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世界—— by莲折
莲折  发于:2023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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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人躲在一起,相当于每个人身上都担着其他人的命,风险太大。
男生一听也是,怒火消散,余光瞥见走廊尽头大到离谱的画,走过去掀起。
后面果然有空位,可以站得下两个人,并且能被画完全挡住。
“你和我一起藏在这里吧。”男生说,拉住陈声。
目光落在勉强藏得下两人的位置,陈声轻声拒绝:“不用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吧。”
“别啊,一起有个照应。”男生说。
陈声弯眸,那种乖巧温顺的感觉随着他这一动作完全显现出。
他说:“你让我在这里和你一起,是打算让我当诱饵吗?”
被戳破心思的男生有些恼羞成怒:“说什么呢,什么当诱饵!”
游戏规则只说了被杀手找到会死,可没说怎么死。
要是被杀手杀死,他寓言正兎们还可以挣扎一下,只要不处于不可反抗的地步,就可以甩开杀手,换一个位置躲藏。
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个能帮自己拖延的人,对逃跑更有帮助。
男生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不躲算了。”他说完对陈声翻个白眼,进入了画后。
画放下,彻底遮住了后面的一切。
陈声没停留,来到了一层,外面的喇叭开始提醒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一层的装修不同于其他几层,有房梁,而且很高,看上去有点故意往老旧房子靠。
陈声目光放在头顶的房梁上,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他转身看去,就见楼梯后有个人影,费力地挪开地板,拍拍手准备下去。
注意到陈声的目光,对方回头,没有任何犹豫地警告:“看什么看,是我发现的地下室,你不许过来。”
陈声像是没听见一样走过去。
下面亮着灯,不是黑的,看样子空间很大,陈声甚至看到了餐具,猜测地下一层应该也可以住人。
对方还在骂骂咧咧警告,甚至推了一下陈声。
两个人在一起危险就增加了,他可不想和别人藏在一起。
陈声好脾气地没有在乎那个动作,甚至微笑着说:“确实是个好地方。”
男人以为他要抢,刚要警告,少年就离开了。
他放心地一边下去,一边把地板重新合上。
门口急忙进来的人注意到了最后放下去的地板,想也不想地跑过去,撬开地板跳下去藏好。
下面很快响起争吵声,不过几句就停止了,估计是怕被发现。
一层没有人了,陈声将自己的脚印抹除后脱下鞋子,抱着柱子一点点往上爬去,直到站在房梁上,才穿上鞋子,走到柱子后的房梁。
粗壮的柱子完全能够挡住他,再加上一般人的惯性思维,很少有人会抬头寻找,只要不发出声音,这里比绝大多数地方都要安全。
外面喇叭响起尖锐的声音:“咚咚咚咚~请在杀手睁眼前藏好。”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大家藏好了吗?最后三分钟哦。”
“三二一,时间到,杀手睁眼。”
外面的六个黑衣人统一睁开眼,分开去到各个地方。
喇叭里的音乐变了,刀子碰撞、痛苦尖叫……各种声音听着十分刺耳,使得氛围变得更加紧张。
伴随着惨叫声响起,喇叭里传出男主人笑着的声音:“很遗憾,一位玩家淘汰。”
“很遗憾,第二位玩家淘汰。”
“第三位玩家淘汰、第四位玩家淘汰,第五位……”
像是故意的,播报声不断,且声音越来越大,传到庄园的每个角落。
A栋一开始进来的杀手在楼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一个玩家。
另外两个杀手进来,上楼没多久,就响起了脚步声,以及玩家的怒吼:“别追我了,柜子上面有人,去杀他。”
“床垫里也有人,窗外也有……”
他越说越多,其他玩家暴露,各种骂骂咧咧起来,紧接着为了躲避追杀,竟然也开始泄露其他玩家位置。
一时间A栋乱到极致,各种打骂声很快被“噗嗤”一声,鲜血飞溅,刀子入肉的声音掩盖。
一颗脑袋从二楼滚下来,男玩家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刚好眼睛看的方向可以看到陈声。
陈声面无表情地盯着,一号杀手走下来,一刀将脑袋砍成两半,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房梁上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他走上前,将房梁看过来,又反复检查几遍,确定没人后才继续上楼。
围绕着柱子,一直躲藏一号杀手视线的陈声小心地回到原来的位置,绷紧的背脊稍微放松。
十分钟后,A栋安静下来,再无人的声音,一号二号杀手浑身是血地走出去。
男主人笑嘻嘻地播报:“第十位玩家淘汰,距离寻找时间还剩两小时,大家加油藏好哦。”
时间才过去一小时,就淘汰掉了快三分之一的人。
剩下还在躲藏的玩家不由得有些惊恐。
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不小心发出了动静,原本还在庆幸声音很小不会被发现,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那戴着死亡预告般的丑陋头套。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血腥味不断蔓延,鲜血顺着地板流淌。
天阴沉沉的,庄园笼罩在难以言说的悚然氛围下。
小腿开始僵硬发痛,甚至微微抽搐起来,陈声弯下腰揉了揉,忽然发现一个杀手走了进来。
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头套,却是七号。
一共六个杀手,一号到六号,他检查过,这个七号是谁?看身形也不符合六个杀手里的任何一个。
陈声眯起眼睛,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瞬间看来。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头套后的那双眼睛狭长深邃,却无任何温度。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分钟,七号杀手没有揭穿陈声,当作没看见般转身出了A栋。
怪异感涌上心头,与此同时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蔓延。
陈声蹙起眉头,再次看向七号杀手离开的地方。
这个杀手是出去了还是突然消失了,他觉得有点像后者。
原本出去的二号杀手忽然回来,陈声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躲藏起来。
二号走上楼梯,还没几步,听见了动静,瞬间低头看向楼梯后。
他几乎是眨眼间到了那块地板前,打开地板跳了下去。
惊恐声不断,没一会儿,之前拒绝陈声下去的男人爬上来,模样狼狈无比。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才刚两步,就被杀手扔过来的刀刺入后背。
血花飞溅,男人身体晃悠了下,竟然咬牙抽出了刀,扭头去刺杀手。
“噗嗤”一声,男人顿了下,看向胸口的第二把刀,才反应过来这个杀手带着两把刀。
他瞪着眼,身体不甘心地向后倒去,看到陈声的那一刻手指缓缓抬起,对陈声露出了一抹微笑。
眼见着手指差点指着陈声所在的方向,二号一刀抹过脖子。
手无力落下,再无动静,二号杀手提着脑袋往楼上走去。
陈声屏住呼吸,换了地方。
几秒钟后,二号返回原地,顺着男人之前指着的方向看去。
什么都没有。
他走过去转了几圈,来回徘徊,就是不肯离开。
每当二号杀手挪动,陈声也跟着动。
与此同时,三号杀手走了进来。
心脏宛如有只大手死死攥住了般难受,顷刻间又开始疯狂跳动,陈声放缓了呼吸。
临近窒息之际,二号杀手没再检查,而三号杀手自始至终都未抬头,两人快速离开。
陈声深吸一口气,回到原来位置,擦掉鼻尖的汗水,眸色冰冷。
男主人恶趣味的声音响起:“还剩下一个小时了,剩下的人可要乖乖藏好了,不要露出尾巴了。哎呀,有个人太不小心了,我都说了要乖乖藏好,竟然又暴露了。第十三位玩家淘汰,还剩下二十位玩家。”
“第十四位玩家淘汰。”
“第十五位玩家淘汰。”
“我看到有个玩家一直在跑,太调皮了,是想耍杀手吗?真遗憾,被抓住了呢。第十六位玩家淘汰。”
“……”
接下来只剩下淘汰播报,到了最后半个小时,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音乐和杀手的脚步声。
半个小时后,“叮”一声延长音响彻周围,原本正在走路的二号杀手脑袋毫无征兆地爆掉。
“杀手寻找时间结束,未能找到所有玩家,淘汰一位杀手。目前剩余十八位玩家,请玩家出来在外面集合,领取一百万奖金。”
许多玩家走出,陈声慢慢地滑下房梁,走出A栋。
劫后余生的人聚集在一起,无人说话。
五位杀手拿出十八个黑包,分别递给每位玩家。
没有玩家打开,谁都知道在副本里的奖金没有用,无法带出去,就算能带出去,他们也要活着回到现实才有用。
“看来大家对奖金都没兴趣啊。第二关捉迷藏明天开始,现在大家可以选一栋楼进去,里面有准备好的美食和休息的房间,大家明天见了。”男主人说。
玩家沉默片刻后散开。
陈声来到了C楼,里面已经被收拾好了,什么痕迹都不复存在,客厅桌上就放着房间钥匙和食物。
他拿了面包和牛奶,来到三层,用钥匙打开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只是有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味儿,陈声推开窗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窗外的天黑了,他洗了个澡,吃下一块面包后喝了点牛奶,洗漱完再次躺在床上睡去。
半夜下起了雨,湿冷的寒意从窗外闯入房间,陈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没拉窗帘,所以能清楚地看见窗户那里蹲着一个人。
睡意顿时消失不见,陈声有种自己还在上个副本的错觉。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那个黑影,发现和白天见过的七号杀手很像。
“你下来。”他开口,主动下床想走过去。
对方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陈声走得急,没注意到窗边的小凳子,被绊倒往前摔去,脑袋差点撞到窗户时,被一只手扶住。
对方漫不经心地开口:“笨蛋。”
缓慢僵硬的声音分辨不出什么,陈声抬手摸向他的脖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只有一片雨水带起的冷意,顺着他的手指遍布身体。
陈声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
没有他送的吊坠,对方不是陈雾。
他收回手,脸上的情绪消散大半,拉上窗帘回到了床上。
七号杀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态度转变,不禁失笑,将窗帘故意拉开,转身消失。
雨声噼里啪啦不断,陈声睁开眼,摸黑下床走到床边,本想关闭窗户,结果发现对面的树下站着高大的身影。
对方摘下头套,露出了黑色的头发,微微仰着头,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不得窥见。
对方注意到陈声,偏头看来,陈声只来及看到一双冰冷充满寒意的目光,那道身影就随着风消失。
陈声快速关上窗户。
他对陈雾以外的人提不起任何兴趣,但重新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七号杀手的身影。
仔细对比有点像陈雾,可是他没有自己送的东西。
第二天,陈声睁眼醒来,因为没睡好的原因眼下带着淡淡的一层黑,看着有些恹恹的。
刚洗漱完,房门便被敲响,他走过去打开门。
“你好,要不要在我房间聚一下讨论今天怎么藏?”门外站着的男人咧嘴笑笑。
盯着他脸上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跟在后面看着轻易相信男人的几人,陈声眼皮都没动一下:“你有什么好的见解可以在这里说,进了你房间谁知道有几个人。”
男人一愣,笑容僵硬,身后的人有两个反应过来,咒骂几声后迅速离开。
陈声关上门,没给男人骂人的机会。
“不知好歹,我们走。”男人一脸狠相地转身,带着剩下的两个人来到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坐在床上的两个男人立刻起身,摸着下巴走到一男一女面前打量着,施丝毫不掩自己的目的:“女的不错,我要了,男的你们来。”
轻佻恶心的目光让女人明白过来,在男人伸手过来的一刹那,拿出藏在腰间的刀,直接砍了下去。
“楚生。”女人冷漠开口骂道,转身打开房间准备走,没料到带他们进来的男人先一步关上门反锁。
“草,你还带刀是吗?”男人狰狞说完,也拿出一把刀,“别以为就你有刀,给你能耐的。”
“……别磨叽了,弄死她。”被砍伤手的男人握着自己的手,强行忍着尖叫,无意间对上那个染着红发,进来后一言不发像是在观察什么的男人,恶狠狠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他骂完想去止血,结果刚走两步,脑门上抵着一个坚硬的东西。
男人一呆,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房间霎时间安静下来,几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把手-枪。
“挖我眼珠子?”红毛低头凑近男人,双手成爪状,直接挖出男人的一颗眼珠扔在地上踩爆。
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空了的眼眶鲜血不断,他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直流。
“你哪里来的枪?”带他们进来的男人有些说不出的惊惧。
红毛一枪解决第一个,又将第二个顺带解决,目光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用一种对待白痴的口吻说:“积分兑换的。”
男人不信:“不可能,我都没看到。”
“积分不够你怎么看到?”男人转了一下手中的枪,递给女人,玩味笑道,“五十积分一把枪,还只有三发子弹,你这种垃-圾当然看不到。本来在思考要不要解决你们,结果听不下去了。怎么都第五个副本了,还能碰到你这种傻/逼。”
女人不确定地握着那把枪道:“真的给我来吗?”
红毛点点头,女人毫不犹豫开枪。
房门打开,血腥的场景让路过的人一惊。
陈声听见了枪响,站在楼梯口的时候注意到了那个染红发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枪。
他在商城里看到过,五十积分可兑换,三发子弹,兑换后不间隔十个副本无法再次兑换。
换句话说,如果能活到游戏通关,可以兑换两次手-枪。
红毛收起枪,无视其他人诧异好奇的目光,走到陈声身边,一手搭在陈声肩膀上:“兄弟,结个盟吧,这里的人都好蠢。”
“我也蠢。”陈声弯眸一笑,推开他的手臂,怕红毛不信,当场给他来了个下楼梯扭到脚,“你看,我好蠢呀。”
他语气轻飘飘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呆。
红毛却想法清奇:“扭到脚了都不叫,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他凑近陈声:“不想结盟当兄弟就算了,结盟当朋友吧,那种朋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给个基会。”
陈声远离了他,脸上笑意分毫未达眼底:“我有爱人,不用了。”
“你骗人。”红毛将信将疑。
“就在周围。”陈声说。
红毛四处看看,摸不着头脑道:“鬼?”
要不然这哪里有人。
“谁知道。”陈声说,下楼去吃早餐。
“别骗我了。”红毛跟上,絮絮叨叨着,“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到时候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权利。”
桌上放着豆浆和包子,陈声依旧拿起了密封包装的面包和牛奶。
其他玩家觉得他有病,热乎的东西不吃只吃面包,拿起包子两口一个。
红毛跟着拿起一个面包拆开,打量完那些吃着包子喝着豆浆的人,说:“你为什么吃面包?”
“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红毛笑出声,琢磨了会,夸赞道,“你果然聪明。”
陈声没理他,吃完面包回到了房间里,牛奶没着急喝。
他又睡了一觉,醒的时候隔壁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尸体不见了。
外面喇叭开始传出声音:“捉迷藏即将开始,请玩家出来集合,三分钟后还未出来的玩家自动淘汰。”
楼里的玩家纷纷走出去,站在庄园中间。
地上干到看不出昨夜下过雨的迹象。
还没等男主人宣布游戏开始,有些玩家忽然捂着肚子,神色痛苦,蜷缩着身体蹲下。
男主人的声音夹杂着各种恶意:“各位玩家用餐用得如何?是不是非常满意。”
肚子纷纷出现反应的玩家反应过来:“食物有毒。我靠,好阴险。”
“怎么你们怎么没事?就我们肚子疼?不可能啊。”
“我没胃口,只吃了面包。”
“我懂了,先做的食物加了东西……我的肚子。”
“……”
多数人夹着双腿,神色憋屈无比,有苦说不出。
最重要的是,男主人根本不给他们解决的机会,直接宣布游戏开始:“怕游戏太无聊了,给大家增加的乐趣,就当我送给大家的礼物。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
熟悉的音乐传出,五位杀手走到门前闭上眼睛。
肚子痛的玩家有十位,皆是骂骂咧咧地开始躲藏。
陈声往B栋走去,红毛紧跟其后,仗着比陈声高点,随手去勾陈声脖子,被陈声躲掉了。
“这么快。”红毛呢喃一声,失笑道,“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什么猛兽,这么怕我。”
陈声懒得理他,快步走进B栋,开始寻找合适位置。
红毛叫住他:“我有个绝佳的位置,绝对不会被发现,我带你过去?”
“不用。”陈声说,眉眼含笑。
人数减少,再加上第一关几乎都藏过来了,现在没什么好藏的,一个人比两个人要安全多。
“真的不去?”红毛盯着他精致的眉眼,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劝道,“一起去吧。”
“不用。”陈声说,“通关后见。”
后面四个字红毛爱听,摆摆手,走向楼上。
他说的位置就是楼顶,那是个无人发现的地方。
红毛从窗户钻入进去,才刚站好就见陈声走出了B栋。
游泳池旁边的树很高,树叶很密,只要藏好了绝对不会被发现。
陈声收回目光,慢慢走到树边。
他扭头,无意间和站在B栋楼顶的红毛对上目光。
似乎是猜到他想躲在树上,红毛招招手,示意陈声去他那里,树上不行。
陈声没有理会,将衣袖挽起,余光注意着那边的杀手,确定他们不能看到这个方向,消灭脚印后努力往上爬去。
身影看着极为清瘦的少年就那样一点点挪动上去,露出的白皙手腕因为太用力,上面的筋脉变得极为明显,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反光,像是泼了一层牛奶般。
他终于爬上第一个树枝,站在上面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干净无瑕的脸被黑发遮了大半,很难看清楚脸上的表情。
红毛离得还是有些距离,恨不得拿一个望远镜看得仔细点。
陈声歇了一分钟,继续往上爬。
时间还剩三分钟的时候,他的身体完全被树枝树叶挡住,根本发现不了有个人在上面,哪怕靠近了,不抬头仔细一顿寻找也难发现。
喇叭“滋啦”几声之后,男主人诡异笑道:“三、二、一,躲藏时间到,杀手请睁眼,开始寻找玩家。”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有几个人追到了这里qaq
感谢正版支持么么~

下面挂着的喇叭传出声音, 因为距离太近,震得耳膜发痛,耳边嗡嗡乱响。
陈声抬手捂住耳朵, 眼前晕眩, 呼吸变得略微急促。
心脏超级不舒服, 沉闷得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将背脊靠着粗壮的树身缓和了十几分钟才逐渐平静。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已经淘汰了三个玩家。
五个杀手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血,还有三个杀手手上提着脑袋,继续去寻找其他玩家。
放屁声接连不断, 就算杀手找不到也会被声音指引而去, 一时间楼栋里只剩下逃命的声音。
阳光刺眼, 落在身上滚烫炙热,陈声将衣袖松下遮住皮肤, 揉了揉被晒得刺痛的脖子。
五个杀手都在楼里,外面静谧无声,他找到机会后换了一个庇荫处。
太阳穿过树叶,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吹过的风炙热无比。
陈声额头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小腿因为站得太久有些僵硬发麻,换成坐姿后目光直直地露在楼栋窗户上,注意着时不时出现的杀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喇叭里不断响着淘汰播报,到最后只剩下十个玩家。
灼热的目光穿过一切准确无误地看向这边, 陈声敏锐地扭头, 看向不远处红毛所在的位置。
他这个角度很难看到红毛, 但隐约可以看到红毛身侧的那道身影。
陈声往前挪动, 扶着树身偏头望去。
红毛在上面完全不会被发现,正觉得无聊,各种找陈声,没想到少年主动看了过来,兴奋地摆摆手。
陈声没有看他。
楼顶的椅子上坐着个人,戴着头套看不清脸,此刻正仰头盯着天,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姿势显得慵懒散漫。
红毛并未发现他,还在疯狂对陈声招手,直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声不是在盯着他,才瞬间看向身后。
当看到杀手服装的那一刻,红毛差点惊叫出声,咬着牙往后退,准备随时从楼顶往下跳。
不对,他完全没听见有人上来的声音,这个杀手是怎么上来的?而且他看到了五个杀手分别进入了AC栋,不可能有个杀手在他这里。
黑色的衣服上用红色显眼的颜料写着7序号,红毛大脑有些发蒙。
七号杀手?从哪里来的?
正常游戏只有六个杀手,死了一个,还剩下五个,一号到六号,怎么会有七号?
陈声发现了多久?
红毛步步后退,却发现那七号跟死了一样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风吹起他的衣服,才让他活动了一下手指。
男人站起身,没有看红毛,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目光再次落在不远处的树上。
少年已经藏匿起了身影,只能看到一抹不易察觉的白,是他穿着的白色衬衫。
脑海中浮现他刚刚爬树时露出的白皙手臂,七号伸手指着少年所在的反向,说了一句话。
风声不小,红毛没听清,想让他重新说一遍又不敢。
过了一会,七号猜到他没有听清,微微偏头。
带着恐怖元素的头套直直地对着红毛,他低沉冷冽的声音摒弃令人躁动不安的热风,清晰地传入红毛耳中:“我的。”
似警告,似威胁,紧接着那道身影就在他面前化为透明,直至彻底不见。
搞什么?
红毛震惊,杀手不该是人吗?这突然消失玩的是什么?
还有那句话,是说那棵树是他的……不对,他说的是树上的人。
红毛反应过来,看向不远处的树,稍微眯了眯眼。
时间来到第三个小时,玩家还剩下九个,杀手找不到人变得十分暴躁,提着尸体来到庄园外,把尸体扔在中心喷泉旁,让尸体在阳光下尽情暴晒。
难闻的味道在周围散开,令人作呕,两个杀手走到树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陈声无法听清,也没心思去听,紧紧抿着因长时间没喝水变得干裂苍白的唇,嗓子也痛到咽口水都犹如刀割。
他就坐在两个杀手头顶的树枝上,只要他们一抬头,很容易发现他的存在。
陈声一点点地站起身,花了几分钟才从坐姿变成站姿,酸软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哆嗦颤抖着。
他扶着腿,正想挪到树身后去,其中一位杀手忽然踹了一下树身。
这个动作太过于突然,陈声脚下一滑,手指死死地抓住树身,一边腿完全悬挂在半空中,无力地摆动了下。
树叶纷纷落下,踹树的杀手骂骂咧咧,好在没有抬头看,只是随意地甩掉身上的树叶往前走去。
留在原地的杀手没动。
陈声收回脚,走到树身后,完全处于剩下杀手的视野盲区才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时,剩下的杀手也猛地踹了几下树,力气大到直接将树踹得微微摇晃。
这次陈声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杀手力气这么大,身体歪斜了一瞬间便重新站直。
他手指死死地扣着树身,因为太用力,直接抠破了肉开始流血。
疼痛让人清醒,陈声调整着呼吸,舔了舔唇,重新坐下。
指尖的鲜血凝结成一滴往下坠去,刚好滴在杀手脚边的土上,只要他低头就能发现那新鲜到刚出现的血。
陈声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按在衣服上止血,并未去管那滴血。
杀手转身,缓缓朝前走去,脚刚好踩住那滴鲜血,将其完全覆盖住。
等到再次抬脚离开,原地只剩下清楚的脚印,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杀手走向不远处种植花草的土边,一脚踩在略微松动的泥土上,疯狂上下跳着,嘴里不断发出难听的笑声。
藏在底下的玩家原本听着没动静了,想出来透口气,没想到松动的土突然被踩住。
他吓了一大跳,瞬间缩回去,因为太紧张,呼吸不由自主沉重起来,底下本就不充足的空气这下更是彻底没了。
玩家呼吸困难之际,上面的杀手应了一声:“来了。”
随后脚步声响起,周围很快陷入安静。
玩家心有余悸得不敢乱动,直到憋到脸色涨红,快要死去的时候才推开土,从下面微微露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正想爬上去换个地方,听见了一声笑,猛地扭头,对上了杀手那张丑陋的头套。
对方声音里都是难以忽略的兴奋,手掐住玩家的脖子,粗鲁地将他从土里掐着提出来:“嘿嘿,等你好久了,终于出来了。”
“啊!”恐惧的惊叫回荡在庄园内,随即就是刀子入肉的声音。
还存活的玩家们只能闭上眼,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沦为同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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