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普通人—— by作者:-黎晴-/-LiQ- 完结+番外
[db:作者]  发于:2023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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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又说,“医生,你比我更了解裴昱宁。“
  徐阳登时有些哑然。诚然,他确实比傅如深更了解裴昱宁,甚至,他比傅如深更清楚裴昱宁在AO关系上持有何种态度。
  说来巧合,他手里分量最重的课题——腺体摘除研究,同时吸引来了两个医学院近年来最为优秀的毕业生不说,这两个家伙的初始目的还惊人地一致:都是为了摘除自己的腺体。
  应泊涵还能说成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那裴昱宁呢?他自始至终都很清醒,甚至他想摘除腺体的心思,早在他孤注一掷非要学医时,就有所端倪了。
  “小裴他……”半晌,徐阳才说,“他比较特殊。你和他聊过这些吗?”
  “还没有。”傅如深提醒他,“医生,我还在追他呢。”
  徐阳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怎么和傅如深说起裴昱宁。他只是傅如深的主治医生,并不代表他能插手对方的感情私事。何况另一方还是他的嫡系师弟,他也不能随意透露人家的隐私。
  他纠结了一会儿,只能叹了口气,说:“小裴不好追啊。”
  “是有点。”傅如深闻言笑了,“但他很可爱。”
  徐阳看着眼前的傅如深,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初面对脑门一热想要摘除自己腺体的应泊涵时的心情。和陷入爱情的人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他这么想着,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人是你啊?”
  傅如深一愣:“什么?”
  “最近几天一直有人给小裴送花,他办公室都快堆满了;今早听说还送了郎轩坊的早——”徐阳说,敏锐地察觉到傅如深的表情不对劲,停了话头,“不是你?”
  “不是我。”
  傅如深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但这个时间点,裴昱宁通常在实验室,多半不会理他。果不其然,无人接听。傅如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对徐阳说:“医生,我的腺体治疗还有别的法子吗?”
  “有。已经有了初步的诊疗方案,我还在优化。但这个方案治疗起来会很痛苦,需要借助封闭针彻底封闭你的腺体,再分阶段刺激腺体觉醒。我还是建议你谈——”徐阳说着又卡了壳,撑着脑袋笑了笑,“算了,你追到小裴再说吧。”
  “谢谢。”傅如深冲他感激一笑,“那我先走了。”
  *
  傅如深走出生殖科,循着记忆,往实验区的方向走。他只误打误撞来过这地方一次,记忆在此刻却清晰得不得了。等他穿过喧闹的候诊区,走进一片静谧时,抬眼一望,便看到了一幅实验护服打扮的裴昱宁。
  他从一个楼道穿出来,右转继续往前,以一个背对傅如深的姿态,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前走。他没看到斜后方的傅如深,傅如深在他转身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拧起来的眉毛。
  他几个大步跟上去,便听裴昱宁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没空。”语气相当冷淡。
  傅如深伸手拍了他一下,裴昱宁受惊兔子似的一弹,偏头看见是傅如深,眼中显出点迷惑来。电话里,对面的人还在继续说:“怎么,裴医生收了我的花,陪我吃顿饭都这么不情愿?”
  语气吊儿郎当,轻佻随意,充满了该死的熟悉感。
  傅如深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对面是谁,他抽走了裴昱宁的手机,放到自己耳边,语气森冷地开口:“吴洋。”
  对面很明显一愣,接着便笑起来。不知是不是电波作祟,他的笑声显得阴森森的:“这么巧,傅警官。好久不见啊。”
  “离我的Omega远一点。”傅如深简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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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怎么又更新啦
  小裴:?谁是你的Omega?
  小傅:总之先宣誓主权再说
  接下来的走向就会变得狗血起来,蒽
  明天应该是没有更新了!


第18章 18
  ——“离我的Omega远一点。”
  这句警告只让吴洋发出一声颇为不屑的嗤笑。他还打算再说什么,傅如深却不打算留这个机会给他。他不由分说,干脆地切断了电话,吴洋的声音断在电流的滋滋声中。接着,傅如深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把手机还给裴昱宁,却见裴昱宁满眼古怪地看着自己。
  “……”
  只消一眼,傅如深就已经猜到裴昱宁要说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秒,裴昱宁说:“谁是你的Omega?”
  “……吴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傅如深面不改色,选择避过这个话题。
  “那天在洲际酒店,我说过的,记得吗?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了。吴洋有性暴力前科,他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尽量不要和他接触。”
  随后他顿了顿,开始发问:“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工作,还有你的电话?”
  “主任要我给的。”裴昱宁简短解释了一番那天中午的事,末了,又说,“我记得,我没答应他。”
  傅如深这才露出笑容,他伸出手,亲昵地碰了碰裴昱宁的脸颊,夸赞道:“嗯,做得很好。”
  裴昱宁眼里的古怪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傅如深伸手来碰他,他没有躲开,反而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以一种异常平静而认真的语调说:“但我不是你的Omega。”
  他的重音放在“你的”两个字上,但很遗憾,傅如深没听懂这背后的深层含义。想当然地,傅如深认为裴昱宁会这么说,是因为此刻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而裴昱宁身上也没有自己的标记。
  因此,傅如深先是向他道歉:“抱歉。”然后才解释说,“但我需要一个能威慑吴洋的立场。”他又想了想,补充道,“照你说的,他和你们主任认识,并且他们应当在商谈某项合作。那么,按照吴洋的脾性,他一定还会来骚扰你。保持电话开机,不要静音,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好吗?”
  裴昱宁点了点头,捕捉到傅如深先前话里的信息,问:“性暴力前科?”
  碍于当事人隐私,傅如深上次并没有把吴洋的案子解释得很清楚。但眼下他却觉得没有继续模糊的必要了,即便这是在违反规定:“吴洋有过一个前任,他曾试图利用信息素逼迫对方强制发情,进而标记他。在被立案监察、接到人权委员会警告后,他仍然会去骚扰他的前任,甚至猥亵对方。”
  傅如深说着说着,眉头不由轻轻一皱。
  “不管怎么说,吴洋都是Alpha。他睚眦必报,想要报复我,才会从你下手。一定要小心,好不好?”
  裴昱宁“嗯”了一声:“知道了。”
  得到对方的再三保证,傅如深这才如释重负,被裴昱宁握住的手灵巧地扭了个方向,转而把裴昱宁的手握进了手心。
  “实验怎么样了?”傅如深捏捏他的指节,“我今天下午没事,我在医院等你,结束了跟我一起回去?”
  “两个小时后去取样,我现在要去查房。”裴昱宁说,突然用力嗅了嗅,“你从师兄那儿过来吗?”
  “嗯。怎么了?”傅如深刚问完,便反应过来,“我的信息素?”
  “你的信息素。”
  ——异口同声。
  傅如深不由轻轻一笑。他往前迈了一步,裴昱宁下意识往后退去,脊背猝然撞上墙壁,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傅如深眼明手快,伸手在他肩后垫了一下,嘱咐他说“小心”。
  退无可退,两个人距离瞬间拉近,裴昱宁不得已,微微仰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傅如深。
  不知为何,傅如深看过来的眼神明明一如往常,裴昱宁并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代表侵略或者掠夺的信息,他却陡然局促起来,原本平稳的心跳也变得快了几分。
  “以前有人说过,我的信息素很特别。”傅如深语气促狭,“一直没问过你,你觉得怎么样?”
  大部分人的信息素都接近于植物的香气,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他们的信息素更加抽象化,捉摸不定,难以具象到某一种事物上去。
  傅如深就属于后者。
  如果硬要用某种事物来形容,他的信息素像雪。初次见面时,他的信息素处在暴走状态,携带极强的攻击性,山雨欲来,给人以雪崩狂潮般的窒息与压迫感。而平素温和待人时,它又像是融化时的雪,清冽、幽然,掺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日照暖意。
  由于刚做过信息素牵引,不可避免地,傅如深身上残留了一些信息素。残留下来的剂量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少,但由于距离太近,裴昱宁觉得它铺天盖地,瞬间将自己裹挟其中。
  自打上次被应泊涵、徐阳接连警告,他就没再给自己继续注射抑制剂。长期的抑制剂注射让他的腺体有些失活,此刻被Alpha信息素这么一刺激,那个器官顿时兴奋地跳动了两下。
  裴昱宁下意识往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腺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如深便注意到了裴昱宁的异常。他只是想逗逗裴昱宁,见状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懊恼道:“对不起,我以为残留的剂量很少。让你不舒服了吗?”
  “没有。”裴昱宁放下手,眼神匆匆地扫了傅如深一眼,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原本以为到此为止,傅如深正要跟上去,便听裴昱宁背对着自己,语速很快地说:“挺好闻的。”
  “……”
  傅如深又一次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裴昱宁不过短短几个字,就能说得他下腹发热。似乎只要面对裴昱宁,所谓的定力与意志就不堪一击,只剩土崩瓦解。
  *
  重症病房里,一个看上去刚进中年的Beta护工正手脚麻利地给病人擦拭身体。病人脑补重创,多处神经损伤,能够醒来已属奇迹。他精神不佳,此刻也昏昏沉沉,任由护工摆弄。
  这是个单人病房,病房的另一头,小小的陪护床上,一个年轻的女性Omega蜷缩其上,正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指甲。她的视线发虚,漫无目的地在护工与病人之间来回打转。
  忽然,门锁咔嗒一声,发生响动。Omega霎时一个激灵,眼神聚焦了几分,直直投向推开的门。
  傅如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护工刚巧结束自己的工作,他把毛巾往旁一挂,把病人衣襟拉好,见是个生面孔,便冲着一同进来的护士,扬眉道:“怎么回事,吴总不是交代过吗,别什么人都往病房里领?”
  傅如深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简短道:“警察。”
  那护工闻言瞪了眼,他狐疑地走近,看清了傅如深手中的警官证后,有些偃旗息鼓:“警官,什么事劳您大驾啊?”
  “来看看。”
  傅如深冲为他做向导的护士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他扫了病床上的陆尤一眼,转而看向另一旁的Omega。
  从他进来开始,Omega只在门响时有所反应,此刻又像是一个失了生机的木偶一般,两眼无神地看向空中。
  坠楼案是由苏蔷在跟,由于现场勘查中没有发现工地存在隐患或安全措施不到位的情况,加上现场有目击者证明陆尤确系失足坠楼,在被认定是工伤后,开发商亦非常爽快地签订了后续赔偿,这案子就顺利结了。根据苏蔷的汇报来看,这个护工也是开发商为陆尤请的——从陆尤的经济情况来判断,他负担不起高昂的看护费用。
  而那个看上去有些神经质的Omega,应该是陆尤的妻子。
  见傅如深在打量Omega,护工讪笑道:“警官,那是病人家属。她受打击太大,”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现在脑子不太清醒,癔症了。”
  傅如深皱了眉:“她这样多久了?没去看过医生?”
  “嗨,早看过了。”护工话接得飞快,“医生说是应激创伤障碍,开了药,要她静养。但她不听啊,这不老公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呢,她死活非要在医院守着,我也拿她没办法啊。您放心,她好着呢,吃喝都有我照看,没事儿!”
  “是吗。”
  傅如深不置可否,往前一步,在Omega面前蹲了下来。她的精神状态比傅如深想象得要好,这个举动没有掀起太大波澜,Omega只是垂下眼,一面啃咬指甲,一面失焦地看着他。
  “你好,女士。”傅如深放轻了声音,柔和地说,“需要帮助吗?”
  “……”
  “警官,”一旁的护工说,“之前医生说了,她状态不太好,反应有点慢,您再等等。”
  傅如深耐心等了片刻,Omega依旧没有回应。她换了一个指甲啃咬,投过来的视线一片雾茫茫,虚无极了。
  傅如深静静看着她失神的眼睛,那像是一扇蒙了雾的窗,看不清晰,却又隐约能看到波涛。接着,出乎意料地,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傅如深立即推翻了之前的结论:她的精神状态或许比想象的要糟糕。
  傅如深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Omega的膝盖。他直起身来,正要转身,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人突兀地拉住了。
  傅如深身材高大,从这个角度,几乎将Omega整个身躯都掩盖住。他的指节被人捏住,对方的指尖有湿润的滑腻感,三根手指并起,很轻、很轻地在他指骨处蹭了一下。
  很快,他的手又被放开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
  “您看,她听得懂您说话,就是反应有点慢。”护工打包票似的说,“您就放心吧,真没事,有我在呢!”
  “那真是辛苦你了。”傅如深说,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界面,递给护工,“填一下身份信息,后续我可能需要再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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