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些冷,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白素贞回家时正好看见这一幕,拽了拽夏怀礼的裤脚:“我们都在呢,你怕什么啊!谁敢动我白四爷的人,就是和我们白家作对!而且,谁伤害你,陆泓哥哥会生气的哦!”
夏怀礼疑惑的看着它:“最后一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作者有话说:
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光明福利院
四周无光。
一名小男孩蜷缩在角落, 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但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浸着红朱砂的黑布。朱砂烧着他娇嫩的皮肤,接触的皮肤开始过敏溃烂, 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道肿胀的红色痕迹。
好像根本无法呼吸了。
男孩手脚被捆绑着,他隐约记得自己被关起来之前, 被一个陌生男人带上了两幅足金的手链和脚环, 像珍稀名贵的狗一样,被死死的圈住。足金厚重, 几乎有300g的重量。他在黑暗中微微一晃, 胳膊都酸麻发疼。
他的手脚被红绳捆绑, 红绳被绑得很紧,但好在他偷偷在衣服里藏了一个小刀片。
男孩抖动着衣服,收紧肚子,好不容易让刀片落了下来。他用手去够,抓住刀片开始磨捆绑自己的红绳。
绳子断了。
男孩松了口气。
他松了松手腕,摘下被强行挂在他身上的金银首饰。
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像是两米宽一米高的木箱子。木箱子的东西两角各点燃了一支蜡烛,蜡烛燃烧, 箱子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
他吹灭了一支,借着另一支微弱的光亮打量周围。
“——嘶!”
肚子疼!
男孩撩开衣服, 低头看着自己小腹,赫然一惊。原本平坦的小腹, 咯咯哒哒鼓起来了一片红肿。
这几天,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肚子疼, 虽然老师给了药, 但他都偷偷吐掉了。
怎么会还生病?
微弱的火光下, 他终于看清自己肚子上长出的纹理——如同铜钱树的图案立体的印在皮肤上, 从胸膛一直蔓延至后腰,那些纹理渗着火辣辣的疼痛,冒出的水泡如同点缀在招财树上的金豆子。
环顾四周,箱子内用红绿色颜料为底,绘制着诡异瑰丽的祥云。祥云相接之处点缀着金闪闪的铜钱,如同一双双眼睛凝视着男孩。左右两边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血淋淋的颜料未干,往下还滴着水。
男孩推了推四面的墙壁,墙壁微微晃动,似乎可以撞出去。他不敢拼命大喊求助,怕唯一的氧气被自己消耗殆尽。
熄灭了全部蜡烛。
男孩用力推着头顶的木板,但木板却越来越沉,刚才用八成力量可以隐约撑起一个缝隙,但现在头顶的木板压得越来越紧。左右的木板同样如此,男孩用脚猛踹,咚咚咚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箱子内。
出不去吗?
男孩拿出唯一的工具小刀,选了一个相对于柔软的地方往外捅,至少有一些空气进来也好。男孩喉干舌燥地用刀划着木板,刀刻沙沙声让人绝望。
不知道多了多久,他好像穿透了一指宽的木板。
然而,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
没有空气,只有一股难闻的土腥味。
刀片再往外捅,已经捅不进去了。
男孩无力的跪倒在箱子里,抚摸着那一处小小的缝隙。不甘、绝望、憎恶在一刹那间全部出现在他那张苍白无度的脸上。
好难受!
为什么出不去!
他大汗淋漓的靠在角落,胸膛起伏的力度越来越弱,大脑中浮现出光怪陆离的画面。
他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隐约听见好似大雨滂沱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哭嚎着。
“……哥!”
“……哥哥!”
“哥你去哪里了?”
夏怀礼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线上线下联动的方式让他的人气有增不减,再加上付晓宸隔三岔五的还来助推一波,整个工作应接不暇。他算得准,每当帮客人解开心头的疑惑,自己也会开心好几天。
于是,开始苦练技术。
陆泓已经好几次发现夏怀礼半夜不睡觉,开着小夜灯在屋内鼓捣东西,还念念有词。
推门一看,竟然在研究铜钱卦象!
……上学学数学的时候都没现在算的快。
陆泓:“怎么不睡觉?”
夏怀礼振振有词:“为什么要睡觉,我现在在学习,自我精进,热爱学习的男人简直最有魅力了!”
“当初晚上招鬼,现在晚上算命?”陆泓挑眉。
夏怀礼俨然一副风水大师接待客人时八面玲珑的模样:“小弟弟,话不能这么说。算命是个好事,可以帮人答疑解惑。自古以来有狐仙拜月的传统,你看今夜月色如此美妙,我也……”
“也是个狐狸精?”
夏怀礼假装怒道:“吸收日月精华!这正好能让我功力大涨!”
陆泓收起夏怀礼散在床铺上的古籍,不少还是前段时间从师父李青云那里找到的古籍。师父李青云命理流年算卦一流,但两个徒弟谁也没有学会,反倒是夏怀礼开了窍。要是李青云天上有知,一定会满意的缕着胡子大笑。
“走,别自己睡了,”陆泓说,“我看着你休息,去我那屋睡。”
不容拒绝。
“……啊?”夏怀礼被戳到了小心思,他还想继续学习呢,慌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行,还给我书,我还得学习。”
陆泓一只手将夏怀礼拎起来,“走。”
夏怀礼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灰溜溜的跟陆泓回到床上,嘀嘀咕咕:“你就是想睡我……找什么理由……”
“嗯。”
陆泓笑了。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了多次,陆泓今天却被夏怀礼吵到无法入睡。他前半个小时翻来覆去,后来就蜷缩在被子里蒙住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手臂一颤一颤的。
陆泓还以为他做噩梦了,一掀被子,敢情夏怀礼正用手机照射灯光摆弄铜钱呢!
不睡觉,算命!
这事儿都算在白素贞头上!
“睡不睡?”
“不是我不睡,是我难受得睡不着,正好回忆一下刚才学了啥,”夏怀礼无奈,“真的,不信你摸我心脏,突突突直跳!”
他指了指胸口,因为他在被子里蹭来蹭去,睡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一片白玉般光滑白皙的胸膛,仿佛上好的丝绸段子。
“嗯。”
陆泓真的将右手探过去了,覆在夏怀礼的胸口。
夏怀礼:!
忽然面红心跳,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脸颊染上不自然的绯色,眼眸中闪现过一丝惊慌。
“嗯,是有点快。”陆泓调侃说,“今晚怎么这么快?”
“我……”夏怀礼刚要反驳,突然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刺痛,那种痛感瞬间顺着他的血液蔓延至手脚,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弯腰砸到枕头上打颤,“卧槽……是真的疼、喘不上气了……啊啊啊……陆泓!”
惊叫吵醒了白素贞,它两三步赶来,双手按在太阳穴上。
白素贞和陆泓对视一眼。
陆泓起身去书房。
书房内摆放着一个不大的阵法,阵法四周洒了一圈脱了壳的稻谷,稻谷围成圆心,中间是五枚被红绳拴起来的花钱,花钱下压着一张黄红色的朱砂符箓。原本黄色的符纸现在变成了乌黑色,用手轻轻一碰,沾染了一指尖的黑尘。
符箓上躺着个木头小人,是陆泓从荣贸大厦蒋斌那里拿走的木头小人原料。
小人也如同火烧一般,发黑发烂,有一股猪血的臭味。
陆泓迅速从书架上又拿起一个全新的小人,坐在桌前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下夏怀礼的生辰八字。
果然,有人对夏怀礼远程施法了。
那个要拿走夏怀礼头发和指甲的人。
但因为夏怀礼被替身小人挡了一下,再加上白素贞的治疗,所以除了身体不适以外并无大碍。
第二天一早,夏怀礼神情恹恹给贺章打了个电话,告知去不了了。
贺章说:“你也别来了,今天我也不开门。你要是今天没事的话,拉上陆泓一起去趟庆云历史博物馆。上次你交给我的东西有着落了。我找朋友问了一下,说那里的文化展正在展出一个类似的物件。”
从濮水镇回来,除了带回家大包小包的特产,还从孤庙前拿回了一个小小的白色龟壳。龟壳上的文字不是传统的符箓,歪歪扭扭,像是燃烧过龟壳后裂开的字体,但并非是甲骨文。这应该是一种秘密的巫术,至少不被大众所熟知。
这段时间,陆泓和贺章分别查找师父留下的书籍,找到了零星的信息。
陆泓和夏怀礼驱车赶往庆云历史博物馆。
庆云历史博物馆位于庆云寺后方,两者相隔一条马路。这是省级博物馆,其中展览的不少珍品皆与宗教相关,也是很多宗教学爱好者的圣地。博物馆金顶红瓦,占地11729平方米,一共三层,装修华丽,有一个展厅还专门展览庆云寺的历史。
刚一进博物馆,就是一处巨大的石佛。
石佛祥和,睥睨众人。
贺章早就脱掉了厚外套,穿了件白色毛衣,里面淡粉色的衬衫慵懒又随意,脖子上精致的四叶草项链折射着阳光:“来啦?”
陆泓问:“找到什么线索了?”
贺章一拍陆泓肩膀:“你啊,律师的通病,总喜欢在犄角旮旯里翻找线索,拿线索百度一搜,网上都是。”
陆泓:?
“今天是南宫宗弟子曾本邱考古挖掘展览,据说还出土了孤本《道德经》,里面写的和传世版本都不一样,来吧,去看看!”
◎古书再现◎
南宫宗弟子曾本邱不算是一个有名的人, 毕竟那么多教派那么多弟子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陆泓只是听着这名字微微有些熟悉,想起来自己听过师父偶尔提到过这个人。
但这种古人的史料并不多,所以他没有多做关注。
夏怀礼问:“曾本邱是谁?”
贺章笑着说:“你家大佬也不知道, 文盲哟!”
夏怀礼:……
贺章领着两人进入展厅。
展厅内为了营造神秘的氛围,灯光很暗。墙壁上的浮雕装饰壁画已经全部翻新, 营造出他们似乎真的身处古墓中一样。
中间玻璃柜内摆放了一件棕红色道袍, 道袍上缀着青金石和碧玺珠子,袖口用红珊瑚小珠传承蝙蝠的图案。这次曾本邱墓的挖掘也算是考古界的大新闻, 不仅出土了《道德经》, 还有数不尽的金银器品、书画古玩, 以及很多佛教、道教的法器、经文、木雕符箓等,甚至还有一个本《参天解》。
“我没听过这个人啊。”夏怀礼看着曾本邱的自画像,“这人看起来道骨仙风的,难道是个道士?”
陆泓说:“佛道双修,不是正统。”
贺章打了个响指:“撤回刚才的话,还是师弟脑子好使哟。曾本邱应该算是个怪人,我看了考古人员关于他的记录,又搜寻了相关资料, 他前半生信佛信道,后半生又不信佛不信道, 用我们现代人的话来说,最后他开始信邪.教了。”
“曾本邱是嘉庆年间的人, 后跟随王三槐与徐天德,参与了白莲教起义。别看他画像里瘦瘦的, 但据说他英勇神武, 死在他手下的官兵成千上万。后来白莲教起义失败后, 曾本邱隐居于我国的西南方。这个墓, 就是在鄞州市外发现的。”
“我昨天正好在看周末去哪玩,看到了这个展览,而且更是看到了那个,”贺章指了指不远处角落中的展柜,“白色龟壳,上面如同裂帛般的文字。人们都说龟属吉祥,龟壳顶着人的三生三世,古人将人一辈子的福德具象化为乌龟,有的仪式会将这辈子做的好事写在龟壳上,然后用火烧给神明,这样记载的功德就是传于上天,死后可以飞升成仙。”
“这种就众说纷纭啦,也有史学家认为不写这些事迹,写的都是生辰八字。当然,也有未经证实的史料记载,说人死后呢,魂魄就会附在龟壳上,用龟壳福德的力量一起飞升。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贺章说起话来像个博学
夏怀礼和陆泓走近。
白色龟壳上裂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先被刻上去又用火烧制的。果然,和他们在孤庙前见到的居然十分相似。
但陆泓敢肯定,那天自己摸到的并不是一件古物,而是重新炼制的。
“博物馆给的标注是‘祈福龟壳片’,不过从你们那晚来看,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祈福的啊,谁给邪神祈福啊,而且礼艾方一开始也打算杀死李子羽和邪神吧。”贺章吐槽说。
陆泓表情微妙:“我记得曾本邱本人并不信奉白莲教,反而自己有一个秘密的教派。”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接了陆泓的话。
“曾本邱的墓中发现的孤本是失传许久的《参天解》,《参天解》因为记载了诸多邪恶祭祀行径所以才会在北宋年间就被几乎全部烧毁,而曾本邱这本就是北宋的古物。在这个墓里,又发现了三本刻印。”
来人是一个身披袈裟的小和尚,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如同叮咚叮咚的泉水。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有年轻人的开朗和意气。见到陆泓,他双手合十,垂眸行礼:“见过三位小师傅。”
夏怀礼想起来了,那日陪江瑶在庆云寺抄经时,这位小师傅坐在图书馆里讨论什么佛法呢。
“我是慧悟。”小和尚谦和有礼微微一笑。
不远处,莲云大师走来:“我们又见面了,看得出来问题解决后气色不错。”
他说的是张承呈闹鬼的事件。
夏怀礼笑着露出甜甜的酒窝:“上次多亏了您啊,您今天带着弟子来参观啊。”
莲云大师似乎很喜欢夏怀礼,看着他时眼眸含笑:“这是慧悟,今天我是带着学生来看展的,想不到竟在这里也遇见了你们。你们三位在这龟壳面前谈论什么,有问题也许我的学生可以解答。”
贺章不知道一个小和尚能知道些什么,他怀疑的目光让慧悟昂起了脖子。
慧悟美滋滋拍拍胸脯:“我可是北方大学考古系本科,文学系研究生毕业,半路出家现在在佛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给你们今天当导游肯定没问题。”
夏怀礼眼睛一亮:“那小兄弟,你刚才所说的《参天解》是什么,曾本邱和这本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慧悟看了眼师傅,莲云大师慈祥和蔼的点头。
慧悟说道:“《参天解》是一本写书,出于北宋时期,作者应该是当时的一名术士,该书主要是夺魂练魄长生升仙之邪术,当时有一部分人将其奉为真经,据说按照其方法,真的可以修炼成仙。相传,《参天解》原书是写在人皮上的,用人皮的怨念封印文字,可以达到千年不腐,不过这都是歪理邪说了,不可信。”
“有关《参天解》最初的记载是在颍州县志,颍州县后来经过迁移是今天的鄞州市,而古籍中的颍州县后来改名颍秀乡、秀丽乡、秀丽镇等等。不说地理,说个故事。当时县令在处理一起离奇的案子,一个云游野僧人借住在一户屠夫家,过了一段时日,有百姓前去卖肉,发现屠夫惨死家中,死状诡异,身体上出现红色的虫蛹。”
“后来,云游僧人被百姓捉住扭送到官府。那个云游僧人说自己就是按照《参天解》里面的法子,说这样自己才能长生。最后县令下令明日问斩,以安民心。”
夏怀礼张了张嘴。
这确实是博士生的水平啊,他这辈子都不会去看古代县志的:“厉害了……”
慧悟腼腆一笑。
“说回曾本邱,确实是清代人。相传他天资聪颖,可役鬼神。后因命数不公,而研究逆天改命。偶然之下,得到了《参天解》,并开始研究其中方式。具体方法没有记载,但相传他之所以加入白莲教起义就是为了书中记载的成仙之法,他杀死了很多官兵和百姓,用他们铺就自己的成仙之路。”
“有侧面的史料印证,曾本邱杀人养恶杀恶,他纵容手下□□放火掳掠,最后又杀死了这些下属,号称自己其实是惩奸除恶之人。”
贺章跟随着慧悟的思路体问:“诛杀邪恶?”
“对。”
“听起来不像是正常人的思维啊,难道他是什么北宋另类黑化蝙蝠侠……”夏怀礼缓缓思考,“诛杀恶人,听起来像是……”
“神,”陆泓忽然开口,“为神者,诛杀邪恶,匡扶正义,天下太平。”
“啊?”
慧悟点头:“所以,我在写论文的时候也推断《参天解》中提到的成仙之法应该是诛杀恶人,以杀止杀,以造功德。据说后来,在一场战役中他飞升成仙了,不过也许是被人杀死了也不得而知。”他说完,看了看莲云大师,“师父我说的对吗?”
莲云大师手持佛珠,语气柔和:“确实如此,但慧悟所说之事的后半段,并无真实的记载,可以看为野史或者是民间的妄加揣测。若想知道曾本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考古工作者进一步挖掘了。既然已经成仙,又像凡人一样加盖墓穴,这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莲云大师几句话点醒了夏怀礼,他差点还以为那曾本邱真飞升成仙了呢。
也就是说,这个龟壳可能就是《参天解》中提到的法器之一,要不然曾本邱不会将其和金银放在一起,埋入墓中。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夏怀礼不好意思笑了笑,“还是莲云大师解释的好。”
莲云大师双手合十:“都是业障,不可为之,还是要一心向善,修成正果。”
慧悟神气说道,“他们考古工作还有很多需要问我们的呢,要不然他们也分不清孰真孰假。我带你们去转转吧,这墓里的玩意还挺多的……”
慧悟领着三人讲解了整整两个小时,知识量大到夏怀礼只觉得醍醐灌顶,神魂颠倒。
只是可惜这墓在考古工作人员挖掘前被盗过,还好遗失的文物并不多,但是缺少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等到拜别了慧悟和莲云大师两人,陆泓说起师父提到的一桩旧闻:“当初师父旅居于南山深山,确实碰到过有人信仰升仙方法千千万万,杀死恶人也可立地成仙。后来那个村庄出过一个连环杀人案,师父虽然报了警,也警方也无法认定这是因宗教信仰而杀人的,后来没找到凶手成为了悬案。”
贺章也想起来了:“我昨天在笔记里还看见这个故事了!想不到竟然有此关联。这么说,那龟壳就是升仙的法器之一,那我们究竟是碰到了什么老古董啊!我听得头都大了,而且那小和尚说话太快,我这本科学历根本招架不住啊。”
夏怀礼扑哧笑出来:“我说师兄啊,你也有认输的时候啊。”
“这行最难的就是初心,我跟你说,我现在给明星解决养小鬼的事情,分分手一百万到手。不像你们,这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有!”贺章双手一摊。
陆泓问:“钱能衡量?”
贺章说:“啊,你以为画符买诛杀法器不需要用钱啊,没有钱的术法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散了散了!”
三人约定去庆云寺旁的素斋馆吃一顿下午茶。
此时,陆泓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的张德富听起来有些疲惫:“小陆啊,帮你叔一个忙吧,我这边又出事了。”
“您先别急,我现在和夏怀礼过去吧。”
“好,五点半,恒隆广场三层松鹤楼,我等你们啊。”
张德富已经惴惴不安地等在松鹤楼了, 见到陆泓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可算来了,”张德富面容并不算很憔悴,但语气却听起来格外疲惫。
他戴着一顶浅蓝色帽子, 帽子上写着‘光明福利院’的字样。
陆泓坐下问:“承呈呢?”
“他回公司上班了,年后我给他找了大厂的经理安排进去了。还是应该去大公司, 要不然小作坊老出问题。他没什么事, 我找你是小儿子耀耀的事情。”张德富解释说。
听见张承呈没事,夏怀礼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
夏怀礼和陆泓住在张德富家那晚见过他的小儿子, 水灵灵的十分可爱, 说话也奶声奶气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他柔软的小脸。
“你们先吃吧,周末大晚上叫你们出来我也不好意思。”张德富说了两句场面话,进入正题,“其实,张耀耀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是从光明福利院领养的。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和我老婆觉得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张耀耀瘦瘦小小的蜷缩在墙角, 我就觉得这个小朋友一定得带回”
“开始很正常,张耀耀融入我们这个家庭很好, 承呈也特别喜欢他。他是个聪明的男孩,现在就读于上京第一小学附属幼儿园, 已经会背古诗了,人也变得开朗很多。只不过, 耀耀一直身体很虚弱, 像是有点营养不良。”
“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 最近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觉得和光明福利院有关。”
“这两周,我们赞助光明福利院的慈善游戏活动,活动请之前住在福利院的小朋友回来看看,一起游戏学习,为期两周,算是个夏令营的活动吧。张耀耀也被我领去了,上周三的时候,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张耀耀肚子疼,于是领着回家住了一晚,是承呈主要照顾弟弟的。”
“张耀耀上吐下泻,我猜可能是小孩子不洗手到处抓东西吃,吃了不干净的玩意,带去医院开了些药,让他在家休息。但是张承呈晚上发现,张耀耀半夜会在走廊玩捉迷藏的游戏,还会说屋外有人,有人要来抓他,更可怕的是,他说自己还有个‘弟弟’。”
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张德富听完儿子的表述,仍然起了鸡皮疙瘩。
几天前,别墅。
张承呈安顿好张瑶瑶终于睡下,结果半夜听见了响动,看见一双苍白的脚出现在黑暗中。
当时张承呈吓了一跳,转瞬想起是自己那个便宜弟弟。
当时,张耀耀露出委屈的笑脸,说自己在玩捉迷藏,而且是和一个弟弟。
哪里还有弟弟?
张承呈抱起张耀耀,以为他做噩梦了,谁知道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告诉张承呈,如果被一直这么抱着,弟弟就不害怕了。
张承呈吓得浑身发冷。
餐厅内,张德富继续复述着:“张耀耀没有弟弟,我问过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了。”
张承呈后来忐忑的问耀耀弟弟叫什么,耀耀说弟弟的名字是泽宇。
但,张耀耀原名是张泽宇。
张德富说:“当初改名我希望他未来光辉灿烂,所以取了‘耀’字。也就是说,耀耀身边有一个我看不见的小朋友,自称泽宇。”
“上周,我把耀耀带去庆云寺了,莲云大师也看过,表示没有中邪。心理医生说,很多孩子在童年的时候都会有‘幻想朋友’。”
夏怀礼说:“确实,早期阶段的小朋友并不能够区分幻想和现实。而且这个也比较好解释,孩子小时候也不太能分清‘我’和‘你’的差别,所以说话的主语也会时常颠倒。”
张德富叹了口气:“我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耀耀又嚷嚷着想要回福利院参加活动,见小朋友,我们就带回去了。但我觉得,耀耀不正常的反应和光明福利院有关,因为还有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的表情有些阴郁:“福利院的保安反映,从前天开始,原本晚上正在睡觉的孩子会莫名其妙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
陆泓问:“凭空消失?”
“对,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这就是事实。福利院的保安一般会在监控室值班,其余的人去巡逻,前天的时候,由一名保安发现那监控里老师孩子集体都不在了,他们用对讲器传话,去宿舍看看,但发现老师和孩子又出现在宿舍里。就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张德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他眉头紧皱,“我也看过录像,真的一眨眼的功夫,孩子们就没了。”
陆泓问:“那些孩子记得发生什么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人都在坚称自己就在宿舍里,他们并没有说谎。”张德富闷了两大口大麦茶,“所以我觉得,福利院一定出了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耀耀应该就是被其中影响的。可能是前些年生病去世的小朋友,或者孤魂野鬼?”
“您别急,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陆泓的话给张德富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耽误你们工作吧?”张德富问。
“没事,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好好好,我让人安排房间,应该只能住在教职工宿舍了。”
“没问题。”
吃过晚饭,三人驱车前往光明福利院。
光明福利院始建于1992年,是一家私人机构,接受社会和企业的捐助。福利院坐落于上京市南湖区的群山脚下,那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度假场所。
夜晚柔和,心旷神怡。
沿着高速路飞驰,从国道出口一直往群山中奔去,SUV明亮的灯光照射着两旁高大的槐树。
不远处,出现了一栋白色的三层建筑,建筑墙壁上彩绘着五颜六色的星星图案,童趣十足。福利院大门内是一处小喷泉,灯光璀璨,照着大理石雕刻的天使,喷泉外围是供人休息娱乐的花园。
因为坐落于郊区,福利院很大,但收拾得也很干净。
“欢迎各位小朋友参加欢乐游园会”的横幅挂在大门口,两旁立着一米高的兔子玩偶。
他们到达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小朋友们已经钻被窝上床睡觉了。
张德富让老师将两人带去房间,自己去看儿子。
夏怀礼感叹说:“这里真的好大啊,至少比咱们高中大多了,后面还连着山。”
老师介绍说:“当初也是看中了这样一个天然氧吧,觉得建在这里有利于小朋友健康成长。我们老师也喜欢吃完饭后去散步,你们晚上要是睡不着可以去走一走。后门刷卡就能开,用你们的房卡就行,就是开关在下雨的时候容易短路,不太好用,那些时候我们就要担心会不会有调皮捣蛋的小男孩钻出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