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却没半分要拒绝的意思。
吴洋正浑身燥热,搂着Omega过来亲一口,却在抬眼瞬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更意想不到的是,那人怀里还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Omega。
吴洋松开了自己搂着的Omega,与此同时,那个人也推开了怀里的人。他注意到吴洋视线,对视回来,歪了脑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Omega猝不及防被吴洋推开,迷蒙着眼,嘟囔了一句:“吴少,怎么了呀。”他见吴洋神情古怪,顺着吴洋实现望去,见是一个身高腿长的Alpha,正似笑非笑看着这个方向,下意识“哇”了一声,说:“生面孔,大帅哥诶。”
吴洋面色一寒,冷声道:“你看他帅?”他把Omega往前一推,“那你去找他,看他肯不肯操你。”
话太难听,说得Omega面色发白。吴洋素来阴晴不定,周围几人霎时噤若寒蝉。说完,吴洋又古怪笑了一声,说:“哦,忘了告诉你,他是个阳痿,想操也操不了你。”
话音刚落,便见那似笑非笑的Alpha双手抱臂,薄唇微张,缓慢地说了几个字。他的口型异常清晰:“我是不是阳痿,你要不要试试?”
明明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再加上周遭环境喧闹嘈杂,那边的Alpha应当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才对。那讷讷不能言的Omega看懂了Alpha的唇语,没由来一个激灵,求助般看向吴洋:“吴少……”
吴洋没有理会,他死死盯着前方,看傅如深闲庭信步,朝包厢方向走来。
很快,傅如深便已来到包厢前。包厢并不小,内中三面环绕着一个超大沙发,四五个人分散坐着,都还余有不少空间。但不知为何,随着傅如深的接近,内中几人(或许吴洋除外)都感到了或多或少的压迫感。他们下意识朝彼此靠近,空出大半个沙发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傅如深见状微微一笑:“谢谢。”他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桌上摆着的香槟,自顾自给自己斟了一杯,冲吴洋举起来:“吴少,好久不见。”
吴洋并未动作,他面色不佳,拿不准傅如深打什么主意,连先前被重创过的肋骨也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你想干什么?”吴洋扯扯嘴角。
“吴少是个大方人,先前给我准备了那么多惊喜,现在请我喝杯酒也不过分吧。”见吴洋没反应,傅如深也并不勉强,他耸耸肩,将那半杯香槟一饮而尽。
傅如深今天穿得简单休闲,但直到坐得近了,才让人发觉这看似简单的衣物实际并不简单,上下皆是看不出牌子的高定。他握住酒杯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小臂上鼓起线条流畅的肌肉。喝酒时喉结滚动,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性感来。
碍着吴洋在场,坐在傅如深对面的Omega悄摸摸地盯来瞟去,被这一幕看直了眼,小小抽了口冷气。
酒喝得太快,傅如深唇边浸上酒渍,在夜店暧昧灯光映照下,现出雾蒙蒙一片,暧昧旖旎。傅如深并不在意,曲起拇指在唇边一抹而过,露出个赞许笑容:“酒不错。”
酒入喉的瞬间,傅如深突然想到,裴昱宁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当人类有了信息素,ABO在性征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不同后,人类在择偶时便更趋同于普通动物。在座除了吴洋与他,剩下不是Omega便是Beta,每一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看人时,眼神不自觉带上审视与分级意味。吴洋作为Alpha,底子并不差,但浸淫酒色入了骨,平日里姑且看不出来,可当他身边多出一个明显更优质的Alpha时,他曾引以为傲的魅力便溃散得干干净净。
在座的人皆深谙察言观色与玩乐之道,虽见吴洋明显看来人不顺眼,但傅如深不卑不亢、有进有退,暗道应是哪家权贵,多少起了攀附之心。果不其然,下一刻,傅如深身边的Beta女性便清了清嗓子,往傅如深身边靠了靠。她取下傅如深手中的酒杯,冲傅如深嫣然一笑:“哥,我给你倒酒。”
傅如深冲她微笑致意:“谢谢。”
Beta悄悄红了脸。
旁边的人见状,也朝这边挪了挪位置,随手拈起桌上水果,笑嘻嘻往傅如深嘴边凑:“哥,这葡萄很甜,尝尝?”
傅如深从善如流,张口咬住了,唇峰若有似无碰到对方指尖。他含糊不清地说:“谢谢。”他把葡萄咽下去,看着那个殷勤的Omega,似笑非笑道,“确实很甜。”
Omega的眼神也因此闪动起来。
这一幕幕看得吴洋青筋直跳,火气直冲脑门,恨不得直接把桌子掀了。傅如深余光瞟见了,拍拍身边Beta手臂,笑道:“也别冷落了吴少,他才是主角。”
Beta假意躲避,实则把身体往傅如深身上靠,娇娇笑道:“知道了哥。”她蹭着傅如深身体往前弓身,去拿吴洋酒杯,“吴少,给您来点?”
发难就在这一瞬间。Beta的手还没碰到酒杯,就被猛然站起的吴洋一把挥开。她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香槟,猝不及防被吴洋这么一推搡,手中不稳,香槟滑落出去,液体四溅,瓶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同一时间,酒杯也被吴洋挥打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Beta惊叫一声,半身都被香槟泼湿。她穿着紧身白色吊带,布料湿透,黏在身上,勾勒出其下所有曲线。她捂住胸口,惊惶抬头,讷讷道:“吴少……”
“闭上你的臭嘴,婊子。”吴洋匆匆扫她一眼,几步走过来,一把揪起傅如深衣领,恶狠狠道,“你搞什么?发骚发到我面前来,嗯?我对Alpha没兴趣,你不知道?”
离得近了,吴洋闻到一股熟悉的柑橘味,“哦——顶着你那宝贝Omega的信息素来泡夜店,怎么,你操不了他,就换他操你啊?傅如深,你真是比我想得还要窝囊——”
“你怎么这么在乎我的性能力?”傅如深自下而上,逼视着吴洋,“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在床上什么样?但我对Alpha也没兴趣,尤其是你这样的劣质Alpha。你这么喜欢泡夜店,是因为只有在这种到处都是酒味的地方,才能掩盖你那低级而难闻的信息素味道吗?”
“你他妈——”
吴洋怒不可遏,挥拳朝傅如深砸去。傅如深往旁一避,脚尖往前轻轻一勾,吴洋霎时扑了个空,脚又绊到什么东西,重心不稳朝前栽去,不偏不倚砸在先前被泼了一身酒的Beta身上。Beta顿时尖叫起来,接着吴洋撑着身体坐起来,先扇了Beta一耳光,吼了一声“闭嘴”,再转身去找已经起身避到一边的傅如深。傅如深正似笑非笑看着他,隐约能看到不屑与轻蔑。吴洋一瞬间更加怒不可遏,他撸了一把袖子,凶神恶煞往前来,却忘了地上先前洒了香槟,脚下一个打滑,猛地往前扑倒。
“操你妈!”
傅如深不动声色往后一退。
吴洋嘴里痛骂着,无可避免地栽倒在地。而直到落地瞬间,脸颊传来钻心刺痛,他才惊悚意识到,地面上有之前摔碎的玻璃酒杯。
咒骂在一瞬间变成了惨叫。吴洋半边脸扎满玻璃碎碴,鲜血争先恐后涌出来。他虚虚捂着脸坐起来,眼神怨毒地看向傅如深。
包厢其他人看清吴洋情状,接二连三惊叫起来。
“血,吴少流血了!”
“别愣着啊,快打120啊!”
“120、120……”手忙脚乱的翻包声音,“我手机呢?”
而一片混乱之中,傅如深蹲下身来,对吴洋道:“吴大少,我曾经说过,我要把你送进监狱。很可惜,对你这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要把你送进去没那么容易。但是呢,”他露出一个笑,居然让吴洋有些不寒而栗,“我这种小人物,也有我们小人物的法子。”
他在吴洋脸上轻轻一拍,起身离开了。
*
已是深夜,傅如深掺着喝了两种酒,难免有些头昏脑胀。此刻来到户外,被夜风一吹,才终于清醒几分。
他双手插着兜,站在酒吧街街头静立片刻,才有一个身影缓慢无声地接近。
苏蔷穿着连帽衫,帽子拉上来盖住头,闻到傅如深身上酒味与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傅队,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有家室?”
她一边说,一边朝傅如深伸出手,摊开手掌,没好气道:“拿到了吗?”
傅如深用力嗅了嗅,同时把手里捏着的几根发丝放进苏蔷手心。
“我现在闻不到信息素,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如深说,“味道很重吗?这附近哪里有澡堂?”
他看着苏蔷将发丝装进塑料封袋里封好,又道:“那颗袖扣上的碎钻找到了吗?”
“这附近哪有澡堂啊?”苏蔷无语道,“找到了,算我们运气好,明天我先送去做DNA比对。”她说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吴洋这前科累累的,DNA库里居然没他的信息,这世道真是,无法无天。”
“辛苦你了。”
“但是傅队,即便比对出来确实是吴洋,也只能证明他和陆尤妻子有过接触,并不能证明他做过什么……”
“我知道。”傅如深伸手在苏蔷肩上轻轻一拍,“但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不是拿到她的口供了吗?只要能给她做一次精神评估,证实她的口供可以列为参考,就都有转圜余地。”
傅如深回想起那天在病房,女性Omega并起3根手指,在他指骨处蹭过的滑腻感。
那是一种特殊的求救信号,通常在Omega间流传,在自己遭受到、或遭受过侵犯时使用。
他缓缓吐出口气:“我们会找到决定性证据的。”
*
等傅如深回到家里,早已是凌晨。家里漆黑一片,裴昱宁想必早已睡下。傅如深轻手轻脚走进主卧,灯也不开,径直进了浴室,洗去一身乱七八糟的气味。
片刻后,他把自己收拾清爽,裹着浴巾走出来。
让傅如深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黑漆漆的卧室此刻亮了一盏落地灯,而裴昱宁穿着昨天那身松垮垮的、原本属于他的家居服,站在浴室门前,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吵死……”
裴昱宁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完,尾音被吞没在相接的唇齿之间。
傅如深把裴昱宁整个人抱起来抵在墙上,两手托着他的屁股,站在他两腿之间,强硬逼他用腿环住自己的腰。他吻得很深、很用力,像是要把裴昱宁整个吃下去那样用力。
今天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和各式各样的Omega打交道。由于腺体大幅失能,难以隔绝信息素干扰,他失去了过往的游刃有余,一整晚都有些未言明的、前所未有的焦躁。
那些Omega越是不遗余力地勾引他,他脑子里不成形的妄想就越狂妄。
而在看到裴昱宁的这个瞬间,所有被压抑着的妄想都在叫嚣着成真。
——他只想把裴昱宁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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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周更,我更出息了(不是
粗长一章!
第36章 33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学过跳舞,裴昱宁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傅如深上次就发现了,无论自己把他摆弄成什么姿势,他都能姿态柔软地配合下来。但这一次,裴昱宁还没睡醒,陡然被Alpha强势按着激吻,再浓的睡意也顷刻间烟消云散。这个吻太深、太重、太强势,还搀着酒味,让裴昱宁难以呼吸,眼里也因此泛起水汽。他努力避了一下,被不知餍足、不容推拒的Alpha追上来,作乱的舌头舔过他的舌根,变本加厉,往更深里亲。
这是一个刻意要挑起情欲的吻,他们距离太近,其中一人还只围着一条浴巾,在身体紧贴带来的摩擦间要掉不掉,堪堪挂在腰间。Alpha与生俱来的侵略与攻占尽数爆发,丝毫不加掩饰与压制的欲望、渴求、冲动,全都一览无遗。裴昱宁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因此感到窒息。他知道傅如深喝了酒,而酒精能增加多巴胺的分泌,减弱前额叶皮层功能,使人兴奋,抑制理性。他没在第一时间叫停或拒绝,甚至在傅如深亲上来时下意识张嘴迎接他,此刻亦只能被动承受来自Alpha的热情与强硬,汹涌情热一点一点,从双方胶着的唇舌间传递过来。
裴昱宁几乎在一瞬间软了腰。
无论裴昱宁如何不愿承认,或是不愿面对,当面对一个站在金字塔尖的Alpha时,只要对方愿意,他就几乎没有反抗的可能,只能接受被其压制、向其臣服的现实。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徐阳说的是对的。
当初在那间密不见风的仓库,被Alpha信息素逼迫至几近发情、险些遭受侵犯时,他只感到强烈的恶心、反胃,却并没因此感到恐慌。对吴洋与其说是不屑,不如说是在怜悯眼中只看得到信息素与本能的Alpha;
而当面对傅如深时,当被傅如深或牵引着、或拖拽着,一起坠入恍若烈火一般炽热的情欲爱河里时,他却难以抗拒、无法拒绝。他确实不讨厌这样的变化,这或许便是徐阳口中的“喜欢”在作祟,直接证据便是,眼下并没有信息素影响,他的身体却在明显发生变化,他的本能在叫嚣,渴望Alpha的碰触与侵占,让他难以推开他半分。
可是,当傅如深不再刻意压抑Alpha与生俱来的优势,当刻在Omega骨子里的臣服欲被彻底调出来,当他的理智被情欲彻底吞噬,当他的自我宣布败给本能时,他却无法不因此而感到恐惧。
裴昱宁被悬空抱着,两手抓住傅如深箍住自己的手臂,才能稳住自己。他半仰着脸,承受Alpha永无止境的、热烈强势的吻,本能驱使下,他甚至在不自觉地回应。然而在汹涌的情热背后,恐惧却沿着脊梁蜿蜒而上,让他颤抖着收紧十指,用力掐在对方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