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冷漠地回复：“我给了你两颗红宝石，你应该了解它们的价值。”
“那也只能带走一个，”乔努亚合拢衣服，放弃调戏男人，反倒是转过身来拉着两个孩子稚嫩的手，“是弱小的哥哥，还是拥有潜能的妹妹呢？”
“皓玉，我要是你，我就选择妹妹，”乔努亚的脸紧贴着女孩，装作亲昵的样子贴了几下，“你不是说过，她更有可能进化为二阶段吗？而这位，是个一辈子都停留在一阶段的废物哦。”
男人没有回答。
空气安静得可怕。
“我选哥哥。”
许久之后，白衣的男人才做出了选择。
听到这个结果，乔努亚一愣：“你确定？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皓玉，你什么时候也有了养废物的爱好？还是在同情他？”乔努亚说着，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实验室里死了那么多的孩子你都不可惜，你会可惜这一个？”
说完话，乔努亚将哥哥的脸扯了扯，又看了看他的牙口。
乔努亚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向来聪明的同事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废物。
“那可是两颗红宝石啊，你不心疼的吗？”
白衣的男人坚定自己的答案。
他要带走两个孩子里更弱的那个。
于是，作为妹妹的女孩被抛弃了。
留在了“妈妈”的身边。
于废墟之中，楚尘挖到了黑底金纹的面具以及那把挂在墙壁上用来镇邪的刀。
他戴上面具，双指含住未开刃的刀，从刀锋一抹向下。
只那一瞬，明晃晃的刀刃乍现。
在空中挥舞几式，确认这把刀足以使用后，楚尘站起身来。他将长裙拢成一束，然后从中间割断。
脚踩繁华废墟，身披破碎长裙，面覆诡异面具，双眼猩红，于茫茫白雾中屹立。他看起来真真如同传闻中索命的厉鬼，又如同降下神罚的使者。
与此同时，简如琢与洛凛早已在对峙中败下阵来。
他们两个人难以对付人数众多的异能者，更何况其中还有乔努亚这个老练的二阶段。
极乐城已经坍塌，那些被豢养的工人也都已经烧成了飞灰，自己多年心血已经化为焦土，乔努亚便不再收敛自己的能力。她燃起烈火，将这里烧成了一片火焰。
饶是洛凛和简如琢两个异能者，也扛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燃烧。
温度倒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体内的水分流失，外加这里的高温产生的烟雾，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战斗。
在又一次攻击乔努亚未果后，简如琢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背部因地面的高温迅速形成了一道红色的印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三四个异能者反剪双手，双手还被射入两颗抑制子弹，彻底失去了攻击力。
洛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跪在地上，还没喘过来气，就被乔努亚手下的一个异能者揪住了衣领，强迫他抬起了头。
“还不认输？”
洛凛张大口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没想到对方直接把装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洛凛的喉咙。
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射入他的喉道。
然后看鲜血迸发，血肉模糊。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轻盈的光在空中乍现。
那是一道很温柔，很细腻的光。只出现了那么短短的一秒，甚至大多数人都没来及用视线捕捉到这道光，它就已经消失了。
但它却给这个高温的废墟带来了如隆冬一般的寒意。
是惊悚的寒。
因为洛凛发现，刚刚还大言不惭逼迫自己认输的男人，脖颈上突然出现了一条血色的横线。
他还在说话，声带和大脑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已经死了。
下一秒，鲜血喷涌而出。头颅往左，身体往右。本应该被连接在一起的器官，却被硬生生分开。身体重重地摔倒发出沉闷的响，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刹停。
血与火之中，洛凛窥见带着面具的红衣花魁冷漠地用肘弯抹掉刀上血迹。
明明双手带血，身处漫天硝烟之中，他却如同神明高贵。
“你是——”
“沙尘暴。”
洛凛即刻领会他话里的含义。
半跪于废墟之上，唤醒体内异能。以自身为核心催动无根之风形成强力漩涡，将周围细小的灰尘全都凝结于风中。顿时，整个山谷能见度迅速降低。
而这样如同迷局一般的雾，就是杀戮最好的舞台。
七道寒光乍现。
“风停！”
又是一句命令。
一瞬间，山谷顿时恢复清明。
仿佛刚才那一场滔天大雾是意识不够清醒的幻觉。
所有灰烬降落大地。
尘归尘，土归土。
简如琢定睛一看，就在那刚刚的一瞬间，除了乔努亚之外的其他七位靠近洛凛和自己的异能者，都被面前的花魁斩断了头颅。
他的刀上已经浸满鲜血，随手一挥，血滴如同鞭子抽在平地上。
“绣球花——”
除了绣球花，他想象不出还有谁能够拥有这样强的实力，能够在一瞬间斩杀七位一阶段异能者。
传闻中的绣球花也是如此，每次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一出手就是对方必死的结局。
这种速度和力量，太恐怖了。
而且洛凛和绣球花的配合，未免也太过默契。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仅仅凭借语言和眼神，就可以瞬间化为同一行动体。
尽管胸有疑惑，简如琢还是迅速捡起地上自己的电锯，忍着手心的剧痛，冲向剩下几个异能者。
哪怕抑制子弹压制了他体内的异能，扛过了一开始的麻痹期后，简如琢便不必理会子弹产生的副作用。他本身就是一阶段，也无所谓于异能的使用，只是无法灵活的操控电锯出现消失而已。
而另一侧，在花魁小姐砍掉那位拿枪指着自己的异能者头颅后，洛凛就趁机捡起了那把手枪。
枪里有抑制子弹，足够拿来对付乔努亚。
而乔努亚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红眼的恶魔跟他们是一伙的，他根本不会选择跟自己合作！
乔努亚随即催动了更强的火焰。
他的火系异能已经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必要的时候，连空气也可以点燃成为燃料。
洛凛的异能其实并不合适去对付乔努亚，风愈强的同时，火也愈强。
但有一种东西却例外——
“乔努亚不会让我带走你们两个的。”
在做出那样的选择前，简皓玉已经猜到了乔努亚的想法。
那样一个恶毒又善于摆弄人心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满足自己的愿望的。
所以他告诉了两个孩子，他们中间有一个将会被留在乔努亚的身边。
哥哥站了出来，说他愿意保护妹妹。
他一直如此，哪怕身体孱弱，哪怕被诟病为无法进化的怪物，也依然记得要保护在妹妹面前。
简皓玉点点头，将两个孩子送走。
可还没有过多久，妹妹却单独折返回来。
“我去吧。”
妹妹开了口。
这仿佛是简皓玉一直在等待的答案，他抬头望向了妹妹。
“一直是哥哥保护我，这次，也该换我保护哥哥了，”妹妹抬起了头，稚嫩的小脸笃定地说道，“而且，我必须杀掉她来偿还她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折磨。“
“你说过，我会成为二阶段进化的异能者对吗？我相信你的全知之眼。”
“那就赌一把吧，赌我成为二阶段的那一天，就是妈妈的死期。”
那天，为什么当着简皓玉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是真的想要保护哥哥吗？算了吧，实验室里有那么多的胚胎，还不至于轮到他来成为自己的哥哥。
他们只是编号相近而已。
是自己真的想杀掉乔努亚吧，想看着这个玩弄人心的恶毒女人死于诡计，死于无人可知的山谷。
而她的死亡，最好是自己亲手给予的。
同态复仇，是人类最朴素的欲望。
面前的简皓玉点头，侧过身来，让位于一位风情摇曳的女性。
阿雪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她站在简皓玉的身边，似乎是简皓玉的得力助手。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FL3795，请记住，你以后的名字，叫做阿雪。”
“从此之后，你要服从于乔努亚·埃文斯的命令，你要表现得恭顺、隐忍，你要保护她如同爱护你自己。”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真正的能力，你有极强的可能性进化成为冰雪系异能者。从现在开始，忘记你哥哥的模样。”
“你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一双红色的双眼——”
“请为他降下一场雪。”
于是这片将人类当作牲畜豢养屠杀的工厂，迎来了一场——
惊天动地的大雪。
作者有话说：
阿瓦鲁多评价简如琢：一阶段的弱鸡
两个姐姐：你很弱的
阿雪：我要保护哥哥
乔努亚：一阶段的废物
简如琢：尤旗呜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没有你亲亲我好不了了！！！
——————
救老婆的小楚：我一定帅死了，老婆一定爱死我了
小木头：【我觉得他可能会想你用袖子擦血这衣服谁洗？】
被救的洛凛：这人谁啊？到底是不是我老婆啊？不是我老婆就滚蛋啊别在我面前晃。是我老婆的话——快来草我！！

洛凛与楚尘已经无暇顾及到底是谁带来的这场雪。
他们临风而立，于满山谷的风雪中，向乔努亚开启了下一次攻击。
刀光踏飒，风共雪同舞。
楚尘长刀挥斥，如同斩首的厉鬼与乔努亚缠斗，洛凛操纵风力，在乔努亚弱势的空档，给予他一记风拳。
就在失神之时，长刀砍入他的肩膀，血溅在了花魁的黑色面具上。
“你不肯跟我合作，也犯不着来联合旁人杀我！”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花魁小姐居高临下：“我本就是来杀你的。”
下一秒，又是一记隔空的风拳，将乔努亚怼在了墙壁上。
刚刚洛凛注意到他的手在凝聚新的火焰，看来刚才的对话是故意吸引花魁小姐的注意。花魁小姐戴着面具视力范围有限，乔努亚想利用过这一点先解决他。
“动手。”
洛凛上前看了花魁一眼。
两个人心有灵犀，化作两道光影直冲乔努亚。
长刀见血，枪声四起。
楚尘用刀扎入了乔努亚的左手，洛凛用枪击碎了她的右手。
于是，火焰荡然无存。
而简如琢还陷在与最后一位一阶段异能者的缠斗中。
洛凛看他太惨了，双手鲜血淋漓还在战斗，便开枪帮助他制服了那位异能者。
“呜呜呜谢谢洛哥哥。”
洛——哥哥？
刚才满脑子还是“我好帅啊，学长会不会觉得我很帅”的楚尘，听到简如琢的称呼，醋意一下子升腾起来。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好了吗？
“我会告诉小楚宝贝你好厉害的，我也不会告诉小楚宝贝你和花魁小姐卿卿我我的。”
“你说什么呢你！”洛凛拧着眉辩解，“我跟花魁小姐今天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了，你，到底是谁？”
洛凛没再跟简如琢争论，而是纠结起了面前花魁的真实身份。
“国际联盟，绣球花。”
对方很顺从地曝出了自己的代号。
绣球花——
这次极乐城危险系数很高，拥有绣球花作为支援倒也不奇怪。之前国际联盟主席文森特曾经说过，吉利斐雪二代调查项目会得到国际联盟最优秀的资源扶持。但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从身型上来看，这么地像楚尘。
连呼吸的频次都像。
洛凛还想追问，却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绣球花侧过身去，越过乔努亚独自进入工厂内部，没过多久，他就取出了两颗红色的宝石。
虽然有无数人将其戏称为“红宝石”，但这并不是宝石，而是一种类似于水银一般的东西，看着是散发着宝石般的光泽，但却可以流动。这是珍贵的吉利斐雪的原料，如果能够证明这个原料是吉利斐雪二代，那么其价值将更加翻倍。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国际联盟接应我们的人到了，走吧。”
绣球花很克制自己才没有把那句学长喊出口。
洛凛回过头去看这满目疮痍的极乐城，然后向着绣球花点了点头。
国际联盟的直升机走了，他们带走了洛凛、楚尘和简如琢，也带走了乔努亚。
整个山谷回归平静，谁人都不知道，这里曾经下过一场不属于热带地区的雪。
阿瓦鲁多站在废墟面前点了一支烟，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手中执一串白玉菩提。
男子弯下腰来，抱起地上的女孩。
“阿雪，我来接你了。”
女孩望见他的脸，激动地哭了出来。
“辛苦你这么多年待在她的身边，你做的很好。”
“我们回家吧。”
他们被转运到了新加坡分部。
国际联盟在东南亚地区拥有的最大分部，地处滨海湾，也是之前简如琢被流放的地方。
于天空中往下看，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宝石带子静卧海湾，工业文明的成就荟萃成星河的闪烁。
从直升机上走下，面对满眼繁华的城市夜景，洛凛有种恍惚的错觉。
他终于回到了正常的人类社会，他进入了正确的秩序之中。
这里不会再有做工，不会再有广播鼓吹着消费，不必再盯紧眼前的货物。
极乐城的一切，就像大梦初醒，荒唐至极。
紧接着，楚尘从另一架直升机上走了下来。他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洛凛面前，反复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洛凛本想确认楚尘和绣球花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但看到楚尘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而且另一家直升机里还坐着那位戴面具的花魁，便放下了猜疑。
总不至于一个人会影分身，将自己分成两个人吧。
“学长没事吧，我听同事说现场情况挺惨烈的。”
“没事，”洛凛伸了个懒腰，装作一副毫不费力的模样，“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楚尘灿然一笑，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如同蓝宝石一般漂亮。
尤其配着这样的黑夜，这样璀璨的江景。
他是宝石带子上，最好看的那颗“海蓝之心”。
“不过简如琢受伤很严重，手被打伤了，”洛凛看了一眼医生正在忙着用担架抬着简如琢去医院，简如琢非说自己没多大事还朝着楚尘和洛凛比了个鬼脸。
然后又被医生捆住了手。
楚尘无奈地笑了笑。
负责接待的新加坡同事热情地凑上前来，带着楚尘和洛凛往楼下走去。
“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之前我们一直想查这个案子，但是派出去的异能者要么是失踪了，要么是找不到进去的方法，可算是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洛凛跟他客套了几句场面话。
直升机落在酒店的天台，往下走就是酒店的套房。
新加坡分布是东南亚最富的，也不缺钱，大手一挥安排了三个总统套房。
“对了还需要你们辛苦做个总结，让我们也吸取一些经验教训。”
“嗯嗯那是自然。”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您赶紧准备一下报告，我们一个小时后就开会。”
“一个小时？！！！”
洛凛吓了一跳。
要知道洛凛身上一层灰，而且刚才还在跟乔努亚砍得要死要活，现在哪里有力气跟他们开会。
楚尘小声提了一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吧。”
“我们这边一般工作时间是到晚上12点的。”
这是什么卷生卷死的地狱。
对方一步不让，还说新加坡分部所有成员都已经到期就等着洛调查官来为大家带来一场意义深远，主题鲜明的总结报告。
洛凛脑袋疼，安慰自己：“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反正估计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讲一下这个工厂的构造和情况算了。
他和楚尘赶紧去了酒店把身上的脏全部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新加坡分部的同事直接开车过来接人到分部去。简如琢的伤口也包扎好了，跟他们一辆车。
洛凛感慨新加坡分部是真的残暴啊，连简如琢这个病号也不放过。
在车上，简如琢开始叨叨叨新加坡分部这块卷得要死要活，每天都是凌晨下班。
国际联盟分部众多，但每年给各个分部的资金有限。除了总部旱涝保收，其他分部主要都得看当地部长的营收能力。
而新加坡分部的部长，据说是个相当有手腕的人物。
二阶段异能者，能力是全知之眼，能够一眼看穿异能者的能力和阶段。靠着优秀的组织能力和管理能力，在新加坡这个不关注异能者的地方组建起了一个相当强悍的分部。
但这个强悍并不是指异能者众多或者是优秀，而是钱多。
有钱，可以买来所有需要的东西，包括异能者。
当年分部长来到新加坡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的特殊性：对异能者不够重视。
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异能者众多的地方要么是综合国力相当强悍的大国，要么是战火连天民不聊生的小国。而那些生活安定，没有战争危机的国家，通常都会忽视异能者的存在。这些国家连自己的异能者机构都不愿意建立，直接拿国际联盟的分部来充当。
所以分部长在综合考虑了新加坡的情况后，决定干一件事：搞钱。
互联网，金融，电商，房地产，什么搞钱就玩什么。
这也就导致了新加坡成为最富的分部，也是最卷的分部。
所以对他们的卷度，洛凛之前没有清晰的认真，但现在有了。
下了车，直接进入新加坡分部。
他们壕无人性，直接包了一栋楼作为办公地点。
当然大部分的工区都是用来搞钱的，只有最高的那层楼还面前维持了国际联盟的脸面，处理联盟布置下来的任务。
洛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能在新加坡分部面前丢了面子。
他在最前，楚尘和简如琢跟在他的身后。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灯光一下子变得更加亮堂。
洛凛拉紧了领带。
“各位好，我是特殊调查局调查官洛凛，风系二阶异能者，来为你们汇报这次极乐世界的调查情况。”
作者有话说：
小木头：【这里有一个花魁，这里还有一个楚尘，到底哪个是你的老婆呢？】
洛凛：我的老婆可以自己复制自己？？？难不成我可以拥有好多老婆玩群p？？？？
楚尘：你清醒一点！！！！我不会！！！！！
明天请个假，宝贝们元旦快乐哦！！

第90章 圣玛莉安医院 水疱 （一）
“回头再看这段经历，我总有一种非常讽刺的感觉。每个人都是原料，每个人都被消费。他们所认为的美好生活不过是自己的血肉构建的幻想，他们所认为的快乐，不过是将个人的意志与梦想都磨灭的戏码。三十天一到，一切都烟消云散，而每个人的故事，努力，挣扎都如同大梦一场。”
吸血者躺在弱者的尸体上吸食他们的血液，无人在意弱者的哀鸣与梦想。
是傲慢，也是吉利斐雪出现后对人类社会道德的又一次践踏。
汇报做的非常成功，除了在座的一些人不能完全听得懂洛凛的中文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楚尘为此用英语做了些补充，他们两个人配合得有来有往，几乎将极乐城介绍得面面俱到。
新加坡分部的部长表示会暂时扣押简如琢和洛凛抓捕的嫌犯，并且会配合国际联盟做出的所有指令。
看来他们除了加班之外还是很正常的。
就是开会的时候没有见到绣球花，不过对方是国际联盟最优秀的特工，出于身份保密，神龙见首不见尾倒也正常。
开完会后他们总算放过了洛凛三人。
他们仨精疲力尽地进了酒店，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睡觉。
“呜呜呜洛凛哥哥我真的好困哦，”进电梯的时候简如琢就在吵，“楚教授你借我靠一下肩膀。”
于是三个人出电梯时候的姿势，是简如琢靠着楚尘，楚尘靠着洛凛，洛凛靠着墙。
“我们累也就算了，楚教授你不是一直待在旅馆的吗，你怎么也累啊？”
楚尘随口敷衍了一句：“因为熬夜了啊。”就随口糊弄了过去。
【理由编得都不像话，应该说小娇妻为在外出征的老公担惊受怕，为伊消得人憔悴，年年新岁减红妆，你懂不懂啊？】
楚尘累到懒得跟小木头吵架。
到了楼层，先给简如琢送回房，然后是洛凛。
毕竟自己是名义上那个不太辛苦的人，还是先照顾这两个伤员。
打开房门，开灯。
房间有点乱，是刚才洛凛洗澡的时候弄乱的。楚尘跨过了地上的衣服，然后让洛凛坐在床上。
没想到洛凛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手里还拽着楚尘的胳膊，然后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床上。
楚尘本想起身，却没想到洛凛一个侧翻压在了他半边身子上。
困倦的睡意一下子被清理干净。
“学长？”
怎么回事？学长今天这么主动。
不会是想要跟自己在这里——
套套呢？
润滑的呢？
是不是得先洗澡。
哇靠刚才关门了吗？
【没关呢！！！好刺激！！快让我看看付费内容！！】
楚尘这边心猿意马，但没想到洛凛却撑着身子起来，他盯着楚尘的脸看了许久。
“怎么了学长？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该不会打架的时候破相了吧！！那可不能行啊！！
“我在极乐城遇到了绣球花，他和你看起来很像。”
【哦豁，完蛋！】
“这样啊。”
“嗯对，”洛凛站起身来，理了一下衣服，“他摸了我屁股。”
【？？？】
【楚尘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楚尘憋了好大的劲才没把那句“我什么时候摸了你屁股”给说出来。
【你背着我搞黄你不给我看？！你狗不狗啊你！】
“他——不是那种人吧。”楚尘疑惑地看着洛凛，总觉得刚才洛凛好像是在诈自己露馅。
学长他，有点过于聪明了。
洛凛端详了楚尘表情许久，才默默地说了一句：“他轻薄我，老公你说句话吧。”
老公？！
【妈蛋，CPU要给老子干烧了。】
“我们不是回国就要订婚了吗？你就是我老公，你看怎么办吧，我一个纯情处男被人摸屁股了。”
楚尘的CPU也要烧了。
他喊我老公，嘿嘿嘿。
啊不对，他在炸我是不是绣球花。
但是他喊我老公了，嘿嘿嘿。
【楚尘！你这个废物！你看不出来他在用美人计啊！色令智昏！鬼迷心窍！】
“那等我见到他把他打一顿？”
洛凛打量了楚尘一眼，最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洛凛躺在床上，扯了下楚尘的衣角，“我被人欺负了，你留下来安慰我。”
“嗯嗯，学长你要不要喝点水？”
洛凛瘫在床上，任由楚尘给自己倒水，捏肩膀，然后被人当成大型毛绒玩具抱紧入睡。
【他污蔑你摸他屁股，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闭嘴。”
【就是，你觉得，反正都已经背负这个骂名了对吧，咱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小木头的话还没说完，楚尘的手就已经贴在洛凛的屁股上了。
就蹭一下。
然后赶紧把手收回到安全地带。
【你盖上去不动他也发现不了啊，我日了狗了，一个AI手把手指导人类怎么谈恋爱。】
楚尘关掉了小木头的声音。
他要美美地抱着学长睡觉了。
国际联盟新加坡分部的临时看守所。
简如琢哼着轻快的语调踏步进来，全然不顾这里是监狱，顺带还能跟看守调调情。
“好几个星期不见，哥哥又变帅啦，”简如琢一手放在看守者的肩膀上，一手摸着人的腹肌，“有没有想我啊？”
看守者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伸手勾着简如琢的腰：“当然想。”
“可惜我最近不喜欢你这款了，”简如琢伸手从他腰间取下了牢房的钥匙，“拜拜了。”
“哎你什么意思？”
简如琢回过头去，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但手中的电锯已经转动了起来。
看守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等简如琢走远，看守者没忍住啐了一口。
简如琢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却。
他以前是很喜欢那些肌肉发达，身材健硕的男人，享受着他们对自己的殴打、虐待，然后再把他们一个个杀死。
但现在——
不一样了。
他对这些人毫无兴趣。
甚至连偶尔装装样子都觉得恶心异常。
门被打开，乔努亚·埃文斯，生命科学研究室的主人，也是极乐城的主人，坐在监狱里。
他盯着白墙，就连门被打开也未曾影响他分毫。
乔努亚·埃文斯的手被锁链捆住，这是对二阶段异能者的禁锢方式，为了防止他们逃脱，他们的双手会一直保持受伤状态。
“你好。”
“你是——国际联盟的特工。”
“看来你是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
乔努亚·埃文斯偏过头去看简如琢，他仔细打量却仍然找不到这个人与自己的记忆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简如琢坦白了自己曾经的名字：“实验体FL37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