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雀眨巴眨巴小眼豆,有些为难,它是鸟,它吃小虫子的嘛。
黎绵:“……”
黎绵这才后知后觉,小家伙虽然开了灵识,到底还是小动物。
啊,尴尬了。
他这个朋友不会是生吃虫子的吧?
小鸟雀见状赶紧啄了两下,这可是恩公大老远给它带过来的,它只是没吃过,以前不是没这个条件吃这嘛,不代表不能吃,“好吃的!”
黎绵狐狸脸舒展开,能吃就好。
不过它是小鸟胃,吃不了多少就打了个饱嗝,黎绵带了好几个鸡腿,剩余都进了自己那狐狸肚子了,吃完将油乎乎的小肉垫埋进雪里算洗了手,又拿布仔细擦了擦,做狐狸也是相当讲究的。
一狐一鸟吃饱之后,摊开肚皮,躺在雪堆上,今日阳光很好,晒太阳极其舒服,身下厚厚的积雪也软乎乎的。
小鸟雀又开始叽叽喳喳:“恩公,那你以后就要留在坏人身边了嘛?”
坏人指的暴君,小鸟雀还是很害怕他。
小狐狸嗷道:“留啊,有吃有喝,不用饿肚子,你别叫我恩公,我有名字的,我叫黎绵,你叫什么名?”
小鸟雀不认识黎绵二字,“恩公。”
它一个小鸟哪里有名字,就叫小鸟雀。
黎绵嗷嗷几下:“要不叫小灰吧。”
小鸟雀额头有一戳毛是灰褐色。
小狐狸说什么就是什么,小鸟雀很听他的话,美滋滋道:“就叫小灰!”
一旁听他俩聊天的树精:“……”这名字起的也是相当潦草的。
晒完太阳后,黎绵爬了起来,肚子舒服了,精神上的愉悦还没满足,它要回去找他的专属阳气罐了。
天寒地冻的,黎绵留小灰在这御花园也不放心,索性将它一块打包带走了。
小鸟雀一想到暴君,小爪子抓着黎绵背上的毛,瑟瑟发抖:“ 真的要去吗?”
黎绵:“夜里冷,你会冻僵的。”
小鸟雀闭了嘴,这两个晚上没了毛绒绒的尾巴给它挡风做被,夜里差点没挨过去。
黎绵跑出去一个多时辰,宫人们压根不知晓,此刻看着空荡荡的笼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萧最比黎绵先一步回来,负手立在笼子前,浑身上下都透着森寒,视线落在大开的窗户,不用想也知道小狐狸是跳窗跑的。
在门外就听到宫人磕头的声音。
小鸟雀打了个颤:救命!
黎绵:……
孙公公也是心急生怕小狐狸丢了,正打算派人去寻,就看到它很是闲适地溜达回来,松了一口气,“哎呦,小祖宗您去哪里了?”
黎绵差点没被这一声肉麻的小祖宗给送走。
萧最转身就看到小狐狸若无其事地跳进来,三步两下的凑过来,熟练地拿那小脑袋蹭自己的小腿。
刚准备开口,就见从蠢狐狸身上滚下来个小东西。
小鸟雀身子圆滚滚的在地上滚了两下,跟个小鸡仔似的把脑袋埋在胸脯前瑟瑟发抖。
黎绵见状赶紧拿尾巴把小鸟雀盖住,歪着头朝暴君眨眨眼,仿佛在说你什么也没看到。
萧最:“……”欲盖弥彰。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这行为像极了自己找到铲屎官后,赶紧领它的小弟回来,哥俩一起享福(^~^)
谢谢宝子们的灌溉哇~
◎这小狐狸还有两幅面孔呢◎
对于小狐狸偷偷跑出去,殿内这些下人竟然无一人知晓,实在是失职之过,该罚。
黎绵听到暴君下令要将这些宫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时,当即懵了,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使是先前在御花园见识过暴君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摘了宫人脑袋这件事,可害怕也就那一会儿,过后又忘了,忘了在这古代是皇权至上,皇宫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宫人命如蝼蚁,脑袋随时别在裤腰带上过活,是生是死往往只是暴君一句话的事。
昨日这些宫人就因为他受了惊吓差点被罚,只是最后不了了之,导致黎绵心大也没想到后果,做起事来过于随心所欲了,没曾想又连累了这群可怜的宫人,听到他们跪在地上磕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寝宫外的侍卫进来施行陛下的口谕。
黎绵反应过来当即窜到这群宫人跟前,前肢张开做了个拦截的动作,朝来拿人的侍卫“嗷嗷呜”了几下,小鸟雀见状都忘了自己有翅膀,圆身子像个球一般随之滚了过去,小小的一团藏在小狐狸尾巴下,抖个不停,若是它此刻能变成人,估计吓得也要像小狐狸身后那些宫人一样跪着了。
救命啊,这里好可怕,恩公实在不是一般的狐狸!黎绵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小鸟雀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小狐狸毕竟是陛下的爱宠,它拦在前面,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候陛下的旨意,谁知道陛下迟迟不开口,他们进退两难,这辈子没觉得当差有这么难,这小狐狸当真是够虎的,有灵气又胆子大,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违抗,确实是在这宫里独一份的。
萧最就站在不远处,依旧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孙公公此刻也不敢揣测圣意,生怕引火上身。
这场僵持使得在场的人心惊胆颤,黎绵也知道暴君心思莫测,主动朝他“嗷”了一声示好,对上萧最投过来的目光,黎绵心里虽怕,努力做出稳静的模样,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由于个头小,四肢也短,本来黎绵还想像当人时反手拍拍自己的后背,表示要打就打他,谁知道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发现实在是对小狐狸的它来说过于有难度了,翻了一下小肉掌,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萧最将它这憨头憨脑的动作收入眼底,沉默不表态,此刻寝殿内的气氛已经到达压抑的地步了。
孙公公知道这小狐狸灵,能听懂人话,忙劝道:“哎呦小祖宗,这些奴才疏忽职守,陛下大度只赏了他们板子,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您快些让开,省的惹恼陛下,又伤了自己。”
这话说的——
天大的恩情,谁会要二十大板的恩情啊!
不是黎绵圣母,只是这些人是因为他受罚,他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理,这几个宫人瘦瘦小小的,这二十大板下去,不得打的皮开肉绽?寒冬腊月的,到时候万一再发炎得不到治疗,没准都挨不过今晚,如果这些宫人受罚是他们自己的原因,那暴君是杀是打,他都不会掺和。
因为他受罚,黎绵不可能袖手旁观。
孙公公好说歹说,见这小狐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好闭嘴。
别看黎绵表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是装的,内心已经开始焦灼起来,萧最在一旁默然视之,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已将众人的情绪调到嗓子眼。
寝宫里此刻静到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小鸟雀藏在小狐狸的尾巴下,精神绷得都要厥过去了。
黎绵率先打破这份压抑,“嗷嗷呜呜”起来,小狐狸叫声奶呼呼,嘤嘤呜呜的实在是……可爱极了。
萧最终于开了圣口:“你要替他们受罚?”
黎绵迟疑地点点头,要是可以他更想大家都不被罚包括他自己。
呜呜呜。
萧最语气淡淡:“既然如此,那他们几个的板子,就由你来代受。”
黎绵:“……???”
怎么有这种人啊,不开口可怕,开了口更可怕。
萧最又开尊口:“六人,一人二十板子,总共一百二十板子。”
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为狠毒的话。
不愧是暴君!
小狐狸当即觉得后背已经开始疼了,多少?一百二十板子!!!
小鸟雀直接厥过去了。
萧最:“愣着做什么?”
黎绵紧张地打了个嗝,它很怕疼的,饶是装得镇静此刻不免也慌,泪眼汪汪地看向暴君,一百二十板子也太多了吧,皮开肉绽都是轻的,直接能把它打成狐狸干,它这小身板比那些宫人还不如呢。
说好了的命运一体,打死了怎么办?
就不能意思意思口头批评两下?
谁没事会和一只小狐狸计较?
陛下都发话了,没有人会觉得这是玩笑,尽管小狐狸眼泪汪汪惹人怜,侍卫于心不忍也不得不遵旨,毕竟帝王心难测,这小狐狸任性妄为终究是惹恼了陛下,刚准备上前,只见小狐狸身后的那个小太监慌忙磕头道:“陛下饶命,都是奴才失职,奴才的错,陛下大量,奴才愿意受罚二十大板,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小……狐狸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相当艰难,声音都在打颤。
在这宫里,下人的命根本就不能算命,这几个小太监趴在地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能从陛下刚刚的话里得知小狐狸是在替他们求情,只是这一百二十板子实在太过了,尽管怕极了,小太监犹豫了几瞬还是开口了,其他小太监不敢吱声,心里是感动的,但是惧于暴君威压之下,根本就丧失了语言能力,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陛下饶命”,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
黎绵小肉垫擦了一下水光光的眸子,有些惊讶于小太监竟然替自己求情,在这个皇宫中很少能有“活人”,宫人们每日谨小慎微,像个提线木偶,沉默做着自己的事。
开口的小太监是跪在地上的,于是黎绵四肢落地,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他,见他肩膀抖个不停,小肉垫拍了拍他,朝他嗷了两下,落在众人眼里不难猜出是在安慰小太监。
不就是一百二十大板,打完之后他又是一条好狐狸!
萧最见本来听到一百二十板的小怂包这会又义薄云天起来,睨了它一眼,“各打一百二。”
黎绵刚升腾起来的豪气瞬间像戳破的气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小太监刚刚那些话已经是他胆子的极限了,听到此令,直接和小鸟雀一样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萧最目光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黎绵,不放过小狐狸脸蛋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蠢狐狸很好懂,根本藏不住内心,眼睛里都是戏。
“晕了怎么办。”萧最的语气根本不是询问,下一秒就听他说道,“那就都由你受着吧。”
太可恶了!我和你拼了!
黎绵龇牙咧嘴地冲向萧最,侍卫见这变故很吃惊,很快反应过来就要上前护驾,萧最抬手制止了他们。
只见小狐狸气势汹汹地跳了过来,到了萧最跟前猛地收了力,四肢抱住了萧最的小腿,朝他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一通“呜呜嘤嘤”做求饶状。
众人:“……”
好家伙,这小狐狸还有两幅面孔呢。
万幸不是行凶。
孙公公见小狐狸这般会撒娇,“陛下,这板子还打吗?”
黎绵抬眼可怜兮兮地望向他。
萧最不为所动:“打。”
黎绵:“……”
没有出息的事做一回就够了!黎绵从萧最腿上跳到地上,一副英勇就义的小模样,走向侍卫。
萧最:“慢着——”
黎绵眼睛咻地一下就亮了,转过去期待极了。
萧最:“不用去外头,就在这朕看着打。”
尽管萧最没什么表情,但是黎绵总觉暴君是在戏弄自己,后槽牙差点咬碎了,刚刚就应该咬这狗皇帝一口的。
侍卫:“是。”
很快从外面搬进来一个行罚的板凳,黎绵看着侍卫手里拿着的有碗口那么宽的板子,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救命,看来他还是夸大了,这一板子下去,估计都能送它这小身板上西天了。
真打啊?
要不还是晕吧?
前两回不都晕混过关的?
于是众人见小狐狸自己颤巍巍地爬上了板凳,这么小的家伙,压根不需要两个侍卫行罚,其中一个侍卫站在了板凳的一旁,这还是他头一回做这种事,有点无从下手,正当他握紧板子还未有所行动,下一秒就见趴得好好的小狐狸灵活地从板凳上掉了下去,滚了一圈,脸蛋朝上,狐狸眼紧紧阖着。
侍卫松了一口,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实在下不去手,“禀陛下,小…狐狸晕了过去。”
小睫毛都还在颤,萧最看着演技拙劣的小狐狸,唇角弧度弯得不怎么明显,似是在笑。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诶呀,我晕啦,嘿呀,我装的(*?︶?*)
感谢投雷和灌溉的宝宝们~
◎好狐狸都只娶一个媳妇◎
黎绵已经在心里演练好接下来的流程了,晕倒之后暴君让人像先前一样将他送进笼子里,打板子的事就又不了了之,他想的倒好,紧闭着双眼,竖着耳朵偷听殿内的动静,听到侍卫说自己晕倒了,当即放下心,就等着暴君开口。
谁知道等来了暴君说:“弄醒了打。”
三十多度的嘴巴是如何能说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的?
黎绵差点气吐血,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啊?
不是他夸大,谁家要是得了它这么一个有灵气又可爱的小动物,那都能宝贝的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
侍卫本来还以为小狐狸躲过了一劫,不曾想陛下竟然铁了心要惩罚它,怎么弄醒?他们有一百种法子能把人叫醒,可那些招数总不能往小狐狸身上用吧,要不然拿水泼?会弄湿透地毯的吧?
侍卫只好求救于孙公公,希望能给指条路,毕竟孙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一直没出过岔子。
能坐上太监总管这个位置,自然是心思细腻懂得适度揣度圣心,虽然陛下心思难猜,到底还是能稍稍窥探几分,孙公公是在场唯一个看到陛下刚刚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自然也就懂得陛下压根就不是真的要惩罚这只小狐狸,且不说还要亲自观看惩治,打个板子这种小事能折腾这么久,很难不怀疑陛下是在逗这小狐狸。
其他人跪在地上瞧不出小狐狸是在装晕,孙公公心里跟明镜似得。
于是孙公公投其所好,“陛下,老奴见过那些折腾人的法子,实在太过血腥,恐污您的眼,依老奴看,还是将这只小狐狸绑在板凳上直接打就好了,要不了两下也就疼醒了。”
黎绵:“???”
这老东西!说的是人话吗?
他就说这人是个笑面虎,歹毒的心思和狗皇帝不相上下,怪不得能在暴君跟前伺候着且活了这么久,暴君身边这些小太监看起来年龄都不大,就属他最老!
黎绵心里狠狠地记了他一笔。
孙公公说完后,只听萧最“嗯”了一声。
“就按孙公公所说。”
侍卫:“是。”
小狐狸躺在地上,跟个雪白的小团子似得,两个侍卫单膝跪下想把它抬起,不等碰到,就见小狐狸睁开了眼睛,奶凶奶凶地朝他二人龇牙,“嗷嗷”了两声,然后灵敏的翻了个身子四肢落地窜地一下躲开了。
萧最:“醒了,正好继续。”
黎绵恨不得给萧最两爪子,在他那“面目可憎”的脸上挠几下,抓花他的脸,让那本就“丑陋”的脸更加雪上添霜!
穿都穿了,变成动物也忍了,怎么就没给开个金手指,让他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妖精一样法力无边,把暴君收拾地看到他不敢说一句话,让其往东不敢往西,再也不敢做坏事!
黎绵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暴君,呜呜呜,他决定摆烂了,这坏蛋油盐不进,罢了罢了,不折腾了,打死他算了,他要是死了,暴君也一起死!
小狐狸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爬上了板凳。
侍卫心里叹了口气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在这宫里当值真的很难做的,下一秒小狐狸又从板凳上爬了下来。
这口气松太早了,侍卫有些崩溃,抬头请示陛下。
萧最压根没给过旁人一丝目光,视线随着小狐狸移动。
一旁的孙公公朝他们摇了摇头。
黎绵走到小鸟雀身边,抬起肉垫按在了小鸟雀的脑袋上,轻轻晃了晃,在小鸟雀睁开那双小眼豆前挪开了爪子。
小鸟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恩公!”
黎绵挨板子之前不放心他这个朋友,“小灰,你快走吧,我一会估计要被打成狐狸干了,以后你自己小心点,找个暖和的地方。”
小鸟雀一听着急了,扑腾着翅膀凑到狐狸脸蛋前,摇晃着小脑袋,它胖的没脖子,摇头这个动作并不怎么明显,“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哪也不去!”
小狐狸感动的湿了眼睛,拿额头蹭了蹭它的小脑袋,“你年龄这么小就开了灵识,以后肯定非同一般,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你找座山头好好修炼,没准将来哪一天你就飞升了!”
小鸟雀完全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打死也不肯离开,“我要陪着你!你变成狐狸干!我就变成小鸟干!”
这一狐一鸟感天动地的兄弟情看到在场众人一脸惊奇,主要它俩的交流在旁人看来就是“嗷嗷嗷呜呜”伴随着“啾啾啾啾”听起来叽叽喳喳的,再然后就看到小鸟扑棱着翅膀脑袋亲昵地蹭着小狐狸的额头,依依不舍黏黏糊糊的劲头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这画面太诡异了,狐狸和小鸟这个组合诶?难道不是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关系吗?
不瞎且眼神很好的萧最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贯没什么情绪的那张脸,此刻不禁微微蹙起眉。
孙公公在一旁暗自糟糕,这小祖宗既是陛下养的小宠,里应只黏着陛下,和一个外鸟这么亲昵是要闹哪样!
“哎呦,还看着做什么?快把这不知趣的小鸟撵走。”
有陛下在,太监总管说的话该是陛下的意思,侍卫连忙回神就要去驱赶小鸟。
黎绵一爪子将小鸟抓住放到自己脑袋上。
小鸟雀想着要和恩公一起变成动物干,这会昂首挺胸稳稳抓着小狐狸脑袋上的毛毛,圆眼豆此刻透着无所畏惧的光。
黎绵护犊子似得,凶巴巴朝着侍卫“嗷嗷”了两声。
侍卫:“……”
再然后他们的陛下不发一言的离开,面凛若冰霜。
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侍卫看向孙公公。
孙公公:“哎呦,都起来吧,以后注意一些。”
丢下这一句话,没多说,便跟随陛下离开了,本来陛下就没想着惩罚这只小狐狸,无非就是逗吓它一番,想看这小狐狸为了求饶能做出什么有趣的反应,现在好了,小狐狸摆烂躺平任打,还和其他小动物依依不舍。
其他人领悟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躲过了一劫,众人劫后余生,侍卫迅速搬走板凳和板子,寝宫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很快就会在宫里传遍,更加深了小狐狸深受陛下宠爱这一事实。
屡屡违抗圣意还没受任何惩罚。
这得是多受宠啊!
侍卫一走,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精神顿时驰懈,瘫在了地上,很快又跪好朝不远处的小狐狸连磕三个头。
小鸟雀没等到打成肉干,懵逼地松开爪子从小狐狸脑袋上滚了下来,黎绵迅速抓住了它,将它稳稳放在地上。
“恩公,这是怎么回事呀?”
黎绵哪里知道,这暴君心思当真是海底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过程不重要,结局是大家都没挨板子,小狐狸又没心没肺笑了起来,“管他呢。”
地上还躺着一个昏睡不醒的,想到这个小太监能在暴君的冷威下开口替自己说话,真是条汉子啊,还有爱心,黎绵对他的观感不错。
小太监被耳旁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一睁眼就见上头四只不同于人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差点没再次被吓晕过去。
小鸟雀:“他醒了。”
小狐狸:“这人心善,有爱心,以后就让他给你抓虫子吃。”
小鸟当然还是更喜欢吃虫子,闻言开心地扑棱着翅膀,已经开始咽口水了:“好耶!”
它俩在上头嘀嘀咕咕商量着,小太监听不懂,但得知自己捡回一条命,看向黎绵的眼神中不禁又多了一丝敬重。
暴君的寝殿对于小狐狸和小鸟来说大到离谱,分为外殿和内殿,小狐狸的笼子是在外殿中央,内殿是暴君歇息的地方。
小狐狸领着小肥啾走向了自己的笼子,将碗里的清水分了些放在一旁的碗碟中,招呼他的好朋友来喝,自己则是捧着碗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碗,还觉得没喝够,拿着碗朝那个小太监“嗷”了两声。
小太监穿的是统一的深青色太监服,为了方便,黎绵把他叫小青,其他太监在黎绵这暂时没有姓名,统称为小太监们,孙公公除外,他在黎绵这是老东西,暴君则是狗皇帝,那些替暴君整天杀人罚人的侍卫统称为爪牙,狗皇帝的爪牙。
小青伺候起小狐狸来更用心,给小碗里添满了水,候在一旁。
小狐狸一边喝着水,一边同小鸟雀说起这些人的代号。
小鸟雀狠狠赞同,听得很起劲,不时低头去啄几下碟子里的清水,随即感慨这宫殿真豪华真大,它词汇量不多,翻来覆去也就是大,漂亮!
小狐狸听着这些废话,附和道:“狗皇帝比较贪图享受,吃的用的住的肯定是极好的。”
可不是,不提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和价值连城的摆件,吃个饭都几十道精细的菜肴,还有衣袍的料子以及那龙床的布料都光滑能在上面劈叉了。
小鸟雀一听自己这小爪子在上面走都能滑倒,震惊极了:“这么舒服吗?恩公,你睡过了?滑倒了吗?”
小狐狸见小鸟雀张大了嘴巴小表情满是惊叹,“……我刚刚用了些夸张的手法描述,没睡过,没摔倒,我就是在上面跑酷过。”
谁愿意和暴君睡啊,就狗皇帝那性格,万一半夜发病可怎么搞?
不过抛去暴君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当他的宠物,确实还是舒服的,不用饿肚子,外面天寒地冻,寝宫里暖意融融。
小鸟雀啄着小金碗感慨:“这很值钱的。”
纯金呢,这样一想,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这些都是他用过的,说明暴君把这些都给他了,等他吸够了阳气化形,到时候就把这些玩意都带出宫卖了!
小鸟雀又问:“做陛下是不是挺好的?”
小狐狸:“那肯定,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想挤破脑袋当皇帝,毕竟权利的主宰者,看谁不顺眼就摘人脑袋,还能光明正大开后宫也没人说。”
小鸟雀:“什么后宫?”
小狐狸:“就是…… 你以后要娶媳妇,母小鸟你只能娶一个,他可以有无数个。”
小鸟雀有些羡慕了,“那看来当陛下确实挺好的。”
小狐狸:“?”
小鸟雀羞涩一笑,它们小鸟雀的一般平均寿命就两三年,它都活了好几个两三年了,还没娶上媳妇,当陛下能有无数个媳妇,在它看来是真让鸟羡慕的。
黎绵好歹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可见不得小鸟这个思想,“小灰,狗皇帝是个坏男人,有多少媳妇他都有钱养得起,你是一个好小鸟,以后娶一个媳妇就够了,可不能三心二意的。”
小鸟雀受教,重重点头:“我是只好小鸟。”
小狐狸满意的点头。
小鸟雀:“那恩公你以后也只有一个母狐狸媳妇吗?”
小狐狸梗了一下,媳妇就媳妇,就非得加上母狐狸三个字吗?最后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好狐狸都只娶一个。”
小鸟雀:“那陛下那么坏,得有多少个媳妇呢?”
小狐狸:“谁知道,估计得有三千个了吧。”
作者有话说:
暴君:?哪个小东西在造谣 :)
换了个粉粉嫩嫩充满恋爱味道的封面,感谢投雷和灌溉的宝子们~
暴君离开后,直至午膳都没回来。
他不在,小狐狸和小鸟雀在寝宫里很是逍遥自得,凑一起说了不少小话,小鸟雀对什么都很新奇,有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小狐狸也不嫌它烦,有问必答,超出认知的,瞎编一通也会给小鸟雀一个答案。
于是小狐狸在小鸟雀的心中本来就高大,现在已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伟岸形象了。
宫人们就在一旁耐心伺候着,对上午之事还心有余悸,生怕又出什么茬子,一刻都不敢松懈,两只小动物凑在一起,总是让他们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两个少年头碰头在一起嘀嘀咕咕模糊画面。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黎绵话说多了就捧起碗咕噜咕噜喝水,然后示意小青添水,它仰头喝水时,小鸟雀一眨不眨盯着它,再然后就见小鸟雀企图用翅膀去捧碟子,也想像它这样仰头喝水。
黎绵:“???”
这可不兴学啊,咱俩嘴巴长的也不一样啊,小鸟那尖尖的喙哪里能像它这样咕噜咕噜。
黎绵将它的碟子放了回去,肉垫按在了小鸟雀的脑袋上语重心长,“小灰,你是小鸟,不能学狐狸喝水,每个动物都有各自的饮食习惯,别瞎学。”
小鸟雀被迫啄了两口水,脑袋的肉垫这才满意撤回,它不解道:“可是狐狸喝水也不像你这样呀?”
不等黎绵开口,就听到小鸟又兴致勃勃道:“我知道了!因为恩公不是一般的狐狸!”
黎绵闻言厚脸皮嗷了一声,表示赞同它这句话。
两个小家伙欢蹦乱跳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
小鸟雀觉察到黎绵仿佛一下子卸了精神,没了白日劲头,此刻正萎靡不振地趴在小窝里将自己团成一团,动都不乐意动一下。
反观小鸟雀依旧精神奕奕,围在小狐狸身旁跳来跳去,“恩公,你怎么了呀?”
还能怎么了,阳气罐迟迟不回来,一整天没和他贴贴,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气在流失,不是那种饿肚子的虚弱感觉,是整个人都提不起兴趣,还有点焦躁,内心迫不及待想得到安抚。
黎绵也不懂自己这个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待在暴君身边黏着他,身心都是说不出的满足舒服。
这其中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见小鸟雀语气透着关心。
小狐狸蔫道:“可能是累了。”
小鸟雀乖道:“那我不吵你了,你快些休息吧!”
说完就在一旁安安静静不闹腾了,谁知道过一会也没见小狐狸睡着,反而能感觉它整只狐狸越来越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