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我在璃月当夜叉—— by作者:斜阳落雪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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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糖浆凉得快,更加考验制作者的技术,这位老爷子无疑是个动作娴熟的老手,只见他手臂小幅度地挥舞,糖浆无比地听话,每一笔一画都粗细有度,恰到好处。
不多时,一个活灵活现的糖画小人便做了出来。
老爷爷将糖从底板分离,递到般若的面前。
糖人惟妙惟肖,发型服饰都尽力还原了,摩拉克斯那双极富特色的凤眸更是点睛之笔。般若越看越喜欢,问身旁的当事人道:“钟离先生,你看这个糖人和你像不像?”
说着,他还特地举起糖人在摩拉克斯眼前摇了摇。
摩拉克斯没有回答。这只糖人确实抓住了几分神态,一想到般若等会儿便要将它吃掉,摩阿克斯的心中便感奇异,仿佛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在心上轻轻抓了一下。
没有得到回答,般若也不在意,他一边走着,一边如孩童一般伸出舌尖轻轻舔上糖人。摩拉克斯看着淡粉色的舌面划过糖人的衣裳和面庞,金色的眸子认真注视着银发夜叉品尝糖人的动作。
般若的神情专注,摩拉克斯的视线却过于明显,好似扎在身上。般若抬眼看向对方,此时他的唇尖正停在糖人那画风简单的一字嘴唇上,就好似在亲吻着摩拉克斯模样的糖人一般。
“钟离先生,看你这么盯着我,也想尝尝糖人的味道吗?”般若停下脚步笑说。
摩拉克斯沉吟片刻,回答:“未尝不可。”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般若预料。等不及反应,摩拉克斯取下右手手套,左手拿着脱下的手套背向身后,另一只手伸向前。般若以为他要拿走糖人,却没想到摩拉克斯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般若的唇上。
般若的身体僵住了。
属于岩的神明,指腹如此柔软。
他撩得起劲儿,以为对方心如磐石般冷硬,因此行为大胆放肆,生怕对方不知晓自己心意。可等摩拉克斯有所回应时,般若却有些怂了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摩拉克斯轻轻舔过食指指腹,然后淡淡评价:“麦芽糖香醇,应当是用了上好的麦芽发酵而成,不过就我个人口味而言,有些过甜了些。”
神明的评价一丝不苟,堪称公平公正,看似没有丝毫私心。然而正是这样的话语态度,让般若的耳朵忍不住热了起来。
“看来钟离先生不喜甜食。”般若强装镇定道。
摩拉克斯说:“看情况而定。”
他的目光与般若的视线相触,蜻蜓点水而过,让般若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些。
不知为何,感觉自己输了啊。般若恨恨地想要咬下糖人的脑袋,可看了看终究舍不得这么精致的糖画,便老老实实含在口中。
他大步向前,摩拉克斯跟在般若身后,看着掩映在夜叉银发间的通红耳垂,他的右手虚握抵在唇前,掩去唇边的笑意。
石珀耳坠在两人的耳垂摇晃,摩拉克斯在般若身后两三步左右,他抬手拂过耳坠的流苏,一开口,低沉的声线回荡在般若的耳畔,“这个耳坠已经很旧了,有想过换一个新的吗?”
般若转头,耳朵上的绯色已经消退了许多。片刻的失措后,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微眯着眼,脸颊轻轻蹭着神明的指节,“我不曾想过。这是我和帝君契约的证明,不是吗?”
“可我想换一个新的样式,这该如何?”摩拉克斯作苦恼之状,“或许,你会愿意签订一份新的契约?”
般若眼睛睁大了些,里面盛着碧绿色的眸子。这样一看,银发夜叉不像狐狸,反而更像一只狡黠的猫儿。
摩拉克斯的话几乎是一种明示了。
般若心间发烫,扑哧笑了,“如果帝君愿意自掏腰包,我当然不介意。”
看着夜叉隐含小小得意的笑颜,神明的嘴角微微勾起,“如此甚好。”

第88章
回到工作岗位后,要做的事情依然不少,般若和摩拉克斯继续一家一户地捉魔物,忙活好半天,般若轻轻擦拭去额角冒出的细汗,叹口气说:“看归终大人真的气得不轻,这么大的工作量,居然不让其他仙人来帮忙。”
摩拉克斯用岩牢揪出一个小触手销毁,瞟他一眼说:“是你自讨苦吃,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些魔物长什么模样,可当日你与我传递消息时却没将此事告知我提前防备,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在吧。”
般若唇线弯出一个乖巧的弧度,“哎呀,帝君你这可就误会我了。”
摩拉克斯一眼便看出银发夜叉在演戏,般若此时心情愉快,看上去比平时活泼不少,没有以前那般老谋深算的模样。
他将近而立,但对于夜叉的寿命而言还是个青年人。这些年经历魔神战争,般若与他的家人们不得不早早自立,幸苦奔波。如今能够有如此轻松闲暇,倒是一件好事。
那个背负了许多的年幼夜叉,终究成为了过去的阴影,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摩拉克斯分心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一只触手缓缓爬到了屋檐上,正好倒挂在他的头顶。般若四处张望着魔物所在,抬眼一看,发现那只触手正揉搓着自己的腕足,粘液在摩擦间慢慢产生气泡,像一坨鼻涕般慢慢垂落。
眼看着粘液将要从魔物的腕足间滴落到摩拉克斯身上,般若赶忙大声提醒道:“帝君,上面!”
摩拉克斯回过神,应声向上看去,一滴粘液正好滴落,他及时唤出岩盾,将这散发着腐鱼腥臭味儿恶心黏液挡了下来。
将岩元素挥散,岩盾如烟消弭。在低温下迅速凝结成半胶块质感的黏液落在地面上,因还没完全凝固而缓缓坍塌下来。
想到没有般若提醒,这个东西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摩拉克斯的脸色就有些青。
般若看着感觉有些好笑,戏谑道:“帝君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摩拉克斯金色的眸子看向般若,认真说:“我在想你。”
他放低声音,成熟的磁性声线让般若心中又是重重的一跳,般若唾弃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年过半百了,怎么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一点儿不争气。
可他面上伪装得天衣无缝,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俯下身子,右手搭在房间的木桌上,以一种亲密仰望的姿态凑近了些,双眼扑闪着盯着摩拉克斯,轻轻笑道:“帝君在想我什么,介意让我听听吗?”
摩拉克斯低头看着他,“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般若愣了愣,失笑:“帝君,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
摩拉克斯将他替他将脸庞边的乱发理到耳后,银发夜叉的身体不好,因此在冬日里的脸颊也是微微冰凉的。他的手掌停留在般若耳畔,银发夜叉便用柔软脸颊贴着他的掌心,掀起眼皮看他的反应。
般若曾经的种种算计让摩拉克斯曾有戒备,可如今种种的小心机却让他觉得可爱。
岩石历经千年,竟也有被草种找到间隙,破壁而出的时候。
那个时机,或许是海灯节,或许过去的每一次交谈。
“你为什么还称呼我帝君?”摩拉克斯问,“你完全可以像若陀他们那样直呼我的名字。”
般若低声回答:“我更喜欢帝君这个称呼。”
能称呼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的人很多,归终,若陀龙王,还有那些与他拥有同样实力的魔神们。对于般若而言,称呼璃月之主的真名并不会让他感到特别。
帝君,却不同。
拥有这样称号的人,无疑是高高在上的。
璃月泱泱人口,几乎所有人都将岩王帝君当作信仰,他们口中的帝君,是遥不可及的。而在这么多呼唤着“帝君”的人群中,只有般若让天星真正地落到了自己掌心。
无论称呼如何,都不会改变二人之间的关系。
而且,帝君这种叫法,总让般若感到一种渎神的刺激感。
人生在世,总是会不自觉追求刺激嘛。
摩拉克斯不是太懂般若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但他从银发夜叉的翡翠色的眼眸中看到了某种坚持,便不再多言。日头已经渐渐落下来了,夕阳西下,过往的行人投下长长的黑影,橙红色的光从窗棂透过,将摩拉克斯的发丝染成深沉的绯红。
一日的工作接近尾声,不论是摩拉克斯还是般若,都多少显得有些狼狈。魔物们的黏液不可避免地沾上他们的衣角,留下凝结的硬块。
般若脱下手套,不厌其烦地将每根手指都洗了三四遍。哪怕隔了一层,魔物史莱姆一般柔软的躯体,加上那极其恶心的触感依旧让般若感觉饭都有些吃不下了。
摩拉克斯表现如常,魔物对心理的冲击似乎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般若叹息说:“帝君,你说我们要忙活几天,才能将这些家伙清零干净?”
摩拉克斯沉默了许久,“大略估计要一个月左右。”
闻言,般若的脑袋隐隐作痛,忍不住摁了摁太阳穴。
他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他的手指被轻轻拨开,摩拉克斯指尖放在般若眉心,“眉头不要拧得这么紧。总归是战后,清理一事慢慢来,总有清完的那天。”
般若望着摩拉克斯,企图偷懒摸鱼:“帝君能帮我抓那些魔物吗?”
“不行。”摩拉克斯淡淡回答,真真铁面无私,“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如果真要追踪罪魁祸首,我便不应该在这里了。”
般若闭嘴了。
确实,摩拉克斯只知魔物没有杀伤力,但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是自己瞒下一些信息,才让摩拉克斯同意了计划。可他转念一想,难道摩拉克斯知道魔物长什么样后,就会放弃打败奥塞尔的好时机吗?
必然不会。
摩拉克斯终究是自己的共犯。
般若长吁一口气,眼睫微敛,银色的长睫毛轻轻扇动,“可是帝君,没有功劳没有苦劳,我这么幸苦,总要给我一些奖励和甜头吧?”
摩拉克斯无奈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般若:“帝君,低下头。”
摩拉克斯顺着般若的话将头低下,随后,像是幻觉一般,微凉的触感从唇上扫过。银发夜叉俊逸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放大在缩小,嘴角噙着如何都遮掩不住的笑意。
如蜜浆一般的情感,仿佛要从那双透绿的眸子中溢出来。
这就叫乘胜追击,般若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摩拉克斯反应。可让他感到略微失望的是,摩拉克斯的反应平平无奇,如平静的湖面泛不起一丝涟漪,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见摩拉克斯转头看向半掩着的门外,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接般若的吗?”
嗯?!!!
般若猛地回头。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门扉推开,应达的脸上满是尴尬,双颊红得滴血,几乎要和她那头火红的头发媲美。一旁的弥怒看着震惊,又好似没那么震惊,他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以平静的声线回复:“是的。前些日子般若一直在忙,我们少有相聚。因此浮舍建议我们晚上聚餐,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应达双手绞在一起站在原地,既不敢看般若,也不敢看岩王帝君。弥怒说完话,她的视线朝着般若稍微偏向一点儿,刚接触到般若目光又闪了回去。
摩拉克斯对般若说:“这些时日你确实忙碌,倒是我疏忽了。既然弥怒和应达来接你,就一起去吧。”
般若点点头:“好的。”
今日弥怒应达来寻自己,也正是一个告知他与摩拉克斯关系的好时机。
摩拉克斯目送般若跟着夜叉们离开,宽阔的房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斜阳打在他的下半张脸上,摩拉克斯轻触自己嘴唇,回想般若期待而紧张的神情,心中似有鹅毛拂过水面。他摇着头喟然笑道:“这也能算是亲吻吗。”
某位银发夜叉战场上运筹帷幄,没想到,某些方面却意外得纯情啊。
般若和弥怒应达步行向酒馆,弥怒一路沉默不语,应达憋了半晌,终于憋不住了,转身向般若问:“你和岩王帝君是怎么回事?”
般若:“我以为你们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应达从未想过,般若居然会和高高在上的岩王帝君走在一起,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你字重复了三遍,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般若看向弥怒:“反而是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弥怒的目光游移,像做梦一般呓语着:“也不是不惊讶吧……我在看见同款耳坠就该想到……”
见鬼的对下属重视。古往今来有哪个上司是通过给下属同款耳坠表达重视的。
般若一听便知道弥怒大约误会了什么。自己耳朵上这个耳坠还真的与风月无关,仅仅是初见时的契约见证罢了。至于在他海灯节明了自己心意之后,有没有借此示意着什么,便看旁人的理解了。
三位夜叉进入酒馆,爬上阶梯,伐难,金鹏和浮舍早已等在包房内。见般若等人终于到来,浮舍热情地挥挥手,“我们几个早该好好聚聚了。如今战火硝烟不再,可是难得的好日子。”
般若拉开椅子坐下:“这样难得的好日子以后都是。”
伐难心细,看弥怒和应达神色怪异,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弥怒捂着额头,应达看了看般若神情,犹豫再三,破罐子破摔道:“你们问般若吧。跟我和弥怒没有关系。”
伐难目光转向般若,眼中透露着疑问。
“我也正想告诉你们。”般若说,“我和帝君在一起了。”
啪嗒几声连响。
金鹏的筷子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浮舍瞠目结舌。
“帝,帝君?!!”

第89章
平地落雷。全场看起来最淡然的,只有翻开菜单翻看的伐难。她的样子让浮舍的视线飘了过去,他问道:“伐难,你是早就知道了吗?”
伐难摇头:“没有,仅仅只是猜到了一点。”
最开始,相同的耳坠和摩拉克斯对般若的态度只是让她心生怀疑,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这次打败奥塞尔归来时,般若望着天际化出岩枪投向奥塞尔的岩王帝君,眼神热烈得几乎不像是他。
那绝不是注视君主时的眼神。而后般若的坦然承认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测。
两方彼此有意,那么走到一起的可能性便极大地增加了。
伐难心中的般若是什么模样?
坚韧隐忍,一步三算,是聪慧的,是理智的。不得不说,哪怕般若真心对待伐难和浮舍他们,也不免会有利用算计的时候。
与情爱相关的情感都与理性无关的,而这种与理性毫无关联的情感,有朝一日居然会出现在般若身上,实在让伐难感到震惊。
但是如果对象是岩王帝君这样的人物,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了。
应达趴在餐桌上嘟嚷着:“果然还是伐难你聪明。不过你既然早就猜到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伐难抱起应达的胳膊,不太好意思地说:“只是猜测而已,当事人都没有发话,我怎么好意思说些什么。”
金鹏默默地将筷子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叫来店里伙计换了一双新的。浮舍两手叉腰,两手抱着胳膊,脸色忧郁,小声重复:“岩王帝君啊……帝君……啧,怎么感觉就不太对呢。”
岩王帝君无疑是夜叉们的救命恩人,但是般若曾为梦之魔神出谋划策,也曾给摩拉克斯一方使过绊子。岩王帝君是璃月人的信仰,高悬于天不可触碰,两者不论是身份地位相距甚大,这样的走向真的是件好事吗?
般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说:“你们不用太过担心,这是我与帝君之间的事情。你们思虑再多也没有用处,不是吗?”
“与其关心我的事情,不如聊聊各自的近况。”
夜叉们都明白般若性格,认定的事情就死撞南墙不回头。这次过来对他们坦诚说出这则消息,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通知,并不是寻求建议。
至于他们的意见?
影响不大,恐怕并不能改变般若的决定。
浮舍换了话题:“我与伐难,弥怒,应达眼下所做工作同金鹏一样,都是帮助璃月铲除魔神残秽,邪魔妖物。其他夜叉们情况和我们类似,我们一族善于战斗,应付这些邪祟并不太难。”
般若询问:“铲除魔神残秽时感觉如何?”
浮舍本来不太想让般若太过担心,但此时般若专门问起,态度也慎重,足见他对魔神残渣一事了解甚多。见无法隐瞒,浮舍只好直言:“偶尔会有些不舒服,但问题不大。每次归终大人都会帮我们将残渣留下的业障处理干净。”
听到这话,般若放心了许多。下一刻,浮舍又接着说,“不过,我有些担心归终大人。夜叉们染上的业障全部承担在归终大人一人身上,会不会太过幸苦了?”浮舍看着五大三粗,气势逼人,但心思良善温柔,极为他人着想。
般若叹口气,说:“你可别隐瞒归终大人,想着帮她分担,然后将业障留在自己身上。”
“归终大人贵为尘神,与我等终究不同。魔神能扛住业障的侵蚀,你们可未必,好好听归终大人的安排就是最好的。”
浮舍低低地应了一声,般若的劝说他也明白,只是他向来以恩报恩,以怨报怨。面对帮助他们许多的归终,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人承担业障的痛苦。
弥怒问:“业障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般若遗憾道:“暂且没有,不过眼下不用太过担忧。目前积累的业障还不至于对归终大人造成影响。”
在两人交流时,伐难已经将菜肴都点好,她轻轻拍拍手,将两人注意力转移过来,温言细语说:“先不要纠结这些了。我们过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聚一次,何必聊这么沉重的话题。浮舍你如果感恩归终大人付出,守护好璃月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她说得有理有据,浮舍挠挠头,笑说:“你说得对,也是我太庸人自扰了。”
没过多久,酒馆将饭菜上齐,浮舍找店里伙计多要了几坛酒水,打开就酣畅而饮。弥怒平日不喝酒,但见浮舍喝得痛快,也倒了一小杯小酌一番。
两位最年长的夜叉都喝起酒,应达也被勾起了肚子里馋虫,打开一酒坛,倒了一些在自己杯中。伐难和金鹏还未喝过酒,好奇地看着从坛口流出的清澈液体,应达见状,对着伐难摇摇酒坛,笑颜如画,“伐难,你没试过喝酒吧?要不要尝一尝?”
伐难点点头,应达拿过伐难的酒杯,将酒液倒入瓷杯中。伐难小小的抿了一口,这一坛酒看着唬人,实则是酒馆自己酿的米酒,度数不高,带着微微的甜味儿。伐难感觉味道新奇,不由得多喝了几口,脸上迅速染上霞色。
这把应达吓了一跳,连忙掰过伐难肩膀,“怎么脸这么快就红了,你没醉吧。”
伐难被猛然一摇,神情一愣,摇头回答:“没有,我很清醒。”
应达仔仔细细打量着伐难,确定她真的没醉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浮舍也在一旁怂恿着金鹏喝酒,金鹏本来抱胸一脸拒绝,可在浮舍死磨硬泡下,终于有了些微的动摇,他接过浮舍递来的小酒杯,将里面不多的酒液一饮而尽,微微皱起眉头,“这难道很好喝么?”
应达将胳膊搭在伐难肩膀上,右手伸出一根指头摇摇晃晃,“金鹏你内心就是个小孩子,所以才会体会不到酒的奇妙之处。”
金鹏:“哪有靠酒判断别人心理年龄的?强词夺理。”
见所有人都有酒杯,般若也跃跃欲试,向浮舍伸出手,朝着他手旁多余的酒杯示意了一下。没想到,浮舍迅速警觉起来,将酒坛子抱起放得远了些,“不可以,就你这幅身体也敢喝酒?赶紧给我打消了这念头。”
般若说:“哪有你们享受佳酿,我却喝粗茶的道理?大不了这餐我请了。”
浮舍用力摇摇头,没有被般若带歪了思路,“这和金钱可没有关系。不让你喝酒是为你身体好,我可不希望等你喝完酒,就看见你一脸虚弱连连咳嗽的模样。”
我是什么瓷娃娃吗?这么脆弱?
般若满心无奈。
浮舍这人好说话时极为通融,强硬时固执认死理。般若只好拿粗茶慢慢喝着,暖流顺着食道来到胃部,虽无滋无味,但让整个胸腔都浸泡在了温暖之中。
六位夜叉谈天说地,大约是这几日大家都忙很少相聚的原因,夜叉们的情绪都有些兴奋。不知不觉就快到午夜了,些许困意涌上般若的身体和头脑,让他的眼皮不自觉得耷拉起来。他不想搅了伙伴们的兴致,强打着精神听他们交谈。
坐在温暖房间里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在十年前,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在眼前实现了。般若微阖着双眼,嘴角带着清浅的笑。
无论波旬的世界如何,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无论任何代价。
伐难注意到了般若的困倦。她和银发夜叉一起长大,在五位夜叉中和般若关系最为亲近,见般若困了却没开口,稍稍一想便明白他在顾虑些什么。
她将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对其他几位夜叉说:“天色很晚了,我感觉有些困。我看般若工作了一整天,也很累的样子,不如我和他先回去,你们继续。”
弥怒视线扫向般若,他确实如伐难所说,一副十分困倦的模样,般若的眼皮已经在不自觉地在打架,眼下只是强撑着保持清醒。
弥怒善解人意道:“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伐难微微一笑,自信地说:“放心,我能保护好般若。璃月里能打赢我的人可没那么多。”
般若迷迷糊糊听见他们的谈话,知晓伐难说自己累了也是为了他,站起身,带着歉意说:“我今日看来要早些回去了。”
金鹏:“没关系。”
浮舍挥挥手:“赶紧回去休息,这又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了。我们都在璃月,未来机会还有很多。”
应达说:“是呀是呀!”
弥怒也催促:“困了早点回去,身体还要不要了?本来就体弱多病,不要折腾自己。”
告别了众人,般若与伐难一同来到酒店外。冷风一吹,那沉沉的睡意瞬间被赶走了许多,伐难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长长的羊毛围巾,伸出双手帮他将脖颈处紧紧围住,不漏一丝风口。
般若看伐难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反过来照顾自己,笑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琉璃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碎了。”
伐难帮他将领口整理好,说:“琉璃瓶子确实好多次都差点碎了啊。我们多加小心,只是经验使然而已。”
般若过去冒过太多险,让夜叉们心有余悸。
可般若却知晓,在另一个世界中,看似体弱的自己活到了几千年后,而强壮如浮舍他们却没能撑过业障的侵蚀。
如此看来,更应该小心的明明是浮舍伐难他们才对。
明面上,般若没有多说些什么。大约是飘飘大雪的缘故,今晚的夜幕看不见星星,只有路两旁的纸灯笼分外得亮。两人顺着道路慢慢向前走,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
过了半晌,般若忽然问伐难:“你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片刻的寂静后,伐难轻轻说:“也没什么,只是……我没有想过你会真的和岩王帝君走到一起。”
朔风将般若的鼻尖染上樱桃红,在过白的皮肤上看着并不是很健康,却十分醒目。他偏头问:“很意外,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确实如此,而岩王帝君也的确待你不一般。”般若比伐难高许多,黑蓝发的夜叉少女低下头时,只能看见她修长的双角和正中央的小小发漩。
“可是,该怎么说呢?我的内心让我不是那么想相信吧?”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
“般若,你会很辛苦的。”伐难的脸上泛起忧色。
“辛苦?”般若握着下巴想想,“好歹我也曾经闯下过‘无心恶鬼’的赫赫威名,不至于被帝君算计吧。”
伐难抬眸,微恼说:“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况且,像岩王帝君那种魔神,决然做不出龌蹉的事情。”
“对啊。岩王帝君可以大大的好人。”般若抬袖掩着嘴唇,偷偷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些微生理性的泪水,“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
伐难开门见山地说:“般若,你知道的。岩王帝君作为神明注定和凡俗不同。”
“他永远,永远不会将你放在心中的第一位置。”

第90章
从过去到现在,般若经历了许多坎坷与波折。或许是私心,对于伐难而言,她更希望与般若在一起的人可以全心全意爱着他。
对于岩王帝君而言,他的背后是璃月,是凡民。众多的责任肩负在他的身上,站在这样的人身边,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承担相似的期望。
般若鼻尖呼出的热气融化了空中飘落的小小雪花,他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仰头看着天际飘雪,“没关系,对我来说,帝君也不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
“这么一想,似乎很公平。”
至始至终,他都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这份决心绝不会被外物影响,哪怕是摩拉克斯都不能令他动摇。
“放心吧,无论我还是帝君,心中都是有数的。”他说。
般若想起另一个世界的钟离。等到他喜欢上摩拉克斯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个世界的岩王帝君看见他时,态度会那般异样。
他那句“或许,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点偏爱。”,是原本想跟波旬说的吧。
或许他们也曾有过心意相通的时候,但璃月的繁荣与安定,夜叉们的痛苦与逝去,都是一座座看不见的大山,横陈在两人中央,逼迫着他们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
波旬的选择,也会是般若的选择。
钟离的选择,也会是摩拉克斯的选择。
知晓另一个世界未来的摩拉克斯和般若都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做下了如今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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