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滚蛋,我这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陈盛也笑:“这赌你不是不乐意打吗,这会儿怎么这么配合哈哈哈哈!”
江逾白睨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来干这破事儿!”
陈盛意味深长道:“那肯定不是因为我。”
江逾白懒得理他。
这边陈易再次收到消息的时候,也笑翻了天。
没想到对方还可男可女。
生烟:照片。
简言意骇。
什么是撩妹大佬,这就是!
要陈易说,如果是个绝世大美女,就替沈南晏留着,如果是个瞎搞事的,二话不说立马删除,替沈南晏挡了这朵烂桃花。
这般良友,也就沈南晏有福拥有。
正想着,手机里又来了消息。
欲雨:本人卖艺不买身哦。
生烟:?
生烟:卖哪门子的艺?
欲雨:陪聊这件小事。
生烟:照片。
欲雨:陪聊。
生烟:照片
欲雨:陪聊
……
局面一度僵持不下,双方跟复读机似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咔哒。
浴室的门开了。
沈南晏用干毛巾擦着尚在滴水的头发从里面走出来,白色的T恤跟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腰间紧致的肌肉随着幅度若隐若现。
“我要是个女的,一定会爱上你的。”
沈南晏瞟了他一眼,没回话,反问道:“你拿我手机干嘛?”
陈易把手机上的聊天界面朝他晃了晃:“替你接桃花,不用谢。”
这隔大老远地晃,二郎神来了都看不清。
“什么?”沈南晏显然没听明白。
他胡乱擦了擦头发,放下毛巾往床边走。
“给我。”他说。
陈易笑着把手机递给他:“没看出来啊沈南晏,你这吸引力都大到小姑娘直接上微信示爱了呀。”
沈南晏挑眉,盯着陈易没说话。
陈易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突然收起嬉皮笑脸,直觉他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果然。
沈南晏淡淡开口:“不及陈哥,小姑娘直接上门赌了都。”
“这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说吧,是不是暗恋哥。”他也挑眉,“虽然哥是不会同意你的告白的,但是吧,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沈南晏转身喝水,手指在手机上往上划拉:“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陈易:“……”
划了好几个屏幕,对话依然是“照片。陪聊”这样的无聊复读。
他压下杀死陈易的心,不怎么耐心地接着划拉。
终于,这满屏的复读到了头。
陈易:“怎么样,看完了吗。是不是特感动,想要感谢哥?”
“什么好友都敢加,你还有脸跟我说话?”沈南晏问。
陈易:“人家一片真心,不应两句你好意思吗你。”
沈晏:“好意思。”
陈易:“……”活该你长这么一张大帅比的脸还没女朋友。
沈南晏看完消息后毫不犹豫拉黑删除。
陈易凑个脑袋过来看,遗憾道:“你说说你,这是有孤独终老的想法啊。”
沈南晏:“对了,这人的微信号你要不要,我给你发过去?”
“嗡”地一声震动,陈意收到了沈南晏发来的微信号。
“你给我干嘛?”
“你要的一片真心,自己留着吧。”
狠,还是你沈南晏狠。
“真不要啊?万一真是你未来老婆呢,就这么给我了我怕她以后来找我算账。”
沈南晏突然放下手机,打开抽屉拿出一包板蓝根来。
陈易:“你干嘛。”
“给你找药。”沈南晏倒了一杯水,把板蓝根撕开倒进去。然后才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易,伸手指了指脑子,又把药递给陈易。
陈易接过板蓝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南晏在骂他,大声反驳:“我脑子没病!”
沈南晏:“微信号留着吧。”
.
另一边,三个傻子还在盯着屏幕等消息。
路右旗焦急道:“他不会掉线了吧,这么久过去了怎么还没回。”
“回什么,跟白哥一起做傻逼复读机吗?”陈盛吐槽道。
江逾白踢了陈盛一脚:“你才傻逼。”
他试探着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三秒后,他盯着屏幕上大大的红色感叹号,问“我这是被删了吗?”
陈盛:“显而易见。”
江逾白:“那好,收工,回家吃饭。”
路右旗:“这就完了?我白哥还没开始骚呢!”
“哎呦,”路右旗吃痛,叫了一声,“你踢我干嘛。”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人?”江逾白没好气道,“记住了,你白哥一身浩然正气,此亦骚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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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暂定隔日更,感谢阅读,祝大家天天开心哦~
医院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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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假的第二天,沈南晏带着陈易去了医院。
陈易提着两大袋礼物走进病房,大声道:“奶奶!你怎么样,我可想你了!”
“是小易呀,你怎么来了。”老太太做起身子,脸上的笑快要溢出来了。
自打离开棉城,老太太身边除了沈南晏和他母亲,几乎没有再见过别的熟面孔,陈易的意外到来,让她又惊又喜。
“中秋节来给您送月饼。”陈易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在里面挑挑捡捡地拿出一个月饼。
老太太笑得灿烂,脸上的皱纹柔和地聚拢到一起,是岁月沧桑抹不掉的痕迹。自打查出癌症以来,她又苍老了许多。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她笑道。
陈易把月饼打开,用塑料小叉子叉了一块月饼放在老太太嘴边:“奶奶,张嘴,啊——”
老太太配合着张嘴:“啊——”
陈易看着奶奶高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口解释道:“奶奶对不起啊,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不能陪您过中秋,不过咱提前一天过也不算早,是吧?”
反倒是老太太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依然笑眯眯的:“是啊是啊,不早不早。”
他像对待一个小孩似的,耐心又细心地把一整盒月饼都送进了老太太嘴里。
沈南晏在旁边看着,嘴角也微不可见的弯了一个弧度。
陈易和沈南晏从小一起长大,他俩一个性情冷淡,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一个则开朗大方,乐于分享心情。两个性情全然不同的人,却恰到好处的互补。
老太太看着他们从牙牙学语的小孩一步步长到如今的少年,要说心里没点感触,那是假的。
她想着,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
“小晏从小性情寡淡,身边也没个什么朋友,现在又离开棉城来了这儿,也亏得你还记得他,不然他可得把自己闷死。”老太太说。
“哪能啊,我们沈哥光是靠这一张帅脸都能招来陪聊呢。”陈易眼睛看着沈南晏,意有所指。
一直没说话的沈南晏终于舍得出声:“别瞎说。”
老太太惊喜道:“哎呦,是吗?小晏这么厉害呢?”
沈南晏和陈易的声音同时出口。
沈南晏:“奶奶你别听他瞎说。”
陈易:“那可不是吗?”
老太太:“好好好,只要你们两个孩子好,怎么样都行。”
沈南晏想说这是哪门子的好,但是听了后面的话,心里却是五味陈杂,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反倒是陈易接话快,看着老太太道:“这哪儿成啊,光我们好可不行,您也得好。”
老太太心态向来乐观,这会儿正高兴着,也就顺着陈易的话说:“行,咱们都好。”
老太太拉着他们二人说了许多,从他们的童年丑事说到未来期许,像是要把这辈子想要讲给他们听的话都讲完。
陈易和老太太聊得很欢,沈南晏在一旁听着,只偶尔插上两句。
吃过午餐后,沈南晏和陈易向老太太道别,让老太太赶紧午睡,安心养病,陈易说:“奶奶,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老太太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离开病房后,她在床上躺好,掖好被子打算睡觉,不一会儿眼泪却一点也不争气地从闭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心里想的确实,真好,孩子们都好好的。
沈南晏和陈易离开病房,站在走廊上等待电梯。
陈易问:“奶奶身体还好吗?”
沈南晏轻轻摇头:“不太好。”
随后他俩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他们想要心照不宣的越过这个沉重的话题,但是谁也找不到新的话头。
医院的空气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这层楼大都是些需要静养的病人,因此并不吵闹。午休时间的走廊上只有一些推药物的车轱辘声,医生护士们都在尽量减少噪音,但是这些声音像是黏在空气中似的,怎么也消不干净。
就跟病魔似的。
有的人努力克服,却怎么也克服不了。哪怕他们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不抽烟不喝酒,甚至连屋外的路边摊都很少尝上一口。
所以说,人,生来就注定不同,从你的基因开始。
叮铃——
电梯到了,陈易迈腿走进去。
沈南晏抬眸,却看到一副意外的场景,原本打算往前的身子顿了片刻才又继续往里走。
电梯关门,开始下落。
“怎么了?有东西忘了吗?”陈易问。
沈南晏回答:“没有。”
“午好。”江逾白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南晏。
“午好。你……生病了?”沈南晏实在不会找话题,于是挑了个虽然是明知故问但确实十分适合表达同学关怀的句子。
谁知江逾白非常给面地回答道:“没有。”
沈南晏:“……”
那你穿哪门子的病号服。
沈南晏盯着他看了半晌,只见他完手完脚,红光满面,精气十足,确实没有一点病态。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逾白也一反常态,没有叽叽歪歪。
陈易非常是时候地打破尴尬:“你们认识?”
沈南晏:“嗯,新同学。”
“啊,同学啊,你好你好,我叫陈易,是沈南晏的发小。”陈易非常热情加自来熟。
江逾白也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你好你好,我是江逾白,沈南晏同学。”
刚好这时电梯开门,江逾白走出电梯,沈南晏紧随其后。
突然电梯外响起一道非常大声的关切声:“白哥你醒了?有没有事,我和陈盛正打算上楼看你呢。”
江逾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一大跳,一个不留神往后退了半步,不偏不倚正好撞上沈南晏。
好在沈南晏反应快,伸手扶了一把。
江逾白大概刚从温度很低的空调房里出来,沈南晏手指触及他手上肌肤的时候,传来一股淡淡的凉意,像是冬月的冰雪,酥酥麻麻地顺着手指蔓延。
明明是很舒服的触感,却莫名激得沈南晏迅速收回了手,洋装无事发生。
江逾白简单说了句“谢谢”,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满心只想着路右旗这人大惊小怪。
他语气里满是嫌弃:“去去去,大呼小叫啥呢,有什么好看的。”
路右旗强迫他转了两圈,拍拍他的手臂又踢踢他的小腿,没见他表现出什么不适,只是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些。
路右旗万分焦急地赶来,这会儿见了活的江逾白,还是将信将疑:“真没事?”
江逾白使劲掐了他手臂一把:“我好的很,滚。”
还能骂人,看来精神状态不错。
路右旗这下相信他白哥没事了。
“我心急如焚地跑来看你,结果你就穿着一身病号服来跟我说你没事?”
江逾白睨他一眼:“怎么,你还挺希望我有点什么事?”
路右旗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还打算说点什么,却听见了陈盛跟人打招呼的声音。
“沈南晏,你也在啊。”
沈南晏转头看他:“嗯,家人病了,来看看。”
他往江逾白的方向瞟了一眼,问:“他怎么了?”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路右旗的什么开关似的,听完后兴奋得不能自已:“昨天大半夜他非要带我和陈盛去吃宵夜,结果把自个儿喝高,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哈哈哈哈掉公园的观赏小水池里去了,怎么扯都扯不出来,非要在里边游泳哈哈哈哈。”
陈盛虽然也想笑,但他努力克制着,补充到:“然后公园管理人员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他扯出来,宋阿姨,也就是他妈赶到把他领了回去。今天一早他电话不接,我们联系不到人,就问了宋阿姨他的情况,阿姨说他在医院,我们就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这就把人给逮着了。
昨晚为了庆祝江逾白没有因为赌约而丧失人权,他打算小小地吃顿饭,表示对自己坚守底线的奖励。
一路上他带着陈盛和路右旗东拐西拐的,终于在离家不远的路上找到了一家烤串店。
陈盛看着那家店铺,扶额道:“拐一个路口就能到的地方,你东拐西拐的到底是图什么。”
江逾白:“你不觉得这样很神秘吗?”
神秘个屁。
对于挑食达人来说,其实就是没找着比这家更和胃口的店。
江逾白驾轻就熟地点了一些喜欢吃的烤串,又拿了几瓶啤酒。
“你行么你,别喝出事后又让我俩给你善后。”路右旗看见他的举动,发自内心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