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个字很多的评论被删了,但我看见了。大家的评论都在看。
很多人说的都很中肯,这本确实有很多值得改进的地方。我之前激情开文,又以为是小众题材,看得人应该不多,自嗨得很,没想到很多来看我脑洞的(挠头)
我写脑洞其实也很自嗨。灵感太多了,狗血的宏大的都有。加上前面几本都被杀了,这本就进入了超级自嗨的状态,感觉输出就是那种“管它签约不签约,就是要写出来”。
这也导致这本很多设定都很私人。然后也胡乱创人(之前要坐我水泥车的几个宝贝,来上车上车)
后面尽量改进,争取一本比一本写得好吧(握拳)
◎地址是……青禾福利院◎
明余渡不记得自己有买什么东西。他略显疑惑地问了那边具体的信息, 包括地址和发件人。
“地址是XXX-XX,发件人,我看看……是刘向阳, 发件地址是青禾儿童福利院。”
青禾儿童福利院。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削尖了的凿子,猛地向明余渡的脑海里刺去。他眼前依稀浮现出破旧的游戏场, 斑驳的墙皮, 还有五官模糊的一张张的脸。
电话里,负责快递驿站的中年女人没听见回应,还在发问:“喂?是你的包裹吗?不是的话我这边就通知快递员……”
“是我的。”明余渡脸已经彻底白了下来,他感觉脑子正在被一下一下的狠凿,吐字也稍微有点抖:“我明天会过来拿, 谢谢你。”
电话挂断, 耳朵已经是一片轰鸣, 眼前的画面像是没放好、滚落到地上的镜头。明余渡能看见时钰慌张地从楼上冲下来,脸上和身上的鱼鳞都没完全褪去,在焦急地喊他什么。
但他听不见。
明余渡眼睛张合了两下, 在尖锐的耳鸣声中,意识沉入了黑暗。
人会忘掉很多事。贫乏无味的记忆,温馨微甜的记忆。但很难忘掉那些令自己感到痛苦的、羞窘的、尴尬的……很难忘掉那些负面的情绪。夜深人静时,人很容易会想起之前做的一件糗事, 在床上尴尬地蜷缩脚趾。也很容易想起自己不被重视、不被珍惜的瞬间, 任由泪水打湿枕巾。
但明余渡从来不会。回想过往, 他甚至想不起什么痛苦的部分。
他唯一的负面情绪是孤独。
在星际的时候, 团队的几个主创陆续带着核心成员离职, 曾以为是朋友的人为了利益站在对立面。明余渡站得高, 但身边空无一人。
他开始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游戏中, 仿佛自己和那个虚拟的世界才是一体, 沉溺在玩家和架构师之间虚无的交集。
意外回到这个世界后,这种孤独也没有了。
他和他的马甲是最特殊的羁绊,明余渡下意识的,将他们每个都当做另一个人对待。他们像朋友,像亲人,像是伊甸园里,上帝取出他腹中的肋骨,专门为他造出的半身。
还有这里的其他人。
在这个世界,明余渡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所以他不想去改变,也故意忽略了自己记忆的问题。
有什么关系?忘掉就忘掉了,能忘掉,肯定是些不重要的。
但他忘了很重要的事。
意识归拢已经是第二天。明余渡起得很晚,推门看到狄埃斯穿得斯文干净,下面系着围裙,端着一碗汤正从厨房出来,还呆愣了一下:“你戏拍完了?”
“对,”金发圣子将碗放下,见人走到身边,伸手捏了下他的耳尖:“烫不烫?”
当然是烫的。明余渡侧头去躲,笑着推搡:“怎么不摸你自己耳朵。”
狄埃斯将手放下,脸上同样带着浅淡的笑,他理了理明余渡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轻缓柔和:“先吃饭,等吃过药,我们再去拿快递。”
今天是周日。
在明余渡和狄埃斯坐上车,前往原来那个狭小又逼仄出租屋的筒子楼时,《昏君游戏》的第三、四集也播出了。
良辰美景的事,时钰已经嘱咐了公司,他们查证过后,果然是之前在潜规则事件中就下场搅混水的顽世经纪作怪。明时娱乐上次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但两个公司已经在明面上撕破脸。双方你来我往的互相针对便罢了,到底是圈内的事,对方这次带着水军冲明余渡的新剧,竟然还拖普通人下水,员工们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都憋着气。
他们联系了良辰美景,让他不要理社交平台上的谩骂,后续这事肯定会解决,生活才最重要,别被网上的事影响。结果良辰美景的心态比他们想得更好,甚至在新的两集播出后,还发了一条博文:新的两集播出了,看剧。
西北嘉裂关造反,流民举旗为楚,领头的人叫陈胜。在接连占据七座城池后,一则流言传了出来:某个饥肠辘辘的农民下河逮鱼,剖开鱼腹,里面搁置着“大楚兴陈胜王”的字条。
这些消息零零散散的传回宫中,张凡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打量着端坐在案几前批阅奏折的摄政王。他拿着毛笔,手臂不动不晃,字迹行龙走蛇,好看到可以挂上去法拍卖。
摄政王笔顿了一下:“看什么,想学?”
“没有,没有……”张凡手心都是汗,面露心虚。他回想之前的细节,很多地方说不通,但又好像说得通,心头原本那种对自己人的熟稔没了,语气稍带了一点小心翼翼:“就是,那个嘉裂关造反的事。”
“陛下想去看看?”
张凡愣了愣:“我可以去?”
“当然。”摄政王提笔在奏折上写下最后几个字:“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沄国边界是战乱,内里也在造反,内忧外患之际,皇帝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来,大臣们都觉得不妥。张凡会打仗吗?不会,他连骑马都不会,上个马还要侍从推他屁股,这御驾亲征不就是捣乱?
知道摄政王要跟着一起去,就更多人反对了。许多大臣谏言,认为该保守力量,认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阵势太大,连张凡都咽着口水,拉摄政王的袖子,说“要不然算了”,结果傅百川瞧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不是想去确认一下吗?”
他们最终还是出发了。
古代的路不怎么好,前前后后走了三个多月,张凡的衣服都从普通的单衣换成了毛领,陈胜的城池也从7座变成了8座,歌颂这位举旗为楚的歌谣也多了起来。
大军在临近的城池停下,摄政王让张凡给对方写信,定下约见的地方。
他们没有贸然相见,但在连续的几封信的交流中,张凡明显一天比一天高兴。
张凡换了侍从的衣服,趁着守城门的守卫打瞌睡,鬼鬼祟祟地往城外跑。摄政王站在城楼上注视着这一幕,身边的穿着兵甲的手下已经将弓弦绷紧,瞄准了张凡的后心。
弓弦被拉紧的声音越来越缓,张凡跑出一截路后,脚步愈加欢快,完全不知道城楼上方已经箭在弦上。
他深色的衣服已经渐渐和夜色融为了一体,跑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欢快地叫道:“陈胜,是你吗?实验高中02班,普通班?”
一个嘴里叼着根草的男人原本靠在树干上,听见声音转回了头:“物理考过一次零蛋的张凡?”
“靠,真的是你!”
两人相认,彻底没了拘束,张凡抱着人捶后背,又哭又笑:“这是什么鬼缘分,我们也太惨了!”
城楼上,因为张凡跑出了射程之外,那位穿着兵甲的手下已经将弓箭放下。他面上有些不忿:“这种卖国贼,王爷为何不让我直接杀了他?”
“杀了这一个,还有会有下一个。”
摄政王傅百川站在城楼上,镜头略微仰视着他的脸,皎洁的圆月正好在他头顶,夜空万里无云。清冷的月色下,隐隐可见他冷静肃杀的表情:“好歹这个蠢笨,也值得利用。”
手下抱拳行礼,面露疑惑:“王爷,现今朝堂全握在您的手中,皇帝死了,自然是您登基,怎么会有下一个?”
傅百川唇边扯出一丝笑,缓缓地转动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别问太多,有时候知道得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手下应是。
张凡那边和陈胜席地而坐,说起两边的情况,陈胜问得多,不管什么张凡都在答,但军事上他知道的也不多,也不懂这方面的问题。而张凡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陈胜系统面板里是什么任务。在他说没有系统面板的时候,张凡猛拍了下大腿:“靠,搞半天我冤枉他了啊。”
系统说他会有队友,但是具体是谁又没说,所以有没有可能,一个是他队友,另一个就是意外穿来的?
张凡自认为找到了答案,对于自己这几天和摄政王关系的冷落感到了后悔。加上现在出来也有了一段时间,便想赶紧回去。但陈胜抓住了他的胳膊,偏头把嘴里叼着的草吐了,说:“不急。”
城楼上,摄政王已经预备回程,嘱咐手下:“等他回来,集合所有精锐,前去劫杀陈胜。”手下刚刚应声,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以及慌乱的呼喊“走水啦”。
有侍从来报,说他们的后方遭到了突袭,军营粮草被淋了火油,已经燃起来了。
闻言,摄政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果然,运气不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他负手而立,侧身望向远处大火燃烧出的红光,声音淡漠:“张凡不一定能回来,所有精锐,立即出发。”
冷兵器和夜色组成了肃杀的氛围,空气中都好像带着一股莫名的血腥。
《昏君游戏》新的两集剧情节奏快了很多,之前叫嚣着明余渡拍了个四不像的声音好像一下就没了。看剧的观众有上帝视角,很多都下意识地开始为张凡的处境担心。
【SC的新章更了吗:主角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啊,他以为是队友的摄政王,明显就是个土著,还是个知道昏君游戏这个系统的土著,他以为是朋友的陈胜,明里暗里的打听兵力部署就罢了,我怎么感觉还要刀他啊/惊恐.jpg】
【云片超级可爱a:感觉摄政王这个角色知道的真的好多,而且那句杀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是不是代表指他杀过其他类似的穿越者?】
【hhh吃糕糕:陈胜这个角色和主角是高中同学,但两人区别好明显。张凡感觉和好多普通人都像,没什么警戒心,热情开朗,说话直白,但陈胜感觉像戴了面具一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眼.jpg】
【一只路人A:好讨厌陈胜,代入一下张凡就是朋友背叛啊。他们互相写信试探对方是不是自己高中同学那块,陈胜在信里表现得好像有多高兴,多重视张凡一样,结果把人约出来后商量也不商量一下就做决定烧粮草了】
【芋泥超级好吃:我也不喜欢陈胜,康乐怎么接了这个角色啊……摄政王是土著,他和穿越者们本来就目的不同,他算计张凡很正常,但陈胜明明和张凡是队友,还是朋友,结果搞这,看着就心梗/叹气.jpg】
演员出演了剧中角色,哪怕知道角色和演员无关,观众还是会下意识将二者联系起来。
就像之前康乐演了剧中的小师弟和电影里的新兵,至今还有人不记得他本人的名字,用角色来指代人名,这并不是坏事。不过粉丝们还是会下场回复的,不至于到控评的地步,几句“谢谢对康乐演技的肯定”还是少不了。
对外是一回事,对内,粉丝们还是心疼康乐的。
知道饰演的是反派,在当初被压番的事件后,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加上后来康乐本人也出来解释,说了戏路的问题,大家都很高兴他不是被当成捧新人的工具。
剧出来后,他的人设确实和之前不同,扮相甚至带着一股假面,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都快认不出是康乐了。演技值得肯定,但这个反派看着又好像很遭骂……
剧集上线,观众看完是什么评价,明余渡暂且没空去看。他已经坐车回到筒子楼这边,从车上下来,就收到了各式各样的注目礼。
推电瓶车的,摘菜的,晾衣服的,全把目光投了过来,好像在看什么稀奇事。
车就停在路边,司机怕被人划了,说想守着车,明余渡和狄埃斯两人踩到没清理干净的路上,路过污水和菜叶,经过头顶往上各式各样交错晾晒的衣服。
这里整片环境都很一般,快递驿站的招牌倒是换了新的,崭新明亮。里面金属的柜子和陈列架各成一排,地上还凌乱堆放着其它快递。
明余渡进门,说话客气:“你好,我是昨天接电话的那个,明余渡。”
他的这个姓氏稀少,又是打过电话的,老板自然有印象。没过太久,就拿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出来。
它外面用绿色的蛇皮袋捆着,灰很多,连上面的单号都是灰,显得脏兮兮。老板问要不要拆了外面这层,别弄脏衣服,反正里面看起来有箱子,可以抱。
明余渡谢过,借了老板的美工刀,和狄埃斯一起拆。
里面的东西包了一层又一层,先是防水布,又是泡泡纸,在纸箱外层还绑了绳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箱子一处边角凹了进去,应该是暴力运输的原因。
等回到车上,明余渡将箱子打开,里面各种零零碎碎都有。断掉的铅笔,上锁的日记本,旧的衣物,发夹……
最上面的是一个老式的信封,写着明余渡收。他伸手将信封拿起来,撕开了侧边。
见字如晤。
写这封信前,我推算了一下快递的时间,应该会在你的生日前到,明明,祝你生日快乐。
愿你身体安康,百岁无忧。
许久未曾联系,还是通过电视才看到你的现状,你竟然做了导演,还开了公司,实在是优秀。看着采访里你的脸,我都要认不出了。
说下面的话前,刘姨先行致歉。知道你过得好,我是极高兴的,但最近福利院确实周转困难,先前资助我们的老先生去世了,他的子女并不愿意继续资助下去。
福利院一直勉强支撑,更雪上加霜的是,最近新来的小女孩,她有和你一样的病。
明明,你是经历过的。这个药太贵了,当初为了省钱出来给你买药,其他孩子以为我偏心,这导致你从小连个朋友都没有。
抱歉,我知道不该说这些。假如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适当资助我们一下,或者帮忙负担一下她的药物费用。
以你生日的理由来信,最后却说了这些,实在惭愧。
随信一起寄来的,是你从小就珍藏了很久的,你母亲的遗物。在你看了那个心理医生后,为了避免刺激,这些东西就一直由我保管。现在你已经二十四岁,也到了医嘱说的,心理趋于成熟的时期。所以我便将这些全部整理好,一起寄了过来……
*** ***
明余渡没有急着去看自己母亲的遗物,先带着人去了青禾儿童福利院。
这里地方偏远,秦秘书一个习惯了去各个地方出差的人,都因为路上坑坑洼洼的路过于颠簸开始晕车。明余渡身体不是很好,这次坐的是副驾驶,见秘书唇色都白了,让他下车和自己换。
一开始秦秘书还强撑,后面透风的时候,下车便蹲在地上吐清水。明余渡已经后悔让他跟着了,帮着拍背,接过狄埃斯拧开的一瓶水递给他:“还好吗?不然你到附近找个农户休息,我们去去就回。”
秦秘书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的明总,我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状态才有点差。”
稍远点的地方,司机烟瘾犯了,正吞云吐雾,看见这边的情况还大声问:“要不要来一根压一压?”
秦秘书只说不用,没事。
虽然感觉他有点逞强,但再启程,明余渡和他换了位置,情况勉强好了些。
车子继续往前,越开,坑坑洼洼的路越多,有些地方甚至不是公路,黄土泥泞,积水黑沉。明余渡下车也有点头昏脑胀的,看到眼前破败的大门,画面都有些扭曲。
锈迹斑斑的铁门,褪色的外墙,透过门往里望,能看见漆皮脱落的几个游乐器材。很旧,很破,就连外面“青禾儿童福利院”这几个字都已经斑驳。
大门没有上锁,司机随手一拉,就发出了巨大的金属吱呀声,里面有人高声问:“谁啊?”
明余渡往里走,看着一个穿着朴素外衣,头发全白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半成品的竹筐,还在马不停蹄地进行编制,脸上带着明显的皱纹,忙活着手上的活计,没有第一眼看向来访者。开口时,声音是当地特有的方言:“有啥事?”
“刘姨?”
她愣了一下,目光投过来,见他们衣着光鲜的一行人,眼神还带着几分陌生和不可置信:“明……明余渡?”她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但不知是在这里被当地的乡音浸染了太久还是什么,说起普通话,竟然有些不伦不类。
“你回来咋不说一声,也没回信,我、我什么都没准备。”刘姨把竹筐往地上一搁,在原地无所适从的顿了两秒,才快步往明余渡的身边走,作势想伸手拉他,手都递出去了,又注意到自己的手。因为编制竹质用品太久,十指已经染上了青黑,只有指腹处是白的,看着很像没洗干净一样。她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用力在自己衣服下摆上蹭了蹭,改成了邀请的手势:“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水。”
“刘姨,”明余渡主动拉住了她:“抱歉,这么久没回来看你。”
这只手并不温暖。它摸着很干燥,粗糙,上面的裂纹宛如刀刻,不是亲眼看见,只凭触觉的话,会更像是老树干裂了的树皮。明余渡鼻尖微酸,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刘姨眼眶直接溢出了泪花,她别过脸,试图用手背止住泪意:“是刘姨不好,年纪越大,越精明市侩起来……”她写那封信,何尝不是在挟恩图报?但她确实是没办法了。
“不是,是我的原因。”明余渡接过狄埃斯送上的纸巾,递过去后,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出了点问题……”
原本在擦泪的刘姨听见这话,立马将脸转了过来。
“什么?!”她脸上露出真切的焦急:“你没去找康医生吗?”
明余渡:“康医生?”
“就是给你做催眠的那个康医生啊!”刘姨焦急起来:“你把这个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涉及的心理知识啥的,全是瞎编嗷。福利院也和现实不一样,都是文中设定。
回答大家的话:
_(:з」∠)_又有些宝贝想这本去纯爱,还是不去啦。我这本已经上榜了,跨频道有惩罚的。
下本是水仙,同样是马甲,纯爱频,想看贴贴的收一下专栏那个预收吧,么么。
喜欢看脑洞的,嘿嘿,等我后面脑洞攒攒,应该也会写。感觉写剧中剧挺有意思,之后会写尝试单纯写事业,搞剧情。
(至于加更这个,之前写过的,只是置顶撤了,然后……我现在还欠好多呢……)
滴滴滴,作者开着水泥车又来啦,昨天人太多,今天特地加了节车厢,大家有序刷卡上车,都有位置,都有位置。后面追车的,和坐我车头上的,太危险啦,快进来快进来
◎线索越多,也开始高度的和母亲这两个字关联◎
刘姨情绪激动, 把话说出口才想起到旁边还有别人,立马噤声,在面上勉强扯出三分笑:“瞧我, 光顾着寒暄了,大家先进来坐, 喝口水。”
都是明余渡带来的人, 谁不知道这话题涉及老板私事,司机和秦秘书只当没听见,依言往里走。
这里像是由哪座半成品的小学改建成的一样,三层高的小楼,最下面一层有课桌, 依稀有简陋的教室雏形。他们一行人路过窗口, 看见一群年龄不一的孩子, 每个都坐在长条凳子上,不哭也不闹。除了一些年纪太小的,大部分都在努力编制放置在桌面上的竹筐。手指翻飞, 编得飞快,脸上带着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
见他们路过,好些都看了过来,年纪小的基本会面露好奇。年纪大的, 脸上都是波澜不惊, 看一眼就转回去, 好像只有编竹筐这一件事值得注意。
跟来的司机年纪不小了, 自家也有个女儿, 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们和刘姨一样、染得黑黢黢的手指。那么细小的手指, 还没有竹条宽, 看得他心里直泛酸:“怎么让他们编这个?竹子会割手吧, 都是孩子,不会受伤吗?”
刘姨走在前面,闻言单手拢了下耳边的发丝,声音有些低:“编一个筐可以挣5毛,抵一个馒头呢,总得吃饭……”她并不是很想谈这些,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人也都静默下来,气氛有些沉闷。
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资助人不再愿意继续,但孩子还有这么多,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夏天还好,通过帮忙加工一些竹制品的凉席、簸箕之类的,来批量收购的人能稍微多给点。冬天了,这种竹制品的销路也少了,卖不动,收购的人就会死命压价。
这里的劳动力又多是小孩,经常被挑三拣四就不说了,竹条也是要加工的,他们没有那么多劳动力直接去附近的竹林采,就只能买材料。有时候材料还被人蓄意抬价,两头都掐着,手工钱实在挣不了多少。
明余渡还见到了那个在信中提起的小女孩,叫妞妞。
六七岁的模样,有些怯生生地躲在刘姨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人很瘦,衣服挂在身上都空荡荡的,几乎和明余渡当初刚穿回来那时一样。
就像那句俗话说的,麻绳专挑细处断。福利院里本就经济窘迫,她又需要长期吃药,实在很难负担。
刘姨抚摸着小女孩的发顶:“我之前尝试找过媒体,想寻求社会上的帮助,他们一开始拍了很多照片,承诺会帮忙说话,但都没有后文。除了从这里出去的孩子每年寄钱回来,几乎没有别人捐助。现在妞妞的药已经快买不起了。”
所以才会写出那封信。
明余渡蹲下身,试图和妞妞对视,小女孩怕生,躲到了刘姨背后,又好奇地探头探脑看他,很可爱。明余渡本来是笑着的,但想到她也会犯病,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心头有点钝痛:“我预备办一个资助类型的基金,现在还在走流程。”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秦秘书抽出了臂间的文件夹,翻开,递到了刘姨面前:“具体的规则您可以看这个,明总预备资助所有孩子截止大学毕业前的花费。假如没有异议,现在就可以签字。”
“这、这……”刘姨颤抖着接了过去,俨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落在文字上面,迸发出了强烈的光亮。
她身后的妞妞也意识到什么,瞅了瞅几个大人,最后小心的看了眼明余渡:“谢谢哥哥。”
“已经是叔叔了,”明余渡揉了下她的脑袋:“真乖。以后要好好吃饭,多长点肉。”
妞妞点头,但还是说:“谢谢哥哥。”小姑娘是有点固执在身上的。
这段小插曲让气氛整体都轻松了很多。明余渡说会安排妞妞吃目前最好的药,让刘姨安心。秦秘书晕车好了些,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司机到了孩子们中间,从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几颗塑料纸的糖果。
狄埃斯和秦秘书坐在一起,他状态还好,但一路都很沉默,仿佛是个隐形人。秦秘书侧头看他,见他一直望着那扇关上的门,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担心。”
狄埃斯点头,没说话。
他其实不是担心。他只是能感知到本体现在的情绪不稳,所以本能的想靠近。就像是野兽受伤后,会舔舐自己的伤口一样,他很想进去抱抱明余渡。
里面的谈话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明余渡出来的时候,手心捏着张纸条,唇色稍微有点白。
福利院没有太好待客的地方,大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刘姨安排他们去附近的人家借宿。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铺。窗帘并不遮光,依稀可以透过印花看见外面皎洁的月亮,偶尔有几声鸟类翅膀扑过的声响。
夜深了,光线昏暗的室内,明余渡依旧睁着眼睛。
他在想白天刘姨和他说的话。
心理医生,催眠,遗失的记忆。这些都不是巧合,是刘姨当初做的决定。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这么点高。”刘姨说这话时,比划了一下大概的位置:“你抱着你母亲给你留下的几件东西,人瘦得不行,状态看起来特别奇怪,眼里没有一点亮,会吃饭,和你说话你也会说,但就是整宿整宿的不睡觉。”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失眠,毕竟刚来福利院的孩子都可能睡不着,在被子里偷偷哭。但后面发现不是。”
“你在害怕做梦。”
来福利院的孩子,很多是被不想养的人扔来的,还有些是没了父母,没人管,来这能有条活路。明余渡不同,他是被警察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
当中倒了几次手,以当时落后的刑侦手段,源头根本查不清楚。警察问抓住的人贩子孩子是什么来路,那人也说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转到他手上流传着的八卦,说这孩子天煞孤星,克父母,父亲母亲都已经给克死了,母亲曾经想把孩子溺死,没成。说到这,人贩子甚至有种“我还是做了好事”的口吻。
而当时小小的明余渡只是抱着东西,像一截木头桩子,就那么杵着。
有人给他吃的,他会说谢谢,看起来很乖,也不闹,问他抱着的是什么,会说是母亲的留给他的东西。当时的警察们也张罗过找领养的事,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要他。毕竟长得可爱,人又看起来乖,虽然记事了,还是有人家动心。
结果去办手续的中途,他犯了一次病。他靠硬熬,熬过了发病的时间段,但其他人都吓坏了。那户人家也不敢再提收养,最后没找到去处,就到了福利院。
刘姨接手他的时候,各种话都听了一耳朵,福利院可怜的孩子很多,她刚开始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可后来,她发现明余渡可能真的有被他母亲尝试过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