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强惨拯救计划—— by抵岸
抵岸  发于:2023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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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再度开口:“我不回家了,我也不找白洛了,那我今晚还能留下吗?”
【当前黑化值已从78%降至百分之77.5%】
原来是这句话,路川辞不想让他走就直说啊,整这弯弯绕绕,心脏不好,直接被吓死。
时宴拿捏住窍门了,小心翼翼地上前,在路川辞即将口出不逊的前一秒,轻轻拢住路川辞,委屈的低声:“都这么晚了,外面天又那么黑,让我留下吧。”
【当前黑化值已从77.5%降至75%】
006心悦诚服:【厉害。】
时宴顿时松了口气。
他尝试性柔声:“小路,抱着你的感觉真好。”细碎的眸光凝视着路川辞的眼,又是在路川辞即将开口时,时宴抢话:“你别凶我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你不原谅我,也别气自己了。”
听着耳边机械声音,冰冷冷的传递着每一个降低数值,时宴突然开窍了。
合着这样就能降低啊?
他在心中认真问:“要是这么容易,那我今晚不如全程说软话、好听的话哄一哄路川辞,岂非今晚就能完成任务?”
【……】
眼见度过危机,时宴紧紧提起的心终于得到了一刻放松。
有一嘴没一嘴地说:“哎对了,忘了问,我天天晚上住你家,万一你养父母回来了,你怎么解释?会不会不太好?”
陡然间,再次响起那如同鬼魅索命般的警报。
【任务目标黑化值已达85%,现已开启惩罚模式。】
【已开启失明惩罚。任务目标12小时内黑化值降低至80%以下,可结束惩罚,未成功降下永久失明。】
“……”
“…………”
猝然,一道刺目的白光,唰一下,又是一片黑暗。
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时宴感觉自己眼睛跟被人狠狠戳了一刀似的,又疼又酸,眼前没了色彩和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用手探了下前方,“你在这里吗?”
路川辞冷笑:“你又在装什么?”
时宴:“……”
这次没装,我是真瞎了。
时宴平常从未体会过眼盲的滋味,这是头一次,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渐渐萦绕心头。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路川辞的衣角,轻轻喘气:“我……我眼睛不太舒服……看不清了,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我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
路川辞甩开了他的手,“那不如我给你那个好弟弟打个电话,或者你随便找一个喜欢你的、你喜欢的人,来接走你?”
时宴揉了揉眼睛。
索性蹲在地上,想着,打死我也不离开,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耍无赖,路川辞别说降低黑化值了,不继续升高都算好的了。
系统要求12小时内完成降低任务。
要命了。
他只学过升高,没学过怎么降低啊。
他的后半生不会都变成一个瞎子吧?
时宴吸了口气,越发悲凉,也越发无助。
生怕路川辞恼怒,时宴到了门外,坐在地上,靠在墙上,无力地说:“我不打扰你了,你先睡。”我先想想办法,不成的话,我用法术让自己恢复正常,但结果有可能是,用法术的过程中要顶着系统的制裁,在电闪雷鸣火燎冰原下,向死而生,慢着,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
时宴低着头,苦思冥想,烦忧极了。
路川辞看着时宴这副模样,想到了很久以前,时宴就是这样弱小无辜的样子,可谁能想,就是这么一个无辜的人,能弃他远去、不告而别,也是这么一个人,能在他无数次寻找见面的机会时,让白洛转达那么一句狠辣的话。
路川辞哐当关上了门。
时宴:“……”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怎么办?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了!】
时宴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突然有了安慰!
【……】
时宴选择了挑战下,片刻后,微微操纵法术,血脉渐起。
一层流光于手腕回旋,颜色由浅而深,伴着一层薄气,直入心扉。
也正是这时,系统的制裁降临了,时宴被一层电击烤焦了,头发竖起,焦味十足,手脚冰凉麻木,好似将死之人。
他沉下心,强制突破那层限制,使用法术让自己的眼睛有了些许色彩,突然!轰隆一声,楼道外传来一声雷鸣!
时宴一惊,但没收手,再次加力!
仙术汇聚天地灵气,这会儿,眼睛能看清了、耳朵也变得更加灵敏了,所有的感官瞬间倍升,飘飘欲仙,仿佛回到了仙界。
可也是同时,轰一下,时宴身上着火了,烧得他火辣辣的疼,忙起身,拍打着火,法术也压制下去了,左臂整个儿被烧成了一片通红。
“这系统……有点东西啊。”时宴惊叹,而后,灼烧感传入大脑,疼得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哀嚎:“路川辞!小路……我快死了……”

时宴在外面嚎叫,楼道里的其他住户看了眼,一见一个焦黑的人,吓得赶紧关上了门。
而路川辞也被吵得不行,啪一声开了门!
一见时宴的样子,怔了下,“时宴!”忙上前,咬牙切齿地问:“才这么会功夫你刚才干什么了?!”
时宴悲伤不已,“我……我不小心摸到了电闸……”他用了揉了揉眼睛,“我真的看不见了,小路,我看不见了,我会不会以后都变成盲人啊……”
时宴用力地挤出两滴眼泪,试图感化路川辞。
路川辞也是无言以对。
如果时宴真的是为了让他心软,而把自己变成这样,那他也只能说句佩服。
路川辞作势在时宴眼前晃了两下,那无神的瞳孔半点反应也无,真像失明了一样。
路川辞心渐渐沉了下来,“去医院。”
时宴直摇头:“……明天再去,明天再去。”
去医院还怎么刷好感,医院那么多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情话、啊呸,是软话,有点难为情。
时宴顺势扒在了路川辞身上,树懒一般不撒手。
装出来的委屈,几分真几分假,时宴自己都说不清。
失明的那一刹那,有过短暂的错愕,但也很快冷静了,他心理调整得极快,可当一见到路川辞,调整好的心态瞬间崩了,半真半假的哭诉委屈。
路川辞迫不得已,将他带回了房间。
时宴因为看不见,脸乱蹭,一不小心,蹭到了路川辞的脸上,猜都不用猜,路川辞这会儿脸肯定又红了。
悲伤中突然有了点乐趣,时宴全程当做无意地去触碰,最过分的一下是不小心咬到了路川辞耳朵。
不小心?反正他觉得是不小心。
路川辞仿佛被打了一棍子,竟站不稳的侧倒在了床上,时宴压在他身上,笑了下:“你真的很好闻。”从小时候我就说过的很好闻。
路川辞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时宴!”
时宴:“嗯?”
【黑化值已降低至84%】
时宴挑眉,嘶,路川辞竟然喜欢这种玩法?
有点意思!
时宴得寸进尺,手轻轻地划过路川辞的腰腹,从肌肤之上,摸到了那张脸,微微发烫。
他又摸到了路川辞的眼睛,轻轻道:“我以后要是真盲了,你当我的眼睛好不好。”快说好,老子没开玩笑,你要是降低不下去,这辈子也就赖着你了。
路川辞冷笑一声,避过脸,想推开时宴。
时宴侧首,不快地再次咬住了路川辞的耳朵,“小路,别动了,就这么陪陪我。我……很想你。”
路川辞身子一僵。
曾几何时,他梦中也对时宴这么说过。可最终还是化为泡影,梦醒之后,窗边空荡荡的。
路川辞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一句,既然如此,那当初你为什么连和我见一面都不肯。
可他又不敢。
觉得自己真不甘、真卑微,像是一条狗一样,在人面前来回摇尾巴,可那人却连他看都不看一眼,随时丢弃。
路川辞选择了退缩。
但同时,他也选择了这短暂的美好,至少这次不是梦。
路川辞的沉默让时宴也陷入了寂静,这张床不大,却容纳下了两人。
时宴在想,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路川辞找到了爱人,也和别人这么躺在一张床上……
时宴突然抓紧了路川辞的手,像是有一把刀,悬立在头顶,那个念头一旦萌生,他就想夺起那把刀,狠狠地扎向那个多余的人。
时宴很少有暴戾的情绪。
他自觉压制得很好。
再一想,如果等任务结束了,路川辞的生活重归于静,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忘记了身边还有过一个人叫做时宴,或者路川辞压根就不在意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时宴心跳得很快。
眸色一闪,竟真的刺痛了眼睛,酸涩不已。
他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陷入回忆痛苦不已,而路川辞却无关紧要。
伴着浅淡的复仇心态,时宴猛地一下翻身,压在了路川辞身上,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可也是凭借直觉,紧紧凝视路川辞,半笑不笑地说:“小路,以后别忘了我啊,你要是真的忘了我,还让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相处亲密,我会很生气的。”他微微低头,倾耳低声:“我通常不生气。可我生气了会很可怕的……”
路川辞低嘲:“生气了会怎样?”
时宴一顿,回忆了下,“上次我生气的后果是,伏尸百万,血溅千里。”
路川辞噗一下笑出声。
时宴不高兴了。
“你笑什么笑。”他很认真地说,“我是认真的。”
路川辞耸了耸肩,“一个很没有威胁力的威胁。”
时宴更不快乐了。
这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大的威胁了。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天帝要是知道了,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他会在无间地狱无尽轮回,偿还那千万性命。
这么严重的行为在路川辞眼里竟然只是一个没有威胁力度的威胁。这孩子别是什么心理变态吧。
路川辞没好气地说:“从我身上起开。”
时宴闷闷不乐:“我不。”
路川辞:“我推你了啊。”
“你推?”
路川辞真的推了几把,时宴稳稳当当,甚至还直接贴在了路川辞身上,趁着黑夜,笑意绵绵。
说笑时,时宴快忘记了系统的黑化值,他也没怎么用心地去想那个,盲了就盲了,都活了这么久了,还没体会过盲人的世界呢。
想一想,如果变成盲人也不错,至少看不见未来的路川辞和其他人亲密的样子了。
时宴被路川辞拉了下来,路川辞说:“睡吧,很晚了。”
时宴嗯一声,闻着自己身上焦焦的,想洗澡,但这种破旧居民楼,没有什么洗澡的地方,还要去外面洗,罢了罢了。
时宴说:“小路啊,你努努力,我和财神不和,估计赚不到钱,你未来一定要赚大钱啊。”赚个有钱洗澡的大房子吧。
路川辞抿了抿唇,半晌,“我未来有钱了也和你没关系。”他最终没能忍住,微弱如蚊呐般地说:“你不是已经不要我了吗?”
时宴轻轻拢住,“没有不要。”
如果我知道因为我的离开,你我都很难过,那不如不离开。
时宴萌生了一个想法,很大胆的想法。
他只想着给路川辞找一个家,那为什么没想过,自己也能带给路川辞温暖,也能带给路川辞一个家呢。
为时已晚。
他不可能在已经做错的基础上,再去剥夺路川辞如今已有的领养家庭。
时宴自嘲一笑。
你看,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要用无数件悔不当初来弥补。
真是活该啊。
他想翻身,一不小心,这次真是一不小心!唇轻轻触碰到了路川辞的脸颊,温热柔软,触电一般直击灵魂!
两人同时愣住。
时宴:五雷轰顶!
啊啊啊我这个禽兽刚干了什么!!!
路川辞则颤了下。
也是在这时,时宴听见了动听的一段话:【任务目标黑化值已降至75%,惩罚结束。】
时宴哑然。
不禁失笑。
他一笑,让本就拘束无措地路川辞直接怒了,以为对方只是玩玩,正欲开口,时宴却突然侧首,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低声:“路川辞。谢谢。”
视觉恢复,他看着那张自己无比喜欢的脸颊,笑了下:“另外,我从来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想要更好的你。”
重见光明的时宴比谁都在乎这两只眼睛,次日在学校的时候,出奇地开始做眼保健操了,还格外认真。体育课,也不去瞎折腾了,蹲在泥地上看蚯蚓。
密密麻麻,成群结队,无处落脚,黑漆漆一大片的蚯蚓。
天帝说过,蚯蚓多行,乃是妖异之照,常伴有大灾。
时宴赶忙鞠躬后退,试图避开大灾。
下凡这么久了,他还真有点想念天帝了。
时宴看着满地的蚯蚓,难得有了做神的兼济之心,迎面碰见教导主任,张口就是一句:“主任,我怀疑最近会有大灾,我们需不需要……”
“时宴!”教导主任凶凶的对着他,“大早上的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时宴哦一声:“成吧。”
然后继续去研究蚯蚓了。
时宴懒,不好动,旁人来找他一起玩他也不去,就一个人在那里偷懒,只要不吹集合哨,绝不挪动一步。
路川辞就不同了,远远地,时宴就瞧见了那边阳光底下的路川辞,一身黑色运动服,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焦点人物,路川辞的身边总会围绕一群人,散散落落地跟在他身边。
时宴看着那张脸,莫名想到了昨晚的那个亲吻。
啊啊啊啊要死要死。
作孽啊。
他昨晚一定是想不开了!
时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路川辞还那么年轻,他怎么就能做出那么龌龊的行为!
这在天界,会被称作品行不端的。
完了完了。
时宴头脑风暴中,一时也没察觉到有人过来了,直到那凌乱的影子砸到地面时,他才稍稍抬头看了眼。
一堆人,但时宴一眼就瞧见了站至中心的路川辞。
旁人都是跟着路川辞来的,戏谑的笑:“又是你,学神,你好啊。”
路川辞靠在双杠上,语气平静:“一个人在这里?”
时宴点头,“嗯。”
路川辞微微直起身子,走过去,站到时宴面前。
由于时宴这会儿是蹲着的,那种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来,一时,想入非非。
路川辞该不会记着昨晚的事情来报复自己了吧?
糟糕糟糕!
时宴心跳加快,在路川辞半蹲下来的那一刻,一把抓住对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忙道:“我、我昨晚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愿意,你亲回来也行!”说完,他感觉自己更像个变态了。
路川辞微微失神,忽然,笑了起来。
别说旁人了,就连时宴都没见过他这么好看的笑容,那上挑的眼角,每一处都散发着笑意。
旁人惊讶,面面相觑,心中嘀咕,学神大人是说了什么话,能让路川辞这么高兴?
在人看不清的角度,路川辞轻轻靠了过去,倾近耳边,仿佛只是在低语,可就是那么一下,好似飞鸟点水浮光掠影,时宴却明确而清晰的捉到了那一抹轻柔的吻。惊愕不已。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20号也就是明天就入v啦,入v当天会送上万更哦~
真诚的感谢每一位宝贝的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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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脸红了。”路川辞玩味一笑。
他低头, 很温柔的拨弄开时宴手里的蚯蚓,将对方的手擦干净。
时宴就像个木偶一样没反应, 对那句话也稍显迟钝, 半晌,手指颤了下,才有了点回应。
时宴脸更红了, 哗一下站起身,路川辞抬头仰望他, 时宴语无伦次:“你、你这个人、你要注意影响!”说完, 立马转身就要走,还没走几步呢, 哐当, 迎面就撞上了白洛。
路川辞看见白洛后眼底的笑意微微收敛, 连眼神都不施舍, 唇角噙笑, 漫步离开了。
白洛头一次见到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宴, 以为是路川辞把时宴怎么欺负了, 气愤不已, 跟在时宴身边, 说了路川辞一堆坏话,叽叽喳喳,吵吵个没完。
时宴全然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会儿哭丧脸,一会儿说不上的面红耳赤, 再过一会儿无力低叹, 表情极其丰富。
等回到教室的时候, 才勉强听清了白洛的一句话:“哥, 学校组织的迎新晚会要求带家长,我们把爸爸叫来吧?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多好!听说还有好多亲子活动呢。”
时宴半听半不听的,应付点头。
白洛又说了一大堆话,时宴也只听了两句。
白洛又说:“那我给路川辞也说下吧,我怕他不知道学校有活动。”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时宴侧目,顿了顿,心道白洛什么时候心这么好了,按照白洛往常的做法,估计巴不得路川辞赶紧滚得远远地。
难不成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打算重归于好?
白洛小声道:“哥?”
“嗯?”
“我给你说的,怎么样啊,你要是同意,我就给路川辞去说了啊。”
时宴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嘱咐道:“可以,就说学校有活动,其余的都不用说了,我怕你这嘴坏事儿,另外,注意语气,注意态度,保持和善。”
时宴有些不放心,转过身来,“小洛,我很高兴你对路川辞能降低敌意,真的很高兴。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就传个话还要一起去啊,你这么不信任我吗?”白洛失望地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大不了你最后问下路川辞,看我话传到位没有!”说完,飞奔走了。
另一边,路川辞正轻声和人交谈,一旁的少年语气不屑:“他们贺家自己脏透了,倒是把贺章也给卷进去了,他爸这几天把他扣在家里,听人说,往死里打了一顿。”
路川辞说:“让人给贺章传个话,认了这一遭吧。”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们给他说他不听,他也就听你的了。”旋即看向路川辞,“路家这段时间找你了么?用我们做点什么吗?”
路川辞:“不用。”
交谈到一半,突然冲过来一个身影,白洛说:“我有话和你说。”
旁人看向路川辞,又讥讽不屑地扫了眼白洛,淡淡道:“我们先走了。”
路川辞轻轻应了声。
白洛微笑:“我哥让我给你传个话。”
路川辞面色不改。
白洛笑:“一星期后,学校举办活动,我们一家人都会在。我哥希望也能和你家人聚一聚。”说完,又宛转的问:“你应该有家的吧?”
这句话,不论让任何人听见都是找打的话。
白洛原以为这句话足够扎人心了,可却见路川辞轻轻看着他,露出了几分怜悯的神色,犹如对待小朋友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他不禁摇头,“是我高看你了。”
一星期后的校园亲子活动如期举行。
时宴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了。
整个人浑身上下像是被掏空一样,尽是疲倦之态,连白叔叔都问:“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时宴生无可恋。
摆了摆手,“不是。”
看向天空,阴天,A市的天大多都是这样的,阴云卷卷。
可此刻,他却觉得哪里都不好,像是有一种浮躁之气从地面升空,压得他心沉沉的。尤其是一到夜晚,普通人听不到什么,但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来自地下的声音,刺耳尖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时宴脑子要炸了。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下来,随着涌进的人流一点点向前走。
他们学校合并后变大了许多,教学楼都分成了四个区,来来往往,大路宽阔,从不见拥挤,可今日学生们携亲带故的,没一会儿就占领了整个林荫大道。
时宴被挤得胸闷,心情逐渐开始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他有些眼花缭乱。
白洛担忧地问:“哥,你是不是中暑了?你嘴唇都白了。”
时宴再次摆了摆手,“我去找个地方歇歇。”
躲开错落的人群,寻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身后有个硕大的孔子雕像,雕像旁又满是高耸的树木,帮他遮挡了不少阳光。
时宴就坐在雕像下方,时而低头,时而仰望天空,满天的鸟儿,划空而过。
他真的有点不太舒服。
无缘无故,心跳加快,血脉喷薄,浑身筋骨就像是被扭断了一样,生疼。
上一次有这种痛意,还是他飞升前兆。
应该不会吧?
他又不是被贬下凡,怎么会再度飞升。
时宴觉得自己应该是中邪了。
也不知这地界是哪位上神坐镇,该挑个时间去庙里拜一拜了。
前面有一条由学生们牵头举办的公益小吃街,吃喝玩乐的费用最后都会转为公益募捐,故而大人们也都舍得花钱,白叔叔尤其。
白洛嚷嚷着想吃棉花糖,白叔叔道:“这里人太多太挤,棉花糖拿着万一撞到人,黏到别人身上了怎么办?”
奈何白洛不放弃,非要买,时宴跟在后面,本来就不舒服,听他一咋呼,更不舒服了,无力道:“买了吧,买完赶紧去前面的操场坐会儿,我走累了。”
白叔叔哭笑不得:“这才多一会儿你就累了。”
买了两朵棉花糖,一朵给时宴,一朵给白洛,白洛勉强尝了两口,甜腻,又不要了。
时宴在后面跟个保镖似的,举着两大朵棉花糖,拖着疲惫难受的身体,生不如死。
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住,退回到棉花糖铺子旁边,想起来了,路川辞喜欢吃棉花糖的!
时宴:“同学,再来一朵棉花糖。”
往前继续走,有诗词背诵换奖品的,时宴哈气连连,心道这条路怎么这么长,还没完啊?
他被白洛拽了过去,白洛笑道:“哥哥哥,岳阳楼记,快,背一个!还有还有,屈原的离骚!这两个背了送旁边的那个玩偶呢。”
时宴懒惰的问:“你又不是女孩子,要什么玩偶啊?”很不配合地将白洛的棉花糖还给他,自己朝前走了。
他是一分钟都在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套圈圈的游戏好玩吗,幼稚死了。
果不其然,路川辞就在操场那边,教导主任正在和路川辞说话,发现时宴走过来了,将时宴拉到一边,低声道:“今天特殊,多照顾点路同学。”
时宴挑眉,在教导主任走后,笑嘻嘻地靠了过去,拍了拍路川辞的肩膀,“可以啊你,说说,怎么讨主任欢心的。”
要知道他们这个主任,那打眼一看就不是通情达理的,脾气还差,动不动逮住人一顿凶,别说学生了,连老师都不放过。
破天荒的头一次,竟然从教导主任的口中听见了对一个同学的特殊照顾。
见路川辞懒得回答问题,时宴大笑,他将棉花糖送过去,“给你买的,快吃。”
路川辞皱眉:“干嘛买个粉色的?”
时宴道:“粉色漂亮,你也漂亮,所以适合你。”
路过的女生:“……”就很违逆。
两人一路走,走着走着就走回了之前那个吃喝玩乐一条街,时宴:“……”躲不掉了是吧。
但看路川辞好像想来这里转转,时宴又不忍拒绝,立马陪着过去了。
两人走到了水果摊,路川辞道:“一杯冰沙。”
一旁的学生立刻做好一杯水果冰沙,冰冰凉凉。
路川辞看见了旁边的枇杷果,拿了几个放到冰沙中,递到了时宴手边,道:“身体不舒服就别吃那些甜腻的了,枇杷果解解腻,一会儿就好了。”
时宴一讶,旋即,静了下,扯了扯笑。
从他进到学校的那一刻,身体就百般不适,有人担忧有人问候,却没有一个人像路川辞这样做到实处。
时宴捏着一杯冰沙,心底痒痒的,忽然笑了下,“小路,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小暖男。”
路川辞:“如果你把你那颇为老成仿佛有千百岁的语气换一下,这句话我会更喜欢。”
时宴笑了笑。
喝了点果然好一些了,至少胃里不再泛酸想吐。
时宴看了一圈,纳闷道:“汉森叔叔他们呢?你家里人没来吗?”
路川辞正在摸套圈的手卡顿了下,面不改色:“他们有事,没来。”
时宴失望的哦一声。
见路川辞拿起套圈,准备套前方摆了一地的奖品,时宴欣喜道:“这个好玩,快,玩吧,我请客。”
路川辞套中了一个白色旅行大帽子,奖品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直接啪叽扣到了时宴脑袋上,漫不经心地说:“遮阳。”
时宴感动!“小路你真好……”话音未落,路川辞就似笑非笑地跟了一句:“别让阳光把你本就不多的聪慧都抢走了。”
时宴:“……”
说说闹闹,时宴陪着路川辞将这一条街都逛完了,迎面撞到了正在寻找他的白叔叔和白洛,时宴生怕白洛和路川辞有口角,立马站到二人中间,笑嘻嘻道:“你们去体育馆那边看了吗?”
白叔叔笑笑:“还没呢。”随后看到了时宴身后的路川辞,路川辞礼貌地说:“白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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