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by阿霞asya
阿霞asya  发于:202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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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埃米特也一副苦恼焦虑的样子,她抿了下嘴,主动搭话道:“你也没必要太害怕。”
埃米特回过神,看向贝西,差点被人这“黑白照”吓得心理出点什么问题,他“呃”了下,掐住自己手背逼自己认点真,而后笑起来说道:“没事,我没多怕。”
但他那一瞬间的惊惧却还是被贝西捕捉到了,对方只以为他是在强撑,叹了声说道:“这种事情不常有,但做抄写员的我们还是会遇上。”
“什么?”埃米特有些没搞懂,抄写员是什么危险职业吗?
“你根本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吧?”贝西又问。
如果没有他视野里还存在的那两个方块,埃米特还可能一脸懵搞不清楚贝西在暗示什么。可他现在已经接触到了这样的东西,又“私吞”了一本可能有点重要的书,他确实已经猜到了“那些东西”的指向。
或许就是如同“漫宿”一类的存在。
但在贝西面前不适合表露太多,更何况他需要对方帮忙给出一些解释——关于这个世界的神秘侧。
埃米特摇摇头,看了眼默林书桌的方向,又看向贝西:“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接触过,我不能确定……你知道些什么吗?”
贝西咬了下嘴唇,说道:“‘循光’,他们那样称呼,有人能够迈入这样的途径之中,跟随各种各样存在的脚步,追寻着自己欲l望中隐藏的真理……”
“最后飞升?”埃米特忍不住接话。
“飞升?”贝西却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这种说法,我只知道,追随有那样天赋的人,也就是被人们称为‘教主’的人,说不定能看到一缕漏下来的微光,我有想要的事情。”
懂了,这是教徒。
埃米特很快换算过来,他稍稍瞥了一眼自己“谈话”那个方块,合理怀疑自己可能也是“有天赋的人”。
贝西继续说道:“但是,世间的真理不止一条,就像通往终点的赛道总是许多。祂们主宰着不同的途径,而后引导着各种不同的真理。我与默林,还有管家……或者说男爵以下的整座庄园,我们所信奉的便是第一章 的途径。”
“第一章 ?”埃米特微微皱眉,这和他之前了解的东西似乎有不少区别。
贝西点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我只知道第一章 所信奉的那位司星者正是你身后的那幅画上的存在。”
埃米特随着她的话语看向背后,仰着头的雪白狼匹看着画外,似乎也正看着他。
“那是厮杀、斗争、寂静与胜利的象征,祂被裁定为正确,因而祂即为正确。”贝西接着说道。
“你想要…胜利?”埃米特问。
贝西晃了晃脑袋:“不全是,我想要足够强大的能力,我得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知道,太弱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我要武力,也要强大。”
虽然关联不那么直接,但埃米特还挺能理解她的意思的。
这件事得回去问问霍维尔才行,他把自己送到这里来,未尝不是在同他介绍这个世界“隐秘”的部分。
“那我们现在抄写的东西就是和‘那些东西’有关吗?为什么默林会那样?是抄写就会?”埃米特有些担忧地问道。
贝西答道:“是……正是因为有关,所以才会出现默林那样的情况。我们认同的是第一章 的司星者,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回避了其他十章的存在,贸然去接触那些涉及其他章的东西,就会出现这种可能。”
“分不清现实,沉浸在书里描写的场景里……但是没事的,管家先生他们处理这样的事情已经很熟练了。”贝西安抚地冲埃米特笑了笑,“你可以不用担心……而且说不定你看不懂,看不懂就没什么问题。”
“默林会回来吗?”埃米特问道。
“会的,只不过他这次伤了手,可能要疗养一段时间。”贝西说道,“但是……这次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
埃米特又瞥了眼自己视野里的方块,心里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默林那样发会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一样是指?”
贝西转头看向自己桌上的书,她随手翻开,又将之合上:“和之前接触过的任何类型都不一样……就好像不是十一章里的东西。”
“这些书所描绘的东西,要更邪恶,更可怖,也……更危险。”
不知为何,埃米特听到对方的话时,忽然又想起了刚才他看书时最先看到的情形。
一柄巨大的拆信刀就竖在他的头顶之上。

尽管转瞬即逝,可当时强烈的威胁感并不作假。
埃米特又看了眼两个方块,接着,将黑白灰的视野转向了眼前的书籍。
“很危险……吗?”
贝西点点头,盯着手里的书,片刻后回过神说道:“啊,聊得有些多了,我得抄书,以后有空再聊吧。”
“好。”埃米特应了声,也记起来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一页一叙洛币,这可都是钱!
他拿起羽毛笔,接着先前的地方奋笔勤书地抄了下去。
【……我曾想一直追随着我所信奉的人下去,但在他离开后,我才恍惚理解,我所信奉的并非某位司星者,我对“真理”的渴求远不如对路德维格的渴望。
遗憾的是,我了解到这已经太迟了。
路德维格爽朗的笑容依旧留置在我心间,我却哪里都找寻不到他。
这场旅途只是我面对我内心渴求的开始。
曾经我有多热衷于此,现在我就有多痛恨。
我逐渐意识到,我们从不提及的,关于祂最重要的另一重指向的意义。】
埃米特抄完中间的一大章后,看着上面的文字叹了口气。
先前其中有些东西体会不到是什么意思,但在贝西同他解释了一番之后,他倒是明白过来,这里的一些单词还有更深层次的指向。
说是游记,不如说这里面还带有不少作者的感情故事。
应该是某位教主和他教徒之间的感情纠葛……
埃米特放下笔,看了眼时间,离八点还差五分钟。
这么点时间已经不够他抄写一页了,拿不到钱他也不多做事,但他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干脆就顺着往后翻了几页,看看后面的内容。
【……蛇,他们认为这里曾经有长着长羽的蛇,祂从天而降,于虚无中带来存在,将存在皆化为虚无。
平衡,永恒的命题。
祂则给出祂的答案。】
正好准点时,管家塞西尔前来敲门,他停在门口说道:“马车已经备好了,两位今天可以先休息了。”
埃米特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手里的两个信封,他立刻合上手中的书,站起来准备离开。
贝西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跟着站起来去了门口。
塞西尔核对了一下埃米特抄写的数量后,数了五张面值为10的纸钞,塞进信封交给他,再给了他一枚硬币。贝西则是中规中矩地抄写完了今天的任务。
领好工资后,他们便一同来到庄园门口,仆人正驱赶着马车在这里等候。
“默林因为受伤,这两天就姑且暂住在庄园。”塞西尔解释道,他看向贝西,从衣内口袋又拿出了一枚信封交到对方手里,“这是他今天的工资,我知道他家里最近状况不好,他清醒过来后也委托我,将他今天的工资交给你。”
“就请你将这份信封交给他的母亲吧。”
贝西眼神一亮,接过来忙点头:“谢谢您。”
塞西尔又看向埃米特:“默林家附近有一个酒馆,我忧心一位女士夜里从那边经过会有问题,可以劳烦你稍微护送一下吗?”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特别是在贝西也对自己表现十分善意的情况下,他当然愿意。
埃米特想也没想,点头应了下来:“当然。”
“两位要去的地方都在城西,仆人送你们到那之后就先回来了。你们记得早点回家。”塞西尔嘱托道。
“是。”两个少年人都点头答应。
而后两人上了车,仆人驱使着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向了城区内。
贝西拿着手里的信封,一副心里石头终于着地的表情。埃米特心里想着恐怕两人家里的情况跟自己比差不了太多,心里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直到刚才离开,塞西尔管家都没发现书被替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但总之现在暂时似乎瞒了过去,能熬三天说不定就有解法。
埃米特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察觉到,尽管他的视野都被压成了黑白灰三色,却出乎意料的清晰。白天和黑夜在他眼中没有了分别,即便是现在,他也能看清楚马车外的情况。
山林之中漆黑的鸟儿还在飞翔,成片的果树在山脚下,而更远方的地方,云朵游荡在月亮身旁。
“埃米特还不是信徒吧?”贝西忽然出声问道。
埃米特回过神:“啊,是,霍维尔先生还没同我解释这些,我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可得好好问问他。”
贝西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第一章 的信徒。”她眼神在埃米特寡淡的视野中也能看出来几分落寞,“从叙洛上一位能找到的第一章的教主死去之后,我们再也找不到能被这条途径承认的存在了。”
这让埃米特也有些吃惊,他问道:“我听你说过,至少……我们周围就有很多愿意信奉这一章的存在不是吗?不能有谁成为再成为教主吗?”
贝西摇头:“没那么简单,就算是我们也算不上有天赋的人。”
她说完之后又勉强打起精神,将手里的信封收好:“对了,默林家附近情况有些复杂,希望待会你不会介意。”
“当然。”埃米特答道,他笑了声,“其实我也刚刚从贫民窟出来不久。”
贝西闻言却耸了下肩:“你不是贫民窟的人,把你放进那些地方我也一眼能看到你。”
一个人的气质呈现往往很复杂却又能直观表现,埃米特言行举止中透露出来的教养也能展现出对方应当是受过什么教育,只是这份教育可能忽视了文化课程。
他就算在伯尼男爵的庄园里也没有过多没见过世面的表现,一切都接受良好。
甚至连夜里的台灯他都十分轻松地找到打开的方式。
要知道这种小物件就连她这种普通人家庭里也见不到。
贝西并不相信埃米特的托词。
埃米特笑了下,他也知道自己严格意义来说确实不是贫民窟出身,有些东西掩饰不了就默认。这对他而言也没太多坏处。
两人东聊一句西扯一句,很快就到了城西区。
下了马车后,贝西从仆人手中借走了一盏油灯,点好火后便领着埃米特前往了默林的家。
塞西尔的说法还有些保守,默林家附近确实有些乱,那间酒馆挺大,隔老远都能听到里面喧哗的声音。同时不乏人高声辱骂和呵斥、赌l博的声响。
他们现在手里拿着一天的工资,100叙洛币足够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开销,给那些胆大又无法无天的酒鬼混混们捉到,那恐怕没办法保住这些钱。
埃米特身上只留了四枚硬币,将纸币都藏在了鞋子里。
贝西也将钱收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埃米特稍稍护着对方,举着灯从小道附近快速绕了过去,幸运地没撞上任何人。
又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贝西就示意埃米特停下来,她敲了敲路边一家破旧潮湿的木门。
等待的时间里,埃米特也观察了下这周围。
这附近的布局有点像筒子楼,十分拥挤,小巷子只能容许两个人并肩前行。而地上则充斥着各种垃圾甚至是粪l便,肮脏又臭味难闻。
唯一比他曾经待过的贫民窟好一点的,就是这里的人还有房子可以住。
在默林家隔壁,女人尖叫吵闹的声音不停袭击着他的耳膜,哭喊声中,一个醉意熏熏的男人拿着外套冲出了门,挤开了他们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又去了酒馆方向。
而敞开的门里,女人哭嚎的声音越发刺耳。
就在埃米特分神注意那边情况的时候,贝西已经同默林的母亲交接完了,她隐瞒了默林身体问题,安抚了两句这个愁苦的女人后便转头看向了埃米特。
似乎是注意到他在看隔壁的闹剧,默林的母亲也看了眼隔壁的方向,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是可怜人。”
埃米特回过头看向她,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那边声音有些大,刚才没注意到您出来了。夜安,夫人,您看上去气色不错。”
他停顿了片刻,在默林母亲露出微笑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有些好奇隔壁的事情,您介意同我说说吗?”
“以前没这样。”默林母亲说着,又重复了一遍,“他们以前都没这样,从费舍尔的腿被人打断之后,他们家的一切都完了。费舍尔也是个好小伙,可怜他的脸蛋,还有他的才能,可现在一切都全完了。”
“他那个混账老爹只知道喝酒,在那些小混混面前也唯唯诺诺,可谁知道他原本也是个老实人。有点存款,治不好儿子的腿了,他就都拿去买了酒了,天天都在喝酒,班也不去上了,一切都被拖垮了。”
默林母亲说到这,叹息着又摇了摇头:“可不要对他们家施舍,钱都会被抢走,喝酒!真不知道酒到底是个什么好东西。”
贝西闻言也眼神有些复杂,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这里这样的事不少。您也别操心了,先好好休息吧。”
默林母亲点了点头:“你们也当心,绕着他们走。”
说完后,她目光在两个少年人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在透过他们看她那个差不多大的儿子,而后才依依不舍地关上了门。
贝西看向埃米特说道:“我从这边继续往前走,这附近路你熟吗?”
“我上一份工作是送报。”埃米特笑起来,“找路轻而易举,你呢?需要我送你到家门口吗?”
贝西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还是不了,你送我回去,你再自己回去,时间就太晚了吧?这附近不安全。”
埃米特稍微盘算了一下,确实再晚就有些麻烦,不过他可以绕开这些地方。
他随口说道:“我们顺路。”而后便直接朝着另一侧走去。
路过隔壁时,他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
敞开的房子里堆积的生活用品和杂物宛如躯体挤得满满当当的器官,隐约能看出来曾经整齐的模样。蓬头的女人蹲在地上嚎哭,旁边是她做了一半的针线活。
而床上,一个面容精致,即便是黑白灰的颜色也完全无法掩去他容貌优势的少年,毫无生气地坐在被子里。
像是垂死的天鹅。

直到把贝西送回家再绕路回到霍维尔书店的路上时,埃米特还总是想起对方的脸。
他甚至因为这样美好的存在将要碎裂的感觉而哀叹不已。
怪不得默林的母亲会说不要给他家施舍。
就算他这么穷的人,也差点就动了把全部身家给人去治腿的想法。
但很显然,他家里的问题到现在已经不是治好了腿就能解决的,更何况在这个年代……
刚走到霍维尔书店门口的埃米特回过神,他看了眼自己视野左上角的那两个方块,心里嘀咕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有了那么一些可能。
只是以他现在的知识水平而言,还远远不够。
埃米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霍维尔书店半掩着的门。
白日里不让他开灯的书店此时灯火通明,霍维尔的身影在书店深处晃动,能看到周围不少书籍被他挑选了出来,放在旁侧。
埃米特踮着脚找地方走进去:“您这又是找什么?您今天可没给我说明白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在想怎么教我了吗?”
霍维尔笑了声,叼着烟斗,手里拿着一本书转头看向他。
接着,他一吹胡子说道:“没门!”
埃米特找了个书堆,坐上去问道:“要不然我帮您整理,您给我讲讲?我今天去那地方可是看到人发狂了。别人告诉我,您介绍的可不是个什么好工作,抄着抄着,没准就得去见医生。”
霍维尔闻言动作一顿:“你那边抄书的人发狂了?”
“是,他像个杂耍的,明明平时老实巴交的人,谁能想到会做那种事。吓得另一位女士脸色都不好了。”埃米特叹了口气,说道,“剩下那位抄写员告诉我了一些东西,霍维尔先生您也是信奉‘第一章 ’的人吧?”
霍维尔将书撑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埃米特:“你还打探出来了什么?”
“‘厮杀、斗争、寂静与胜利的象征,祂被裁定为正确,因而祂即为正确。’”埃米特背了一遍,又说,“模样似乎是狼?”
“你打探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不少。”霍维尔呼了口烟出来,将烟斗从嘴上拿下来,“还有呢?”
“还有……第一章 你们现在找不到教主。”埃米特说道。
然而提及这个,霍维尔的眼神却陡然变得极为抗拒和愤怒,他盯着埃米特,在对方坦然的神情中逐渐将那充满攻击性的气势收了起来。
他没有事先说过任何,更何况埃米特确实只是在陈述事实,他理应不该生气的。
霍维尔本就有些苍老的脸庞上笼上几层倦意:“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找。”
“……他是不一样的,如果不是他的话,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停顿了片刻看向埃米特:“你感觉很奇怪?”
这一点埃米特并不否认,他点点头说道:“贝西告诉我,你们是对于什么有渴求,而后选择了现在这样的途径。更何况引导你们走在这条路上的教主也并不是最厉害的吧?本质来说,你们所信奉的应该是第一章 的司星者?”
霍维尔摇头:“或许其他途径的人们不至于如此,但对我们第一章 的来说却是理所当然。我们说我们所信奉的是厮杀、斗争、寂静与胜利,很少有人会提及另一个更深层的。”
“什么?”
“崇拜。”
埃米特哑然,确实,如果信奉的事物里有崇拜,那么这些人,是很难逃脱开自己教主的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太愿意做第一章 的信徒。
不过往好了想,说不准他根本不用做信徒呢?
埃米特又瞥了眼那还在倒计时的方块。
“我以为这会是最基础的。”他安静了一会后才说道。
霍维尔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手里的书交到了埃米特手里:“给你,入门的书。”
“可是单词……”
“那种东西你看得多了就会了,既然要看书,就追着这些看下去吧。”霍维尔说道,“我给你挑与这段时间相近的,你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另外,楼上靠角落,我给你收拾出来了一间房,没地方去就在那休息吧。”
埃米特拿着书,笑起来:“是,霍维尔先生。”
他从鞋底将自己今天挣到的钱拿了出来,留了一张后全部递到霍维尔眼前:“这是我向您交的‘学费’。”
霍维尔瞥了眼他就用烟斗挥了挥,赶苍蝇一样说道:“快滚,我可看不上你这鞋底的几个钱。”
埃米特冲他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拿着书又绕回前台,将钱放在桌上,接着帮人关了门,又从进门右侧的楼梯处上了楼。
霍维尔书店整体比较狭窄,横向上显得拥挤,每层楼也都十分低矮。他踩着木制楼梯上去后,发现二楼的空间要宽阔不少,或许是一楼放置了大量书架和书籍的缘故,遮挡了他不少视线。
顺着走廊一直走到最里面,埃米特找到了霍维尔所说的那个房间。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有一张铺着床单看着十分柔软的床,一个低矮的床头柜,靠窗附近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置了通电的台灯以及笔墨,旁侧还有一张椅子。床脚处有一个单人衣柜,地上铺了一块厚实的地毯。
埃米特不太清楚这个世界中产阶级家庭的住宿大致如何,但就他看来,这里相较于现代生活也算不上差,只能说是简单了一些。
霍维尔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富有,尽管从他表面上看不出来。
他拿着书进了房间,并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坐在了书桌前。
无论霍维尔有没有钱,有多少钱,这样寄住在其他人家里,尽力不添麻烦才是应当的。更何况,这个年代的电费确实非常高昂。
既然他现在可以不需要台灯,那就没必要在这装模作样的浪费。
此时只剩他一个人,他便又认真打量起了自己那两个小方块。
谈话……按照以前的玩法,使用自己追奉的准则进行传l教,吸引各种各样的人成为教l徒,或者与什么人对话,从他们那里接受到任务或进行委托。
这两者看上去都是在现实就可以进行的东西,为什么要单独拉出来?
明明也如同这样的其他事情,例如入梦、工作、探索一类就完全没有。
或许有新的用途。
只是在他研究有所发现之前,一切都难以推进,他手里几乎没有能用的卡牌。
在自己奇怪的“金手指”前碰壁,埃米特便转而看向霍维尔给他的那本书。
书名是《星辰的故事》,作者则是一位叫做门罗的人。
翻开第一面,在扉页上书写下的文字就引起了埃米特的注意。
【世界有欲l望,且生生不息。】
这句话似乎和书名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句话就像那时候在默林那本书给他的感觉很接近。
如果念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
埃米特差点就跟着读了出来,但他还是先压下了自己这样的念头。
稍微缓和了一会,他便顺着向后翻去。
【我们存在于光中,光赋予我们颜色与形态。赋予万物以轮廓,赋予生命以生机。
光没有形体,却一定存在。
就仿佛我们存在于世界而必然需要遵守的法则。】
他停顿了一下,猜测这或许就是贝西所说的所谓的“循光”。
【最初的光,则来源于星辰。】
由此,整本书向埃米特讲述了星辰与辉光的体系。
总的来说,在这个世界取代“无形之术”存在的是一种被称呼为“循光秘术”的存在,它不像游戏中那样见不得人而导致时不时要小心追查,同时有一些甚至是就存在于大众教l会之中。
只是,书中说,天空被分为十一章,被十一位司星者所占据,同时又由祂们座下的执笔者们写下规则……
这句话难免让他想到今天看的书里提到的那个。
“第十二章 真的存在吗?”
如果存在,为什么在书里被隐去了?
还有,当时他无意识间跟着念出来的那句话也显得很奇怪。
“拂去光之秽言。”这似乎是暗示着某种与光相对的存在——

埃米特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疑虑。
如果真的是……他总不会阴差阳错进了第十二章 …然后还得接着见不得光吧!
这次还能有一块钱的雇工给他拿去面刺防剿局的吗?!
这边埃米特对着书里的内容发愁,而另一边,在伯尼庄园内,管家塞西尔确认完今天几人抄写完的内容,又将默林书桌前的书拿了起来。
书页上沾了点墨水,但好在不影响阅读。
塞西尔翻了翻前面的内容,又对着昨天默林交付的抄写稿,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这并不是之前的那本书。
蓦然间,一种强烈的刺激迫使他皮肤上凝聚起一颗颗细小的疙瘩,他呼吸凝滞住,连眼睛似乎也被冻住了一般。
如同死一样的寂静。
野兽的利齿下一秒就将撕破他脖颈的皮肤,以温热的血解开寒冷……
塞西尔将书合上了。
那种被极为恐怖的存在凝视的感觉瞬间消失。
他劫后余生地将书放回原位,如同无事发生过一般退出了房间,只是临到要出去前,他瞥了一眼墙上的画。
那副雪白的巨狼画作上留下了一道野兽的爪痕。
塞西尔合上门,手摸上自己的后背,得体的西装已然被什么濡湿。
祂不希望自己探究。
作者有话说:

第二天清晨,埃米特一早就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单人衣柜里找出霍维尔前一天给他买的另一套衣服穿上,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他先去面包店买好了早饭,给还没起床的霍维尔放在柜台上,接着就徒步赶去伯尼男爵的庄园。
昨天是霍维尔出钱,所以坐了公共马车,今天要他花钱再坐那绝对不可能。
好在前段时间送报也确实得到了不少锻炼,他到庄园门口时,刚好也碰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贝西。
“早上好。”埃米特快步跟上去,给她打招呼。
对方看向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早上……好,你是走过来的?”
“嗯,走过来更划算。”埃米特点了下头,“我算过,时间差不多。”
贝西闻言欲言又止,两人一起到书房时,却没见到塞西尔管家,而是仆人等候在门前为他们开门。
埃米特第一次这时候来这,没觉得有什么,但贝西却敏锐地察觉了什么,她问道:“管家先生今天有事吗?”
仆人低头答道:“塞西尔管家身体不适。”
贝西狐疑地点了下头,便进了书房。
进书房后,埃米特又看了眼画的方向,然而不知为什么,原本挂在书房的画像却被取了下来,只留下空荡荡的墙壁。
“这里的画是……?”
他下意识问向仆人。
仆人却答道:“是拿去日常维护了。”
没有人敢对那完全被撕破的画像多表示什么,这仿佛是被司星者所厌恶的情形也让今天早晨的庄园陷入过一阵恐慌。
不过这事他们也自然不会告诉给前来抄书的人。
埃米特见状也没再多问,而是来到桌前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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