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说我能力不足我认了,您看重聿炎把资源都分给他我也认了。可是现在这小子把枪口对准我们自家人,您总不能继续袒护下去吧,您总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靳绪林沉着脸,低声道:“这件事情,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现在先回去。至于聿明,只要他好好配合调查过几日便能回来了,经过这一回他也能涨涨教训,日后不可再这么胆大妄为了。”
“可——”靳坤山还想说什么,刚一开口对上一道凛冽的目光,连忙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垂下头轻声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爸,您也早些休息。”
靳坤山极不情愿地走出会客室,他心中还憋着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该往哪儿发泄。
而靳绪林则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他扭头看向窗外,外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打芭蕉,沉闷的声响透过窗户传到屋内,真叫人心神不宁。
秘书缓缓推开会客室的大门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靳董,您找我?”
“之前有一个姓冯的年轻人来过,听说他和华建有过一些冲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秘书低下头快速翻阅平板,很快回复道:“是大都建工的冯总,他说当初和大少爷合作,想一起收购谢氏集团及其名下的产业。后来大少爷不顾口头协议,帮助了谢家渡过危机,致使他们冯家陷入两难之地。不仅如此,大少爷似乎还有打压他们大都建工的念头。冯总当时来是想请您说句话,希望大少爷能不要再动用靳氏资本的力量打压大都建工了。不过您那时候正忙,就没有见他。”
靳绪林点了点头,撑着拐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芭蕉叶被廊下的雨水打得乱颤,眼中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半晌后,他开口道:“你去联系一下这位冯先生,我要见他。”
第39章
虞晚枫离开C市前的最后一个礼拜,他邀请谢禾去酒庄上潇洒几日,美酒管够,不醉不休。
谢禾收到消息的时候,被正好靠在他肩膀上的靳聿炎看到了,只好答应带他一同前往。
二人来到酒庄的时候,虞晚枫正站在桥上喂鱼。
他朝水里丢下一把饲料,高兴地挥了挥手:“谢禾,你快过来看看。”
谢禾朝他走了过去,两手搭在栏杆上,低头望着青绿的池水,说:“不就是几条鱼嘛,长得也不好看啊。”
虞晚枫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又不是观赏的鱼,是咱们的晚饭,你选一条吧。”
谢禾砸吧砸吧嘴,目光在这片不大的池塘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后,伸手指了指夹在两块石头中间,一条不怎么活跃的大肥鱼。
“就它吧,看起来会很香。”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从桥上下来,嬉闹着朝别墅走去。靳聿炎这会儿正站在树下打着电话,傍晚金灿灿的余晖打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
虞晚枫看了几眼后便收起视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俩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就那样吧。”谢禾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回应道。
“哟哟哟,他效率够高的啊,这么快就拿下你了。”虞晚枫笑着调侃道,伸手一把拧住了他的脸颊肉。
“他才没有拿下我呢。”谢禾快把嘴噘到了天上去。
“啧啧啧,我记得几个月前你在这里的时候对他还是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这会儿你俩都睡到一张床上去了,还说没有拿下你。”
谢禾继续嘴硬:“我就是看他长得还行,凑合凑合过呗。”
虞晚枫幽幽地道:“这长相还是凑合凑合过,谢禾,你也太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两个人小声说着悄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树下打着电话的靳聿炎已经朝他俩走来。
虞晚枫将声音压得更低,问道:“谢禾,那种事情到底是一个人舒服,还是两个人更舒服啊?”
谢禾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几个少儿不宜的片段,眼神躲闪地说:“鱼鱼,现在是下午4点三十二分,你大白天的问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要开启新生活了嘛,当然得大胆尝试一下了。”
“这种事情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妙处,反正等你自己体验过就知道了。”谢禾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半垂着脑袋闷头走路。
虞晚枫伸手在他通红的耳朵上刮了刮,笑着说:“你和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俩什么话题没聊过啊,当年还一起躲在被窝里看十八禁动漫,怎么你结婚了以后反而比从前要害羞了呢。”
“那能一样吗,咱俩之前那是‘学术探讨’,你现在就是八卦。”
虞晚枫当即一把抓住谢禾的一只胳膊,在他耳边嘿嘿一笑:“行啊,那我来和你切磋一下‘学术知识’。靳聿炎他技术怎么样啊?你们一般都用什么姿势啊?哪个姿势比较爽啊?”
谢禾的小脸霎时涨得通红,扭过头去却看到了一双十分清澈无辜的狗狗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鱼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氓了。”谢禾小声吐槽。
“诶呀,你快分享一下经验嘛,让我也长长见识。”
谢禾推开他的胳膊,快步往前走去,轻声说:“他技术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好分享的。”
“不会吧,”虞晚枫惊讶地喊了声,连忙跑上去追住了谢禾,难以置信地感慨道,“可是我看网上的人说,一般鼻子大的、手指细长的人,那方面硬件和技术都很好。我看靳聿炎明明每条都符合啊,难道这都是网友胡编的?我还想着以后按照这个标准找人呢......”
谢禾尴尬地开口解释:“也,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差,凑合凑合还过得去。况且谈恋爱得注重心灵美,你怎么能总是关注那方面呢?”
虞晚枫却说:“心灵再美,那方面不行这日子可过不下去。谢禾,为了你一辈子的□□,我劝你再考虑考虑,荷尔蒙带来的激情那都是一时的快乐,还是要找个器大活好的才靠谱。”
两个人聊着私密话题,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已经默默跟了一路,脸黑得堪比被墨汁浸泡过一般。
靳聿炎其实没想听他们两个说悄悄话,只是从他俩口中时不时冒出的几个词语,令他不由地竖起耳朵。
真没想到这俩人凑在一起,居然是聊这种事情!
聊这种话题也就算了,谢禾居然还说他那方面不太行,这怎么能忍?
靳聿炎于是一个大步跨了上去,像一座大山似的拦在他俩面前。
正窃窃私语闷头走路的两个人突然被笼罩在了阴影里,吓得他俩踉跄着停下脚步,双双抬起头。
在看到眼前之人是谁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地呼吸一窒,面露尴尬的神色。
虞晚枫用手肘轻轻推了把谢禾,挪着小碎步向后退去,大半个身子躲到了他后面。
谢禾被推得向前半步,不得不直面靳聿炎审视的目光。
靳聿炎浅笑着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看起来这么兴奋?”
谢禾的耳朵越来越红,他支支吾吾地说:“没聊什么,就是,就是随便聊聊八卦。”
“是吗?什么八卦这么有意思,给我也分享分享呗。”靳聿炎眯了眯眼睛,朝谢禾的耳朵伸出手。
谢禾立马将他的手指一把握在了手心,敷衍地说:“诶呀,这是我和鱼鱼的小秘密,你就别听了,走吧走吧,我现在已经饿了,咱们早点吃饭吧。”
他说着便拉着靳聿炎快步往前走去,结果脑袋上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子。
“你打我干什么啊?”谢禾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不过立马心虚地把视线挪到了别处。
靳聿炎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原来你和虞晚枫私底下就是聊这种话题啊,早知道你这么欲求不满,我就应该——”
“诶诶诶,谁说我欲求不满了,你不要瞎说。”谢禾刚刚降温的脸蛋又飞快地红了起来,他用力甩了甩手想要跑开,却反被靳聿炎一把握住手腕,搂进了怀里。
一想到虞晚枫就在不远处开着他俩,谢禾羞得立马喊道:“靳聿炎,你赶紧放开我,大白天的你耍什么流氓。”
“谢禾,只许你嘴上耍流氓,不许我对你耍流氓吗?”
谢禾心虚地立马垂下了脑袋,碎碎念道:“我什么时候嘴上耍流氓了,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人拧住,他不得不仰起头直视眼前的灼灼目光。
“谢禾,既然你嫌弃我技术一般,那咱们今晚就再试一试,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谢禾一想起自己被压在床上累得直不起腰的画面,立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急得开口解释:“靳聿炎,我我我,我那就是随口一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到了心里去,你放心,今晚我一定做到你满意为止。”
什么叫做到我满意为止?那明明是做到你尽兴为止!
谢禾心里头腹诽不已,嘴上却说:“我知道你技术好得很,不必向我证明了。”
靳聿炎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还有你看的那些漫画书,也让我看看,咱们一个一个试过去,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一种。”
“靳聿炎!”谢禾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二人朝别墅走去,暖洋洋的金光照在他俩身上,好像是从他们身上洋溢出的幸福光辉。
虞晚枫走在后面,看着他俩打情骂俏的样子,由衷地替谢禾感到高兴——这小子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晚上,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席间的气氛依然有些尴尬。
虞晚枫看着面前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鲜嫩石锅鱼,饿得咽了咽口水。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用筷子敲了敲玻璃杯,说:“我就不说祝酒词了,咱们直接开始吃吧。”
“好哦!”谢禾刚刚被靳聿炎缠着在客厅里闹了一会儿,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掀开石锅鱼的盖子,鱼肉的鲜香瞬间弥漫开。
谢禾往碗里舀了一勺鱼肉和一勺浓汤,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飘进鼻子里的香气变成了一种奇怪特殊的味道。
他不由地喉咙一紧,连忙将碗推远了些。
虞晚枫和靳聿炎双双扭头朝他看去,异口同声地问道:“谢禾,你怎么了?”
谢禾捂着肚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食管里头也在冒着酸水。他立马站起身,一把推开椅子,弯着腰朝卫生间跑去。
虞晚枫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喊道:“谢禾,你怎么了?”
怎么没开始吃饭就吃坏了肚子?
靳聿炎跟着大步走了过去,刚开口喊了声“谢禾”,就被他一把推开挡在了门外。
靳聿炎看着面前的房门被重重关上,清脆的落锁声传到他耳朵里,之后卫生间内的声音便听得不太清晰了。
他急得用力拍了拍门,问道:“谢禾,你怎么样了?”
隔着一层房门,谢禾这会儿正半跪在地上,对着马桶一阵干呕,他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因此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一些酸水。
半晌后,谢禾的肚子终于偃旗息鼓,他从地上爬起来,用清水漱口后,又仔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靳聿炎见他出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问道:“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要去医院看看吗?”
谢禾摇了摇头,笑着说:“哪有这么严重,我可能是昨天吃坏了肚子,你怎么这么紧张?”
靳聿炎松了口气,捋了捋谢禾额头前有些凌乱的碎发,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要不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
“也没有很忙,而且有你们靳氏给我们撑腰,现在的工作进展比以前顺利多了。再说了,几个项目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不时时刻刻盯着我不放心。”
“不是有你大哥在吗,你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当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
谢禾瞪了他一眼,噘着嘴说:“靳聿炎,原来我之前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啊。”
靳聿炎伸手刮了刮他的脸颊肉,笑着说:“难道不是吗?”
谢禾哼哼两声,抱怨道:“我也想当个纨绔啊,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不给我这个机会。”
“没事,你现在重新做回纨绔还来得及。”
“晚了,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谢禾甩开他的手,大步朝餐厅走回去。他一脚踏进餐厅,空气中弥漫着的饭菜香就见他从头到脚包裹住,他有些忐忑地嗅了嗅鼻子,胃部没有传来什么反应,他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虞晚枫腮帮子鼓鼓的,抬头看向他,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可能是我昨天吃坏了肚子,突然有些想吐。”
“你是不是最近吃太多了?”虞晚枫伸手指了指他的肚子,笑嘻嘻地打趣道,“这就是幸福肥吗?”
谢禾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宽松的T恤衫底下隐约可见微微隆起的腹部,他于是立马深吸了一口气。
隆起的肚子竟然没有变小?!
谢禾小脸一垮,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叹道:“鱼鱼,我把我的腹肌弄丢了。”
“你什么时候有过腹肌了?”
靳聿炎这时走进餐厅,谢禾毫不犹豫地将这口锅扣到了他的脑袋上,喊道:“靳聿炎,都怪你每天拉着我胡吃海塞,我都胖了!”
靳聿炎走到他边上,俯下身子伸手在他的腰间轻轻划过,轻声说:“没胖啊,和以前一样。”
谢禾的小身板子一抖,耳朵飞快地红了起来,一把打掉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靳聿炎安慰道:“没事,以后晚上我带你运动,保证让你很快就瘦回来。”
谢禾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于是嘟着嘴点了点头:“那还差不多。”
等到了晚上,谢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被靳聿炎拦腰抱到床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是这时候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深夜,谢禾被靳聿炎搂着来到阳台。
他现在累得浑身酥麻,有气无力地说:“我累了,想要睡了。”
靳聿炎一手环在他的腰上,一手指着天上的月亮,在他耳边轻声说:“谢禾你看,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谢禾费力地掀开眼皮子朝天上看了眼,旋即又垂下脑袋,闷声说:“不就是满月嘛,现在又不是中秋节。”
“谢禾,你就没有点生活的乐趣吗?”靳聿炎忍不住在他通红的耳垂上轻轻咬了口。
谢禾疼得皱起眉头,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口就骂:“我累得腰都要断了,哪还有心情欣赏月亮,还不是都怪你。”
“我的错我的错。”
谢禾哼哼两声,这人每次道歉的态度都很好,可是下次还是照做不误。
他不高兴地一把推开靳聿炎,扭头就朝屋里走去,撂下一句话:“我累了先睡了,你要看月亮就一个人看个够吧。”
一个人赏月还有什么意思,靳聿炎于是立马跟了上去,说:“我陪你一起睡。”
就在两个人从阳台走回卧室的时候,外头的花园里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
谢禾脚步一顿,扭头又走回阳台边上。他好奇地探出脑袋向下看去,只见轿车的车灯灭了,里头走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是虞锦南。
他怎么会来这里?谢禾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趴在阳台边上,顿时睡意全无。
而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推开,一阵吱呀声响后,穿着睡衣的虞晚枫从中走了出来。
谢禾立马竖起耳朵,可惜距离太远,并不能听见他们交谈的内容。不过能借着微弱的光影,看出两个人似乎都十分激动。
靳聿炎悄悄走到谢禾身后,低声问道:“你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谢禾摇头。
“那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谢禾敷衍地说:“耳朵虽然听不见,但是眼睛还是看得清的。”
“人家叔侄两聊天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说累了吗,还不回去睡觉?”
谢禾一把打掉了在他腰上乱摸的手,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嘛,鱼鱼喜欢他小叔。他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C市了,他小叔反而找了上来,真是奇怪。”
靳聿炎不由地勾了勾嘴角,心想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他作为局外人自然不会点破这其中的微妙。
谢禾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花园里的两个人似乎吵得越来越激烈。
下一秒,他就被靳聿炎拦腰抱起,半拖半拽地给拉回了屋内。
“靳聿炎,你干嘛呢?”谢禾挣扎着两条腿乱蹬,却还是被丢到了床上。
靳聿炎顺手关了飘窗,将窗帘齐齐拉上,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人家叔侄俩沟通感情,你就别八卦了,睡吧。”
谢禾还想从床上爬起来,靳聿炎立马将人按了回去。
“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打算怎么办?”靳聿炎躺到他边上,顺手扯过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盖住。
谢禾激动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问道:“什么叫看到不该看的?你的意思不会是虞锦南对鱼鱼也有意思吧?!”
靳聿炎伸手在他的脑门上弹了弹,笑话道:“谢禾,你还不算太傻。”
“可是他们是叔侄啊?虞锦南怎么可以对鱼鱼有意思?”
“你不是和我说他们没有血源关系吗?”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那明面上也是叔侄啊。鱼鱼一时迷恋他也就算了,他这个当长辈的怎么能喜欢侄子?”
靳聿炎笑了声,叹道:“我真没想到C市大名鼎鼎雷厉风行的小霸王,骨子里居然是个这么保守的人。”
“是你底线太低了好嘛。”谢禾撇了撇嘴,小声吐槽了一句,很快又接着说道:“话说回来,我们上次不是还看到虞锦南在和一位女士吃饭吗?而且他要是真的对鱼鱼有意思的话,鱼鱼这么多年怎么没感觉到?”
靳聿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说:“别想这么多了,明天你自己问问他不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谢禾在他怀里拱了拱,小声说:“这是人家的伤心事,我怎么好主动问他。”
“那正好就不问了,睡吧。”
谢禾嘟了嘟嘴,还想再说什么,两瓣唇刚张开就堵得严严实实的。
这个吻过后,他终于没有了八卦的念头,只是翻了个身将后脑勺留给靳聿炎。
靳聿炎顺势将他搂进了怀里,两个人贴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熟悉的木质调香气将他包裹住,谢禾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他被折腾了一个晚上也有些累了,在靳聿炎怀里挑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就在他入睡后不久,花园里又传来一阵响动,这个美丽的夜晚对于某些人注定会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清晨,谢禾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梳洗一番后直奔楼下。他探头探脑地在客厅和餐厅里转悠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于是他走出客厅来到花园里,昨晚的那辆轿车也不见踪影。
奇怪,怎么没有人啊?
谢禾一肚子的问号,重新走回别墅,虞晚枫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
“哟,你怎么在这儿?!”谢禾惊讶地向后退了半步。
虞晚枫打了个哈欠,说:“我还想问你怎么从花园里回来。”
谢禾有些心虚地说:“我就是起早了,随便逛逛。”
“噢,那我们赶紧吃早饭吧,吃完了我带你俩去附近逛逛。”
谢禾跟着他朝餐厅走去,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虞晚枫除了眼睛里有些血丝和不大有精神外,外表和往常没什么差别,看起来昨晚似乎没发生什么大事。
谢禾悬着的心渐渐放回了原位,不过他还是好奇虞锦南怎么会大晚上特意来一趟酒庄,然后一大早上又消失不见?
虞晚枫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背上有些发毛,于是问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长这么帅,还不许我看了?”谢禾憨憨挠了挠头,立马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下周二去机场,我送你吧。”
虞晚枫拿着热好的牛奶从他身边经过,小声说:“我在C市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我打算过段时间再走。”
“你在C市还有事情没做完?”
虞晚枫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谢禾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心里头的问号越来越多。
难不成昨晚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鱼鱼他改变了心意?可是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伤心地了,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长痛不如短痛,我得再劝劝他。
谢禾坐到虞晚枫对面,撑着脑袋看向他,说:“琐事是永远处理不完的,等你处理完了这一件,还会有下一件等着你,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C市啊?”
虞晚枫咕噜咕噜把牛奶一口喝完,嘴角有一圈浅浅的白色奶渍,他嘟着嘴说:“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在催我离开C市。”
“不是催你离开,而是希望你能早点开始新的生活。”谢禾伸手盖在了他的手掌上,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鱼鱼,你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不要再退缩了。”
虞晚枫看着他期许的目光,心里头的思绪更混乱了。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垂着头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让我再想想吧。”
谢禾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好,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不管你做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虞晚枫抬起头,清澈的狗狗眼里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芒,对着谢禾就是一顿么么哒。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高兴?”靳聿炎大步走进餐厅。
他今日穿得十分休闲,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搭配一条米白色的西装裤,全身上下洋溢着与他身份和年龄不符的青春少年感。
谢禾一转头看到他,眼里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靳聿炎挑了挑眉,朝他走了过去,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禾顿时涨红了脸,羞得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虞晚枫宛若一颗发着光的巨大电灯泡,他嘟着嘴幽幽地叹道:“在你俩边上,我吃小笼包都不用蘸醋了。”他说着便夹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
谢禾的耳朵顿时更红了,又瞪了靳聿炎一眼。
岂料“罪魁祸首”的脸皮厚如城墙,不仅大大方方坐到了他边上,还夹了一只小笼包放到他碗里。
谢禾哼哼两声,低下头认真干饭。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日更,争取月底前顺利完结!
短暂的休假结束,谢禾回到公司后一头扎进了忙碌的工作中。
虽然几个重要的项目进展非常顺利,不过他却很难高兴得起来。
前段时间,他联手C市的几家企业,联手打压大都建工。大都建工这些年极速扩张,盘子铺得太大,资金链上很容易出问题。在他们的合力围剿之下,很快就有了成效。
不过这些时日,冯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帮手,竟然可以源源不断地给它输血。大都建工不仅从破产的边缘起死回生,竟然还有余力继续推进工程。
幕后帮手来头不小,放眼整个C市,没有任何一家企业能有这样的能力帮扶大都建工。
谢禾怀疑冯家找来的帮手来自A市的几个大集团,可是大都建工对于这些集团,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它们为什么会愿意帮助冯家?
就在他思考着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谢禾松开他紧锁的眉头,正色喊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捧鲜艳的玫瑰率先出现在谢禾的视线里。
“谢总,这是谁送给您的玫瑰花啊,真漂亮。”秘书小张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谢禾接过这一捧花仔细地看了两眼,花朵肆意绽放,十分娇嫩。花团中间藏着一张贺卡,打开后,一句英文映入眼帘——“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靳聿炎这人还真是俗气,谢禾虽然心里头这样吐槽着,嘴角却高高上扬。
小张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八卦地凑近了问道:“谢总,是有人在追你吗?贺卡上写得什么啊?”
谢禾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假装严肃地说:“上班时间不要八卦,好好工作。”
小张撇了撇嘴,心中默默感慨,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伤心咯。
谢禾重新将花塞进了他手里,说:“去帮我找个花瓶放进去。”
“好嘞,那花瓶摆在哪儿?”
谢禾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扫了一遍,然后指了指桌角,“就摆在这儿。”
小张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送花的人在谢总心中的分量不低,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话说回来,谢总要是结婚的话,我是不是就能放个长假了?到时候我是去瑞士滑雪好呢,还是去夏威夷度假?
他一时想入非非,直到对上谢禾有些威严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
小张立马调整到工作状态,认真汇报起公司最近的项目进展和工作成果。
末了,他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谢总,大都建工的冯总提出来想要约您见一面。”
“什么时候?”谢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今天下午两点。”
前段时间,大都建工被打压得最厉害的时候,冯晓东这混蛋几乎销声匿迹。眼下大都建工才渡过危机,这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耀武扬威了吗?
谢禾于是说:“推了,我可没工夫陪他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