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慢条斯理的话,“当然,没有骗阿瑾。”
76.“抱一下,再…”
一瞬间,林薄雪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举起手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泛红的眸子,从平静到震惊,各种情绪包裹在一起,最后变得气呼呼的看着楚渊,“你…”
小阿瑾捂着小脸,小小的手指盖在脸上,没什么作用的漏出一双眼睛,同系臻一起默契的发出一声,“呜呼。”
看着视频里僵持动作的两个人,系臻主动说:“他们没有骗阿瑾,对不对?”
小阿瑾红着脸颊,坚定的点头,“爸爸雪雪和好了。”
他终于可以放心了,小宝宝开开心心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这么安静祥和,林薄雪还坐在楚渊腿上,伸手对着肩膀就是一拳头,没收力气,会有点疼,“我说过,不能在阿瑾面前这样的。”
小兔子站起来,耳垂带着一层薄薄的粉,拎着外套往外走,眼睫轻微颤着,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愤。
这比被外人看到还要害羞,简直是没法面对小阿瑾,往日他认真教育小孩的形象不复存在了,呜呜呜。
林薄雪去结账,结果听到侍者说结过账了,闷头往酒店的方向走,他要坐飞机去南林市看看。
“阿雪。”楚渊一身黑色的大衣,迈着脚步喊人,不急不缓的跟在林薄雪的身后,想着他因自己而害羞的小表情,心里的阴郁散了几分。
“阿雪。”
过马路了。
“阿雪。”
进酒店了。
林薄雪生着小脾气,走的飞快不想搭理他,随手开了房卡,咣咚一声关门,差点砸到楚渊的鼻子上。
楚渊摸了摸鼻子,转身敲了敲金朝宗的门,站在门边没进去,“容斐的身体,现在好点了吗?”
金朝宗发丝微乱,披着一个大衣,刚从床边走站起来,眼睛盯着容斐每分每秒,生怕把人看走了。
他压低声音,“烧退了,回去要在做详细的检查,我要给你请假几天,我爸给我找了一个医生,我要带着他去再看看。”
楚渊对他说:“阿雪的事情有进展了,我们先回南林了,这边风景不错,你有空带容斐转转,放松一下。”
金朝宗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又停了下来,想着容斐的脾气,没抽,修长的手指停在了半空,“嗯,注意安全,南林有的地方不太干净,不比燕市盯得人多。”
看金朝宗关门,楚渊才缓慢的走回门边,靠在门框边敲门,声音低低的,冷眸低垂,看着可怜劲儿十足,“阿雪,别生气了…”
十分钟后,林薄雪开门。
楚渊眨了眨眼睛,俊脸放大:“我错了。”
下次还敢。
楚渊颇有理由,跟在他身后进门,慢慢的靠近去,从背后把人抱在了怀里,“教育学家说过,敢于表达爱意的家庭环境中,孩子会成长的更加健康。”
“这个教育学家,是你自己吗?”
林薄雪挣不开,楚渊就像个大狗狗,用双臂紧紧抱着人,还靠在他的肩颈边,蹭头撒娇,“阿雪,是真的。”
楚渊“啵”一下,亲了亲林薄雪的唇角。
趁林薄雪重新生气前,开始讲道理,“我们要一起给阿瑾创造良好的环境,他从小跟着你长大,这么乖,这么聪明,看我们分手的时候,多伤心啊,现在他知道我们和好了,阿瑾肯定很开心。”
小兔子眼眸微垂,想着阿瑾的心情。
他小声哼了一下,“再信你一次。”
楚渊推着他的肩膀往卧室走,“我们收拾行李,一起去,飞机票啊,我刚才在门外已经订好了。”
林薄雪微微惊讶,打开了衣柜的门,“你准备的也太快了吧?”
楚渊贴着他的背,冷眸闪过几丝偏执的色彩,面对喜欢的人时,大概没有人是坦然的。
他歪了歪头,黑色的发丝微垂下,遮住了眸里随处可见的渴望气息,冷峻的五官透着冷气。
只要看着林薄雪,他就有太多肆无忌惮想去做的事情。
他的欲/望,因他而生。
楚渊指尖发力,按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回答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算什么呢。”
楚渊抱起衣服,忍着没去做点什么,塞进行李箱里。
再忍一忍,等一场主动也不会太晚。
…
小兔子只感觉楚渊的变化太快了。
除了还是会气他,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着他的节奏走,听话的有些让人发愣。
机场,林薄雪双手空空的,坐在休息椅上。
漂亮的美人微低着清冷的眼眸,白色的外套触感毛茸茸的,衬得整个人很柔软,或者说是可爱。
如果忽略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则像只柔软的小动物。
林薄雪对衣服并不是很在意,身上的厚外套是楚渊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非得说暖和,要他穿在身上出门。
是挺暖和的。
他大概是第一次穿毛茸茸的外套。
林薄雪的腿上放着是一摞关于负责工人的资料,连带着整个小工厂,需要提前了解对方的一切,才能在见面的时候,得到有用的价值。
不远处,楚渊拎着两个行李箱,正在不远处做托运登记。临走前,他们在当地特产店买了一堆吃的给家里寄了回去,省的他们带回去时,食物已经坏掉了。
楚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心尖上的人正乖乖坐在椅子上看文件,垂着浓密的眼睫,像个等家长接回家的小盆友。
终于办好了,还有十分钟登机,楚渊把卡片放回口袋里,大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林薄雪看了看腕表的时间。
他仰起头,乖乖问他,音调软乎乎的,漂亮的眸里闪着温柔的光,“你吃药了吗?”
楚渊摇头,实话实说,“没来得及吃。”
林薄雪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拿出来水,倒了两粒放在瓶盖里,“现在吃吧,等一下,你睡一会儿。”
楚渊直接咽了下去,打开纯净水喝了一口。
言简意赅,“吃了。”
小兔子眯了眯眼睛,把药瓶放了回去。
亏得楚渊听话,他在第一天的时候,连药瓶的药片都数过了一遍。
楚渊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看文件。
“他好漂亮哦。”
“冲啊,要走了,你就连个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好意思嘛。”
有两个女孩子彼此推着站在几米外,一个挽着另一个红着脸走上来,说出来的话,声音还在颤抖,“帅哥,能不能认识一下。”
主人公林薄雪,正低头专心看文件,没有听到。
楚渊微微蹙眉,手肘撞了撞林薄雪,嗓音低哑,“阿雪。”
小兔子茫然的抬头,合上文件,“怎么了?”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子,声音清冷好听,“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
“啊抱歉,对不起。”两个女孩相视一笑,赶快走了。
楚渊缓缓道,“阿雪,人家看上的是你。”
林薄雪:“……”
算了,都一样。
脸颊气鼓鼓的,又泄气。
小兔子缩了缩指尖,呐呐的吐槽道:“每次和你出来,都要尴尬一次。”
十分钟后,坐上飞机。
楚渊被迫承受突然来临的温柔,林薄雪把刚拆开的毛毯盖到楚渊身上,亲自给他带上海绵耳塞,不留一丝活动的机会,软软的指尖触到唇瓣,严肃道:“睡吧,不要主动说话了。”
然后,自己塞着放纯音乐的耳机,搭起小桌子,专心致志的看文件,严谨的补充一句,“也不要和我说话。”
看来他们家,最勤勤恳恳工作的只有小兔子了。
楚渊眯着眼睛,接受了这份“温柔”。
也有一个原因,他吃完药会困,总会休息一下。
林薄雪无声的翻动纸张,手边的白纸下留下密密麻麻的几行字。
“赵文涛,原名赵深,年龄三十五岁,如恒药品制作工厂负责人兼老板,三年前参与林氏企业药物c的生产研制工作,同年,销声匿迹,两年前在南林市再度出现,建造工厂,现已步入正轨,承包生产一些药物。”
主要的工作是接单生产。
看起来是很没有发展前景的一份工作,尤其是今年开始,陆陆续续的药物生产需要更严苛的环境,赵文涛的工厂够不上。
林薄雪清冷的眸子微眨,视线落在了年份上。
是松曼,还是背后的人,给他的钱呢。
他唇瓣微扬,真是有意思。
如果是松曼,大几率是赵文涛威胁的。
如果是神秘人,则非常可能是有目的引导的。
赵文涛家境普通,没有什么存款,自己销声匿迹一年的时间,重新回来后,立刻有钱开工厂了。
林薄雪靠在椅背上,他看着玻璃外漆黑的天空。
飞机滑过云层,想必这次出行,会有点意想不到的惊喜发生。
他很期待。
楚渊睡了一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小兔子正埋头靠在他的肩边,一只手还在抱着他的胳膊不松开,软绵绵的脸颊肉蹭在肩膀上,朦胧的睁了睁眼睛,“你醒啦。”
他点了铃,叫了一份飞机简餐,“我饿了。”
楚渊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他的视线中,侧过了脸,薄唇轻轻的贴上了他的唇瓣,话里像是在征求意见,又有点敷衍,又似乎是在哄人。
“亲一下。”
小兔子抓紧了他的衣角。
77.“我才不怕呢。”
偏偏那么巧,在空姐送来餐前的几秒钟,吻上他的唇瓣。
只是轻轻一触,就分开了。
楚渊笑吟吟的凑在他的身边,一双冷眸含着亘古不变的深情,冰凉的指尖捏起圆润的耳垂,音调透着几丝低哑撩人:“阿雪,这次没有人看到。”
把小兔子说的脖子泛粉,瞪着眼睛看他,径直连到耳垂处,是粉扑扑的颜色,他水盈盈的眸子的低下去,低声喃了一句,软绵绵的爪子,不带伤人的力道,“烦人。”
空姐推着车走过来,“先生,您的餐食到了。”
“谢谢。”林薄雪的指尖微微瑟缩,他接过简餐,对他说:“我要吃饭了…”
“对,要吃饭。”楚渊安静的接过去一份,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林薄雪,避免自己的目光时刻盯着他,让林薄雪感到不自在,“还有一个小时到,今天晚上就去吗?”
林薄雪阖下眼眸,他想了想,只说:“去,我们先悄悄看一看,明天正式登门拜访,这个工厂可能有点问题。”
小兔子的声音低低的,主动靠过来,一只手盖着嘴巴,贴在他的耳边,对他说:“我看了他们的流水,属于勉强生存的范畴,但盈利不少。”
很好哄的小兔子,炸毛只在一瞬间,很快就能安抚好。
并且,重新往你怀里钻,不好惹但也不记仇。
楚渊捏了捏他的手指,唇瓣微动,和他的动作一样,小声说:“你说的这个地方水不浅,等下了飞机,我去找我哥借点儿人。”
林薄雪乖乖应了一声,挖了一口咖喱饭,脸颊还是鼓囊囊的,边吃边继续看着文件。
楚渊伸手,动作干脆利落,直接把他右手边的文件抽走了,“你看过一遍了,不用多看,先好好吃饭。”
小兔子抿唇,眼巴巴的,“我无聊嘛。”
“看这个。”楚渊掏出自己的平板,随手打开一个电影,放在他的小桌子上。
是恐怖片,一个人影突然在屋子里扑了出来。
林薄雪手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小心脏一跳,埋怨的看了楚渊一眼,还不如看文件呢,什么人啊。
楚渊颇为淡定的问他,“阿雪,你是害怕吗?”
“我当然…不…怕。”林薄雪哼了一声,重新装作无事一般,继续吃饭,只是眼睛只盯着平板方向的后方,假装在看。
才不是害怕。
他只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会影响胃口。
对,就是这样。
林薄雪揉了揉脸颊,把吃干净的盒子盖上,交给走回来的空姐。
整个人开始缩在毛茸茸的外套里,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表情,盯着屏幕看电影,像是在听什么苦涩难懂的课程。
林薄雪的模样很乖,帽子半带在头上,手指却悄悄握成拳头,藏在袖子里,白皙的脸颊肉看着就很好捏,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林薄雪硬生生的瞪着眼睛,看完了电影的一大半。
下飞机时,他敲了敲发麻的腿站了起来,对着楚渊力证自己的勇气,闷闷的说:“我不害怕恐怖片。”
楚渊拎着包收起来东西,他唇角微挑,站在他的身后,随声附和小兔子说道,“对,阿雪当然不怕。”
其实,是来自心理医生的建议。
林薄雪对黑暗有惧怕和厌恶的心理,楚渊要逐步的去治愈他的小兔子,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缓慢走进治疗的步骤。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回到一开始见面时,自由且健康的样子。
…
夜色漆黑,林薄雪楚渊出来的时候,楚深的人已经到了,接过他们的行李箱,态度尊敬的跟在两人身后。
楚渊淡淡问道:“我哥还没休息呢?”
他只是在下午出发前发了一条短信,准备的这么全。
楚深的助理带上职业微笑:“老板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家加班,不过最近老板的休息好很多了,现在大概在休息了。”
楚渊轻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没听懂的林薄雪。