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反派怀了我的崽—— by作者:肈允相忘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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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不是和陈之来过?”
午怅揉了把头发, “陈之太拖后腿,我们只查了档案资料,阳司的人就冲进来。”
午怅眼里闪过阴郁。资料里没查到任何与阴司有关的轮回者,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据说检查司里还有一批未转化成轮回者的躯壳,午怅不放心, 特地叫张乾来看看。
“老白原本是想拜托你, 等你被当成轮回者送进去的时候帮我们看看。谁能想到,半道陈之搞出这一档子事, 我们只好改变计划。”
午怅领着张乾前往虞山阳司分部大院最远角的一栋独立小楼。
“一开始爷也没想到,转化轮回者不是在京都,居然是在这个小地方。”
午怅悄无声息地把看门的人放到,还把他们整整齐齐摆放在地面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摆尸。
这家伙大概是有什么强迫症。
张乾跟上他的脚步,“你这样我们会被抓。”
“管他干什么, 反正他们也抓不到爷。”
“……”好横气。
张乾扭头去看这栋小楼的装饰,阳司其实对轮回者不错,这里不是什么囚牢监狱, 有点像舒服的宾馆。
他原以为阳司是把轮回者骗进来的, 看来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这楼里甚至连个看守都没有。
午怅也注意到了, 他闯进一个一楼的房间,把里面的员工暴力敲晕,切换白毛午怅开始翻看这栋楼的轮回者资料。
“活着人总是深明大义,愿意牺牲自己保全其他人。”
张乾知道他指的是这些自愿切断记忆保护神州的轮回者,但这对同为诡异的午怅来说算不得好事。
诡异复苏是一场战争,人类和诡异的战争,两方人都在争夺这片神州的所有权。他救活龙脉,就是断了诡异的生路,但他只能这么做。
“你别误会。”白毛午怅洞察人心的能力很强,“我没有谴责你的意思。”
“其他诡异应该也没有,它们还有指望着蹭蹭你的功德,就像你身边的鹿蜀一样。”
“我知道,”张乾不怎么在意,倚靠在墙上,“就是它们都来追杀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午怅笑出声,“是不是你们家所有的人都这么固执?我百年前和老黑一块去昆仑锁魂的时候,你们祖宗们也这么固执,还自比愚公移山。”
张乾在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你勾过我们家的魂?”
“没有,你们家的魂不归幽冥管。”
说着午怅站起来,皱着眉头却送了口气,“这里没有。”
“那应该还没被阳司发现,我们走把。”
“你着什么急?”午怅拉住他,奸商的笑眯眯变成地痞流氓的坏笑,“你就不好奇,他们到底是是怎么把未降临的诡异切断记忆变成轮回者的?”
“不好奇,我不想惹麻烦。”
张乾态度坚决,于是午怅又换了个理由,“反正你回去也是独守空房,不如我们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扎心了。
最后张乾还是跟着午怅走了。
两人在楼里四处溜达,终于在一处发现了高密度的法阵和鲁班门秘术。安保工作越严密的地方,越藏着重要机密。
两人顺着这里,一路走一路拆,来到一个电梯前。
这个电梯只有负一楼可用。
两人下降到地下一层,这里很宽阔,有点像地下停车场。
午怅的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微弱响声,“啪”的一下灯亮起。
微弱的光忽闪着,莫名为地下室添上一点诡异的气氛。
尽头有一扇双开门,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午怅率先走过去,贴在门侧,试探着听了听,“里面没人。”
他又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了看,“爷怎么觉得这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玄学法门颇多,也不都是道士。”张乾打开手机手电往里照了照。
里面是一个类似解刨台的平台,平台两侧摆着不少针线刀具,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刀具弯钩,这里怎么看都像是某个杀人狂的尸体处理台。
“居然是缝尸匠的地盘。”午怅琢磨着,“他们不会在这里给轮回者开刀吧。”
午怅打了个哆嗦,“还好醒的早。”
张乾在看见屋内构造的一瞬间就皱起眉头,听见午怅的话,才回答:“缝尸匠,缝尸,缝皮,缝骨,魂魄和记忆更是不在话下。”
“取一块记忆对他们而言小菜一碟,不过——”张乾一顿。
“不过什么?”
他们在取东西的同时,也能向里面塞东西。
张乾摇摇头,“没有,我想多了。”
他大概是太敏感,有些事情老往坏处想。
“虞山柳家是不是缝尸匠一族?”午怅想明白了,“怪不得轮回者会放在虞山。”
又是柳家。张乾表情复杂,他每次遇上姓柳的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走吧,阳司太无趣,这么重要的地方派这么几个人守着。”午怅甩甩锁链,快步进入电梯。
张乾沉默。
所以这家伙其实是来找架打的。
“能放在这里的轮回者,当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批。而且,这一路上的密密麻麻的法阵和鲁班秘术,你没看见?”
午怅挑眉,“你拆的这么轻松,小爷以为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怪不得老白说找你合作我们不会亏。”
说着,午怅意味深长打量他,“不知道为什么,爷总觉得只要一直待在你身边我们就能等到契机。”
张乾已经麻木了,别说诡异想亲近他,以后就是有诡异叫他爹他都能面不改色应下。
此时虞山市另外一角,柳淮进入节目组给孟狸分的宿舍,把孟狸从古籍资料山中挖出来。
孟狸整个人都憔悴了,坐在地上捧着本书呵呵傻乐,“泥浑汤,我要熬汤……”
她低声呢喃两句,又呜呜啜泣,“喝呀,为什么不喝?”
柳淮把她手里的东西夺下来后,人才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孟狸擦擦眼角。
“孟狸,你的态度很不对。”
孟狸摇摇晃晃站起来,“我没事,真理的冲击力太大了而已。很快我就能想起一切真理。”
“真的没事?”柳淮疑惑,“我怎么觉得自从把午怅推给你,你就更严重了?”
孟狸迅速把脸上的眼泪收拾干净,“这是寻找真理的必然途径,你不懂。”
她把东西都收起来,“你最近在忙什么?约好的白天检查都能拖到半夜。”
柳淮瘫坐在孟狸搬过来的椅子上,把手伸给她,“我在工作。”
“你不是恨不得黏在张乾身上,居然还有心工作。”
柳淮:“我跟助理说我要退休养崽崽,但他们说得先赚钱,才能更好的养崽崽。我信了。”
“就这样?”孟狸不信。
“好吧,”柳淮垂眸,“我跟工作室说我谈恋爱了。”
“他们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不是有人哄骗我,让一个刚丧失伴侣的人在三个月内光速谈恋爱。”
柳淮满脸写着一个愁字。他的粉丝们到现在还坚信他有一个挚爱,坚信张乾只是他想培养的人才,坚信他们的“养父子”关系。
他想解释,但这根本解释不清。不仅张乾的存在没法解释,崽崽也没法解释。告诉外界他作为男性生了一只崽?还是告诉外界他在垃圾桶里捡了一只崽?
孟狸非常不道德地笑出声,“谁让你自作自受,非说自己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死了。”
“要是没死,你就能把张乾拉上顶包。我早就想问你,说自己结婚了就算了,为什么又说人死了?”
柳淮没回答,反而认真看她,“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假的呢?”
孟狸手中杯子一个没拿稳,差点砸了。
“真的?”孟狸震惊,“你不是跟我说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孟狸炸了锅,“好大的胆子,柳淮你忽悠我?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柳淮被骂得心虚,“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就死要强吧。”孟狸把椅子拖过去,“你今天给我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不准走。”
“不用这么严肃,事情都过去了。”柳淮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孟狸表情严肃,那么模样就差把柳淮摁进审讯室。
柳淮最终没拗过她,含糊说了一点。
“你不是问我,我到底是怎么从鬼窟上来的。”
“跟这个有关?”孟狸压低声音。
柳淮点头,记忆不自觉回到从前。
那时他被堂哥那群人拖到坟地里,那群人本想吓吓他,谁也没想到有座坟底下藏着一座鬼窟。
鬼窟现世时,整个地面都塌陷下去,他费尽力气爬上去却被那群混蛋再次推下去。
那一刻柳淮从来没有这么恨他们。
他在底下挣扎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上面传来一道声音。
他以为是那群混蛋回来嘲笑他,没想到是个嬉皮笑脸的的青年。
那个青年往下丢了块小石头,正巧砸在他头上。
柳淮气不打一处来,险些气炸。
没想到那人丝毫不觉得有错,又丢了一块小树枝砸他,“喂,你长的有点可爱,我很满意。我可以找人救你,但你上来之后得帮我做一件事。”
回到现在,孟狸不满。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你当时才十岁,他这是诱拐儿童!”
“你想什么呢?不是他救的我。”柳淮现在还记得,那个嬉皮笑脸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青年,居然在他答应之后甩手走了。
他就那么走了!
让小柳淮当年幼小的心灵遭受暴击,再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总之,你只要知道我是在报恩就行。”
“报恩就对外宣传你结婚?你这是哪门子报恩?”孟狸完全想不通好友的脑回路。
当然不止这些。柳淮打岔糊弄过去,给张乾发了条晚安消息,说在节目组这里借住。
张乾不用来这里拍摄,他却还是要营业的。
房间小刘已经帮他收拾好了,柳淮开门进去。
房间里豆丁抱着他的熊玩偶正乖巧坐在椅子上等柳淮。
“先生。”豆丁甜甜叫了一句。
豆丁不算是鬼母衍生小鬼,它原本是一只玩具熊的A级诡异,被柳淮顺手救了,就留了下来。
豆丁把小蛇们从各种小鬼游魂们口中打听来的消息全部交给柳淮。这是豆丁和其他小鬼一点点整理的,足足写了一沓黄纸。
它们没有纸可以记事,写在人类的纸上又麻烦,就从十字路口捡路人烧出去的黄纸。反正幽冥不在,冥币不流通,不如给它们用。
柳淮颠了颠,惊讶。“这么多?”
前几天,昆仑私底下找到他,希望他能帮忙查查到底是哪些不要脸的人想抢张乾努力十多年的功劳。
柳淮也有些在意,虽然阳司不至于傻到认不清人,但给予警告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柳淮通过大狗拿到名单让小鬼们去查,但明明是几份资料的事,怎么这么多?
他仔细翻看,豆丁解释:“鬼哥哥姐姐、鬼爷爷奶奶们知道先生不喜欢柳家,就把打听到的消息一起交上来了。”
柳淮翻了几页,表情难看起来。徇私枉法、仗势欺人、杀人放火,柳家都要烂到根了。
他居然在其中看到了阳司内部的事情,有个柳家小辈强抢A级阴物被人举报到阳司,结果没等举报就压下去了。
后面还有几条柳家内部的事情。
其中一条是,某某小辈抢某某小辈的法器阴物,两个小辈撕破脸皮闹到柳家。柳家不管,其中一个小辈居然为了报复去勾搭另一个人的女儿,气得另一个小辈冲去勾搭对方的老婆,结果发现自己的女儿和对方的女儿因为巫医疏忽抱错十多年的狗血剧情。
“你们是怎么搞到的?”柳淮好奇。
阳司和柳家内部的事情可不好找。上次柳机的事情,还是因为一只狗守着一个人和一匹马的尸体太过惊悚被路过的小诡异注意到并且在诡异圈里大肆宣传,他才查到。
阳司和大家族通常都不会允许诡异大大咧咧出现在他们地盘,这些消息很不好查。
豆丁想了想,“鬼姐姐说,大家虽然不是人,但也要有娱乐,它们觉得看人类狗咬狗很有趣。而且人类都当诡异是自己人,根本不忌讳。”
“……”果然不管是人类还是非人类都喜欢吃瓜。
“但鬼话连篇,傻子才信。不过鬼姐姐说这些它们都在诡异圈子里传传,不告诉人类,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才告诉先生的。”
“……”莫名有种被鬼怪们看笑话的感觉。
柳淮把这沓黄纸放进行李箱深处,他厌恶柳家,更不愿意管这些腌臜事。他原本想直接丢掉,想了想还是留下了。
神州第二期拍了三天就结束,因为赶着更新,一个星期后得拍第三期,闲出花来的张乾终于要收拾东西去节目组住小楼了。
他算了算,自己这个星期大概见了柳淮三次。
张乾给柳淮发了条消息,领着鹿蜀离开。
鹿蜀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吵个没完,“张乾不能这么摆烂,你要去争宠!”
“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鹿蜀晃晃蹄子,“大家剪的你俩的视频。”
“那种东西不能信。”
“为什么?柳淮都有你的崽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我每次在评论区说,他们都骂我。”
张乾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不准乱说,听见没有!”
他们之间有点复杂,没法和大众解释,不被发现是最好的。
鹿蜀委屈巴巴应了一声。
一人一马步行去了节目组购买的凶宅,在工作人员那里领到自己的房间钥匙。
404。
很吉利。
张乾的人缘很好,给钥匙的工作人员悄悄说,“你放心,这绝对不是最凶的屋。”
“多谢。”不是最凶的屋,就不会有那么多摄像头。
工作人员:“因为大家都知道,再凶对你也不管用。你可是敢直接踹棺材的人。把最凶的屋给你少了节目效果。”
“……”居然被嫌弃了。
张乾接过钥匙,领着鹿蜀上去。
他一走,给钥匙的工作人员就快速跑进导演的屋。
“导演,他已经拿到钥匙了!”
此时导演的屋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工作人员,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中央那台小小的电脑。
张乾全然不知,他正在坐电梯。这是一栋回字形的楼,中间有道天井。十八层的高度从地下向上面望,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
这楼阴得很,怪不带诡异复苏后成为第一批爆发的地点。
张乾开了404的门,一进去就看见墙上挂着的摄像机,只局限在客厅里,卧室没有。
这屋里藏着三个阴物,一进门正对着的镜子,电视旁老旧的钟表,还有电视机下面的录音带。
一进门的门口摆着一碗白米饭,米饭上插着三根香。
张乾蹲下,又给续了三支香才进卧室放行李。
路过摄像机的时候,动作一顿,他记得柳淮给他科普过,节目组有时候会拍摄天师们入住凶宅的第一反应。
自己这样是不是没的拍?
他想了想,放下行李走回镜子前。
此时蹲在电脑前面看摄像内容的节目组瞬间激动。张乾真给他们面子,他们还以为就这样走过去呢。
导演:“他动了!”
副导演:“快!一会儿的直接放预告!他现在就是流量密码!”
这是面老旧复古的镜子,镜面还带着大红花的花纹。
张乾动了动,镜面里的景象也动了动。
张乾似乎有点不太满意,他又动了动,对方也跟着动了动。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张乾敲了敲镜面,“你出来一下,露个面。”
镜面里的张乾沉默片刻,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张乾又敲敲玻璃,“我是说你探出头来,这样看的比较清楚。”
“快点,不要耽误节目组的时间。”
就在张乾忍不住再敲敲镜面的时候,一颗血淋淋的女人探头出来,直接把头伸到摄像头前,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大家好。”
可怜毫无准备的节目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张鬼脸贴到镜头上,差点没厥过去。
“很好。”张乾满意揉揉它的头,又走向下一个。
节目组:大可不必。
视频里张乾还在动,他把剩下阴物敲了个遍,把两位诡异全部请出来露个面,让节目组经历了两波惊吓。
“节目组应该很满意。”张乾拍拍它们,打算撤退。
节目组:“……”
前面一堆装酷耍帅的反应看到了,看到这儿居然有点诡异的小清新。
意外又合理。
作者有话说:
淦!我没写完,头秃,好愁啊

第二天开始拍摄, 今天评委和嘉宾都不会出现,张乾无精打采地跟在所有人后面划水。
“你不会在找影帝吧?”午怅跟他一块划水。
张乾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变了, 耿直点头。
“那你得等等了,今天一天影帝都不会出现。” 午怅闲着没事儿就打探消息, “听说几位老评委终于放弃他们死板的比赛机制了, 打算添加点娱乐元素。”
张乾勉强打起精神仔细听着游戏机制, 试图再次擦线晋级。
“十八楼整个一层都是大凶, 我们这些人要被放进去,寻找线索逃生,按照成功逃出的先后顺序排名。”
张乾了然, 拍拍午怅的肩膀,“我帮了你这么多次, 这次换你帮我。”
午怅:“听说途中有会有嘉宾送惊喜。”
“!”张乾扭头看他, 目光深沉,“放心, 一切有我。”
午怅扯扯嘴角,“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张乾一本正经,“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帮你。”
“放屁, 爷看你是想着惊喜嘉宾。”午怅骂道。
“那张乾哥也帮帮我吧!”陈乎从人群堆里钻出来,“跟着你我一定能躺赢。”
“锻炼才能成长。”张乾语长心重。
陈乎郁闷, “你怎么像我爷爷一样,老是教育我,明明你也很年轻。”
他嘀咕, “最近我哥也跟变了个人似的, 整天教育我。”
张乾挑眉, 陈之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不再犯蠢,当个正经的判官。
他前些日子为了感谢陈老先生对他的帮助,特地去拜访过陈英民,当时陈之状态就很不对。
整个人搬着小板凳面对着墙坐在角落,像是在思考人生。
午怅显然也明白这点,整个人心情大好。
其他天师也不停往三人站的地方瞟,一个星期前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大家伙都知道有张乾这么一个神奇的人物。
他们倒不是为名,人人都有慕强之心,比起虚名,他们更希望从张乾这里学到经验变得更强。
不过张乾看着面冷,他们不太敢靠近。
张乾将他们的纠结收归眼底,记得其中几个是好学的,干脆主动走过去。
他一动,瞬间把高冷难以近人的滤镜摘掉,早就蠢蠢欲动的人都围上来,纷纷问张乾是怎么逃脱刽子手追击的,又问张乾是怎么解决长白山阴阳会的。
张乾深感欣慰,有这样一群好学上进的后辈,神州有望。
忽然他动作一顿,扭头,透过人群看到走廊角落站着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福相的老头。
那老头像个笑面佛,见张乾看自己颇为慈祥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张乾哥上期没来,一定不知道,”陈乎解释,“这是柳家的老先生。”
午怅接上他的话,“柳机蹲小黑屋去了,当然没资格当评委,这位柳万民老先生德高望重,就替他儿子来当评委。”
提到柳机,众人脸上表情都不是很好,正巧导演吆喝着开始,众人纷纷散了。
只有午怅还站在张乾身边摸鱼,“小爷和老白行走阳间多年,善恶黑白,贪嗔痴欲,见过众生百相,这老头看着不像个心胸宽广的人。”
“你害他儿子蹲局子,小心他给你穿小鞋。”午怅拍拍他肩膀。
午怅虽然说得简单,但这柳机倒台这件事对整个柳家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利益损失,不然一直称病的柳万民不可能亲自出来。
张乾懂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张八卦把他教的很好。
“这些于修道无益。”
“也就你们一家专心修道。”午怅揶揄。
张乾否认,他们家只想着龙脉,没几个一心修道的。
他一直觉得他们一族和山下人没什么差别,不过是山下人追名逐利,他们紧紧追在龙脉后面而已。
他扭头又朝角落看了一眼,柳万民已经离开了。
他好像见过这个人。
张乾眉头微蹙,上辈子他死之前,好像见过这个人一面。当时昆仑山有不少阳司天师的活动迹象,他一心只有龙脉,不想和这些人接触,就没有主动去找他们。
这个柳万民应该是差点摸进他家祖宅那一批,自己从山上远远看过一眼。
那边导演吆喝一嗓子,给排好队的天师们一人一个镜头,送上了十八楼。
等摄像大哥喊好,张乾把头套摘下来。
环顾一周,他正在杂物间里。
杂物间很简单,张乾敲敲门正对面的墙。
灰色的水泥墙面上有一块颜色稍深的痕迹,仔细看能看出一个人形。
据说从前有个男的因爱生恨把一个女孩杀了,连夜砌进这面墙里。诡异复苏后,那姑娘的怨气乘这股东风将整面墙当做阴物作为诡异苏醒。
这姑娘没做过什么坏事,张乾跟她聊了会儿天,对方就把钥匙给出来。
等开了门,张乾带着摄像师出去,刚出去又猛地窜回来,关上门把摄像师关在门外。
摄像师差点撞门板上,整个人扛着摄像机无语。
门里张乾问墙上的人影,“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节目组安排的惊喜嘉宾在哪里?”
墙面:“你这是作弊。”
“嗯我知道,所以你知道吗?”
墙面:“……”
“有好几个,你想知道哪一个?”
“最好看那个。”
墙面人影想了想,语气犹豫,“出门右拐第三个房间。”
“不过那个房间很危险,你确定要去?”
“嗯。”张乾毫不犹豫回复。
“那祝你好运。”墙面上的人挥手朝他告别。
“多谢。”张乾给她点了三根香。
看见他出去,墙面的人打了个哆嗦,喃喃自语:“那里从刚才开始就不是A级阴域了。希望你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可惜声音太小,没人注意到。
一出门,摄像机就恨不得贴在他脸上。
张乾面无表情,朝摄像解释:“我去问了节目组安排的惊喜,她非常好心地告诉我了。”
摄像师瞪大眼,悔恨为什么没有跟紧一点,把这一幕录下来。
隔壁房间午怅也推开门,伸了个懒腰,“这里面有点无聊,那只鬼连吓人都不会。”
说着午怅大步流星走到张乾身边做出好兄弟勾肩搭背的动作,实则跟张乾咬耳朵。
“泥浑碗跟过来了。”
张乾抿唇不语。
泥浑碗作为第一期的道具,拍摄结束后当然被节目组收回去了。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见它跟生死簿一样玩什么逃跑,一直直老老实实。张乾还以这碗比较老实,没想到又出幺蛾子。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得搞到手。”
说完他装模作样拍拍张乾肩膀,“我们一起,你文我武,第一一定是我们的。”
张乾僵硬笑笑,心想怎么每次他拍个节目都要出意外。
这节目大概跟他犯冲。
此时十八层某间屋子里,柳淮看着自己身上繁琐的大红色嫁衣发愁,“我为什么要穿这个?”
跟着他的摄像师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身上也穿着件大红嫁衣。
不过这火红的衣裳穿在柳淮身上是古典美人雌雄莫辩,穿在摄像大哥身上就有点像村头长满肌肉的翠花。
“柳老师,您就多担待一下,我这不是也穿着。咱们待的屋是A级阴域,穿着红嫁衣才不会误伤。”
这红嫁衣就是陈英民身边跟着的A级诡异,为了节目,陈英民十分大度地把红嫁衣借出来。
柳淮摸摸头发,发现自己的头发不仅长了一大截,还被自动挽起来,估计凤冠朱钗一个不少,沉得要死。
他忿忿看了眼摄像大哥,怎么摄像大哥头上就别了几朵大红花,他却要带这么多东西?
一定是节目组用心险恶,把他哄骗到这里来。
他这里是一条支线,作为嘉宾的他要单独混在天师里面拍一条普通人闯阴域密室的线。身上这件红嫁衣就是他在阴域里的安全保障,只要穿着阴域就会把当自己人。
“您就心满意足吧,听说隔壁天王在披麻戴孝,隔隔壁影后在当兔女郎。”
“……”那还真是他的嫁衣强一点。
柳淮抓着红盖头从床上站起来,摄影大哥嫌麻烦,直接把嫁衣袖子裤腿挽起来,红盖头也拴在腰上。
“咱们出发吧。”
柳淮应了声好,从自己原本坐的地方那一堆大花褥子底下翻出一条四脚蛇。
他原本坐的只是普通卧室的双人床,红嫁衣的阴域一开,房间瞬间点上花烛,贴上囍字,洞房花烛的气氛拉满。
柳淮把四脚蛇捧在手里。
这是条金色四脚蛇,长得有点滑稽,却莫名有股诡异的霸气。
“这是什么?”摄影大哥问。
柳淮大大方方把四脚蛇托到镜头前,“我捡的宠物。”
“真别致。”诡异复苏后这种别致的东西特别多。
摄像大哥给四脚蛇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而后柳淮把四脚蛇放在自己肩头。
这可不是什么捡的宠物,这是昆仑。
听张乾说它在被人追杀,迫不得已变成一条四脚蛇来自己身边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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