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觉得我们不合适—— by不吃姜的胖子
不吃姜的胖子  发于:2023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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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实在太过用力,桌子突然晃了一下,然后是咚的一声,在宁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胖子整个人因为桌子晃动带动的椅子翘起而摔了下去,两条腿向上背朝下。
全班静谧了两秒,连老师都没反应过来。
两秒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哭声,小胖子摔得不轻,老师吓得连忙跑过去,听见他一边哭一边质问:“呜呜呜你为什么推我!”
事情好像变得十分严重,老师一向柔和的目光变得严厉,她看向宁裴,宁裴也懵住了,他不知道小胖子为什么会突然摔下去,他甚至除了压住他的手,其他碰都没碰上对方。
他在老师问责的目光下转而看向那只红色的丑飞机。
还好,飞机只是被压扁了,并没有坏掉。
“宁裴,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好吗?”老师的眼神再严厉,都只能柔声地询问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孩儿,只不过相比起来,她还是更相信小胖子。
宁裴紧抿着唇,脸色终于一点点变白,一声不吭。
没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老师也没时间继续僵持着,一边急着打电话给家长,一边联系校医,等做完这些,她把小胖子从地上抱起来安抚他,问他:“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好吗?”
小胖子抽抽搭搭,显然还没从惊吓中抽离,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师头疼的要命,早知道不该收宁裴,他们幼儿园本来就只收有钱人的小孩儿。
被小胖子的哭声传染,又有些小孩儿哭了,教室里一团乱,连其他老师都来安抚大家了。
只有宁裴一个人孤零零的,茫然又无措地拿着那只红色纸飞机。
突然一只手握上他的手腕,宁裴吓得一缩,周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分凶地瞪着靠在老师怀里哭的小胖子:“你骗人!”
老师一个头两个大,“不要捣乱。”
正好校医过来,老师抱起小胖子,和校医一并去了办公室。
教室里剩下其他老师的安抚和偶尔的抽泣声,还有那些打量的、害怕的、好奇的目光,全都落在宁裴身上,宁裴坐在那里,周厌气得骂人:“你为什么不解释?!”
他抓着宁裴的手,又把新做好的飞机塞进宁裴手里,这是他刚才看见小胖子把那些被他嫌弃的飞机扔在宁裴桌上的时候做的,他想,他都给了小胖子那么多纸飞机,怎么能只给宁裴一只。
宁裴愣愣地抓着那只做得更加漂亮的纸飞机,终于愿意出声,他问:“你都看见了吗?”
是相信我的吗?
很快,小胖子的家长和陈若都来了,还有明明和这件事无关也跟着一并来的江铃,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小胖子的妈妈是个很富态的女人,她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并扬言要让宁裴付出代价。
被老师请到办公室的宁裴被陈若牵着手,愣愣地站着,跟着他一并来的周厌气得想跳起来揍她,被江铃一把捂住脸,从他衣兜里掏出手机,“你什么时候偷拿的?”
周厌都没能来得及护卫自己偷偷带来学校的手机。
陈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还好小胖子并没有伤到骨头,其实连皮外伤都看不见,他身上的脂肪厚,把他很好地保护住了,但陈若也不信宁裴会干这种事,她局促地向老师解释:“裴宝不会做这种事的,他一直很听话,也很内向……”
“谁要听这些鬼话!我儿子还很听话呢!他会撒谎吗!他怎么会撒谎!”
终于从疼痛中缓过来,想要解释的小胖子被他妈妈这番话吓得不敢再说话,怯怯地看着宁裴,却只换来周厌的大白眼和朝他举起的拳头。
小胖子缩了缩脖子,脑袋埋进了他妈妈身上。
老师只能调解两位家长的氛围,笑着询问宁裴,“你有没有推他?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解释一下吗?”
宁裴抿紧唇,掌心冷得陈若握得很紧,正要摇头,被儿子戳了好几下后腰的江铃实在忍不住出声:“老师,我记得教室里有监控吧?可以调出来看一下吗?”
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她。
周厌哼哼出声,得意地朝着宁裴挑眉。
本来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调监控是件很麻烦的事,老师才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这个措施,现在被江铃这么一提,不得不采纳,小胖子的妈妈也很同意:“那就看监控!”
小胖子在她怀里缩了缩。
陈若紧张地搂住宁裴,安抚他,告诉他没事,有姨妈在。
调监控需要时间。
周厌一个人回了教室,刚才还静悄悄的教室在他出现的时候又变得乱哄哄,七嘴八舌地问:“那个推人的坏孩子被骂了吗!”
“他以后还会来吗?”
“那我不要和他玩游戏!”
他们太容易被影响了,周厌锁定那个说不要和宁裴玩游戏的小孩儿,朝他举起了拳头。
于是,周厌又被老师遣送回了办公室。
他没有打到人,但那个小孩儿被吓到了,哭得厉害,一哭,又有别的小孩儿也哭,剩下的几个老师实在没办法,怕哭的现象人传人,把哭得最厉害的几个全抱来了办公室。
等去拿监控的老师回来,办公室已经很多人了,她有些意外地想换个地方放监控,却被江铃拦住:“小孩子又看不懂,就在这里放吧,省得挪地方了。”
小胖子的妈妈也跟着附和:“就在这里放!”
被江铃摁着肩膀动弹不得的周厌昂了昂下巴,牵住了宁裴的手,宁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老师把电脑屏幕调到了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宁裴坐的那个地方,好巧不巧有个监控正对着,不仅能看见他的上半身,还能看见他的下半身,完完全全把事情录了下来。
小胖子的妈妈表情由一开始的生气、胜券在握,逐渐变成了尴尬、更加生气,没等其他人出声,她就一巴掌打在小胖子屁股上:“你怎么骗人?!”
陈若终于松了口气,扭头却看见宁裴的眼眶红了,她想说点什么,周厌动作比她快一步地跳下椅子,问在场其他的小朋友:“你们都看见了吗?”
那个差点被他打的男生听话地点点头,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害怕。
结果周厌又举起拳头:“知道要怎么说了吗?”
见状,老师们吓了一跳,怎么搞得跟什么开会一样,还没来得及制止周厌这种威胁的行为,一只手覆在了周厌拳头上,宁裴带着哭腔小声劝说:“周厌,你不要打人。”
他慢慢拉下周厌的手,掰开他的手指,牵住了他的手。
周厌愣了下,在江铃慈爱的目光中,十分不屑地哦了声。
小朋友之间的话传播速度很快,不用一节课的时间,大家的说辞就从宁裴很凶地推人变成了小胖子是个骗子,说谎骗人,还抢别人东西,大家都不要和他玩了。
但小胖子那天被他妈妈接走了,一直都没有回来上课,大概是觉得脸都丢没了。
“你们真的想要转学吗?”
老师万分局促地询问江铃和陈若,因为还没有上满一学期,剩下的学费都需要退还,校长肯定会怪罪下来,她试图挽留,但江铃态度很坚决,说的话也很直白:“是的,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我儿子,校风校纪都不符合我的预期。”
陈若也跟着点头,有些感激她。
转学是江铃先提出来的,虽然只是幼儿园,但这里的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孩子,会给孩子带来童年阴影,陈若本来就有些后悔,她花了家里大半积蓄送宁裴来这里,却遇到这样的事,被江铃这么一提,问了两个孩子的意见后,两人一块儿物色了一家口碑很好的公立幼儿园,正好这家幼儿园还有直升的小学和初中。
不到一周时间,转园手续办妥,宁裴和周厌一起去幼儿园面试,也一起进园。
老师向小朋友们介绍他俩,刚说完名字,周厌就牵起宁裴的手,抢着说:“老师,我要和宁裴坐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大法给我走——

“我不能和宁裴坐?”
周厌单手压住课桌,十三岁的他已经比老师高了很多,就差把“不满意”三个字写在脸上。
老师被他气得发抖,发誓教书这么久没见过这么不尊重老师决定的学生,指着他的鼻子:“你不看看你月考考了多少!再看看宁裴考了多少!你和他坐一起!你不打扰他学习?我不指望你拉高平均分我还指望宁裴拿全省第一!”
宁裴进教室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一声。
上周月考之前老师就说过这次排座位会按照成绩来,宁裴提前给周厌打过预防针,他们从幼儿园到初一都是同桌,可以周厌的成绩,就算宁裴少考一门,这回他俩都没办法再做同桌。
“哦。”周厌很无所谓,老师再怎么说他都不动,苦了要和他换位的同学,搬着自己的东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想处在旋涡中心,恐惧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救星出现在门口,连忙朝着宁裴招手,做口型:“救命。”
宁裴一进来,周厌就看见他了,冲他挑了下眉,姿势没变,照旧压着自己的课桌,反正就是不会挪窝。
“李老师。”宁裴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僵局,他没有搭理周厌,向老师保证:“我和周厌说。”
“你和我说也没用。”李老师一走,周厌下了桌子拉开椅子让宁裴进去,宁裴站在外边没有动,先和要换过来的那位同学说:“你先回去,马上上课了。”
等人走了,宁裴坐回位置,周厌也跟着他一起,等宁裴把下节课课本摊他桌面上了,他问:“教导主任喊你干什么?”
早读课的时候教导主任就来教室把宁裴喊走了,一直到现在才放回来。
“没什么。”宁裴面上没任何表情。
其实并不是没什么。
月考之前,宁裴参加了一场省里的比赛,为期三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周厌在这三天里打了一次架、逃了一次学,严重得叫家长了,可惜江铃前几年自己创业,忙得压根抽不出时间来,更别提周厌他爸了,老师只能作罢。
而就在昨天,比赛结果出来了,宁裴拿了特等奖,一笔丰厚的奖金,还有好几封推荐信。
什么推荐信呢,提前录取的推荐信。
小学时候宁裴就遇上过这种事,当时老师反复问他要不要跳级,觉得他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待在一间教室里。宁裴实在太聪明了,老师教的东西难不到他,他从小学开始研究一些奇怪的生物,还曾经尝试着写论文,本来以为只是随手一写,结果被老师看见,投了上去,不仅拿到奖金,还受到了关注。
可宁裴不想要关注。
他拒绝了老师的提议,照旧当他的小学生,一直到现在也是,照旧当他的初中生。
参加比赛是因为有钱,有了钱可以拿回去给姨妈补贴家用,再存下来一部分上大学用。
“是吗。”周厌不信,他凑上去盯着宁裴的脸看,试图看出什么端倪,好久,狐疑地问:“真不是因为叫不来我妈?”
他一提这个,宁裴秀气的眉眼有了点变化,变得严肃了一点,“那天你为什么打架?”
因为要月考,宁裴之前没和周厌提这件事,可现在得提。
周厌把书往脑袋上一扔,脸往桌上砸,用书盖着后脑勺说:“不为什么,你不是要劝我换位置吗?你倒是劝啊。”
他用膝盖去碰宁裴的膝盖,宁裴被他撞得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往后倒,然后又被周厌眼疾手快地捞回来,刚坐稳,看见周厌没心没肺地半张脸着在桌子上没心没肺地笑,宁裴由着他去,说出的话却很残忍:“对,但是我帮你劝老师,如果你答应的话。”
周厌手放在宁裴后背上笑着问:“什么?”
“下次月考进步十名,这个月不闹事。”
周厌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不闹事是怎么不闹事?”
至于进步十名,他这次月考全班倒一,考个倒十,好像也不难,周厌还挺有信心。
“不逃课打架不骂老师上课不开小差认真学习。”
这话周厌耳朵要听出茧子,他妈以前也老说,他妈忙了以后不说了,就变成宁裴说,周厌衡量了一下,好像一个人坐也挺快乐。
放学,周厌又一次被留堂,宁裴在教室里等他一起走,一道人影闪进教室,喊他:“宁裴!你要提前走吗?”
宁裴正在给周厌写笔记,他自己不写,但周厌需要,还得写得简洁明了,不然周厌看不懂。他抬头一看,是隔壁班的班长,叫张让,教导主任在办公室和宁裴说话的时候,他进来拿过东西。
宁裴和他不熟,顶多比赛的时候碰过面,张让却挺自来熟地在他身边坐下,还凑过去看他的笔记,有些疑惑:“你写这个干什么?有用吗?学霸都这么记笔记的?”
宁裴嗯了声,正想要收起笔记走人,张让却不让他走,掏出一张卷子放他面前指着一道题问他,很羡慕地说:“我要是能像你一样提前录取就好了,跳那么多级,你会是最年轻的大学生。”
宁裴抿紧唇,还是不说话,这让张让越发觉得他高冷,又心想大概这就是大佬,只好抛去闲聊问:“那能不能给我讲下这道题?”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朝着他们跑过来,周厌三两步就到宁裴面前,压根没思考就把宁裴挡身后,很不友善地问张让:“你谁?”
张让搓了搓脸,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周厌就被宁裴拉着出了教室,走远了还似乎在瞪他,张让嘴巴动了动,暗暗骂了句装逼。
“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吗?”宁裴下午就去和老师说了,周厌答应下次月考进步五名,老师对他疼爱有加,还是没让周厌搬走。
周厌拧着眉:“谁知道他安什么心。”
从幼儿园以后,宁裴和谁说话,周厌都得看着,省得又有第二个小胖子出现。
“晚上要吃什么?”宁裴没接他的话茬,江铃经常不回家,陈若和赵元庆也很晚回来,经常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饭,时间久了,宁裴吃饭的地点就变成了周厌家。
周厌一边推自行车一边开始点菜,点了宁裴拿手的红烧肉,宁裴说:“家里没有肉。”
周厌拍了拍车后座:“上来,去买肉。”
宁裴不太乐意坐。
周厌骑自行车喜欢飙车,去菜市场的路有条斜坡,周厌尤其喜欢在那里表演杂技,每次经过那里,宁裴都得死死抱紧周厌,不然他怀疑自己会飞起来。
周厌知道他怎么想,还故意催促:“上来啊,我技术很好。”
宁裴还在犹豫要不要听周厌鬼话,突然几道刺耳的铃声伴着自行车刹车的声音响起,宁裴抬头,看见几个不怎么身高腿长的男生勉强脚撑地地把自行车停他们四周,正好把他和周厌围住,像是来找茬的。
周厌十分自然地脚撑在地面上自行车歪斜着,一手把宁裴往自己身后藏,盯着面前的人,没说话。
那人却说话了,“哟,这不是一班小娘炮和一班小霸王吗?”
周厌认识这人,那天打架,打的就是他,这回喊帮手了。
宁裴被周厌抓着手腕,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也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那人,见他俩不说话,又更加过分起来,“怎么了?那天说他是小娘炮你不是很生气吗?”
宁裴发育慢,现在还没完全长开,身高在同龄人中已经不算矮了,但脸长得漂亮,就算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也透露出来的漂亮,那天那人和朋友就是在这边的车棚聊天,聊起觉得谁漂亮,朋友提了一嘴宁裴,他顺口说了一句,一班的小娘炮,没想到当时周厌正好在。
他被揍了一顿,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话音刚落下,宁裴一把被周厌推开,从空隙中踉跄地跌出人群,而周厌却从自行车上下来,连车都不要了,随手拽过堵着他们的其中一人的车头,吓得那人还没来得及尖叫,人被从车上甩了下来。
周厌顺手拿了个车篮,那人痛得哀嚎了一声,然后眼前一黑,大喊:“完了!我妈的篮子!”
“妈的!篮你个屁啊!快点起来帮忙!”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周厌从小学开始学的武术,打架快准狠,但架不住他们人多,还是有被碰到几下。
宁裴严肃地退出打架范围,然后拨通了学校保安处的电话,说:“我和我同学被围殴了。”
保安来的时候,周厌坐在地上喘气,其他人躺在地上哀嚎,保安一眼就认出了周厌,问题学生,想不认识都难,保安一脸被耍了的表情:“谁打的电话?谁被围殴了?”
消失了一会儿的宁裴才慢吞吞从车棚里出来承认,他没有扶周厌,而是对保安说:“我和周厌被围殴了,他们围殴我们。”
保安也认识宁裴,他们学校的宝,顿时哎呦了声,哪里不信他的话,周厌刚想起来,又被宁裴踩了一脚手,没被打得多痛,倒是被踩痛了,差点叫出声来,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宁裴表现得很害怕地说:“周厌站不起来了,他是为了保护我。”
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别听他屁话!叔!你看看我们啊!”
“就是啊!是我们被打啊叔叔!”
“呜呜呜我自行车坏了我妈的菜篮子,回去我会被打死的。”
保安:“你们闭嘴!你们哪个班的!宁裴你快带周厌去医院看看,你们几个!给我过来登记!明天让你们班主任来找我!”
周厌:“……”
周厌回想起上次打架被保安撵着屁股追的场景,嘴角一抽。
回去的路上,因为周厌伤势过于“严重”,由宁裴骑车,眼睁睁看着天黑下来的周厌抱着宁裴书包打了个盹,嘲讽他:“你再这么慢,今晚能吃上陈姨做的饭了。”
宁裴:“……”
宁裴默默加快了脚程,结果到家的时候天还是完全黑了,还好陈若他们还没回来。
从路上到进屋拿药箱,宁裴都一句话没说,他一声不吭给周厌处理嘴角的伤口,腿上的伤口,眼看着快完了,周厌伸手,“这儿,还有这儿呢,你看看红成啥样了?下脚这么狠。”
“生气了?”周厌没个正行,掐着宁裴下巴让他抬头去看他脸色。
脸色如常,也不像是生气,那这是干什么,在他面前不吭声。
“今天这也算在要求里?”周厌烦了,老师真的事情多得要死,他压根不知道宁裴就没和老师说这条件,只当宁裴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宁裴这人不开心写不上脸,只有生气才写得上,周厌思怵再三,也不让他给自己涂手上伤口了,犹豫着:“那我再高个两名?”
宁裴抬眼看他,表情严肃。
“最多两名。”周厌也犟脾气,再让他考再多,简直要了他的命。
好久,宁裴:“嗯。”
“那今天就不算,明天我向老师求情。”
虽然本来他就没算,今天特殊情况,周厌是为了保护他。
周厌看着他低头牵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擦掉他的鞋印,总感觉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被持续套路中的周厌

第8章 过去
涂过药,宁裴去做饭,周厌被逼着写作业,他百无聊赖咬着笔,单手撑脸看着宁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等宁裴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立马提笔,在纸上写下刚才那些人的班级,等宁裴转过身去,周厌又摸出手机找到群聊,问:有人认识这个班的吗?
没一会儿就有人回他认识,周厌甩着笔面露不善,甩着甩着手突然空了,一转头笔进了宁裴手里,宁裴端着红烧肉质问:“你在干什么?”
被抓了包,周厌慌不择路把手机倒扣过来,结果一个用力过猛,手机摔地上,这是他十二岁的生日礼物,江铃买的,他和宁裴一人一个,宁裴的至今像台新机子,而他的已经开始卡顿了,可惜宁裴宝贝手机怎么也不舍得借给他打游戏。
宁裴也没料到周厌反应这么大,连忙去捡,还是没能逃过手机屏碎掉的事实,周厌丧着一张脸:“完蛋。”
宁裴抿起唇,“周末陪你去修。”
周厌不乐意了,耍着脾气:“这两天我怎么过?”他吃一口红烧肉,被香味迷晕了胃。
宁裴的手艺小学时候就练了出来,那时候周厌也试过进厨房,后来被赶回家救火的江铃打了一顿,顺便把吃了他饭菜的宁裴送去医院扎了两针,从那以后,因为食物中毒蔫了好几天的宁裴也死守着厨房重地。
“还能打电话。”宁裴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能正常使用,只不过屏幕裂开不怎么美观,还更卡了。
周厌搭着眼皮子不顺心道:“没手机我活不下去。”
他顺手给宁裴喂了口肉,趁着宁裴吃肉的功夫,下巴搁他肩膀上沉着声道:“不然把你手机借我用用,不然咱现在就去修它。”
就差把算盘两个字打在脸上。
这种小算盘幼儿园那会儿对宁裴很管用,那时候宁裴还没开窍,还没变成大人口中的小天才,周厌的小算盘打多响宁裴都当真。
可现在不成。
宁裴心疼坏掉的手机,但也不听周厌的提议,只说:“手机店关门了,明天你再去吧,你觉得用不了了我替你保管。”
说罢,把坏掉的手机也装进自己书包里,看也不看牙都快咬碎的周厌。
折了夫人又赔兵的周厌气得饭都多吃了两碗,想不通宁裴那时候那么听话可爱,现在怎么就变得比他妈还多事,难不成和他一样进入了青春期的叛逆。
写完作业给周厌布置了额外的基础练习,宁裴拒绝了周厌想和他今晚睡一起谈谈手机问题的邀请直接回了家。
赵元庆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电视,瞥见宁裴进来又连忙把二郎腿放下来问他:“吃过饭了?没吃就将就着昨天的菜吃。”
宁裴看了眼厨房,平时这个时候陈若应该在厨房里忙活,今天却不见人,房间门倒是开着,宁裴回:“吃了,姨妈呢?”
“又是你给做的?”赵元庆一听这就没个好脸色,“老跑人家家里给人家当什么免费保姆,他们家那是请不起保姆吗?上回那小子他妈还说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赵元庆大抵是工作上吃了批评,前两年他升了职,工作越来越多不说,还老遭人白眼,说他学历不高配不上位,工作上不顺心,连带着脾气也越来越差。
宁裴知道他刀子嘴,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真要是瞧不上他和周厌当朋友,也不至于每年过年上赶着给周厌包红包,虽然那钱最后进了宁裴口袋,周厌说宁裴比他小,他也得给宁裴包红包,属于是借花献佛了。
明明他们也就差那么几个月。
发完脾气,赵元庆指着房间,“你姨妈胃不舒服。”
他指得巧,恰巧陈若面色苍白从房间出来,“你又搁那儿瞎吼什么呢?别听他的。”
宁裴嗯了声,“怎么胃不舒服?”
陈若刚吐过,揉着肚子半躺到沙发上摇头:“不知道,这段时间老不舒服,想吐,估计晚饭吃太油了。”她累得不行,这段时间不仅胃不舒服,人也比以前更加疲惫,说不上来的想睡觉,难受得很,不乐意在孩子面前表现得多脆弱,她转而问:“作业写完啦?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和周厌弄点,楼下那卖早餐的今天被抓了,说他用的油什么的不卫生。”
“什么都行。”宁裴去收拾桌上的剩饭剩菜还有碗筷,见状陈若掐了赵元庆一坨肉,赵元庆纹丝不动,陈若气得干瞪眼,她又实在不想动,看着宁裴利落的身影不由心酸。
那时候宁裴不乐意说话被人当成傻子,后来幼儿园毕业那年暑假周厌从家里拖来一袋子书说是送给宁裴的礼物,虽然后来她听见江铃追着周厌打了好一顿,那些书都是江铃书房里搬家都没舍得扔的书,全被送到了他们家,可也正因为这些书,宁裴突然就开了窍,上了一年级,别的小孩子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他看一遍就能背,卷子次次拿满分,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拿了高年级的卷子给他做才发现他智商好像比普通人高,于是宁裴是小天才的话逐渐从小区里传开。
那些曾经看不起他们的家长各个来攀关系,好像那样能分点聪明劲给他们的孩子。
可惜宁裴照旧不太爱说话,沉默、不爱笑、呆板,不像同龄人那么贪玩,也太懂事,也就和周厌在一起的时候能展露一些孩子脾性。
陈若逐渐红了眼眶,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宁裴收拾完却过来和她说:“姨妈,周末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赵元庆嗨了声,率先推脱:“我周末得上班呢!请不下来假!这死老板!”
“少在孩子面前说脏话。”陈若也不太乐意:“胃不舒服正常,我去小诊所拿点药吃几天就好。”
宁裴不听他们的,很坚持:“我陪你去,一定要去。”
要说执拗,谁都拗不过宁裴,陈若僵持再三,宁裴还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看她,把她看得败下阵来,无奈答应。
第二天一早,宁裴带了陈若做的饭团子给周厌,不情愿地上了周厌的自行车,告诉他:“周末没法陪你去修手机了。”
周厌正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大长腿,单腿把自行车撑起来,闻言一个踉跄差点连车带宁裴一块儿摔下去,一张脸垮得不行,“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你自己去。”宁裴想了想直接把那手机揣周厌兜里,周厌重新爬上车已经蹬了起来,宁裴一个惯性抓着他的腰,声音有些闷地说:“我要陪姨妈去医院。”
“怎么了陈姨身体不舒服?”差点把周厌吓死,以为宁裴终于找到机会没收他手机了,“多大点事,我陪你和陈姨一起去,正好我这宝座送你过去。”
说话间他们到了下坡路,宁裴本来闷闷不乐,可周厌骑车是真不要命,下坡的时候都使劲蹬,宁裴额头磕在他后背上,周厌上扬起的衣角甩到他手臂上,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散晨起的困顿,街道两边的风景像一幕幕影片一样快速消逝过去,好不容易过了坡缓下来,宁裴心有余悸:“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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