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病娇反派的师兄后—— by不决
不决  发于:2023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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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瑜等人被安排在东厢房。管事之后又安排了几个仆从照顾他们的起居。
“哎?怎么没见到城主?”池瑜悄悄问安珩。
安珩却是看着虚空出神,没有听见池瑜的问话。
“师弟?”池瑜轻拍了拍安珩后背,倾身在他耳边呼唤。
“师兄有没有觉得此处似曾相识?”
池瑜随着安珩视线投向庭中的假山,花木上,没有看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反倒一头雾水,
“师弟来过?”
安珩浅淡地勾了勾唇,“错觉而已。”
池瑜轻蹙眉,见师父等人已走远忙拉着安珩跟上。
直到入夜城主都没有出现,安排他们歇息的管事称是事务繁忙。
池瑜久久不能入睡,盯着墙壁发呆。
自打住进城主府后他总感觉心口闷闷的,似有一股郁气堵塞在那里吐不出来。
池瑜翻身支着脑袋,端详着安珩的睡颜。
他受伤后,安珩睡觉老实了不少。平时睡着睡着就把腿架到他腿上,手臂搭在他胸口上,做了噩梦还会抱着他无声流眼泪。
起初他总被安珩弄醒,后面习惯了之后就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
池瑜渐渐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睡着前感觉脸颊湿湿的,想伸手去擦,手臂却重若千钧,最后只得放弃。
翌日,城主在府里设宴款待。
池瑜席间依然没有见到城主本人,见他师父都不甚在意便敛了心思。
面对一桌美味佳肴他却食之无味,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师父,我吃饱了先回去歇会。”
慕容枫点点头。
池瑜离开后安珩也跟了过来。
“师兄有心事?”
“我想出来透透气。”池瑜也不知为何情绪低落,心悸愈发频繁。
池瑜行至东西厢走廊,后边有人喊道,“城主回来了。”
一回头就见一仆从急急忙忙小跑过来跟他们说道,“慕容大人说让二位过去一趟。”
“师兄身体不舒服的话先回房歇着,我去就行。”安珩担忧的看着池瑜。
池瑜摆摆手,“一同去吧。”
未踏进门就听到慕容枫爽朗的笑声,“多年未见,我竟差点认不出你了哈哈哈。”
“你看看你这胡子也不修一修,整得如同老大爷一般。”
池瑜刚进去就被慕容枫叫过去,“这是我大徒弟,站他旁边的是我的二徒弟,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哪天得空了跟你徒弟切磋切磋。”
“那你得做好准备哦。”
池瑜一开始视线一掠而过没看清城主的面貌,这会儿离近了看清楚后视线仿佛凝住了一般挪不开。
怎么可能……
他双眸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股心悸此时此刻愈发厉害。
是他吗?
安珩率先发现他的异常,探了探他的额头,下一秒压低了声音道,“你发烧了!”
池瑜像是没听到一样视线不离那人,似乎想看更清楚一点,他身体往前倾,手臂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壶酒,酒壶咕噜咕噜滚落地发出清脆的碎声。
安珩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察觉他视线凝在城主身上后又气又恼,“师父,师兄他发烧了!”
池瑜觉得脑袋混沌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是谁?”
慕容枫也扶着池瑜,摸到了一手冷汗眉头紧锁,“云湘,给他看看。”
池瑜却不让阮云湘碰他,不依不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风。”秦风起身,一双桃花眼里波澜不惊,“有什么问题等身体好了可以再来问我。”
安珩气恼,打横抱起死活不愿离开的池瑜转身就走,到了门口蓦地停步,“师妹……过来。”
池瑜喃喃自语,“秦风,是那个秦风吗?”
他脑海里记忆碎片纷飞,最终定格在一处画面上:
“秦大公子别笑了,再笑围观的女同学都得被你那双撩人的桃花眼摄了魂魄去。”
“哈哈哈……”
周围都是起哄声。
“请问池公子愿赌服输吗?”
他看着对面但笑不语的秦风,半天才从紧咬的牙关里吐出一个字,“嗯。”
他想起来了。
那天他和从小就不对付的死对头秦风赛跑,结果输了,喜提帮他洗一星期内裤的奖励。
池瑜一醒来还不待他理清混乱的思绪,就见安珩双目通红的问他:
“原来师兄念念不忘的人是他吗?”
“我……”
不等他解释,安珩面色阴沉摔门而去,独留一脸懵的池瑜。?

第08章 傲娇师弟没人哄
这几天,安珩都躲着池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闹矛盾了,还是单方面的。
池瑜觉得无辜的同时开始琢磨着这样子好像……还可以?
师弟可不能天天跟他处一块啊,跟女主多多培养感情才是正道。
池瑜烧退后本想着试探试探城主秦风,看看究竟是不是他那个死对头秦风也穿过来了。
结果他每次都是跟秦风擦肩而过,好像自那天以后他们就绝缘了。
除了安珩,所有人都没有把他那天“疯癫”的样子放在心上,只道是他脑子烧糊涂了。
“师兄,二师兄绝食了。”
“啥?”池瑜以为听错了,“他怎么了?”
这两天晚上安珩跟他闹别扭搬去其他房间睡了,白天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根手指头。
“二师兄把自己关屋里谁也不见,师父就让我去给他送饭。但二师兄理都不理我。”
“怎么可以这样子呢!”池瑜气愤。
安珩这小子竟然不珍惜女主再次主动送饭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唉,没救了。
阮云湘手上端着重新加热的饭菜,视线在池瑜和饭菜之间来回,“要不,师兄去送?”
“不不不。”池瑜立马后退一大步,一幅“赶紧离我远点”的架势。
“……”
池瑜也不想为难师妹,一时又想不到办法,正紧锁眉绞尽脑汁在脑海里画圈圈时,阮云湘忽然唉声叹气。
“师妹?”
阮云湘把饭菜放下,看着池瑜欲言又止,再次叹气。
“师妹有话但说无妨。”
“一日不进食尚可忍受,时间长了怕是难熬啊。”
池瑜纠结了会儿,妥协了,“好吧,我去送。”
安珩的房间其实跟他只隔了两间房而已,就在走廊的尽头。
池瑜敲了敲门,“师弟,觉可以少睡,饭不能少吃啊。”
无人应他。
池瑜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好家伙,推不动。
他再次敲门,“师弟?”
说实话,池瑜直到此刻也没搞明白那天安珩生他什么气,细细回想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第三次敲门,池瑜足足等了一分钟,门内的人始终不应他。
斟酌许久,池瑜把饭菜放在门口,“我走啦。”
片刻后,安珩缓缓打开门,视野内没有见到池瑜的影子。
他的好师兄真的说走就走。
随后他视线落在放在门口的饭菜上,静立了半天才端起来。
饭菜已冷,安珩却吃得干干净净。
夜幕已深,池瑜吹灭烛火刚躺下没多久,窗户那里有轻微异响,在一片寂静中分外明显。
池瑜感觉到床边一沉,一个带着夜间凉意的身躯贴近他的后背,然而搭在他腰上的手是滚烫的。?

搭在他腰间的手不老实,东摸摸西摸摸。
池瑜一开始想忽视,结果那手探进了他衣裳里,皮肤相贴时他猛地一个激灵,一把抓住那只图谋不轨的手。
昏暗视线里,安珩垂首不语。
池瑜把另一床被褥丢给他,之后把自己裹得跟蚕蛹似的,“夜深了,睡觉吧。”
安珩抬头,脸上看不清神情,“师兄。”
“嗯?”
半响,安珩抱着自己的被褥紧紧地贴着池瑜,“师兄,睡吧。”
“嗯。”
天微微亮,池瑜就被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惊醒。
身旁的安珩也被吵醒,揉着眼睛起身。
池瑜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立在门口,“你哪位?”
青年手执一把风骚的扇子,轻敲了下池瑜的脑袋,“眼睛睁大点。”
“师父!”池瑜惊奇,“你老人家这是……开花了?”
不出意外,他再一次被慕容枫敲脑袋。
慕容枫没了那凌乱的胡子后瞬间年轻了十岁,平时邋里邋遢的整干净后如同换了个人般。
池瑜啧啧称奇,师父早早打理的话,也不至于年近三十的人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明天离开临都城。”
“师父你该不会就是为了通知这件事,赶在公鸡打鸣前叫醒我们吧?”
慕容枫笑容狡黠,“不然呢?”
最后一日的临都城之行,池瑜决定好好珍惜。
他本想带上师妹一起逛城,奈何安珩脸上身上都写满了抗拒,只好作罢。
城内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小摊摆满了街头两道,琳琅满目的商品散发着无法拒绝的魅力。
池瑜看上了一把木制玩具剑,拿在手中细细端详,逼真的木剑让人有一刹那误以为是真剑的迷你版,心里不住惊叹手工的精美。
“师兄喜欢吗?”
池瑜问了下价格,顿觉肉痛,“太贵了。”
安珩把钱袋子放到他手上,“喜欢就买。”
池瑜心动,转头问贩夫,“还有没有一样的?”
“有,只剩这两把了,客官都买下的话再赠送您一个香囊。”
池瑜花光了他们身上带的银钱买下了两把一模一样的木剑玩具,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安珩的胳膊不放。
他带着安珩到僻静处,把其中一把郑重放到他手上。
安珩早已猜到依然受宠若惊,“师兄。”
“回去拿把小刀把我们的名字各自刻在上面,就当留作纪念。”
池瑜想起了有趣的词,贴着安珩耳边说道,“两把剑一搭,双剑合璧哈哈哈。”
安珩不知想到什么,耳后根泛起红晕,看向池瑜的视线是掩饰不住的灼热。
但池瑜一心扑在小摊上有趣的玩意儿上,并未注意到身后人的神情变化。?

临别前,消失了几日的城主终于现身。
池瑜视线紧随着城主秦风的身影,他想与他单独说话,可直到出了城门都没有找到机会。
“师兄认识他?”
池瑜远远看着与慕容枫相谈甚欢的秦风,“像一个故人。”
“师兄。”安珩拉了拉他的衣袖。
池瑜视线在他身边的几人身上掠过,似乎是想通了微微一笑。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行至一处小树林时,慕容枫准备在此歇息一晚。
池瑜见天色尚早想抓只野兔解解馋,安珩主动跟他一起去打猎。
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池瑜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真逮到了只野兔。
池瑜端详着被安珩揪着耳朵的兔子,白绒绒的毛发,胖嘟嘟的身子,可爱又肥美。
光一只还不够打牙祭,池瑜想再抓几只,寻到天色暗下也没有再看到野兔的踪影。
“天太冷了,兔子都不愿意出窝。”
安珩抬手拍掉池瑜肩头上的雪,“师兄,我刚刚看到前面有家客栈。”
池瑜倍感惊讶,他们为了绕近路走的都是偏僻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见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没有过多纠结,“走,回去找师父商量商量。”
慕容枫自然是爽快答应,他也不想在野外挨冻。
“师弟,我们要小心点。”
“我会保护好师兄的。”
池瑜眼神示意安珩看向走在前面的阮云湘,在他耳边耳语,“师妹不会武功,师弟你啊要先保护她,知道吗?”
安珩目视前方,语气无波澜,“师兄重要。”
“……”池瑜感到头疼,师弟怎么不开窍呢?
客栈隐在一片密林后,夜幕下只亮着一盏灯,微弱光线随着阵阵夜风晃荡。
池瑜有种身临恐怖片的即视感,“好冷啊。”
客栈大门只开了一道缝隙,像是没关紧一样。
安珩上前缓缓地推开门,这时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腰提着盏灯笼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是你啊。”老妇人声音沙哑,眼睛微眯看向站在安珩旁边的慕容枫,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原来是刘大嫂啊,刘大哥呢?”
刘大嫂伸手指向池瑜身后,“睡着呢。”
池瑜懵懵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离他不过几步距离外有一个长满杂草的坟包,心里惊诧不已。
有股寒意顺着他的背脊爬上。
安珩走到他身边,拉着池瑜冰凉的手进了客栈。
客栈外表沧桑,内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椅之类的东西虽有破损的痕迹,但胜在稳固。
慕容枫跟那个老妇人叙旧去了,留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阮云湘哈欠不断,摆摆手想先回屋歇息,安珩叫住了她,
“你身上的香囊是谁给你的?”
阮云湘笑容腼腆,“大师兄赠予我的。”
一刹那间,她仿佛看到安珩双眸漾起的杀意,身体僵住,缓过神来再看去,安珩已经移开了视线。
池瑜靠着火炉烤火,安珩和阮云湘交谈时他正出神,并未听清他们的话,余光中见安珩过来了便往旁边挪了挪,拉着他的双手一起烤火。?

“师兄,我想要上次那个香囊。”
池瑜一怔,烛火摇曳中安珩的脸变幻莫测,“啊,那个啊,我送给师妹了。”
“咦,按理说男孩子对香囊这一类东西不感兴趣吧?嘿嘿,师弟想要的话,下次买给你。”
安珩的声音压低,“那不一样。”
池瑜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师弟,好困,我们回屋睡觉吧。”
安珩垂眸看不清神情,池瑜无意间一瞥,不知怎地,他似乎感受到了师弟的失落。
他轻轻地捏了捏安珩的脸颊,就像多年前那样哄他,“你在师兄心里是不一样的。”
安珩微微动容,池瑜这句看似安慰的话他无论听多少遍都不觉得腻。
相反,他想实现那“不一样”。
再等等,再等等,不然师兄会被吓到的……
池瑜见安珩直愣愣看着自己,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师兄。”安珩喃喃自语般喊他。
池瑜唇边含笑,并未觉得安珩的举动有什么异常。他潜意识里一直把安珩当做是亲弟弟。
池瑜是被尿意憋醒的,动作小心地出房门。
走廊拐角处一个人影立在那里,他一个抬头与其面对面,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待看清是谁后,池瑜长舒一口气,“刘大嫂这么晚还没睡啊哈哈。”
“小心。”刘大嫂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
池瑜急着如厕,快步走过刘大嫂刚刚站的地方。一滴液体滴落在他鼻尖上,他伸手一摸,一嗅,熟悉的腥味。
他按捺下心中腾起的害怕,解决完事后特意绕路回到房间里。
直到关上房门后的这一刻,他才敢松口气。
池瑜确定安珩依然熟睡后才躺下。
奇怪的是,他后半夜总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但他也只是把被子拉高一点盖住脑袋而已。
天亮后,池瑜几人被慕容枫喊到客栈大门外。
池瑜看到堆在门口的七八具尸体时那股寒意再次缠上他,想起昨夜那滴腥味浓重的液体,胃里翻江倒海。
“哎呀,阴魂不散啊。”慕容枫面露嫌弃,拿了根长木条隔着三步距离给尸体翻身。
池瑜视力极好看见了蒙面尸体手臂上熟悉的细小图案——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在前几次的刺杀中频频出现。
此时,他明白了昨夜刘大嫂那句话的意思。
他被某种势力盯上了。
“师兄莫怕,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池瑜面色苍白,不经意瞥到安珩后脖颈上的细小伤痕,伤口崭新,心中一动,“师弟何时受的伤?”
安珩摸了摸伤口,轻笑,“一时疏忽。”
池瑜莫名感到烦躁,“说实话,还有没有别的伤?”
安珩身体一僵,眼帘微微垂落,“等无旁人时……”
池瑜攥着他手回房间,门一闭动作迅速地扯开安珩的上衣。
安珩后背上那道蜿蜒的伤痕刺痛了他的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安珩乖乖地任池瑜打量,见他落泪了慌了,“只是皮肉伤,师兄莫伤心。”我会心疼的。?

第12章 那一刻,他以为师弟想杀的人是自己
池瑜的眼泪决堤般止都止不住,“对不起,是我太废物了。”
接连几次的刺杀已经在他心里埋下阴影,如若不是他自身太过废材也不会连累身边的人。
安珩将他拥入怀中,轻抚着池瑜的后背,“这不是师兄的错。”
那一天会到来的,会的,他会把想夺师兄性命的幕后之人揪出来凌迟泄恨。
师兄只能被他“欺负”。
慕容枫混迹江湖多年也从未听说过以“彼岸花”为标志的门派,“兴许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
他眉头紧锁,捏着鼻子快步远离那些尸体。
阮云湘见池瑜和安珩回客栈内一趟出来后双目通红神情憔悴,上前关切问道,“师兄要不先回屋歇着?”
池瑜摇摇头。
他的情绪刚刚平复下来,一时不想说话。
慕容枫来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发,“以后切莫单独行动。”
池瑜点点头,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他得罪了谁,竟招来了杀生之祸,郁闷至极。
处理好那些蒙面尸体后,慕容枫就带着他们离开了客栈。
临别前,池瑜担忧刘大嫂的安全,慕容枫泼了他冷水,“她可不是普通人,乖徒儿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池瑜被师父打击多了已经渐渐麻木了。
此次出行慕容枫准备带他们回到当年相识的那个小镇。
慕容枫偶尔会在他们面前感慨,那么多年没回去看看了,也不知成何模样了。
时隔多年,池瑜依然清晰记得刚穿越过来那会的时光。
那时的小师弟一张娃娃脸,睁大眼睛喊他‘师兄’时他承认心都融化了。
偶尔会忘了自己原来是谁,只单纯的想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他的小师弟。
“师兄,我后背痒。”
池瑜回过神,抓住安珩想要去挠后背伤口的手,轻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不能挠吗?”
安珩目光灼灼,“师兄等一下帮我擦药。”
“那是自然的。”
阮云湘就跟在他们后头,近距离目睹了师兄弟全过程的互动。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撞见了他们暧昧的行为,结合安珩对她莫名的敌意,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小镇离刘大嫂的客栈只有半天路途,如若有马车的话半天不到就可以赶到。
紧赶慢赶,池瑜等人终于在天幕彻底落下前赶到小镇。
慕容枫那将倒不倒的房子多年没有打理早已不能住人,好在问了几家客栈后终于找到了一家有空房间的。
微弱烛火只能照亮房间一隅,床幔撩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另一个宽阔的肩膀上。
池瑜盘腿坐在床上,让安珩脱了上衣后俯身专注地给他后背上的伤口擦药。
安珩背上的伤痕新旧叠加颇多,除了这些年练功受的伤外,还有打斗时挨的大大小小的伤。
绝大部分的伤是因他而受的。
想到这,池瑜更加愧疚自责。
安珩微阖双目,享受着池瑜手指在他后背游走时皮肤相贴的那种微妙感觉,直到擦药结束后仍意犹未尽。
有一瞬间,他兀地想多受几次伤,让心地善良的师兄为他注目。
师兄的视线里有他一人就足够了。
或许是触景生情,池瑜心一动,再一次问安珩那个问题,“当年你是怎么寻到青楼内那间柴房里的?我记得当时的我们素不相识。”
安珩转过身与池瑜面对面盘腿而坐,“师兄真的不记得那一天吗?我以为师兄是不想提及伤心事便没有过多解释。”
“对不起,我可能真的忘记了。”池瑜一脸歉意,原主十岁前的记忆中确实没有安珩的影子。
“那师兄愿不愿意听我讲述?”
“愿意。”
安珩双眸含笑,薄唇轻启,缓缓道出当年他们相遇的场景。
他自记事起就孤身一人流浪街头,久而久之他渐渐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六岁那年,他因为无意中闯进了地痞流氓的地盘,因此得罪了他们挨了一顿毒打。
幸运的是他没有被打死还留有一口气,可他清楚知道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本以为会这么狼狈的死去,一个人突兀地闯进了他视野里,如同一道耀眼的光一样照进了他卑微的生命里,给了他生的希望。
彼时的池瑜一副富贵人家公子哥的打扮,救下生命垂危的他后更是亲自对他细心照料。
那几天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一次偶然他听见了池瑜跟随身仆从的对话,
“少爷救他作甚,要是被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救他是我心甘情愿的事,父亲知道了会理解我的。”
后来他想跟随池瑜做他的仆从以报答救命之恩,但池瑜拒绝了,没有说明缘由只是给了他一笔钱后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池瑜当时并没有告诉他的身份,他无从寻找。
直到后来他在宰相府附近乞讨时再次看到了池瑜的身影,与他一起的小乞丐告诉他,那容貌精致的贵公子是当朝宰相的嫡子,名唤池瑜。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去宰相府附近溜达,只为了能够远远见上池瑜一眼,即使被府里的小厮多次驱赶仍不放弃。
那几年他一直在努力变强,熟透人心的同时建立属于自己的丐帮帮派。
帮派规模不大,但在那一片区域里他就是王,无人敢再欺到他头上。
他原本想等自己强大到有足够的底气时再坦坦荡荡出现在池瑜面前,可后来某天他外出回来后,手下急匆匆告知他宰相府被满门抄斩了,他急忙赶去却为时已晚,宰相府上上下下的人无一幸免。
那一刻他悲痛欲绝,明知无希望也不肯放弃寻找池瑜。
“还好师兄安然无恙。”安珩神情莫测,心道要不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取了当今天子的脑袋,再把所有参与者处决。
池瑜内心情感驳杂,沉默无言。
他终究不是原主,若哪天安珩发现他只是一个冒牌货肯定会很气愤,也许他会落得个被大卸八块的下场。
安珩见池瑜脸色差劲以为是唤起了他不好的记忆,让他伤心了,“师兄如果想报仇我会陪着你。”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为……父亲翻案。”池瑜微微垂下眼帘,“前提是我身边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
安珩将人揽入怀里,压低了声音道,“为师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池瑜噗嗤一声笑了,“师弟真好。”
安珩头靠在池瑜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恶劣的想法随之浮上心头,接下来的日子他会让师兄慢慢了解他更多的“好”。
多年过去,安珩当初一手办起的丐帮帮派早已解散了。没有他坐镇谁也不服谁,又谁都想当帮主,闹到最后只能彻底散了。
池瑜讶异,问眼前边吸鼻涕边侃侃而谈的小乞丐,“那时你多大了?”
“俺那时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这些都是我养父告诉我的,俺今年七岁!”
池瑜了然,拿了些银钱给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小乞丐双手接过银钱,竟有些腼腆道,“谢谢,你是个大好人。”
池瑜唇角微扬,目送小乞丐离去。
故地重游,他身份敏感怕被人认出和安珩一起稍稍做了伪装,偶遇小乞丐后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安珩心不在焉的样子,池瑜唤了他好几次都不见他回应。
“师弟,师弟?”池瑜拍了拍安珩的肩膀。
安珩突然指着一处说道,“师兄你看那人眼熟不?”
池瑜顺着他的指引看去,一家酒楼门口站着一个小二装扮的男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扯着抹僵硬的笑,卑躬屈膝的招呼进出酒楼打扮富贵的客人。
他脑袋忽地感到刺痛,不堪的记忆再次浮起。他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当初把原主卖到青楼后跑路的小厮陈二!
一股强烈的愤恨袭卷了他的身体,差一点控制不住拔剑取了那人的性命,好在理智及时把他拉回来。
安珩这时问他,“师兄,动手吗?”
池瑜深呼吸,摇摇头。
“逛这么久了师兄应该饿了吧?”安珩不等池瑜回复就将人带进了那家酒楼。
安珩使了些钱给酒楼掌柜,指名要门口那小二来招待他们,掌柜欣然同意。
陈二得了命令便立马屁颠屁颠过来招待他们,眼珠子转来转去偷偷打量着他们,“二位客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
安珩唇角勾起,提了诸多要求,个个都是难为人的。
陈二心里憋火但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一应下。
待人走后池瑜轻声对安珩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会有报应的。”
安珩听了却不大赞同,眼神晦暗不明,“师兄太过天真了,这世道是善恶颠倒的,有时候‘恶’才是生存之道。”
池瑜竟无法反驳,每个人的遭遇都不大相同,想法自然不一样,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与错。
离开酒楼前安珩特意塞给陈二银子,“赏你的酒钱。”
陈二见了钱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池瑜讶异的看向安珩,他看到了安珩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一股寒意爬上他心头。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安珩想杀的人是自己。?

第13章 如果真吓跑了那就
天空一声惊雷炸响,一滴硕大的雨珠坠在池瑜脸上,紧接着就是瀑布般倾卸而下的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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