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观察实录—— by云深情浅
云深情浅  发于:2023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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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尘随口解释:“阿斯克勒庇俄斯,太阳神之子,古希腊传说中的医神。”
“哦哦哦。”
这么说洛凛还有点印象,高中的时候他还挺喜欢跟楚尘厮混在一起看什么古希腊神话传说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但是搞科研的地方放个神的雕像是几个意思?
洛凛有点不太认可这种做法。
在他看来,搞科研就搞科研,不要信什么神神鬼鬼的。
不过这也是人家医院的自由,自己也没道理去指摘些什么。
圣玛莉安医院规模相当大,据说算是新加坡当地最大的医院之一。皮肤科在住院部的三楼,而且刚一进来洛凛就看到了“科研中心”的招牌,看来这里不仅仅是住院中心,更是很多皮肤病的研究中心。
只是这里的风景确实有点不好,来来往往很多病人脸上都缠满了绷带。有几个刚刚发生了新的感染,露出了皮肤上的长满水疱的惨状。有的人被完全裹成了木乃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这么严重的情况,洛凛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护士就穿行于这些人之中,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这些病人。消毒,上药,包扎。尽管如此,哀嚎与惨叫仍然不绝于耳。
光是身处其中,都觉得是人间炼狱。
洛凛难以想象这些病人每天过着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们几乎很难套上衣服,穿着的都是松散的睡衣。那些裸露出来的伤口,一个不小心就会与衣服发生粘连,撕开的时候会带来剧烈疼痛。有些人甚至连躺在床上都是一种幸运,因为他们除了脚底之外,身上其他地方都长满了水疱。
这种疾病不仅仅给病人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对这个家庭里的其他成员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因为病人几乎无法进食,必须二十四小时陪护,一旦水疱破开就得马上联系护士包扎以防出现感染。
洛凛和楚尘两个人行走于其中,那一双双眼睛如同黑洞一般,绝望无助地看着他们。
“陈医生刚刚结束手术,你们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们吧,”护士刚刚跟楚尘和洛凛交代了陈晓峰的去向,就立马端上纱布和消毒的工具前往病房。
“走吧。”
洛凛和楚尘相视一眼,两个人立刻前往了陈医生的办公室。
开放办公室,门也是打开的,楚尘和洛凛象征性地敲了下门,就往里面走去。
楚尘一侧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手里还拿着半瓶葡萄糖。
“打急救电话?”
他下意识的以为男人出了什么事,想要拨打急救中心。没想到男人听到楚尘的话,拨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伸手一摆证明自己没事。
“这里就是医院,你打什么医院的电话啊,”男人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你们就是国际联盟派来的吧,我是陈晓峰,很高兴认识你们。”
陈医生伸出了那只拿着葡萄糖的手,意识到这样没有办法握手,又换了一只。
“你好,我是国际联盟的研究员楚尘。这位是特殊调查局的搜查官,洛凛。”
“听说了,你们算是国际联盟派过来的第——大概是第十四批人了,随便查吧,我没时间陪你们,桌子上的U盘里面有这些病症的PPT,拿完之后你们自己慢慢看。”
似乎是因为对之前派过来的调查人员太过失望,陈医生几乎没有什么兴趣跟楚尘还有洛凛谈天说地,一副什么事都不想管的样子,把ppt和资料都丢给了楚尘。
两个人倒也没有生气,查案的过程中遇到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毕竟大家都各有各的工作。
更何况陈医生看起来这么忙。
拿了资料,楚尘借用了他们电脑拷贝了一份。
“回去吗?还是再转转?”
“转转。”
洛凛没打算这么早回去。
“可是——”
刚才他们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周围人的不自在。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区域内,不管是病人还是健康的病人家属,抑或是忙里忙外的医生护士,每个人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而当楚尘和洛凛两个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少年走进这片近乎是人间地狱的区域时,那些人的眼里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就像是来这里旅游的一样?
为什么你们不用遭受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你们很健康地或者?
如果没生病的话,不要在我们这些不幸的人面前炫耀啊!
如同被恶鬼缠上一般,他们的眼神也缠绕着楚尘和洛凛。
想要将他们吞吃干净。
作者有话说:
昨晚做梦梦见洛凛躺在床上,楚尘掀开被子发现里面是洛凛龟甲缚。
好家伙,已经骚到我的梦里了吗?

第94章 圣玛莉安医院 水疱(五)
透过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神,楚尘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看到他们的绝望与怨怼。
几番思量过后,楚尘还是告诉了洛凛自己的想法:如果继续用这幅模样去打听消息,病人家属一定会心生防备。他们已经饱受伤害,不可能对两个活泼健康的人展开心扉。
洛凛听完后表示赞同:“那我们就换个模样吧。”
“怎么换?”
这倒也简单,洛凛拉着楚尘折回到圣玛莉安医院住院部一楼,问值班的护士借了轮椅,然后又前往附近的药房,购买了一卷绷带。
酒店在附近不远处,两个人步行回房间,洛凛找了件绿色条纹的宽松睡衣让楚尘换上。
楚尘看着他忙前忙后撕绷带,大抵猜到了洛凛到底想要干什么:“学长,你是要我伪装成病人吗?”
“对。”
伪装病人确实是打入内部最高效的方法,但想起刚刚那些病人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楚尘就不免有些嫌弃。随口抱怨了一句“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的好事学长你怎么不干”,没想到洛凛却认真地回复道:“因为我要扮演妻子重病缠身、负债累累,但仍然不离不弃的坚强丈夫啊!”
于是楚尘开始主动地往自己身上缠绷带,半点没有刚才嫌弃的影子。
他这么狗腿引发了小木头的吐槽:【楚某人,你是否有些过于好骗了??】
楚尘照例让自己可爱的人工智能闭上他那张道出真相的嘴。
除了绷带外,楚尘那双标志性的蓝眼睛也得用黑色的美瞳遮住。
好在楚尘随身携带,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打开盒子时,里面被使用的痕迹让洛凛有些在意,他明明记得当时飞去老挝时,楚尘的美瞳盒子还是完好无损的,怎么就用掉了这么多?
难不成是背着自己干了什么兼职吗?
洛凛注意到了,却没有过多言语。
搞定楚尘的装束,洛凛向酒店负责清扫的保洁大叔买了件旧外套。穿上之后又让楚尘帮忙用深色遮瑕在脸上鼓捣几下,配上这段时间的辛劳,显得更加憔悴。
两个人一通打扮又折回了圣玛莉安医院。
这一次,没有人认出他们,也没有人向他们投射那种嫉恨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
医院里的床位几乎都被病人占满,连走廊上也布满了床位,狭隘的通道只能推着轮椅勉强走过。洛凛推着楚尘,还不确定从哪里问起,就听到前方病房内传来哭声。
那哭声如同惊弦,听得人心肝都在抽搐,仿若至亲离世。
洛凛本想询问周围的人来找寻哭声的来源,没想到人群聚集处就是最好的指示牌。
他来到那间病房门外,这里汇拢了一小撮人,每个人面色凝重,唉声叹气。
是看热闹,也是看自己的未来。
之前国际联盟新加坡分部提供的资料里就曾经明确指出:这种病几乎没有任何特效药。不管是手术还是药膏,都不过是在减轻患者的痛苦而已。水疱型皮肤松解症不会直接导致患者的死亡,但间接导致的死亡率达到了80%。这么高的死亡率源于大多数患者无法忍受这种皮肤溃烂的痛苦和医药费的压力而选择自杀。
疾病固然致命,贫穷与绝望却更要狠毒。
洛凛凭借着身高的优势看到了病房里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对着蒙了白色床单的病床嚎哭。
人悲伤的时候就是如此,并不是做戏,而是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哪怕一时宣泄不出,在某个无人的角落,也会放声大哭一场。
洛凛之前也经历过。
母亲的葬礼上他没有哭,冷漠得像一个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等葬礼过后亲朋散尽,他一个人在家,天都黑了也不记得开灯。洛凛当时觉得有些渴,可是他没有烧热水,又口渴的厉害,便想起冰箱里存放许久的牛奶。
他打开冰箱的门,看到那瓶剩了一半的牛奶,洛凛的眼眶便觉得酸疼。
牛奶对相依为命的母子来说算是一种高档商品。
但母亲为了让自己长高一点,多补充些蛋白质,还是狠心买了牛奶争取让洛凛每天一杯。
冰箱的寒意飘到了洛凛的眼里,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会像妈妈那样给自己无条件的爱了。
至亲离世的悲伤如同洪水一般倾泻,在黑色的房间里他一个人抱着冰箱号啕大哭,泪水如同决堤。
病房里,男人的亲友也在抹泪,只是开口说出的话如同冰霜般寒冷。
“这对你们都好。”
洛凛有些疑惑。
“他老婆得了这个病,治不好了,不想拖累他和孩子,自杀了。”
有些了解内情的人在给围观者解释,但言语全被叹息声阻塞。
“太可怜了。”
“哎没有办法,这个病确实治不好啊。”
更有一些患者紧盯着窗外,仿佛那里有光。
“785了。”
在那些嘈杂的谈论中,洛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数字。
785?
什么意思?
洛凛正准备上去询问,护士过来将大家疏散开来,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让开一条道路。
第一趟调查没有什么收获,也算是意料之内。
大半夜的楚尘还在整理资料,他在和柠小檬连线,想着专业人士带着自己看文件,能随时随地提出问题。
“之前我这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案例,水疱型皮肤松解症,我没记错的话,有一种叫做大疱型皮肤松解症的罕见病。稍等,我在看相关资料。”
新加坡和国内没有时差,柠小檬下班之后忙不迭地过来帮忙。
这些东西洛凛不懂也帮不了什么忙,记得楚尘晚上忙着看资料也没有吃几口饭,就去下面买了点夜宵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楚尘和柠小檬之间的语音聊天已经结束。洛凛看他累得腰酸背痛,便上前帮他捏了下肩膀。
“怎么样?”
“很乱。”
陈医生发来的信息说好听点叫第一手资料,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完全没有整理过。有一个算一个都往里面塞。楚尘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勉强将资料分门别类,和柠小檬一起理清楚病症的发展情况。
“歇一会儿,”洛凛从买回来的烤串里挑了根羊肉串给楚尘,楚尘也没客气,张口咬住肉串,顺了颗肉粒下来。
洛凛乐得投喂他,就举着串看楚尘一口一口地吃干净。
楚尘还在想工作的事:“我让人工智能再整理一下,等会儿跟你好好说清楚事情的经过。”
洛凛点头:“不着急,慢慢来。”
看样子陈医生给的资料应该是相当复杂了,楚尘看了一晚上,眼睛里的红血丝都熬出来了。
洛凛心疼他是真的累到了,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你觉得这家烧烤好吃吗?”
“还行。”
其实味道是不如之前在调查局点的外卖的。但现在情况简陋,只能凑活着吃点东西。
“我觉得味道一般,等回去了,我带你去海边整BBQ怎么样?自己买肉自己串吃起来才带劲,”洛凛夹了几根韭菜送到楚尘嘴边,“到时候吹着小海风吃着大肉串,那感觉才叫舒坦。”
楚尘啃完了韭菜,然后又被投喂了一串羊腰。
楚尘原本是不爱吃这些动物内脏,觉得腥臊,但洛凛都喂到嘴边了,他还是张口咬住。
【他给你递的菜怎么都是壮阳的?好怪啊!】
楚尘被小木头的话噎了一下。
羊肉,韭菜,羊腰——
好像——确实是。
学长你怎么回事???
其实洛凛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承认自己喜欢楚尘,也很喜欢楚尘平日里乖巧可爱的模样。但是,洛凛也不知道自己是犯贱,还是面对一段关系会有些莫名的焦虑,他总觉得楚尘可能没办法在床上满足自己。毕竟在亲密关系中,性关系也占据着相当重要的部分。
因为楚尘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有点太过——柔弱了。
对自己百依百顺,确实不太符合传统意义上对1的定义。
洛凛知道自己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0,但可能就是这种刻板印象在作祟,他始终无法想象楚尘在床上的模样。
无法想象最后演变成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焦虑
洛凛平日里又能打又嘴欠,但和大多数的骚零一样,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床上的伴侣猛一点,最好能够将自己干得要死要活,哭着求对方停下来。
不过这种事洛凛也不好开口问,他又舍不得楚尘,就只能这么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将这件事拖延下去。
洛凛隐约记得之前监视楚尘的时候那玩意儿挺大的,总不至于中看不中用吧。
要不要直接跟楚尘说自己喜欢狠的?
直接挑明的话,楚尘面子上可能挂不住。他是真的心疼楚尘,不想让对方有任何受委屈的地方。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楚尘看起来不是一个体力好的,但是自己可以主动骑上去啊。反正楚尘那玩意儿够大,尺寸是够的。
以后得练一练腰了啊——
如果真的满足不了就用玩具吧,谁让他是真的喜欢楚尘,宁愿在这个方面稍微吃点亏呢。
想通了这些,洛凛看了眼楚尘。有些可惜两个人以后的生活肯定没那么圆满,颇带着怨怼的情绪拿了个用筷子夹了个生蚝送到楚尘嘴边。
楚尘深吸一口气。
还真壮阳啊???
他有点想把洛凛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就熬夜更新了!!!!
————
洛凛:老婆好柔弱啊!
乔努亚: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木头:【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简如琢也被叫了过来,这次他终于学会在进门之前敲门了。
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子烧烤味,简如琢立马就不高兴了:“你们吃烧烤不叫上我???”
“给你留了点,你不是说你在分部食堂吃饭吗?”
洛凛努努嘴,指了下桌上保温袋。
“我们下午在医院里面折腾了一下午,饿得难受就没等你。”
简如琢这才接受。
极乐世界案子的收尾工作交给了简如琢,这边审问犯人也需要他加入,他没有时间陪着楚尘和洛凛到处跑。再加上这两个人之间的恋爱氛围太浓了,简如琢没心情凑上去吃狗粮。
“那两颗宝石已经被冷冻了,国家联盟说一颗归总部,一颗归调查局,沈局长那边同意了。”
“宝石?什么宝石?”
洛凛没懂简如琢在说些什么。
“就会吉利斐雪的原料,红色宝石,绣球花发现的,”简如琢眨了下眼睛,“你忘了吗?”
“哦——记得。”
当时绣球花好像确实从废墟里捡起过两颗红宝石,妈蛋,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楚尘担心洛凛会追问绣球花的下落,故意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现在的这个案子上来:“我们来看下这个案子吧,圣玛莉安医院的。陈医生提供的资料很复杂,但好在我已经分门别类整理好了。”
多次频发的案子基本都讲究个首案效应,这次也不例外。楚尘特地将第一位出现水疱的患者单独整理出来。
这第一起病例来自于东南社区,患者为成年男性,当时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全身长满水疱,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导致水疱破裂。他从事金融工作,没有皮肤病史。
“我需要他的详细资料,姓名工作地点之类的,”洛凛拍了下楚尘的肩膀,“宝贝帮我看看?”
“哦好滴!”
简如琢深吸一口气。
妈的,狗男男。
“这个得整理一下,我看陈医生给的信息也不全,我们后续去实地问问?”
“一起?”
“嗯嗯。”
简如琢歪着脸,一脸天真无辜地看着洛凛和楚尘,心里想的却是:好想拿电锯给他俩脑袋削了。
“这张是我做的地图,所有病例的居住地点都标注出来了。先申明一下,这个病不具有传染性。但是考虑到水污染或者是空气污染等情况,看看能不能从居住地点上面找到一些联系。”
“辛苦,”洛凛看了一眼地图,“基本都在东南社区与中央社区,其他社区没有嘛?”
“有也有,但不多。”
“那些在别的社区的零星案例有什么共同点吗?”
“我排除了一下年龄,工作,包括过往病史,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洛凛难免会想到之前乎城大学连环自杀案件中,也是这样,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但是那次死亡人数只有七个人,但这次受到病症影响的将近有数千人。
难怪新加坡分部会花那么多钱来解决这个问题。
“自杀人数已经达到了785人,这真的是非常高的数字了。”
“等会儿?785人?”
洛凛想起今天在病房听到的数据,居然是自杀者的数据。
是他们患者在自发地统计自杀人数吗?
虽然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洛凛心里还是一惊。
这种病症的破坏力要远比湖城大学更强,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案件,不然死亡者会越来越多。
“陈医生,今天还是不回家吗?”
陈晓峰摘下眼镜,揉了一下太阳穴。
“不回了,135号的病人怎么样了?情绪还是不稳定吗?”
“对,他一直在说不想拖累家人,我让他的家属去劝了半天了,可能——”
护士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但是陈晓峰也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选。
现在在病房里活着的,只是未来可能会选择死的人而已。
而他像是在跟死神做一场百米赛跑一样,他筋疲力尽,而死神却遥遥领先。
一开始还会难受,还会痛哭,但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陈晓峰已经两天没有睡过觉了,他怕一睁眼,785就会变成800,变成900,然后破千。
“您睡会吧,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很消耗人的身体。”
“会诊的专家都没有休息我有什么资格去休息。”
一站起身来,陈晓峰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坠。
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作为医生,陈晓峰清楚滴明白这是他身体疲惫的信号,但是他实在是不能停下来,谁知道明天还会有多少人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放弃生命,离开自己亲爱的人。
但在他心里一个肮脏的角落里,又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控诉:“你还没发现吗?你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你根本治不好这个病,你所谓的治疗不过是在延长这些人痛苦的时间罢了。或许死亡对他们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那个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清晰起来。
陈晓峰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救助生命,还是模仿者前一天的生活让身体如同老旧的机器一般运转。他逼迫自己不要停下来,不要理睬心底嘈杂的声音,不要在意那些痛哭流涕让他放弃治疗的患者。
他要救人,哪怕真的没有希望也要救。
哪怕自己摇摇欲坠。
“陈医生!”
白色的躯体轰然倒下,一旁的护士拼尽全力也没能拉得住他。
楚尘还有很多信息需要跟柠小檬这边核对,脱不开身,拜访第一位受害者家属的事情就交给了简如琢和洛凛。
极乐世界出来后洛凛对简如琢的观感好了很多。在极乐城两个人聊天总受限制,现在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洛凛开口问了一些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你之前跟尤旗——”
洛凛问出口便觉得有些女友闺蜜逼问狗男人要不要负责的架势,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
出乎洛凛意料的是,简如琢认真地回答了:“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拿他作为任务的遮掩。”
洛凛却没忍住问道:“你的喜欢——我之前在看国家联盟提供的资料时说,你所有的前男友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简如琢沉默了许久才坦白:“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从小是在实验室长大的,属于人工培育出来的异能者。我当时所在的实验室有一位研究者,她负责照顾我的日常起居。但很不幸的是,她因为家庭因素患有精神疾病,在某些方面有点偏执。而实验室封闭的环境让她对我几乎是为所欲为。在她的培养下,我错误地以为痛苦就是爱,杀戮是证明爱最好的方式。后来实验室解散,我被国际联盟吸纳,慢慢地才知道自己之前的世界观全都是错误的。那位研究者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控制我而已。但是我已经被扭曲的性格也不可能走到正道上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可笑,但我确实是一个相对比较怯懦的人,我分不清爱与伤害之间的区别。所以当时国际联盟让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只能以爱人的身份接近他们。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有勇气去追杀这些逃犯。”
洛凛将信将疑地点了下头。
“我对尤旗的喜欢不一样,我能分清楚这种感觉。我知道洛哥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很大。他是个普通人,对吉利斐雪的了解恐怕仅限于你。而我每天还要面对这么多的杀戮和案件,我们确实不太适合在一起。”
简如琢故作轻松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反正我现在也没法入境,就这样吧,希望他以后能找一个对他好的大猛1!!”
说完这句话,简如琢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洛凛没再多话,沉默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打车过去的路上有些疲惫,洛凛闭上了眼靠在出租车后座上。所以他自然看不到简如琢偷偷打开了备忘录,将里面写好的台词一点一点删掉。
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图册里全是尤旗的照片。哪怕不能靠近尤旗,他仍然有方法去获取到尤旗的现状。
他比洛凛,更加了解尤旗现在的生活。
他好不容易真正地喜欢一个人。
不可能放弃。
死都不会。
洛凛对于这种连环性的自杀与杀人案件都颇有研究,通常第一位出事的人与案件幕后的真凶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一次洛凛也不是非常确定他们能不能从中得到任何的线索,因为第一位病患的出现已经是数十年前发生的事。
而他也与大多数水疱型皮肤松解症的患者一样,因为经济与病痛的双重压力,选择了自杀。
其实直到现在,洛凛也不能完全确认这一系列死亡的真相背后是否有异能者在作祟。这种皮肤病更大的可能是由于环境污染导致的,但之前分部调查的资料中显示,他们对附近的水质、土壤、空气都进行过污染检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作者有话说:
小简同学的爱是真的,可怕也是真的?

独住的老奶奶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大量门口站着的洛凛和简如琢。
洛凛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也不往前凑,把简如琢推了出去。
他比较讨人喜欢。
“算是的!我们来调查之前这家主人生病的事情!”
简如琢拎着礼物笑得很甜,一般人都觉得他是个学习一般但很听话的大学生,谁能猜到这货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电锯出来。
“奶奶您坐,您喝水吗?我们刚买的矿泉水,”简如琢把人伺候得很好,又是甜甜地叫奶奶,又是跑前跑后的端茶倒水。他本身长相可爱,不会有人不信服。
洛凛就像个背景板,等简如琢把人给哄开心了,再说起自己调查官的身份,来说明自己来调查的情况。
“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怎么又翻出来了。”
老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事情过去多年倒也看开了,说起这件事也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
“就是想来问问情况,顺便看看您。”
老奶奶也就放下戒备心,慢悠悠地跟简如琢聊起了家常。
她家开的是个糖水铺子,时值周一下午没什么客人。老奶奶端了两碗双皮奶送给洛凛和简如琢,看样子有种要跟他俩好好唠一场的打算。
几番寒暄她才终于说起了自己的儿子。单亲家庭母亲带着儿子讨生活本就辛苦,但好在她有个很争气的儿子。读书成绩优异,脾气秉性也好。
毕业后去了证券公司上班,那些年证券业爆火,他因此攒下一笔不小的积蓄。用这笔钱,他把妈妈的糖水摊升级成了店面。又靠着自己的实力买了高级公寓,结婚生子。
原本一切都应该是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的,但偏偏查出了那样奇怪的病。
家里的车子房子都被掏空了也治不好,医生束手无策,去求助顶尖专家也无济于事。她优秀的孩子就像一块老墙皮一样,这里掉一点,那里掉一点。最后索性连人都从高楼上坠落而下。
“本来这个铺子也是打算卖了给他治病的,但是在找到买家之前他就走了。遗产给了媳妇,她可怜,一个女人还要养孩子。前几年再婚了,结婚仪式还请我去,我不去了,打扰她做什么。她懂事,没事还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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