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观察实录—— by云深情浅
云深情浅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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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干嘛?睡着了就好好睡觉啊。”
跟块牛皮糖一样,楚尘贴在洛凛的腹肌上,“想你。”
“我才走多久就想我?以后我们要是不一起办案了,楚教授你可怎么办啊?”
这话说出来洛凛自己都觉得有点土。
还好楚尘不清醒。
小娇妻愣愣地点了下头:“那就以后也一起办案吧。”
洛凛看他可爱,伸手捏了捏楚尘的脸。
他现在不清醒,或许问什么就会答什么。
洛凛抚摸着他的肩头,大着胆子问:“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没想到这个时候楚尘的睡意突然消散,他清醒过来,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苦等洛凛回家未果,抱着枕头一个人睡觉的时候。
“学长,你回来了!我刚刚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跟你说一下。”
洛凛愣住了。
楚尘开始巴拉巴拉自己今天晚上发现的东西:“我查了一下医院在职的医生,十年前就入职并且现在仍然在职的有35人,这三十五人我们明天联系他们去做血检吧,得换一个机构来做,不能用他们医院本身的——学长我说话你在听吗?”
洛凛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床单上,压根都没看楚尘。
他冷漠地回答:“听着的,明天找新加坡分部的人给他们安排一个血检是吧。”
“嗯嗯,”楚尘回答,“那学长,我们睡觉吧,太晚了。”
“在睡觉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哈,楚尘,”洛凛的脸突然凑近,楚尘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你之前在国际联盟工作的时候,是不是身边没有什么情侣之类的?”
“嗯是的。”
国际联盟的研究员大多都是单身主义。和楚尘关系最好的小舅更不要说了,蠢直男一个。
但是学长突然问这个干嘛?
楚尘想不通,洛凛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难怪。”
难怪什么啊难怪你倒是说清楚!
楚尘一晚上都没睡好,根本搞不懂洛凛在讲什么。本来是想问问小木头的,但是人工智能AI表示来到新加坡之后水土不服,适应不了这里卷生卷死的氛围,所以为了节约自己的精力和运算成本,打算不处理楚尘的恋爱问题了。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谈恋爱的问题自己解决,老子是人工智能AI,不懂恋爱!】
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够帮他。
楚尘有点失落。
刚才学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身边有没有情侣?那当然没有啊,自己最近接触到的情侣,简如琢和尤旗,也不算啊!!!
话也不说清楚就莫名其妙地不理自己了,搞什么嘛!!
【这你就说错了,你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对洛凛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说什么了?”
小木头长叹一口气。
【没什么,当我死了吧。】
“我说什么了啊!你快告诉我,急死我了!”
【滚!】
“你不告诉我,我我我我现在就找收废品的把你给卖了!”
【赶紧的,老子也不想干了,妈的天天处理那么多的信息就算了,还得伺候你这个恋爱脑去谈恋爱,不干了!罢工了!这日子不是AI能过的!】
楚尘没想到小木头这次跟他来硬的,一下子就软了脾气。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那你先休息,等你心情好点了再告诉我。晚安晚安。”
【......退下吧。】
“所以那天晚上洛凛到底说了什么?”
“我给你买最好的电池,我给你升级数据库,我给你买好看的外观?你就告诉我嘛~”
【洛凛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别想在我面前装。】
楚尘私下里性格恶劣得很,这次没想到踢到小木头这块铁板,饶是他是小木头的购买者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认怂。
或许可以换个方向,比如问一问洛凛。
“学长,昨天晚上我说什么了嘛?感觉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有吗?”洛凛装作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我挺好的啊,今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忙,我先走了。”
被丢下了。
楚尘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洛凛离开时的动静惊扰了简如琢,睡在沙发上的小简同学爬起床,扫描了一圈询问楚尘:“楚楚宝贝你醒了哇,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哎,洛凛哥哥走了吗?”
“嗯,”楚尘迷茫地点了点头,“你昨天晚上有听到洛凛回来的声音吗?”
“昨天晚上?不记得了。”
算了,也是个套不出话的废物。
楚尘有点绝望。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那天晚上洛凛到底说了什么啊!!
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来个神仙大姐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就在此时,楚尘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他点开来是洛凛发的信息:“血检尽量早点弄完,拿到结果后我就告诉你我们昨天晚上说了什么。”
学长要自己说!!!
好耶!!!
楚尘赶紧把手机甩在床上,跟疯了一样去找那些怀疑目标。
“一天时间做血检?分部的工作排得很满,他们可能没有时间来做配合我们。”
楚尘已经杀红了眼,一上午他的手就在键盘上没有停下来过,手速堪比八爪鱼。
“啊?你说什么?”
“我说分部不一定有人有时间来负责血检工作!”简如琢又重复了一遍。
他一抬头,好家伙,楚尘的眼眶里面布满了血丝。
“我这就下单买医用针管。”
你要自己抽血吗???
疯了吗??
妈妈救命啊!!!这里有个疯子!!!
楚尘伸手抓住了简如琢的后衣领:“走!咱们去让那堆人做血检!”
“嘤嘤嘤不要啊你现在看起来好可怕哦!!”
简如琢扑腾着想要从楚尘的手里逃脱开来,但是楚尘的力气相当之大,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逃脱楚尘的桎梏。
“跟——我——去——”
最后,简如琢抽泣着跟在楚尘身后去了圣玛莉安医院。
他一直以为楚尘很温柔很贤惠的。
结果这一天,楚尘是结结实实地让他见证了一把什么叫做所谓的残暴。
他按照小木头列出来的名单,逢人就直接上前。说明理由后很多人还是一种不太相信的态度,他就开始直接威逼利诱。甚至好几次简如琢都觉得楚尘的眼睛里泛着红光,像是要把那些不服从指挥的全部都给杀掉。
楚尘手里的针管看起来比自己的电锯还要可怕呜呜呜。
最后怕事情闹大,简如琢赶紧给部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里面周旋一下,免得闹出更大的风波来。
采血的工作在楚尘的强力推动下算是勉勉强强完成了,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几乎没有任何异能者。
“我们是正规医院,该有的体检每年都会做的,当然也包括异能者筛查,”楚尘的动静闹得太大,医院方面差点打了报警电话,好在新加坡分布从中调解。知道他们是来调查皮肤松解症的,医院这块也找了个行政人员来全程对接。
“这一点您放心,目前在职的人员里,没有异能者。我们国家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话是笑着说的,但落在人的耳朵里,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庆幸的意味。
新加坡不需要。是啊,哪个国家需要呢?哪个国家希望自己的民众成为这尸山血海堆积出来的异能者呢?
楚尘忙了一整天,最后却扑了个空。
他遗憾地把结果告诉了洛凛。
洛凛有点意外,按照他最开始的想法,应该是医院内部出现了异能者,为了金钱的目的所以才把这些患者束缚在这里,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现在看来,可能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不过也不排除有人没有接受血检的可能。
这件事还得捋一捋。
洛凛侧过头,就看到楚尘一副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承诺了楚尘会告诉他,他们深夜里发生的那段对话。
“昨天晚上我回来晚了,你说你很想我。”
楚尘的脸咻地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自己居然这么对学长说的吗?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更加矜持一点的吗?
救命ww
“然后我问你舍不舍得我跟别人搭档吗,你说你舍得。”洛凛故意逗了他一下,也算是报复他没有回答自己的失落,“楚尘,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可有可无能够被随便替代的吗?”
“不是!我胡说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舍不得学长,真的舍不得。”
洛凛的本意是逗一逗楚尘。
但没想到抬头就发现楚尘脸颊通红,双眼蓄满泪水。
下一秒就要开水放闸了。
作者有话说:
小木头:【哦莫,你把老婆弄哭了,渣男!】
简如琢:你把宝贝弄哭了,你坏!打死你!
尤旗:楚教授哭了的照片能不能卖到3千!!
柠小檬:哭包攻就是好,泪流多少?多少(〃ー〃)

第103章 圣玛莉安医院 水疱 (十四)
“对不起对不起,”洛凛手忙脚乱地用手腕擦拭楚尘脸上的眼泪,“我开玩笑,你没这么说。”
楚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说得也不完整:“我真的......舍不得......学长......”
“我知道,”洛凛直接给人摁在怀里,“是我过分了,不该开这种玩笑。”
楚尘的泪乱七八糟糊了一脸,听到洛凛道歉,才慢慢地松开手。
“下次不许了了!”
他难得硬气了一回,挺直了腰杆子跟洛凛说出自己的要求。
“嗯嗯我听宝贝的话。”
楚尘擦干净眼泪。
洛凛揉了揉他的头。
“我没事的学长,你看看资料。”
洛凛这才放心下来,低头浅笑着阅览膝头上放着的资料,待入定细细看过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情况,咬住了自己的小拇指。
“别咬,”楚尘捉住了洛凛的手腕,然后拿到了自己的眼前,“学长你这个坏习惯怎么改不掉呢?”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部长跟我说的事情,他说他看到那个饿鬼在吞噬人类的泪水,”洛凛的食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有没有可能对方的目的跟金钱毫无关系呢?”
“那要做什么?”
“恨。”
不,不止是恨。
是绝望,是嫉妒。
是希望所有人都坠入无间地狱,被血浸染,将大好的时光和岁月,将爱人的期待与责任都扔进火炉燃烧。
如果不在乎金钱,只是情绪的发泄的话——
“会不会是病人?”洛凛站起身来,他慌乱地拽着楚尘到电脑前。
楚尘疑惑地写下搜索代码:“但是怎么会有治了十年的病人,不可能吧,十年时间去治疗一个人?”
“或许呢?”
很不幸的是,没有这样的搜索结果。
根本没有哪一位患者接受了将近十年时间的治疗。
简如琢敲门进来,他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今天上午又有一位患者忍受不住痛苦自杀了,这次我在现场。”
又有一个家庭宣布放弃。
在无法得到救赎的病症里,选择灰飞烟灭。
而他们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调查的方向。
刚刚的线索也被证明了毫无用处,燃起的希望又再次磨灭,洛凛低下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
这一行,洛凛本来是不想干的。
他虽然有了异能,但是并不是个细致的人,也不喜欢刑侦学,是后来沈云和给他带跑偏了。说这行好啊,可以认识各种各样的人,还可以尽情地使用自己的异能,洛凛你不是喜欢打架吗?当了调查官之后你想怎么打都不会有人管你的。
来了之后他才知道,所谓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就是一次次被刷新道德下限。
他见过为了钱把自己的异能者女儿拍卖,甚至在亲生女儿死后,还要把女儿的骨灰拿去卖给研究机构换钱。他也见到过为了为了克制体内的毒瘾,给自己打吉利斐雪最后演变成怪物杀了身边所有亲朋好友,清醒过后一头撞死的悲剧。
这一次,又是怎样的人性险恶,才能演化出这样的悲剧。
今天简如琢单独开了个房间。他这段时间睡沙发睡得腰酸背疼,实在是熬不住。
洛凛也累了,睡觉前满脑子都是新加坡部长所说的话,什么恶鬼啊,血红大口啊,黑雾啊,那些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就在他脑子里面盘旋。
眼见简如琢单独开了个房间,楚尘心里也犯嘀咕:“学长要不今天我单独开个房间吧,我睡相不好,总是踢到你。”
“别,”洛凛这满脑子恐怖片的,哪里还能放楚尘离开,“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吧。”
“怎么了?”
洛凛其实是个胆子小的。
工作性质所致,他倒是不害怕什么脑浆啊,尸体啊,就是对神神鬼鬼的东西比较忌讳。一想起来整个晚上都别睡了,觉得哪儿哪儿都是鬼,生怕自己一开厕所门就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扑上来。
“我有点——害怕。”
这是洛凛罕见在楚尘面前服软。
“啊?”楚尘没想到洛凛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就是那个部长,说了一堆神神鬼鬼的东西,我脑补了一下就觉得挺吓人的,再说了那个异能者可能也盯上我们了,你一个普通人单独住多不安全。”
楚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学长是害怕这些东西。
说起来好像洛凛之前听到班上的同学要看恐怖电影和恐怖小说都会躲得远远的,楚尘以为他不感兴趣,没想到是真的害怕。
“嗯嗯,我知道了,那我就留在这里。”
楚尘乖巧地钻进被窝,然后贴着洛凛睡。
平日里都是累到睡着,今天却是被洛凛邀请钻进被窝。楚尘难免兴奋,估摸着今晚应该很难睡个好觉了。
洛凛就不一样了,他贴着楚尘,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闭上眼脑海里的妖魔鬼怪也都悉数不见,意识迅速坠入梦乡。
只是梦也没有那么平静。
洛凛经常会做一种梦,梦里自己会不断地攀爬一段很长很长的楼梯。水泥台阶又破又旧,周围的景色像是小时候住的那种老式单元楼,墙壁上还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牛皮癣广告。每次在快要爬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洛凛会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后方倒去,整个身体瞬间跌入冰冷的漩涡之中,随后便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失重感。
这样的梦境,很多人都会有。
但今天不一样。
这一次,他没有跌落,而是稳稳当当地爬上了最后一层阶梯。
紧接着他侧身看向左边。在那里,他看到一种类似于上世纪80年代的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医院场景。灰绿色的门框,残缺老旧的塑料座椅,还有穿着白大褂来来往往的人。
下半层墙壁刷的绿漆,上半层是白墙,空气中泛起消毒水的味道。
很近,仿佛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够进入医院内部。
但不知道为什么,洛凛却下意识觉得离他们很遥远。
思考许久,洛凛才反应过来,似乎是因为声音。
对,那些人明明在哭泣,在说话,在发牢骚,但是自己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所有的声音灌入自己的耳朵就像是被包裹了层水泡一样。
他无法读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直到——
他看见从拐角处走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个身影全身包裹着黑雾,背对着洛凛,人们从他身边走过,却无视了这个奇怪的东西。
洛凛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地转过身来。
那张脸!
那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脸,简直就是一团黑色的浆糊被粘连在了一起,根本没有正常的五官!!
但很快,那个怪物便张开了自己的嘴。
正如部长所形容的那样。
——“那是一张非常大的嘴,咧开的时候可以到嘴角,他的嘴唇像是被涂满了血一样鲜红,仔细看你会发现他根本没有牙齿,他的嘴里是一团更加黑暗的洞。好在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我,我就收起了自己的力量,从圣玛莉安医院离开了。”
不要被看到,只要不被看到就能够逃脱。
但是——
洛凛此刻,正被注视着。
楚尘睁开双眼,他起身坐在洛凛身上。
此刻,洛凛全身遍布着粘腻的黑色藤蔓。
楚尘直接上手将一根爬入洛凛太阳穴内的藤蔓给拽住,然后生生从洛凛的脑子里面扯了出来。
那黏糊糊的藤蔓脱离了人体似乎就无法生存,迅速干瘪衰败下去。而其他的藤蔓看到楚尘不好惹之后,纷纷钻入床底,消失离开。
楚尘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被对方找上门了嘛?】
“不好说。”
比起追查异能者,楚尘现在更关心的当然是洛凛的安全。
他很害怕刚才的藤蔓会对洛凛的身体造成损伤。
不管了,先喊醒再说。
“学长?”
楚尘晃了下洛凛的肩膀。
在洛凛刚刚的梦境中,他被那个黑色的身影紧盯着,随后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扯住自己的后衣领,将自己迅速拉离医院。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楚尘呼唤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洛凛揉了下眼睛,双眼清明后,他看到楚尘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无比暧昧。
楚尘这是——开窍了?
没道理啊。
这种事应该跟自己商量着来啊,大半夜的搞偷袭有什么意思,还得是人清醒着做才好——
洛凛这边想入非非的时候,楚尘却摇晃着手里干瘪的藤枝:“学长,你刚刚身上缠满了这个东西,还一个劲儿地往你脑子里面钻,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扯出来。”
洛凛赶紧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接过了藤蔓,起身点开灯,在灯光下看了好几遍:“你认识吗?”
楚尘摇头。
联想起刚刚的梦境,洛凛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下床打开客厅灯光,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身体。
将所有能够脱掉的衣服全部都脱掉,最后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常年保持锻炼的习惯,体型和肌肉都相当美观。可是楚尘却没有任何好心情去欣赏洛凛身体的风光,因为他看到了洛凛的后腰上出现了一块黄色的水疱。
很小,远处看像是一块蜜蜡琥珀静静地伏在人的身上一样。
他被盯上了。

第104章 圣玛莉安医院 水疱 (十五)
“看来对方已经发现我们在调查他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给我来了一下,”洛凛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自嘲着自己当时在楚尘打针的时候觉得角色分配不合理,不应该让楚尘打针,现在还真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楚尘暗自捏紧了拳头。
【胆子真大啊,敢碰你的人。】
楚尘深吸一口气,他走到洛凛身边,撩起洛凛的衣服仔细看了一眼伤口。
还好,还没有到快要破损的地步。
这个病没有特效药,楚尘也拿它没辙,只能先这样放着。
“别看了,对方这是跟我们下马威了,觉得我们抓不住他,还想来拖我下水。”
“能抓住的,”楚尘的话语无比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洛凛的衣服,“等抓到之后,骨灰都给他扬了。”
洛凛愣了一下。
小娇妻这么凶的吗?
以前好像不这样说话啊,是不是跟自己学坏了。
以后得收敛点,不能教坏了楚尘。
伤口昨晚还同蜜蜡一般不明显,谁料隔天早上,洛凛便发现T恤上沾满了水疱破裂后流出的粘液。
想来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注意,压破了水疱。这种黄色的液体带有粘性,会将衣服粘在伤口上,所以当衣服扯开的时候,上面通常都会黏上一层皮肤,看起来格外痛苦。
而伤口则呈现出一股诡异的艳红色,与空气直接接触会有种火辣的灼烧感,令人瘙痒难耐,恨不得将伤口周围抓烂。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伤口变会成为血淋淋的一片。
楚尘见状,黑着脸抓住了洛凛的手腕。
“学长,我带你去陈医生那里包扎一下吧。”
洛凛原本就没当回事,异能者造成的伤口也不是医院能解决的,但看到楚尘那副“你要是不去我今天不可能让你好过”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
只是他嘴上还是反复强调:“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调查出幕后的真凶,那段藤蔓你能送去化验一下吗?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哟,你们又来了,”陈医生罕见地跟楚尘和洛凛开了个玩笑,这段时间医院的患者并没有减少,但是听说洛凛和楚尘在调查上的进展很快,他连带着心情愉快了一些。
说着陈医生望了下楚尘的蓝色眼睛:“今天换角色了?”
以往楚尘每次来医院都会戴上黑色美瞳坐在轮椅上,今天怎么换了个,洛凛坐着,楚尘推着轮椅。
“幕后凶手好像发现我们了,”洛凛无奈地耸肩,说着便脱掉上衣给陈医生看背上的伤口。
见状,陈医生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如遭晴天霹雳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原以为洛凛和楚尘经验丰富,足以应付这次的异能者,可没想到连洛凛也感染上了。
没记错的话,洛凛应该是三人中里面综合能力最强的那一个。
对陈医生来说,洛凛被这种病缠上,不亚于他熬了十年的黑夜,眼见着就要看到光明,却被一脚踹回了黑夜之中。
“别担心,我会找到他的,”洛凛读懂了陈医生脸上的表情,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他对我下这样的狠手,说明我们之前的调查一定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楚尘很恨地说道::“但这不好说啊,十年以上的员工没有异能者,也没有在医院里住了十年的患者。”
“再看看,我觉得可能还有遗漏的——”
这些话,陈医生渐渐地听不清了。
陈医生当年是跟着导师带着进入圣玛莉安医院的。他的老师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皮肤病专家,一生之中桃李满天下,著作等身,是当之无愧的学术泰斗。
可即便是这样堪称专家级别的人物,最终也倒在了与水疱型型皮肤松解症战斗的前夕。
在他因为过度劳累去世之前,整个医学界都对他的专业性进行了质疑。
“为什么查不出来原因?圣玛莉安的皮肤科不是最厉害的吗?”
“骗子,是不是在骗我们的钱!”
“救救我吧医生,我不想死!!”
嘈杂的声音充斥着医院的每个角落,陈晓峰推着师父的棺椁走过他为之战斗一生的地方。
师父的专业性毋庸置疑,但最后却落了个毁誉参半的下场。
虽一直不肯相信异能者作祟的说法,但是陈医生心里也曾经期待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就可以还老师一个清白,还自己一个清白。届时,外界也不会再向他们泼脏水,他们终于不用再自我怀疑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但是现在,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
连洛凛都遭到反噬,真的能有人可以制服这个异能者嘛?
每天都有人在死亡,就算真的制服了,那些人的死亡谁来弥补?那些破碎的家庭谁来补全?那些痛苦的灵魂谁来安慰?
而老师的冤屈,又有谁能够替他洗清。
没有意义,已经成为现实的悲剧无法被修正。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也得了这个病啊,”往来的行人看到洛凛的伤口都不免叹息,“哎,别听医生瞎说,治不好的。”
陈晓峰还站在一边,病人家属的话就这么直接地拍在他的脸上,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似乎是不满陈晓峰的无视,病人们纷纷叫嚣道:
“我们转院吧,在这里根本就治不好!”
“是不是医院把我们弄病了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别的医院有这样的病人。”
关上办公室的门,将所有的不满与抱怨都隔绝开来。
再坚持一下吧,再坚持——
如果坚持不下去该怎么办?
他也想询问。
陈晓峰拖着身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从窗户便能够看到圣玛莉安医院那标志性的建筑:蛇夫座,传说中的医药之神。陈晓峰曾经对此筑嗤之以鼻,但在与病魔抗争的十年间,每次感到疲惫,他都会看一眼蛇夫座的雕像。
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这么多人在受苦?为什么不能出手救一救这些人?
他摘下了眼镜。
被误会,被指责已经成为了常态。
他常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读这个专业,为什么要成为医生,从事别的工作或许就不必负担别人的生死。
“陈医生,155床的病人发烧了。”
闻言,陈晓峰立刻戴上眼镜,没有一丝犹豫奔赴病床。
155的病人是处在换牙期的十岁小男孩。很可爱,总是对周遭的世界充满好奇,每次看到护士的棉签,医生的听诊器,他都会好奇地伸出小手摸一摸。
然后再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傻乎乎地笑着。
整个病房里,也只有他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笑着。
他的母亲挺着个大肚子,看陈医生检查完,便赶忙询问医生孩子还能不能治好,还需要多长时间治好,他们真的负担不起医药费了。
陈晓峰瞥了他们一眼,只能说这个并没有特效药。
“没事的,妈妈我会好的。”孩子抬头对着医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如果他头上的那个水疱没有那么刺眼的,那真是个相当治愈人心的微笑。
“你懂什么啊,”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嘴上埋怨着自己的儿子,但双眼已经噙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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