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病娇反派的师兄后—— by不决
不决  发于:2023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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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瑜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是有点。”
“我去借客栈的灶台做饭给师兄吃。”安珩捏了捏池瑜的脸颊,笑容淡淡。
池瑜狐疑的目送安珩离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外面的雨势逐渐收敛,最后只剩毛毛雨刮着,下雨后带起的风清凉清凉的,令人心旷神怡。
池瑜站在镂空木窗前,望着雨幕出神,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去,被墙壁阻挡住,此刻他记起了在深山那一场记忆犹新的梦,梦中的场景此时与周遭的一切重影在一起。
视线在周围的摆设上一一掠过,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它们如此熟悉,胸口升起的一股郁闷折磨得他难受至极。
“师兄,吃饭了。”身后响起安珩的声音。
池瑜有一瞬间恍如还身在那梦中,他缓缓回身,目光幽深的看着安珩,像是透过他看向另一个时空的人。
不同于那场梦境的是,这次的安珩爱慕的眼神是裸露着的,他们跟原来的两人是不一样的。
桌上摆的美味佳肴与梦境里的如出一辙。
池瑜说不清心里腾起的驳杂情绪,只是站着不动。
安珩上前,语气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池瑜勉强拉回心神,摇了摇头,“没有,是师弟做的饭菜太香了诱得我走不动路了。”
“那师兄可要多吃点,我可把大部分最好吃的都留给师兄了。”安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池瑜不想拂了安珩的心意,忍着身体不适吃完了安珩夹给他的菜。
强撑的结果就是不到半柱香他就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胃翻江倒海折腾得他脸色愈加苍白。
安珩被池瑜虚弱的样子吓到,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下,语气不无担忧,“师兄感觉怎么样?”
池瑜想说他没事,话还没出口一阵恶心冲上喉咙,忙抱起水盂背过身去呕吐。
安珩不嫌恶心地凑近,眉头紧拧见池瑜呕吐不停,心里替他难受,“我去找师父拿药。”
他们装药的包袱放在慕容枫那里。
池瑜吐完后四肢虚弱地靠在床边,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拿过抹布擦了擦嘴边沾上的污渍,而后将水盂推至一旁。
他这是水土不服吗?
池瑜仰望着天花板,不一会儿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感觉到身体沉重,胃一阵一阵直犯难受。
池瑜睡梦中依稀听见安珩与人争吵的声音,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费了半天劲却无法睁开一条缝隙。
他听着耳边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急得想拿被子把他们的嘴裹住,太吵了!
“不自量力,你凭什么来跟我争师兄?”安珩的声音极其危险,杀意隐隐浮现。
阿哑像是中邪了般与安珩较劲,“就凭我本事比你强,那天若不是我出手相救,阿瑜的性命就交代在你们手上了!”
安珩语气越发冷静,额头青筋暴起,“阿瑜也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能叫的?”
“呵,你也不过如此。”阿哑毫无畏惧的继续挑衅。
两人周边气氛低到零点,一旁好好躺着的池瑜无辜受伤。
他感觉到身体已经好转了,但他听着他们争吵的内容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有只冰凉的手贴上他额头,“师兄额头不烫,药也喂了,怎么还没醒来?”
“我那养胃的药是我亲自调配的,功效自然没问题,再等会儿阿瑜就醒了。”
安珩手抚摸着池瑜的脸,眼皮半掀,“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
池瑜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以为他们真干架了,猛地喊出声,“住手!”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微微歪着头目光柔和看着他的安珩,视线一转落在他身上半出鞘的佩剑上,呐呐无言。
“师兄,我只是想把腰带上这多余的线头割掉。”安珩眼神无辜。
“……啊,哦好。”池瑜干咳一声,干脆半躺着。
“阿瑜。”
池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着痴痴看着他的阿哑说道,“阿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不对劲的感觉?”比如中邪?
阿哑含情脉脉道,“有,想跟阿瑜在一起。”
“……”池瑜一时语塞。
池瑜余光瞥到安珩按着剑把上的手指不住摩擦着,知他是不耐烦到极点了,忙对阿哑解释道,
“我已心属师弟,阿哑你还年轻,情爱你还不太懂,等再过几年你会明白今日对我的心意不过是错觉而已。”
阿哑垂眸,神奇莫测。
池瑜耐心的等他冷静下来,手搭在安珩不安的手上,轻轻摩擦着手背以示安抚。
安珩像是故意在阿哑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蓦地倾身吻了吻池瑜的唇,睨着阿哑嘴角扬起。
阿哑深深看了一眼池瑜,随后径直离去。
池瑜被安珩小孩子的举动逗乐了,“阿哑比你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师兄,他不怀好意。”安珩漆黑的眸里满是厌恶,“如果他不打师兄的主意,我自然不会对他恶声恶气。”
“好了,别生气了。”池瑜顺了顺炸毛的安珩,“话说我身体为什么这么弱啊,再这样下去我得犯头疼病。”
“师兄忘记了吗?你身子骨从小就弱,后来调养好了,只是这些时日受了伤的缘故才那么虚弱。”
池瑜想起了原文男主弱鸡的设定,现在身临其境的人换成了他,方才知原主的苦。
在原文里,反派安珩的设定强于男主,学武天赋异禀,运气也不输于男主的主角光环。
而男主一身武功全是实打实靠日积月累的努力积攒来的。
两人没闹掰前互相配合所向无敌。他们的联合本可以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片辉煌的前程,可惜败于儿女情长。
池瑜隐隐感觉自己偷拿了女主的剧本,顶替了原主,违反原文走向和反派谈起了恋爱。
若是原主没死呢?
池瑜脑海里痛苦地重复回放着那天原主对他说的字字诛心的话,心猛地揪紧,痛得他喘不过气。
耳边不断传来的安珩的呼唤拉回了他的心神,“师弟,我无事。”
安珩扶他躺下,“师兄多休息,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好,师弟切莫再同阿哑置气了。”池瑜不太放心地拉着安珩的手嘱咐道。
安珩眉头紧锁,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池瑜以为外面的雨应该停了,可仔细听雨声不降反而越来越大。
阴雨天下屋内的光线昏暗了些许。
池瑜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心里藏着事没睡太沉,听到房门吱呀的声音时就醒了,“师弟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脚步声。
池瑜警觉地起身,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上,视线凝在来人身上。
那人一身黑衣,漆黑面具下只露出眼睛,身形消瘦,静静地立在离床头一步之外。
不待池瑜动作,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住了他身体,而后将他头朝下扛起,破窗而出,在雨幕下的屋檐上飞跃。
池瑜意识是清醒的,所以当他再次被淋成落汤鸡时心里的国粹就没断过。
若不是他嘴巴不能说话,他一定要把扛他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好在黑衣人没有把他扛到太远的地儿去,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民房面前停下,敲了三下门,一声长两声短。
门开后池瑜听到了一个清越的声音,“怎么不套个麻袋?”
“……”池瑜心里有一万头草尼玛奔腾而过。
扛他的黑衣人没有吭声。
紧接着,池瑜被放到了矮塌上,他心里感到诧异,原以为会被粗鲁地丢下呢。
黑衣人不知从哪扒拉出一套跟他一样黑不溜秋的衣服,俯身就要替池瑜换了。
池瑜眼见着裤腰带被解开了,被定住身形的他急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黑衣人注意到了他的奋力挣扎后停了动作,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片刻后他解了池瑜的穴,把替换的衣服丢到他身上后走到一边去,完全不担心他会借机逃走。
池瑜揉着长时间不动而酸痛的胳膊,粗略巡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黑衣人前面的屏风后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在那里,但现在不是他该探究何人绑架他的时候。
他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后,顾不得身上陌生衣服气味带来的别扭感,主动询问,“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半响沉默后,那个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年池宰相有一秘本,上面记载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事情。鄙人曾好心劝他烧毁,不曾想宰相言而无信。”
“只是当今他的血脉只留你一人存活于世,鄙人自然得来拜访你了。”
池瑜面对这番阴阳怪气的言论脑袋蒙了,张了几次嘴都不知该如何回他,“你……能正常跟我说话吗?”
话落,死一般的沉寂。
池瑜略感到尬尴地刮了刮鼻尖。
屏风后的人听进去了劝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调,一开口就是霸气的逼问,“说,那秘本在哪!”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池瑜一脸就算是你把我脑袋掏空也不知情的表情。
那人似乎被气得不轻,声音逐渐暴躁,“你是他的嫡子你怎么会不知道?!”
池瑜感觉他的话很莫名其妙,“为什么我是他的嫡子就得知道呢?他没告诉我的话我上哪知道这些?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事,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
这一刻池瑜感觉他不是被绑架来的,而是被邀请过来谈判的人,丝毫没有被绑架的恐慌,镇定得他自己都觉得神奇。
池瑜的表情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屏风后的人似乎拿他没辙,片刻后叫黑衣人把他关起来。
黑衣人全程没有开口,但对池瑜举止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若不是池瑜有自知之明,他真的以为对方看上他了。
池瑜手脚重新被绑起来关到了一间装饰朴素的房间里,黑衣人把他放到床上的动作依然是温柔的,他身下的床垫了被衾躺上去暖呼呼的不难受。
他昂着脖子同床边的黑衣人说道,“我爹他根本都没跟我提过秘本的事,你们现在关着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黑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仿佛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一样。
池瑜说久了口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探道,“我渴了。”
黑衣人立马喂他水喝,动作还是那么温柔体贴,末了还用衣袖替他擦了擦嘴。
池瑜解了渴后继续劝道,“你们如果想要钱财,那不好意思,我穷鬼一枚。”
“而且我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那什么秘本应该早没了,执着这个有什么意义唔唔……”
黑衣人单手捂住了他的嘴,双眸里满是无奈。
池瑜知道自己很啰嗦,可不说话他就会胡思乱想无法冷静。
过了会儿黑衣人才把手拿开,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池瑜观察着面前人的情绪,脑海里灵光一现,“之前刺杀我的那些人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黑衣人摇摇头。
池瑜没想过他会回答,一开始只是想试探性问一下,见状忙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搭理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池瑜手脚被束缚起身难如登天,无奈侧躺着盯着离他最近的木桌发呆。
师弟他们一直找不到自己肯定很着急吧?
不知道此刻师弟在哪里找他?
池瑜漫无边际的想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等到房间里陷入了昏暗也没有人过来找他,门口也听不到人的声音,四周寂静无声,池瑜这一刻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被所有人遗忘了。
手脚长时间被束缚着的位置渐渐失去了知觉,随后而来的饥饿感折磨着池瑜未好全的胃,他太难受了,只能靠紧咬着被子一角来捱着。
黑衣人离开后他有试图过挪动身体,可任凭他怎么挪动也挪不下去。
他想翻身摔下去都无法如愿,心里唾弃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束缚在身后的手脚因着他不断地动作,被麻绳磨得生疼。
池瑜又饿又痛又冷,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才没有昏过去。
就在他快支撑不住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砰”的一声极其震耳,他看着门口背着光看不清神情的人眼眶一瞬间湿润了,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言。
下一秒,池瑜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头顶上响起令他心安的声音,“师兄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师弟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池瑜安慰着安珩,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安珩情绪平复下来后马不停蹄的带着池瑜离开了这里。
池瑜走到庭院中脚步不自觉放缓,看着月光下地面上的一滩血水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百感交集,“师弟一个人来的?”
“师父失踪了。我那会离开是去找师父的,到他房间里没有见到人,只有一封无字信。等我回去找师兄时,师兄也不见了。”安珩声音压抑。
池瑜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安珩对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后他才敢确信。
他怔愣的盯着虚空,心里的难过盖过了身体其他的不舒服。
原文中慕容枫确实后面突然消失无踪,可当这剧情发生在他面前时心里怎么也无法轻易接受。
池瑜按压下难过的情绪,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安珩没有回去之前的客栈,而是带着池瑜兜兜转转到一间普通的民宅停下。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安公子,阮姑娘醒了。”
池瑜心里有太多疑惑,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他这才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师妹何时受的伤?阿哑去哪了?”
阮云湘怯怯看了一眼池瑜身后的安珩,“我去找师兄时被人从身后袭击,不敌对方被打晕过去,是二师兄救了我。”
池瑜看向从一开始就状态不对劲的安珩,“师弟?”
安珩神情莫测,在池瑜眼神的逼问下才开口,“师兄,抓走你的人正是阿哑,我能顺利寻到你也是他告诉我的。”
池瑜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阿哑他……”
村子里借被褥给他们的老妇人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小心阿哑。
房内烛火摇曳,墙上三人的身影被拉长后又重叠在一起。
师父失踪了,阿哑离开了,他们的队伍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人。悲伤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着。
“我一直相信阿哑,即使那个抓我的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也没怀疑过他。”池瑜身心俱创,痛得他心口发闷。
安珩将他揽入怀里,压低了声音道,“师兄暂时忘记这些事,睡一觉醒来后我们去找师父。”
阮云湘也跟着安慰道,“大师兄,明天会好起来的。”
池瑜头埋在安珩的怀里闷闷的应道,“师妹,早点睡。”
他不是矫情的人,冷静下来后开始梳理被抓走前后的经过,蓦地想起了阿哑经常对他说的话,阿哑说他们见过。
“师弟,我跟阿哑可能真的见过。”
安珩侧身躺着,手指顺着池瑜的脸部轮廓抚过,“师兄答应我,不要想这些事了好不好?”
池瑜垂眸,低声答应。
中途池瑜迷迷糊糊醒来一次,恍惚听到从窗外传来的说话的声音,
“公子,那些人怎么处理?”
“除了那人,其他的都杀了。”
“是。”
池瑜眼皮沉重,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池瑜隐隐记得昨晚好像听到了什么,可回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具体的内容便作罢。
据安珩所说,如今他们住的这间民宅是一个姓徐的公子哥闲置的宅子,因与安珩投缘,又见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便大方让他们在这里住下。
池瑜狐疑的目光投向安珩,不是他不信任自家师弟,只是未免太过凑巧了。
“怎么没见到昨天开门的那个人?”
安珩不急不慢的啜了口茶,“他回去伺候他家主子了。”
池瑜没有再问下去,有时候他们之间并不能做到足够的坦诚,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他起身收拾行李,其实并不需要怎么收拾,他不过是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而已。
安珩从身后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不停地蹭着他脖子,激起了阵阵颤意。
池瑜放下手中的衣物,声音听不出情绪,“师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找师父?”
“昨天是我思虑不周,我们不能茫目寻找。我已寄信给秦风,看看师父有没有去他那儿。”
“师父不是小孩子,不打招呼就离开也许是有些事不方便我们知晓。”
池瑜胸口起起伏伏,深呼吸后才问道,“那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师兄,我们先等等看。”安珩在池瑜脖颈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丝毫不慌。
池瑜不敢往其他方面想,他怕乱了心绪,也怕误伤了师弟,最终叹气道,“师弟,他是我们的师父对不对?”
安珩动作顿住,声音无起伏,“师父永远是我们的师父。”
池瑜点了点头。
安珩将他扳过身,鼻尖抵着鼻尖,漆黑的眸子望进了他眼里,如同漩涡一样把他的神魂吸了进去。
低低地魔音在他耳边骤响,“师兄,我想要。”?

池瑜站在门口盯着雨幕发呆,安珩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自那天安珩跟他说要去找一个故人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他本想第二天就去找人,可安珩不知从哪请来的护卫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就连阮云湘也极力劝阻他放弃去找安珩的念头。
池瑜隐隐感觉到了安珩在做一些连他都不能告知的事情。
其实安珩大可不必瞒着他的,他们早已是一体的人。
第四天安珩仍然没回来,绵绵细雨也接连下了四天。
池瑜眉间的愁绪自安珩离开后就没散过,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门口眺望着被屋檐挡住的远方,夜里久久不能入睡,眼睑下的青色越来越浓。
他如往常般累了就回房间坐会儿,一只脚还未踏进房间身后有人呼唤他,
“师兄,我回来了。”
池瑜猛地回过身,看清雨幕下的人后眼眶瞬间湿润,抿了抿嘴吐出来的话却与心中所想相反,“你还知道回来啊!”
说完后才惊觉他这话怎么那么像苦等丈夫久矣的怨妇语气呢?
安珩脸上的疲惫感无法掩藏,连声音都染上了饱经风霜的沙哑,“赶回来的路上一直想念着师兄呢。”语气依旧是那么温柔。
池瑜看他还傻傻的站在屋檐外淋雨,气恼地上前把人拽到屋檐下,“师弟几天不见被雨淋傻了吗?”
安珩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池瑜身上,闻言嘴角扬起,“我的眼里心里只有师兄一人。”
“油嘴滑舌。”池瑜动作轻轻地拍了一下安珩的嘴角。
池瑜担心安珩受凉,亲自煮了碗姜水给他喝。
安珩一看到姜水眉头就紧紧地揪在一起,殊不知这玩意他这几天已经喝了多少碗了!现在光是闻到这味道就想吐。
可当他抬头触到池瑜期待的眼神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捏着鼻子一口干完。
池瑜欣慰地说道,“锅里还有,师弟要不要再喝一碗?”
安珩脸色一变,迅速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喃喃道,“师兄我头有点晕,先睡会儿。”
池瑜捂嘴偷笑,他其实只煮了一碗姜水,不过是看师弟那纠结的模样怪逗人的,忍不住捉弄一下罢了。
安珩这一睡睡了两个钟,池瑜就坐在床边等了两个钟,期间无聊地把安珩散落在枕边的头发绕在手指上缠绕了好几圈,竟觉得怪好玩的。
他心里记挂着许多事,没有一丝困意。
池瑜耐心的等着安珩拾掇好衣着,方才问道,“可有师父的消息?”
安珩垂首摆弄着系歪的腰带,过了一会儿才回道,“秦风还未回信。”
池瑜俯身替安珩整理腰带,“虽然我知道师父武功高强,但我还是很担心。”
“师兄,师父会没事的。”安珩握住池瑜的双手轻轻地摩挲着,低声说道。
池瑜看着安珩,“师弟,能告诉我你去见谁了吗?”
安珩目光瞥向他处,“师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池瑜视线越过安珩投向窗外,不知何时绵绵细雨已经停了,屋檐上的雨珠滴滴坠落,一阵风吹来乱了节奏,他轻声说道,“我等你。”
安珩回来后就没再出去过,他们的饮食起居都交由一个不会说话的刘老头打理。
池瑜不知道安珩每天躲在书房里干什么,他不问也不看。安珩去书房时他就去灶房里和刘老头一起做饭。
刘老头年纪虽大,手脚麻利不输于池瑜。生火砍柴的活全部被他包揽,池瑜争都争不过,颇觉无奈。
“大爷,你认识安珩吗?”池瑜看似随意的问道,手上择菜的动作不停。
刘老头摇摇头,看了眼池瑜后继续砍柴。
池瑜余光看着刘老头的背影,心道他真的只是能听不会说吗?
阮云湘像是有意躲着安珩,这会儿见灶房里只有池瑜和刘老头两人才敢进来,“师兄,我来帮你。”
池瑜对阮云湘的态度依然如第一次见面一样亲切,视线落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忍俊不禁说道,“师妹脸这么红是不是擦粉了?”
阮云湘听了脸上的红晕肉眼可见地蔓延到了耳尖,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羞涩,“师兄,不要逗我。”
池瑜噗嗤笑了,“好好好,师妹不擦粉也很漂亮。”
阮云湘听了抬眸看向他,目光炽热,“师兄真的这么认为吗?”
池瑜心里一咯噔,师妹不会还喜欢自己吧?
“师兄?”
池瑜回过神后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不留没必要的误会,“师妹,我和你二师兄已经结为道侣,算起来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阮云湘没有感到惊讶,她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师兄,这些我都知道,我早就注意到了师兄们亲密的感情。”
池瑜被这么一说感到怪不好意思的,他怕继续这个话题会发生他不愿看到的事情,忙转移话题,“我记得有一次看见师妹和一个年轻公子在一起,师妹还记得吗?”
阮云湘愣了一瞬,蓦地笑了,“那天跟我一起的人是我的表哥,我见到亲人后只顾着高兴了,忘记跟师父还有师兄们说,让你们为我担心我很过意不去。”
“那天我本想同师兄你解释的,可师兄一直有意躲着我。”
池瑜不好将安珩对他浓烈的占有欲说出来,“可能是那天我有心事吧哈哈,我想起还有未办的事情,师妹,我回房一趟。”
“好。”阮云湘面上难掩失落。
池瑜匆匆离开灶房,心里不自觉的长舒一口气。
若是被安珩撞见他和师妹谈笑甚欢的一幕,那他估计今晚又要难过了,毕竟师弟就是个行走的醋缸子,而且还是个底盘不稳的缸子。
池瑜手刚搭上书房房门上,就听见里面的某人接连打了个几个喷嚏,心里止不住的偷乐。
他敲了敲门。
“师兄进来吧。”
池瑜悠悠走到安珩的伏案前,“师弟怎知是我?”
“师兄的脚步声我早已将它烙印在心里了。”安珩眼神如蛇般黏糊,从池瑜进门那一刻就黏在他身上不放。
池瑜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盯得浑身都不舒服,无奈道,“师弟不要这么盯着我。”
安珩神情转换迅速,立马换上了委屈可怜的表情,“师兄不喜欢我看着你吗?”
池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
师弟的思路他至今都没搞懂。
“师兄,我为你添置了几套新衣裳。”安珩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裹,放到池瑜面前,“师兄拆开看看。”
池瑜视线在安珩不怀好意的笑脸和面前的包裹上来回扫视,莫名想起了上一次让他不开心的那件粉红色襦裙,狐疑道,“不会又是姑娘家的衣服吧?”
“师兄打开看看嘛。”安珩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
池瑜狐疑地拆开包裹,展现在他面前的东西果然不出所料,都是各式各样的襦裙,嘴角抽搐,耷拉着眼皮把衣物推回给安珩,动作间充满了嫌弃,仿佛多看一秒都是罪过。
安珩绕过伏案到他面前蹲下,拉着他的胳膊仰着头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
“你不用多说什么,我,反正,我是,不会穿的。”池瑜目光躲闪,耳梢泛红,心里呐喊着,我又没做亏心事,说话干嘛结巴啊!
没想到这一次安珩执拗上了,“师兄,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就一次,往后不会再让师兄穿裙子了。”
池瑜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两人相处这么久了,师弟的一些小九九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要彻底断绝师弟这个奇奇怪怪的癖好!
安珩垂首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瑜瞥了他一眼,嘴角绷直不松口,不管师弟怎么扮可怜他都不会妥协的。
耳边传来哽咽的声音,池瑜暗道不好,僵硬地回头看去,果然,面前昂首看着他的安珩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撇着嘴一幅被他欺负惨了的样子,“……”
师弟如果在现代去演戏的话,影帝这个头衔肯定归他莫属!
池瑜咬紧牙关,他绝不能妥协。
“看来我这辈子都无法实现这个心愿了。”安珩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绝望。
池瑜嘴角再次抽搐,“师弟别这么想,我这不是一直陪着你嘛。”
“师兄心不在我这,我知道。”安珩沉迷于自己的戏中不可自拔。
“……师弟,放过我吧。”池瑜欲哭无泪。
安珩眼眶里的泪水将落不落,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说的话却透露着狠绝,“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绝不放开师兄的手。”话落,抓着池瑜胳膊的力道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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