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伽年亲完邹印脖子上的奶油,就去亲他的喉结。
邹印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他也不知道,蔺伽年从哪里学来的吻技,可能是吻戏拍得多,比较擅长吧。
邹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沉,他深呼吸,刚想踹开蔺伽年,就感觉蔺伽年在他的锁骨咬了一口。
邹印吃痛一口,把蔺伽年踹开,“……你是狗吗?”
蔺伽年看着邹印锁骨上的牙印,怀疑自己确实有点狗,因为他看着那个牙印很有满足感。
邹印:“因为你,我要再去洗一次澡了。”
蔺伽年的目光往邹印身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确实要再去洗一次澡。”
邹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感觉“砰”地一声,有一股热气从底下一下子窜了上来,窜到了头顶,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脸红脖子红,为了掩饰,就气急败坏地想踹一脚过去:“滚。”
下一刻,邹印的脚踝被蔺伽年单手握住。
安静了一瞬,蔺伽年握着邹印脚踝的手力气稍微加大,“别再乱动了,哥哥。”微微一顿,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不然可能不止是洗一次澡那么简单了。”
邹印试图再踹一次。
很不幸,他不仅没踹成功,而且被蔺伽年单手握着脚踝往前一拽,整个人都被拽到了蔺伽年面前。
几秒钟的对视后。
邹印闭上了眼。
同时,蔺伽年微微倾身,吻上他的唇。
辗转轻吻,很容易让人迷失,以至于邹印没有发觉,蔺伽年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去了哪里,等到邹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的脸爆红,“你……”
“……”
声音像是被吞掉,再没有了下文。
一盏顶灯悬挂在头上,窗外夏夜的树影在摇晃,屋子里静悄悄的,却又有暧昧在无限延伸,直到无尽。
不知过了多久。
邹印再一次洗完澡出来。
蔺伽年拿着衣服刚准备进去洗澡。
邹印看到蔺伽年,立刻二话不说,拎着他的衣领,打开门,努力控制住烧红的耳朵,“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蔺伽年:“用完就扔,哥哥,这不太好吧……”
“砰!”
门被当面关上。
“……”
蔺伽年挑了挑眉。
邹印关上门,平复了好久,才让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红。他揉了揉脸蛋,回到床边,结果看到那个放在桌边的奶酪蛋糕。
邹印:“……”
完了,他不干净了。
但邹印没有把这个奶酪蛋糕扔掉,而是在桌前坐下,拿起叉子,慢慢地一口又一口的,把蛋糕吃完了。
哪怕有些撑。
但一口也没有剩。
吃完以后,邹印把蛋糕和蛋糕盒子都收拾好,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邹印走过去,看到是蔺伽年打来的微信语音电话。
愣了一下,邹印绷住脸,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还挺安静的。
邹印道:“干嘛。”
蔺伽年道:“到窗边来。”
邹印依言走到窗边,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看了一圈,只看到了无尽的夜色和灯火,“怎么了?看什么?”
蔺伽年却道:“没让你看东西,只是想让你吹吹风,凉快点。”
邹印:“……挂了。”
蔺伽年喊住邹印,语气变得无辜起来:“诶,不用这么小气吧,我什么都没做。”顿了顿,“而且,明明是你先出口让我,帮你的。”
邹印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头脑再一次炸开烟花。
他红了脸,口不择言:“我是被逼的!”
蔺伽年觉得好笑,在电话那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
邹印现在不太想听蔺伽年的声音,因为这会让他想到,刚才的一幕又一幕,让他想到,自己的呼吸,和蔺伽年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从眼睛到鼻梁,从唇到喉结,暧昧到了极点,另一只手却在帮着他。
邹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叫我到窗边?”
安静了一会儿,蔺伽年道:“再等一等。”
邹印怔了一下。
耳边传来蔺伽年倒数的声音。
“十、九、八……三、二、一!”
话音落下的瞬间,盛大的烟花在远处的天空绽放起来,“砰”地上升,又在夜空中绚烂地散落,耀眼无比。
邹印怔怔地看着。
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升空,绽放,落下,消失。
邹印觉得耳边有些嗡嗡的,视线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
虽然有嗡嗡的声音,可他的耳朵,还是很清晰听见了,来自蔺伽年的声音。
“还想再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电话里,蔺伽年说,“六年前没有机会亲口跟你说,现在终于有机会跟你说了。”
“……”
没有听见回应,蔺伽年道:“邹印?”
邹印的声音有些颤,“嗯?”
蔺伽年淡淡道:“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安静了很久。
邹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而是咽了回去。
因为蔺伽年说,今天是生日,不能哭。
邹印紧紧握着手机。
过了很久,他也笑了,轻轻回答道:“好。”
蔺伽年问:“那你现在开心吗?”
邹印的唇角仍弯着:“嗯,开心。”
蔺伽年问:“那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邹印愣了一下:“什么?”
“今晚……”蔺伽年试探着问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邹印的唇角瞬间拉直:“……”
蔺伽年持续试探:“可以吗?”
几秒钟的寂静后。
邹印凶巴巴道:“呱(滚)!”
第二天要拍两场戏。
这两场戏拍完,蔺伽年和邹印就可以杀青了,《陈锋》这部电影的拍摄也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这两场戏分别是弟弟陈锋和哥哥陈锋的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
杀青前的最后两场戏,所有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在等开拍的时候,蔺伽年问邹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邹印故意道:“我不记得了。”
蔺伽年想了一会儿,“小时候是在乌镇的树上,长大以后是在天台上。”顿了顿,忽然笑起来,“怎么都是在比较高的地方见面的,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两个以后都会走得很远很高啊?”
邹印没想到蔺伽年能厚脸皮到这种情况。
但是他听着,不知道为什么,也想笑,弯了弯唇,“那最好是,借你吉言了。”
蔺伽年道:“那必须的。”
哥哥陈锋和弟弟陈锋第一次见面,是在烧烤店外面。弟弟陈锋因为失恋,被女朋友甩了,坐在那儿喝闷酒,因为他长得漂亮,所以几个小流氓过来骚扰他,被烧烤店打工的哥哥陈锋赶走了。
哥哥陈锋对弟弟是一见钟情,弟弟陈锋还没有动心。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注定的悲剧的开端。
邹印拍戏的时候,看着手里的江小白,突然就担心,这里面的酒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换成白开水,如果没有换……
邹印仰头喝了一口。
辣味瞬间呛了上来。
邹印咳了一下,这在剧本里没有,但是费户没有喊“cut”,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猛灌几口以后,感觉人已经有点被呛懵了。
接下来就是小流氓过来骚扰,和蔺伽年“英雄救美”。
这两场戏都是晚上拍的。
街灯闪闪烁烁,摇摇晃晃,邹印有点儿不清醒,听见酒瓶碎裂的声音,很大声,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看见蔺伽年徒手挡一个小流氓砸过来的空酒瓶,结果酒瓶砸在他手上,碎了,碎片扎进了蔺伽年的手上。
费户喊了“cut”。
邹印立刻上去看蔺伽年的手。
豆大的血滴开始渗出来了,碎片扎在手上。剧组里的医务人员立刻上前来,要用镊子去把碎片取出来,再包扎。
那个闯了祸的流氓小演员慌极了,“对不起,对不起蔺老师,我没控制住,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么容易碎……”
蔺伽年:“没事,小伤而已。”
“疼吗?”邹印问。
蔺伽年随意摇头,却像是闻见了邹印身上的酒香,“喝的是真酒?”
邹印点了点头。
蔺伽年没有说话,半晌,才耍脾气似的坐下来,道:“我昨晚跟舅舅说了换白开水,你喝不了酒,他还是给了你真的酒。”
医务人员给蔺伽年涂了药,包扎了虎口,说等拍戏结束,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费户也过来查看了一下伤口。
看完以后,费户拍了拍邹印的肩,“吃要真吃,喝要真喝,只有喝真的酒,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才能拍得好,记住么?”
邹印点了点头。
等费户走了以后,邹印蹲在蔺伽年面前,拿着他那个包扎起来的手看了半天,才对蔺伽年道:“我怕我待会儿拍戏拍着拍着,突然不省人事了。”
蔺伽年坐在塑料板凳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待会儿要拍我死的那场戏,你可别哭得太厉害。”顿了顿,“我可是死了都会跳起来的。”
邹印:“……能不能说点人话,别老说什么死不死的。”
蔺伽年微微垂下眼,“其实刚才拍戏的时候,我有点儿走神了,本来可以躲开那个酒瓶的。”
邹印握着蔺伽年的手,抬起头。
蔺伽年道:“我在想,我们两个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邹印的心脏突然微微一缩。
他没回答,也没有打算回答。
安静了一会儿,蔺伽年道:“我觉得,一定是我们两个老了,都活到一百岁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牵着对方的手,那是我们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邹印本来有点醉,喝得有点懵,可现在听到这话,突然就好像清醒了。
只不过清醒的不是大脑,而是泪腺。
“谁要跟你在病床上拖着手啊。”邹印低着头,看着蔺伽年的手,现在这只受伤了,包扎着纱布的手,就正好在牵着邹印的手。
邹印道:“我老了也要活得好好的,还要继续画画继续演戏,不想去医院。实在不行,我就要搞个小花园,养只狗,养只猫,在那儿自己种地,累了的时候,坐下来休息一下。”
蔺伽年道:“那我也要跟你一起。”
邹印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强忍着眼泪,咬牙问道:“你身体这么不好,老了以后得了老年痴呆怎么办啊?”
蔺伽年顿了一下。
他坐在板凳上,微微弓着身子,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想了半晌,“那我也应该会一直拿着你的照片,问你,照片上的这个人在哪里,跟你说,我好想他,想去找他。”
“……”
邹印真的要绷不住了。
眼角渗出了一点泪,他拼了命地眨眼,可眼泪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幸好邹印低着头,眼泪滴在地上。听见蔺伽年道:“不要这么嫌弃啦,放心吧,我就算老了,也是个帅老头,不会让你失望的。”
邹印:“……谁失望了。”
不远处,费户喊开拍,要单独拍几场哥哥陈锋出事的戏份。
邹印不太敢去看那个场面。
总怕自己当了真。
他就坐在刚刚蔺伽年坐过的塑料椅子上,发呆。
等蔺伽年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带着一身伤,脸上也有血迹。
看见邹印,蔺伽年先道:“是化妆,全都是化妆,本人没有受半点伤。”顿了顿,举起包扎了纱布的手,“除了这只手。”
邹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知道要到自己的主场了。
蔺伽年回来喝了一口水,跟邹印道:“待会儿我就负责躺尸,你负责哭就行了。”
邹印没说话。
蔺伽年凑过来看了看,伸出手,擦了擦邹印的眼角,“别哭,把情绪留着,待会儿才能爆发出来。”
邹印已经在努力憋着了,可憋不住。
蔺伽年单手轻轻托着邹印的脑袋,抵着他的额,“想点儿别的事情,想想杀青以后想去干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去。”
邹印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脱口而出:“想去西藏。”
蔺伽年似乎怔了一下。
电影里,哥哥陈锋和弟弟陈锋曾经相约要去一次西藏,可是到了电影的最后,两个人都没能完成这个心愿。
安静了一会儿,蔺伽年揉了揉邹印的头发,“大老板批准了,等杀青了,带你去公费旅游。”
邹印心情好了点,看了蔺伽年一眼,“整天公费这个公费那个,工作室迟早让你亏空。”
蔺伽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我撒点钱让男朋友开心,不为过吧?”
邹印还没有说什么,不远处工作人员喊准备了。
很快,蔺伽年就往地上一躺。
邹印站在不远处。
他看见蔺伽年在地上半睁开眼,冲他比了个耶。
邹印突然想笑。
“下雨了。”有个工作人员道。
费户皱了皱眉,明明看了天气预报,说今晚天气晴朗,不会下雨的,结果突然就下了雨,虽然是毛毛雨,但不能保证待会儿会不会下大。
费户道:“那就抓紧时间拍!”
等导演喊开拍的时候,雨已经开始渐渐下大了。
邹印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蔺伽年,慢慢地走过去。
不知为何,那一刻,邹印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从在烧烤店初遇哥哥陈锋,到弟弟和哥哥一起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海边,画室,游乐园,狭小的旅馆……再到那些压抑无比的场景,一次次地崩溃,直到哥哥陈锋说,我们走,离开这个地方,我赚钱养你,你继续读书。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时候在乌镇家里的那棵树,和树上趴着的小男孩。高中教学楼天台上,第一次遇见的那个穿着蓝白校服,戴着有线耳机的男生,又拽又冷酷,可邹印就这样对蔺伽年一见钟情了。
比放电影还要更清晰,一幕幕,一帧帧,六年的时间像是被按了快进键,那些在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变得很模糊,在这六年里,唯一清晰的身影,是眼前这个人,是蔺伽年的模样。六年后的这个夏天,在乌镇,他和蔺伽年重新在一起了。他们在夜色里的屋顶上接吻,在海边奔跑,蔺伽年背了邹印,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说了句“猪八戒背媳妇”。他们还拍了很多场戏,温情的,冷漠的,充满欲望的……似真似假。
邹印一步步走来,一步步走到蔺伽年的身边。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蔺伽年,雨水落在他身上,鲜血渐渐染开。
邹印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直都不敢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果蔺伽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邹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六年,这不长不短的六年,邹印没有一天忘记蔺伽年,可他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依然喜欢着蔺伽年,可他看着蔺伽年稳稳坐上顶流的位置,看着蔺伽年的广告开始出现在各大广场的屏幕上,当地铁、飞机场的大屏幕,开始无一不是蔺伽年的时候,邹印忽然就觉得,很开心。
只要看着蔺伽年登上顶峰,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高,邹印觉得就足够了。
因为他知道,蔺伽年好好的。
邹印慢慢地跪下来,跪在蔺伽年身边,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雨越下越大。
邹印不知道,如果蔺伽年真的消失了。
在之前的某一个,在这一刻,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刻。
邹印觉得自己可能会变成蔺伽年口中的那个得了痴呆的老头,又或者不用变老,年纪轻轻,就疯了一样,拿着一个人的照片,到处问,有没有人见过他,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见过这个……
从少年时起,就深爱着的少年。
一滴泪落在蔺伽年的脸上。
邹印慢慢地把蔺伽年抱在怀里。眼泪和着雨水一起滑落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崩溃至极的哭声,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动容,差点就绷不住跟着一起哭了。
朱锦儿已经忍不住开始哭了。
邹印不知道这场戏拍了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被蔺伽年抱在怀里,不停地拍着背安慰,笑道:“不哭了不哭了,我还没死呢。”
邹印还是哭得停不下来。
蔺伽年把邹印的脑袋往肩上按,揉了揉邹印的后脑勺,“你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出水啊。”
几秒钟后以后,似乎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儿奇怪。
邹印的眼泪终于止住了。
他红着眼眶红着鼻子,面无表情地道:“你还是继续躺着吧。”
邹印和蔺伽年离开剧组后,直接坐飞机去了西藏拉萨。
飞机降落在拉萨,邹印耳鸣了好一阵,感觉到了高海拔带来的不适。但是抬起头,看见雪白的云和蓝天,突然就觉得,有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
蔺伽年单手搭在眉骨上,“希望这里没有狗仔。”
邹印接了一句:“这里是一个连狗仔都要被净化的地方。”
蔺伽年被这句话弄得笑了好久,笑到缺氧。
两人下了飞机,先去了酒店,吃了点东西,本来想吃完就出门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原反应,他们吃完就开始犯困,想睡觉。
然后就一觉睡到了晚上。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邹印坐起身,看着窗外的夜色,觉得自己睡了那么久,简直是对神明不恭不敬。
他把蔺伽年拉起来,洗漱以后,两人换了衣服出去觅食。
邹印和蔺伽年找到一家小店,吃了点当地的奶茶和食物,就去逛了逛夜晚的拉萨。
回到酒店,蔺伽年先去洗澡,邹印接到缪欣的一个电话,说有一个广告,问邹印接不接,如果邹印不接,她就推掉。
邹印打开邮箱,看到缪欣发来的邮件。
……是一个男士内裤广告。
邹印盯着那个广告方的邀约看了很久。
蔺伽年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邹印坐在床边。
他走过去随意看了一眼,结果看见邹印在手机上看一个男人穿内裤的图片。
蔺伽年:“?”
邹印把手机关掉了。
蔺伽年似乎觉得受到了伤害,“为什么要看别人的,是我的不好看吗?”
邹印忍住了没翻白眼:“……是缪欣给我发的一个广告,问我接不接。”
蔺伽年:“噢噢。”
邹印左思右想,其实没有很想接,但是代言费挺可观的,而且这个男士内裤品牌是一个比较知名的牌子。他还是决定咨询一下蔺伽年的意见,于是便问:“你拍过男士内裤的广告吗?”
“拍过。”蔺伽年擦着头发上的水,“但不是这种的,我衣服裤子都穿得好好的,就露了个边边而已。”
邹印点了点头。
蔺伽年道:“如果你想接这个广告,可以让缪欣去商量,拍我这种的款式的广告。但是如果他们广告方不同意,你就再看你自己接不接受拍这种尺度比较大的广告了。”
邹印想了想,忽然问蔺伽年:“那你同意让我去拍吗?”
蔺伽年似乎很意外邹印会这么问,“同意啊,怎么就不同意了。”顿了顿,很随意地道:“反正那些粉丝,她们看得到也吃不到。”
“……”
房间里一时寂静了下来。
邹印沉默了下来。
蔺伽年也沉默了下来。
几秒钟后,蔺伽年改口道:“看得到也摸不到。”
邹印脸爆红,崩溃道:“别改了!欲盖弥彰!越改越奇怪!”
他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会蔺伽年,又打开那个广告的邮件邀约,思考很久,还是决定给缪欣发微信,让缪欣去和对方沟通一下。
微信刚发出去,蔺伽年就从身后抱住了邹印。
他的手很熟练地探进邹印的衣服里,再往下滑,差一点就要钻进裤头里,被邹印猛地按住。
邹印:“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你不要想些肮脏的东西。”
蔺伽年收回手,“我只是好奇,想提前看看,如果你拍那种广告,会是什么样子。”
邹印没回答,提了个问题:“我听说,拍这种广告,要往里面塞毛巾?”
蔺伽年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一脸认真地回答:“看人吧,有的人要,有的人不用。”顿了顿,“比如我,就不用。”
邹印:“……”
他的眉心跳了跳,可左思右想,觉得竟无法反驳。
邹印趴了下来,趴在蔺伽年身边,翻看着网页上各种各样的男士内裤广告,结果无意间还翻到了蔺伽年的广告。
正如蔺伽年所说,他拍的这个广告,可以说是半点都没露。
穿着白T恤,黑色长裤,仰躺在沙发上,镜头漂移旋转,从蔺伽年的眉眼,到鼻梁,再到喉结,往下,从他的手臂线条,到了腰间。
蔺伽年很随意地将衬衫下摆撩起一点,在分明的腰线下若隐若现内裤的牌子。似充满欲望,又似干干净净。
镜头到这里就结束了。
邹印把进度条拖了回去,又看了一遍。
但这一遍还没看完,手机就被蔺伽年拿走了。
邹印问:“你要睡觉了?”
“没,”蔺伽年把邹印的手机关掉,放在旁边,“本人就在这里,你看视频,不如看我。”
邹印撑着身子,看着蔺伽年。
片刻后,他微微凑近些,手很自然地顺着蔺伽年的T恤,摸到了他的裤头,拎住,声音压低了些,“看你,大概就不止是看你这么简单了吧。”
蔺伽年的腰腹明显紧绷了一瞬。
下一刻,邹印松了手。
“啪”的一声轻响。
邹印道:“皮筋弹性不错。”
蔺伽年挑了挑眉,“真的不打算干点什么吗?”
邹印思索片刻,“我觉得,情侣可能都不敢在这种地方干些什么。”微微一顿,“万一高原反应,一个气喘不上来,就挂掉了。”
蔺伽年觉得很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那接个吻。”
窗外夜色浓郁,夜空晴朗,因为这里离天空很近,空气也清新,所以星星都很明显,一颗一颗缀在夜空上,似乎有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邹印凑过去,吻了一下蔺伽年。
蔺伽年很喜欢单手捏着他的脖子,掌心贴着邹印的后脖颈,像是在呼噜猫咪。他吻着邹印的唇,一点一点地辗转吮吻,又温柔又暧昧,直到把邹印亲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发出声音,才慢慢地离开。
蔺伽年看着邹印。
他的眼底是漆黑浓郁的墨色。
不等邹印反应过来,蔺伽年又亲了上来。
第二天,邹印睡到日上三竿,被蔺伽年叫醒。
两人出门,各自买了一套藏服,穿在身后,去了布达拉宫,去了大昭寺和八角巷,看到了朝拜的藏民。
转过转经筒,邹印走到路的尽头,回头看蔺伽年。
蔺伽年穿着藏服,整个人站在阳光里,好像也在发着光。
两人一起并肩拜过,沐浴在阳光里。
蔺伽年突然道:“我们带着弟弟陈锋和哥哥陈锋的灵魂来到这里,那么也算是在这里告别他们了。”
邹印怔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见蔺伽年的眉眼在这个时候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邹印轻轻“嗯”了一声。
拜完以后,蔺伽年道:“走吧。”
邹印站在原地没有动。
蔺伽年往前走了几步,见邹印没有跟上来,便回过头。
他伸出手,“走了。”
邹印看着蔺伽年站在阳光,身上散落着金色的光芒,很耀眼。藏服穿在他身上也很好看,有一种别样的,像金光照耀着雪山一样的,神圣的味道。
邹印忽然觉得,蔺伽年更像是他的神明。
支撑着他,从最绝望的时候,走到今天,走到了离神明最近的地方。
实现了曾经他以为很遥远的梦想。
看着蔺伽年伸出的手。
邹印也伸出了手,把手放到了蔺伽年的手心里。
看着耀眼无比的阳光,邹印忽然想。
如果神明能听到。
那么,希望神明保佑。
保佑他们两个能一起走到更遥远的地方。
就像今天这样。
一直,一直。
从西藏回来以后,蔺伽年和邹印见面的机会变得很少。
两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和活动要忙,可能一个月都见不上一次面。电话有打,信息有发,但是恋爱中的人都知道,发再多消息,聊再多电话,都比不上一次见面。
何况,蔺伽年活动多,有时候消息几个小时不回复,也是很正常的。
两人分开没见面最久的一次是,分开了整整三个月,因为蔺伽年无缝进组了一部悬疑电视剧,邹印去参加综艺。在这半年里,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是在首都机场。
两人从不同的地方抵达首都机场,距离近到已经能够看到对方帽子下的那双眼睛,可因为各自的大群大群的粉丝围着,最后也只能擦肩而过,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邹印在短短半年收获了将近三百万的粉丝。
十月中旬,邹印收到一个电影投资方请吃饭的邀约。
那个投资方老板是直接找到他本人的微信,跟他聊天,想请他吃饭的,还说那天会有很多电影界的前辈。
邹印没有多想,因为正好那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确实想接个戏来拍,于是跟缪欣说了一嘴后,就去了那个老板说的园景大饭店。
去了以后,邹印才发现,自己是上当受骗了。
哪里有什么电影界的前辈。
在场的,除了油腻至极的老板,就是娱乐圈里不太叫得上名字的,陪着老板玩的小演员。有男有女,各自都有各自的老板。
邹印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