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捞住他的腰,埋头在他脖子里吹热气。
池瑜知道他想干嘛,都老夫老夫了,可今晚的他提不起劲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弟,我们下次再来吧。”
安珩喉咙里发出笑声,低声道:“师兄躺着,我来动好不好?”
池瑜想也没想说道:“不好,师弟,我们要早睡早起,培养良好习惯。”
安珩却道:“我只知道憋着会伤身体,需要发泄出来。”
池瑜嘴角一抽,闭上眼睛身体往后靠,用沉默来拒绝他。
安珩嗓音带着隐忍,“那好吧,不过师兄下次要补偿我。”
池瑜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闻言只是模糊的回了个好。
池瑜醒来后先是摸了摸旁边的位置,触手的温度是冷的,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他想睡个回笼觉,慕容枫的脸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吓得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他差点忘记了,今天还要比试呢。
哎,苦也。
池瑜刚走出房门就见安珩背对着他站着,而他的脚边躺着一具……身体扭曲的尸体。
大早上的,这一幕也太醒神了,他的瞌睡虫被吓得尖叫着消失了。
“师兄,快过来,我给你看个惊喜。”安珩向他招手。
池瑜挪到他身后,“我已经看见了。”
“不是尸体,呐,是这个。”安珩从怀里拿出本话本递给他。
池瑜惊讶道:“哇哦,书铺这么早就开门啦?”
“我去的时候那老板正准备开门,刚刚好。”安珩摸摸他的脸,“师兄先去洗把脸,等我把这具尸体处理了,我们再去师父那。”
“他是谁?”池瑜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死得太惨了。
“师兄别可怜他,这是他咎由自取的后果。”安珩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他昨晚想搞偷袭,我一不小心就把他杀了。”
池瑜,“……”
这一次他们留了一个人看守着房子,防止再有昨晚类似的事情发生。
去王府的路上,池瑜问安珩关于昨晚上他睡着后发生的事情。
安珩背靠着马车壁,闭着眼睛脖子后仰,闻言轻笑道:“这人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蠢得要命,在我们睡着后不久就返回来想故技重施,被我的死士给当场逮住。”
“一开始我没想要他的命,可他死活不肯透露他背后的主子是谁,我没时间跟他耗着,就把他解决掉了。”
池瑜叹道:“看来我们得赶快找到那幕后之人了。”
安珩睁开眼睛,侧头看着他,“我有一个法子,师兄靠近点,我说给你听。”
池瑜照做,挪过去靠着他,侧耳倾听。?
池瑜听完后似有所悟,“如果对方很聪明的话,那这法子也行不通啊。”
用假名册去诱敌,他越想越觉得这方法不安全。
安珩让他放心,“先试试看再说,说不定会来个更蠢的。”
池瑜忍俊不禁。
他撩起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其中一个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突兀,绑在腰间的长鞭像条蛇一样缠绕在上面,其尾巴随着他的走动而左右摆动。
池瑜一眼认出他,“是齐源。”
就在他准备放下车窗帘的那一瞬间,齐源突然回头看向他,朝着他勾唇一笑。
池瑜收回视线,齐源的警觉性很高,能发现有人在偷看他实属正常。
安珩并不感到意外,“他来京城的目的不简单,估计这段时间都会待在这边。”
“我有时候觉得他很奇怪。”池瑜眉头微蹙,“好像是在好人与坏人之间来回切换。”
“只要他不干涉我们的事情,威胁到我们,其他的都与我们无关。”安珩语调平淡地说道。
池瑜附和道:“师弟说的在理。”
瑜王府。
秦风探了探慕容枫的额头,掌心下的皮肤没有刚开始那么滚烫灼人了,他紧拧在一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昨晚慕容枫心情烦闷,洗了将近一个钟的冷水澡,这样放纵的后果就是他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秦风发现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馆,把还在睡梦中的大夫喊醒,带到了府里给慕容枫看病。
大夫告诉他,慕容枫之所以发高烧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旧伤复发了。
几乎每个习武之人的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旧伤,如果平时没怎么注意甚至会危及生命。
秦风想到这,万般后悔昨晚没有态度强硬地去阻止慕容枫的放纵行为。
“阿风,我还活着呢,快收起你的哭丧脸。”慕容枫笑了笑,感觉喉咙跟火烧一样干涩难受。
秦风扯了扯嘴皮,扯出了抹苦笑,这个时候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你现在笑的样子太难看了,咳咳,扶我起来喝水。”
秦风目光忧伤,闻言立马扶他起身,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动作温柔地喂他喝水。
慕容枫喝了几口后就不想喝了,单纯的喝水并不能拯救他那如同被火烧着的喉咙。
秦风看他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同时也清楚安慰的话说多了没有用。
“我徒儿他们过来的话就让他们在府里待着,现在外面不太平。”慕容枫捂嘴咳嗽,一句话断断续续才能说完。
生病虽难受,但他不后悔昨晚的放纵行为,压抑的情绪憋久了也是会生病的。
秦风难过道:“幸好烧退得快,不然我都担心你被烧傻了。”
慕容枫,“……”
秦风等到慕容枫睡着后才出房门,吩咐下人去熬粥后,他往大门口走去。
池瑜他们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没过来?
前面有两道人影悠哉游哉的向他走过来,他隔着远远的距离一看,正是他念叨的那两人。
“太阳晒屁股了。”秦风没有走过去,站在原地等人走进后幽幽说道。
池瑜一眼看出秦风的心情很不好,关心地问道:“你咋啦?”
秦风将慕容枫生病的事情告诉他,说完后他叹道:“总之今天你们在府里待着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池瑜眉头皱了皱,把他们昨晚经历的事情说给他听,愁道:“不管也不行啊,都上门来了。”
秦风问道:“什么名册?”
池瑜拿出安珩准备的假名册给秦风看,“这是池宰相的名册,里面记录了部分贪官的姓名,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惦记’的原因。”
秦风接过名册翻了翻,感到不解道:“只是名册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这个而来杀你的话,未免太荒唐了。”
“我想它不会是本普通的名册。他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我的性命,而是这本名册,在得到它之前,我不会被杀死。”池瑜摇摇头,面上愁云遍布。
秦风把名册还给他,“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找我。”
池瑜抬眸看着他,心里一喜,微笑道:“万分感谢。”
秦风让他们自己去后院休息,他还要去照顾慕容枫,就不多聊了。
等人走远后,池瑜才对着安珩说道:“秦风没有问题的,这点刚才验证过了,你也看到了。”
安珩眸光深深,“师兄,他会把名册的事告诉师父的,到时就可以知道师父的反应了。”
池瑜嘴角耷拉着,“希望结果是好的。”
安珩拉着他往后院走去,“我们只需等待就是,至于结果好与坏,师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池瑜愁眉苦脸,没了兴致,今天他可能干啥都提不起劲。
安珩把木剑塞他手里,“师兄若是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池瑜点点头,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在事情还没出结果前,他再怎么愁恼也没有用。
他们在王府后院练了一上午的剑,直到午饭时秦风过来找他们才停歇。
池瑜喘着粗气,今天的阳光没那么毒,但架不住体力一直在输出,热得他汗流浃背。
“秦风,我想去看看师父。”池瑜边擦汗边说道。
“吃完饭再去。”秦风也是满头汗,他是从灶房那里过来的。
池瑜,“好。”
饭桌上只有池瑜和安珩两人在一起吃,秦风要去房间里喂慕容枫吃饭。
“要不再请个大夫给师父看一下?”池瑜喊住往门口走的秦风。
秦风脚步不停,“那倒不用,枫枫的病快好了。”
池瑜看着递到嘴边的白萝卜,一口含住,嚼完吞下去后才说道:“师弟,师父还生着病呢,要不等他病好后再提其他的事情?”
安珩幅度轻微地摇摇头,“速战速决,师兄,我们不能一拖再拖了,时机不等人。”
池瑜抿了抿嘴,“好,我会听师弟的安排。”
慕容枫的气色比早上那会好了很多,额头的温度不再是那么的烫人。
秦风把熬好的药放桌上,等一会儿不那么烫了再喂他喝。
这时,丫鬟进来跟他禀报池瑜他们想见王爷。
秦风头也不抬地回道:“去叫他们过来吧。”
“是。”
不多时,池瑜和安珩过来了。
秦风正准备喂慕容枫喝药,见他们过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也没有管他们。
池瑜跟安珩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慕容枫喝完药喊他们进去。
慕容枫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说话的声音很轻,“进来吧。”
池瑜跟安珩前后脚进去里间,站在床榻前齐声喊了他一声师父。
慕容枫偏过头咳了几下,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半边身体靠着床头,轻笑一声后说道:“安珩,为师这里没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池瑜心里一惊,看向身旁的安珩,发现他看起来淡定得很,一点也没有被揭穿心思的慌张。
安珩没有立马回复,而是等会儿才说道:“师父能否告诉我您是怎么看待当年宰相府被满门抄斩一事?”
慕容枫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跟你们一样的心情,为师虽然是皇室中人,但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池瑜碰了一下安珩的手肘,眼神示意他不要深入这个话题。
安珩抓住他的手,垂下眼帘,继续问道:“师父,我有时总觉得您给我的感觉很复杂,陌生人一样。”
池瑜扶额,得了,他不管了,这会儿说什么师弟也不会听自己的话。
慕容枫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安珩,眸光复杂,脸上的笑容敛去,眉眼间染上了冷漠之色。
安珩直视他,面色平淡。
秦风就坐在床边,这会儿他将目光投向了一脸担忧的池瑜身上,眼眸微微眯起。
池瑜撇撇嘴,回了他一个“我也无能为力”的表情。
“咳咳咳……”
慕容枫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为师突然觉得我和你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天地,这种感觉很奇怪,一开始为师并不放在心上。”
“时间久了后,我渐渐地发现了那种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大徒儿,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池瑜闻言瞳孔放大了一瞬间,是承认还是……隐瞒?
安珩沉默不语。
慕容枫视线一转落在秦风身上,刚才他说出那话时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变化,心中已有了猜测,只不过他想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无言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弥漫开。
半响后,秦风轻声说道:“池瑜,我们承认吧。”
池瑜看向安珩,喊了一声,“师弟。”
安珩微微点了点头。
池瑜深呼吸后缓缓道出了他的身份,“师父,我和秦风来自同一个世界。我是在九年前过来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了……”
慕容枫安静的听完后,眼眸半阖,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秦风抓住他的手臂,紧张道:“我比他更早过来,那会儿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
“安珩呢?他也是一样的?”慕容枫轻拍了拍秦风的手臂,示意他安心不要紧张。
“我死过一次。”安珩简明扼要地说道。
慕容枫撩起眼皮看去,嘴角扬起弧度,“原来如此,我以前可是一个不信鬼神之说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老天爷会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慕容枫微微偏头看着身旁人说道:“阿风,你可曾怨过?”
秦风轻声道:“怨过,可那也不能怎么样,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也回不去了,我们只能去适应它。”
慕容枫揉着眉心,沉默了会儿后抬眸看向站在床榻边的两人,目光深沉,想说的话有很多,最终他缓缓地说出那句最真切的话。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你们是我的徒弟,这一辈子都是。”
池瑜心情五味交杂,慕容枫的话真真切切,如果他们还继续怀疑他的话,那又怎能说得过去?
慕容枫已经将他的态度明确表达了出来,他这个人说话从来不会言而无信,对亲近的人做出的每一句承诺都是在唇齿间徘徊好久才说出口。
池瑜看着安珩的侧脸,轻声喊道:“师弟。”
安珩胸膛微微起伏,眼皮掀起,薄唇轻启:“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我的师父只有您一人。”
慕容枫浅笑道:“为师欣慰。”
池瑜直到上了马车还在回忆着坦白身份的那一幕场景,唏嘘不已。
“师兄,在想什么呢?”安珩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一抬眸就看见青年直愣愣盯着自己发呆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道。
池瑜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如果对方不是师父,那我们说的那些话会被人当妖邪对待的。”这会儿冷静一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也正因为他是我们的师父,所以才坦白相待。”安珩摸摸他的脸,浅浅一笑。
池瑜抓住他的手放唇边亲了亲,咧嘴一笑:“是啊,很幸运我们。”
安珩呼吸一紧,眸光深谙,低声道:“师兄,还没到家呢。”
池瑜吐了吐舌头,笑得肩膀直抖。
安珩逼近他,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脖颈上,哑声道:“师兄,你这样我会变坏的。”
池瑜故意问道:“有多坏?”
安珩眸光更深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池瑜心跳加快,又紧张又期待,像一个小变态。
安珩跟他鼻尖抵着鼻尖,唇贴上他的唇,细细碾磨着。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来了。
池瑜跟着安珩下马车。
站在他们面前的人阴恻恻地笑着,说道:“请我去你们家做客如何?”
池瑜觉得齐源这个人好生奇怪,不管是说话还是气质,方方面面都很奇怪,他不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安珩一口拒绝,理由简单粗暴,“没空。”
齐源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幽幽道:“啧啧啧,我可是在救你们。”
“救我们?”池瑜一脸懵。
齐源神秘兮兮的样子,“对的,前面有……”
安珩打断他的话,“师兄,我们走。”
齐源紧追不舍,拦住安珩,“你明知前面有危险,还是要过去送死?”
“与你无关。”安珩冷了脸色,“还请你让开。”
齐源不怒反笑,“啧,这可是你自己拒绝的,到时可别怨我袖手旁观。”
安珩冷眼看他。
齐源看向池瑜,勾着唇笑道:“你可不能跟他一样糊涂啊。”
池瑜为自家师弟说话,“他不糊涂,是你糊涂。”
“啧,得嘞,你们这两个小迷糊。”齐源翻了翻眼皮,侧身让开路,“走吧走吧,我不想做好事了。”
池瑜,“……”
安珩让死士换了条路行驶,上马车后跟眯眼歇息的池瑜说道:“师兄,他说的是真的。”
这个“他”指的是被他们不信任的齐源。
池瑜愣住,“那刚才师弟为什么要赶走他?”
安珩拿着布巾擦拭剑身,边擦边说道:“我故意的,我就是不喜欢他。”
池瑜“噗嗤”笑出了声,齐源要是知道这个“真相”了会被气死的吧?
回到了住处后,池瑜特意检查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假名册要放哪里才不会显得那么的突兀?”
安珩说道:“就放在之前那个位置。”
“枕头底下?感觉看起来好假,像是故意的,他们不会相信吧?”池瑜眉头皱了皱。
安珩摩挲着桌面,指腹上沾上了一层灰,他食指并拢搓掉,闻言轻笑道:“会的,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师兄,这是大多数人的认知。”
池瑜一想也是,便把假名册放在枕头下面。
他突然又想起一个点,“那我们今晚睡哪里?”
安珩走到他身旁,捏了捏他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说道:“京城来了个新的戏班子,师父请我们去看戏呢,今晚就在王府歇着了。”
池瑜眼睛微微睁大,“可哪有大晚上看戏的?”
安珩哈哈大笑起来。
池瑜摸摸鼻子,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师兄,不能较真,这是给别人听的。”安珩刮刮他的鼻子,笑道。
池瑜扶额,苦笑道:“看来是我太笨了。”
安珩说道:“所以啊,师兄得跟紧我,不然我怕你被人拐跑了。”
池瑜面部肌肉抽搐,“师弟请放心,能拐跑我的只有你一人。”
安珩笑得站都站不稳了。
池瑜耷拉着眼皮,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无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安珩装傻,“啥事情?我脑袋昏昏的想不起来,师兄帮我好不好?”
池瑜翻了个白眼给他,佯装生气的样子一把把人推开,说道:“快点,别磨蹭。”
安珩嘴角扬起的弧度依然没变,笑嘻嘻地说道:“遵命。”
当天晚上,他们返回了瑜王府,把两个死士都留在了住处。
秦风早已给他们安排了房间,随时可入住。
池瑜惊讶道:“未卜先知?”
秦风挑眉,“要我给你算一卦吗?”
池瑜往后退了一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像算卦这种难度系数极高的活儿,还是得找大师才行。”
秦风,“……”
这时,安珩说道:“师兄,我走之前跟他交代了。”
“原来如此啊。”池瑜憋笑道。
秦风翻翻眼皮,“你们随意,我要去睡觉了。”
“那房间在哪里呀?”池瑜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们的房间是哪一间呢,忙喊住他。
秦风背对着他们,伸直胳膊指着左前方,“左拐,然后左怪,最后右拐。”
池愉嘴角抽抽,“好嘞。”
安珩牵起他的手,“我知道在哪,师兄跟我走。”
“……师弟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池瑜递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安珩摸摸他的头,“抱歉,刚想起来。”
“……”
夜幕霭霭。
“王府应该没有人敢闯吧?”池瑜揣揣不安,说不准是紧张道还是太激动导致的,内心就是平静不下来。
“除非他们要鱼死网破,否则是不会的。”安珩余光瞥见青年头发被吹乱了,伸出手去替他理顺。
“我就怕遇到不要命的,到时还连累了师父他们。”
安珩耐心地安抚他,“放心,师父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都是自家人,没有连累不连累一说。”
“我总是杞人忧天,哎,我这臭毛病。”池瑜点点头,往嘴里抛了颗糖,舌头卷着糖果汲取着糖分,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
“我来帮师兄改一改。”安珩将他打横抱起,动作温柔地把他放到床上。
池瑜一惊,差点被糖果呛到,吞了好几次才吞下去,翻着白眼说道:“师弟,谋杀亲夫啊你。”
安珩胸膛震动,笑出了声,“抱歉,我太心急了。”
池瑜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拉过被子盖住,“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安珩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师兄躺我怀里来,不然我睡不着。”
池瑜照做。
次日清晨一阵大雨袭击了大地,又在片刻后消失无踪。
池瑜站在窗前看着院中被大雨拍打过的花草,没有垂头丧气,反倒是精神抖擞的,给人一种无限生机的感觉。
“师兄,雨停了没?”
安珩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池瑜回头看去,只见他一半脸埋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紧闭着,一副老子还要继续睡的架势。
“停啦,快起来,赖床的话我就不管你了。”池瑜扭头看窗外的景色,花草都比他师弟有活力。
“师兄,我起不来,胳膊腿都动不了了。”安珩喊道。
池瑜快步走过去,“这么严重啊,那该怎么办呢?”
“师兄帮我按按,也许就能变好了。”
安珩的样子看着像是真的很难受一样,若是第一次见到可能就会毫无怀疑的相信了,可池瑜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看到师弟跟他扮可怜的样子了。
“唉,师弟,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有用的,赶紧起床!”池瑜板着脸说道,想吓唬他。
安珩看向他的眼神透露着无辜,似乎在对他说你冤枉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池瑜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安珩叹气,慢悠悠地起床,“师兄,帮我拿一下衣服。”
池瑜挑了一件外形上看起来清爽的外衣递给他,“穿这件吧。”
安珩笑着说道:“好嘞。”
“我们先去找师父。”
池瑜低头为安珩系腰带,这种事情他做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他们过去时,慕容枫和秦风都还没醒。
这时,有下人跑过来告诉他们,大门口有人要找他们,说是他们的车夫。
池瑜看向安珩,只听他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站在王府门口的正是一幅车夫打扮的死士,面无表情的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昨晚的闯入者抓到了。
人关在住处里,等着他们回去再做处理。
池瑜和安珩一起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慕容枫。
慕容枫刚睡醒没多久,闻言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为师跟你们一块去。”
秦风紧跟其后,“我也去。”
“那搭我们的马车去吧。”池瑜提议道。
王府的马车太有标志性了,行驶在路上过于引人注目了。
慕容枫自然也想到了他所想的 ,欣然同意。
池瑜再次见识到了安珩的两个死士的能力有多强悍。
他面前地上躺着三个被麻绳捆绑起来的紧闭着眼睛的黑衣人,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都刺着“彼岸花”的图案。
“断气了?”秦风没有走近看,只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看了一眼,见地上的几人一动不动的就跟死了一样,偏过头看着安珩问道。。
“还活着,他们想自杀但被我的人阻止了。”安珩走上前把他们挨个检查了一遍,除了那明显的“彼岸花”图案,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像这种接受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人形兵器,即使严刑拷打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只是减慢了他们死亡的速度而已。
安珩眉峰拢起,要怎么样才能引出深藏在背后的那条大蛇呢?
池瑜蹙眉道:“他们即使活着回去也难逃一死。”
“那就没什么价值了?”秦风走到他身后站定,探头观察了一下地上的黑衣人,突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的脸上是不是刻字了?”
安珩闻言蹲下身去,一把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蒙脸布扯下,果真在他的左脸上靠耳垂一侧看到了刻字——壹。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都是在同一个位置上刻了一样的字。
安珩神情凝重,这种在脸上刻字的行为只有在奴隶身上见过,就算杀手也很少有在脸上刻字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这个门派果真是“独一无二”的。
“壹?”池瑜忽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林霄他跟我提过这个代号,说是他们门派特意培训出来的杀手,主要做一些涉及门派机密的事情。”
安珩抬头看他,眼神带着点幽怨,“师兄,他单独跟你说的?”
池瑜是个老实人,老实交代道:“嗯,他那会儿突然就对我提起这事,印象比较深,就一直记着。”
安珩看他的眼神带上了醋味,酸味还很重。
池瑜摸摸鼻子,笑嘻嘻道:“师弟吃糖吗?”
安珩听出来是在哄他,敛眸闷闷地说道:“好噢。”
池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安珩没有当场醋意爆发,不然他的老腰又要受罪了。
“咳。”慕容枫握拳抵唇干咳一声,见他们看过来了才说道:“先把他们关起来吧,穴位给他们封死,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会有戏看。”
“好。”安珩转身去吩咐死士办事 。
黄昏时一场暴雨倾盆而下,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慕容枫和秦风早在暴雨来之前离开了这里,路上不耽搁的话,这会儿想必已经到了王府。
“师兄,我的糖呢?”安珩倚靠在窗前,抱着双臂斜睨着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青年。
青年脱去了外衣,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薄的里衣,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洁白的肌肤,此刻他趴在桌上腰弓起,背部线条一览无余。
“糖呀,在我钱袋子里,师弟自己去拿吧,你师兄我想偷会懒。”池瑜说话的声音都沾满了困意,眼皮都睁不开了,脑袋不打招呼就开始了做梦,至于后面安珩回复他的话他也没有听见,沉沉入了梦乡。
安珩就在青年旁边坐下,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睡颜看,眼眸含笑。
“师兄,我要干坏事了。”他贴着青年的耳边用气音说道,说完就兀自笑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青年白色的身影格外明显,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双眉舒展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嘴里说着梦话,仔细一听竟然是在念着他的名字。
安珩支着下巴,现在他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事情,里面都是他跟青年恩爱的画面,下腹一股邪火悄然滋生,一开始是缓慢地往上爬,到了后来成了燎原之势,一下子涌到了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