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 by寓风
寓风  发于:2023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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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栩:“若诸位信得过我,不如派商队跟我同去,路上相互有照应,安全不成问题。”
众人沉思不语。
真心动的却苦笑道:“下次吧,这次时间太仓促,我们准备都来不及。”
其他人也道:“就是,卢当家下次什么时候去,咱们约定个日子,也好让我们多做些安排。”
一次是偶然,若卢栩两次都能安然回来,还把这么多货都顺利卖掉,那他们就愿意随卢栩闯闯试试。
卢栩:“下次呀……下次怎么也得开春了,北边大雪封路走不了。”
“那我等就静候卢当家佳音啦。”
卢栩:“没问题,不过我可友情提醒诸位,无论是打算走这条商道,还是打算明年多卖货,尽早准备,明年一定有收获。”
“这话怎么说?”
卢栩神秘一笑,“猜测而已。”
他们不愿意北去冒险,也许北边有人愿意来呢。
朔州不说,听罗慎他们的意思,县令大人是有意找文丘、崇宁县合力维护商道的。
他再带着两三百人的商队浩浩荡荡走一趟,文丘、崇宁县令一定会心动。
商道开辟出来,可不止观阳一家受益,等官府出手,不傻的都知道这条路好走了,他才不信文丘和崇宁商人不会往观阳跑。
没看人家罗家连这几天都等不及,昨天就已经派人去文丘、崇宁挑地盘建客栈了吗?
明年,说不定去朔州开辟市场的,可就不止他们观阳人了。
想到罗家那惊人的行动力,卢栩不禁又佩服起颜君齐来。
整个观阳,都没有任何一家能像罗家这样有官府背景,深受县令信任,掌握一手消息,人多力壮,还正好需要开拓营生的大家族了。
而且罗家人还很讲规矩,什么都书面写得明明白白,十分对卢栩脾气。
卢栩飘飘然,等商路繁荣起来,他就是不再跑商,光靠一路的大小店铺,也够他吃一辈子了!
还是得君齐啊。
他四处碰壁找不到合伙人时候,多亏君齐帮他出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滴——卢栩先生向您发送一张军师卡。
颜君齐:想要别的。
卢栩:想要什么你说你说。

第159章 进货
剩下的石头开出两大一小三块石料,小的只有拇指大小,卢栩没卖,让石匠帮他雕成小印章,他要送给颜君齐。
加上第一块石料,三块大的卢栩卖了三家,玉石铺刘老板、收藏品铺张老板各要一块稍小的,最大的一块好几人都心动,最后被茶商侯老板买走了。
那块红色最浓,色泽最好,块头又大,侯老板要拿回老家给他母亲雕个寿桃庆寿。
玉石刘老板后悔啊。
他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开出来,不,他就不该开,直接买。
谁都没想到侯老板竟然出了一千两买块石头。
卢栩入账两千一百两,笑得嘴都要歪到眼睛上面了。
苏合,厚道啊!
这么贵的东西,那么便宜就处理给他了!
他边收银票,边暗戳戳猜测苏合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八成从前找他买石头的大岐商人也没给他高价,不然苏合傻了才处理废品似的甩给他。
玉石刘老板却堵着茶商侯老板问,“老哥,东西都是你的了,总得给我句明白话,这到底是什么料子?”
侯老板笑呵呵道:“你是行家,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刘老板:“这可就太把我当外人了。”
侯老板也没再卖关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年我在亲戚家见过块芙蓉冻石和这个有些像。”
那块还没卢栩这块大呢,听说是花了一千多两买的,又花了上百两找名匠雕成了兽钮章,他舅舅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他说把章转卖他吧,他舅舅说章不卖,可以卖他一幅盖了章的画。
他要那破画干什么?
就他舅舅那手烂字烂画,还不如他自己画呢!
好在他好奇这料子,后来又专门找人打听过,不然今日见到了,还真不好鉴别是不是芙蓉冻石。
原来这东西竟然是北境产的,难怪大岐这么少见。
玉石老板也沉吟起来,芙蓉冻石,他得找人去州府打听打听,再找些外地的同行问问了。
他和侯老板不一样,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个生意的,如果这芙蓉冻石确实名贵,他无论如何得囤些料子,无论刻出来攒名气还是留给后代当家底,都是好处多多的。
想到此处,他对商路都心动了,回头得找卢栩谈谈,这次若卢栩还能弄到,那下次他便随卢栩往北走走,去朔州找石料。
合作意向谈完,几人在驻云楼吃过午饭,下午便先去卢栩的仓房取货。
饭桌上他们谈的是意向价,具体的还要具体说。
卢轩会办事,上午去搬石料的时候已经让人把库房里其他石料全搬到卢栩在县城的房子里去了。
反正那边空房间多,一锁谁也不会看到。
等卢栩带着这些南方的客商过来挑货时,原本摆放石头的地方已经摆上兽骨和皮毛了。
一下午的讨价还价,卢栩脑袋差点爆炸,多亏陆勇和卢轩也在,赶在天黑前他们终于把大多东西卖掉。
剩下的卢栩也不急,慢慢处理就是了。
趁着还没宵禁,卢栩又带人匆匆跑去进货。
大宗的进货比挑骨头挑皮料挑药材可要省事的多,尤其是杯盘碗碟,便宜的布料、纸张,还有低价的茶叶等等,大体都是一样的东西,随便拆开看看没有破损就可以装了。
高价的丝绸、绢布、高品质茶叶、名贵的笔墨纸砚等等,才需要认真检查,确认品质。
这工作实在不适合卢栩干,他把卢轩和陆勇派去对接,自己就只管谈价、付钱,然后安排人往仓库中运。
像布匹、瓷器,他压根都没卸货,连车一起往仓房院子里一放,连人家车都借用了。
他买了那么多,压根也没人介意他推走几辆板车。
只要卢栩往后还这么买货,哪怕不还他们都是愿意的。
天色越来越暗,月亮高悬空中,观阳县城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他们匆匆忙忙的运货、卸货却显得愈加显眼了。
晚饭时,观阳县城不少人家都在谈论,这卢栩,到底要买多少东西?
瞧这架势,似乎比上次还多!
和蛮子做生意这么挣钱吗?
也没见他怎么卖东西呀?
寻常人家摸不着头脑,观阳的大小货商们却一夜之间就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打听清楚了——
卢栩把冯记布铺搬空了,没见今天冯记都关门歇业了吗?冯老板一早就携家带口回老家探亲、进货了。
卢栩把好几个瓷器铺子也搬空了,摆件要,白瓷、青瓷要,连粗瓷陶器,锅碗盆碟也要。
观阳本地的小瓷器商们一大早就回窑里运货去了,十来辆空车走的,赶天黑前满满当当运回来,连车带货,全放在从前裘虎租的那个大院外面了,那条巷子都被堵了,邻居全凑来看热闹。
码头也是忙了好几天,观阳联盟的小货船,一趟一趟往城里运粮食,卢栩仓房装不下,还借用了县衙的粮仓。
卢文满城找牲口,不计成本的买骡子,市场上买空了,又是租又是借的,几乎观阳县城和周边村镇的骡子扫荡一空。
卢栩回来一趟,土匪过境似的,把能买的全买了,能装的全装上。
他不仅把所有铺子的钱全用光了,还把元蔓娘的成衣铺、寒露小夏的甜品铺的钱也借光了。
为表谢意,他用新挤的鲜牛奶做了蛋糕,全家狼吞虎咽吃完,寒露、小夏大方表示那些钱卢栩不用还了,算她们俩支付牛钱。
她们俩要更专注地研究蛋糕了,卢栩带回来那些她们还不知道怎么用的奶制品,也一定要用起来!
俩妹妹斗志昂扬,卢栩端着一叠蛋糕,拿着厚厚的欠条,到罗家找罗老爷子了。
看,这都是他进货欠的钱,快帮他借钱去吧!
饶是罗老爷子早有准备,看到那么多账单那么多银子,也是眼前一黑。
作孽啊,他们全家熊孩子绑到一起都没卢栩一个能花。
往后再也不嫌弃他们家孩子花钱浪费了。
罗老爷子看了一晚上的账单,把罗纯叫来估算了一晚上能不能挣钱,第二天就拄着拐棍走亲访友借钱去了。
等罗纯把钱送来,卢栩又是好一番感叹,看人家,借钱别人都不收利息。看他,付利息都没多少人愿意赊账给他。
整个观阳愿意大额赊账给他竟然只有酒肆和卢栩最早买货的杂货铺。
他过去买酒,酒肆掌柜让他随便搬,连定金都没要,只记了种类数目,让卢栩从北境回来再给钱。
杂货铺也差不多,说来,卢栩家也开着杂货铺,可和他进货那家杂货铺完全没啥竞争。
他卖的全是本地的农货,那家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南北杂货,虽然更偏重于南方货物一些。
这次卢栩就要从他这儿买许多的海货。
卢栩和元蔓娘三两天就要来买次线,和掌柜已经很熟了,这次卢栩来进货,掌柜淡定地把卢栩领到后面库房,让他看着挑,“反正也没多少,你看中哪个就先记账吧。”
观阳城喜欢吃海货的人不算多,这原本都不是他们铺子的主打的货,但自从卢栩开了食铺,开始卖麻辣烫,海带就嗖嗖下货。
这东西便宜啊,他小舅子在海边收海货,海带都不需要给钱的。
还有什么干鱼干贝,卢栩也没少买。
掌柜都不知道他买回去干什么用的。
这些都不重要,卢栩家买彩线才是大生意,彩线本来就价高利润高,今年他靠卖线收入也不少。
卢栩这两天闹出的动静他也听说了,如果卢栩往北走的陆路畅通,他还想搭着卢栩的关系往北走走,多开两家铺子。
或者卢栩需要什么,让他小舅子大舅子给卢栩供货也可以嘛,从哪儿买不是买,他老婆娘家也产布,还有许多家染坊。
掌柜这么一提,卢栩人都听傻了。
他终于遇到一个主动想北上的。
感动啊,卢栩最欣赏这种爱吃头一个螃蟹的人了。
“我在登州县买了一条街,现在应该有几间铺子已经盖好了,若掌柜愿意,不如随我到登州看看。”
“买了什么?”杂货铺掌柜听懵了。
卢栩:“一条街!若你去登州开杂货铺,我头三年都不收租钱。当然,登州地价便宜,你重新买地方也没关系,我和登州县令有些交情,我会和他打招呼的。”
杂货铺掌柜满脑子都是“一条街”“一条街”“一条街”……
登州的地价得多便宜啊?!
这位看起来总是有些佛系的掌柜这次却非常有行动力,晚上就把他一个外甥给卢栩领来了。
“这是我大舅子家小儿子,也跟我学了一阵子了,就派他跟卢当家的到登州看看吧,若是合适,就让他留在登州开个杂货铺子,全赖卢当家照拂了。”
卢栩瞧着这比他还大好几岁的外甥,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吃住我先包了,若是不合适,等我商队回来时再把人给你带回来。”
反正他那么大个客栈还空着呢,添双筷子的事。
当晚杂货铺掌柜就替外甥收拾起东西来。
登州近,他们虽不了解情况,和卢栩大致打听完后,就把店里相对廉价好卖还好带的东西打包装好,总共凑了一车。
他家有驴,把驴也套上了,掌柜又给他找了一个伙计,就等卢栩出发时一并走就行了。
“你爹说送你来跟我学本事,我一辈子就这样了,守着家里的老铺子,算什么本事,还靠你爹帮衬生意,你年轻,就跟着年轻人出去闯闯吧,不行再回来。”
“知道了姑父。”
“哎,把钱装好,路上别离身。去看看你姑姑吧……等她哭完了你再喊我。”掌柜想起老婆,刚刚被拧的地方还隐隐发痛。
“……好。”
卢栩收获到第一个随队同行,高兴地拉着腊月和卢锐蹦蹦跳跳。
第五天,最后一船粮食送来,卢庆带着三十多个卢家村的族亲也进了观阳。
卢栩大感意外,竟然有这么多人!
那天来找他的四位好汉,赫然也在其中。
卢栩:“你们家里同意了?”
四人朗声道:“同意了!”
他们四个每个人都回家说另外三人都能去,凭什么就他不能去。
竟然真把家长糊弄了。
至于都是怎么在家对天发誓撒泼打滚耍无赖的,那还是不要让卢栩知道了。
到第五天傍晚,人员和货物全收拾完毕,由卢庆整编成队,分好队长,由颜君齐统计好,卢栩拿着册子去衙门登记,赫然发现,这次竟然总共有四百四十八人,和二百七十车货。
卢栩惊呆了。
县令惊呆了。
观阳百姓惊呆了。
卢文满心呵呵,有租,有借,有买,有换,他一共搞回来一百五十只骡子,他大哥心里竟然没一丁点数。
他大哥,不愧是他大哥啊!
最能花钱的是他,最能铺摊子的是他,最能折腾的是他,到头来,全家都麻木了、淡定了,结果现在最惊讶的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卢文:我大哥,没一点数!(指指点点)

县令来回看了三遍他的文书,衙门的章,他十分不想盖。
哪有一趟运这么多东西,自己却说不清楚每样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是从哪儿买来的?
卢栩也很郁闷,这不是时间太赶了,他只管了大方向,细节都是别人办的嘛。
谁知道县令大人会问这些。
没办法,他又夹着尾巴回去把卢轩、陆勇喊来了,颜君齐想了想也跟来了。
最后,一半的问题卢轩答,一半的问题陆勇答,他们俩也不知道的颜君齐答。
卢栩呆滞,县令愤怒。
要不是这个卢栩,颜君齐今年能不去参加院试吗?
好好个读书郎,不去参加科考,给卢栩管账!
现在都不止管账了,根本就什么都管!
好脾气的县令都差点脱了鞋揍他,他有多看好颜君齐,就有多想揍卢栩。
颜君齐:“人员及货单都要写到文书内,学生替他汇总,就多问了几句,也不过是记性好一些而已。大人所问之事,他们三人答不出,商队中相应的负责人也都是知晓的。”
颜君齐又将商队的安排娓娓道来,县令才渐渐压住火气。
听说他们按军中编制,将十人编为一队,还按此分了粮队、货队、护卫队,分别负责自己的车和货。
不管卢栩靠不靠谱,商队中别人都是靠谱的,县令大人总算放心了。
他都不知道上一趟卢栩到底是怎么顺利回来的。
他得替卢栩把关,不能为了赚钱让卢栩拿观阳百姓的人命冒险。
随后县令还把卢庆和罗纯叫来了,对这两位安全负责人好好叮嘱了一番。
大意就是,先管人,再说货,平安第一,看好卢栩。
卢栩坐在一旁缩着脖子当空气,盯着脚尖想,明明他才是领头人,决策者,大老板!
县令给他盖好官章,又给了他几封书信,让他沿途带给文丘和崇宁县令,另外还亲自给卢栩写了一封半公半私的介绍信函,若卢栩在哪儿受到为难,算是替他撑腰证明身份。
卢栩拿到信函很感动。
大岐有文书的商人多,能有官府私人关系的商人可相当稀少。
那些有背景有关系的官商,后台也不见得愿意给他们这样一封信函。
有这样公私兼顾的信函,只要卢栩不杀人,不涉及谋反,就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当地的官府都会卖观阳衙门一个面子,先扣押再通知观阳,等他们派人过去赎人。
卢栩没说什么他一路都找好了靠山,将书信收好,老实聆听一番县令教诲,还蹭了顿饭才道别。
他吃的安稳,卢轩、陆勇他们可别扭坏了,跟县令大人吃饭啊!心惊胆战,他们食量都缩减到平时的十分之一,生怕吃相粗鲁招人厌烦。
这时候他们又不得不佩服卢栩,卢栩明明也挺怕的模样,但似乎和他们又不大相同,就像是,他们怕得罪了县令会下大牢,被砍头,而卢栩怕挨训。
明明什么都敢说,可县令一说他什么,他又马上缩成个鹌鹑。
就这都没影响他食欲,他还给县衙厨子提了一晚上的改进建议,不是这个没营养,就是那个不好消化,还有什么荤素搭配不均匀……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连县令大人都烦他正经事不干,一直盯着餐桌念叨个没完,一吃完就把他们几个齐齐打发出来了。
“明天再休整一天,查漏补缺,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从县衙出来,卢栩边走边嘱咐卢轩他们。
被县令问话一番,卢栩也觉得自己这个队伍太过庞大。
别的不说,哪有那么多地方给他们住宿、吃饭?
他也没让大伙解散,直接领回家,继续开讨论会。
卢栩:“你们觉得,把队伍分开如何?我带大半的粮草和几车实用的货物用骡车拉去北境,纯哥你带上丝绸、茶叶、刺绣这些去青龙城。”
卢庆皱眉,罗纯已经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做生意!”
他们这趟跑北境是赚小钱,去青龙城才是赚大钱,到底能赚多少,大头还是得靠青龙城。
罗纯自己卖个野味都卖不明白,还卖丝绸?
罗纯:“要不咱俩换换,我带粮草去北境,你带队伍去青龙城?”
万一他卖亏了,他大伯他爷爷还不得打死他。
卢栩沉思。
要是不用找苏合买石头,不用买羊,倒也不是不行,可他既然得了北境军的好处,怎么也该亲自过去拜见下李修将军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得分开。
一来队伍太大不方便,二来骡车快。
万一北境下雪早,他们走过去就来不及了。
如果分开,后面的队伍不急着赶路,还能慢慢沿途卖货,这对商路也更有好处。
卢栩目光往卢轩身上扫。
卢轩顿感不妙。
果然,紧接着卢栩就道:“我把卢轩派给你,你搞不定的让他上。”
卢轩:“……”
卢栩拍拍他,慈爱地洒鸡汤:“别怕,想想你最初的梦想,你是为什么要跟我来县城做买卖的。”
卢轩:“……”
他最初的梦想明明是坐大船去海边看看!
卢轩咬牙,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好,我去吧。那观阳……”
卢栩:“你和君齐不是找好顶事的掌柜了吗?”
卢轩无语,找是找了,可人家上手都没两个月啊!
卢轩:“那明天你去和他们说。”
卢栩:“没问题!”
晚上睡觉时,卢栩还和颜君齐嘚瑟,“君齐,你真是我的福星,多亏你说多留一日,不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还得连夜调整人手和东西。”
颜君齐:“……”
他计划的第六日不是这么用的。
他们还没睡下,卢文哐哐来砸门了。
“你带三哥,凭什么不带我?”
卢文自认,论做生意,他脑袋比卢轩好使多了!
卢栩看看他的小个头,又不是郊游,这么辛苦的事,他哪能带个小孩去?
“你不行。”
“为啥?”
“外面不比观阳,没人知道你是我弟弟你能做主,你就是去了,别人也不会把你当大人对待的。”
卢文怔了怔,悲愤地气跑了。
他跑回房间砸了好一会枕头,拽被子把自己捂严实,只露一个倔强的发顶,睡了。
卢舟半夜听见卢文呜呜咽咽缩在被子里哭,不知如何是好。
早上吃饭,卢文也没出现,卢轩看了一圈没看见卢文,连卢栩都不见了,问道:“大哥呢?”
寒露:“去找卢文了。”
卢轩咬着寒露才烙好的饼,感叹着:“不想去的必须去,想去的去不了,唉。”
寒露拿铲子给他一脑瓜,“闭嘴吧你!要不是我是个女的大哥不带我,能轮得到你么?”
卢轩差点被噎到,想怼寒露两句,见她和小夏忙着给他们准备干粮,又把到嘴边的吐槽就着饼咽下去了。
这时候怼妹妹,就太没良心了。
他嚼着香香的葱油饼,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没进取心了些。
虽然大哥总在强人所难,但也一直在给他别人奢求不来的机会和锻炼。
寒露见他不吭声了,一脸苦大仇深地咬饼子,纳闷道:“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想去茅房别憋着。”
卢轩:“……”
他捏了捏拳头,终究是没忍住:“我在吃饭,能不能不要提茅厕?我吃的都是你做的,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再说?”
寒露翻个白眼,爱答不理走了,“谁让你一大早就一副上不出来茅房的臭脸。”
卢轩有心扔下饼不吃了,可想想这一走两三个月都吃不上寒露做的饼了,又黑着脸坐下继续吃。
片刻后,寒露又端来新做的蛋糕,“我给你装几个路上吃吧?大哥说这个放不了几天,你记得快点儿吃完。”
卢轩“嗯”一声,“不用带太多,你拿回去给小满吃吧。”
寒露:“我再做。你到了青龙城帮我看看有没有好吃好玩儿的!”
卢轩又拿起一角饼:“嗯。”
卢栩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卢文跑去哪儿了。
三婶在食铺忙活,叫卢栩坐下吃早饭。
三婶原本回村给三叔和卢辉帮忙了,但自从卢栩去北边,陆勇被颜君齐叫走专门管采购,小夏寒露又自己开了铺子,三婶怕卢文岁数小,狗子胆子小,镇不住食铺,又从村里过来了。
如今食铺大小事,基本都是她来做主。
卢文则更有时间四处跑,给卢轩帮忙,给陆勇出谋划策,带卢锐、腊月玩,接卢舟下学,有时候还去码头帮帮忙,平时他满观阳地打听各种消息,犹如一块自由的砖,哪里有需要往哪里搬。
眼看哥哥姐姐都独当一面了,只有卢文一直还在等着。
他已经不甘心把自己当小孩了。
全家都看得出来。
卢栩想,这次他和卢轩他们商量,没叫上卢文,是不是伤他自尊心了。
可他就是怕卢文想去又不能去,才没叫卢文啊……
卢栩后悔,哎,脑子都忙浆糊了,他应该喊上卢文的,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他还不能去,总比把他排除在外来得好。
三婶给卢栩端了碗馄饨,夹了几根新炸出来的油条:“别管他,过不了半天就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惯得他这么大脾气。”
狗子也不理解:“北边多危险啊,听说那边一直跟冬天似的,文哥身子也不壮实,到那边儿再给冻坏了。”
如今他和媳妇已经准备生小孩了,成天向来铺子里吃饭的大夫东问问西问问,说起怎么养孩子,已经一套一套的了。
是呀,卢栩也怕他冻坏了。
更怕万一遇到别的危险,他不能把卢文全须全尾带回来。
他就是再缺人,宁肯扔下生意不要,也不会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冒险的。
卢栩吃完馄饨,该去杂货铺见那几个要做主的掌柜了,“小文回来……狗子,你跟他说,昨天晚上没叫上他,是我不对,但是我是不可能同意让他进商队的!”
见卢栩走远了,三婶揉着面,头也不抬朝食铺柴火堆喊,“你哥走了,出来吧。”
卢栩找了一圈没找见的卢文噘着嘴肿着眼,拍拍衣服上的土站起来了。
三婶:“听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你闹啥,你闹他也不能叫你去。”
卢文噘嘴低头。
三婶:“这又不怨你哥,去洗洗脸,赶紧吃饭,多吃点长高长壮,往后日子还长呢。”
卢文一声不吭,抓了个肉饼抬脚往外跑了。
狗子:“哎文哥……”
三婶:“别管他。”
杂货铺后院,卢栩、卢轩、颜君齐对面站着几个新任不久的掌柜,还有管着码头水运的几个负责人,全都呆滞地盯着卢栩。
卢栩:“就这样,我和卢轩不在城里,就靠大伙儿多操心了!”
什么就他们多操心了?
这不是你们卢家的买卖吗?
都走了啊?
遇到他们拿不了主意的事,他们找谁去?
一群人嗡一下就把卢家两兄弟围了:“要是我们起了冲突听谁的?”
卢栩:“问君齐……”
“有急事,颜书郎又在书院呢?”
卢栩心虚地问卢轩:“要不,把四叔喊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听我的!”
众人转头,只见卢文咬着个肉饼,声音含糊地又重复一遍:“听我的。”
他大摇大摆走进来,用红肿的眼睛看卢栩,随后坚定地挪开,他凶狠地咽下肉饼,将目光转向卢轩:“只要你敢离开观阳一步,往后观阳的生意就都归我管,收拾包袱滚蛋吧,观阳没你的位子了!”
卢轩和卢栩对望一眼,笑骂道:“混蛋小子,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的烦恼: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当大人!
长大后:1515我想当小孩!
卢栩(敲黑板):懂了么?
卢文(恼羞成怒):快滚!

说好的最后一天陪颜君齐玩,还是被耽搁了小半日。
把活儿全安排给别人,卢栩巡查一圈,见哪儿都有人负责,没什么需要他管的,便带着颜君齐可耻地溜了。
卢栩在北城门附近租了两头毛驴,和颜君齐骑着驴出了城门。
继续往北,大约半个时辰,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卢栩先跳下驴,跑去扶颜君齐下毛驴。
“怎么样,好玩吗?害怕吗?”
他语气可全然是兴奋。
颜君齐摇摇头,双脚落地,才真踏实下来。
刚刚坐上毛驴的时候,真有点慌张。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骑马玩儿。”卢栩一手牵上两头驴,带颜君齐找到登山的小路:“就是这儿了。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从这儿上山,他们说山上有个很灵的山神庙,后山还有一片红叶,咱们看红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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