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 by阿霞asya
阿霞asya  发于:202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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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顾虑,只是现在机会难得。”埃米特回头看了眼他,“实在是难以决定,你就按照你喜好拿两本也好。”
阿诺没答话,而是如同随手一样从书架上抽了三本书下来:“这些可能是你想要的。”
这未免有些太快了!
埃米特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要不是阿诺平时足够靠谱,他都快怀疑这是对方为了哄自己离开而特意在骗自己了。
他也迅速扫了眼身前的书,找不出来什么可疑的,随手抽了本跟着准备离开。
“先就这些吧。”他对阿诺说道。
反正洛娜现在还在他这,只要他一天不把那拿出来,这里也就会安全一天……前提是在被其他人发现这件事之前。
阿诺点头,将他手里拿的那三本塞进了衣服里,又上前两步,握着埃米特的手朝剧院的方向赶去。
下到一楼时,一股寒意铺面而来,埃米特下意识裹紧了点衣服:“最近要降温了吗?”
“可能。”阿诺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而后两人便没怎么交谈,迅速赶向了演出的剧院。
此时,剧院外已经逐渐排起了长队,吃过晚饭的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剧院门口。时不时还有马车赶来,由人领着去往后面的贵宾通道。
剧院内,坐在乐池奏乐的乐手们调试着音调,或轻缓或急促的短乐时不时在大厅内回荡,已经进场就坐的淑女绅士们掩嘴小声交谈着,说着近来的各种杂事与今晚演出的突变。
幕布后,费舍尔则是已经化好了妆,换好了演出服装,正站在舞台边缘,看着那被单独的聚光灯所打亮的地方。
他五官生得好,皮肤也很不错,化妆师除了为他眼尾点上幽蓝与仙女粉一样的亮片外,没有做过多的修饰。
但尽管如此,这样的妆容与“使者”的翩然的打扮交融,看上去依旧有种如湖水中的天空一般的澄澈感。
“费舍尔。”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愣了下回过头,是阿尔宾团长。
对方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神中却依旧有些担忧:“我刚才听接人的马夫说,原定于奥古斯特先生家的宴会因为一些事故暂时取消了,一些宾客被引荐来观看今天的演出……其中不乏一些大人物。”
费舍尔对“大人物”并不感冒,他轻轻笑了下:“您在担心?”
“是的,毕竟这场演出恐怕和之前的都会不同……我想我通知你太晚了。”阿尔宾十分抱歉,“你觉得你能够胜任吗?”
胜任?费舍尔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摇头说道:“我只担心我没有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我狼狈太久了。”
教主能对他施以怜悯当然很好,但仅仅如此,无法吸引到那个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对方所施予,而他就将这一切臻于完美,为教主献上他的舞蹈。
阿尔宾对他这副自信的样子十分满意,回身安排一切照旧。
很快,暗红的帷幕缓缓拉开。
舞者开始起舞。
位于灯光之下的“使者”缓缓抬头,耀眼的光芒打在他身上,穿过洁白的纱衣,挥舞间仿佛他本身也是半透明的。
高台上、舞台下,观赏的人们在看清时,眼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而“使者”翩然,沉浸于自身皮囊的舞动之中。
今夜,他只为了取悦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小鱼:.ra取悦

埃米特和阿诺赶到剧院时, 演出已经过半,他们由人领着,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由于没多少钱, 他们所在的位置也更靠后, 舞台上的人其实并不能很清楚的分辨, 远远看去, 都如同画纸上的小人,但埃米特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小信徒。
费舍尔此时在舞台边缘,正低着头。他不远处, 身着漂亮纱裙的女士独舞着, 似乎在哀悼,又好像是在哀叹。
提琴声很轻, 像一阵风吹了过去, 又凭空渲染出几分凄美感。
埃米特平复下呼吸,凝神屏气地认真观看着演出。
尽管前面的演出他并没有看到,但后面这部分无疑是在展示着一个悲剧。从如梦境般的虚幻中醒过来的女主演在家眷们的包围下醒了过来, 而周围人却是表演出于梦境中的悲怆截然相反的氛围。
所有人都欢庆着, 祝福着,为她与未婚夫之间的婚礼。
而女主演却一反常态,在被众人簇拥着将要于未婚夫完婚时, 忽然扔掉了手中的花束,呆滞地看向了舞台的边缘。
身着飘逸纱衣的费舍尔起舞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力量与美同时在他身上展现出来,长发后拴着的蓝色发带犹如蝴蝶, 围绕着他, 也如簇拥着他。
他在一片静止中起舞着, 就好像只属于女主演的幻觉。
在这一舞曲告一段落后, 他回头望了女主演一眼,接着扫视向观众,便屏退去了幕后。
女主演仿若痴迷,不顾众人阻拦,当场抛弃了未婚夫,追随而去。
随着表演的继续,两人之间的情感纠缠也便愈发亲密,直到费舍尔所扮演的角色被他人所察觉。他人借由女主演的手,将诅咒传到了“使者”的身上。
使者消亡了,他濒死之时犹如被困于蛛网上的蝴蝶,无论如何煽动翅膀,那纤细的蛛丝始终缠绕于他的脖颈之上,直至他呼吸消失。
费舍尔的身体猛然倒落在舞台中央,一切奏乐都停止了。
埃米特只感觉自己的心也停止了跳动,他不自觉地抓紧了旁边的扶手,注意力全被表演吸引而去,也没注意到自己手下抓的东西有些不太对。
女主演歇斯底里,想要挽回也都已经迟了。她的家人们再度涌现过来,为她擦去冷汗,又似乎说着什么,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而女主却无法从一遍又一遍的梦境中回过神,只是四处寻找着她的“使者”,引接她去往真正神明身侧的存在。
快要结束时,阿诺低声解释道:“这是第九章 的执笔者所写的故事,不过他写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在天之下这样受欢迎。”
埃米特愣了下,回过神:“可这是个悲剧,我以为大家会更喜欢大团圆的喜剧结局。”
阿诺侧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晦暗:“悲剧让人印象更加深刻。”
“……或许,我想你可能是对的。”埃米特叹了口气,确实今天晚上的演出让他心里就好像哽住了,无论他怎么叹都还是胸口不舒服。
待会等快散场了就去见费舍尔,他得好好和主演聊聊才能缓和过来!
打好算盘,埃米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抓着的并非座椅扶手,而是阿诺的手腕。他将手搭在那,一直没有抽回去。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抓着人胳膊宣泄情绪,埃米特呆了下:“……抱歉,我没注意到你手还在这。”
“没事。”阿诺说了声,又问道,“需要我现在抽回来吗?”
“……你问得太晚了,下次早点说。”埃米特扶额感叹道,“这种时候就没必要摆你那套不像话的仆人的谱了。”
阿诺回道:“我以为你喜欢。”
“别说得我和变态一样!”埃米特迅速答道,他挪开视线看向舞台,登场的演员们现在已经开始行谢幕礼。
演员们一个个的上前来,行有着他们角色特点的礼,而费舍尔正是第一个行礼的人。
他动作优美,行动间衣摆都十分流畅,埃米特不禁心里感叹这人以后必定不止如此。
但阿诺却无动于衷,他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我以为你是。”
埃米特没说话,拍了下他手背,示意他现在不要太分散自己注意力。
阿诺也没再说话。
返场几次行礼后,前来观看表演的人们这才陆陆续续起身离场。
埃米特急着切号过来,自然也是一散场就立刻拉着阿诺返回霍维尔书店。
将从蒙萨拉特宅邸中的书放在房间的桌上,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了刚才演出时就已经倒计时结束的卡片。
在黑暗之上似乎笼罩了另一份阴暗的气息,同时卡片的描述也产生了变化。
【第一道门外,我取下了生者的皮囊,我知晓人世存在的凭证和不可捕捉的呼吸即代表了生。
我将那衣服放入了陶罐,等待下一次重新取用。
而今,我将穿过淤泥与腐沼,找寻到第二重门所在的地方。】
门……可是刚才并没有看到过门,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见到过任何实物的“门”。
埃米特看着卡片附近的文字,忽然想到或许“门”本身也是某种意指,这个“门”可能就是某种“意志”。
换而言之……他应该有获取到某种进步。
可第一次改变的原因是费舍尔入教,他成功得到第一位信徒,之后所带来的进步他却一直没感觉到。
是不存在,还是被他忽视了?
埃米特怀着疑虑,再度将卡片放置进了“谈话”之中。
这一次,他却注意到被他存放在角落里,代表洛娜送给他的“根”的卡片周围闪着光,似乎在暗示他,这也可以放入空洞。
……很美好的诱惑,但埃米特想,他今天必须得去见费舍尔。
他迅速从霍维尔的书店离开,前往费舍尔所在的剧院。
晚上的演出十分精彩,他到时,几位打扮上就十分雍容华贵的贵族们正与他和另一个中年男人攀谈着。
仅仅是听了两句,埃米特就知道这些人是想要费舍尔去他们家中做客……也可以说是表演,当然,还可以用更下流的话语来形容。
埃米特忍不住皱了皱眉,人群焦点的费舍尔却依旧漫不经心。
他脸上的妆容还在,精致的面容近了看更显得异常漂亮,此刻对眼前的人们丝毫都不在意,当真带了几分“使者”的疏离感。
这让几位贵族显得更加狂热起来。
埃米特躲在靠后的化妆台后,等待着人群的散去。
但这群人不止没有离开的打算,甚至又来了一位。
那是一个肩很宽,蓄着胡子,头发花白的男人,他满脸笑容,一副和费舍尔身边的人很熟的模样,上去便说道:“当然,我们知道费舍尔先生今天已经很累了,这可不是一场小演出,他的表演又如此完美。但各位想要再度看他精彩演出的心情也是应当理解的,我会在这周六再举行一次宴会,我想提前邀请几位……包括我们的费舍尔先生,一同前来观看演出,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另外几人故作推辞了两句便应了下来,但轮到最该摇着尾巴讨好他们的费舍尔时,对方却果断拒绝了:“不。”
他抬眼看向那个男人,神情冷淡地说道:“奥古斯特先生应当去邀请丹顿先生,那是我们歌舞团的顶梁柱,我只是一个初次登台演出的普通人,恐怕短时间无法再复刻今晚的演出。”
奥古斯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哈哈哈,费舍尔小先生可真幽默,你今晚的演出已经足够精彩,周六能复现十分之一也足够让所有人满意了,你说对吗?阿尔宾团长?”
阿尔宾被夹在两人中间也很尴尬,一方面他不想得罪奥古斯特,可另一方面,费舍尔至今还未和他签署合同,今天这场演出甚至可以算是对方的友情援助——在获得如此成功之下。
他陪笑了两声说道:“我当然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说不定费舍尔也有自己的安排。”
费舍尔点头说道:“是的,我那天需要去陪我母亲祷告。”他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我受了恩惠,必须要去。”
接连被拒绝两次的奥古斯特颇有些恼羞成怒,他正准备发作,却又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下说道:“去圣巴伯教会?这确实是应该去的。”
语毕,他低声哄了几句其他人,边领着这些“尊贵”的客人们离开了。
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费舍尔,说道:“但愿受洗礼的时候能见到你。”
这无疑是一个警告,而很有可能对方就是瞅准了那个时候,打算从圣巴伯教会直接将他带走。
但即便是这种威胁的话语,费舍尔依旧不为所动。
阿尔宾有心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他心道这么好一个苗子自己确实不好保。
小费舍尔多灾多难,或许这正是上天对于他完美容貌的惩罚?他心里猜测着,抬手拍了拍费舍尔的肩膀,也离开了。
等人差不多都走了之后,费舍尔垂下了眼。
其他人他都可以不在意,包括与奥古斯特之间的仇现在也可以忽略不计,他心里只有今晚哪里也见不到教主这件事。
对方答应了他,那就一定会来。
但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为什么一直没在场内见到?
眼瞅着自己小信徒情绪愈发低迷,埃米特从化妆镜后站出来些许,而后轻轻咳了一下。
费舍尔闻声抬头,黯淡的眼神陡然充满了光。
作者有话说:

费舍尔今天比往常更加难缠一些, 埃米特从剧院脱身时甚至有种背上出了汗的错觉。
他的小信徒没多说什么,可那份对他和对别人的反差,以及久久挽留和接下来会常来看望的承诺也让埃米特压力很大。
……不能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他以后晚上都不用做事了!
因为对方的过于热情, 让他忘了问演出的事情, 只是不停地安抚向他告慰的小信徒。
埃米特忧心忡忡地回了书店, 在二楼坐下时却还是忍不住点开了“谈话”那个方块。
洛娜的“根”放进去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这是少有的突破。
他沉吟片刻,将卡片放在一旁, 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从蒙萨拉特宅邸中取回的书。
第一本不是他拿的那本, 而是阿诺从书架中挑选出来的三本之一。
这本书装订非常精美,厚皮封面上用花体文写着漂亮的单词:《枯萎藤之诗》。
这内容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有用的, 埃米特干脆没多浪费翻阅的时间, 直接丢进了“研究”里,直接去翻下一本。
在藤蔓的环绕下,他行动自如, 有过前一次经历, 对这次再来他接受良好。
或许这藤蔓也是某种暗示,宣告他所进行研究的那一章到底是什么。
下一本的标题则没办法一眼看出问题:《静默的歌谣》。
埃米特翻开书,快速地浏览下来。
大部分内容还算正常, 唯一显得有些奇怪的,是收录着“雪原呼声”的篇章。
“你在驱逐什么?
你在追逐什么?
骄傲的雪狼啊,你赶走了让人恐惧的黑夜
黎明啊,你又要带他去往何处?”
如果没有先前的接触, 他恐怕不会想那么多, 但现在这暗示也很明显了——第一章 的司星者, 逐夜狼。
可能是由于今天切换得早, 也可能是因为近来一段时间太过疲惫。
埃米特在回归身体后,少见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大雪纷飞,天与地浑然一色,一切的界限都不是那么明晰。
寒冷凝固之感逐渐从他的身体末端逐渐覆盖至全身,他被寒气冻得动弹不得。不止是皮肉,甚至是更深处的血流与骨髓,整个身体陷入凝固。
可忽然间,有谁触碰了一下他的尾椎骨,像电击一样,让他忍不住回头看去。
在他看清是什么东西前,有人紧紧抱住了他,将他拥进怀里,让他得以恢复知觉。
“我们到地界边缘了,再往前,我们就能投入下一个边界的循环……天之下的一切都很有意思…你很冷吗?”那人询问他。
他抬起头,朝着对方的脸看去。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湿雪糊在了眼睛上,他什么也看不清。
对方抱住他的胸腔震动了一下,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而后对方伸手为他擦去眼睑上的雪。
“抱歉,我忘了,你又蒙眼了……”
那声音就像是雪花落在了水面上,瞬间消融下去。
连带着他的意识也沉了下去。
可在他完全脱离那片雪境之前,缱绻的声音低声称呼他为——
“老师。”
埃米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睁着眼感觉睡意全无。
可大脑加载没他睁眼的速度快,他呆滞地看了好一会天花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还像是在梦里那样模糊。
他沉默了下来,脑袋放空没回忆刚才梦中的情形,而是忽然想起这情况有些眼熟。
上一次他剥下皮之后,他的这副身体也跟着褪下一层皮过,那时候他眼睛上也是笼着这样一层东西。
埃米特抬手去摸了下自己眼睛,却怎么抹都没从里面抹出一层薄膜。
……现在再换号也不现实,特别是在做过刚才那样一个梦之后……
明明是很温馨的梦境,可他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感。
他不知道那是谁,他也没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更何况,对方似乎还称呼他为老师。
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有些暂时不想切换为灵魂状态,也是有种害怕再做那种梦的感觉。
凭借着模糊的光影和记忆,埃米特换好了衣服,又洗漱完毕。
眼前的一切让他没机会做点别的什么,他又不想暴露在人前,于是假装在房间里翻阅书籍,甚至婉拒了阿诺的送餐。
阿诺一反常态,询问了半天之后,忽然直接提了一个埃米特没想到的话题。
“暗骷最近有些大变动。”
事关费舍尔人身安全,加上从上次看,对方的危险不止是来源于一个暗骷而已,这让埃米特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左思右想,觉得眼睛的事情说不定可以找别的理由骗过去……至少阿诺应当不会拆穿自己。
犹豫了好一会,他站起身,将椅子挪了个方向坐下,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你进来说吧,我有些事情想问。”
阿诺推门进了房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他房间内的情况,确认没危险之后这才看向埃米特。
他目光一落到埃米特身上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眼睛上的异样,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等着埃米特的询问。
埃米特心里松下一口气,问道:“具体是哪方面的?”
“原本他们与夜琉璃之间的争端从未停歇,但近来暗骷的人无故失踪,他们猜测是夜琉璃下了死手,于是开始了反击。”阿诺解释道,“但以我调查来看恐怕不止如此。”
“无故失踪……”埃米特皱眉问道,“你调查出来了什么?”
“不是夜琉璃动的手,他们如果想做些什么还是很明显……至少我不会分辨不出来。但现在暗骷人失踪没有规律,甚至去查一些失踪的人是不是因为什么结仇也查不出来共同点,就好像……他们是无缘无故被清算了,只因为他们是暗骷的人。”阿诺答道。
埃米特思考了片刻,又问道:“你知道第八章 有什么有仇的其他章吗?”
阿诺摇头,说道:“许多,他们结仇太多,大多都与他们有些恩怨。”
……这可真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埃米特心里嘀咕着。他有些想直接问汉斯的情况,但他却不好暴露自己认识汉斯的事情。
他想了想说道:“我不喜欢暗骷,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后续的调查里帮我把一些战火引上他们,能帮夜琉璃将他们都除掉最好。”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样也能隐去费舍尔那边的纠纷。
除此以外……埃米特又说道:“我想追加两件事情。以你的能力,说不定能给我超出预期的答案。”
“一件是关于奥古斯特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一些他的把柄,如果能让他日子不那么好过最好……另一个,是关于根治怪病的方法。”
答应格兰登的事情埃米特不曾忘记,只是眼下他也感觉仅仅靠他自己许多东西十分吃力,一个合格的教主应当能够妥善安排自己手下的人马。
只不过他现在确实还缺能用的人。
发展下一位教徒的事情刻不容缓,但发展谁却不适合暴露。
他得多打探一下情报才行。
埃米特心里盘算着,面上则是端好了架子。
阿诺追问道:“怪病是指哪种?”
“……会吐出内脏碎片……也可能是真菌的某种怪病。”埃米特描述了一下格兰登之前所说的症状,见阿诺没有立刻应下,便又问道:“你知道这种怪病?”
阿诺愣了愣,摇头说道:“不是认识,而是这种情况我们一般会怀疑某个章节的存在。”
“第八章 ?”埃米特猜道。
阿诺否认道:“不是,是第六章 。”
“他们和学术合众走得很近,所以也经常有人会忽视他们,在邻国法迪尔他们也算是正统教团,名叫‘互助会’。”
这听上去够不正规的,埃米特想着,问道:“他们只在法迪尔?”
“不。”阿诺说道,“事实上,除了这部分以外,第六章 有两个大派别,一个是以互助会为首,主要攻克先进治疗手段的,另一部分则是俗名为‘瘟疫行者’的存在。”
埃米特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他问道:“这部分主要传染疾病?”
“差不多。只是他们似乎认为,疾病是生物的最重形态,一切都会回归于此。”阿诺说道。
细细深究下去,这种以正常人角度来看肯定是有点问题的想法都挺奇葩的,好像他所接触到的大部分章的人都有点奇怪在里面。
唯一一个正常点的也就逐夜狼了。
就是可惜这正常的都像是被逼没了,埃米特摇了摇脑袋,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不过这方面的也一起帮我关注一下吧。”
“嗯。”阿诺应了一声。
在埃米特以为他要出去时,对方却忽然上前了几步,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他顿时有些不太自然,向后仰了些许,把找好的借口拿出来说道:“我…看那些书出了点状况…等之后就……”
就在他跟前的人没有擅自做什么,只是轻轻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就让他有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阿诺低声说着,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将埃米特打横抱了起来,就近塞进了床上的被褥里。
作者有话说:
呜呜,我说创建一个抽奖可以给大家发生日福利,结果创过一次了好像搞不了第二次。
可以的话,请留下言,等我下班来!(希望没有违……)

阿诺说得对, 他眼下状态的确不太适合做点什么,可埃米特也不想陷入沉睡。
他没有反抗,窝进被子里之后, 目送着阿诺的身影出了房间, 又看向自己卡片的存货。
既然没什么好做的, 那就干脆研究一下洛娜的东西好了。
本来昨天还打算先搞清楚一点第四章 的事情再进行研究, 但现在就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埃米特稍作休息,先换了灵魂状态,而后坐在床边酝酿了一下, 这才将那张卡片放进了“谈话”后的另一个空格。
视野笼上一种幽深的绿, 而后他先一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四面八方涌动着。
整个空间似乎都从单纯的房屋变成了某种腔室,空气鼓动着充满泥土气味的暖风, 脚下所踩着的木地板也逐渐变得绵软仿佛土地。
纤细柔弱的藤条破土而出, 爬上了他的脚踝,又缠绕着他的皮肤一路向上。
这如同蚂蚁一般细细啃食着他腿部的触感,让埃米特几乎立刻弯腰捂住了腿, 以阻止藤蔓继续向上攀爬。
放置入谈话的卡片不止可以开启仪式, 更是可能带来任何不可思议的影响,但在一切停止之前,埃米特从来都不知道这该怎么停止。
他尽力不慌张, 冷静地扯住藤条,想将那东西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只是他一伸手,仿佛能够随意折断的藤条迅速分出亚枝,缠绕上他的手腕。
仅仅是一瞬间的恍神, 埃米特迅速被这些藤条捆住了手脚, 以被迫接受的姿态钳制住了行动。
……真糟糕, 哪方面来说都是。埃米特忍不住暗叹了一声自己有够倒霉, 只得静静等待这次卡片的作妖。
洛娜应该是个好孩子……他不确定。
缠住他的藤蔓窸窸窣窣,忽然,他脚踝处猛得产生一阵剧痛,就像是有人用刀割开了他的脚筋,与皮肤温度相近的液体很快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脚趾滴落在地上。
会弄脏地板……
埃米特却首先想到的只是这个,上次他剥皮时弄脏的地毯成了他“发疯”的“罪证”,而这次如果再弄脏地板……以阿诺那样的性格必然会追问下去。
不论这是想做什么,必须得阻止……至少不能在这。
埃米特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很快他的忧虑就解除了。
因为那细小的藤条从被割开的伤口中钻了进去。
它堵住血管,又顺着光滑的血管壁一路生长上去。血液就是它的养料,而它所束缚的人就是它的祭品。
内里的血管内壁好像被抚摸着,掩藏于皮肤之下遍布着他身躯的每一个角落——那藤条就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占据着他□□的一切。
意识到这一点,埃米特忍不住有种呕吐的欲望。
可与他生理性的干呕不同,他逐渐感觉到的是他思维的钝化。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相当喜欢。
就好像他只是一片叶子,脉络支撑着他舒展开。他可以比往日更加宽阔平整,也更加有所依靠。
脚下的不再是木地板,也不是土壤,而是会跳动的,带着柔软的力度的“心脏”……
这是“根”。
一切赖以生存所在,只要相信它,理解它,与它共存,那么很快,它就将会把自己呈到“天之上”去,送到司星者面前,任祂采撷……
藤条在皮肤之下活动着,束缚着他双手,将他逐渐举起来的那部分则是渐渐放松,似乎也打算跟随着一起挤进他的身体内部。
手腕逐渐能够活动,而主枝则贪婪地顺着他的身躯逐渐缠绕上他的脖颈,细嫩的枝条绕过喉结,向黑纱之后的脸庞上缠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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