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心软放水一让对方赢了,对方会暴露本性,各种嘲笑,原本讨好的嘴脸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厅里很快争吵起来,到最后发展成了动手。
他们没有碰桌椅,赤手空拳地互殴着,并没有引起警告声。
“砰。”所有吵闹声终止为一名玩家直直地倒在地上。
他躺在那里瞪着眼一动不动,后脑勺流出殷红刺目的鲜血。
动手的人愣住了,左右看看:“不是我打的,我打完他后他还想打我,然后就倒下去了,不是我弄死的他。”
沈大眼还没走,过去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叹口气将瞪大的眼睛合上。
地板是暖色的,鲜血在上面极为明显,蜿蜒成一条河流。
玩家还想狡辩什么,忽然身体狠狠一抖,眼歪嘴斜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很快口吐白沫,没了动静。
客厅里剩下的五位玩家愣住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下子死了两人?”
沈大眼把第一具尸体抬起,发现后脑勺上有个东西,将其拔出来后细细打量才确定是衣服上的扣子,尖锐细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又恰好是立起来的,玩家倒下去瞬间就刺入了脑袋。
“玩家苏一杀害玩家善名,已淘汰处理。”桌上的喇叭中传出声音,头顶屏幕的二十八名玩家瞬间变成二十六名。
留在原地的玩家四散开:“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副本不能杀人,也不能和人打架,万一失手弄死人了,我们也会死。”
静默之中,两个玩家的尸体消失不见,地板上的鲜血慢了一分钟才消失。
楼梯传来脚步声,眉眼精致,面容白皙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走下楼后停在大门口,尝试拉了下门。
打不开。
他站在窗前,推开窗户。
外面一片虚白,什么都看不清。
几个玩家这才发现这点,纷纷好奇起来。
沈大眼主动走过去说:“你看到那一幕了?”
陈声反问:“什么?”
“玩家导致另一名玩家意外死亡。”沈大眼笑道,“话说你知不知道方块A的来头?”
陈声唇角的笑意比他还要多:“我为什么知道?”
“他之前一直看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两个人之间不简单。”沈大眼说,“而且他打人不会触发警告,不会是另类玩家吧?”
陈声静静听完,微微歪了下脑袋,看向他身后。
沈大眼挑眉扭头看去,身后不远处站着方块A,其他玩家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不仔细闻便不会发觉。
陈声低头用手碰了碰鼻子,说:“他本人来了,你好奇什么直接问他本人。”
他路过沈大眼,上楼时微偏了下脑袋,却没看身侧的人,几秒钟后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沈大眼咧嘴一笑,识趣地没问方块A,晚陈声几步上了楼。
客厅里寂静无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挪动了下,随后返回楼上。
走廊上站着不少玩家,陈声侧身站在自己的房间前并未进去,仿佛在等人般。
方块A停在他身侧,少年看向他:“有事吗?”
方块A淡声道:“你不是在等人?”
“是啊。”少年弯眸一笑,“我是在等人。”
方块A不说话了。
陈声凑近些许,盯着他那双眼睛问:“你会是我要等的人吗?”
距离太近,呼吸都可以感觉到,思绪被牵动,一瞬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更多的记忆涌现脑海,方块A微微后退一步,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返回了自己房间。
走廊上站着的玩家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吃惊,陈声对上的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
“和他暧昧什么啊。”许轴说,“和我暧昧啊,你这张脸勉强配得上我吧。”
其他玩家闻言嗤笑起来。
许轴有些愤怒:“你们笑什么?”
慕容至冷漠道:“拿镜子照照自己。”
一见是他,许轴心说我还没记你的仇,你倒是挑衅我起来了,一顿冷嘲热讽:“我有镜子,也照过自己了,起码我的腿是好的啊,不像某些人腿落下了残疾,走个路都能走出两种花样来。”
周围玩家听见这句话纷纷噤声,默默返回房间,不想得罪人。
陈声一言不发地往三层餐厅走去。
已经中午十二点,慕容至也饿了,没有和许轴计较他那些难听的话,和陈声一同上了三楼。
本来还想嘲讽他几句的许轴忍住了,站在原地片刻走进房间。
餐厅不小,长桌上放着十几样菜,还冒着热气。
陈声拿起碗筷打了一菜一汤,刚找个位置坐下,慕容至跟着坐在他对面,放下饭菜。
陈声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慕容至始终没动,等到陈声吃完了,擦嘴准备离开时,才开口询问:“那个方块A……”
猜出他想说什么,陈声打断他的话:“好奇的话去问他,不要问我,我跟他不熟悉。”
“我知道。”慕容至说,“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知道。”陈声言简意赅地说完,拿起桌上的果汁下了二层。
饭菜已经凉了,慕容至并不在乎地低头吃着饭,很快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是伊户。
他将大鱼大肉往前一推,对慕容至吃的青菜有些嫌弃:“有肉不吃吃青菜,你什么想法?”
慕容至不理他。
伊户说:“你好奇方块A,我也好奇方块A,不如我们一起试探他一下?”
“我没想作死。”慕容至淡声道。
“这怎么叫作死,他房间里肯定有很多吃的,我们吃不到。这样好了,你去把他引出来,我去房间里把他的东西偷出来我们分了。”
慕容至觉得他比许轴还要像个智障。
“你那什么眼神。”伊户一口吞掉肥腻的五花肉,“也能趁此机会试探他深浅啊。之前他打我你也看见了,那系统都不带出声阻止的,你要是把他身上的秘密搞清楚了,说不定我们可以直接离开这个游戏了。”
他后面又说了很多,因为嘴巴里吃着东西,越说越含糊不清。
慕容至容忍受不了他一边说话一边掉肉渣,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说,同不同意?”伊户又问。
慕容至淡漠道:“没兴趣。”
“真是无聊。”伊户愤然道,“那我找别人。”
慕容至出去就敲响了陈声的房门,把消息告诉了陈声。
“跟我无关。”少年轻笑一声,说完后想将门关上,“他的房间在隔壁。”
“你去说吧。”慕容至摇头,“我就不去了。”
“是你对他好奇,不是我。”陈声似笑非笑。
房门关闭前,慕容至伸手阻止:“你跟他关系不简单,你去说比较好。”
陈声动作一顿,语调微微上扬:“哦?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关系不简单?哪种不简单?”
这意味深长的话让慕容至一怔,还未说话,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
方块A站在门口,眼神冷淡地看着两个人:“我也好奇,我和他关系是哪种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正版支持啵啵ivi
慕容至脸上表情微微凝固, 片刻才把伊户想对付他的事说了出来。
方块A一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继续你刚刚要说的话。”
慕容至没明白,见他盯着这边, 尝试往旁边挪动了下, 发现他的目光越过自己落在陈声身上, 了然他说的继续是说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第六感比较准。”慕容至抿唇道, “但偶尔也有不准的时候,就比如说现在。”
他显然是觉得不该说下去了,转身准备离开:“还是注意一下伊户吧。”
这话不知道是对陈声说的还是对方块A说的。
慕容至快步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走廊里只剩两人。
余光瞥见方块A不见了, 陈声后退两步, 还没来得及关上门,方块A抱着一堆零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将零食全部放在他怀中后回了房间。
基本都是酸的零食:芒果干、酸梅、青梅果汁……
陈声将东西放下后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纸笔。
房间里响着电视剧的台词:“你总说不会忘了我,这都第几次了?”
“消消气,我真没忘记你,就是和你开开玩笑。”
“谁信你是开玩笑,你就是忘了我,罚你,罚你亲我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撑着侧脸,面无表情盯着电视,随后拿起遥控器毫不犹豫地关闭了。
太腻歪了。
房门被敲了下, 摩挲声响起, 方块A起身走到门口。
一张纸从门下缝隙中塞进来, 他弯腰捡起打开, 上面是字迹漂亮的一句话:“谢谢你的零食,我很喜欢。”
底下是用瘦金体写的一个声字。
男人拿着纸条转身打开床头柜,把里面放着的吊坠拿出,和纸条下方的字对比了下。
一模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折好纸条,和吊坠放在一起,关上抽屉的下一秒又重新打开,拿起吊坠和纸条放入口袋。
做完这一切,方块A打开电视继续看着腻歪的剧情,这次怎么看怎么觉得甜蜜顺眼。
下午整栋别墅都十分安静,走廊外几乎没有人在,偶尔无聊的玩家会去餐厅转转。
不在吃饭时间,餐厅里只摆放着牛奶和果汁。
有几个玩家坐在一楼大厅,和别人闲聊了起来。
“大家能来到这里,都代表通过了十个副本,都是精英,快来分享一下都碰到了什么副本?”
“你是不是想得到点经验,怕自己以后碰到重复的?”
“什么啊,你这种想法我之前早就出现过,也问过其他人,结果根本没有碰到过。”
“那就是说每个玩家经历的副本都不一样?也不可能出现一样的?”
“想想就知道了,前十个副本连目标都那么含糊,怎么可能让别人给你经验助通关呢。”
“……”
聊天声不断,最后从五个人扩到十个人,天南地北什么都聊。
“如果说进入副本的就三千人,其他都被淘汰了,万一有一天所有玩家都被淘汰光了呢?”
“不会吧,肯定有人厉害到全部通关,反正我是觉得我不可能了。”
“怎么不会。”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说,“也就三千人,后面还要经历十七个副本,只能赢不能输,这神仙来了也难打包票说自己可以一直赢。”
“这次的副本好像还不允许玩家互相残杀。”她身边坐着的男玩家说,“是不是代表越往后,副本对玩家越友好?”
这话引得大家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男玩家抗议:“我说得也有道理好不好?”
“只会坑你,什么越友好,根本不可能。”
“这要是全部通关了,回到现实世界也挺爽的。”
“……”
讨论声愈发小了,直至最后集体沉默。
窗外黑乎乎一片,几个玩家站起身:“很晚了,该睡觉了。”
大部分人都在往楼上走。
站在二层围栏处的陈声从放松的姿势改为挺直身体,刚转身就看到了离自己不远,正直直盯着自己的方块A。
他在看下面的玩家,方块A在看他,并且不知道看了多久。
玩家走至二层,见两人无声对峙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进入各自房间。
走廊安静下来,没多久灯光关闭,周遭漆黑余光,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陈声往前走了一步,看清楚男人的轮廓后侧身避开,手贴上门锁,手腕猛地被抓住。
下一秒他被抵在墙壁前,男人微微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罚你,罚你亲我一下。”
陈声没有因他的动作惊愕,倒是因为他那句古怪的话微微惊愕,随后笑着推开他:“这台词跟电视剧学的吧?”
方块A不答反问:“这么了解我?”
他得寸进尺地凑近,冰凉的唇贴在陈声耳根处,每说一个字,唇便会擦过耳朵一下:“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陈声眼底满是玩味,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反客为主地将他推到对面的墙前,小声告诉他:“是P友关系。”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事实。
男人身体明显一僵,听见他继续说:“我和你发生过那么多,你怎么就忘记我了?”
脖子上的手宛如滚开的水般,烫得心脏怦怦乱跳。
方块A温柔地推开陈声,逃跑般地走到自己房门前。
他并未开门,站在那里半分钟,呼吸略微急促,片刻后返回抓住陈声的手,扯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不是说我们是那种关系吗?”男人俯身抚摸着陈声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捧起,鼻尖碰着他的鼻尖说,“那就继续那种关系。”
陈声像条在水中的鱼般,轻巧地挣脱他的手,从他身下钻出,解开自己房门的锁,进去前只留给男人一句笑吟吟的话:“那是之前,现在不是,所以你想继续也没用。”
房门关上,方块A站在原地,指尖不断发烫,人仿佛脱水了一样,嗓子无力干痛,脑中记忆更加混乱,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自己虚构出来的。
他只知道记忆里没有脸的人此刻有了。
方块A推门打开灯,胸腔里的心跳似失控的潮水般倾泻而出。
陈声洗完澡躺在床上,盯着旁边桌上放着的零食眨眨眼。
困意来袭,他伸手关闭灯光,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声被莫名的别扭感弄醒,睁眼一看,对面偌大的全身镜上遮住的床单掉了,倒映出他躺在床上的景象。
陈声走到镜子前敲了敲,洗漱完后打开房门,走到一号房间。
男人就像是猜到他来了,自动打开房门,将奶茶递给他。
陈声没接,垂眸盯着他的手。
男人手背上青筋极为凸起明显,手骨漂亮修长,仿佛一件艺术品。
“好看吗?”他忽然勾唇一笑,接过方块A递来的奶茶,“谁大早上喝热奶茶?”
“好看。”知道他在问镜子的事,方块A收回手,微微一笑,“还有其他。”
他让开身体,露出后面桌上丰盛的早餐。
此刻不过六点,窗外天色微亮。
陈声捧着奶茶走进去,房门关上,远处的伊户将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彻底打开,看着一号房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
大早上的两个人就这么急不可耐。
他往地上“呸”了一声,刚好旁边的房门打开,许轴被饿醒了想去餐厅吃早餐,那口水刚好落在他脚边,他怪叫一声看向伊户。
伊户学着他的叫声:“哟,起得真早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许轴握紧拳头,瞥了一眼他的头顶。
一条命,他刚好也是一条命。
“傻呗。”许轴竖起中指,“是男人等会儿和我自由组队,今天你必淘汰。”
伊户学着竖起中指:“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男人,我是超级男人。”
许轴受不了他那个贱兮兮的模样,抬手给了他一拳头。
“……”伊户咒骂了起来,抓着许轴的肩膀,两个人在昏暗的走廊上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来,直到听见别人的声音,顿时点到为止。
沈大眼打着哈欠出来,见两人鼻青脸肿的,不禁嗤笑:“之前死了那两个都不记得了?还敢打架。”
就是因为记得,两个人都没有真动手,不然现在肯定有一个人受伤严重。
沈大眼说:“起这么早,咱们三个下去来一把,然后回来继续睡?”
伊户冷笑:“下去三个,到时候上来说不定就只有两个了。”
“还有一次机会呢。”沈大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戾气这么大,加油,我去吃饭。”
伊户撇嘴跟着沈大眼往餐厅走去,不忘吐槽:“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许轴对着垃圾桶吐出一口血水,慢吞吞地在两人身后走着,听着他们讨论。
“那个陈声进方块A的房间了,你说这么早能过去干什么?”伊户冷笑一声,意有所指。
“吃早餐。”沈大眼说。
伊户震惊:“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实话。”沈大眼说,“他的早餐丰富到有十几种任由挑选,你有吗?”
伊户沉默了,片刻后说:“你说得对,这要是我,我也进去吃早餐。”
比他们几个包子一杯豆浆好多了。
“凭什么让他去吃。”伊户说完,又自己回答,“不就是一张脸吗?你看我的脸怎么样?”
沈大眼还没说话,身后的许轴没忍住先笑出声了。
一开始还好,他拼命忍着,对上伊户瞪着两只眼的样子直接猖狂大笑起来。
“闭嘴。”伊户破口大骂,最后估计觉得骂许轴也不过瘾,不吭声了。
开门声响起,三人几乎同时回头看去。
一号房门打开,陈声神色一如既往地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他竟然还有奶茶喝!
三人心里酸酸的,不得不承认羡慕了。
注意到三人,陈声没说话,打开房门进入后关闭。
“你说得对。”沈大眼说,“有张脸确实好,人家靠着那张脸混吃混喝,我们就是那几样。”
许轴没参与他们的讨论,走到餐厅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一杯豆浆,还想吃包子发现拿不了,知道上限只能吃三个,骂骂咧咧地离开餐厅。
奶茶陈声一口没喝,太烫了。
刚吃过饭,身体有些发热,再捧着热奶茶,陈声脸颊都烧烫起来。
他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桌上的奶茶也到了合适的温度。
陈声拿起尝了尝,椰果奶茶,没有上次的好喝。
底部黏着一张纸条,陈声撕下。
“没有星球小丽,只有这个。”
他瞬间失笑,随后将纸条放在一旁,喝完奶茶在房间里睡了两个小时才下楼参与游戏。
屏幕上又显示淘汰了三个玩家,目前还剩下二十三个玩家。
排名第一的方块A十条命,陈声七条命,还在第二名。
又被自动扣除了两条命。
陈声走到一边随机桌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人抓住了手臂:“别随机匹配了,来自由组队吧,自由组队好一些。”
没命的玩家目光热切地看着陈声,把他往自由组队桌前拉。
陈声挣开他的手,坐在匹配桌前。
对方说了一声不知好歹,叫别人去了。
对局很快匹配成功,在隔壁桌进行游戏。
陈声起身换过去,扭头看到之前的玩家和方块A坐在了一桌,正冲方块A说些什么。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方块A侧头看来,眼眸狭长深邃,带着明显的笑意。
“看谁呢?”陈声对面的玩家挠挠头,注意到方块A的目光,他并没多想,只是提醒道,“开始了,拿牌啊你们。”
陈声收回目光,拿起桌上已经发好的牌,看向两位玩家头顶的命条。
一个两条命,一个三条命。
他亮出红桃三,打了地主。
两个玩家一直在挤眉弄眼,搞着小动作,陈声忽略,直接三飞带三张单。
两人愣住,看看陈声的牌,又看看自己的牌。
三条命的玩家吐槽:“你牌这么好的吗?不要。”
两条命的玩家沉着脸摇头,紧紧盯着陈声手中的牌。
陈声又扔出三连对。
“不要。”两个玩家异口同声道,脸色更加难看。
陈声扔了双王,游戏结束。
命扣除后,两个玩家纷纷起身,怎么都没想到今天运气差到会被春天。
两人就是来打一把游戏的,结束后就上楼休息了。
陈声走到自由组队桌前,发现邀请他参与自由组队的玩家已经不见了,再看大屏幕,果然只剩下二十二位玩家。
他停在方块A身后看了眼牌,不怎么好。
“看什么看,去去去。”对面坐着的男玩家一回头看那么多人站在自己身后,连忙把牌藏起来,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显然牌十分好。
身后的玩家撇撇嘴,没搭理他看其他人的牌去了。
“谁的地主啊,要不要?不要快点说啊。”男玩家敲敲桌面,看向一旁的女玩家。
女玩家摇摇头。
方块A缓缓坐直身体,将红桃三亮出:“我不打。”
男玩家立刻拿起地主牌,游戏是不亮地主牌的,估计牌不怎么好,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手几次想将那三张牌放下去都忍住了,最后放入自己的牌中。
“运气真差。”他咒骂一声,甩出对子。
女玩家管上,牌很大,男玩家管不住,一时狠狠瞪向女玩家,口不择言道:“我出这么小,你管得这么大,会不会玩?”
女玩家尴尬摇头,将手中一半的牌扔出去了。
是顺子,男玩家刚好可以管住,还没扔出牌,就被方块A管上了。
两人的牌一样,但方块A在他前面出牌。
男玩家动作一顿,咬牙道:“行,我不要,你出。”
方块A扔出一张十,男玩家手上基本都是对子,有单张也小,最后拆开了最大的对子,刚扔出去,女玩家立即扔出一张大王。
“不要。”男玩家沉着脸说,更加后悔打地主了。
要不是地主这三张牌太多余,以他原来的牌,这把绝对能赢得很轻松。
女玩家迟疑片刻,瞥了方块A一眼。
男玩家不爽地踹了下桌子:“该你出牌他,东张西望什么呢,快点。”
陈声目光落在女玩家手中的牌上:一张2和一对六。
她不知道小王在谁手中,又猜到男玩家手中对子很多,万一出了对六被管住一直出对子,她走不掉。
方块A没说话,女玩家思忖片刻后扔了一张6。
方块A出A,男玩家想也不想地出了2。
“你手上剩下的基本都是小牌了。”他盯着方块A说,脑子里疯狂回想之前出的牌。
还有2吗?好像没有了。
那除了小王外,自己手上的A就是最大的了,旁边女玩家手中的牌应该也不大。
就是不确定到底还有没有2?
方块A扔下小王,出了一张3,男玩家又扔出A。
下一秒,女玩家扔出一张二,拍了拍手报单。
男玩家低骂一声,还有个2,他算错了。
没有人管得住2,女玩家把最后一张六扔出去,男玩家头顶的两条命立刻消失。
“拿着那么多条命,也不知道让让我。”男玩家死死地盯着方块A。
一边的女玩家从他身上赢了一条命才没有被淘汰,闻言抿唇道:“他和我一起的,凭什么让你?”
“你应该庆幸我这把故意放水了,不然你能活下来?”男玩家嘲讽道。
“打得烂,找的借口也烂。”有人说了一声,其他人频频点头觉得对。
男玩家瞬间气得起身,四处寻找:“谁?谁说的?给我出来。”
陈声放下手,往楼上走去。
原地男玩家还在跳脚,方块A追上陈声:“那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不是。”
“我听声音就是你。”方块A偏头戳破他,“不过是捂着嘴说出来的。”
“好吧,你说是就是。”陈声摊手,一脸无奈的笑意,倒真让人一时无法确定是不是他说的了。
陈声停在自己房间门口,想起什么,看向方块A:“一起进去聊聊?”
方块A勾唇一笑:“求之不得。”
房门推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许轴从楼梯上来,听见了方块A那句话,故意掐着嗓子学道:“求之不得~”
沈大眼听见他这句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人家名字都这么与众不同,你这样做当真不怕死。”
“他眼里只有美人,哪里会有我们这号人。再说了,他又不能听见。”许轴无所谓道,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我都没命了,明天再输一下就一命呜呼了,也不在乎了。”
“生死看得这么淡?不像你啊。”沈大眼纳闷道。
“这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吗。”许轴瞬间勾住他的肩膀,“让我一条命怎么样?”
“想多了。”沈大眼说。
许轴切了一声:“你父母给你取错名字了,应该叫沈小气,叫什么沈大眼。”
沈大眼随口道:“我最开始不叫这个,叫沈答晏,上户口的时候别人听错了,从那之后就叫沈大眼了。我父母觉得我眼睛太小,叫这个名字也好,就一直没给我改过来。”
“这经历挺牛。”许轴竖起大拇指。
窗外的光淡淡地照射进来,陈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微微出神。
“聊什么?”方块A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问。
“聊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陈声偏头。
光打在他的脸上,将原本白皙的面容照得发光。
对上他眼底的笑意,方块A几乎算得上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什么样?”
“有了名字,成为了玩家。”陈声缓缓朝他走近,手指伸出,抚摸着他脸上冰冷的面具,“还戴起了面具。”
方块A握住他的手:“不记得了。”
“你记得什么?”陈声问,试图挣脱他的手。
“就记得有个看不见脸的人。”他慢悠悠地开口,“现在能看得见脸了。”
陈声挣开他的手,坐在他身侧:“是谁?”
“你。”方块A目光深沉道。
“不是我。”陈声扬起唇角,冷静道,“你记错了。”
没料到他会给出这个回答,方块A蹙起眉头,抓着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没有记错,就是你。”
陈声反射性往后仰了下脑袋,避免和他距离太近:“你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口袋里刚好有张方块A,自己给自己取的。”方块A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牌展现给陈声看,“之后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