痛哭流涕。
陆昌诚眼色阴沉。
这不过刚开始。
他俩进了监狱,他会有无数办法好好“照顾”他们。
陆昌诚收回视线,刚转身,就看到门前有熟悉的身影闪过,他再仔细看,却又没有了。
大概是眼花。
陆昌诚又气不打一处来,陆凛的司机离职了,他现在无法得知陆凛和晏鹤清的行踪。
不过既然找到了林风致,没必要再关注他俩行踪。
他知道陆凛快和晏鹤清结婚了。
好得很,他有份大贺礼要送给晏鹤清。
陆昌诚最近衰老得迅速,走路得人扶着了,他慢慢挪着脚,冷声问:“林风致还要多久彻底失明?”
扶他的人低声回:“医生今早检查了,最晚不过八月初。”
陆昌诚满意了,“好好看着,别让他寻死了。”
他孙子在痛苦活着,晏鹤清的亲弟弟也必须一辈子痛苦活着!
同时陆凛开着车出了法院大门。
刚上主道,助理电话进来了。
“陆总,搬家公司到楼下了,您和晏先生多久到?”
陆凛加快了车速,“20分钟。”
市中心的公寓, 搬家工人利落收拾着陆凛要搬去京大家属区的东西。
其他并不多,只部分书和用品,主要是露台的花。
以后常住家属区, 花必定是挪过去照料。
搬家公司整理好送下楼, 陆凛又跟晏鹤清回一趟晏鹤清租的房子。
晏鹤清八月初出国学习, 回来十月底,房子差不多到期, 刚好住新家,索性今天直接搬走。
晏鹤清的书全搬过去了,剩下只一些零碎东西。
最主要是暖气片。
家属区的房子有地暖和中央空调, 晏鹤清还是带上了, 陆凛注意到, 眸色微深, “带它做什么?”
晏鹤清现在也不确定暖气片究竟是谁送的。
只是无论是咖啡店的年终奖,或是陆凛送的礼物,对他都同样珍贵。
“这是最冷的时候收到的礼物。”晏鹤清蹲下, 从床底拖出纸盒,是原包装,他没扔, “我想留着它。”
陆凛看着晏鹤清耐心地擦掉盒上的浮灰,他也蹲下, 望着他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很多话要说, 到嘴边, 只缩减成了一句, “想带的全带上。”
其实也没别的了, 只剩一个电饭煲, 是上次和楚子钰去电玩城,用积分条兑换的奖品。
晏鹤清将暖气片装好,剩下一些零碎的旧物,他打包整理好,装了两个纸箱,待会儿放垃圾桶旁边,有需要的可以直接拿走。
又做好了卫生,晏鹤清拍了几张照,发在了学校论坛转租。
房子还剩三个多月,房租费接近5000,他就挂了三个月4000。
发完帖子,晏鹤清收起手机,抬头发现陆凛在看他,他露出笑容,“怎么了?”
陆凛笑了声,揉了揉他发顶,“没什么,现在走?”
晏鹤清点头,“行。”
他抱了两箱旧物,陆凛提电饭煲和暖气片,就关门下楼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请帖的设计,刚出单元楼,陆凛就先看向斜前方,眼神冷了下来。
晏鹤清奇怪地跟着他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有点脸生的年轻男人,抱着一束花怔怔望着他们。
晏鹤清想了几秒,有了印象。
冯知闲。
冯知闲的出现让晏鹤清很意外,冯知闲看到他同陆凛一道从楼里出来,更是意外非常。
冯知闲和陆凛在oxygen酒吧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陆凛的身份。
很难和眼前这个左手提电饭煲,右手提纸箱的男人联系起来。
难道晏鹤清现在和陆凛交往了?
冯知闲一时心情无比复杂,他喜欢晏鹤清,到现在也喜欢。
跨年夜,他还匿名发了条祝福短信给晏鹤清,只是晏鹤清没回。
忍了几个月,冯知闲还是没忍住来找晏鹤清了,万一就分手了呢?
可惜来几次都没碰到晏鹤清。
今天他又买了一束花来碰碰运气。
这次倒是碰上了,只是不如不碰上。
陆凛比上次的豪门阔少更加惹不起……他也更比不上陆凛。
冯知闲彻底灰了心,他甚至在陆凛越来越冷的注视下,连找晏鹤清告别的勇气都没有,抱紧花,过路人一样扭身快步走了。
陆凛收了视线,若无其事和晏鹤清说:“走吧。”
晏鹤清也不知道陆凛对冯知闲有无印象,但还是主动说:“他叫冯知闲,是oxygen酒吧的常客。”
陆凛笑了,“不用解释,过去的事不重要。”
晏鹤清觉得陆凛话里有话,只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就没再说了,到垃圾桶放下纸箱,上车去了家属区。
他们到了一会儿,搬家公司才到。
等东西搬完,陆凛和晏鹤清在阳台摆着花盆,楚子钰电话进来了,“鹤清,你和老陆总在一起?”
自从有了晏鹤清号码,楚子钰找人都是先联系晏鹤清。
楚子钰嗓门大,陆凛也听见了,直接回他,“什么事。”
“嘿嘿。”楚子钰笑了几声,“这不是赚钱了,全靠陆总大方,我怎么着也该表示下谢意,来来,快出来,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买单!”
陆凛还真想到一个地方,“饭免了,晚上九点oxygen。”
“咦,你们也要开婚前单身派对?”楚子钰说完又觉不对,“不对啊,你俩一起开什么单身派对?”
谢昀杰就在楚子钰旁边,听到陆凛要去oxygen,他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明白了,他冲着手机说:“说定了,九点见!”直接掐了电话。
楚子钰吐槽,“我还没问清楚,你挂电话干嘛!”
谢昀杰嫌弃摇头,“你被甩100次真是一点儿不冤。”
“别人身攻击啊,也别虚报数据。”楚子钰纠正他,“从小学到现在,一共是99次。”
谢昀杰懒和他掰扯,“饿了,快找个地儿填肚子,我这顿你别想省。”
“谁要省了,哥哥有钱。”楚子钰开车门要上车,又心里不得劲,回头问,“你聪明,你说说阿凛干嘛要去oxygen?给我省钱?”
谢昀杰服了他,“我真替你爸开心,要没你哥,楚家可遭大难了。你也不想想,阿凛和鹤清在哪儿认识的。”
楚子钰理了会儿,半天吐出一个“靠”。
另一边,陆凛和晏鹤清没做饭,两人叫了外卖。
陆凛点了第一次请晏鹤清吃的黑珍珠三钻,这家京酱肉丝偏甜口,晏鹤清不喜欢,他就点了三个招牌菜,一道菠萝黑椒牛肉粒,还有手锤牛肉丸鲜汤。
水果是蓝莓、香水菠萝。
很快送来,两人也没讲究,没去饭厅,就地坐地板上,摆茶几吃饭。
电视开着,背景音是今天的本地新闻,说着程氏宣布破产的事。
吃完饭不过六点,开车过去酒吧40来分钟,两人就先去京大散步了。
假期学校安静非常,百年校区环境又好,傍晚风清气爽,没有白日的炎热,两人散着步聊着天倒也惬意,走着就到了大礼堂。
晏鹤清突然就拉着陆凛跨上台阶。
陆凛跟着他上台阶,“去做什么?”
“礼堂大厅有个光荣榜。”进了大厅,晏鹤清拉着陆凛去了照片墙,到了墙前,晏鹤清才停住,回头朝他笑,“你看有谁。”
陆凛笑了声,他早在来讲座那次,就知道墙上有18岁的他和晏鹤清。
但他没说破,配合着先找到了晏鹤清照片。
“你这张照拍得一般。”陆凛点评。
晏鹤清不信陆凛没看见他自己,他掏出手机,调了前置镜头,眼眸晶亮,“在这儿合照一张吧。”
晏鹤清找了角度,背景能拍下整块照片墙。
陆凛在右上第一张,他在左下最后一张,两张照片隔着最远的距离,此刻在镜头里,两人却是最亲密无间的距离,晏鹤清刚按下快门,陆凛忽然转脸,亲在了他脸颊。
照片定格。
九点,陆凛和晏鹤清准时到了oxygen酒吧。
迎宾换了几波,还不认识两人,只是一看就知是贵客,恭敬迎着两人进去。
经理接到消息,小跑着跑来迎接,刚到大门,他脸上还挂着笑,就在看到晏鹤清时变成了惊喜,“小晏!”
刚要过去叙旧,经理猛然发现不对劲,两人的婚戒实在太亮眼了,没人能忽略。
这是——
结婚了!
经理反应超级迅速,“陆总,晏总里面请。”
他这一嗓子,早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服务员,还有酒吧常客也都听到了。
他们都还记得晏鹤清,那个在酒吧红过一段时间的调酒师。
“显摆,就显摆……”二楼包间,楚子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陆凛和晏鹤清上楼。
谢昀杰哈哈大笑,“羡慕了吧,连老陆都有家室了,你还没人要。”
楚子钰反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是我没看上。”
谢昀杰眯眼,“还真是,虽然每次都是你被甩,追人的还都不是你。”
“那是。”
这时门开了,楚子钰张开双臂迎上去,“鹤清好久不见!”
他知道陆凛会把他格开,但是没想到陆凛手上戴着婚戒,再一看,晏鹤清手上也有,楚子钰目瞪口呆,“什么时候领的证?”
晏鹤清回了他。
楚子钰马上就倒了两杯满酒,“这不够意思了啊,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一人一杯必须罚了!”
其实在以前吧,楚子钰是不敢罚陆凛的酒,现在不同了,有晏鹤清,他不信陆凛会拒!
果不其然,陆凛没有拒绝,接过酒就喝了,只是连晏鹤清那杯,他也喝了。
楚子钰见机会来了,就猛劝晏鹤清喝酒,他第一次计划通,陆凛全都代喝了。
只是楚子钰都醉了,陆凛还是没事人一样,楚子钰大着舌头,“陆凛你不是人吧……你怎么还不醉啊!”
陆凛淡淡看他一眼,“是你太逊。”
谢昀杰在旁边看热闹,都快笑内伤了,“哈哈哈哈哈,楚子钰你个煞笔,陆总上酒桌都是喝白的,你这点红的连弟弟都算不上。”
“那得让鹤清喝……”楚子钰端着酒去找晏鹤清,他说话已经不太顺畅了,“小晏师傅,我尊称你一声师傅,你终于带走了我们老陆总,我谢你!你让他不用孤独终老了!你是天使啊!这杯酒你一定得喝,不喝就是是是……”
他是半天也没是出所以然,干脆直接塞晏鹤清手里,“直接喝得了!”
陆凛刚要接走,晏鹤清却按住他手,眉眼弯弯,“这杯我喝。”
陆凛看了他一会儿,靠近低头贴着他耳朵,“你喝也行,我有个条件。”
晏鹤清点头,“行。”
“那张合照。”呼出的温热气息里,有着淡淡的酒气,“你也设成屏保。”
晏鹤清当即摸出手机, 将那张合照设置成屏保,嘴角弯起,“可以喝了?”
陆凛笑了声, “喝吧。”右手落下松松揽着晏鹤清的腰, 左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子, 头微仰靠着椅背,半阖眼眸休息。
晏鹤清就喝了酒。
楚子钰又嘿嘿笑着倒了两杯, 非要和晏鹤清碰杯,“酒量不错,来来, 继续!”
晏鹤清接过又喝了, 包间光线暗, 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楚子钰这一杯下去, 整个人都是飘的,眼瞅着晏鹤清一下变成了两个,楚子钰眼睛都看直了, 他用力甩头,才终于又变成了一个晏鹤清。
“我好像醉了……”楚子钰挪开视线,蹲到茶几面前, 凑近酒瓶盯着辨认,然后拿起一瓶红酒倒进杯子, 又去找雪碧。
今天陆凛和晏鹤清,总得灌醉一个!
谢昀杰在旁边玩着手机, 屏幕光就没熄灭过, 是在和他老婆聊天。
包间短暂安静下来, 晏鹤清侧头看陆凛, 陆凛还是刚才的姿势, 不过晏鹤清知道他没睡着,他腰上的手,一直沿着他腰线在动。
隔着纤薄的衣料,陆凛的手掌温度惊人。
陆凛微醺了。
晏鹤清收回目光,茶几上有几个大果盘,葡萄,西瓜……都是解酒的水果。
晏鹤清又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小盘橄榄。
他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拿了颗橄榄喂陆凛,“吃橄榄会舒服点。”
陆凛掀开眼,先看了一眼晏鹤清,张嘴吃了橄榄。
晏鹤清手指碰到陆凛的唇瓣,也是烫得灼皮肤,他刚要收手,陆凛就捉住了他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几公分。
“我第一次来,你在我那杯酒里加了两滴橄榄汁。”
楚子钰站起来了,举着瓶子对着光在看,遮住了不少光,晏鹤清和陆凛这侧更暗了,晏鹤清有些看不清陆凛的眼神,他诚实说:“我故意的,想你对那杯酒产生兴趣。”
他话音一落,陆凛猛地拉起他,嗓音喑哑,“先走了,周五晚上飞,你们做好准备。”
“哦。”楚子钰刚兑好酒,回头还有些迷茫,“那这酒谁喝?”
“你自己决定。”
陆凛拉着晏鹤清走了。
楚子钰现在脑子反应慢,包间门关上了,他扭头问谢昀杰,“你喝吗?”
谢昀杰挑眉,“我老婆下了命令,禁止我喝超两杯。”他空出一只手倒了杯西瓜汁,“我喝这个。”
“哦。”楚子钰摇了摇酒,“那我自己喝。”
他仰脖一口灌了。
酒劲冲上脑门,楚子钰揉着眼睛跌进沙发里,他张大眼,盯着又暗又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在不停旋转的天花板,突然就想起一件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