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凑近池瑜,嘴角勾起,“师兄醉了。”
“哪,哪有,你快躺下去。”池瑜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酒的后劲开始泛上来了,但是他嘴上还是狡辩道。
安珩依言躺下,双臂摊开,笑了笑,“来吧。”
“不准,不准笑!”池瑜撇嘴,眼睫轻垂,站在原地一副无措的样子。
“好,我不笑。”安珩憋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师兄快来吧。”
池瑜慢慢地跨坐在安珩身上,手放在腰带上缓缓一扯,之后呆滞的盯着安珩的某处不动了。
安珩抬手抚上池瑜的脸颊,察觉他低落的情绪,眉间染上担忧,温声问道,“怎么了?”
“我……”池瑜忽然捂住嘴,快速下床跑到门外角落处,扶着墙壁呕吐不停。
安珩腰带都没系,一手抓着要掉不掉的裤子跟着跑出来,见状又折返回屋里匆匆系上腰带,倒了杯水端给池瑜漱口。
“师兄下次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安珩看池瑜吐得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心疼不已。
池瑜吐完后整个人突然感觉很累,趴在安珩身上投降道,“今晚出师不利,下次我们再战。”
安珩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时身后有人大喊,
“着火了!”?
第4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远处一处房屋被困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邻近的房屋也受到了波及,村庄里的所有人闻声都跑出来一起救火。
大火起的太突然,火势太迅猛,再加上房屋大都是木质结构,火舌吞噬的速度肉眼可见,滚滚黑烟熏得想靠近的人干咳不停,小孩被吓哭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一时之间,救火的村民慌了神,即便再勇猛的人面对这迅猛的火势都会被逼退。
刘大汉率先站出来,镇定地指挥着其他人一起灭火,“都不要慌,大家一起把火灭了。”
“怎么突然着火了?”池瑜猝不及防吸了口黑烟,呛得他又是干咳又是犯恶心,脑袋还晕乎乎的,身体难受至极。
安珩按住他肩膀,拉着他到空旷的地方,沉声道,“师兄乖乖在这等着,我去帮他们一起灭火。”
池瑜点点头。
他远远望去,那个率先着火的房子已经被火舌吞噬到只剩一摊闪着火星的木碳了。
这火来得也太诡异了。
池瑜突然打了个喷嚏,搓了搓双臂,身体猛地打了个颤。
有点冷啊。
半刻钟后大火终于被扑灭。好在火烧起时屋内的人逃离及时,只是受了点轻微的皮肉伤,被波及的房屋也没有人受伤,不幸中的大幸。
灭火后村民组织人查看被烧毁的房屋,而后发现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起火真相揭露后瞬间引起众怒,首当最愤怒的是失去房屋的村民,神情憎恨地对着空气怒骂点火的人,其亲朋好友连忙安抚他过激的情绪。
之后所有人从刚刚的愤怒情绪平缓下来后,决定聚在一起商讨对策。他们必须抓到那个纵火犯,不然怕他会继续突袭,到时一个不查整个村都得陪葬。
他们居住的这个村庄一直都是和睦相处,就那么几户人家,谁会吃饱了撑的去点同村的房子?更何况这样做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村庄外的人想搞他们也不是不可能,随着他们对外人进村居住的人数限制日渐缩减,部分外来人确实有诸多怨气,他们因此得罪了某些人?
商讨的村民说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里都存着疑惑。
刘大汉在灭火中充当了主力军,这会儿刚歇下,抬袖擦了擦被黑烟熏了一脸灰的脸,喘着粗气怒骂道,“到底哪个龟孙子点的火,被老子逮到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刘大哥,若是那贼人半夜返回来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妇女怀抱着刚哄睡着的小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刘大汉神情严肃,“村长还没回来之前,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大家的。”
话落,周围的村民无不叫好。
刘大汉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会武功的人,有他的承诺他们不安的心有了底。
从开始商讨对策到结束,安珩一直站在队伍最末尾,一声不吭。
散会后,安珩走到盛着清水的水桶旁蹲下,而后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跟花猫似的脸,这时一张雪白的帕子递到了他面前,他抬眸看向来人,笑了笑,“谢谢师兄。”
安珩接过帕子后仔仔细细擦了脸,余光瞥见池瑜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道,“师兄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
“会不会是那帮人干的?”池瑜站在外面直愣愣的被夜里的凉风吹了一会儿,这会儿人已经醒酒醒得差不多了,精气神死后复燃。
安珩闻言摇了摇头,眸光黯淡,“不管是谁干的,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
池瑜一想也是,“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出了这种事情,今晚大家都不敢安然入睡了。
“静观其变。”安珩洗干净帕子替池瑜擦了擦脸,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是今天刚到村庄里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火烧房屋的事,怎么看也是他们的嫌疑最大。
池瑜想到这不免忧心忡忡,难道那人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方法逼迫他们离开村庄吗?那手段未免太恶心了。
事实证明池瑜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已经有村民开始怀疑他们了,只不过因为刘大汉在场镇着,他们不敢议论太大声。
池瑜和安珩都是习武之人,而且他们和议论的村民相隔的距离也不是很远,那些猜忌和议论声都被他们一字不差听到了。
安珩眼里泛着冷光,面无表情的盯着被烧毁的房屋,无人知他在想什么。
池瑜注意到周围经过的村民投向他们的怀疑视线,瞬间感到心累,他们是外来的刚住进来不到一天,被怀疑实属正常,只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怕因他的存在引来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
安珩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别去在意那些人的话语,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这些我都清楚,我怕那些想杀我的人追到这里来。”他不想村庄里人因他而无辜丧命。
安珩忽然朝着暗处比划了个手势,眸里杀意一闪而过,抱着因害怕而身体微微颤抖的池瑜温声安抚道,“师兄放心,我不会再让那些人伤害到你了。”
池瑜吸了吸鼻子,心中感动万分,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成为安珩的负担——他必须强大起来!
村民们胆战心惊了一整夜,直到黎明破晓时分才敢松口气回去歇息。失去房屋的村民则是先暂住在其他有空房间的村民家里。
池瑜也腾出了空房想给失去房屋的村民住,可都被婉拒了,心里一阵失望掠过。
安珩倒觉得无所谓,见池瑜闷闷不乐的样子轻叹道,“师兄,好人难当。”
“我知道。”池瑜麻木地往嘴里塞包子,这是安珩特意让死士去镇里最好吃的包子铺给他买的。
“我开始怀念以前和师父,师妹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了。”池瑜幽幽叹道。
安珩走到池瑜跟前,俯身凑近池瑜的脸庞,趁他愣神之际一口咬住他嘴里咬着的露在外面的半个包子,而后直起身笑眯眯地一口一口缓慢地吃完。
池瑜微张着嘴,回神过来后起身就要去打他,“啊啊啊,那是最后半个了!”
安珩哈哈大笑,轻松地躲过池瑜想抓住他的手,身形灵活得犹如蛇般,直把池瑜累得直喘气,末了还点评道,“师兄体力一日不如一日了。”
池瑜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今晚师弟睡外间的榻上吧。”
“我错了,求师兄放过。”安珩认错速度极快,眼里的笑意却是快溢出来了。
池瑜佯装依然很生气的样子回内屋里,和衣躺下后拉过被子一盖,眼睛一闭,一副“你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等了半天,池瑜没听到动静以为安珩人已经离开了,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安珩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捂着受惊后心跳极快的胸口恼道,“师弟是想送走你师兄我吗?”
安珩眉眼弯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呢?”
他俯下身和池瑜脸贴着脸,嘟囔道,“我最喜欢跟师兄亲亲了。”
池瑜心里偷笑,面上佯装着恼火的样子,“快点从我身上下去,你太重了!”
安珩听话地往旁边一滚,而后又蹭蹭地和他身体紧挨在一起,闭着眼睛低声说道,“师兄赶紧睡觉吧,休息够了才有力气继续骂我。”
“……”池瑜哭笑不得。
提心吊胆了三日,村民们都没有查到是何人点的火。
池瑜一个人待屋里坐在窗前单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忙碌收拾毁坏房屋的村民,心里百感交集。
不是他不愿去帮忙,安珩万般嘱咐在他回来之前他不可以独自出去。
想到自身的敏感身份,池瑜一上午都没有出过门。
池瑜连连打哈欠,心道,一个人无聊时就是容易犯困。
他起身想去睡个午觉,忽然听到敲门声,心里一喜,心想着是不是安珩回来了?
池瑜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刘大汉满脸汗水的脸庞,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刘大汉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想请弟妹帮我煮一下午饭,我等一下还有部分活要抓紧时间办完哈哈。”
见池瑜为难的样子,刘大汉忙补充道,“我不会让弟妹白白帮忙的,会付酬劳的。”
池瑜想了想,刘大汉的房子就在隔壁,只是去给他帮忙做个午饭而已,应该没多大问题。
最后池瑜选择相信刘大汉的人品,点头同意了。
“刘大哥,我厨艺不精,请多担待。”池瑜这几年跟着安珩做过几次饭,厨艺算不上多好,只能说是做出来的菜可以看得过去。
“不碍事,能吃就行。”刘大汉哈哈大笑道。
池瑜闻言哭笑不得,“我会努力做好的。”
择菜,洗菜,生火……
池瑜一个人忙得热火朝天,虽然刘大汉让他不必做太复杂的菜肴,但他还是想做些中等的菜肴。
池瑜一心做饭,等他察觉到有道陌生气息靠近他背后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失去意识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里的锅铲掷向那人,如愿听到闷哼声后他彻底的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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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醒?”
“谁让你下手那么猛的!大公子知道我们把人弄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们就死定了!”
“胡说,大公子本来就是想要他的命!”
池瑜呼吸微顿,他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便继续假装昏迷。
他们口中的大公子是谁?抓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池瑜平复杂乱的心绪,稳住气息,静静的等待他们的下文。
可那正说得起劲的两人却突然噤声了。
池瑜心中感到困惑,这时候他听到木门“吱呀”一声,随后响起那两人恭敬的声音,“大公子,人已经绑过来了。”
闻言,池瑜屏住呼吸,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寒,那个死士解决了吗?”
池瑜听到这人的声音后心里感到讶异,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属下一时不查被他逃走了,请公子惩罚。”随着话音一起响起的是双膝猛地跪地的哐当声。
池瑜听后心里一惊,那个保护自己的死士竟然打不过这个叫“寒”的,那可是安珩精挑细选的死士,武功与安珩不相上下!
想到这,池瑜的心忽地一沉,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办?
“起来吧,正好省了我多跑一趟去找他了。”
“谢大公子!”随后响起咣咣咣的磕头声。
下一秒,池瑜忽然感觉到有热气喷洒在他的脖子上,呼吸随之一窒。
“原来醒着啊。”一声冷笑在池瑜耳畔炸响,“不用装了。”
池瑜抿了一下唇,缓缓睁开眼睛,率先闯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惊愕的盯着面前的人,心道难怪他觉得“大公子”的声音如此熟悉!
原来是安珩的孪生兄长——安瑔!
“安瑔!你到底想干什么?!”池瑜怒目而视,现在他双手双脚被捆绑着,想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逃跑难如登天。
被下人尊称为“大公子”的安瑔闻言眉尖高挑,双眸里泛着冷光,笑容却是温和无害,佯装无辜道,“我没想干什么呀,只是想请你来我家里一起品茶唠嗑唠嗑罢了。”
池瑜看到他这副虚伪至极的脸孔直觉作呕,嗤笑道,“真面目都已经暴露了,你还在装什么‘大好人’呢?”
安瑔笑容一僵,下一秒脸色陡然阴沉,眸里闪过一抹厉色,忽地伸手掐住池瑜的脖子迫使其身体高高抬起,声音如淬了毒般狠毒,“我和他本该是这世间最不幸的人,你却突然闯进来!”
“你一个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可以靠近他?”安瑔恶狠狠道,神情逐渐扭曲,如同一个坠入地狱的恶魔般。
池瑜被他夺去了呼吸,脑袋往后仰着脸色痛苦,窒息瞬间侵蚀了他的大脑,呼吸紧跟着越发急促,闻言心中的怒火燃烧到极点,奋力地抬起头呸了他一脸口水,嘶哑道,“疯子!”
安瑔眉头一皱,猛地将他像丢垃圾一样嫌弃无比地掷回地上去。而后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动作慢条斯理地擦着脸上被池瑜喷的口水,神情变幻莫测。
池瑜猝不及防被摔到地上,脑袋磕到地面时顿时眼冒金星,喉间有酸水上涌,“呕”地一下吐了出来。他脖子那里也叫嚣着难受,总之身体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靠他安瑔个大爷的,这人就是妥妥的疯子一个!
安瑔逼近他,脚尖随意地踢了踢他的腹部,“安珩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赝品呢?”
池瑜身体痛得很,无尽的怒火让他奋力怼回去,“干你何事!”死疯狗!
话音刚落,他的腹部又挨了安瑔狠狠地一脚,瞬间痛得他身体蜷缩,眉头紧拧在一起,心里不住咒骂着安瑔这个疯狗。
这次他真的是被真真正正的绑架了,上一次的幸运已经被他用光了。
难道他只能任由疯狗咬他吗?
“都这么久了,安珩怎么还不来救你呢?”安瑔目光近似疯狂,“对了,他杀了我的一个下人,我这个当哥哥的很大度的,先不跟他计较了。”
“但是,你这个赝品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安瑔哈哈大笑,笑声猖狂中夹杂着疯癫。
池瑜不搭理安瑔的疯言疯语,腹部挨的那一脚力度不小,疼痛感一阵又一阵冲击着他的大脑,痛得他想咬死面前的这个疯狗!
安瑔收起笑声,蹲下身,似笑非笑的欣赏着池瑜苍白痛苦的脸,双眸微微睁大,低声道,“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入到这个身体,又是如何逼走原来那个人的灵魂的,那我可以考虑对你好一点。”
考虑?是知道真相后“考虑”怎么让自己死得痛快吧!
池瑜听了他这话只想呵呵,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轻声蛊惑道,“来,靠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安瑔警惕的看着他,狐疑道,“劝你老实听话,否则有你苦头吃。”
“这个我当然会识相的,你不靠近点我怎么能悄悄告诉你呢?”池瑜心里冷笑,心道,疯狗,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然真当我是软柿子任你捏啊!
安瑔半信半疑的俯身脑袋靠近池瑜脸庞,没有靠太近,警惕地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池瑜嘴角微微勾起,“再靠近一点嘛,这么远的距离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安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两三秒后侧着脑袋耳朵贴近池瑜的脸庞,下一秒,他的左耳突然传来一股剧痛,鲜血滴滴坠落到他脖子上。
他怒喝,“快放开!”
池瑜在安瑔靠近的那一刻“快准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耳朵,霎时他的舌头尝到了血的腥臭味,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至极,但为了报复疯狗他强忍住了。
见安瑔另一只手臂抬起要来扇他,池瑜立马口齿模糊不清道,“再动,我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
“大公子!”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其余三人都被震惊道,两个下人反应过来后就要跑过来救他们的大公子。
安瑔喝道,“都给我站那!”
其余三人只能退至一旁。
池瑜以为他是真的怕了,心里正感到一丝窃喜时,安瑔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见证了什么叫真正的狠人,
“失去一只耳朵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安瑔笑容阴冷,睨着池瑜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就——把你杀了。”
池瑜从安瑔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情绪,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的杀意,心里明白他真的会杀了自己,但他丝毫不畏惧,盯着面前这张与安珩一模一样的脸,笑了,咬着他耳朵的牙齿突然松开,腮帮子鼓起往旁边角落吐了口血沫。
“你杀吧,大不了我死后再附身到你身上去。”池语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安瑔见状心中惊疑不定,眼神阴冷的盯着池瑜,陷入了沉默中。
池瑜直觉无趣,干脆闭上眼睛,心中的悲哀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得知安瑔是重生的,而且还是个疯狗的那一刻开始,池瑜意识到今天可能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悲哀难过遗憾的情绪顷刻间涌上他心头。
其实他最难过的还是——他死后安珩怎么办?
他只希望安珩不要像上一世那样那么傻的去自杀,要勇敢的活下去。
想到这,池瑜感觉眼角湿润,强忍着泪水不愿在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
“砰”地一声打破了他们的沉默,关闭的木门直接被一股猛力击碎成两半,下一秒“轰”的一声倒地。
池瑜闻声睁开眼睛看向来人,飞起的木屑中安珩的脸庞逐渐清晰,他情不自禁喊道,“师弟!”
他强忍着的眼泪在此刻决堤。
安珩两脚踢飞两个不知死活冲上来想抓他的下人,身形灵活的躲过另一个人的突袭,边打边怒道,“把师兄救走!”
话音一落,他身后两个一身夜行衣的死士现身,一个跑向池瑜的方向,另一个则是去抓安瑔。
安瑔本想去抓池瑜,池瑜机灵地往旁边翻滚,让他落了空。
不待安瑔有任何机会,其中一个死士已经将他抓住。
池瑜手脚麻绳解开后重获了自由,微弯着腰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腹部,见安瑔那么轻松被抓住感到些许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武功呢。”
安瑔不屑的撇开目光。
另一边,安珩和那个名为“寒”的男人的交手还没结束,一时之间两人武力值不分上下,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对方巧妙的躲过去。
池瑜拍了拍身旁死士的肩膀,“不用管我,快去帮安珩!”
死士面罩下的双眼平静得如一滩死水,身体直愣愣的护在池瑜身前。
池瑜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腹诽道,这个死士只能执行死命令吗?
就在他感到万分焦急时,安珩身形一闪趁另一人分神之际一脚袭向他的腹部,紧接着那人身体一弯腹部凹陷,整个人飞速倒飞出去,背部直撞在墙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直直倒下。
安珩的力道震惊了池瑜。
那一脚足足蓄满了安珩浑身的怒火。?
第43章 烈火焚身
众人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安珩身形一动,紧接着安瑔被踢翻倒地,捂着腹部身体蜷缩在一起,脸上的痛苦不比当时挨他一脚的池瑜少半分。
“动我的人,你也敢?!”安珩气势冷冽,说话间额头青筋暴起,随后似乎是不解气地又补了安瑔一脚。
池瑜看得目瞪口呆,身为受害者的他本该是叫好的,奈何安瑔长了一张和安珩一模一样的脸。
因而,面前的一幕引起了他心里强烈的不适感——有一种安珩在暴揍自己的即视感……
安珩样子虽凶狠,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他对安瑔没有真的下死手。
池瑜心中觉得悲哀,本该是最亲的一对孪生兄弟,却被愚昧的迷信折磨到反目成仇……
安珩眉眼间蓄着怒火,正要越过地上的安瑔时,迈出去的左脚被他一把攥住,不得不停步。
安瑔费力地抬起脑袋,嘴角边还沾着血,笑声从低哑到疯狂只一瞬间,末了他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嘶哑道,“上辈子我们都是不幸的人,这辈子,我成了唯一的那个不幸的人。”
安珩面色沉沉,斜睨着他沉默无言。
安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管安珩在不在听,“告诉你个悲哀的真相,其实当初父亲是决定将我舍弃的,因那时族里一个有名望的老人跟他说,我虽身为长子,运数却是不及你。”
“舍我可保宗族永久昌盛,但娘亲疼我疼得紧,找了那个老人用尽了各种方法,最后终于说服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安瑔说到这笑了笑,昂着头仰视着脸色愈发深沉的安珩,笑声极具嘲讽之意,“而父亲又是个愚昧的人,自然是那个老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所以你变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哈哈哈……”
安珩直接点了他的哑穴,眉头紧蹙在一起,嫌恶道,“真吵。”
随后,他换上温和的表情,快步走到池瑜身边,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刚才那一番粗暴的行为吓到了,连忙小声解释道,“师兄,谁叫他们欺负你的……”
安珩眸光忽然一紧,伸手抬起池瑜的下巴视线紧锁在他嘴角的那一丝血迹上,哑着声音道,“他们竟然伤了你!”
眼看安珩下一秒就要暴走了,缓过神的池瑜忙双手齐上阵抓住他的手臂,急忙说道,“没有没有,再说师弟已经报复回去了,而且我现在人没什么大碍,就……放过他吧。”
池瑜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但善恶终有报,安珩手上沾染的鲜血多了总归是不好的。
“师兄嘴角的血是怎么回事?”安珩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意,神情阴沉沉可怖得很,只要池瑜下一秒说是被某人伤的,他就会立马回身将那人杀掉。
“这个啊?”池瑜摸了一下嘴角,看到指腹上的一丝血时哭笑不得,“是我咬伤安瑔耳朵时不小心沾上的。”
安珩眼神带着一丝怀疑。
池瑜见他不信,指着安瑔的方向说道,“喏,师弟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他的耳朵。”
安珩回身看去,安瑔不能开口说话一脸郁闷的样子,怒瞪着他们,受伤的左耳刚好暴露在他们眼前:
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了,结成了血块,搭着已经肿胀起来的耳朵看起来触目惊心又带着一丝滑稽的味道。
安珩嗤笑,“罪有应得。”
池瑜感觉腹部不那么疼了,直起了腰,牵起安珩的手想离开这里,目之所及都是血腥的一幕,嗅到的空气也是泛着血腥味,他感觉再待下去他的胃第一个受不了。
安珩按住池瑜的手,沉声道,“师兄再忍耐一会儿,我得把‘兄长’请回去。”
说到“兄长”二字时安珩是咬着牙说的,双眸里暗潮滚动,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池瑜沉默。
只要安珩不大开杀戒,至于其他的决定他不会过多的去干涉。
安珩指挥两个死士将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安瑔扛起,而后不管其余几个小喽啰,带着池瑜扬长而去。
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安珩雇了辆马车,随后让两个死士隐在暗处中跟着。
安珩面无表情地揪起安瑔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我不会绑着你,但如果你敢有一丝反抗,我会让你下辈子过得生不如死。”
安瑔敢怒不敢言,听到后半句话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随后,安珩将人丢进了马车里。
马车车夫是个地道的老实大叔,估计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吓得抓着缰绳的双手不住颤抖,半天不敢动。
这时,安珩掀开车帘,温声问道,“怎么了?”
雇主温和的声音听在车夫耳朵里却是如同恶魔在低语般,吓得赶忙回道,“没事没事,大人,我我……小的现在就驾车。”
池瑜就坐在安珩身边,目睹了全过程,顿时忍俊不禁,待安珩放下车帘后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师弟别那么凶巴巴的嘛。”
安珩顿觉无辜,面露委屈之色,“师兄,我哪里凶巴巴了,刚刚的语气还不够温柔吗?”
池瑜见他真的委屈了,憋着笑安抚道,“嗯,师弟很温柔的。”
他内心却道,只是给车夫的第一印象不温柔罢了哈哈哈……
被丢弃在角落无法说话的安瑔愤愤的瞪着他们,或许是他的视线太“火热”了,池瑜将目光投向他,眉尖挑起,嘴角噙着笑,一副友好的样子。
但在安瑔眼里,池瑜是在幸灾乐祸,想到这他眼里的怒火更盛,余光瞥到安珩警告的视线后吓得垂下眸,动作轻轻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池瑜看着面前的一幕摇了摇头,心中百感交集。
安瑔都重生了,为何还想不开选择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