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寓风  发于:2023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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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栩:“夫人所言甚是!这点心虽小,但工艺复杂精巧,用料也比寻常点心麻烦,每日做不多的。”
承平伯夫人听至此,更满意了,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既是如此,妾身代伯爷与小郎君言明几项条件,不知可否?”
承平伯一肚子疑问和急躁,当工具人却当的十分熟练,摆着伯爷架子装腔作势,“夫人说便是。”
卢栩默默腹诽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边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承平伯夫人:“小郎君可有信心经营好此店?”
卢栩:“夫人尽管放心。”
承平伯夫人:“那便好,伯爷第一个条件,店名匾额不可更变。”
卢栩一怔,想通了,事关面子嘛!
“这是自然!”
他还不想出风头呢!
突然蹿出个新店万一被同行挤兑,被地头蛇勒索,被莫名其妙的人找麻烦,他得多烦!
承平伯好歹是个伯爵,有他顶在前面,卢栩还乐得轻松呢。
正好,承平伯府要面子,他要银子。
卢栩特别识趣道:“月辉楼还是月辉楼,夫人尽管放心。”
承平伯夫人:“伯爷第二个条件,若有人问起……”
卢栩:“自然是如管家所说,伯爷疼惜世子,爱屋及乌,听说我每日在宫门接送弟弟辛苦,又喜好厨艺,特意将铺子借给我打发时间。”
承平伯夫人莞尔。
承平伯嘴角一抽,嘟囔道:“我月辉楼卖的是纸,突然卖点心了,谁信?”
承平伯夫人正欲悄悄伸手拧他,卢栩却先开口打消了承平伯的抱怨。
卢栩:“这事我正欲与夫人、伯爷商量,我瞧店内的纸张生意其实也占不了多大地方,我也占不了多大地方,不如两间一并开着,也许还要用不少纸张呢。”
承平伯:“哦?”
卢栩:“具体要如何用,您等我回去想想,保证是双赢互利的主意。”
承平伯夫人点头,“小郎君通透识大体,我承平伯府自然领情,这第三点,事关利钱,小郎君觉得我们三七分如何?承平伯府只要三分,但小郎君不能与人言此。”
卢栩一怔。
月辉楼的位置太好了,租金不菲,若不是承平伯府松口,他想租都租不到。
他内心的底价是平分,不想承平伯府竟然只要三分?
承平伯差点儿没忍住,“夫人咱三?”
卢栩当没听见,继续与承平伯夫人道:“夫人放心,卢栩知道分寸。”
承平伯夫人:“那便等待卢小郎君的好消息。”
待卢栩离开,承平伯终于忍不住了,“夫人,你傻了吧?!咱家的铺子!咱家的地盘!咱只要三分?!还有,那小子说他做不了多少东西,他做不了,那能赚多少钱?!你就把店借给他了?”
承平伯夫人揉揉额头,耐心道:“你方才没听我同他说物以稀为贵吗?”
承平伯:“听见了呀,一个点心,再稀,能贵到哪儿去?”
承平伯夫人笑笑:“那便看如何卖了。”
承平伯撇嘴,心说,不就是个面,还能卖成金子?
承平伯夫人:“我原本想与他平分,可他答应了保留月辉楼匾额不变,只占一片地方,这便是成全了咱们伯府的颜面。”
承平伯眨眼。
夫人叹气:“月辉楼生意不变,只是店铺太大太空,才新增了一项新生意。”
承平伯想了一会儿,哦,対!
他家生意没变!
外人看来,只是把闲置的地方“借”给米添朋友家用了!
他们月辉楼还是卖纸的月辉楼!
随便那小子折腾,他就是赔了,也対他们没半分损伤!
承平伯点点头,“那小子还算有点眼色。”
承平伯夫人心道,比你可聪明多了,“咱们伯府式微日久,你我并不在意外面闲言碎语,但孩子们却不能不在乎,为此,让出两分利也值得。”
承平伯不住点头,他们这圈子,颜面事大。
他虽然穿棉麻里衣给儿子换了个伴读,但在勋贵圈子里,也没少被嘲笑。
承平伯叹气:“那小子是有点眼色。”
既能保全面子,又能赚到钱,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见他想明白了,承平伯夫人笑道:“伯爷,我傻吗?”
承平伯嘿嘿笑:“夫人聪明,我傻,我最傻!”
不过,即便承平伯夫人说了能行,承平伯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他这几日派人暗中盯着卢栩,看看他都在干什么,他倒是要瞧瞧,卢栩靠点儿点心怎么赚钱。
卢栩回家,回想着月辉楼的格局,已经开始想怎么改装,怎么布置,怎么包装,先上哪些蛋糕样式,需要采购什么。
好在有小夏和寒露从前开铺子的经验,要准备些什么卢栩大致都有概念,京城东西又全,多跑两天总能买全。
待傍晚接了颜君齐和卢舟回来,卢栩和他们分享了这则好消息,他们俩也震惊于这次的峰回路转。
卢舟:“承平伯府,小米添家?”
卢栩:“対!就是他家!既然要开铺子了,以后我每天多做几样蛋糕,到时候你们每天下衙出来,想吃什么就到店里随便挑!”
卢舟笑起来:“那米添就不用懊恼错过好多好吃的了。”
他想了想,忍不住道:“只有阿濯不能随便出宫,吃不到。”
卢栩一怔,哈哈坏笑,嘲笑爱吃的小皇孙,“你看看能不能邀请他出来,或者你给他带点儿。”
大腿呢,怎么能把大腿给忘在一边。
卢舟:“嗯。”
卢栩又悄悄问颜君齐知不知道朝廷每年给承平伯发多少银子。
颜君齐好歹是在户部混过兼职的,大岐给皇亲国戚什么待遇他当然知道。
他纠正道:“他们拿的不是俸禄,是食邑,亲王食邑万户,郡王五千,国公三千户……”
卢栩惊讶:“多少?!万户?!”
大岐总共才多少人多少户,亲王食邑万户?!
靠,好大的蠹虫!!
颜君齐:“如今大岐没有亲王。”
卢栩这才松口气,“那有郡王吗?”
颜君齐:“有,郡王有十几个。”
卢栩:“……”
他默默在心中腹诽——蠹虫!
卢栩:“那承平伯呢?”
颜君齐:“县伯食邑千户。”
卢栩默默啧啧两声。
难怪大岐国库穷,这些皇亲国戚有钱了,他们不用往国库交税,赚多少都捞自己口袋里,没钱了还能找皇帝哭穷。
皇帝好意思看着自己家亲戚揭不开锅么?
将心比心,他赚的那些家业将来也一定会分给卢舟、腊月、卢锐还有卢文他们的。
他们村里谁家过的太差,找他们家借钱,他也不会不给,谁没点儿难处呢?何况还是同姓同族。
封赏好处,给宅子,给地,给钱,给宝贝,给铺子,他都能理解。
但给食邑这操作,他实在是理解不了。
这不是把人奔着废物养吗?
宅子好歹自己还得想办法修缮维护,地还得想着怎么种,钱也总会花完,要想办法赚……
想保持生活水平,总得动点儿脑子,可食邑,不就是划拉几千户人家共同养一个废物傻子?
卢栩一问,得,皇亲国戚家房子坏了竟然还能报给工部修缮?!
这日子太爽了!
大岐建国时候是怎么想的?这不是疯狂往自己身上招虱子吗?
吸的通通是国库的血,国库不穷谁穷?
他不禁深思起他在老家的山、地、铺子,他和君齐肯定是不会有后代的,这些产业未来怎么分配,他得想想了。
让弟弟妹妹过好日子是初衷,养几条懒虫问题也不大,但不能把全家都养成懒虫,万一将来出个败家子把产业都卖了呢?
看承平伯府,食邑千户啊!
一千户养着,他们日子还每况愈下,这不都主动找他这个小商户合作了。
这得多败家?
他目光不善的看着卢舟,脑补了许许多多。
卢舟:???
他总觉得哥哥看他眼神怪怪的,好像随时要打他。
卢舟忍不住反思起来,最近他做什么惹哥哥不高兴的事了吗?
卢舟:“哥哥,我帮你写菜单吧。”
卢栩:“嗯?”
卢舟拿笔开始列,把小夏、寒露铺子卖的好的甜品依次列出来给卢栩参考,还把需要采买的用料物品都列出来。
卢舟:“哥哥我每日晚上帮你打牛乳和蛋液。”
卢栩感动的稀里哗啦,他们家卢舟不可能败家,这孩子根本就不会玩乐花钱。
卢栩:“不用!你好好读书就行了,我自己来!”
不就是打发吗?
明天就找人给他做个打蛋器!
“我瞧承平伯那铺子有挺多硬纸,我打算用来做包装盒,你们俩帮我想想,在这么大的盒子上画个什么好看?”卢栩比划着,“我找人刻出来,到时候印到上面。”
卢舟:“咱们观阳联盟那种吗?”
卢栩:“対!不过要小点儿,太大就没格调了。”
颜君齐想了想,“月辉楼,那不如就月亮吧。”
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月牙轮廓,下面几笔画了水纹,还写了好几种字体让卢栩挑。
卢栩指挥着颜君齐这样改改,那样写写,最终设计出了拟人化的卡通月亮馋嘴舔舌头。
很简笔画,呆萌呆萌的。
连一旁坠着的“月辉楼”三个字都是圆圆润润的。
另外,还有一种,则是诗情画意潇洒派,只有“月辉楼”三个字,用的是行草似的字体。
万一有受不了卡通风冲击的,就用这种。
卢栩收好了样稿,明天就去找工匠刻出来。
承平伯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好几天,卢栩终于有了动静。
月辉楼掌柜派人给他往回送了两张刚印好的包装纸。
承平伯一看,什么玩意儿?!
一块儿点心没做出来,搞了两块章?
还用他的纸,用他的人,在他的铺子里印?!
“这写的还没我好看呢!”承平伯嫌弃无比的将卡通版的包装纸扔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张,“嗯,这张还行,你看看这写的什么?”
管家:“……好像是,月辉楼。”
承平伯:“嗯?这写的是月辉楼?”
管家:“是呀。”
承平伯怔了怔,举着那张纸看来看去,他摸摸下巴,“那小子要用这个包点心?”
管家:“是这么说的。”
承平伯一眯眼睛:“所有买点心的,都得先看见这个月辉楼?”
管家:“是。”
“呵、呵呵、呵呵呵!”承平伯乐了。
想到自己那些狐朋狗友,还有瞧不起自己的文官武官,将来只要吃点心就得看见他家月辉楼三个字,承平伯忍不住一阵得意。
“这小子,有点儿鬼点子嘛!走,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承平伯:什么?!用我家的纸给他印logo?(撸袖子)(仔细一看)哦,是我家logo,印、印、印!随便印!使劲儿印!

高档铺子都是用的木盒。
卢栩打算走高档路线,用普通的木料,不够档次,用昂贵的,他又觉得浪费东西。
承平伯这纸质量不错,算下来比用好木料也便宜,而且仅此一份儿,也算独特。
他从月辉楼拿走两大张纸,回去研究了好几天,总算是弄出从前在蛋糕店常见那种一叠就能用的包装盒。
他也没搞太复杂,四四方方,上面有个小提手。
再复杂,就是难为他脑细胞了。
承平伯带着管家过来时,卢栩正在培训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怎么折纸盒。
原本他还担心一张一张剪会剪不整齐,到了店里一问,竟然有专门裁纸的铡刀。
他把样板给伙计,伙计比着咔咔裁,比他自己拿剪刀剪的还好!
果然专业的事就该给专业的人来干。
承平伯拿起他们折好的盒子看了看,对正面印的“月辉楼”标志特别满意,对四方的形状却很不满意,“这个不好看。”
卢栩:“是吧伯爷!我也觉得有点儿普通了,不过折这东西我实在是不擅长,要不您找找有没有能做这种盒子的?”
承平伯:???
卢栩给他画饼,“咱们还能做成圆型的,拱形的,还能镂空!唉,也就是京城没竹子,不然用竹子编多好看。”
承平伯不屑:“竹子值几个钱?”
卢栩:“那咱还是用纸吧,我打听过了,全京城咱们是独一份儿!”
独一份儿?
承平伯眼睛一亮。
卢栩:“就月辉楼这纸,这质量,别人想仿都仿不出来。”
承平伯乐得合不拢嘴:“那是!”
卢栩:“要不是用别的太俗,我都舍不得用呢。”
这年头纸多贵呀!!
承平伯嘿嘿两声,再拿起纸盒子,瞧着也比先前顺眼了:“行,我给你找人做!做圆的,做镂空的!”
卢栩:“那伯爷您要抓紧呀,再过五天就是好日子,咱就要开张了!”
承平伯:“耽误不了你!”
他拿着卢栩的样板,风风火火走了,得找人打听打听,哪有擅长折纸的!
管家连忙跟上,边走边腹诽,不是出门前还说卢栩不把伯府放在眼里,招呼都不打乱用他们店里的伙计,要教训卢栩两句吗?
卢栩三言两语打发走承平伯,又叫掌柜带上另外两个伙计重新布置店。
入门左边卖蛋糕,右边卖纸张,两不耽误。
靠墙再摆一排桌椅,供客人吃点心休息。
“你们往这儿和那边放两个书架,摆上时下最流行的话本,游记,再摆些诗集,有成套的就买成套的。”
“这边几张桌子上,放上笔墨纸砚,就用店里最薄的那种纸,裁成这么大,免费给客人用,他们试用觉得好,兴许还会买咱们的纸呢。”
“把那扇门打开,店里光线不好,得从院子里借光。把窗户纸也换成新的,要最白、最透光的。掌柜,你叫人把院子打扫干净,摆上几个棋盘,再去买点儿花啊草呀的,布置一下。”
“空着那几个房间也打开,摆上桌椅,改成雅间。”
掌柜听得一脸懵逼,前面他还能理解,雅间什么鬼?
他们不是卖纸卖点心吗?
人家买完就回家了,弄什么雅间儿?!
“二楼,放矮桌,多摆点儿花草,屏风,也放几个棋盘,窗户都挂两层帘子,一层厚,一层纱,一定要打扫干净。”
掌柜茫然:“二楼也要改雅间儿?”
卢栩:“二楼专门接待女客!你再去问问管家让他安排两个丫鬟。”
掌柜:???
掌柜:“这能行吗?”
卢栩:“能。”
他都看了,整条长乐街没有一家酒楼,连个供人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要不是大岐还讲男女有别,贵族女子出门还有各种约束,他这儿生意只靠逛街的女客生意都能爆满。
“哦,对了!你顺便问问伯爷府上有没有什么画呀,摆件的,往雅间里放几个,装点一下。”
卢栩想了一圈儿,“我去挑点茶具,再买点儿好茶!”
说罢,他带着两个伙计也风风火火走了。
留下掌柜风中凌乱。
女客?!
丫鬟?!
啥呀?!
卢栩亲自督工,连窗帘用什么布都是他挑的,五天时间,终于把整个铺子改装完毕。
他知道承平伯囊中羞涩,也没找伯府要钱,全自己垫上,等赚了钱再扣。
承平伯听说卢栩光改装布置就花了上千两,吓了一大跳。
心说,夫人成天说他败家,看吧,这小子比他败家多了。
一两银子没赚着,先花了上千两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
这小子把他铺子改成什么模样了,要花上千两。
结果一进门,承平伯又忍不住退出去瞧了瞧,这是他的月辉楼吗?
里面怎么又是竹子又是花的?
大白天的里面竟然点着灯笼!
“这不是铺子坐南朝北采光不好吗?”卢栩叫人灭了灯,“只在早上和晚上点,费不了多少蜡烛。”
承平伯点头,负手看着卢栩用高高低低的竹子和花架花盆隔开的小桌。
他指着茶具:“这是干嘛用的?”
卢栩:“喝茶呀。”
承平伯:“你不是卖点心吗?”
卢栩:“万一有人要在铺子里吃呢?”
承平伯拿起桌上的茶盒闻了闻,“你打算主要卖茶?”
卢栩:“不,茶水免费,不要钱。”
承平伯震惊:“什么?不要钱?这么好的茶不要钱?!”
卢栩:“放心吧,成本都会加到点心里的。”
承平伯:“……”
那还卖得出去吗?
卢栩他又领着惊呆的承平伯到另外一边看裁好的纸张,“这是给客人试纸用的,要是他们写着好,还能多买点儿纸回去。”
承平伯凑近了看看笔墨和砚台,又是眼前一黑,他家宝贝世子都不用这么贵的笔墨!
卢栩还拖着他到二楼参观,“也就开张前还能上来看看,往后二楼可只接待女客,男士止步了。”
承平伯闻言,上楼的脚步又快了些,早听管家说了,他倒要看看,卢栩把他的二楼改成什么模样了。
待看清二楼,承平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以为卢栩往楼梯上铺垫子已经够夸张了,不想整个二楼都铺着毯子,布置的活像哪家小姐的闺房!
闺房也没这么布置的!
花草、屏风、帐子、琴瑟琵琶、棋、牌、投壶、话本……竟然还有梳妆台!
“那是什么?”
“秋千呀。”
承平伯:“……”
卢栩原本是想往屋顶吊两个秋千的,不过掌柜说怕不够结实,他只好找人用好木料做了一个矮秋千搬上来。
好歹能晃晃。
为了和这秋千搭配,他还往木桩旁边摆放了不少花草呢,保证这一角像在户外。
他还拉承平伯看他特意挑的纱制窗帘,“我试过了,坐在这儿隔着纱子往外看能看清街景,但从街上是看不清里面的,女客们无聊了,就能在这儿往楼下看看。”
承平伯:“……”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承平伯活似在看一个变态。
卢栩浑然不觉,还问起:“伯爷,您认识什么做胭脂水粉生意的朋友吗?他们有什么新品,可以摆咱们铺子里做宣传,给咱们一点儿广告费就行。”
他又拉着承平伯去参观重头戏的雅间。
从院子里进来,进门先要过屏风,保证够私密。
若是想要通透些,也能将屏风挪开。
外面有的雅间里什么都不少,而且还有酒和榻,可以让人躺下闲聊、休息。
“就差摆件和字画了!伯爷,您家有闲置的吗?”
承平伯猛然想起掌柜前两日问起的摆件,轻咳一声,扭开头,不自在道:“要那些做什么!”
卢栩秒懂,卖光了呗!
囊中羞涩吗,他懂,他都懂。
卢栩特别贴心的狗腿道:“那伯爷,您认识那么多皇亲贵戚,勋贵大家,有没有哪位朋友家中的字画、摆件想拿出来晒晒太阳?展览展览?”
那些臭屁想显摆的,让他们赶紧来!
卢栩:“咱们位置就这么些,我看……一次就摆个三五天的,您要和他们说清了,位置有限,档次太低的咱不让摆!”
承平伯:“……”
卢栩将一沓空白邀请函交给他,“明天咱们试营业一天,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来捧场,哦对了,明天中午皇孙殿下会便衣来瞧瞧热闹,若有认识皇孙殿下的,千万不要声张,不然以后太子不让他出来玩了。”
承平伯:“……”
他木着脸严肃的在雅间站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甩甩袖子走了。
搞的卢栩一阵心虚。
这位承平伯不会连朋友都没吧?
他是不是戳人家伤口上了?
卢栩恍恍惚惚,也不知道他懂没懂意思,能不能借来。
他们明天就该开张了,要是实在不行,今天晚上让君齐赶紧写几幅字挂出来还来得及。
他已经开始想着让君齐写点儿什么吉利话了,不知承平伯一出月辉楼,脚下生风直奔武昭候府邸了。
他家啥也没有,太寒酸了!
不行,他得去借!
“明天我儿子邀请皇孙去我的月辉楼做客,赶紧把你那幅宣洮的真迹借我,我给你挂雅间去!就四个屋子八个位置,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他把空白邀请函往武昭候怀里一塞,跑了。
莫名其妙的武昭候:???
他冲着承平伯背影喊:“你那破铺子不是卖纸的吗?哪有雅间?!”
承平伯又如法炮制,一口气跑了好几家总爱朝他瞎显摆的勋贵,撒出去一摞空白邀请函。
他回府咕咚咕咚灌下去半壶茶,找了二十多人,总能凑够八个吧!
临近傍晚,二十家莫名其妙的勋贵纷纷派了管家、仆役到月辉楼看看什么情况。
结果,二十家派的人在月辉楼狭路相逢了。
都是一个圈子的,谁还不认识谁,众人震惊的互相瞧着,好家伙,外借东西都有竞争对手吗?!
这都是想在皇孙面前露脸的?
月辉楼的掌柜也恍恍惚惚,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勋贵人家要参观,他们明天才开张啊!
这群他哪个也得罪不起,赶紧领人进去看,那二十家参观了大变样的月辉楼,悄悄打听:“明日皇孙真会来吗?”
掌柜下意识也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
众:“……”
有人怒道:“你们伯爷不是说会来吗?!”
掌柜:“那、那便是会来吧!兴许是世子私下同伯爷说的。”
“你们雅间在哪儿呢?要往哪儿挂画摆东西呀?”
掌柜领他们去瞧。
众人一看,竟然真的只有八个位置!!!
他们匆匆忙忙又跑了。
等卢栩接了颜君齐、卢舟、米添来参观铺子,商量该挂点儿什么装饰一下雅间,店里已经送来四五十样“展品”。
卢栩:“……”
各家的管家们在耍横争吵,纷纷要摆上他们家东西。
他们家老爷可说了,不管皇孙来不来,不蒸馒头争口气,绝对不能让另外十几家小瞧了。
“我家的黄玉芙蓉树,价值连城!”
“我们家这可是阙朝第一才子宣洮的真迹!除了前朝景帝带进陵中的,世上仅剩三幅!”
“你说真迹就是真迹?”
“就是真迹!”
卢栩连忙道,“诸位诸位,不如这样,我给你们改成一个展会,怕晒的放到屋子里,不怕晒的,咱们就摆在院子里,外边光线多好!每样宝物您各家派一个人守着,千万别磕了碰了损坏了!”
坏一个,他得卖多少蛋糕才能赔得起!

卢栩赶紧叫掌柜去买绳子买木条,连夜拉起一个个隔离带。
反正刚开张雅间八成也用不上,卢栩叫人把多余的东西挪开,先给展品腾地方。
该挂的挂,挂摆的摆,每个外面都拉了距展品至少一米的隔离带。
这年代可没玻璃展柜,这些宝贝就放在人眼前,碰坏了哪个都是巨大损失,坚决不能让靠近了看!
“明天摆冰盆,一定要离字画、木雕远一点儿,千万不要弄潮了。这几个房间不要摆茶具了,全撤掉。”
他转了一圈,“再去买几把大伞,要最大好号的,遮到摆在院子里的摆件上。”
万一晒坏了呢。
掌柜:“院子里?这怎么撑伞?派人举着吗?”
卢栩在院子里往四处看看,“弄些绳子,在上面横纵交叉着挂,搭成网,把伞插到网孔里。”
他走出几步又拐回来,仰头想着头顶挂着些绳网的模样,“嗯,还能挂点灯笼!”
掌柜:“灯笼?挂那么高可怎么点?”
卢栩:“不看灯,就看灯笼!”
网红走廊这不就有了吗?!
卢栩:“记得选点儿好看的绳子。”
掌柜:“……”
趁着各个铺子还没关门,趁着各家送“展品”来的人手还没走,赶紧买。
待他们把东西买回来,搬着梯子往院子四周的房梁上捆好绳子,再挂上灯笼撑开伞,竟然……
竟然……
挺漂亮的!
卢栩也很满意。
京城的手艺人真不是吹,瞧这各式各样的灯笼,不用点就跟艺术品似的。
画了花鸟的油纸伞也十分漂亮,这么一挂,既能遮阳,还能装点天空,完美!
卢栩满意的不得了,可惜呀,没有相机,不然就这个景色,怎么也该合影留念。
送“展品”的各府管家、仆役看着也很满意,那些安排不进雅间和店铺,东西只能在院子里摆的人家也满意了几分。
院子也很好嘛!
卢栩说的对,屋子里黑漆漆的光线哪儿有外面好!
石雕就该摆在外面!
安排完东西,安抚好各府人马,卢栩又劝各家把东西装好了拿回家,明天一早再拿回来。
不然万一晚上丢了,他找谁说理去?
卖了他赔吗!
把人都送走,天都快黑了,卢栩累瘫坐到地上,用袖子当扇子给自己扇风。
果然,烂船也有三分钉啊!
这些还都是和承平伯爵位差不多的勋贵,随随便便就能凑出这么多珍宝来,那些什么国公王爷的,家里不知道得有多少宝贝。
想起卢舟说先是打仗,后来修坝治水,弘安帝为了凑钱把私库能卖的东西都快卖光了,他又忍不住唏嘘。
从前在观阳,尤其是要征兵的时候,他还挺讨厌弘安帝的,如今到了京城,更近了,通过君齐、卢舟和姜濯与他有接触了,了解多了,知道多了,反而觉得看不清这位说一不二的任性陛下了。
“哥哥?”见他盯着空展位突然发起呆来,卢舟伸手在他眼前摇晃。
“哦,没事。”卢栩站起来,“走,咱们也回家准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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