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为暴君正名,他不虚,而且也不是累的,本身很强的,但小狐狸不是单纯的那个,还在过程中不自觉吸他整个人的阳气,不过问题不大,暴君很强的。
这么花里胡哨的小狐狸,大家还不热情点?
◎红光消散,只余下一颗小痣,缀在那细白的皮肉上。◎
按理来说, 暴君正值最当盛的年龄,也就和他才做了十五次,不至于到被太医这般严肃地劝谏要禁谷欠的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且不说哪有人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反而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分明暴君体格远比他强悍得多,想到上次好像也是这样, 被他缠了一夜之后,暴君的唇色苍白像是被吸了米青气神一般毫无血色, 只是当时急着化形跑路并未细想。
再有先前做狐狸的时候对着暴君扌莫扌莫抱抱, 并未出现这状况, 让他压根没考虑那么多。
现在听刘太医这般直白, 黎绵立在原地, 不禁内疚起来。
又听刘太医站在医者角度语重心长道:“药膳和食补都不是长久之计,唯清心寡谷欠方可。”
且不说陛下身子一向康健,就算是日日纵声色也不至于这般, 刘太医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会如此?但如今这情况必须要杜绝!
萧最瞥向不远处鲜少这么乖巧老实的小狐狸仿佛是知晓自己犯了错一声不吭站在原地,倒显得可爱了些。
“朕知道了, 都退下吧。”
刘太医和孙公公一齐退下。
萧最:“不是要给朕倒水?”
黎绵闻言将水端起,也不走近,而是伸长了胳膊将水递了过去,与他保持着距离。
萧最:“……”
黎绵:“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损你身子。”
萧最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见他那双漂亮璀璨的狐狸眼满是愧疚,看来是真的不知晓。
若是寻常之人听到自己肾阳虚免不了要恼羞成怒极力反驳, 萧最作为一国天子, 就算被太医跪谏要禁谷欠, 眉宇间依旧是淡然之态,似乎并未将太医的话放在心上。
萧最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唇,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现在知晓了?待如何?”
黎绵摇摇头,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萧最轻笑了一声稍纵即逝:“可忍得住?”
黎绵:“有点难,但是为了陛下的健康,我可以!”
萧最对他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将杯子搁下朝他招手:“过来。”
黎绵当即拒绝,严肃道:“不能离太近,我会吸你的阳气。”
说完黎绵又退了几步。
萧最:“……”
黎绵生怕自己在不知道情况下又吸了暴君的阳气,想了想:“我要不还是去外面吧?”
萧最觑了他一眼:“你这是打算一辈子不和朕接触?”
黎绵可不敢惹恼他,实话道:“主要我,我一靠近你,我就想要。”
萧最神色逐渐漫上复杂之意,实在看不出这小狐狸胃口这么大,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嗓音一沉,冷道:“不要朕的,去要别人的?”
又想起那个与小狐狸共处一夜的男人,嗓音像淬了冰,令人生寒意。
黎绵都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萧最不欲多说,而是命令道:“尽快变回小狐狸。”
“若是要朕知道,你敢背着朕动别人,朕绝不轻饶。”
至于不会轻饶谁,萧最并未提,但从他那可怖的语气中能感受到动了别人,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黎绵:“……”
不是,他能动谁啊?且不说暴君是他的专属阳气罐,只有他能让自己产生想法,其他人就算脱-光了站他面前,估计他都能做到老僧入定,更别提暴君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这般惊艳绝伦,其他人更别提入眼了。
好端端重提让他变回狐狸,这是又嫌弃他了,黎绵简直心塞。
萧最:“过来。”
黎绵慢慢挪到萧最跟前,就听到暴君开□□代:“上来睡觉。”
黎绵犹豫道:“真的没事吗?”
萧最:“无妨,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便不会有事。”
黎绵对自己不放心,他和暴君一起躺床上什么都不做,暴君是能忍住,他可受不了,“要不我还是睡榻吧。”
话说完,就接收到暴君那晦暗压迫的目光,黎绵闭上嘴解开外袍爬上了床。
萧最眼前晃过他那一身布满又欠爱痕迹的身子,只觉得喉咙又有些干,端起杯一饮而尽,开口训他“总是穿朕的衣袍成何体统,明日朕命尚衣局给你裁剪几身衣裳。”
黎绵不在意嗯了一声,扯着被子已经滚到了龙床最里角,距离倒是拉开了,只是这龙床上全是暴君的味道,令他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画面,什么都不做,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惩罚。
萧最听他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正待开口,就听他腾地一下坐起来,而后掀开被子,“不行,我受不了了,我忍不住,我怕我一会强-迫你!”
萧最:“……”
黎绵迅速跳下床,捡起萧最的衣袍穿上,赤着脚就往外走。
孙公公见他出来,忙躬身道:“小主子,可是陛下怎么了?”
黎绵:“他没事,我出来透透气。”
孙公公视线落到黎绵的脚上,即使陛下的衣袍穿在黎绵身上坠地,随着走动免不了还是能隐约露出几分,当即哎呦了一声:“小主子,这天寒露重的,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黎绵:“我热死了,我要出去吹点凉风。”
孙公公:“……”
孙公公看到陛下穿着寝衣从内室走出来,当即行礼:“陛下。”
萧最淡道:“回去把鞋子穿上。”
黎绵不觉得有什么,这殿内干净的纤尘不染,暖意融融,冻不着又脏不了,不过思及现在是古代,这又是皇宫,规矩极多,他这样赤着脚确实显得不庄重,只好转身又回去。
而萧最则是说了几个尺码,交代孙公公明日去尚衣局给黎绵做几套衣裳和鞋子,这才转身回了内室。
就见黎绵正盘腿坐在软榻上,窗也被他打开了,外面天色渐亮。
黎绵正阖着眼睛,手放在月匈口。
萧最走到他跟前停下:“这是做什么?”
黎绵哭丧着脸:“这里不舒服。”
萧最拿开他的手,扯松他的衣襟,“朕看看——”
话音顿住了,只见黎绵心口那处正泛着一团红光。
黎绵:“怎么啦?好像有火烧着,好难受啊。”
说着低头,彻底懵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巴道:“陛下!你,看到了吗?”
萧最还算镇定,只是眉宇紧蹙,“朕不瞎。”
那团红光好似感受到注意力,在两道目光中很快就消散了,只余下一颗小红痣,缀在那细白的皮肉上。
黎绵疑惑道:“我这之前有这颗红痣吗?”
萧最确定小狐狸身上一颗痣都没有,一片雪白之色,唯有月匈前两点殷红,脖套昨晚已经被萧最给解开了,因为小狐狸哭闹着不舒服。
黎绵很是紧张,刚刚那团红光实在诡异,仿佛是在他体内。
萧最神色凝重起来,拇指轻轻摩挲着那颗妖艳的小痣,“可还觉得难受?”
黎绵从喉眼里溢-出几声轻-吟,哼哼道:“你要在扌莫下去,就有事了。”
萧最睨了他一眼,收回手指。
对这无论是当狐狸还是做人都不正经的家伙感到无言。
黎绵低着头,那团灼烧之意随着红光也消散开,他盯着那颗小痣看了几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黎绵自我安慰:“应该没什么大事!”
萧最不免考虑得多,小狐狸毕竟不是人,这种不在可控的感觉令他心生不悦,“你先前待的地方,可有狐狸出现过这种情况?”
黎绵:“我是一只孤儿狐,就没见过其他狐狸。”
萧最倒也没怀疑:“那怎么来的皇宫,找上朕的?”
黎绵不想多说,环住萧最的腰,“先前的事我都忘了,什么都想不起了。”
萧最:“……”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狐狸,这家伙惯会撒娇,偏偏萧最很吃他这一套。
转眼天已大亮,临近除夕,朝臣都在放年假,并不需要日日早朝.
萧最也没那么忙,闲了下来。
黎绵抱了暴君一会,听不到暴君的声音,只以为自己又吸了他阳气,赶紧松开,仰头见他眉宇之间带着倦意,担心道:“你快去睡会吧。”
萧最见他神采奕奕,没忍住问:“你不困?”
黎绵有点羞涩,不是害羞,是觉得对不起暴君产生的不好意思,“我每次吃完你的阳米青后,都感觉自己能绕御花园跑一百圈,神清气爽。”
萧最:“……”
黎绵主动拉着萧最的手,往龙床上走,“你好好歇息。”
萧最确实有些困乏,躺龙床上阖上眼睛后补了一句:“不准再跑。”
黎绵揉了揉他蹙起的眉宇,保证道:“绝对不跑!”
跑了有什么用,没出三天就被抓回来了,他要是再跑一次,暴君保不齐得把他腿打断,再说他现在身体又是冒兽耳又是长尾巴,虽然都消下去了,不代表不会又冒出来。
这样一想,黎绵坐在床边盯着暴君那英俊的睡颜瞧。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接受度实在太强了。
黎绵没夸大,他是一点也不困,出了内室,朝着小青下意识道:“小青,帮我打点水。”
没了兽耳和尾巴,黎绵只穿着暴君的衣袍,那张脸清晰地暴露在宫人的视线中,更加落实了昨日的传言,宫人不敢细看,心下极其不平静,不禁为那金玉艳绝之色所惊叹。
孙公公:“都还愣着作甚?还不伺候小主子洗漱。”
黎绵看了一眼孙公公,不愧是伺候暴君的人,接受度也高,对他不禁赞赏,“对了,孙公公,你有没有见到小白猫?”
他当时和小白猫说的,暂时先避几天风头别被抓着了,也不知道小白躲哪里去了。
孙公公摇摇头,这几日因这祖宗跑路整个宫里都是愁云密布,哪里还能注意这些,“奴才这就派人去寻。”
黎绵:“别吓着我的小弟了。”
孙公公:“奴才晓得。”
黎绵洗漱完,盯着孙公公沉默不语。
孙公公心领神会:“奴才这就传膳。”
黎绵夸道:“孙公公,还得是你!这宫里我最赏识你!”
孙公公:“老奴不敢,老奴应该做的。”
黎绵现在人形了,可不敢像狐狸那般狐假龙威,但暴君还在休息,又不知晓,赶紧霸占了暴君的座椅。
天子寝宫的早膳依旧是极丰盛的,孙公公伺候着黎绵用膳,黎绵只觉得自己的胃口变大了,这一桌子早膳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孙公公都沉默了,忍不住开口:“小主子,用膳不宜过饱,七八分变好。”
黎绵:“我这就是七八分?没觉得撑。”
孙公公:“……”
黎绵视线落在一旁的药膳上。
孙公公忙道:“这是给陛下喝的。”
一想到这是补什么的,黎绵不禁心虚,又不免担忧,“一碗会不会不够?”
孙公公生怕他起心思,暗示道:“这药膳和食补只是辅助,还得陛下——”
那两个字没说出来,但当时黎绵就在现场,自然是知道是禁谷欠。
黎绵:“……”
不至于强调吧?他会克制的!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现在保证好好的,等春天来了,可怎么办?
◎“聊的这么开心?说了什么让朕也听听。”◎
黎绵吃完后, 又去给小鸟雀喂食,宫里实在是无聊极了,暴君又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之人, 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这宫里处处透着沉闷。
做小狐狸时,整日就惦记着吸暴君阳气, 怎么从暴君那花言巧语骗银子,怎么勾-引暴君上-床化形跑路, 日子过得挺快, 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做了人, 没什么事可做, 真的会无聊到发疯!
黎绵想带着小鸟雀出去转转, 见孙公公并未拦着,只是他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就被一群侍卫跟上。
黎绵看向孙公公。
孙公公解释道:“回小主子, 这是陛下的交代,小主子若是想出去转转, 需得人跟着。”
黎绵扫了一眼这黑压压的人头,不禁沉默,这么多人,这是对他多不放心,怕他又跑呢?
不过无所谓,黎绵只是单纯想活动活动,在第一排看到了自己先前认的三号小弟, 朝他招手, “决铭, 到我跟前来。”
决铭是他三号小弟的名字。
在这寝宫当值的,都是听过小狐狸说话的,也是听的最多的,陡然听到这熟悉的小主子声音,哪里会猜不到眼前这人的身份,更不提陛下亲自出宫将人带回来,那就更加证实身份了。
至于为何狐狸会变成人,心里虽震惊,倒也不害怕,毕竟他们先前都能接受狐狸说人话,区区变人……也能理解。
决铭陡然被点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被同伴从后推了一把这才走上前,下意识行礼:“小主子有何吩咐?”
黎绵:“没事,就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决铭:“是。”
孙公公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下意识看向决铭,不过他还要留在寝殿候着,生怕出什么岔子,朝着那一支禁军道:“务必要分毫不离地保护小主子的安全。”
还得是孙公公会说话,监视就监视,说的那么好听。
跟就跟吧,黎绵:“别跟太靠近,离我一米距离。”
侍卫依言照做。
黎绵抬脚在前,决铭落了一步恭敬拘谨地跟在他身后,心里隐隐有预感,果然就听到,“最近还有没有新的话本?”
决铭:“……”
被一只小狐狸问这话,决铭会有罪恶感,觉得自己那话本要带坏单纯可爱的小狐狸主子,如今小狐狸主子变成让人不敢直视的大美人,再被问这话,决铭不自觉红了脸。
“没,属下没再看了。”
黎绵也不是真的想问这个, “你看这种话本,你喜欢男人啊?”
决铭赶紧否认:“回小主子,属下不喜欢。”
黎绵肯定不信,都收藏了十本这种男男话本了,说不喜欢男人你看他信吗?严肃道:“撒谎是不对的,我以你大哥的身份再次问你,你喜欢男人吗?”
决铭耳朵也红了:“……喜欢。”
黎绵:“那你有对象吗?”
决铭声音越来越低:“有一个相好的。”
黎绵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他,长得倒是高大,眉目周正,嗯道:“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
青天白日,这是可以说的吗?
决铭后脖颈都红了,幸好不白,不怎么明显,回答的声音更小了:“上面的。”
黎绵铺垫了这么多总算进入重点,也不禁压低了嗓音,小声问道:“你那相好缠着你多吗?你来多少次会觉得疲惫?”
决铭被问的瞳孔都在发颤,若是其他人打听这些隐私只会让人反感,可黎绵问的一本正经,似乎只是单纯的闲聊,再加上嗓音清越动听并未有轻浮感,不惹人讨厌,就是问题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片刻之后,决铭斟酌了一番开口:“不多,属下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属下还好,不觉得疲惫,”
他说的实在含蓄,黎绵判断不了,这个不多到底每回多少次,他没什么经验,“每次来几回呀?”
决铭已经伸手捂脸了,连指尖都是颤抖,“两三回。”
黎绵若有所思,“哦”了一声,才两三回啊?
“你对象能接受?”
决铭点头:“……嗯嗯。”
黎绵已经开始反思自己了,他和暴君第一次就来了十回,抵人家正常的四五个晚上还多呢?
怪不得!
决铭见小主子总算没再继续了,忍不住松了口气,就听到对方问道:“你今年多大年龄?”
“属下十九。”
黎绵:“……”
和他做人的年龄一样大,看来还是自己的问题了。
黎绵总算是消停了,专心的散步,他确实是精神充沛,觉得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且步履轻盈宛若一阵风,皇宫这么大,先前走久了还会觉得疲惫,足底起水泡,不知道是不是暴君阳气的作用,他把皇宫都逛了一圈,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而那些跟着他的禁军,都是武功高强的练家子,差点没跟上他的脚步。
萧最睡醒都晌午了,孙公公在跟前伺候。
“小狐狸呢?”
孙公公:“回陛下,小主子一早出去散步了。”
萧最拿巾帕擦了脸后,闻言蹙眉:“怎么还未回来?”
孙公公递上牙具:“小主子许是觉得在寝宫待的无聊。”
萧最:“觉得宫里无聊,南风馆不无聊?”
孙公公:“奴才多嘴,是奴才说错话了。”
萧最:“派人将他叫回来。”
孙公公:“是。”
萧最穿戴整齐后,出了内殿,看到小胖鸟也不在,脸又沉了几分,这只狐狸还挺在意这胖鸟的,遖鳯獨傢出门带着,跑路还带着,想到自己在这小狐狸心中地位怕是还比不上一只鸟,甚是不悦。
孙公公端来药膳,“奴才已经让人去叫主子回来了。”
萧最:“嗯。”
关于小狐狸的一切,都得事无巨细禀告给陛下。
孙公公:“小主子今早胃口格外好。”
萧最:“他什么时候胃口不好了?”
做狐狸的时候就贪吃。
孙公公:“陛下早膳的规格,今早小主子一个人吃的差不离,基本没剩下。”
萧最:“……”
孙公公:“小主子出门时,特地点名决侍卫陪着,想要和他说说话。”
萧最:“?”
孙公公将自己看到的,所听到的,秉持着不夸大的原则,如实禀告。
黎绵消耗了这一路,又饿了,眼瞅着都晌午,到饭点了。
“回去吧。”
“是。”
黎绵沉默了一路,又有了念头,问落了他两步的决铭:“你说,大夫要是让你禁谷欠,你会如何?”
决铭也算是刚经历了大风大浪,总算没那么震惊了,“属下这个年龄,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黎绵:“假如。”
这个假如光是想想,就已经令人痛不谷欠生了,他才这么年轻,诚实道:“属下会生不如死。”
黎绵表示赞同,太医哪是让暴君禁谷欠,分明是让他啊!
就暴君对这事可有可无,并不热衷,没准还不感兴趣,都得他死缠烂打才肯。
不是,他那个年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黎绵感慨:“我也觉得生不如死。”
尤其是人就在眼前,更痛苦。
黎绵叹了口气,可得仔细想想办法。
决铭:“小主子可有心事?”
黎绵:“愁啊。”
决铭大着胆子问道:“主子愁什么?可说给属下听听,没准属下能为主子分解一二。”
黎绵摆手:“这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太多只会害了你。”
决铭当即闭嘴,他还是不知道吧。
黎绵又是一阵叹气。
萧最站在寝宫门口,目光穿过游廊都能清楚瞧见小狐狸和决铭在说话。
孙公公眼神虽不如陛下那般锐利,倒也眼尖,不禁擦了擦脑门的汗,小主子何时和决侍卫关系这般熟络了?
怎么那么多话要说?
这么多侍卫中怎就偏偏选了他陪着。
不止孙公公心里想法多。
某人想得更多。
待黎绵快走回来时,萧最沉着脸转身进了寝宫。
黎绵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开始道:“孙公公,我回来了,好饿——陛下,你醒啦?”
黎绵看到暴君坐在不远处,见他眉宇之间疲态消失,就是脸沉的厉害,谁又惹他了?
他刚回来,肯定不是他!
黎绵将小鸟雀放回窝里,赶紧凑到暴君身旁关心道:“怎么不高兴?孙公公是不是你伺候不周,惹陛下不高兴了?”
孙公公背锅也只能说一句:“老奴不敢。”
黎绵就是那么一说,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这宫里也就孙公公伺候的最好,谁惹陛下生气,那也不能是孙公公。
黎绵给自己倒了杯水,走这么一上午,他都渴了,接收到暴君投过来的视线后,将杯子递了过去,“陛下喝。”
萧最淡道:“和决铭聊得这么开心?都说了什么让朕也听听?”
黎绵:“……”哈?
作者有话说:
传下去,暴君吃醋啦。
小狐狸: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聊那么沉重的话题, 到底哪里开心啦?
黎绵看向孙公公这个打小报告者,目光透着谴责,就不能实事求是?
孙公公垂首着, 头顶感受着来自小主子的死亡凝视,只觉自己冤枉,这个聊得开心还真不是他形容的,是陛下主观判断的。
萧最搁下杯子, 觑着他:“怎么?聊得内容朕还听不得了?”
黎绵下意识两只手都摆了起来,心虚道:“没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啊。”
萧最似早有所料:“叫决铭进来。”
孙公公:“是。”
黎绵:“???”叫进来做什么啊!
不等他阻止, 孙公公已经去叫人了, 很快决铭一头雾水地跟着进来, 朝萧最行礼道:“陛下。”
萧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年轻高大的侍卫, 却未开口,倒叫躬身立在外殿正中央的决铭很是不安,不解陛下为何宣他进来, 这殿中也就和他黎绵大哥熟悉,求救似看向黎绵。
黎绵接到信号, 还没等给决铭暗示,就见他红着耳朵飞快避开了视线。
黎绵:“???”不是,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萧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瞧着他俩熟稔的互动,脸又冷了几分。
实际上不怪决铭此番举措,主要是黎绵那张脸实在过于貌美了,尤其是那双璀璨明艳的狐狸眼带着一股天然的勾人劲, 遥遥瞧过来简直令人无从招架, 即使心里知道他是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主子, 但是面对人形时还是会被惊艳到不敢直视,是以才羞涩避开了。
孙公公在一旁根本不敢吱声,只觉得这寝殿内温度都降了几分。
连带着黎绵都有些站不住了,就在他实在忍不了这个气氛时,暴君总算开口了。
萧最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道:“小狐狸这一路都与你说了什么?”
对于黎绵的身份,暴君也没想瞒。
决铭被问住了,豆大的汗珠无声地落了下来。
黎绵生怕那些话被暴君听了去,赶紧重重咳嗽了一声,超大声暗示决铭,任谁听了都能知道他是故意的。
萧最没搭理他,眸子深了些许,“朕要你一字不落复述。”
皇命难违,决铭只好将两人的对话如实禀告,就连黎绵那声叹气,以及“愁啊”都一字不差全复述出来。
寝宫一时之间静谧地,都能听到决铭紧张的呼吸声。
萧最沉默时间过长。
黎绵尴尬地伸出双手遮住了脸,干嘛啊?说的这么全不要命啦?
决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总算后知后觉,小主子这一声声询问背后的深意,以及他们谈论牵扯的到底是谁——
“陛下恕罪,属下该死。”
决铭后背的禁军服一瞬间像是过了水被浸湿彻底。
孙公公万万没想到小主子背地里说这个,也不由捏一把汗。
萧最眸色沉沉,让人无法捉摸他此刻在想什么,落在了黎绵身上。
黎绵从手缝里偷瞄到暴君投过来的视线,唇动了动,最后很硬气地把认错又咽了回去。
这宫里他是一点都不想待了!连背后说点小话的隐私权都没有!
他既没指名道姓,还不能说话了?那他以后当个哑巴好了。
又见决铭伏在地上,身子微颤,被吓得一脑门子汗,想当初自己还哄骗他,给他画大饼,做他的小弟可以升职加薪,好嘛,如今都要被他牵连担心脑袋被摘,他这个大哥做的很没用,还不如一只狐狸有面子。
黎绵收回手,看起来情绪不高,“陛下要罚就罚我吧。”
萧最:“……”
孙公公见状也跪在了地上。
黎绵想着罚就罚了,被罚之前先喝点水,他太渴了伸手将暴君搁置在桌旁的杯子拿过来,倒了一杯,而后将一茶壶的水全喝完了。
孙公公余光瞥到这一幕,只觉得小主子不认错便罢了,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陛下,低下头实在不敢再瞧。
黎绵喝完茶水,与暴君对视,等待他发落。
萧最:“……”
过了片刻。
萧最朝着决铭开口道:“退下吧。”
决铭闻言松了一口气,磕了三个头:“谢陛下,谢小主子。”
正待起来,许是刚刚紧张太久了,膝盖使不上力,还是孙公公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多谢公公。”
决铭踏出寝殿,呼吸着外面新鲜的口气,只觉得如获新生,其他人围了上来,笑着起哄:“陛下召你做什么?你小子要飞黄腾达了啊。”
差点脑袋不保的决铭干笑两声,什么也不敢说,和小主子的那些对话恨不得烂在肚子里,只想将自己毒哑。
黎绵就立在桌旁,一言不发,带了几分赌气,有本事就罚他啊!这次他才不主动认错!
萧最和他视线交汇着,两人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萧最先收回视线,朝着孙公公道:“传膳。”
孙公公:“是。”
黎绵本来还暗自和暴君较劲,冷不丁听到开饭了,“……”
很快午膳摆置上桌,黎绵被菜肴的香味刺激着味蕾,不禁吞了吞口水,好香啊,于是很有骨气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不伺候了,爱怎么怎么。
孙公公欲言又止,朝着黎绵看去。
萧最睨了一眼孙公公。
孙公公赶紧伺候着布菜,不敢替小主子说话。
萧最一贯吃的少,对这些美食兴致缺缺,就算御医交代的食补也并未多碰,吃不了几道菜便搁下玉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