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赐婚—— by夏云云者
夏云云者  发于:202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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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低下了头,眼里闪着泪花。
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殿下出发之前还英气勃发,最后却是恍若尸体一般被人抬了回来。
娘娘见到人,当场就崩溃大哭起来。
现在娘娘一边找人医治殿下,一边还要拉拢群臣,经过江南一事,不少官员都看出了两位皇子的不死不休,大皇子的狠毒,生怕支持殿下会引来杀身之祸,原先站队殿下的人都有了放弃之意。
娘娘,太苦了。
叶生朝从静心宫出来已经是下午,太阳渐斜,雪地都发着淡黄的光。
“神医。”
叶生朝听见这声音,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道,“太子殿下。”
楚涵文悠悠走近叶生朝,“我皇弟何时才能醒。”
叶生朝不意外楚涵文会问他这个问题,故作惶恐道,“二皇子殿下可能还需一个月左右方可转醒。”
“这么久?看来你的神医之名,有些虚假。”楚涵文嗤笑着狠狠踢向了叶生朝的膝弯,叶生朝猝不及防跪倒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不敢起来,像是怕极了楚涵文。
“就这胆量,也敢说自己是神医?”楚涵文又在叶生朝背上狠狠踩了两脚,过足了瘾才放过叶生朝,大摇大摆地朝静心宫走去。
叶生朝等楚涵文走了很久,才装作艰难地起身,拖着一条腿朝太医院走去。
一路上,叶生朝都在心里暗骂楚涵文。
其实就楚涵文这点力道还伤不了叶生朝,叶生朝随军行医多年,不可能一点防身的本事都没有。
他在骂的是楚涵文德行的确不行。
二皇子楚涵才现在昏迷,楚涵文还天天装作好心去拜访,就是想故意气恼柳妃他们,看柳妃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他就开心,太子跟皇后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的尖酸刻薄,手段狠辣。
他现在被楚涵文打了不能还手,也不能暴露自己没事,不然柳妃那边的人就要对他起疑了,他给二皇子治疗的事情就可能被耽误了,这期间楚涵文再对二皇子动些什么手脚,那二皇子真的就可以魂归地府了。
大冬天,叶生朝扮演一个瘸子,等他走回太医院,他热出了一头的汗,里衣都湿透了。
太医院的御医来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们对这位民间来的郎中还是很友好的,这人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新奇的医书,还指点他们改进了不少药方,而让他们最感激的还是这人能救二皇子,这样他们就不用掉脑袋了。
“这是怎么了?”李御医上前搀扶他。
叶生朝笑道,“遇到太子殿下聊了几句,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御医们闻言,面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太子这是找叶生朝麻烦来了。
他们又纷纷摇头叹息。
一国太子心胸竟然如此狭窄,真是国之不幸。
叶生朝接过李御医给他的药水,摆了摆手,“不碍事,你们干你们的,我自己处理就好。”
“行,有什么需要,你说一声就好,都是同僚。”李御医说完便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给新送来的药材分装。
叶生朝在太医院里走了一圈,到处看了看,给御医们帮了把手,又慢悠悠地出了太医院,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楚涵渊留给他的三个任务。
一是保住二皇子楚涵才的命,
二是收买太医院的御医,
三是试探皇后手里的毒物。
第三个任务,他本来心里没什么底,皇后真的是一个制蛊高手的话,只要她想,她手里的毒蛊可以有成千上万种,要想弄清楚太难了。
现在他突然有思路了。
皇后会蛊,肯定会依赖这种手段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皇后在后宫中这些年过得风生水起,一定与此有关,宫中肯定有中蛊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显露出端倪。
而宫中任何人生病都绕不开太医院。
他这些天出入太医院注意到皇后的承宁宫内患急症死去的人……
太多了。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太医院的御医竟然都没有在意,也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敢说。
他又抽空查了皇后处置宫女太监的记录,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全死了,最后还都是火葬。
叶生朝刚刚看到楚涵文的瞬间,计上心来,不如就先试试楚涵文。
所以他趁着归倒在地上的时候,偷偷往楚涵文鞋面上撒了药粉,等晚些楚涵文与皇后用完晚饭,他再去探查一番就好。
根据药粉的颜色,至少能大概分辨出承宁宫蛊的数量,只是希望结果不要让他太惊讶,不然他往后事就多了。
叶生朝笑着应付完又一位朝他走来的宫女,走进屋子关上了门,从柜中取出一套夜行衣。
他今晚得探探这承宁宫。

第48章 春回
楚涵渊练完武,满头大汗,收起武器刚准备进屋,苏父唤住了他,递给他一张纸,神情肃穆,“京城来的最新密报。”
楚涵渊接过,快速看完,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有些许惊讶。
苏父拿回纸涵,看到最后一行写着,
太子迎娶苗疆圣女黎为妻。
“他们联手了。”苏父肯定道,抓住楚涵渊的手腕,“你必须得回去,绝不能让苗疆人祸乱朝政。”
楚涵渊早就把一些部署跟苏父说了,连带自己的身世和皇后太子身份存疑也都给说了,苏父现在和楚涵渊一样非常肯定皇后是苗疆人,并非是镇北将军的姐姐李相茹。
楚涵渊正要开口说话,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苏问笑着扔给楚涵渊一块白色长毛巾让他擦汗,对着苏父说道,“爹,急也没用,回去还得十来天,现在局势已经这样了,急不得。你也不用太担心,傲云国那么多的官员又不都是草包?”
苏父觉得苏月的态度太敷衍了,“你不要忘记他们手里握着的蛊,那是致命的玩意。”
苏问给苏父解释道,“我们的军医叶生朝也在京城,如果他们使用蛊,不一定能讨到好……”
苏父打断苏问的话,认真地看着苏问沉声道,“楚涵文能重新成为太子,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这不是儿戏,国事重过儿女情长,你们也该走了。”
“爹,你听我说完,不管楚涵文做不做太子,于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楚涵文去的,楚涵文如何折腾也不过是个棋子,我们的真正敌人是那两位。”
楚涵渊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苏问会看穿他的真实意图,他从未跟苏问说过自己想争那个位置,苏问竟然猜到了,心里一热,忍不住出声轻唤道,“问问……”
苏问朝楚涵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继续向苏父说道,“他错的越多,那人才越是脱不了罪责。楚涵文不过是个蠢货,他在那个位置作出任何事情都是我们同那位较量的筹码。”
太子背后真正拿着权利的人是皇帝。
太子无德,皇帝也同样惹人非议。
“涵渊才不需要他的施舍,我们想要的东西……”苏问转过头跟楚涵渊对视一眼,温柔地笑道,“我们会自己去拿。”
苏父叹了口气,“你们太莽撞了,动摇国之根本,于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你们想过那些勤勤恳恳劳作的百姓吗?你们举止都可能影响他们的生活,改变他们的一生。你们太任性了……”
楚涵渊眼神有些黯淡,他没有考虑过那么多,如果可以他只想带着苏问归隐,不问世事,他肩上的担子……
前世也是这样,他一次又一次为了国家大义,自愿或被动地踏上了那条不归路,也许身在皇家,就注定会身不由己。
他选择死于战场,也是想以这种竭尽全力的方式,给支持他的人最后一个交代。
对于苏父的问话,他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苏问不觉得楚涵渊有错,楚涵渊已经做的够好了,楚涵渊不这么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那些人的真面目蒙蔽,一生不能得到一句公道,
“涵渊不过是把真相披露给天下人看,让天下人来审判那两人,何错之有?
江南地陷之困局,涵渊也让人去处理了,现在只是外面传的比较可怕,其实百姓都恢复了正常生活,久而久之,走的人多了,江南困危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皇帝和皇后才是真正的罪人,楚涵渊考虑事情已经如此周全,他爹到底还在担忧什么。
苏父若有所悟,终了点了点头,“那……你们只管去做吧,是我多虑了。”
他还挺担心的,每次见楚涵渊眼里都只有苏问的样子,担心楚涵渊会急于求成,忽视其他重要的东西,酿成大错。
楚涵渊的确是个稳重的人,行事都让他挑不出错处,其实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楚涵渊如果没有爱上他儿子,楚涵渊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一个完美的帝王是不该有弱点的。
现在的皇帝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苏问见苏父想通了,暗地里舒了口气,两个人别起争执,有事他来解释。
苏问牵起楚涵渊的手,眼里是喜悦,“我们也待得够久了,该回去收拾他们了。”
“嗯。”楚涵渊反手握住苏问的手。
苏父见两人有主意,便放心离开了。
楚涵渊牵着苏问进屋,就把门关上,左手护在苏问脑后,将苏问抵在了门上,眼睛很亮,“这么相信我?”
苏问笑着咬上了楚涵渊的下唇,含糊道,“不信你信谁啊?”
不知道谁先开始,屋内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水声,温度渐渐升高。
窗外积雪消融,露出青青的嫩芽,芽心滑落一滴露水,流入松润的土壤。
入目皆是春意。
“哥哥,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扎着两个小辫,看着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伸出手想摸他的脸,楚重山吓得后退两步,一时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倒,坐在了凤仙花花丛里。
“哈哈哈哈……”女孩提起淡紫色的长裙,笑着伸出手,想拉他起来,他拍开了,“不要碰我。”
“怎么碰不得?”女孩不乐意了,双手叉腰看着楚重山狼狈地从花丛里站起来。
女孩有些不满,她竟然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明明大家都挺喜欢她的,看见楚重山衣摆上全是泥,心生一计,突然出手又将楚重山推坐在花丛里。
“你……”楚重山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气得差点骂出粗话。
女孩没管他,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压倒了一片凤仙花,“反正你衣服都脏了。你看,我都陪你一起把衣服弄脏了,你是不是应该陪我坐会。”
“……强盗。”楚重山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一词,他讨厌她。
女孩推了推楚重山,“嘿嘿,别生气了,我帮你摘朵最好看的花怎么样?”
“我不是女孩子,我不喜欢花。”楚重山放弃挣扎了,女孩是不会放他走的了,明明这里是皇宫,这女孩还敢这么放肆,真不知道是哪个宫殿的人。
“那你想要什么?”女孩歪着头问道,“你想要的东西,如果我没有,我就不给了。”
楚重山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地疼。
楚重山认输,“那你觉得这里哪朵花最好看?”
女孩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啊,你喜欢哪个,我就帮你摘哪个?”
楚重生东看西看了一会,想把女孩支开,他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忽得看见假山上一朵小花,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指着道,“那个,你能摘到吗?”
女孩比划了一下假山的高度,“简单,我爬过的树都比这个高。”
女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提着裙子朝假山跑去。
楚重山本想趁机溜走,但是担心女孩出事,还是跟了上去。
女孩穿着裙子真的很不方便,爬假山的姿势有些不雅,假山还比较陡峭,楚重山为她捏了一把汗,“不然……我换一个,太危险了,你快下来。”
“马上了,你别怕。”女孩爬到假山中间位置,勉强攀住假山突出部分,伸出手去够最高处的小花,嘴上还给楚重山介绍,“你眼光不错,这是朵油菜花,肯定是鸟儿从宫外刁进来的,你眼光很好嘛。”
“……油菜花哪里好?那不是菜吗?”楚重山不解,看着女孩巍巍颤颤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跑到假山下对着她喊道,“下来!”
“马上了,等等……”女孩脚下一滑,一块凸起被她踩塌了,碎石咚得一声砸到了楚重山面前,差点砸到楚重山头上。
楚重山吓了个半死,顿时又惊又恼,“你下来!”
女孩一只手挂在假山上还在笑,“别怕,我答应要给你摘,我一定能摘到。”
楚重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过随口一说……
女孩是学过些功夫的,双脚狠狠踹向假山,手上用力就蹭到了顶上,摘下了那朵小黄花,“油菜花当然好,那可是粮食。”
“你快下来。”楚重生无奈地喊道,他真的担心女孩摔下来。
“嗯嗯,等我……不如我跳下去,你接住我吧,这样快。”女孩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你快闭上眼,伸出手,一下子我就下去了。”
“什么!我接不住你,你别乱来!”楚重山彻底慌了,他接不住女孩,也劝不动她,急忙往四周看去,想找个人帮忙。
“快点,照做。不然我现在就跳了。”女孩坐在假山顶上,两条腿甩来甩去。
楚重山气得……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没事乱指什么花。
女孩见他的动作,咯咯笑得都要坐不稳了,“我要跳了……”
楚重山没法,闭上了眼,张开双手,心里想着,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死,他肯定接不住女孩的,女孩把他砸死的可能性还大点。
过了一会突然没声音了,楚重山纳闷,跳了吗?跳哪了?不会已经……
一睁开眼就是女孩的烂漫无邪的笑容,女孩用小黄花碰了碰他的脸,“看吧,我帮你摘下来了。”
楚重山接过小黄花,狐疑地问道,“你没跳了?”
“跳了,你要看吗?”女孩背着手,笑得更欢了,“笨蛋,我跟我爹学过怎么下树,下来可比上去要简单多了。”
“那就好……”
楚重山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女孩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李相茹。”女孩报上自己的姓名。
楚重山喃喃道,好熟悉的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楚重山伸出手抓住女孩的手刚想再问两句,突然女孩清纯可爱的脸变成了一张成熟端庄的脸,身后的假山也变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殿。
女人身着红衣,头戴凤冠,一身气势逼人夺目,“殿下若已想好要负我,就不必再对我虚情假意了。”
楚重山想告诉她,他不想负她,他爱的就是她,却好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无法出声。
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我已无所求,还望殿下好好待我圆儿。”
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楚重山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直呼气。
“陛下……做噩梦了?”躺在他身侧的贤妃轻声问道,眼睛里却闪着和平常不一样的精光。
楚重山借着宫中微弱的烛光,看着贤妃年轻的面庞出神。
过了一会才回道,
“不是,是一个美梦。”

苏问跟苏父师傅们告别,带着杜松瀚上路了。
阿良没有跟他们走,楚涵渊好像又安排了什么事情给阿良。
“哎呀,终于要走了。”杜松瀚很激动,从坐上马车起,两只狐狸眼就笑成了一条缝。
“你现在开心,晚些时候可别后悔。”苏问打开手里的羊毛卷摊在案上。
这是傲云国的地图。
傲云国整个版图大致是呈现四边形的样子,京城在傲云国偏东边的位置,凉州在西南角,江南在东南角,至于西北面比较重要的地方就要属镇北将军李相廉镇守的甘州了。
“当然……会后悔,但不能影响我现在快乐。”杜松瀚抓起岸上楚涵渊准备的瓜子磕了起来。
“按照我们这速度,我们要整整十日才可以到京城……哎,太久了。”苏问趴在了案上,枕着地图叹气。
杜松瀚安慰道,“放宽心,好吃好玩,多自在,宁泊那时候提前半年出发,逛了半年才到京城呢。”
苏问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几日怎么了,心烦意乱,又说不出自己到底在烦些什么。
楚涵渊掀开帘子,轻声问道,“可要出来走走,雨停了。”
苏问见楚涵渊骑着马,戴着斗笠,一张俊脸露在外面,心里有些意动,想出去跟楚涵渊一起骑马,刚刚坐直身子,又不想出去了,又趴了下去,“算了,我不想出去。”
“身体不舒服?”楚涵渊顿时紧张起来,勒令队伍停下来,自己下马,进马车查看。
“没事,可能是昨日没睡好。”苏问拍开楚涵渊的手,赖洋洋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杜松瀚注意到楚涵渊动作的时候就下了车,他们夫夫之间说话,他还是避避比较合适。
“那我们到下个城镇修整一下再走?”楚涵渊还是不放心,昨日他们睡得很早,今早出发还是楚涵渊把苏问唤醒的,苏问怎么突然这么能睡,是因为不想走吗……
苏问趴着笑道,“不用,我缓一会就好。我整个冬天都没怎么动,人变懒了,这会突然要坐车可能不太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嗯。”楚涵渊见他坚持,只好同意了。
过了一会,队伍再次走了起来。
杜松瀚钻进马车,找苏问聊天,“你说……我给翼王做幕僚如何?他缺人吗?”
苏问笑着直起身,“不是吧,你想了那么久,最后就想着给渊做幕僚?你这不是想走后门吗。”
“我认真的。”杜松瀚见苏问不信,连忙解释道,“你看,翼王现在肯定缺人手,等到了京城,面对烂摊子,肯定分身乏术,这个时候就非常需要我这样的人。”
苏问沉吟片刻,觉得杜松瀚说的有点道理,“那你自己跟涵渊说,这个我做不了主。”
“我这不是有点怕吗,你帮我说说。”
苏问不解,“你怕什么?涵渊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还有,你怎么还老翼王翼王地叫,都是认识的人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怎么称呼,赵大哥和伯父都叫他小楚,我总不能也叫他小楚吧?我反正……不知道为什么怕得很。”杜松瀚面上尴尬,他也不想每次见到楚涵渊都想跑。
“你第一次见涵渊不是上赶着要跟他切磋吗,现在怎么回事哈哈……”苏问笑着捶杜松瀚,杜松瀚受了几捶,为自己辩解道,“那不是吃了大亏,现在怕了。”
“这都怕,你还去什么京城,那边可都是比涵渊还要可怕的人。”
“那不一样。”杜松瀚努力组织语言,“怎么跟你说呢,可能你没有我这种感觉,我老觉得楚涵渊可能是成仙了,然后又下凡抓妖来……”
苏问见他越说越离谱,连话本里写的故事都拿来胡扯,连忙阻止,“行了行了,别说了,怕就怕,没什么大不了,你的小命,我会帮你看着的。”
杜松瀚闭上嘴没一会又问道,“翼……楚涵渊为什么不做马车?”
“当然是为了让百姓们都知道他还活着。”
“太……”嚣张了吧。杜松瀚捏了一把汗,敢这么做的除了楚涵渊也没别人了。
苏问有心想试试他,“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想想……我也许会派人先造势,然后找个合适的大场面露面,这样可以让敌人措手不及。”
苏问点头道,“差不多,涵渊肯定也让人这样去做了,露不露面其实都不要紧,只要他们相信涵渊没死,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们活着的消息一旦传回京城,京城的势力定会重新洗牌,得罪过太子的人应该会马上想办法联系上涵渊,特别是二皇子楚涵才他们,他们经过之前的事情,元气大伤,跟太子又根本不可能和解,他们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是放弃争夺皇位,投靠我们。
我们不必掺和进去,等到京城,自然就有一批拥护涵渊的人。”
杜松瀚咋舌不已,“厉害。”
太厉害了,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二皇子他们经营许久的势力,还收获了好的民声,现在谁人不知太子无德,皇帝昏庸,迫切期待着救世主出现。
他现在就可以预见楚涵渊进城那日的盛况了,百姓必然要夹道欢迎。
大难不死,归来灭奸。
苏问见他震惊,心里平衡了,他刚猜到楚涵渊想法的时候也相当震惊,没想到楚涵渊能想出这样大胆又不失可行性的计划。
几乎是算到了全部人会有的反应。
说他是做到了未卜先知也不为过。
苏问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想喝水,拿起茶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结果茶刚刚入口就喷了出来。
杜松瀚还在品味楚涵渊的计划,沉浸在苏问说的话里不可自拔,突然被苏问喷了一脸茶水都懵了,“怎么了?”
“没事……呛到了。”苏问又抿了抿茶水,味道和记忆里的一样,他平常爱喝的就是这个,今日怎么会一点都喝不下去,胃还有点翻滚的感觉。
杜松瀚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掏出手帕擦脸,见他看着茶杯里的茶出神,以为他是不想喝茶,便从旁边抽屉里取出一个水壶给他,“喏,今早出发前刚装的,还没喝过。”
苏问向杜松瀚道谢,接过水壶,凉爽纯净的水入口,冲散了嘴里的腻味,连带着胃也觉得舒服多了。
苏问喝了两口就觉得够了,把水壶盖好还给杜松瀚。
苏问坐了一会,又开始犯困了,拿出软枕,对杜松瀚道,“我睡会,等会到了叫我。”
杜松瀚见他要睡觉,就出马车去唤楚涵渊,马车不大还晃,等下人给磕着了,他没法给楚涵渊交代。
很快楚涵渊就跟杜松瀚换了位置,杜松瀚去外面骑马,楚涵渊上了马车,把案桌收起来,又拿出一床薄被将苏问盖住,自己坐在一旁拿出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他也是经过上次苏问受伤的事情,突然对医术有了兴趣了,学点医术没坏处,万一又碰上很紧急的情况找不到郎中,也能自己解决一些伤情。
苏问朦胧中感觉到楚涵渊来了,放心地彻底睡着了。
“来者何人?”箫骐看着面前骑着黑色大马的拦路人,心里升起了警惕,注意到他身后没有跟着人,此人是一个人前来,判断这个人应该只是个传话的人。
此人下马,恭敬地行礼说道,“镇北将军恭候各位多时,期望能与翼王见一面,有要事相商。”
此人说完马上低着头上前,把一块成色极好的虎头玉佩呈给箫骐。
箫骐接过玉佩,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检查了一下他递上来的信物,的确是镇北将军的玉佩,“待我禀报王爷。”
“多谢,有劳兄弟。”
箫骐骑着马很快就跑到队伍中间的马车边上,对楚涵渊低语了几句。
楚涵渊早就料到镇北将军李相廉会坐不住,轻声道,“让他们到前面庆关等我们,路上不方便。”
“是。”箫骐把玉佩交给楚涵渊,又跑到队伍前头。
楚涵渊拿起玉佩,沉思了一会,把玉佩挂到了自己腰间。
镇北将军的实力,他收下了。
镇北将军肯冒险出关来寻他,一出手就送出如此大礼,看来的确是急了。
那么,就还差最后一步,事情就可以彻底解决了。
只待楚重山彻底认清真相,无论他是死是疯,楚重山都只剩下唯一的一个选择,那就是让位于他。
二皇子楚涵才一党早就秘密地联系了刘正明,为了表示诚意还交出了他经营多年的大半势力,只求能保全全族性命,剩下的也都不足为惧。
太子楚涵文和皇后是注定会死的,被他们自己造下的孽障杀死,不用他出手,他们自然就会受到反噬,就和前世一样,他们引渡的苗疆人根本不听他们的话,他们不得已又和尚京国合作,最后,落得个国破身死的下场。
楚涵渊轻轻地在苏问脸上落下一吻。
马上就要结束了。
等一切都结束以后,他一定要给苏问一个盛大的封后典礼。
他这辈子只要苏问一人,他也只会有苏问一人。

第50章 意外
苏问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子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要回京城,他人不应该在马车里吗,怎么会在床上。
“醒了?”楚涵渊给苏问倒了一杯清茶,从桌前走到床边,把茶递给苏问,“我们刚到庆关,镇北将军约我们到对面酒楼一叙,我正准备叫醒你。”
苏问轻轻嗅了嗅茶杯里的茶水是淡淡的茉莉茶,可以接受,一杯茶水下肚,脑袋清醒了,“那我们现在去吧。”
“嗯。”
楚涵渊和苏问走出客栈,出了客栈,一走进了对面酒楼,就有人出来恭敬地领着他们进了二楼包间。
他们与镇北将军李相廉并不陌生,之前他们上战场,路经甘州几次,跟李相廉见过很多次。
苏问见到李相廉标志性的大胡子,笑着唤道,“李伯父。”
李相廉抚了抚自己的大胡子,“哎,来了就好,也不枉费我偷偷从甘州溜出来,等了你们这么多些时日。也就是他们自己自顾不暇,不然早发现我不见,要来把我抓回甘州了。”
苏问礼貌一笑,“李伯父说笑了,我们也不过是在避难。”
李相廉笑道,“确实。来,我们边吃边聊,我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问和楚涵渊一入座,李相廉就缓缓道出了他的请求,“我希望以后,你们能想办法收回我手里的军权,取消我的官爵。”
苏问能理解李相廉前一个请求,对后一个请求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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