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睁开眼睛,他立刻就止不住的开始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zero!”本来就在旁边的诸伏景立刻把他扶起来,“有好一点儿吗?你吸进去烟了,幸好最后关头你还知道自己从后门爬出来!居然把我们锁在外面自己去找燐司你也太过分了!”
诸伏景光心里现在五味杂陈,根本不知道是该先关心幼驯染还是先教训他这种极度危险的行为。
“爬……出来?”降谷零艰难的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诸伏景光脸上糊了好几块烟灰,听到动静后原本在休息的松田阵平他们围了过来,脸上也都是脏兮兮的。
“可能是燐司提前叫的消防队吧,我们帮忙救了半天火,没想到你居然躺在后面。”灰头土脸的松田阵平挠了挠头发,“低楼层的每一扇窗户和通风口都被封死了,用膝盖想都知道是燐司那个家伙……”
白夜燐司思虑向来周全,周全到了这种地步后,初出茅庐想年轻小子们只能按部就班的走在他的地图上。
说这话时,松田阵平嘴里的不甘心怎么都盖不下去。
甚至到了最后,降谷零隐隐约约觉得松田阵平的嗓子很沙哑。
对了,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在这?
降谷零:“燐司呢?”
“……”众人都沉默的看着他,过了好几秒度日如年的时光,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我们没找到,但也是目前为止,消防队还在收拾现场。”
他们在刚灭了火消防队还来不及顾着他们的时候,浑水摸鱼跟着找了半天,才和其他同学们一起被强制请了出来。
降谷零这才发现,周围坐满了他的同学们,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的,还有人眼眶通红。
成田雾的症状尤为明显,他的头怼在一根树上,咬牙切齿的在那里碎碎念什么。
“没找到,那就是逃出去了,或者说是还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躲着,”降谷零将挡住眼睛的刘海拨到一边,就想要爬起来,“我也去……”
“不行,你给我坐下!”一直都很温和的诸伏景光突然爆发,他一把将降谷零拽了回来,“要不是你毅力足够就差点儿死了啊,zero!”
“景……”
有一句话他真的很想喊出来,可是不能再继续插刀子了。
他们都很害怕降谷零也像白夜燐司那样生死不明……
“好了,你们两个冷静下,”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一人一个,分开了两人,伊达航无奈道,“那边肯定能找到人的,别担心。”
伊达航重重在肩膀上敲了两下,降谷零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一件事。
那个人呢?那个在楼梯上和他对话的神秘人呢?
降谷零不得不尽可能多的把注意力分给其他的事物,这才能不去过度的担心白夜燐司,从而冲动的做出什么事。
“你们有看到把我救出来的那个人吗?我应该不是自己爬出来的,我昏过去了,有个人在里面和我说话,应该是他把我带出来的。”
“哎?”
四个人纷纷一愣,反应比降谷零想的还要大:“你不是自己爬出来的那怎么可能啊?!”
面对四个人的异口同声,降谷零困惑极了:“什么?”
松田阵平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保持着朝前摔倒在姿势趴在那里,手臂和腿都摆的位置是爬出来的样子,就在后门不远处。”
“呃其实有一点我比较困惑,”伊达航道,“零你居然还在地上用手指写了新桥正一死了的话,那边消防队正想着找你问问题呢,毕竟牵扯到高官员的生死了。”
萩原研二看了看远处:“现在是没机会问了,你醒来前公安部的人就到了,里面好像有了不得的人把握着一切,应该会找我们单独问话。”
他们还拉着降谷零去看了水泥地上留下的用手指头沾灰写出来的字,降谷零的食指上现在还有灰烬痕迹。
经过一通形容后,降谷零发现他的姿势可以被形容为“突然遭受杀害的遇难者在奄奄一息时拼尽全力写下了凶手名字后来不及挪开手指就咽气了”……
降谷零神色凝重:“我没写,我完全昏过去了,那个人绝对是之前在楼上见证了什么。”
诸伏景光皱眉道:“完全没人看到还有别人出入这里的踪迹啊,这麻烦大了。”
那个神秘人可能牵扯到白夜燐司的生死,还有高官员的生死,以及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真相。
降谷零捂住半边脸,感觉还有些发虚:“还有,在里面的时候我没看到他的脸,声音也没记住,根本没办法提供线索。”
”诸伏景光神色顿时变了。
当时降谷零确实是在火海里很艰难,但是那帮官员不会相信的,他们会怀疑降谷零想要包庇什么。
“等一下,”萩原研二皱眉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能做出把昏迷的人摆出受害者写杀人凶手姿势的……像是燐司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空气安静了三秒。
“什么?!”
在玩家们的脑海里响起的是当前阶段任务完成的提示,和相当丰厚的奖励。
只不过真的没几个人有心情开心。
【结果还是这样,自由性没到那种程度,我就知道燐司这种设定的npc点满了flag】
【说是还没找到人,可要是能找到,我感觉那也是游戏准备给我们的更大的刀子】
频道里人稀稀拉拉的,也没几个人有心情说话。
源鹤声担忧的看着用脑袋和树比坚硬的成田雾:“你没事儿吧?”
成田雾扯了扯嘴角,头也不抬道:“暂时先别管我。”
他刚声音的撂下这句话,远处就传来了喊声。
“喂,那边搜查结束了!”
琴酒和伏特加开车来到厂房外的某片树林里。
伏特加坐在副驾驶,因为琴酒接到了清酒的短信后,就直接坐上驾驶位了,商量的过程都没有。
伏特加道:“大哥,清酒现在发来的信息,看来任务是已经完成了吧?真不愧是他。”
琴酒对清酒的态度还挺令人迷茫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伏特加莫名感觉夸一下应该是没做错的。
琴酒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目视前方道路,随口说了句:“或许吧。”
琴酒好像有些低气压,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他们在林子边上看到了那个眼熟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的黑色背影。
琴酒以令人咂舌的速度来到了清酒的背后,却依旧气息不乱:“没问题吧?”
或许本来该问的是任务完成了吗,因为清酒的背影看起来完全没什么问题,但是琴酒完全遗忘了这回事。
黑色的背影正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什么东西,闻言青年的身形顿了顿,缓缓站起身,还没回头就先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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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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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眼睁睁看着琴酒在听到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变成了石像。
绿色眼睛的瞳孔缩成一点,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到不敢去确认的东西。
他没有眨眼几乎也没有呼吸,像是稍微眨一下眼睛,面前的这个人就能原地消失。
可是被他盯着的不一直都是清酒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清酒,”伏特加感觉他和清酒关系还可以,有困惑也就直接问了,“你又不是和大哥他好久没见了。”
“大哥?啊,看来混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白夜燐司念叨着大哥这个词的时候还有些困惑,随即就又笑了起来,声音堪称嚣张,“看来我不在的时候,没有被那些老混球欺负啊。”
伏特加这才看到清酒回望过来时的正脸,可看清楚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差点儿没认出来这是清酒:“你是……清酒吗?”
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神色与气质截然不同,像是双生兄弟一般,异色的眼睛里充斥着锐利玩味的光,再也和之前那安安静静的样子挂不上钩了。
还有他不在的时候琴酒被人欺负是什么意思?又不是小孩子了。
伏特加刚想问一下,白夜燐司却困惑的反问道:“清……酒?”
顿了顿,他挑眉道:“这代号谁给我的?阵?”
伏特加一惊——刚才这人眼中转瞬即逝的杀意是他看错了?
“……”琴酒像是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凝视着白夜燐司的侧脸,道,“是朗姆,他说这个代号很适合那个时候的你,所以那段时间你也算是他的部下。”
白夜燐司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精彩了,是那种很诡异的无声的笑:“让我当他的部下?”
伏特加左右看看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现在还该不该说话了,莫名有种打扰现在的白夜燐司的话容易被崩了的感觉。
琴酒的手忽然抓住白夜燐司的肩膀,整个人都靠的很近,像是从来没有看清楚过白夜燐司那样,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
白夜燐司在组织里似乎并没有多么亲近的人,他好像本来就是和谁的关系都淡淡的,可是现在这种关系也截然不同了。
“就在刚刚啊,‘那个家伙’做事很绝的,不愧是我,”这话乍一听起来全是矛盾,可却又让人不知道怎么反驳,白夜燐司抬手抓住琴酒的手臂,“在这里继续待着很烦,那群走走狗应该快来到这边了,先回去,我直接去见boss。”
琴酒一时没动,此刻心里那些翻涌的情绪也强压了下去:“那个人对你的事情的态度也……”
他本来想说乌丸莲耶是默许这一切发生的,可却突然注意到了白夜燐司的手心的红色。
手掌翻开,上面全是血迹。
“怎么搞的?”
“呵,”白夜燐司嘲讽的笑了笑,“我就说不愧是我吧。”
白夜燐司的气场太强,以至于几乎完全让人忽视了他那苍白的脸色,和被黑色风衣外套盖住的腹部上缓缓扩散的血迹。
琴酒顿时瞳孔一缩,回头对伏特加喊道:“去开车!”说完他看样子是想把白夜燐司直接抱起来,没想到白夜燐司直接把他的头推开了。
这种动作的熟悉程度,瞬间让琴酒想到小时候,白苏维翁把他惹炸毛了,又要过来哄他,结果被他一巴掌推开的事情。
风水轮流转,谁饶过谁了?
“干嘛呢,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白夜燐司,或者说是白苏维翁无奈的看着琴酒,“血没流干净之前我都用不着,你帽子借我戴,我把脸色掩盖一下。”
要是放在以前,别说帽子了,就是白苏维翁说那里有个楼你去跳一下,琴酒都信任他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去。
可是这次他真的犹豫了一下。
清酒十年前随手帮他戴上的帽子,本意只是为了方便行动,琴酒也这么觉得,就天天戴着了,后来好像是清酒以为他喜欢这个,反正每年都找借口送他个新的。
不是什么稀奇的款式,不是陪伴了多少年的东西,送的人明明也都是白夜燐司,琴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白夜燐司似乎没察觉到琴酒的不对劲:“刚才碰到了一个还挺有意思的小子,耽误了一些时间,不然……阵?”
伏特加开车的时候,车内气氛让他惊悚的出了一身冷汗。
后座的白夜燐司戴着帽子盖住了脸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副驾驶的琴酒眉头皱的死紧,可偏偏好像他偶尔看一眼后视镜里的白夜燐司,整个人就又变得正常起来,伏特加用自己这段时间观察琴酒的经验来开,他甚至还能说琴酒挺高兴。
太诡异了,最关键的是,他头一次看到在外面待着却没戴帽子的琴酒啊。
琴酒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怎么了,贝尔摩德?”
“阿拉,听起来语气不太好啊,不过我不找你,清酒的手机关机了,他现在在你那边吗?不会是受伤了吧?”贝尔摩德一下子就猜出了原因。
“给我。”手机那头传来了白夜燐司的声音,停顿几秒种后,声音重新响起,“许久不见。”
贝尔摩德几乎贡献了和琴酒相同等级的震惊:“你是……”
“我现在先去医院,一下子就被你猜出来受伤了真是抱歉啊,有人做的太绝了,”白夜燐司轻笑了一声,“看来还牵扯到你了,真抱歉啊。”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儿,道:“忘了吗?你说抱歉会让人感觉有人要死了。”
“啊哈,那确实是我忘了,”白夜燐司的声音一沉,“帮我给朗姆打个电话,不用说别的,他就知道怎么做了,boss那边他肯定也会通知的。”
“这些就够了?”
“是啊,够了,”顿了顿,白夜燐司垂眸看向膝头上的帽子,笑的意味深长,“魔女殿下。”
“你一回来要做的事情还真是多啊,白苏维翁。”
互相称呼代号以示敬意(不是)。
琴酒手机的通话音量很大,那个称呼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前面两个人的耳朵里。
伏特加脚下一抖,车子差点儿弹射飞出,幸好被早有预料的琴酒拉住方向盘硬是扳了回来。
伏特加:“等等,这是在说什么?清酒?”
后座的青年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笑道:“清酒死啦。”
“……你俩双胞胎?”
“哦……”白夜燐司意味深长道,“有人是这么希望的吧?”
伏特加是不能开车了,琴酒直接和他换了个位置,可正当想要重新起步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辆车,像是子弹那样直接飞了过去。
要不是琴酒反应快,这下子会直接亲密接触吧。
不知道那个司机是不是眼神不好,开都开过去了,居然还重新倒车回来,看都没看就朝着这边开骂:“开车不知道看路啊?赶着投胎啊!”
白苏维翁看了眼他留下这么多年都还挺完好的保时捷,又看了看琴酒,最后摇下车窗,看着司机道:“对啊,赶着投胎当你爹呢。”
那司机被堵了这么一下,正想喷回去,可下一刻再迎接他的就只有黑洞洞的枪口了。
白夜燐司正想着模枪的手放了回去:“行啊,没白养。”
“……”琴酒收起枪。
伏特加:“……”
居然真的有人能和琴酒这么说话?
先不提和清酒一模一样的白苏维翁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真不愧是组织里传说那种级别的存在了,做的事情都是别人不敢想的。
司机灰溜溜的跑了,伏特加有点儿坐立难安:“我们不是得低调一些吗?他会报警的吧?”
“怕什么?我可是守法公民,”白夜燐司笑道,“有人能利用我,我不能利用他了吗?”
“你说的他,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正常流程相见boss和朗姆都得主动去他们在的地方,而且普通成员和没什么事的高级成员也不一定能见到,可是没想到就是贝尔摩德那通电话,朗姆直接过来了。
时间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朗姆酒坐在了还没完全从麻药里缓过劲的白苏维翁的面前。
单独的病房里十分安静,可不管是温暖的阳光还是医院的鲜花都和房间里的人格格不入。
白苏维翁手里拿着一个警徽,百无聊赖的在桌子上有节奏的一下下敲击,他身后站着重新戴上帽子的琴酒。
坐在对面的朗姆看了眼琴酒,总感觉对方立场分明,可却又没什么好说的。
朗姆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白夜燐司身上,许多年没有多的感觉重新席卷而来,明明早已做好准备,却依旧感觉不太适应了。
这个青年受了重伤,手里没拿任何武器,神色也很正常,可稍微知道他从前行事风格的人这个时候都会神经紧绷起来,尤其是朗姆。
白苏维翁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其实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真不想第一个找的人是您,您说对吧?”
说他没礼貌可还知道加个“您”,说他有礼貌可他张嘴就把人怼的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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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五人和成田雾三池心等几个学生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里。
那里正坐着两个年长者,可是打眼一看就能发现这两人气质和常人不太一样,哪怕是在工厂这边临时收拾的房间里,也能做出来办公室会议桌的感觉。
成田雾几个人眼睁睁看到了那两个npc头上标注的“日本公安高官”字样,相当的简单,但是也足够简洁了。
NPC头上顶着的是红名还是绿名都是可以变化的,包括后缀这类,例如说一开始白夜燐司头上的称号后缀就是“有些神秘的警察学校校医”,现在已经变成了“离职的前警察学校校医、日本公安零小组的成员、日本公安的卧底、黑衣组织乌丸集团的代号成员,黑衣组织的卧底……”等一长串长的需要变成省略号的名字。
当初看到白夜燐司时他的身份信息介绍全是???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来了啊,”其中一位老者看了眼成田雾的脑门,“你们没去治伤吗?”
成田雾顶着撞树撞出来的印子,道:“没事,这是我自残。”
“……”老人低头嘟囔了一句,“那个家伙怎么把学生也教的这么气人?”
“我是宫村,他是雪景,你们这么称呼我们就好,”宫村先生咳嗽了一声,严肃的看着站立的几人,“我们具体是谁都无所谓,但是我们知道你们是白夜燐司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才想着要和你们谈一谈。”
日本公安的高层是不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所以降谷零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多大的官员,只知道是白夜燐司的顶头上司。
听到这里,降谷零忍不住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默许燐司去做的吗?”
宫村若有所思:“哦,就连你们也只是喊他的名字啊……”
降谷零愣了愣:“什么?”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公安外的他人称呼‘燐’这个昵称了……”顿了顿,宫村道,“你就是降谷零吧,我先来回答你好了,是。”
宫村一下子把称呼的问题带过,降谷零本来还想追问,可是一下子被后面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
宫村一字一句道:“我们让他去根据那个卧底组织的任务来行动,为了保护你们这些学生的安危,选择杀死一些社会渣滓来代替,为了让白夜燐司在离去之后也能有所价值,他在离开前用过激手段清楚了许多多年顽疾,死去的这个消息也能让我们把许多不方便的行事原因都推到死人身上去,是有很多利益可图的一场行动。”
上位者冰冷的话像是直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几个人全都愣在原地。
实在是太过直白赤.裸,在他们这些学生接触到社会之前就把一切摊开,告诉他们血淋淋的真相是如此的清晰。
三池心的声音有些颤抖:“日本……公安?”
雪景低头看着面前的地面,沉声道:“对,这就是我们的作风。”
成田雾的嘴唇抽了抽,刚想说些什么,降谷零的身影却一下子上前。
“你们知道我和白夜燐司一起住了十多年吧?”
“知道,所以我们最关注的就是你,成绩优异的警校毫无争议的第一,将来必定不逊色与燐司,你在任何一个岗位上都能……”
“我说的是,”降谷零打断两个人,死死盯着他们,“我了解他,这些行动不是你们指挥他去做的,绝对是他带头提出来的。”
两个老人顿时一愣,缓过了好几秒钟,宫村猛地一拍右脸,低声道:“果然是白夜燐司那边的。”
雪景似笑非笑的看着降谷零:“他警告过我们不可以对你们说出来一丁点,不然他费尽心思隐瞒你们,想要让你们厌恶他的意义就一点儿用都没有了,我们没当回事,现在看来……”
“……燐司他,”松田阵平咬着牙道,“竟然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众人阴郁的神色没有半分好转,还时不时的看向外面,一看心思就没全在这里。
诸伏景光叹息道:“燐司做了很多了,他比较是公安需要承担的东西可能我们都想象不到,估计是怕我们担心吧……”
萩原研二:“可谁让他没法真的对我们下手,但凡给我们来个骨折什么的,都比现在有可信度,可他就是舍不得。”
雪景咳嗽了两声:“放在十年前我绝对不相信燐司会有这样舍不得的时候。”
白夜燐司那是谁啊,活阎王的代名词了,谁能在做了决定的他手里逃过去?
宫村望着众人道:“我或许应该感谢你们在他失忆的时候改变了他。”
“为什么要感谢?”降谷零道,“我才是他的家人。”
“……哈,倒也是。”
降谷零知道说到底没和他们商量,一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反应足够逼真能够骗过后面检查的某些人,二是觉得他们还没到那种时候没必要面对,只想用自己的办法保护他们。
气氛一时间相当的沉闷,过了好一会儿,伊达航拍拍降谷零的肩膀,问道:“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白夜燐司的下落,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从那里面说来,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有希望吧?”
众人的精神同时一震,只有成田雾眼中的光闪了闪,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老人静静的盯了他们好一会儿,就在他们感觉到如坐针毡时,宫村再次咳嗽了两声,移开视线。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白夜燐司必须死在这里吗?”
老人缓缓站起身,走到床边,神色说不清楚的什么:“他死在这里,然后终结很多事情。”
事情突然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降谷零感觉像是被一拳头砸中了鼻梁,眼前甚至有些眩晕,他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憋出了几个字:“那他之前的工作怎么办?那些还没完成的任务呢?为了欺骗那个组织废了那么多的功夫,就这么放弃了?”
“不,会有人接手的,卧底的工作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需要代代接替,这都是很正常的。”
白夜燐司只来得及告诉了他们只言片语的东西就在这里被猝不及防的揭开,让人连感慨残忍都觉得是无病呻吟。
是啊死过的不是只有白夜燐司一个人,有那么多人甚至可能连有用的情报都没来得及传出来就死了。
白夜燐司不是“将军”,他也是“万骨”之一——降谷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这句话。
在想什么呢?想他以为最糟糕的事情会是白夜燐司因为身体的伤病离开,或者是轰轰烈烈的在某次对决里……绝不是在这种地方为了这些事……
可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降谷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时,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打扰了……”
“是找到燐司了吗?”
来人看来是公安的部下。
“我们在天台上找到了烧焦的尸体和很多血迹,那些血迹检查了后确定是白夜燐司的,可是根据出血量来看,人类绝对没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
他话音刚落,一声怒吼突然爆发。
“开什么玩笑啊!怎么能仅仅凭借血迹去判断他人生死?!”
松田阵平激动道:“燐司是普通人吗?血迹不能冒充吗?他就不能逃跑了吗?为什么要说的好像是他牺牲了的样子啊!”
那个公安愣了愣,皱起眉沉声道:“那也请诸位给我他不是普通人、血迹被冒充了、他逃走了的证据。”
松田阵平顿时愣住:“啊?”
“这不是儿戏,没有经过调查的话我怎么会在这二位面前轻易说出这些话,”来人看了看雪景和宫村,“关于白夜燐司的事情全都是机密,我不能再多说什么了,接下来找到的一切东西都会被我们妥善收敛,他毕竟是公安的人,我们也会安排你们回警察学校的。”
“好了,”宫村无奈的打算,“这话说得,他们几个不揍你,我都觉得他们脾气太好了。”
来人像是这才注意到那不善的几张脸,终于闭上了嘴。
“不过……我们没办法否认那是实话对吧?”宫村回过神叹息道,“关于白夜燐司会死的这件事。”
降谷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在离他远去。
接下来有很多人叫他,他都没听到。
后来是诸伏景光说的,他们无论怎么做都没能再踏入那栋楼一步,公安部的人遵守白夜燐司生前部署倒是很到位,防他们像是防怪兽。
降谷零不知道……他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从十年前开始,从宫野医院的诊所的初次见面开始,从有人问他是不是喜欢白夜燐司开始……他就被困住了。
以前从来没有长辈亲人一样的存在会这样照顾降谷零,以至于让他混淆了那些感情。
年少时得不到的东西,能困住人的一生。
在降谷零那里,那个人是白夜燐司。
然后有人说,现在是死去的白夜燐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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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3 08:56:24~2023-02-24 10:3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笙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降谷零等人冲出去时,没有人阻拦。
成田雾落在最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看不到多少悲伤的神色,只是眸色深沉道:“我们都会把今天的事情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