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于是,他说。
宋呈越喜出望外地笑了起来,他舔了下唇,珍重地将戒指套在了郁筠的中指上。
因为是单手,他的动作还有些滞涩。连套了好几下,才勉强端正地待戴好。
“我们要结婚了,是吗?”他戴完戒指还不愿意撒手,怕郁筠跑了似的拉着郁筠的指尖,问,“我们是不是要结婚了?”
“是,是。”郁筠颇有些无言,“你真的好啰嗦。”
宋呈越垂着头笑。
“没有。”他一边笑一边说,“我只是太开心了。”
郁筠看着宋呈越这副模样,却蓦地想起他几乎忘记的、几年前在猫舍挑猫咪时的场景。
那时他一边看着扑上来舔自己手指的错错,一边却想到些别的事情。
他生来便是对周遭带有浓烈戒备之心的人,不论如何设想,都没办法想象将来会有一个怎样的人,能和自己共度一生。
他设想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多种多样的性格,多种多样的身份和外貌,但没有一个让他真的觉得——就该是如此。
如果找不到,那他宁愿永远独身一人,只找互相解决生理问题的伙伴。
曾经,郁筠就是这么想的。
他并非会轻易改变思路的人,这么多年来都依照着这样的生存规则,执着倔强地往前走。他也曾碰到想要改变他的人,许许多多,形形色色,但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时间悄然回溯到现在。郁筠低头,紧紧看着宋呈越攥着自己指尖的手。
宋呈越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郁筠的脸颊。他的指腹粗糙温暖,手心还因为紧张而出了点汗。
他微扬起脸,倾身亲吻郁筠有些干涩的嘴唇。
就是你啊。
温热的呼吸交缠之中。郁筠悄悄地想。
窗外树上响起哗啦啦的声音,有小鸟蹬着枝叶,搅乱安静的树影,向高楼大厦之间狭小的天空飞去。
宋呈越预约上结婚登记办理后,便马不停蹄地拉着郁筠直奔民政局。
冬季的料峭寒风已经悄然消失,郁筠和宋呈越一同站在民政局门口排队,看到门口的广玉兰树上缀着朵朵淡粉色的花。
“好香啊。”宋呈越微微眯眼,“正好最近也是洋甘菊的季节,回头让带一束回来,放在客厅里养养。”
郁筠“嗯”了一声。宋呈越带着热度的手包住他的肩膀,他靠着宋呈越的胸口。虽然穿着比较正式,但队伍里都是穿着正式服装来拍照的新人,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来领证的情侣,一点也不突兀。
他们这婚结得水到渠成。没经历什么财产或是生活习惯上的拉扯,简简单单地开始了同居,又简简单单地站在了民政局门口。
这一切来得太快,以至于看着前面说说笑笑,满怀期待的准夫妻们,郁筠后知后觉地冒出了点紧张。
“我没怎么拍过照。”他偏头问宋呈越,“待会要怎么拍?”
宋呈越看他绷得有些紧的下颌线,不由得笑着揉了揉他的脸,说:“不用担心,笑一笑就行了。”
笑一笑虽然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郁筠一想着待会要在镜头面前刻意露出完全不符合他平常状态的表情,就觉得脚趾抓地。
“要是不好看怎么办?”他又问,“能不能加钱重拍?”
宋呈越乐了。
“好像可以。”他无辜地看着郁筠,“但我也没结过婚呀,咱俩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随机应变’,说得比‘笑一笑’还要轻巧。但郁筠就还是这么狐疑地、半推半就地被宋呈越拉进了办事处。
郁筠当然也没结过婚,糊里糊涂地和旁边这个始终像朵太阳花似的alpha一起坐在了拍照的凳子上。
背后的幕布深红色,看起来分外喜庆。郁筠肩靠着宋呈越,听摄影师大声喊道:“哎,靠过去一点,对对对,歪歪头,说得就是你,左边那个omega!”
郁筠配合地挨过去一些,又歪下头。摄影师仍是不满意:“别歪得这么厉害,这样看起来像头掉了一样。”
……怎么拍好看这么难?
郁筠罕见地紧张了。他抿下嘴唇,表情更加僵硬,看起来愈发地严肃。
宋呈越见状,轻轻捏了捏郁筠的手心。
“这样。”他小声说,“就稍微……过来点,”他伸手给郁筠的脑袋摆了个位置,“看着镜头,学我笑就行了。”
最后半句带了点揶揄。郁筠被呛到,咳了两声后,终于是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快门按下,照片定格。
拿到红本本后,宋呈越还满意地对着照片看了又看。
“你看,多自然。”晚上吃饭时,宋呈越仍像只开屏的孔雀,絮絮叨叨地说,“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小筠,就是很平常地拍个照而已。”
郁筠不置可否。
真平常的话,宋呈越还会和中毒一样,从来时念叨到离开,又从上午念叨到傍晚?
“随你。”他瞥宋呈越一眼,说。
宋呈越凑过来亲郁筠,亲到郁筠烦得捂住了他的嘴。他倾着半个身子,望着郁筠眼睛弯弯,耍赖似的抱住郁筠的腰,把脑袋埋在爱人的颈间。
“你就是我老婆了。”他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闷闷地说。
郁筠觉得他有毛病,但也没制止。
总而言之,宋呈越这开屏孔雀一样的状态从领证后开始,一直没有消退的迹象。
很新奇,但郁筠莫名其妙地有点甜蜜的尴尬。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某天晚上他们做/爱的时候,宋呈越吻去他脸颊上因为生理而掉下的眼泪,冷不丁地冒出第不知道多少句“我们要结婚了”时,郁筠终于忍不住不轻不重地踹了宋呈越一脚,哑着嗓子说:“再唠叨,就下去!”
宋呈越乖乖闭嘴,但故意使着坏往敏感处顶,弄得郁筠咬着他的肩膀不知又哭了多少回,才堂而皇之地被抱着进了浴室。
当晚郁筠睡得很熟,第二天在宋呈越怀里醒来时,宋呈越黏人地抓着他亲了半天,在他还没清醒过来时,忽然问:“小筠,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嗯?”郁筠迷糊地眨眼,大脑艰难运转,下意识应声,“可以。”
宋呈越喜滋滋地用力啵了一口眼睛还没睁开的郁筠。
“下个月好不好?”他快乐地说,“咱们在J市,还是去岛上?你喜欢西式还是中式?”
郁筠人还是懵的,眨了眨眼回过味来,说:“你定吧。”
宋呈越整个人更加雀跃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哼着歌快乐地绕了个圈拐进卫生间。
郁筠满头凌乱地薅了把头发,坐在床上,听到卫生间方向隐隐飘过来的《Love Story》。
都在调上。
但他脑子不正常了。
郁筠从未有一刻如此坚定。
不过总而言之,郁筠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婚礼到底是什么样子。
从记事以来,他参加过不少婚礼。但大部分都是处于应酬需要,身边还没几个亲密的朋友选择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身处其中,鲜少感觉到‘幸福’二字的含义。大部分的时候都只觉得像在麻木地走流程。新郎新娘机械地笑一笑,就相当于是快乐地共度余生了。
所以对自己的婚礼,他也没什么憧憬。只觉得买个价值足够的婚戒,请一些不得不请的宾客,办一场足够有排场的婚礼,签一个泾渭分明的婚前协议,就是结婚的全部含义。
但现在,看到忙前忙后的宋呈越,‘婚礼’这两个苍白无色的词语,好像慢慢地被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知道郁筠没什么浪漫细胞,宋呈越主动地揽下了所有筹备工作。明盛和竹音的抑制剂已经稳定投放入市场,他们的任务也轻松许多。宋呈越便成日往定好的婚庆公司跑,没几天就给郁筠拿来了邀请的宾客表单和精心设计的请柬。
郁筠从头到脚看了一圈。
他们没什么亲人,表单上基本是两人的朋友,以及一些往来比较密切的合作伙伴。郁筠觉得没什么问题,刚想开口同意,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一个很是陌生的名字。
“你请周靖言干什么?”他皱眉,忍不住问,“和他又不熟,来了肯定会捣乱的。”
宋呈越眨了下眼,委委屈屈地看着郁筠:“他又来不了。”
“他怎么了?”郁筠瞥了宋呈越一眼。
他很久没见到周靖言了。周家紧随着宋家的脚步,被那个高风险的新兴企业带着一路向破产浩荡狂奔。没过多久,周靖言就从周家阔少,变成了一个脾气不好的普通alpha。
这人几乎失去了所有,更是早就失去了进入J市核心圈子的资格。郁筠听说他们已经举家搬离,去了南方某个小镇。
“他最近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了。”宋呈越说,“听说他拿酒瓶子砸破了一个人的头,后续会不会坐牢也不好说。”
……竟然这样吗?
郁筠一时间有些唏嘘。
他对周靖言可以说是讨厌,刚刚解除婚约那阵的闹腾让他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那就别理他了。”郁筠说,“他会自我毁灭的。”
“我知道嘛,”宋呈越委屈,“但我一想到他和你订过婚,就会想——他怎么配得上。”
说着,宋呈越还不高兴起来了。
两人原本坐在沙发上,宋呈越像没骨头似的靠过来,伸手环住郁筠的腰,脑袋埋在他的小腹处。
“现在你要和我结婚,我就想让他看看,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宋呈越的呼吸弄得郁筠有些痒。他象征性地推了推宋呈越的脑袋:“行了你,幼不幼稚啊。”
停顿一下,他又安抚道:“婚礼只有一次,我可不想他来捣乱。”
“好吧。”宋呈越眨了眨眼,勉强地接受了郁筠的话。
这个小插曲只是婚礼筹备进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郁筠时刻震惊于宋呈越的体力,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婚礼,凌晨还能欲求不满地拉着郁筠做到他眼皮子都睁不开。
生活突出一个荒淫无度。
就在这么迷迷糊糊之中,婚礼的日期悄然接近。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一些全免番外
第98章 番外一 结婚(2)
郁筠讨厌人多,也讨厌繁琐的仪式礼节。宾客表单删了又删,最后留下的人虽然不少,但都是必须要请的。
当晚他们提前来到小岛上。傍晚无聊,岛内的天气又正好适宜,宋呈越便提议去岛上的沙滩转一转。
夕阳西下,落日在海面和沙滩上泼洒下一片金红的光彩。
郁筠赤着脚踩在细软的沙地上,略带粗粝感的沙子摩擦着脚底板。宋呈越跟在一旁,拎着两人的鞋,慢悠悠地走着。
“礼服都已经送到了吗?”郁筠虚虚眯着眼眺望远处海平面上的夕阳,忽然随口问了句。
“送到了。”宋呈越笑道,“小筠,你不用操心这么多。既然来了,就什么都不要管,好好地放松一下就行了。”
郁筠瞅了他一眼。
郁筠知道自己有这种毛病,不论和别人一起做什么,他总容易产生疑虑,很难完全将工作放手给别人。
这种操心过度的特质的确让结果变得更加完美。但长期精神如此紧绷,他似乎都渐渐地忘记了什么叫做有张有弛。
他插着沙滩裤的兜,“嗯”了一声。宋呈越揽住他的肩,身上的热气和信息素味道温柔地裹过来:“相信我,不会出岔子的。”
郁筠抿唇,眼眸闪了闪,终究是没继续问下去。
夕阳让一切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宋呈越眺望着远方,感慨道:“很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是啊。”郁筠小幅度地点头,“好久了。”
“小时候我爸妈还挺喜欢到处玩的。”宋呈越陷入回忆,“他们很喜欢出去海钓,年轻的时候。后来接手公司,不能长时间断联,所以顶多只会去冰岛那边玩一玩。”
“你去过吗?”郁筠问,“海钓。”
“没有。”宋呈越无奈地耸耸肩,“我爸妈从我三岁的时候就不海钓了。三岁前太小,长时间待在船上不太好。”
他顿顿,提议道:“等过段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尝试一下。”
“等项目稳定之后。”郁筠习惯性地强调道。
“好好好。”宋呈越很是包容地点头。
这条海岸线很长,郁筠走了一会便有些疲惫。宋呈越见状,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郁筠有些疑惑地偏头,却看到宋呈越蹲下身来。
“上来。”他扭过头望着郁筠笑,“我背你。”
郁筠微微一怔。
“上来吧。”宋呈越勾勾手。
咸味的海风弥漫在郁筠的鼻尖,还有清新微苦的绿茶香味。郁筠又抿唇,脚尖在原地碾了碾,最终还是弯下身来,趴在了宋呈越的肩上。
宋呈越的手臂架起郁筠的腿,稳稳地拖着他的臀站起身来。郁筠攀着他的脖子,靠着他在炽热海风下也仍然烫人的腺体。他出了点汗,两个人的皮肤黏黏地贴在一块,亲密得不分彼此。
“我有点紧张。”宋呈越慢悠悠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你说,我没有做梦吧?”
“乱想什么。”郁筠毫不留情,“没有做梦。”
“好好好。”宋呈越笑,喉结震动随着手臂传过来。他偏过脑袋挨着郁筠,语气腻乎地说:“宝贝说没有就没有。”
“干什么啊。”郁筠看到他这副强词夺理的样子,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肩膀。
宋呈越被掐了还很乐,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走了走了。”他愉悦地说,“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晚上他们真的睡得很早。郁筠早已习惯于抱着宋呈越睡觉,肩抵着肩,整个人和抱着在大型等身抱枕一样缩在alpha的怀里。
连褪黑素都不用,一闭眼就能完整地睡到第二天闹钟响起时。
宋呈越第二天到点就把郁筠喊了起来。
郁筠昏昏欲睡地坐在皮椅上,本本整理,看着造型师往自己的头上抹发胶。
也许是太困了,他一瞬间竟然也有了点如在梦中的感觉。宋呈越早已收拾好,去前厅招呼客人。人声遥远地传来,像透过一个朦朦胧胧的玻璃罩,让郁筠仿佛漂浮在梦中。
造型师用梳子柄拨了拨郁筠的刘海。
“郁先生,您今天真漂亮。”他赞叹道,“您穿白色比黑色好看,很适合这样的造型。”
郁筠怔了怔,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半长的头发被梳成中分,白色的婚礼西装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肩背,雕琢精致的金色胸针在灯光下流转着氤氲的色彩。
他平时总穿灰色或者黑色的衣服,以增添气质里的冷淡强势感。现在换上白色的西装,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透亮,精致的眉眼少了不近人情般的冷漠,多了些不显羸弱的柔和。
“谢谢。”他抿唇,微微颔首。
因为父母已经去世,负责领郁筠进门的是郁涵宁。
他看到郁筠过来,便笑着伸出臂弯,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第一个结婚的人。”
“你和盛隽哥呢?”郁筠挑了挑眉,立刻问道,“我记得你们也在筹备求婚了。”
“是这样没错。”郁涵宁的笑容更加浓郁,他低声道,“待会你帮我个忙,丢捧花的时候,往他那里扔。”
郁筠不由得失笑:“……行。”
从酒店大厅里传来的管弦乐声越来越大。郁筠挽上郁涵宁的手臂,一旁的侍者缓缓推开厚重的大门。
“走吧。”他听到自己说。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红毯的走道,落满了花瓣。郁筠一眼就看到,走道的尽头,与他穿着同款白色西装的宋呈越正望着他微笑。
他的模样本就温柔,一双桃花眼此刻仿佛盛满了郁筠的影子。他的眸子里光彩氤氲,目光落在郁筠的身上,仿佛在企盼他的到来。
其实宋呈越也很适合白色的西装啊。
郁筠一边跟着郁涵宁迈开脚步,一边想。
两人一路向前走去,站在宋呈越面前时,郁涵宁眨了下眼,刻意地说道:“小宋,你以后可就是小筠的人了。”
“好。”宋呈越的眼尾漾开迫不及待的笑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绝对没问题。”
郁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好吧。”宋呈越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笑意未褪。
郁涵宁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一脸牙酸。
他们不信教,也没有繁复的宣誓环节。宋呈越接过司仪递过来的戒指,单膝跪下,送向郁筠的方向。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是期盼。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宋呈越缓缓问。
郁筠看着宋呈越,脑海里倏然掠过当年Kerry结婚宣誓时的誓词。
“Will you love, honor, comfort, and cherish him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saking all others, keeping only unto him for as long as you both shall live?”
(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他,尊敬他,安慰他,关爱他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婚姻像束缚,像缠绕在他灵魂上的枷锁,和信息素一起,禁锢着他的人生。
他曾经是这么坚定地以为的。
他认为自己只要够坚定,够冷漠,就可以永远在这个世界上独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自由无拘束地活着。
但自由的含义远不止于此。
感情也不会永远是束缚。
郁筠的眼里闪过一点微光。
“我愿意。”
我愿意余生和你一同度过。
宋呈越开心地笑了。他们互换了戒指,冰凉的婚戒套在中指上,微微硌着,无时无刻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亲一个!”
靳羽迟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
宋呈越望着郁筠,目光征询。郁筠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反手轻轻地抱住了宋呈越。
温热的呼吸和吻落了下来。
郁筠闭上眼。
结婚后,郁筠字面意义上的工作狂日常终于有所改变。
家里多了只黏人小猫,每天上班前会扒拉裤腿,咬坏了郁筠几条西装裤。不过郁筠对小猫非常宽容,甚至会很有耐心地给小猫铲屎。
但对于另一只送他上班时非要黏糊糊地要亲亲,还弄乱他头发的大狗狗,郁筠就没有这么宽容了。
他捂着这家伙的嘴,警告道:“再这样晚上你就自己回去,不要来找我。”
大狗狗委屈巴巴地给他整理好头发,光速退让:“我错了。”
黏人宋狗不止表现在分离焦虑上。
除了强行接过早晨送郁筠上班的活,他还每天晚上准点把郁筠从办公室薅走。以至于竹音上上下下,都知道老板和隔壁公司的宋总有一腿。
尽管郁筠并不是什么完全不近人情的冷酷资本家类型的人物,但他看起来很像移动制冷机。
于是,底下的员工只敢在宋呈越来时悄悄地行一波注目礼。
有时郁筠转身转得快了点,就会正好和躲在格子工位里的员工对上视线。
鬼鬼祟祟的。
陈书烨偶尔会感慨一下这种诡异现象的来源。
她一本正经地对郁筠说:“郁总,看来大家都很都很关心您的感情状况。”
郁筠:“……”
“其实不必这样。”
和不太会遵循这种行为模式的郁筠不同,宋呈越很是受用。
他会不着痕迹地露出手上款式低调的婚戒,让素净的戒圈在阳光下反射出氤氲的流光。
郁筠觉得宋呈越很夸张。
但并没有制止他的小心机。
同居后,宋呈越自然又非常乐意地承担起了照顾郁筠的的责任。
他享受这个过程,每天早晨十分有条不紊地规整好要穿的衣物,准备好爱心午餐。
郁筠不太明白宋呈越在这方面的热爱,见他忙忙碌碌地在厨房里精心准备甜品,便忍不住问他:“做饭这么有意思吗?”
“我也想试一下。”
宋呈越皱眉,好像想说‘不行’。
“为什么?”郁筠捕捉到他的情绪。
“……怕你切到手。”宋呈越眨眼。
“不会的。”郁大总裁一锤定音,“怎么可能会切到手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事实证明切到手和三岁小孩的关系并不大。
为了稳妥起见,郁筠选择了简单的番茄炒蛋,在宋呈越的指导下一步步地开始。
但番茄圆滚滚的,一个不稳,刀偏了一下,就在郁筠的手指上划了个血口子。
还没等郁筠反应过来,宋呈越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抓过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啊。”郁筠还有些懵逼,“好像流血了。”
“就是流血了。”宋呈越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难看,“亲爱的,我去找个创口贴。”
走出没两步,又转头哄道:“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好不好?”
郁筠晕晕乎乎地把手指头含进自己嘴里。
一点血腥味蔓延起来。
随着思绪的厘清,他的胜负欲不合时宜地冒了头。
“不行,我要学会。”他对折返回来的宋呈越说。
两人对视一眼,宋呈越的表情纠结。
郁筠见状,脱口而出:“怕什么,像现在这样陪我一起不就好了?”
宋呈越肉眼可见地开心了。
很好安抚。
一场可能发生的矛盾,又这么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了生活中。
平时郁筠没什么私人爱好,而宋呈越除了照顾郁筠以外,也并没有发展出特别喜欢的活动。
不过从前两个人独自生活时,周末和假期都是在宴会和宅家中度过;而现在,至少还会去旅旅游。
宋呈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单反,开始热衷于拍照。
他的手机壁纸还会随着季节变化,从冬天的雪景,到夏季的海边,主角无一例外都是郁筠。
郁筠知道宋呈越这样。
某天宋呈越的工作有些忙,黄昏时分靠在客厅的躺椅上睡着了。
夕阳落在宋呈越的侧脸上,带出一片微沉的影子。他闭着眼,眼睫在熟睡中微微颤动着。
单反不知道什么时候搁在了桌边。
郁筠鬼使神差地拿着单反,调整角度。
“咔嚓”。
直到很多年以后,郁筠的手机壁纸都一直是这张照片。
他不知道一直在箱子里收拾得好好的单反,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客厅桌上的。
但不重要。
时间流逝,他们之间相处的状态却似乎从未变过。
宋呈越始终如一,甚至变本加厉。
两个人的事务都比较繁忙,他时常不满只有下班时间能够相处,于是逮着空闲就往竹音跑,俨然一副从明盛叛变来竹音的模样。
员工们习惯了,助理们更习惯了。
但瞿子轩疯了。
某天实在忍受不了,质问宋呈越道:“这公司你到底要不要?”
原本就没啥大理想的宋呈越摊手:“没事啊,股份可以给你,我去傍大款就行。”
瞿子轩认输。
“你满脑子都是对象。”
宋呈越赞同:“你说的对,他满脑子里也都是我。”
“骗人的吧?”瞿子轩狐疑。
消息当然也传到了大款的耳朵里。
大款哭笑不得,但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他只回答了瞿子轩的疑问。
“是的。”
结婚后,郁筠字面意义上的工作狂日常终于有所改变。
家里多了只黏人小猫,每天上班前会扒拉裤腿,咬坏了郁筠几条西装裤。不过郁筠对小猫非常宽容,甚至会很有耐心地给小猫铲屎。
但对于另一只送他上班时非要黏糊糊地要亲亲,还弄乱他头发的大狗狗,郁筠就没有这么宽容了。
他捂着这家伙的嘴,警告道:“再这样晚上你就自己回去,不要来找我。”
大狗狗委屈巴巴地给他整理好头发,光速退让:“我错了。”
黏人宋狗不止表现在分离焦虑上。
除了强行接过早晨送郁筠上班的活,他还每天晚上准点把郁筠从办公室薅走。以至于竹音上上下下,都知道老板和隔壁公司的宋总有一腿。
尽管郁筠并不是什么完全不近人情的冷酷资本家类型的人物,但他看起来很像移动制冷机。
于是,底下的员工只敢在宋呈越来时悄悄地行一波注目礼。
有时郁筠转身转得快了点,就会正好和躲在格子工位里的员工对上视线。
鬼鬼祟祟的。
陈书烨偶尔会感慨一下这种诡异现象的来源。
她一本正经地对郁筠说:“郁总,看来大家都很都很关心您的感情状况。”
郁筠:“……”
“其实不必这样。”
和不太会遵循这种行为模式的郁筠不同,宋呈越很是受用。
他会不着痕迹地露出手上款式低调的婚戒,让素净的戒圈在阳光下反射出氤氲的流光。
郁筠觉得宋呈越很夸张。
但并没有制止他的小心机。
同居后,宋呈越自然又非常乐意地承担起了照顾郁筠的的责任。
他享受这个过程,每天早晨十分有条不紊地规整好要穿的衣物,准备好爱心午餐。
郁筠不太明白宋呈越在这方面的热爱,见他忙忙碌碌地在厨房里精心准备甜品,便忍不住问他:“做饭这么有意思吗?”
“我也想试一下。”
宋呈越皱眉,好像想说‘不行’。
“为什么?”郁筠捕捉到他的情绪。
“……怕你切到手。”宋呈越眨眼。
“不会的。”郁大总裁一锤定音,“怎么可能会切到手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事实证明切到手和三岁小孩的关系并不大。
为了稳妥起见,郁筠选择了简单的番茄炒蛋,在宋呈越的指导下一步步地开始。
但番茄圆滚滚的,一个不稳,刀偏了一下,就在郁筠的手指上划了个血口子。
还没等郁筠反应过来,宋呈越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抓过他的手指含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