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像是商铺里最低廉的那种,而且棺材盖上也没有贴任何符咒!
“你往后一些。”陆泓挡住夏怀礼,他抚摸着棺材盖,然后有用手抬了抬棺材,确认里面很轻。
“不是人?”
这么轻,里面肯定不是成年人的重量。
陆泓先画符,再将两张符递给夏怀礼:“你拿着手电筒。”
他双手抠住棺材盖,轻轻一抬,棺材露出一指缝隙。
当光线照射进棺材,一只小白蛾缓缓爬出,它如同一只退化的蚕蛹,通体雪白,但白色翅膀上滴落着鲜红的液体。
它顺着陆泓的手臂往上爬,爬了几下,扑腾扑腾翅膀,掉落在地上。
“——啪!”
夏怀礼伸手要捡。
“别碰,你退后,离开这间屋子。”
夏怀礼乖巧点头,出去望风。
这些白蛾喜阴,夏怀礼的体质正好吸引了沉睡中的白蛾。
陆泓打开棺材盖,一群群白色蛾子趴在棺材木内测,它们像是成群被圈养的蜜蜂,吮吸着凹槽内流淌的鲜血。
白蛾半透明的口器变成深红色,它们扇了扇翅膀,但并不介意有个陌生人站在它们旁边。
是人血。
白蛾至少有二三十只,其中有两只因为不满光亮,往阴影处挪了挪。
它们身体肿胀,小腹被撑得像个小血泡,红红的呈现出半透明状。
陆泓隔着一张符箓捏住扑朔翅膀的蛾子,那蛾子摸起来软软的,像超市里卖的毛毛虫软糖。
陆泓将蛾子放入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
蛾子也不飞,扑通一声落入底部,蠕动了两下。
拿了样本,两人匆匆离开老宅。
夏怀礼得知那棺材里竟然都是森林里见过的白蛾,恶心得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棺材里养蛾子是什么说法,还喂蛾子吃人血,我们不会被放干净血成为那蛾子的养料吧!”
“不会。”
如果真的有人不让他们走,在昨晚的时候所有人就应该中招了。
夏怀礼问:“你觉得这房子是谁的?”
“肯定不是姜子毅的。”陆泓说。
返回民宿。
江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周围是贺章用蜡烛和红线布置的简易阵法。
陆泓问:“她怎么样?”
白素贞回答:“不太好。”
“刚睡下,不过她刚才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和昨晚一样。但我和白素贞都没听到,甚至周围也没有突然出现的阴气。”
贺章坐在沙发上,说话间放在膝盖上的罗盘中的骰子忽然砰砰当当跳动,像是正在爆开的爆米花。
贺章一惊:“你俩带什么回来了?”
陆泓拿出塑料水瓶:“姜子毅偷偷摸摸找的就是这个,白蛾。”
与贺章昨天找到的红蛾对比,蛾子的种类似乎一样,外貌和翅膀上的斑点也近乎相同。
贺章在江瑶睡觉的时候研究了半天,甚至用了AI识图想查出这究竟是什么品类,怎么像个花蝴蝶,但都一无所获。
白蛾翅膀上的麟粉噗噗往下掉,塑料瓶底部已经都是黑色的粉末,它被折腾了许久又被陆泓体内的阳气所影响,没多大力气,扑腾了两下又坠落在瓶底。
陆泓将白蛾交给贺章,查看江瑶的健康状况。
江瑶身体无力,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唉声叹气:“你们回来的时候也不给我带个蜜枣云腿白馍烧饼……”
夏怀礼笑着:“一会儿给你买,怎么还想着吃?”
陆泓眉心微蹙,眼眸中腾出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们刚才路过饭店了?”
“……啊?”江瑶也说不清,就是隐隐约约脑中闪过零星的画面。
白素贞跳到江瑶床上,双手在江瑶脸上搓揉着:“闭眼闭眼,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我得给你敷个面膜了。”
陆泓递给白素贞一张没有写符箓的黄纸,白素贞将黄纸撕扯了五小份,其中两片攒成圆球,另外三片撕扯成歪歪扭扭的正方形。
方形纸片倒上符水被贴在她的眼皮和嘴巴上,剩下的圆球堵住左右两只耳朵。
七窍,只剩下鼻孔出气。
江瑶无法说话,陆泓让她安心:“你这是离魂了,所以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好好休息,我们始终在屋子里不会离开。”
江瑶微微点头,心里想以后还是去大城市吧,山村里怎么老有这种邪□□儿!
“——叮咚”
陆泓手机响了。
因为他在和贺章研究蛾子,夏怀礼自然的帮他看短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信用卡还款提醒,本月还款金额是23,097元。
想不到两个人的开销这么大?
没有房租,只有水电费和日常开销,他觉得最多八千块啊!
夏怀礼吓了一跳:“你卡不是被盗刷了吧?”
“不会吧。”陆泓心不在这儿。
“不行,我得检查一下。”夏怀礼开始翻陆泓手机。
他开始一条条查阅微信钱包里的付款记录。
红白蛾子被摆在一处,两只蛾子都不喜欢阳光。
贺章用小树枝拨弄着新鲜的白蛾问道:“它肚子这么大,要么是怀孕了,要么是水肿了。它身体挺软的,但肚子真的好硬啊,营养不应该也会保护母体吗?我能不能帮他催生啊?”
陆泓:?
白素贞好奇的趴在桌前,仰头又看了看陆泓,“你既然说它喝血的话,你倒点进去?”
“那不行。”贺章先拒绝了,“我的血昨天都形成硬胆了,你的血不得把蛾子烧死啊,咱们就这两只,金贵着呢!”
贺章默默看向正在苦思冥想的夏怀礼:“借一滴血呗,我催产一下,行不行?你就是治疗难产的大专家!”
夏怀礼翻了个白眼,刚伸出手,就被扎了一下。
指尖渗出一滴鲜血,血被贺章拿走,落入了装着白蛾的塑料瓶中。
陆泓冷冷的看了眼贺章,握住了夏怀礼的手腕,轻轻吹了口气。
夏怀礼缩缩脖子,感觉一阵发痒,觉得陆泓刚才一瞬间有些不开心。
从陆泓被睫毛遮挡住的眼眸来看,他觉得男人要对自己手指动什么坏心思。
不会要用什么奇怪的方式止血吧?
夏怀礼一缩手,迅速转移话题:“咳咳,没多大点事,不要想着什么口水止血啊!那个、我发现了,咱们最近花钱挺多,”他点开交易明细,“不过,这是谁啊,我不记得有这个人啊。”
收款人显示:【**宁】
陆泓拿过手机一看,金额对应的是这两天的房间费用,但按理说他是付款给张爱芳的。
夏怀礼挑眉:“不会这是李富的小情人吧!”
陆泓:……
夏怀礼摇摇头,一言难尽:“他不是说要给自己老婆吗……男人啊,啧啧啧……”
◎悲惨的女明星◎
贺章趴在桌子上认真研究, 夏怀礼的血滴在塑料瓶底部,明明那么少一滴,蛾子却像乐开了花。
白蛾上瘾般发疯的伸出细长的口器吮吸着鲜血, 吸完后,它翻着肚皮, 肢体放松躺在塑料瓶底, 四肢微微发颤,好似心满意足般。
然而, 过了不到五分钟, 白蛾开始隐隐抽搐, 翅膀摩擦塑料瓶发出吱吱啦啦的声响,胡乱起飞撞击着瓶壁。
它的肚子在动,鼓鼓囊囊的撑起半透明的皮肤,好似里面也孕育了一只蛾子!
白素贞扒在水瓶旁,眼睛一眨不眨。
“怎么了?”夏怀礼问。
白素贞流哈喇子:“看起来好好吃哦,好肥。”
夏怀礼:……忘了刺猬是吃虫子的了。
贺章歪着头不动,感叹说:“不会小夏的血真的有催孕的效果吧,它要生小蛾子了?”
夏怀礼忍无可忍, 觉得贺章压根就小学没毕业:“你没见过毛毛虫吗,蛾子是产卵的, 不是胎生的!”
“不对啊,你看它肚皮快被撑破了, 里面有两个黑点,像眼睛!”贺章又检查了一遍, 发现瓶盖紧拧才放心。
三分钟后, 蛾子没有力气挣扎了, 翅膀也耷拉下来, 半死不活。
它的小腹从内向外划开一条细长的缝隙,一只红色的蛾子从它的肚子里钻出,张开翅膀,在矿泉水瓶里扑腾乱飞。
蛾子的红色像是新婚姑娘刚刚涂抹的胭脂,似乎还掉着色,它破壳而出的刹那,白素贞差点恶心的晕过去!
夏怀礼把白素贞捧在掌心:“恶心坏了?”
“我再也不吃虫子了!”白素贞嚎叫道,“这玩意吃多肯定上吐下泻!我爹年轻的吃过一只,吃完直接闭关静修去了,要不然它都想灭了周围全部蛾子!”
陆泓和贺章相视一眼。
贺章说:“今早在昆虫篇刚见到了这个东西,师父没有手绘图案,在旁边标注他也并未见过,这还是咱师兄弟头一次,中大奖了!我照个照片,完善一下咱们古籍。到时候后人一看,咱俩也算是颇有学识德‘老祖宗’了。”
这叫喜丧蛾,一喜一丧,一红一白,得此姓名。
在战争或者瘟疫年代,世间才会出现喜丧蛾。
蛾子由瘴气所生,并非自然演化,白蛾死后也会成为一团阴气,逐渐消散。白蛾无害,但喜食人类鲜血,它无法运化鲜血,血会在它的体内形成一小团,最终运化成一只红色的蛾子。
红蛾从白蛾体内破壳而出,白蛾也会因为虚弱而死掉。
他们在森林中见到过白蛾,那么显而易见的是,森林死过很多人。
查阅过资料,七八十年前,这一带匪患猖獗,常有土匪抢劫过路的行人然后抛尸荒野,当尸体多了后,改变了森林山脉的风水格局。后来,这里又成为了自杀森林,也算是另一种养分。
这里成为了喜丧蛾的沃土。
“那红色的蛾子能做什么?”夏怀礼问。
贺章解释说:“喜丧蛾是很多邪术的原材料,不过大多数都已经失传。《连州计》中记载过一个故事。一名书生和同窗进京赶考但遇到了拦路劫匪,被一刀捅死。同窗不忍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努力付之东流,于是用一两黄金悬赏,希望有能人异士能让他起死回生。后来真来了一位老先生,用红白蝴蝶复活了书生,只不过后来书生性情大变,没有到达京城,反而在怡红院花天酒地,最后不知其踪。”
看来红蛾可以用作控魂封魂之术。
得知了喜丧蛾,陆泓修改了原本的阵法,重新检查了江瑶的身体,发现她的上牙膛长出一只蛾子形状。
得知此事的江瑶:……会不会毁容啊!不会满脸都长出蛾子吧!
——但凡发现是谁做的,我一定把他挂在微博上三天三夜!
白素贞蹲在江瑶床头,腔调温柔:“你放心吧,就算真怎么样了,我可以妙手回春!回春不仅仅指的是药到病除哦,还可以变得年轻漂亮,六十岁的人有二十岁的脸。”
江瑶支支吾吾,话也说不清楚,嘴唇小幅度一张一合的:“我怎么不信呢,要是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娱乐圈得多疯啊!”
白素贞揉揉自己吹弹可破的皮肤说:“我今年两百岁了,但我只过十八岁生日,是不是现身说法?”
江瑶终于放下心来。
到了中午,张爱芳已经做好午饭,陆泓以贺章身体不适为由,将饭端入了房间内。
江瑶闻着香喷喷的什锦炒饭,饿得肚子只叫。
张爱饭的饭鲜香可口,煸炒出油的五花肉配上当地特色辣椒,江瑶整个人从床上“睡死病中惊坐起”,捂住贴在自己身上的符纸,指了指:“我、想吃、快点!”
“能吃是福。”贺章笑了笑,将米饭扣在盘子里,全部端给江瑶,“你就别下床了。”
贺章转头问陆泓:“对了,也不知道吴腾飞如何了?昨天村长带走了他,儿子有问题,老子不会清白的吧!”
夏怀礼垂着脑袋想着:“虽然村长看起来人还不错,但他们家屋子里那个蛾子也够吓人的,养蛾子需要血,不会是他儿子要用江瑶的血吧!”
贺章笃定说:“不是血,是魂,否则江瑶不会魂魄不安离体,最多是贫血!人家偷钱抢劫也就算了,他们居然偷魂,也不知道要这生魂作什么?”
“黄鼠狼是会将生魂当下酒菜的。”白素贞啃着西瓜。
江瑶闷头扒饭抱怨说以后再也不想到处玩了,越原始的村庄奇怪的事情越多。
此时,赵宣朗打来电话,夏怀礼打开视频,摄像头面对干饭人江瑶。
赵宣朗第一句话就问:“瑶瑶身体怎么样了,看起来胃口不错?”
“魂儿都要没了,你看我身体这么柔弱,还不忘随身携带你给我的护身小刀呢。”江瑶唉声叹气,晃了晃胸口的小匕首挂件,“你这小匕首我还让陆哥给加持了一下,按理说牛鬼蛇神不近身啊,你们人民警察也不管管这些怪力乱神,怎么总是被我碰上?”
“上次礼艾方事件已经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了一批有关人员。”赵宣朗一本正经回答。
江瑶转过身默默看着赵宣朗:“事实证明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处处都有幺蛾子,我建议你们专门成立一个什么749局之类的,处理灵异事件!神烦,我现在上牙膛长了个蛾子,你瞅瞅你瞅瞅!”
江瑶在赵宣朗面前从不藏着掖着,冲着镜头张嘴。
夏怀礼没眼看江瑶的大嘴了:“别别别,姑奶奶你注意一下个人形象。”
江瑶以一种极其柔韧的姿势像赵宣朗展示了自己的上牙膛。
赵宣朗看后,沉思了一会儿:“陆哥?”
“我在。”镜头外的陆泓说话。
赵宣朗得知陆泓和贺章都在江瑶身边,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但仍然补充道:“要是真的不行,我下午请假过去,晚上应该能到。可以联络当地派出进行解决。”
“不用担心。”陆泓说,他握住夏怀礼的手,让手机镜头对准自己:“刚才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查到了?”
“嗯,”赵宣朗整理起手边的资料:“张爱芳身份证上的照片和你们所见到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关于秀丽镇呢?”
“这里的历史一直不算太好,而且秀丽镇是乡贤自治,所以可查询的资料不太多。根据我们内网记录秀丽镇的常住人口大约在300名左右,村庄不大,三四十年前的数据大约是四百五十人,后来经过人口锐减。”
“我对比了两个数据。秀丽镇附近的医院叫秀丽卫生院,卫生院上报的秀丽镇新生儿的死亡率比较高,大概达到了50%。数据横向对比,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乡村地区婴儿死亡率为37%。后来医疗条件进步,现在控制在3%以下,但秀丽镇的死亡率仍然可以达到20%,更多的细节我就查不出来了。”
“姜子毅这一辈至少早夭了两个男孩,而且秀丽镇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也不低。”
夏怀礼思考的时候默默咬着手指关节:“不会是要复活什么孩子吧?”
“我没听说过复活需要使用生魂的。”贺章说。
赵宣朗点击鼠标:“我还没说完,你们应该听过二三十年前的打拐行动,鄞州市包括秀丽镇这一片都是重灾区,光是警方就解救出来了被拐卖的少女两人、儿童五人,还有一名青壮年男子。严打之后就没了,我也没查到后续案件。”
听起来,这里的民风确实有大问题,但夏怀礼想不到,江瑶一个大明星,要是真无缘无故失踪了,得引起多大的风浪?
这里的人是不会犯这样大的风险,而且他们还有租车记录以及手机定位,现在这个社会想要查到一个人不是一件难事。
“对了,我昨天还想到了一件事,我能查到的自杀森林的帖子是发生在二十年前,但我还找到了别的东西。大约在二十五年前,这里出现了记录在案的第一起自杀,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是上吊死的,没有任何外伤,根据当时的档案,是被秀丽镇的村民发现然后送到警察局的。但,有一个疑点……”
◎村长的故事◎
赵宣朗深吸了一口气:“我找同事调出了当时的档案, 尸检报告没有显示任何问题,唯独有一点,尸体的牙缝中存在一个红色碎片。开始还以为是腐化的碎肉, 或者是前咬过的难以溶解消化的塑料片,但后来发现这是一只红色蛾子的翅膀, 比对数据库无法证实是哪种蛾子。同时, 这个人的上牙膛印上了一个类似于蝴蝶的形状,现在我觉得也应该是蛾子。”
听完完整对话的江瑶没有感受到一丝安慰。
所以说, 她也会吊死在森林里?
听说吊死的死状非常难看!
“他们做这些事情就不怕被发现吗?”夏怀礼发自内心疑问, 两千年前就杀人犯法了, 怎么还有人头铁往上撞呢?
“我觉得他们还真不怕。”贺章嘲讽道,“总之尽快解决离开这个鬼地方,江瑶的魂咱们可得看住了。”
赵宣朗被贺章一说,又开始揪心:“陆哥……”
“没事。”陆泓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去哪,这里天高皇帝远,咱俩会不会被人直接咔嚓了?”
白素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夏怀礼:“就是因为天高皇帝远, 你们才有可乘之机,就算杀人也不会被发现的!”
赵宣朗咳嗽两声, 缓缓开口:“注意方式方法。”
“得。”夏怀礼心领神会,既然没人知道村民们做了什么, 他们也可以大展拳脚。
仍然是两两分组,夏怀礼跟着陆泓出门去找姜子毅, 白素贞和贺章在屋内看守江瑶。
村长在秀丽镇位高权重, 反而姜子毅算是个透明, 经过观察, 他和村民不算熟络,只认识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张爱芳两口子,在村中要么独来独往,要么和自己老婆呆在一起。
姜子毅虽然有自己的住房,但用他那天晚餐时说过的话来讲,老屋子太破了,不如住在张爱芳这里,里里外外都是干净的,对于妻子的病情也有好处。
夏怀礼低声问:“你有没有那种让人说真话的符箓,咱们既然找到了关键人物,就应该直接加大力度,让他全招了。”
“会有手段的。”陆泓拉到姜子毅住宿的屋门口。
李富和张爱芳都不在民宿内,院落中只有唐菀坐在轮椅上,呆呆地看向不远处的天空,声音微弱的哼着歌曲。
听见来人,唐菀微微侧头,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夏怀礼注意到唐菀似乎刚刚哭过,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桃子,鼻子一抽一抽的。
陆泓问:“唐小姐,请您先生在吗?”
唐菀摇了摇头。
夏怀礼看向屋内确实不像是有人。
陆泓又问:“我们找他有急事,可以麻烦您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吗?”
唐菀依旧不说话,她的眼睛更红了,侧过头不再看陆泓。
陆泓提到她丈夫的时候,她情绪明显更加激动,似乎两个人刚刚争吵完。
陆泓张了张嘴,语气有一丝刻不容缓的严肃:“请问您可以联系得到……”
他没说完,唐菀发疯似地摇头,那头似乎都要从她纤细的脖子上晃下来了!
她看着陆泓,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轮椅,眼眸中噙着泪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是找到他,就让他回来吧,回来吧……我真的很难受,我想要见他一面……”
“我们会的。”
看来姜子毅并不在房子里。
“他会不会去上午那地方了?”夏怀礼说,“估计他要用什么邪法了,咱们得去阻止他!”
陆泓凭借上午的记忆,顺着熟悉的街道离开秀丽镇。
村民脸上的表情一如昨日,家家户户或开着窗户,或打开门。路过一间矮矮的房子,浓重的草药味从屋内传来,伴随着几声咳嗽,还有一对母子争吵的声音。
“别玩游戏了,喝口药吧!”
“别喝……难喝死了!把手机给我,我还要玩游戏呢!”
“别玩了……你也要爱惜身子啊。”
“妈,别管我了!我都好了!我眼睛也不瞎了,什么都不怕!”
“那你让我出去转转!”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去。”
夏怀礼感叹无论城市还是农村,还是都是一样的难管。
那栋白色古宅应该在自杀森林的西南方向。
夏怀礼虽然不是路痴,但望着眼前一模一样的树木还是犯难。
陆泓拿起一块小石头说:“跟着我走。”
“大佬,你看石头就知道是什么方位了?”夏怀礼问,“我在书上看过,有的侦察bing只看土路就能猜到犯罪嫌疑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不是,离开的石头做了标记。”陆泓淡淡的微笑着,“顺着这个白色的石头走十五分钟应该就可以到了。”
“还是大佬聪明!”
然而,十五分钟后。
夏怀礼抿着嘴唇:“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大佬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咱们走过一遍啊。”
陆泓:……
夏怀礼:……是我多嘴了。
场面有些尴尬,不经夸啊。
夏怀礼默默拿出铜钱:“大佬,根据鬼打墙的功能作用,就算咱们破开的鬼打墙,也不会出现在原来的地方了吧。”所以意味着也就没有小石子可提供给他们使用了,“这件事情啊,还是得夏哥的,跟着哥哥走,绝对不迷路。”
陆泓淡然一笑,微微弯腰,脸颊蹭在夏怀礼的脖颈间,用一种抱歉又温柔的低沉嗓音说道:“很抱歉,那只能靠哥哥了。”
夏怀礼被刺激得差点跳起来:“别闹,影响我注意力!”
小时候,夏怀礼追着陆泓打他都不愿意喊哥哥,现在还喊得挺勤快。
夏怀礼蹲在地上,算出一卦,指了指不远处的方位:“破开鬼打墙往东南走,咱们应该快到了。”
“好。”
树影婆娑,因为雨季的关系天阴沉沉的。昨天阳光明媚,所以他们是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碰到了鬼打墙,而上午阳气旺盛,一般不会出现鬼打墙,现在乌云密布,再加之自杀森林的气场,便会如此。
想要进入古宅,要么在每天八点到下午三间这个区间进入,要么需要破除鬼打墙。
这也是为什么没人发现这山上有古宅。
两人按照夏怀礼指明的方向前进,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古宅。
夏怀礼边走边记路,说道:“今天你不是让我从小屋子里退出去了嘛,我就在身后转了转,隔壁屋子里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都已经褪色了,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从玻璃窗往里看,有一个小孩子的满月照,还是黑白的,只不过看不清楚。我觉得那里更像个神秘的仓库,装着很多记忆。”
他顿了顿,想到赵宣朗之前说的拐卖案件,秀丽镇虽然四面环山,但也不是交通闭塞,不远处就有火车站,而且警方说有些被拐卖的人就藏在了山中的房间,会不会这个古宅就是专门关押的?
“到了就知道。”陆泓说。
两人眼看就要靠近,忽然一人叫出了他俩的名字:“陆泓、夏怀礼!”
一回头,居然是村长。
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好站在两人背后,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村长高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就……随便走走……”夏怀礼当即撒谎,但陆泓制止了他。
陆泓说:“我们是来找姜子毅的,他妻子说她往这个方向走了,我们就来看看。”
村长狐疑的看了陆泓一样,知道陆泓已经看见了山间的房屋,于是低声说:“他不会来这里的,这里就是个杂物间,里面都是我们家的宗族牌位还有一些遗物。你们找他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帮你去看看。”
末了,村长又重复了一句,“他找不到的。”
现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那个红蛾和古宅都和村长脱不了关系。
村长说:“跟我回去吧,一会儿太阳下山雾气上来,你们很容易在森林里迷路。”
他不容拒绝,甚至不允许陆泓在往房子的方向迈一步,退了一步说话:“这里玩一两天就够了,实在不值得画这么多时间。”
陆泓说:“您说得对,我们回去吧。”
村长脸上紧绷的肌肉终于松懈,回去路上问究竟找姜子毅什么事,陆泓只是简单地说江瑶有些不舒服,听说姜子毅哪里有药。
村长听后嗤之以鼻:“那个小子能有什么,不学无术。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他送到城里去,学了一大堆没有用的回来!”
言语中,村长不仅仅嫌弃姜子毅这个亲生儿子,对于儿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说她是在大城市里干销售的,就看上了自己儿子有钱,两个人倾家荡产后,才想着回
夏怀礼小声问:“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啊?”
村长说:“他不喜欢这个村子,当然,他喜不喜欢和我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三人返回秀丽镇,村长似乎一定要看他们返回民宿,所以也一直带路。刚才吵架的母亲听见村长说话,掀开布帘笑盈盈的探头,却见到陆泓后压了压嘴角,打了个招呼又返回屋内了,显然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碍于外人在场。
村长送两人返回。
敲门, 贺章也没往门外看,边开门边说:“江瑶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她刚才一直呓语, 你们走后就哭了,大概哭了十五分钟, 问什么也不说。哭完了后, 自己也不记得了原因。”
村长听见贺章说话,微微一愣。
贺章意识到怎么还有个外人, 赶紧冲陆泓使眼色, 陆泓则表现得很淡然, 他对村长解释道:“昨晚我妹妹的情况就不太对,现在粉丝还在后台问预计的直播什么时候能开,但这样子实在让我们放心不下。”
村长想起江瑶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病蔫蔫的?
夏怀礼心领神会:“她说自己一直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村长动作一顿。
“大概从昨晚开始,她好像是生病了,我已经打电话给相关的警察和医生朋友,估计晚上能赶到的,估计还能派专家组前来治疗!”夏怀礼要扯谎就扯个大的, 告诉村长他们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