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宠夫郎(种田)—— by青青园葵
青青园葵  发于:2023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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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人的脸色愈加阴郁,放在桌上的手逐渐收紧。缓了一瞬后,林启听到他悠长的叹气声:“知道了,你去吧。”
话毕,他不再看花,而是快速翻过两页桌上的书册,然后垂首用力闭了闭眼睛。
林启看着,默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他心里正难受,出门后却听到二管家笑意盈盈地说道:“前些日子事忙,一直未能与林掌柜喝一杯。今日正好有空,不若小聚一下,就当给林掌柜接风洗尘?”
林启回眸看了他一眼,本想找借口推辞,待见他笑容讨好,想了一瞬后,便笑着说道:“那我今日可要与二管家好好喝一杯才行。”
见他答应,二管家连忙笑着说好。
自上次见自己与霍闲之说上话后,二管家的态度就发生了大转变。而且,相比较霍府的下人来说,二管家看着就嘴不严实的模样。
霍闲之常来阮府,或许二管家应当能知道不少事?
林启暗忖着,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哥俩好似的与他一同出了门,去了丹棱县最好的食肆。要了一个雅间,又要了两壶烈酒,先给他满上。
“我初来丹棱,凡事不懂规矩,骤然与大人接触,难免心中惶恐,多亏有二管家从旁提点,这才未失礼。来,我敬二管家一杯。”林启率先说道。
二管家听着林启这话都觉得脸热,但到底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笑着认下了这份功劳,与林启喝了一杯。
接下来,林启又说着各种名目,接连敬了他几次。
一杯杯烈酒下肚,二管家的意识逐渐昏沉,与之相对的,是他与林启的感情迅速升温。
他一手揽着林启的肩,眼神迷离地说道:“林兄弟你放心,日后有我在府上照应,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说着话,一手还夸张地做着手势。偏偏喝醉酒的人手劲极大,勒得林启脖子生疼。
林启一边挣脱着,一边装作为难的神色,摇着头说道:“只是我看阮大人今日对我言语冷淡,想来是对我不喜,估计日后也去不了几次府上了。”
说着,又提起酒杯:“不过二管家这个朋友我是认下了,以后必定还找你喝酒。”
“不,不是!大人并非对你有意见。”二管家推开他的酒杯,高声说道。
“而是,这里!”他戳戳林启的左胸,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里难受……”
林启眼神一动,一副好奇地模样,问道:“阮大人心里不舒服?”
二管家点点头,仰躺在椅子上,说道:“唉,我家大人也是个苦命的人。之前还好好的人,突然成了这样,这不是拿刀子捅他的心吗?”
林启装作沉思的模样,然后凑近二管家身边,低声说道:“可是因霍公子的事?”
“嗯?你都知道了?”二管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大致知道些,并不十分清楚,肯定比不上二管家你消息灵通。”
酒后的人最经不得夸,二管家听了他这话,立马拍拍自己的胸脯,得意地说道:“这是自然。我毕竟是在大人身边伺候,他们二人的事我知道得最是清楚。”
林启心中暗暗摇头,心说这可真是阮大人看走眼了,才将你留在身边。
只是面上却一边应承,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霍闲之身上引。
“那这霍公子,究竟是什么病症?”他问道。
二管家打了个酒嗝,神秘地低下头,悄声说道:“他这是代父受过啊。”
林启瞪大了眼睛,又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才算知道了实情。
原来早些年间,三关州因地处严寒,物产不丰,百姓穷苦,并不得朝廷重视。且因此地不易出政绩,算是官员不愿任职的地方之一。
久而久之,无人约管之下,当地的乡绅势力逐渐渗透联合,竟形成了比朝廷官员更有力的关系网和势力网。
他们彼此帮护、互相遮掩,后来的官员即使发现不对,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或是无力对抗乡绅势力,只能任其发展。
后来,朝廷也发现了此处的隐忧,派霍明远到此处任职。
霍明远当时年轻气盛,又得皇上看重,哪能容忍被乡绅骑在头上。花了几年时间,左右拉拢、挑拨离间,最终让这个乡绅联盟分崩离析。
只是残留的势力却记恨他毁了自家多年的积攒,送上美人假意臣服,却不料美人在家宴时为霍明远亲自斟了杯毒酒。
偏偏正妻所出的霍闲之,早见不得霍明远沉迷于这女子,几次让他娘受委屈。
而且他又素来任性妄为惯了,借着酒意讽刺他爹,还学着那女子的模样给他爹斟酒,臊得那女子满脸通红。
只是霍明远对这个小儿子历来有几分容忍,并不生气,反倒笑着看他闹了一通。
霍闲之看他一副宽容的表情,更加生气,忿忿地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未料错拿了美人放在他爹面前的那杯,当场吐血。
虽有神医在侧,又有价值千金的药材一副副服下,但霍闲之到底落下了病根,身子较常人孱弱不少,而且时不时就会引出心痛的病症。
前几日,霍闲之去了山上的昭明寺一趟,回家后便心疾复发,且病情来势汹汹,颇为危急。
“听说,霍家请了十几个名医才算勉强留住他的性命。”二管家说道。
只是又摇摇头:“我以前曾偶然听到他对我家大人说过,称他幼时有和尚算命,说他成亲前不能进寺庙,否则必有祸端。”
“你说,他为什么突然去了昭明寺?”
作者有话说:
我看了看,我昨天说的装修比较像网上说的中式装修。但是我记忆深刻的是曾经刷到过的一个装修视频,不算完全的中式装修,有些混搭风,满屋褐红色的木料尤其醒目,墙上、家具都是,所以我就觉得林启可以做个这种的设计图。还有,就是很久以前的那种装修,墙上下半部分会用木料贴一层,就像踢脚线做高了一样的那个东西,到底叫什么?

◎要真想让我死,等着过两日的讣告便是◎
“上香啊, 据说四月的昭明寺最是灵验,每日上山的人络绎不绝。”
潘旭坐在前厅,一手拿起案几上摆着的果子咬了两口, 一边说着话:“走,咱们也去看看。”
林启打了个哈欠,用手捂着头, 痛苦地趴在案几上:“大清早的,你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这事?”
“嗯,你别不信,许多外地的商人都来了,就为讨个好彩头。咱俩守在山脚下,没道理让别人抢了先。”潘旭神采奕奕, 看这精神能徒步爬几座山。
“不去, 你自己去吧。我昨晚喝多了, 这会儿还头疼着。”林启摆摆手不想去。
“哎,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 我特意来寻你……”
“那我也不去。再说, 你把这份心思用在素斋店上早发财了,哪用求神拜佛的……”
潘旭最不爱听人说这些,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 然后站起身拍拍衣摆,说了句告辞就走了。
林启看着他的身影发笑, 只是突然想到昨日二管家的话, 心中暗道,霍闲之不会也是听信了四月香火最灵的话, 才去了寺里吧。
想着, 他摇摇头, 心情不由有些失落。
之前,他还犹豫要不要拿出些治疗心脏病的药物给霍闲之,昨日听了二管家的话后,倒是不用再纠结了。
霍闲之的心疾是源于中毒,与末世前的心脏病不同,他空间里的药只怕不对症,贸然服用或许还会引发负面效果。
可是再一想到昨日见到的阮大人,他心里又着实有些难受。以霍闲之现在的状态,也不知道能否好转,若是真有万一,不知阮大人能否撑得住。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又觉得若是霍闲之真是心脏病就好了,最起码到了危急关头,自己说不定还能找借口救他一命。
林启叹了口气,觉得昨日前后的自己也太矛盾了。
“难受得厉害?”
正想着,突然有一双略微发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鬓角,给他按揉几下。林启顿时觉得舒服许多,心中的愁绪也被遏止。
他下意识放松了神经,任何安然给他按着。
“潘旭呢,怎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何安然问道。
“他叫我一同去寺里祈福,我不想去。”林启说道,只是待想到何安然以前曾说过,他从未去寺里上过香,不由又犹豫起来,问他,“你想去吗?想去的话明早去一趟。”
何安然摇头:“不必,我听张婶子说这两日山上人多,万一磕碰到就不好了。”
“行,那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上香。”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张婶子端着饭菜上桌,吉家兄弟也收拾好来了前厅。几人一起吃过饭后,便往奶茶店去了。
林启回到丹棱已经两日了,还一直未去店里看过,昨日把该拜访的府邸都去了一遍,今日才有了工夫。
店铺离得近,几人漫步走了过去。
远远地,就看见那处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比正在营业的店铺还热闹。
林启只当是工人在忙碌,等走近时才发现竟都是来瞧热闹的。
“您是知道的,丹棱县就数这条街上热闹,来往的也都是不差钱的主,大家有钱有闲可不就爱看些新鲜事儿嘛。这段时间的新鲜事,便是咱们店铺了。”
吉三湖说着,初时还有些无奈,说到后半截时又有些得意。他们的铺子还未开业就引了这么多人来,等开业时还不爆火?
林启之前听吉四海说时,还以为他有些夸大,现在一看才发现他说得俱是实情。
不禁挑挑眉,抬手拍拍额头,多好的宣传机会啊,竟险些错过了。心中已打算画两张奶茶的宣传海报立在门前,先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再说。
一边想着一边走近,才到门前,就觉眼前一亮,林启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惊讶来。
眼前的店铺门并非传统的两扇木门,而是如屏风一般折叠推开,比普通店铺的门至少大了一倍有余,而且上面的雕花精美,煞是好看。
这个设计是林启当初设想的,只是穆英当时不确定是否真能做出来,便又设计了备选方案。现在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还比他预想中的更加好看。
他看着精美的花纹,嘴角带着笑,不得不承认,穆英的审美比他好太多了。他当初的设计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而穆英做好后,这门连细微之处都格外考究。
“这般精致华丽,我都觉得放在门外可惜了。”何安然摸摸木门,低声在林启耳边说道。
林启笑笑,牵着他的手往里走。
一进去,首先是满眼的原木色令人眼前一亮。接着细看,才发现店里既无雕花也无镂空等技艺,仿佛只是用几块平整的木板做拼接,整体似乎毫无技艺可言。
按照这个世界原先的审美来说,这样的设计只会给人穷酸之感。但何安然此时看着,却只觉有种简朴素雅的美感。
就连店内看着单薄的圆桌圆椅,都有种不同于其他店铺桌椅的小巧轻便之感,显得店内空间更加宽阔。
待看到围成圈的吧台时,更觉新奇独特。
见他盯着吧台看,林启说道:“以后便在那里面做奶茶。”
何安然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厨房竟然可以做成这样。当即走近,细细看了一遍。
林启在店内来回踱步,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铺面装修,竟有种穿越时空之感。
看了许久,又上了二楼。
二楼的墙面、屋顶等已经修缮好,与底下并无太多差异,只是案几、书架等家具还没有做好,因此还是一片空旷。
“上次霍公子家具厂的人来时,说这里的家具大约再有一个月就做好了,到时摆上就行。”吉三湖说道。
林启点点头,他看其他的装修也基本完工了,这么说来,再有一个月店铺就装修好了?
想着,他突然有些激动。
出门这么久,每日忙忙碌碌,却都是在忙着寻找铺面的事。现在突然有一个店铺装修好,他才有了店铺马上要开业的紧张感。
“也不知吉一川他们可寻好了铺面?”林启从奶茶店回来后,在屋里转悠两圈。
“你也是,当初说好忙完半夏镇的事,就去灵音县找他们。结果到了丹棱就不动弹了,他们兄弟怎么敢做主寻铺面。”何安然说道。
“你也太小瞧他们了,他们俱是县令挑选出来的,怎么可能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林启在何安然身边坐下。
“我看,平日不过是让我拿主意惯了,他们才不管事,这次正好让他们自己练练手。”
两人正说着话,吉四海突然敲敲门进来了,“掌柜,灵音县的信。”
“说曹操曹操到。”林启站起身,笑了一下后展开信看了一遍。
然后脸上的笑意更甚,将信递给何安然:“看看,我没说错吧。”
何安然接过信看了一遍,信里先问林启是否遇到了麻烦,怎么这么久都未到灵音县。
接着又说,他们刚到时,花了两日时间在灵音县大街小巷转了转,发现一条名为宝明街的街区。
那里开着许多售卖奇珍异宝的店铺,多是外地客商从异域贩来的,每日吸引不少公子、小姐前往。
而且这些公子、小姐出手极为阔绰,分明是一样图新鲜的小物件,偏偏花高价购入。若是遇到供不应求的状况,还会当场竞价,最终成交的金额更是成了天价。
他们兄弟跟着林启这么久,自然知道林启就爱将奶茶店开在这种地方,专门赚有钱人的钱。
于是,便在那条街上打听寻摸几日。
只是大约是知道这条街的店主赚钱,这些商铺的主家将租金也定得极高,算下来比东楼街的铺面都贵。
他们兄弟二人心疼租金,一直没有寻摸到合适的铺面。
正巧前一日却突然发现拐角处原本开着的一家生食店因生意不好关门了,铺面正在招租。而且因这铺面位置差,?婊。矍绕渌堂嫔倭艘话搿?
他们兄弟一激动,当下就付了定金。只是等冷静下来后,才觉得这店铺不太合适。
不单不像丹棱县和半夏镇的店铺那样上下三层,仅有的一层还不算规整,分为前后院。原先的店家只用前面的屋子做铺面,后面自家居住。
他们越想越觉得办错了事,心中忐忑,于是特来信询问。言说若是不合适,他们就去退租,不过要损失五十两的定金。
信末还诚恳认错,称希望林启能早日到灵音县拿主意。
何安然看完,眉毛微拧,想说话时却先看了吉四海一眼。
吉四海知他顾忌着自己在场,正要退下时却被林启制止了:“无妨,没什么不能听的。”
又转头笑着问何安然:“你是觉得他们租的铺面不合适,咱们还得再去一趟?”
何安然疑惑,信里不都说了嘛,那铺面只有一层且面积还小,与林启以往租赁的铺面差了许多。
林启看着他的神色,笑着捏捏他的鼻尖,“你啊,可不知他们兄弟的心思。”
说着话,他笑睨吉四海一眼,说道:“他们都是县令身边得用的人,还真能被几百两的租金冲昏了头?不过是他们觉得那铺面合适,可又与我往常租赁的习惯不同,所以才来信询问罢了。将来若是生意不行,也怨不到他们头上。”
“这两兄弟,鬼精着呢。”林启说道。
吉四海连忙行礼,说道:“他们、他们应当不是这个意思……”
林启笑着摇头,说道:“无妨,我并不是怪罪他们。底下人办事何时该拿主意出头,何时该让掌柜定夺都是学问,你哥哥们做得很好,你好好跟着学。”
吉四海不知他说的真假,只诺诺应是。
“那这铺面真能用吗?”何安然好奇地问道。
“能,之后让穆英过去看看,设计一下,说不定还能在院中造出些独特的景来。”林启说道,“咱们就不必再去灵音县了,等穆英设计好图纸后我看看,定好后就能回定北县了。”
“啊,这么快!”何安然以为还得许久,未料到这么快。
“修缮的活儿穆英比我在行,我会的那几样设计,他都已学会了,如今比我还厉害,我就不必再去了,等他设计好后看一眼就行。修缮时,也有他带着人干,到时让吉家兄弟留下一个照应着,咱们就能回了。”
何安然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出来久了,他确实有些想家了。而且再拖下去,他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到时更不方便,只怕路上走得更慢。
几人说完,林启看看天色,快到午饭时分了。便说道:“今日高兴,给你做个鱼吃。”
说完,就去了厨房,将刚做好饭菜的张婶子赶出去,只说自己要加菜。
他自出来后,下厨的次数不过寥寥,听他说今日要下厨,何安然也高兴,随着他一同来了厨房。
只是,看林启偷摸着将他们今日回来路上买的两条鱼与空间里的鱼掉包,他还觉得有些不解。
林启冲他笑了笑:“你现在有崽子了,要多补充些营养,这两条是远离那段河道的两条鱼,但多少沾染了些治愈能力,比普通的鱼更好些,你吃了有好处。而且……”
林启犹豫一下,将霍闲之的事也与他说了:“空间里的药物是派不上用场了,但这些东西多少有些治愈疗效,看能不能给他缓解几分,而且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何安然听了,很是震惊,明明上次见面时,那人还难为自己,怎么现在突然就性命难保了?
虽说他觉得那人的性子可恶,可真听他遭了这番劫难,心里还是觉得不忍,感慨一句:“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转瞬又想起林启方才的话,瞪他一眼道:“我还当你真是想给我做鱼吃,现在看来还是为了给霍闲之治病吧。”
林启啧了一声,甩甩手上的水珠,掐掐他的脸颊,:“小没良心的,我给你做的少了?”
何安然也不过调笑一句,若是能治好别人的病症,让林启给做几次饭又有什么。他不再添乱,乖乖地站在一旁看林启忙碌。
何安然与霍闲之都不适合吃重口味的食物,林启便做了一道鱼丸汤。
将处理干净的鱼剔骨后剁成肉泥,加入少许盐、葱姜水、胡椒粉,再加入一些玉米粉和匀。
之后,等锅内的水烧开,将鱼肉挤成丸状下入锅中。碗底放入一些佐料和小葱调味,等煮熟后捞起,放入碗中,鲜美的鱼丸汤就做成了。
何安然闻着这香味,就觉口齿生津,眼睛直直地盯着鱼丸汤,再看不见其他。
林启才把其中一碗放入食盒,交代吉四海尽快送去霍府,转头就见何安然这副模样,顿时好笑不已。
拿了个勺子,舀起一颗鱼丸后吹凉,塞到他的嘴巴里,笑着叫了他一声小馋猫。
或许是这吃法新奇,也可能是空间里的鱼肉本就肉质鲜美。何安然明明看他并未多放什么调料,但却汤鲜味美,极是好吃。
他吃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将鱼丸汤端上饭桌,拿好碗筷等着吃饭。
张婶子之前做好的几样菜也都已上桌,给跑腿的吉四海留了一些后,他们便一齐开动。林启的鱼丸汤自然又受了一番夸赞。
再说霍府。
要吃午饭时,霍闲之才被丫鬟扶着坐起,感觉到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心中对自己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脸色更加差了一些。
看着炕桌上摆放的几样寡淡食物,只觉毫无胃口,抿了抿嘴唇,摆手道:“收了吧,不想吃。”
“公子,您早饭就没好好吃,再不吃午饭怎么行?昨晚老爷来时……”
“闭嘴!”丫鬟才劝告两句,就又提起他不想听的话茬,只觉更加烦躁,心口抽痛一下,不由就捂着胸口弯下了腰。
“公子!您别气……”身侧的丫鬟连忙给他抚着胸口。
他随手挥开,长长地叹了口气。
突然又想起那个人来,怪不得他总是推三阻四不肯与自己好,大概是知道他这样的病秧子活不长,不值当被自己拖下泥潭吧。
想着那人冷艳的眉眼,他不禁自嘲一笑,仰躺在炕上,闭上了眼睛,周身萦绕着一股落寞之感。
身侧,从小伺候他的丫鬟抽泣两声,看着往日张扬肆意的主子病骨支离,只觉心里难受不已。
霍闲之也无力说话,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此番大概是真的熬不过去了,就让她哭两声吧。
一主一仆正神伤着,他惯用的小厮却敲门进来,提着一个食盒,一脸惊奇地说道:“公子,林启突然着人送了道菜来。这、这是什么意思?”
谁不知道他家公子自从误饮了毒酒后,对入口之物极为谨慎,平日根本不会随便吃外头送来的东西。这林掌柜是要干嘛?
霍闲之闻言,睁开了眼睛。
这人倒是有趣,总有些新奇的东西,也不知又送来了什么。
他示意丫鬟扶着自己起身,然后让小厮打开食盒,将菜端了过来。
看着一碗还带着微微热气的肉丸汤,他心中奇怪,并无什么特别啊。
只不过这香味倒是勾人,让他有了几分胃口,只是……
他抬抬下巴,小厮立马上前用银针试毒,并未发现什么。又舀了一勺,喂给了正在舔毛的白猫。白猫上前嗅了嗅,几口就吃光了。
这猫平日被主子的吃食养刁了胃口,吃什么都不过浅尝两口,少有吃的这么干净的。
闻着这诱人的香味,霍闲之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见白猫仍旧活蹦乱跳,便示意丫鬟拿勺子过来,他尝尝肉丸。
只是身边的人被他历来谨慎的做法影响,总觉得不太放心,说道:“要不公子您别吃了,到底是外头送来的,也不知究竟有没有问题。您若是想吃肉丸汤,我让厨房现在去做。”
霍闲之拿过勺子,自己舀了一勺,喂进嘴里,只觉肉质鲜嫩、细腻好吃。
他咀嚼两下后咽进肚里,说道:“要真想让我死,等着过两日的讣告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公子!”丫鬟不乐意听他这么说,叫了他一声后,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无奈,哄了一句:“别哭了,我这会儿突然又想吃了,说不定还能再撑几日。”
他说着话,手下却未停,又盛了几颗丸子吃,还说道:“像是鱼肉做的,味道真不错。”
一会儿工夫,就把一碗鱼丸汤吃完了。
自病发后,他已许久没有这样的饱腹感,觉得四肢都有了些力气。满足地喟叹一声后,让他们将炕桌收下去吧。
他躺在炕上又有些昏昏欲睡,临睡着前却又想到,这般美味的吃食,若是让那人尝尝就好了。
转瞬又想起那人那日冷眉冷眼对自己说的话,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骂自己贱得慌。
一旁的丫鬟、小厮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欣慰。这一巴掌甩得多有劲啊,看来真是有些力气了。
之后几日,林启时不时就送两样吃食过来,都是新奇味好的,霍闲之总能吃光。
而他的身体也慢慢好了些,身上又有了力气,下炕时也不用人搀扶了。
身边伺候的人只当是林启送来的饭香,让他开了胃口,吃的多了后,身上就有劲了,并未怀疑什么。
霍闲之倒是有些不一样的体会,只是觉得太过奇幻,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便也只说是吃多了有力气的缘故。
作者有话说:
昨天晚上不舒服,不想熬夜写了就没更,今天早点更新,嘿嘿嘿~
写的时候突然好奇,大家在的省份有没有做炸的小肉丸的,我见网上好多都是煮的,我这儿是用油炸。

◎地上突然掉落点点红色◎
霍闲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不光他院子里伺候的人高兴,霍府上上下下都很高兴。
谁不知道自从三公子幼时误服了老爷的毒酒后,老爷就对三公子心生愧疚, 对他更加溺爱,简直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
前段时间三公子病成那样,老爷嘴上不说, 可整日都没个笑脸,身边跟着伺候的几个人全都提着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他。
这几日三公子终于好些了,老爷才高兴许多,底下的人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可不是高兴得很嘛。
只不过, 今日霍远明看着手上的文书, 脸色却逐渐变得铁青, 沉默良久后, 突然摔了手边的茶盏。
屋子里的几人立马屏气凝神, 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是心里都在嘀咕,即便是前几日三公子病重时,老爷都未如此失态, 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自十几年前,将三关州的各方势力收服妥帖, 霍远明称一句三关州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什么事值当他如此生气?
屋子里静默许久,过了一会儿, 霍远明才问了一句:“三公子今日怎么样?”
一旁站着的霍管家连忙说道:“公子今日早、午饭都用了不少, 方才林府又送了吃食过来, 想必这会儿正在用吧。”
见他的神色仍旧晦暗不明,霍管家想了想又说道:“今日应当是身上舒服些了,晌午阳光正好的时候,还去花园走了走。”
虽说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没了力气,但到底是走了,霍管家在心中暗暗补充。
霍远明闻言长出一口气,又等了片刻,估摸着霍闲之应当吃完了林启今日送来的东西,才起身往闲云轩去了。
闲云轩是霍闲之住的院子,离霍远明住的主院甚远,是当初霍闲之误饮毒酒后生气搬来这里的。
霍远明心中愧疚,也不愿拂他的意,便将这里修建得比主院还雅致好看,就为了让他住得舒服些。
霍远明自己平日并不常来,因为霍闲之看见他就不高兴。自己若是上赶着招他生气,万一他犯病可不是玩的。
想到此,霍远明的脸色更加难看,咬了咬牙后,才进了院子。
走至廊下,就听见屋里传来主仆几人说话的声音。
“公子,林掌柜可真厉害,做的饭食这般好吃,咱家小厨房的人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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