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余渡,全息游戏《诸神之战》的架构师。
他让诞生于光明中的圣子手染鲜血,让秉承惩恶扬善的骑士对恶魔献诚,让本以杀戮为生的女妖为救人而亡,让……
让星际玩家,一次又一次哭着骂他不得好死。
不知道是不是被骂太多,明余渡真的出了意外:他穿回了自己原本的世界。
这是明余渡最窘迫的二十三岁:
由于自身的先天性罕见病,没有一家公司敢录用,他只能蜷缩在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靠一台老旧电脑代写剧本挣点生活费。
但身体越来越差,某次没钱买药时,他借了高利贷。
此时,刚回到自己身体的明余渡心口隐隐作痛,催债大汉在暴力砸门。
好消息:自己的游戏跟了过来。
不过,驱动游戏的核心能量变了,变成了……好感度。
大批量的好感度在哪儿容易获得?
娱乐圈。
#一穷二白还欠债的普通人怎么进娱乐圈#
#从架构游戏到架构娱乐公司#
#捧红明星(划掉),捧红马甲#
1、马甲类似“人格”设定,有性格差异,很像抽卡,少量贴贴;
2、有女性马甲,但男性马甲更多;
3、含大量【剧中剧】,主角设定就注定了他必走导演路线;
4、主角六边形战士,全程不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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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娱乐圈系统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余渡┃配角:原创马甲┃其它:all向水仙预收请看作者专栏
一句话简介:捧红明星(划掉),捧红马甲
立意:生命的意义,在于每个闪闪发光的瞬间
作品简评:
明余渡带着自己的游戏后台面板,从星际穿回到原本的世界。面对经济窘迫,急需治病的困境,他选择利用自己的天赋,拍戏捧红马甲,开娱乐公司。这个过程中,他遭遇过蓄意谋杀,恶意针对,遇见种种的挫折,依旧坚持本心,用他导演的作品,让整个娱乐圈迎来了愈加绚丽的时代。
本文脑洞大开,设定新颖。独特的主角设定,让文中大量的剧中剧采用“刀角色”的方式,成就了故事本身,也成就了角色和演员。此外,主角导演的作品,也和人物线相互契合,既展现出了事业线的成长,又凸显出主角在既定命运线中的挣扎。爽虐交织,值得一读。
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
意识到这点后,胃部饥饿的绞痛、肩颈的酸痛一起涌上脑海。明余渡反射性的蜷缩起身体,做出了一个尽量护住容易内脏的姿势,同时双手后扣,将后颈压在手掌之下。
一秒、两秒。没有炮火的轰鸣,也没有拳打脚踢。
皮肤的温热渐渐传递到手掌上,明余渡手指细微地颤了一下,接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开始在光洁的后颈上摸索。
没摸到皮肤和金属的接口。
这不是他那具残破的半机械身体?
可触感又这么真实……明余渡尝试着慢慢变动姿势,原本藏在手肘下的视线露出后,他看见了灰扑扑水泥墙上裸露的电线、拥挤着各种零碎摇摇欲坠的小茶几,以及堆在垃圾桶旁边的一摞书。
这熟悉又带点陌生的画面让他狐疑起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玩家见面会上。
明余渡是全息游戏《诸神之战》的架构师,他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为整个星际呈上了一曲血与泪的赞歌。在女妖版图中,他用马甲和排行榜上某位玩家成为挚友后,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剧情杀,把女妖刀了。
重要角色死亡,同时意味着新的剧情上场,因此他宣布游戏停服更新,同时召开玩家见面会。
他记得,自己出现在玩家见面会上的那一刻,台下的人无论真身还是全息投影,个个都哭得眼眶通红,好几个甚至试图召唤机甲,用武力逼迫他把女妖还回来。在明余渡笑眯眯地表示“不可能哦”之后,一切就乱了起来。
说实话,他没想到这次玩家们的反应会这么大。
明余渡在游戏剧情设置上有种天然的残忍,《诸神之战》的主基调看似是几位神袛的信仰争夺,实际分裂出的世界版图里,还掺杂着无数的权谋和阴司。各个阵营相互敌对或者交好,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看似拿着主角剧本的npc可能下一刻就会死。为了增加玩家有代入感,他亲身下场扮演了几个马甲,让马甲们和玩家走出了不一样的情谊后,再毫不犹豫地刀自己。
女妖只是他又一个刀了的马甲而已,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但这次大家群情激昂,甚至集体诅咒他不得好死,也有人真的对他动了手。
明余渡敢在刀了女妖后,这么无所畏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除了因为现场安保级别之高,还因为在活命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天赋和执着——他的躯体早就被改造成半机械,没有致命伤很难死亡。
但这次受到攻击后,异常的耳朵轰鸣伴随着疼痛,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因为这个原因,在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痛觉后,明余渡还以为自己是被仇家报复,又一次被扔到了战场上,或者是被谁趁乱绑架了——毕竟这在之前都发生过。
直到看见周围的环境。
这明明是他穿越到星际前,自己住的那个出租屋的样子。
明余渡反射性地迅速蹿起来,又佝偻下腰,“嘶”了一声。
“真是好久没体会这种心脏疼的感觉了……”他皱了皱脸,等缓过这劲,才站直身子环顾四周。
这是个不足十平米的长条形小房间,却同时塞下了卫生间、卧室和厨房。占据最大位置的是一个上下铺,下铺挂着各种衣服,同时充当沙发和衣柜。茶几挨着床,中间几乎只有半掌宽的缝。比寻常更宽一些的阳台上凌乱摆放着锅碗瓢盆,小小的煤气灶沿着老化的管道,链接到地上灰绿色罐罐气。透过窗户,还能觑见楼下满是脏污的坑坑洼洼小路。
这是个狭小/逼仄,又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
也是明余渡在自己游戏中,刻意为自己设置的虚拟空间的样子。
“我真穿回来了?”
他略微有些不可置信。
在星际生活的时间太久,明余渡自己本来的记忆其实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自己当初很窘迫,身体又差,没钱吃饭还得买药,日子很不好过。能记住这个出租屋的样子,都得益于他当初设置游戏后台的虚拟空间时,那股莫名的“怀旧”。
而让明余渡确认自己穿回来的原因,是这里比那处空间更加真实:他闻到了从窗户外飘进来的、不知谁家做饭传出的蒜末炒香味道。
——那是以营养液为主食的星际时代里,没人能体会到的人间烟火气。
狭小的房间里,穿着洗的发白的短袖T恤的年轻男人环顾四周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轻“啧”了一声。
可真够穷酸。
心脏处仍在隐隐作痛,但明余渡面上丝毫不显,目光已经落到了整个房间最昂贵的物品上:一台二手的破旧电脑。
游戏的架构师心道:“这就是梳理线索的重要道具了。”
用习惯的密码登入后,没用太久,明余渡就理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1、他现在二十三岁,没有主业,靠一份给别人代加工剧本的兼职为生,对接人是个中介,几经转手,最后他到手的工资少到不如去发传单。
2、他患有一种死亡率极高的罕见病,目前的医药水平无法治愈,只有控制型的药物。越高等级的药物副作用越低,他因为穷,最低端的药都间歇性买不起。
3、某次买不起药的时候,他为了活下去借了高利贷,本金五万,现在已经利滚利到了五十万。
“五十万……”
明余渡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的点了点。
他不觉得自己会是个“饮鸩止渴”的人。即使失去了记忆,即使当初的自己还很稚嫩,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能从垃圾星走出去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个会把后路堵上的蠢货?
手指停下,苍白细瘦的手再度落上鼠标,电脑屏幕上,斜放的鼠标慢慢移动到了那个借贷公司的名称上。
“看来,你有问题。”明余渡低喃着,手指操控着要复制下公司的名称进行搜索时,一声“咚”的砸门声响彻整个楼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沉浸于思绪中的他一惊,本就隐隐做同的心脏也“突突”跳动起来,一收一放,如同被一只大手穿过了胸膛直接捏到了内脏。明余渡脸色瞬白,额头都因为疼痛崩起了青筋。
砸门声还在继续,同时伴随着男人的怒骂声,但具体说的什么明余渡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所有感官都集中在痛觉上,身体蜷缩,四肢打颤。手掌按在胸口上仿佛是按上了纸页,隔着薄薄的皮肉,他甚至感觉自己能摸到一突一突试图破开血肉跃出的心脏。
好像它要在体内爆开了。
这种感觉过于可怕。时过境迁,再次感受到病发带来的死亡威胁时,他想不到其它,只有一个念头:要活下来。
于是明余渡开始疯了一样的想找到自己的药,茶几上各种零碎被胡乱挥了一地,他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发,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快了快了,但颤抖的手“砰”地撬开药瓶时,里面却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
一瞬间,不可置信让他脸上的表情都空茫了一瞬。
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但声音却一下比一下重。
扑通、扑通——
当死亡的寒意席卷全身时,明余渡反而冷静下来。他脑中一帧一帧地回忆这个地方的细节,与此同时,不断控制自己进行深呼吸。
床铺、椅子、桌底。
伴随着砸门的背景音,房间里一直蜷缩在茶几前、按着自己心口的男人慢慢站了起来,接着,他直直地走向窗前,从一摞高高垒起的纸盒中,精准抽出中间蓝色的那个。
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白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药瓶。
一分钟后,干吞下药的明余渡手中端着温水,一点点将温水饮尽。
“明余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现在装什么缩头乌龟!开门!”
门外,凶神恶煞的男人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像是喝醉了酒,满脸通红,脾气暴躁,把门拍得震天响。偶尔有邻居开门看看情况,刚看见这人的尊荣,他立马就是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催债?”
邻居吓得把门一关,他又一只手拎着酒瓶,一只手“砰砰”拍门:“开门!老子蹲你一天了,知道你没出门,别TM装不在家,开门!”
门开了。
明余渡只打开了两掌宽的距离,筒子楼采光不好,他的脸匿在阳光不及的阴影处,因为过瘦显得格外大眼睛直直望过来,有种莫名的阴森。
手还举在半空的男人差点把提溜着的酒瓶扔出去。
但这种阴森只是一瞬,明余渡唇角很快挑起了笑,对酒气冲天的男人叫了一声“彪哥”。接着说:“今天不是还钱的日子吧?”
约定的还钱时间,是一月一还,今天还不是月底。
彪哥提起瓶子又喝了一口,一巴掌拍在门上,试图让门打开自己进去。但手一用力,没推动。他微抬下巴,那双夹在肥肉中的小眼睛精准地落在明余渡脸上,看起来一副已经喝到神智混沌蛮不讲理的样子:“我说今天还,就是今天还,你在和老子讨价还价?让开!”
明余渡眉梢一扬。
他在这个催债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配合,彪哥继续放狠话,大嗓门酒气冲天,但无论怎么说,这道门打开的就这么大,丝毫没有要后退一步的意思。彪哥脸上愈加不耐,脸上渐渐出现了纯粹的愤怒。
但他越是这样,明余渡心中那股违和感越强。
终于,彪哥像是被完全激怒了,手中酒瓶“啪”地坠落,他大喝一声,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冲着明余渡就直刺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高亮排雷】:
1、有读者反应这本马甲文写出来马甲感不强;
2、修文中,有部分男生贴贴的剧情,看起来有点腐,介意这点的别看别看别看,会被创
3、脑洞文,设定是基于现实世界的架空现代,不是真实世界,会有和现代不一样的细节【也会有bug】;
4、本文前期有个很跳脚的反派,被读者各种反应觉得极其恶心,low,下线还没那么快;
5、不是真假少爷梗,不是真假少爷梗;
6、本文可能涉及逻辑不合理、转折生硬等问题;
因为已经创到了部分读者,假如途中有任何不适,请不要大意的弃文吧,作者同时对此深感抱歉。
在明余渡眼里,这一瞬间仿佛是被慢放了一样。
他利落地侧身躲过,接着毫不犹豫地用力将门一关。伴随着彪哥“啊——”的痛苦嘶吼,他已经从被门夹住的、正颤抖的手臂中将刀夺过。
“差点用手臂格挡,这身体真是不习惯。”明余渡小声自言自语。
将人制服后,他就地取材,用拧起来的衣服将对方手臂反绑,接着用了更多的时间去摸索对于现在自己来说像古董一样的直板按键手机,成功完成了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明余渡跟着上警车去做笔录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听开车的老警察念叨“察觉不对你就不该开门,该直接报警,不然有个万一”吧啦吧啦。
车窗外,麻雀一群一群停在电线杆上,泥水飞溅,远处的高楼和近处低矮的民房对比形成了别样的城市风景。
明余渡很久没体会到这种普通人气,一边新奇地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看,一边乖乖应和老警察的话。这一幕搭配他带着病气的脸和瘦弱不堪的身体,看起来很惹人怜惜的样子。
惹人怜惜的明余渡录完笔录,见到被警察铐住的彪哥时,趁着看守的警察打电话,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想杀我,是受了谁的委托?”
两人视线交错,原本一直看似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瞳孔一缩,又掩饰一般将头垂下。
原来真是被委托了啊。
明余渡拍了拍衣服下摆,不再多说,慢悠悠地从警局离开。
他是个很惜命的人,“活着”二字几乎是他的执念。这种执念究竟是不是来源于自己的疾病明余渡已经记不清楚,他只知道,只要有一丝希望,自己就绝不愿意放弃活下来的希望。也是因此,在对付“可能出现的意外”上,他一般都会做最少两手准备。
备用方案,比如改造成半机械的身体,也比如藏在盒子里的备用药。
但一般来说,备用方案是用不上的。明余渡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到威胁下。
简而言之,哪怕没有记忆,他也断定自己的药瓶不会是空的。
有人丢了他的药。
而且对方应该知道他有检查药瓶在不在的习惯,因此没有丢他的药瓶,而是直接丢了里面的药片。
对方还怕他不死,同样做了备选方案:驱使要债的彪哥动手杀人。
明余渡甚至怀疑对方比自己还清楚自己发病的时间,不然偷药的时间不会那么准确,驱使彪哥上门,让彪哥故意用力砸门的时间也不会那么精准。
假如明余渡没有备选方案,他很可能直接因为病发死亡,彪哥一个职业要债人把门打开后,就合情合理地发现他“意外死亡”。假如明余渡还有药,彪哥这道保险也很及时,刚刚经历过病发的“病弱小可怜”和要债人因为口角纠纷,被对方激情杀人,这样的案子简单、逻辑清晰,以现今并不高深的刑侦手段,就此结案是必然发展。
真是简单、粗暴,且有效的手段。
回到自己出租屋后,明余渡饶有兴致地开始仔细梳理自己现在的人际关系,果不其然,一无所获。
二十三岁的他,不仅生活窘迫,还很孤僻。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工作上就一个黑心中介。要不是国家有义务教育,估计他连同学都没有。不过即使有同学群,他也没有加过任何一个单独的同学,群里的聊天除了读书时必要的回复,连水群都没一句。
所以,孤僻至此,又没有在工作上挡别人的路,谁会对他这样一个loser起杀心?
看劣质的电脑屏幕太久,明余渡眼睛都开始疼起来。他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如往常一样叫了声“灵儿”。叫完后又反应过来,现在他已经穿回来了。然而,就在他摇头失笑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略带卡顿的机械音:“架、构师,我在——”
明余渡猛地从双人床的下铺上直起身子,起得太快,后脑和金属接触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嘶”了一声,揉着自己的头,一边矮下身子,一边用目光在四周搜寻:“灵儿?你在哪。”他并没有看到那条虚拟的小青蛇。
“嗞——”
“能量、嗞——不足,架构、师……是否更换获取能量、方式?”
他的游戏竟然也跟来了,但现今的蓝星怎么可能有合适的能源……
明余渡闭了闭眼:“开放智脑权限,启动托管模式。”
“请、输入密钥。”
“JXFSMYD”
话音落下,一切寂静。
明余渡心中突然涌上了前所未有的忐忑。
或许是十秒,或许是更久,明余渡就这么站着,拳头捏的死紧,直到听见那句清晰的“你好,架构师”,他才猛地大口吸气。
灵儿的声音刚落,明余渡眼前赫然出现三块并列的豪华金色光屏,光屏边框有银杏叶点缀,时不时飘落下几片,坠到空中时又变为虚影消失。正中央的那块光屏上,书写着“诸神之战”四字,大气磅礴。
明余渡熟练的在上面点击,翻阅。他所熟悉的游戏主线、游戏支线、背景补充、人物补充等模块现在全部成了无法点击的灰色,只剩下已创角色、场景构建还可以点击。
就这唯二可以使用的功能,按钮上面还隐隐浮现出了四个字“托管模式”。
这意味着,现今的游戏由智脑托管,作为架构师的明余渡,暂时只有部分操控权。
他有些意外。
明余渡很高兴自己的游戏能跟过来,但其实并没对驱动游戏抱有太大的希望。这里毕竟不是星际,哪怕首次将权限放开给内置的“智脑”,他也做好了只能看看自己设置的过往剧情的准备。
《诸神之战》是明余渡的心血,也是他宛如定心丸一样的存在。
他只求游戏还在就好。
但现实是,智脑比他想象的还有用。
不,是远远超过了他预想的有用。
明余渡看着点开“已创角色”,界面上依次排列出的卡面:在一众灰色的闭眼形态立绘中,最下方的女妖卡牌闪烁着金色光晕。她一头海藻一样的长发随风微动,遮住了不着寸缕的上身,下半身是宝蓝色的精致鱼尾。她正侧卧在礁石上,背后海浪滔天,和大海一样的眼睛让那副清纯的面孔愈加无辜,但她双手合拢的掌心却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女妖,时钰。
那个刚被明余渡刀了的马甲。
但现在不是游戏中,架构师不能通过游戏后台进入马甲才对,为什么,女妖的卡牌会是可以点击的状态?
明余渡心中涌上了莫名的期盼感,他手指落到卡面上方,犹豫了一瞬后,手指落下。
【已启动角色:女妖。】
金色光幕前,紧挨着茶几的空地上,金色的粒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构建出属于人鱼的身体。
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明余渡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因为鱼尾站立不稳的女妖。
温香软玉入怀,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心猿意马的情景,但明余渡对女妖赤luo的身体视而不见。他原本想接住人,却因为瘦弱的身体没及时积蓄起力量,反被扑得身体后倾,很好,头又磕了一下。
明余渡“嘶”了一声,抱着人,先皱着眉扫了眼时钰的鱼尾。
“能变,要能量。”甜软的女声开口。
明余渡又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落到时钰的脸上。
她笑得眉眼弯弯:“没错哦,我就是你。”
很难形容明余渡的感觉。女妖这个马甲具现化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像是被分化成了两个,一个是他本人,一个是女妖。他能感觉两个躯体的人都是自己,甚至在有意控制的情况下,可以实现“心电交流”,但本体和马甲也有区别。
女妖是他,但更像是将他本身的某个特制放大了。这种感觉又和明余渡下场扮演马甲的“人设”很像。
他在《诸神之战》中马甲不少,为了让马甲死得有价值,也为了让马甲能和玩家合理接触,每个都设定了自己的人设。
比如女妖,她不仅仅是给玩家扩充“深海”这个版图、增加邪神阵营的引导npc,她本身还是在血肉厮杀中筹谋成神的嗜血人鱼。
女妖从黑暗中走出,在厮杀中强大。明余渡赋予了她心计、蛊惑、变强的极端欲望和无尽的孤独,现在在女妖马甲中的自己,好像也同样与这项特制进行了融合。
时钰的鱼尾撩拨一样往他身上贴:“你怎么不看我了,我不好看吗?”
明余渡“呵”了一声:“怎么,你想把我的眼珠子也抠出来?”
时钰轻笑:“你可是本体,我怎么舍得。”
明余渡:/微笑.jpg
他自己还不了解自己?本来就不算什么善茬,现在融合了女妖的特制后,她几乎本能地做出吸引周围人目光的动作,但同时又很矛盾,一旦对方投射出过于专注的眼神,就会怀疑对方居心,因此掩饰不住暴躁和杀心。
但这是个正常的、和平的世界。
明余渡和时钰“交流”了片刻,终于让她收敛了许多。接着,他把智能助手灵儿唤出来,用了点时间,才搞明白自己现在因为被智脑托管而“变异”的游戏架构后台有了什么变化:
它仿佛成了一个破解版卡牌游戏。
不用抽卡,能量足够的情况下,之前被捏出来的马甲可以被投放到现实,而驱动马甲的人还是他明余渡——就像是现在,这个世界有了两个明余渡。
明余渡作为本体,和马甲同时存在,本体死亡,马甲也会消失。
最重要的是,让游戏后台运行、让马甲具现在现实的能量,不再是星际普遍的T能源,也不是蓝星能被利用的光能风能等,而是“好感度”。
明余渡的目光落到了光屏的右上方,那里多了个之前自己从未设置过的入口:好感度查询。
【当前剩余好感度:62】
明余渡推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女妖具现化之后,每十分钟,就会自动消耗一点好感度。而他获得好感度的原因……明余渡看着那一串“不知名路人好感度+1、+10”,以及唯一一个有名姓的“+40”好感值的消息提示,来自那位路上一直念叨他的老警察。
去了一趟警局,还真是去对了。
不过这个好感度看着一副很快要归零的样子……
天色已经擦黑,他现在居住的这个地方治安一般,总有些小混混和小偷小摸之类的。明余渡知道此时下楼再刷点好感度才保险,但留时钰一个人鱼在这里很没安全感。思索了片刻后,他犹豫地目光再次落到了属于女妖的脸上。
时钰眨了眨眼。
几分钟后,明余渡用那个老旧的直板机,拍出了一张微糊照片,发给了一个“美女投稿bot”的自动收稿发稿类型账号。
系统提示的一连串好感度增加,让他缓缓舒了一口气。
随着好感度过了一千,时钰的鱼尾变成了双腿。与此同时,智能助手灵儿还提示:“5000好感度,可以为时钰具现化现实世界身份。”
明余渡再次出现难以言说的表情。
不过想想自己的马甲都能在现实出现,好像给马甲安排一个身份也算不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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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哥只在警局关了三天。
现在的法律还不完善,持刀伤人本来不是小事,但因为醉酒,彪哥的代理律师为其辩护是“意识不清醒”、“对方挑衅在先”,最后竟然真的只是警告就放了出来。出来后,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点头哈腰地冲律师道谢,接着轻车熟路地在回家半路上拐去一个私人经营的小赌场。
抽烟、喝酒、掷骰子。
彪哥今天运气不错,小赢了一笔。一身酒气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歌。
初夏的夜晚还带着凉气,彪哥敞着衣裳,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泥泞小路,刚打开车门坐进去,背后突然窜上来一股冷意。他吞了口口水,脑袋一卡一卡地往旁边转,接着,他即将爆发出的尖叫又卡在了喉咙口。
时钰坐在他的副驾驶,海藻一样的长发将车内整个空间都变成了游动的发丝,她清纯甜美的脸上,洁白的贝齿成了满嘴的尖利獠牙,宝蓝色的鱼鳞在皮肤上若隐若现。她的双手也变成了野兽一样的利爪,此刻,已经牢牢钳制了彪哥的颈动脉。
而明余渡以一种闲适的姿态坐在后座,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脸分割成了两半,彪哥只通过后视镜,就感受到了那种雷暴将至的阴沉。
“说说吧,那个委托你来杀我的人是谁。”明余渡很瘦,几乎像是一副骷髅架子披着人皮,他唇角微挑,语气轻缓,一字一句如同地狱归来的鬼魂低语:“你应该知道撒谎的下场是什么。”
彪哥已经冷汗岑岑,这诡异的一幕几乎吓破了他的胆。他张了张嘴,哆哆嗦嗦、颠三倒四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了出来:
他靠裙带关系进去的这家高利贷公司要倒了。
上头已经查到了他们这些违规放贷的,要开始大批量整治。公司的老总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找出路,都不想进去。彪哥只是下面一个小卒子,他虽然不至于进去,但这份工作工资高,能支撑起他好赌的生活。他想象不到没有这份工作后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